伊莉討論區

標題: 爛衣奸少 -【在下慎二,有何貴幹】《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15 PM     標題: 爛衣奸少 -【在下慎二,有何貴幹】《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20-7-4 02:03 PM 編輯

【書名】:在下慎二,有何貴幹

【作者】:爛衣奸少

【內容簡介】:

  昏暗的地下室,陰濕的牆壁,異樣的近乎噁心的環境。

  乾瘦的老者在獰笑,幼小的女孩在哭嚎。

  蟲子,無數的蟲子如潮水般湧向女孩,彷彿想要將她徹底啃食殆盡。

  女孩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最後發出一聲絕望地哀鳴。

  「誰來...救救我。」

  驚心動魄地鋒芒割開了昏暗地燈光,割開了女孩地恐懼,割開了充斥視野的蟲群。

  「沒事的,哥哥在這裡,哥哥會保護你。」

  藍髮藍眸的男孩手持一柄鐮刃攔在女孩的身前,對著老者發出告死的宣言。

  「你該死了,間桐臟硯,不,瑪奇里‧佐爾根。」

  這是一個重生為間桐慎二的故事,型月作品大部分涉獵。開頭的四戰屬於資本積累階段,到群毆大海魔基本照著原著走,然後開始魔改,覺得不喜歡或者審美疲勞的可以跳著看。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17 PM

四戰前夜

第一章 你該死了,間桐臟硯,不,是瑪奇里·佐爾根

  昏暗的地下室,陰濕的牆壁,異樣的近乎噁心的環境。

  異形般的乾瘦老者在笑,蘊藏著黑暗的喜悅,愉悅的,令人胃部感到不適的笑容。

  蟲子,蟲子,蟲子,蟲子,蟲子,蟲子......

  到處都是蟲子。

  蟲卵,幼體,蟲蛹,成體。

  蠕動的,爬動的,飛動的。

  密密麻麻,比老人的笑容更加令人作嘔的蟲群充斥著這間陰森的地下室,潮水般湧向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孩。

  這是一個還在上幼稚(兒)園的女孩子,黑色的齊耳短髮,寶石般的大眼睛,是一個讓絕大多數人心生憐惜的女孩子,但這個絕大多數人中不包括地下室的主人,與女孩同處一室的老人。

  老人無視女孩的哭喊,女孩的哀求,狂笑著驅使著蟲群靠近女孩。

  「來吧,小櫻,只有這樣你才能成為間桐家的一員,成為老朽真正的孫女。」

  此時的女孩早已聽不見老人在說什麼,她的心中被巨大的恐懼充滿,身體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翕動的嘴唇中不時溢出只有自己能聽見的呢喃。

  「爸爸...」

  「媽媽...」

  「姐姐...」

  「救救我...」

  可是,她的聲音連狂笑不止的老者都聽不清,更不要說傳達到她所呼喚的人那裡。

  「誰來...」

  蟲群臨近,離女孩嬌嫩的皮膚只差一絲,近得女孩的黯淡的眼眸中都能倒映出蟲子還帶著液體的口器與竹節狀的復足。

  女孩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最後發出一聲絕望地哀鳴。

  「誰來...救救我。」

  或許是蓋亞不希望看到女孩剛起步的人生就此失去光彩,或許是阿賴耶無意識地動了惻隱之心,又或許是在世界在量子固定帶前發生了一絲絲偏移。

  這間密封的,沒有任何人想,也沒有任何人敢靠近的地下室的大門被人用力踹開,一道驚心動魄地光芒割開了昏暗地燈光,割開了女孩地恐懼,割開了充斥視野的蟲群。

  一個稚嫩卻蘊含著陽光氣息的聲音在女孩耳邊響起。

  「沒事的,哥哥在這裡,哥哥會保護你。」

  女孩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朦朦朧朧地看見身前多了一個比她稍長些許的男孩,紫色的帶著天然卷的短髮,不高卻站得筆直的身體,還有那與整個環境格格不入地氣質。

  女孩認得男孩,那個跟在應該被叫做「父親」的名為「間桐鶴野」的男人身後,她應該叫「哥哥」的人。

  女孩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幾小時前,兩人初次見面的那一幕。

  「我叫間桐慎二,你就是小櫻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哥...哥哥。」怕生的女孩低著頭,弱弱地叫出這個從來沒有叫過的稱呼,像一頭柔弱地小鹿。

  男孩蹲在地上,用燦爛的笑臉迎向女孩的躲閃地目光:「嗯,以後就由哥哥來保護你。」

  那個時候,女孩沒有往心裡去,但現在她相信了。

  離開原來的溫暖的家庭,離開爸爸,媽媽,姐姐,來到陌生的環境,將姓氏從「遠阪」改為「間桐」,女孩的純淨的心靈中一片茫然。

  就在女孩吃完晚飯,坐在全新的,屬於自己的房間裡發呆的時候,間桐家的家主間桐臟硯,那個自己應該稱呼「爺爺」把自己帶到了這間讓人很不舒服的地下室。

  很快,噩夢開始了。

  打碎噩夢的,就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說要保護她的哥哥。

  站在哥哥的對面,立於蟲海之中的間桐臟硯又是憤怒,又是驚奇。

  憤怒於儀式還未開始就被打斷,驚奇於打斷儀式的居然是那個平凡的,普通的,毫無才能的,和廢物無異的孫子。

  「慎二,你來幹什麼?我應該說過,這裡不允許任何人進來。」老人本就細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像蟲眼多過人眼的瞳孔聚焦像被慎二踹開的大門,那個本該守在門前的男人沒了蹤影。

  「別找了,父親已經被叔叔放倒了。」慎二好整以暇道。

  「叔叔?」臟硯的臉皺成一團,心中浮現出一抹不詳的陰影,「雁夜?那個捨棄家族的廢物?他怎麼會?」

  「叔叔已經回來了,就在剛才——」慎二語帶譏諷,「——被我請回來的,是不是覺得很驚訝呢?」

  「你?」臟硯瞳孔一縮,生平第二次正眼打量這個被自己視為廢物的孫子,「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打掃一下這個骯髒的家。」慎二的臉色越來越冷,與安慰妹妹時截然不同,「我好不容易有一個可愛妹妹,怎麼能讓她被噁心的蟲子嚇到?尤其是一條苟延殘喘了五百年的老臭蟲,那股腐朽的味道,光是聞到就令人作嘔啊。」

  是的,正如間桐慎二所說的那樣,他的爺爺,正確的說是戶籍上的爺爺間桐臟硯是一個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而這個老怪物的反應也對得起他的年歲,在起始的驚訝與憤怒後,他已經徹底鎮定下來。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平靜地語氣背後殺機暗藏,他潛心準備多年的計劃不容出現任何閃失。

  「你猜?」慎二呵呵一聲,臉上卻無笑意。

  臟硯僅存的一點說話的耐心都被磨滅,有什麼想知道的先把這個小子抓住,再慢慢問,身為一個魔術師,一個大魔術師,想要從一個人的嘴裡知道東西太容易了。

  與老人自身相反,散發著木香的枴杖輕輕點地,蓄積多時的蟲潮再度爆發。

  「雖然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親眼看見實物還是覺得噁心啊。」慎二面色鐵青,強忍胃部的不適,「小櫻,閉上眼睛,摀住耳朵,很快就結束了。」

  說完,慎二抬起左手,掌心突然出現了一雙眼睛,幽深的瞳孔拉長成橢圓,散發著詭異的金黃,就像是傳說中的有翼之蛇的眼睛。

  被這雙眼睛所捕捉到的事物,無論是生命體還是非生命體盡皆被鍍上了一層灰白,禁止不動。

  地面上的爬蟲當場凝固,宛如雕像。空中的蟲子簌簌掉落,碎成石渣。

  「石化...魔眼!」隱藏於蟲潮之後,逃過一劫的臟硯面色大變,「你...怎麼可能。」

  一抹妖冶的寒光劃過,乾瘦的老人一分為二。

  老人身前,慎二手持一柄若隱若現的長柄鐮刃,發出告死宣言:

  「你該死了,間桐臟硯,不,瑪奇里·佐爾根。」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18 PM

第二章 穿越

  魔術,即超脫常識的現象。

  將在常識下即能做到的事情,用另一種非常識的方式使其發生。人為的奇蹟,再現奇蹟的行為的總稱。這裡的神秘指的是違背常識的現象,如果不限制時間跟金錢那麼用現代的技術也能再現。

  因此,魔術不包含「人類無法達成的事」,能做到這類事情的能力,稱為「魔法」。

  在人類的文明尚處於幼年的時期,所有的魔術都是魔法。不過伴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以人類之手所「能做到的事」增多了,而相對地魔法就減少了。殘留在現代的「魔法」的數量非常稀少,變成只有僅僅的五個。已知的,確定名稱的魔法有二個,分別是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以及第三魔法「天之杯」,本質是「靈魂物質化」。

  使用魔術需要有魔術回路,那時用來把生命力變換成魔力的器官。像是內臟或神經般的東西,沒有它就用不了魔術。

  持有魔術回路、可以行使魔術的人被稱為魔術師。普通人也有魔術回路,雖可學習魔術,但通常回路數量較稀少所以相當困難。

  魔術師基本上以一子相傳的方式繼承自己的魔術和研究。這樣子的家庭稱為「魔術師家系」。

  魔術師家系傳承的並不單純地侷限於血脈,而是更深一層的「魔術刻印」。

  魔術刻印是將魔術師花費一生來鍛鍊並固定化的神秘,刻印化而成的東西,亦可說是讓魔術師家系成為魔術師家系的,魔術性的遺產。即使生物學上的血緣斷絕了,只要魔術刻印被他人的肉體繼承了,那個魔術師家系就算是延續下去了。即使持有魔術回路的子孫仍然繼續存在,但要是失去了魔術刻印的話,那個家系也等同於在魔術上斷絕了。

  話雖如此,通常魔術師會從自己的血族當中選擇擁有優秀資質的繼承者,連綿不斷地繼承魔術刻印,只有在遇到斷子絕孫或者子孫不足以集成魔術刻印時才會以其他方式另選刻印也就是家系繼承人。

  間桐臟硯,間桐慎二所在的間桐家就是這樣一支魔術師家系。

  間桐家本是歐洲的魔術師家系,舊姓佐爾根,兩百年前移居日本冬木市,取日語諧音改姓間桐。從臟硯一代起,佐爾根的子孫就開始漸漸失去魔術回路,到間桐慎二這代則是完全衰落的狀態。為讓間桐家能作為魔術師家系延續下去,間桐臟硯選擇將同為魔術家系的,遠阪家的次女,魔術師資質出眾的遠阪櫻過繼入間桐家,改名間桐櫻。

  但是,櫻的屬性——魔術師跟怎樣的魔術相性較好,屬於魔術師本人的要素——是架空元素「虛」,與間桐家的「水」屬性並不相合,因此在櫻五歲時過繼給間桐家的第一天開始,間桐臟硯就強行對櫻的身體進行改造。改造的方式是在櫻的身體裡植入大量的刻印蟲,正是提到的無數的蟲子,那是臟硯以魔術製造並使役的下僕——使魔。

  那是地獄一般的痛苦,遠不是一個只有五歲的女孩所能承受。

  更恐怖的是,所謂的刻印繼承不過是個幌子。硯髒為了自己的野望,在其中添加了更多應該人道毀滅的東西。一旦改造開始,櫻還未開始的人生就會蒙上巨大的陰影,淪為臟硯的傀儡。屆時她的確有了繼承魔術刻印的資格,卻喪失了人類最基本的尊嚴。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間桐慎二才會打斷臟硯的儀式,才會對著臟硯發出告死的宣言。

  身體被鐮刃一分為二,腥臭中帶著點點腐敗的獻血四散飛濺,但臟硯的臉上卻看不見絲毫的痛苦。

  「真是漂亮的一擊啊,慎二——暫且這麼稱呼你吧,至少這具身體的名字叫慎二,而你應該是用了什麼方法操縱了他的身體。」

  「真的是這樣嗎?身為一名大魔術師,你不會連我有沒有受到操縱都看不出來吧。變成了蟲子的爺爺,簡稱蟲爺。」

  慎二一邊說,一邊用鐮刃分隔著臟硯的身體,又用石化魔眼將碎塊石化並打碎,只剩下頭顱。

  臟硯仔細打量著慎二,發現他的身上確實沒有被施加過魔術的痕跡:「不是**縱的,難道...是被人直接佔據了身體?不,不可能,如果說這樣,你為何還能保持慎二的樣子,難道你找到了打破記憶限制的方法?」

  肉體的情報可以作假,靈魂卻不能,如若不然,臟硯也不會換了這麼年都一直保持著乾巴巴的老頭形象,這都是受到了記憶的限制。如今有人突破了這個限制,也難怪臟硯會如此激動。

  「誰知道呢。」慎二聳了聳肩,鐮刃揮落,「睡了一覺,醒來就變成這個樣子。」

  慎二說的沒有半點虛假。

  如臟硯所說,他身體中的靈魂確實不是原來的間桐慎二,原來的間桐慎二是個沒有魔術師資質的普通男孩,心智也和普通的六歲孩子沒有區別,沒有能力,更不會有殺死祝福的想法。有能力策劃殺死間桐臟硯,並付諸實施的是佔據慎二身體的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至於如何佔據慎二的身體,原裝的靈魂又如何,新生的「慎二」並不知道。他原來的身體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歐洲人,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換了個身體,換了個身份,連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

  通過對大腦中殘留記憶的分析,他很快確定了狀況——雖然難以置信,雖然幾次懷疑是在做夢,但他確實是來到了一個並不陌生的異世界,以傳說中「奪舍」的方式。

  一個一度以為是虛擬的,由某菌類所領導的型月創造出的奇幻世界。

  一個擁有著各種精彩,無數分支與世界線的璀璨世界。

  這裡可能有fate系列,有月姬,有魔法使之夜,有空之境界,這是一個讓無數二次元迷,心嚮往之的世界。

  現在,他就在這裡,以間桐慎二的身份展開屬於他的故事。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19 PM

第三章 蟲爺之死

  平心而論,穿越到間桐慎二身上不算是個好的開始。

  間桐慎二,人送綽號二爺。魔術師家系間桐家的長男,卻是個沒有魔術師資質的廢物。因為家庭環境的影響,成長充滿扭曲自尊與虛榮心的冒牌魔術師。性格自我為中心,經常蔑視他人,在菌類筆下的《fatestaynight》中都沒落得什麼好下場,兩條世界線身死,一條世界線受傷,是個典型的可憐、可恨又可悲的角色。

  毫無疑問,慎二會落得如此下場是他咎由自取,但導致他變成這個性格的罪魁禍首卻是他的爺爺,間桐臟硯。

  間桐臟硯,人送綽號蟲爺。一個把自己變成了蟲子,依靠不斷吞噬他人的身體當做續命的苗床活了500年的扭曲的老怪物。

  年輕時也有著宏大的夢想,並為之孜孜不倦地奮鬥,但是越到後來越發現,這個夢想需要大量的時間,而自己,卻已經快油盡燈枯了。為了親眼目睹其將來,不惜把自己的身體變成蟲子以謀求延命。

  可悲的是悠久的歲月侵蝕了他的靈魂,最終,他遺忘了最初的夢想,成為了為求永生,不擇手段的怪物,也成為了籠罩間桐家長達200年的陰影,間桐家所在的冬木市最大的幕後黑手。

  身為穿越者,身為月球廚師(型月廚)的慎二很清楚,只要臟硯還在一天,間桐家就不會有未來,世界線最終會變成菌類筆下的三條之一,所有的人都將被他五百年的執望所束縛,在黑暗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想要獲得一個光明的未來,蟲爺必須死!必須真真切切,完完全全,連渣都不剩地從這個世界上摸消。

  然而,一個大魔術師,還是以活得久著稱,擅長續命的大魔術師,一個六歲的孩子加上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如何能殺得掉?如果慎二還和原著中一樣是個普通人,那麼新生的慎二只有一個選擇,像叔叔間桐雁夜那樣離家出走,隱姓埋名,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幸好有失必有得,命運給了他一個糟糕的開局,卻也給了他破局的可能性,正是這個可能性讓慎二最終站在了臟硯面前,揮下了切開黑暗,通往未來的一擊。

  臟硯的頭顱一分為二,又迅速化為石雕,最終變為齏粉。

  茫茫的,陰冷的霧氣從臟硯屍體碎片上析出,飄飄蕩蕩,往地下室外飛去。人類的身體不過是隨時可以更換的外殼,這股由靈魂形成的霧氣才是關鍵。

  就在靈霧飄出地下室的前一刻,慎二不知從哪裡取出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布袋,並解開了布袋口上系扣。

  「獵蛇之鐮對靈體沒什麼效果嗎?那就——」

  布袋張口,無形的力量席捲了這間已經被石化的地下室,靈霧被這股力量牽引,毫無抵抗力地被吸入布袋。

  「——只能用這個了,用來盛放魔物頭顱的袋子封禁你這個異型的靈魂也算是物盡其用。」

  慎二重新系好系扣,小心翼翼地收起袋子,這才輕輕拍了拍櫻的肩膀。

  櫻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睜開寶石般的大眼睛。

  慎二的笑容一如兩人初見:「結束了,我們上去吧,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又會是美好的一天。」

  櫻沒有回答,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怎麼了嗎?」慎二柔聲道。

  「哥哥的臉上沾到血了。」櫻伸出手,想要擦去慎二臉上的污跡。

  慎二往後退了一步,搖頭道:「別碰,髒。」

  「不髒,哥哥一點都不髒。」櫻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上前一步,用力擦去了慎二臉上的血跡,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因此沾染鮮血。

  「小傻瓜。」慎二揉了揉櫻的腦袋,「走吧,哥哥送你回房間。」

  「嗯。」櫻抓著慎二的衣角,和她一起離開了這個給她帶來噩夢般回憶,卻又不那麼害怕的地下室。

  腳步聲遠去,一條毫不起眼地褐色飛蟲從櫻躲藏的角落裡飛出,兩對複眼望著一對兄妹離開的方向,蟲眼中流露出一絲慶幸與嘲弄。

  沙啞,低沉的聲音自虛空中響起:「還是太嫩了呢,老朽的孫子喲,永遠不要低估一個老傢伙的生存能力。呵呵,你與老朽類似的存在方式比起那個廢物更適合當老朽的子孫啊。」

  那是臟硯的聲音,應該被慎二以雷霆之勢滅殺的老魔術師仍然健在。

  那也是當然的。

  剛才被擊潰的間桐臟硯,只不過是蟲子的集合體罷了。

  臟硯的真正身體、讓魂魄留在世上的附身,正在這間宅邸最深處,人類無法到達的蟲巢中沉睡。

  即便是可以殺死不死者鐮刃,用以封印魔物的魔袋,若不將身為正體的蟲子擊潰的話,就無法消滅臟硯。

  「手腳全被擊潰了,現在的老朽連魔力都生成不了,還是先到外面去尋找一個合適的肉體吧。」

  飛蟲沿著陰影飛到門邊,準備貼著門框飛出地下室。

  就在這是,一隻白皙如同牛奶一般的手從空氣中伸出,準確地握住了承載有臟硯最後靈魂的飛蟲。

  「真是可悲。」空靈的聲音響起,似是天籟,又似是死神的耳語。

  「什,麼?」

  視線抬了起來。

  在搖晃的視線中。

  有位女性的身姿。

  銀色地不含一絲雜色的長髮,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精緻的不似人類的容貌,還有那身純白色的華麗禮服。

  臟硯著迷地抬起頭,望向這位女性,存在於久遠記憶,不管歲月如何流逝,都毫不褪色、長存心中、如同女神般的存在。

  二百年前,與他一同追求偉大理想把自己當做活祭品的同胞。

  從那一天起,從未衰老,有著他所無比嚮往的眼神。

  「羽斯緹薩·裡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

  「200年過去了,遠阪永人死了,我也只剩下這點殘渣,你又為何不願死去。不惜讓自己變為異形,與當初的願望背道而馳,也不願死去。」再一次響起的,無比懷念的聲音,「回答我,瑪奇里·佐爾根。」

  為何?

  為何?

  為何?

  為何不想死呢?

  每日承受著痛苦,不能照射太陽,以這種非人的方式活著,比死更痛苦的活著。

  明明只要結束的話,就可以從痛苦中解放出來,但還是不停地抱著所有痛苦,緊抓著生命不放,又是為何呢?

  想起來了。

  沒錯。最初,是為了崇高的目的。

  將萬物掌握至手中。明白所有的真理,到達未曾有人到過的境地。超越有限的肉體、到達魂魄的無限。

  名為人類的物種。被預先制定的界限定住,想要脫離腦髓這永無止盡旋轉的螺旋之外。所有的憎恨、痛苦,全都是為了痊癒與消去。

  ——回想起來了。

  當得知沒有樂園的悲嘆之後。若此世為空無的話,若連創造肉身一事都不被允許的話,那就奮起朝向能夠被許可的場所而去。

  並不是要作出全新的世界,而是要將自己、將人類的性命轉變成嶄新之物。

  對了。

  只要抬起頭來,就能到達那片宇宙,那個盡頭,再度嶄新出生,沒有人想像過的地平處,到達吾等描繪不出來的理想鄉。

  ——為此。

  為此而尋求聖盃。

  尋求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蹟。

  在達成之前,沒有消失的理由。

  不論被打敗多少次,就算有多少次領悟到以肉身是到達不了的,只在還存活著,就永不放棄。

  ——沒錯,夢想之物只有一個。

  為了廢除此世全部的罪惡。

  吾等,為了無法實現的理想,賭上性命。

  所以,要殘活下去。

  即使在所有的仇敵都消失了之後,明明知道毫無意義,還是只能不停尋求著。

  相信著存在有其意義,只要存在,總有一天,或許能夠培育出繼承自身意志之人。

  所以要繼續生存下去。

  即使明白痛苦不已,也沒有死去的理由。

  即使要改變自身,也想推翻掉年輕時候不成熟的悲嘆。

  此即為自己的生存方式,也是自己答不出來的答案

  沒錯。

  即便在前方的未來,沒有任何報償也是一樣。

  這就是最初的願望。

  這種苦痛。

  和不停挑戰無法實現的願望相比,不想死去這個願望,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對了,就是如此啊,愛因茲貝倫。」臟硯低語著,對自己多過對黃金聖女。

  「想起來了,是嗎。」

  很多話,臟硯沒有說出口,但羽斯緹薩心中明白,因為他們是最初的同伴,為了救濟世人的捨棄己身的同伴,然而——

  「過於漫長的時間已經侵蝕了你的靈魂,連最初的願望也一併忘卻,所以,該結束了。」

  「是啊,該結束了,吾等的願望、苦痛、瑪奇里的使命——全都將在這裡結束了吧。」

  在那雙眸子的注視下,臟硯變得無比的平靜,這場永無止境的,因她而起的旅程由她終結也沒什麼不好。

  「你會繼續完成我等的願望嗎?」

  「會。」羽斯緹薩鄭重點頭。

  「是嘛,那麼祝你成功,愛因茲貝倫。」蟲眼合上,等候自己的終末。

  「永別了,瑪奇里·佐爾根。」素手握緊,飛蟲變為一灘肉泥,憑藉執念留存於世的靈魂失去憑依,離開人世。

  籠罩在冬木市上空長達二百年的陰影終於煙消雲散。

  黃金的聖女步出地下室,步出漸漸間桐家最大禁忌的迴廊。

  在光與影的交界處,與年輕時的瑪奇里·佐爾根有著幾分神似的孩子靠著牆等候。

  「結束了?」

  「結束了,我完成了和你的約定,接下來該你了。」羽斯緹薩看著男孩的眼睛,一眨不眨。

  「放心,我會遵守約定。」男孩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語氣卻是堅定無比,「但是,即便真的完成了大聖盃,我也不認為能達成救濟人類的願望...況且,人類真的需要救濟嗎?」

  「能或者不能,總要試一試,那是『我』所殘存下來唯一的執念。」羽斯緹薩合上眼睛,不再說話。

  「如您所願,『冬之聖女』殿下。」

  說完這句,男孩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軟倒在地。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21 PM

第四章 來龍去脈

  聖盃,源於基督教傳說的奇蹟之物。

  但在魔術的世界中,它有著特別的定義,那即是奇蹟的代名詞,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的產物,被認知為萬能的許願機的通往「根源」的嘗試。

  根源又作「根源之渦」,一切的起點,包含著一切的「因」,有因即有果,因此以存在來說,這即是「究極的知識」。那是所有魔術師都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也是也是人類一生都無法達到了夢幻之地。

  傳說,人類前往根源之渦會因此掌握世界萬事萬物的根本因果與法則,可以修改世界的格局和秩序,換言之就是創造新世界以及毀滅舊世界。

  正因如此,才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正因如此,才衍生出這個冬木市的一切。

  大約180年前,櫻的祖先遠阪永人,間桐家的創始人瑪奇里·佐爾根(間桐臟硯),以及有「冬之聖女」稱號的羽斯緹薩·里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在冬木市秘密構築了聖盃系統。

  遠阪永人提供儲存有強大魔力的靈地,即冬木市。

  瑪奇里·佐爾根構建了七名御主與從者互相廝殺,以此收集魔力,召喚「聖盃」的儀式——「聖盃戰爭」。

  羽斯緹薩·羽絲緹薩·馮·愛因茲貝倫則將自身獻出,成為了整個系統的核心。

  「聖盃戰爭」以60年為週期,時至今日已經經歷了三次,每一次都因為不同的原因功虧一簣。

  最初的三人,遠阪永人將「通往根源」的夢想傳承給了後人,自然逝世。

  瑪奇里·佐爾根為了自身的野望,不擇手段地延長壽命,直至忘記了初心。只剩下如果沒有慎二橫插一腳,他會一直在執念驅動下續命,佈局,導致一系列的悲劇。

  羽斯緹薩·羽絲緹薩·馮·愛因茲貝倫至今坐鎮聖盃系統的中樞,但是人格早已消失。

  這是慎二腦中關於冬木市聖盃系統的認知,大部分都沒有謬誤,唯有最後出現了些微的偏差。

  身為系統核心的「冬之聖女」的人格並未完全消失,而是以殘渣的形式被保存在了系統內部,並且因為機緣巧合與穿越後的慎二產生了聯繫,最終得以類似亡靈、幽靈的方式現世。

  聽上去很扯淡對不對?慎二自己也認為很扯淡,第一反應是自己中了某種不知名的「魔術」,畢竟型月神秘度不低,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但是,隨著接觸的深入,慎二基本確定這的確是羽斯緹薩人格,正確的說是部分的人格,承載有羽斯緹薩的記憶,卻沒有本人那麼理性到極致的冷酷。

  據羽斯緹薩本人說是聖盃系統一端的從者的影響。

  與遠阪家也間桐家不同,愛因茲貝倫家是人造人家族,羽斯緹薩本人也是人造人。自出生起到前往日本構築聖盃系統前,她一直待在愛因茲貝倫城堡中,沒有與人類接觸過,因此幾乎沒有作為人類的情感。

  在聖盃系統構建完成時,羽斯緹薩的身體死了,靈魂與人格並沒有直接消散。當然,如果沒有外力介入,本就淡漠的人格也支撐不了多久。

  這個時候,第一次聖盃戰爭開始了,不斷有從者死亡,存在注入聖盃系統。

  從者是英靈的分身,英靈即是其豐功偉績在死後留為傳說,已成信仰對象的英雄所變成的存在。成為英靈的存在將從時間的束縛中解脫出來,移動到位於世界外側的英靈之座。英靈超脫於時間軸,他們會在所有的時代被召喚,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

  不過能夠召喚英靈本體的只有「世界」而已,可惜地人類無法召喚英靈本體,只能召喚作為分身的從者。

  即便是分身,他們的存在依舊是無比的強大與耀眼,他們的情感影響了羽斯緹薩逐漸消散的人格,使其越來越人性化,並衍生出想要見證到最後的執念,最終這份執念依靠第三法的奇蹟延續下來,變為了現在的羽斯緹薩。

  如果一切正常,羽斯緹薩的人格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靜靜地見證就好。

  然而,意料外的變故發生了。在距今59年前的第三次聖盃戰爭中,愛因茲貝倫家族違規愛因茲貝倫違規召喚第八名從者,導致聖盃被污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乃至於羽斯緹薩人格的存在都因為異物的存在變得越來越不穩定,照此發展下去,第四次聖盃戰爭開始之時,就是羽斯緹薩的人格消失之時。

  命運就是這麼的奇妙,兩個想要生存下去的意志在同一刻打破了生與死的侷限,相互遇見,並定下了互相幫助地契約。

  慎二在羽斯緹薩的幫助下獲取力量,殺掉臟硯,開闢未來。

  羽斯緹薩憑藉與慎二的契約,以類似從者的靈體形式顯現,並借助慎二之手驅逐污染聖盃之物,還原聖盃本來面貌。

  羽斯緹薩的身體是聖盃系統的核心,其人格自然掌握著一小部分聖盃系統的魔力。雖然和整個聖盃相比,這部分魔力細微到忽略不計,對於人類來說卻依舊強大,強大到足以打通慎二渾身的經脈,咳咳,是因為家族衰退而封閉的魔術回路。

  在魔力的灌注下,慎二成功打動了魔術回路,得到了一名與古老魔術師家系成員匹配的資質,並在這一過程中意外地接觸到血脈的起源,引發了短暫的,類似於「神降」的現象。

  間桐家,發源於歐洲的佐爾根家族,源頭可以追溯到神話時代的大英雄,即便在英靈中也屬於一流的珀爾修斯,或許是被稱為「神代二爺」的原因,珀爾修斯的本質與慎二極為相似,兩人相性極好。

  在「神降」結束後,慎二漠然發覺自己得到了一張強大無比的底牌——珀爾修斯的「寶具」。

  寶具,作為從者的最終武裝,物質化的奇蹟,從者持有的英雄之證,人類祈求奇蹟的思念的結晶,被稱為「尊貴的幻想」的最強武器,是從者本身的象徵。

  這正是慎二能夠以六歲孩童之身弒殺臟硯,獲取未來的最大依仗。

  只可惜,珀爾修斯的寶具非常強大,慎二的自身又過於弱小,以他的魔力只能支持單一寶具幾分鐘,同時使用多件消耗還會進一步增大。

  這一現狀決定了擊殺臟硯一事必須用最快速度解決,如果不能在身體撐不住前結束,一切就都完了。

  因此在動手前,慎二思考過無數次,模擬過無數次,最終選定了在臟硯對櫻出手時發動突襲。

  只有在那個時候,臟硯的防備最弱,只有在那個時候才會有同時毀滅臟硯身體和靈魂,真正殺死臟硯不留後患的機會。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慎二提前幾個月就在準備,包括但不僅限於趁著臟硯出差時在家動手腳,人為製造出臟硯的地下魔術工房的漏洞;特地聯絡上離家多年的雁夜,請他擺平鶴也以及有可能出現的傭人。

  先前的襲殺行動看似輕鬆自如,一氣呵成,實則驚險無比,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送櫻回房間時,慎二已是強弩之末,腦力,心力,魔力,體力,盡皆耗盡,全憑一口氣強撐。

  等到結果分明,那口氣也就散了,隨後當場暈厥。

  暈過去的時候,慎二依舊在笑。

  為了沒有陰霾的家,為觸手可及的美好未來。

  即便要背負著沉重的負擔,他心甘情願。

  ps:ubw線,凜說過:「雖說這一族已經枯竭,但是間桐的血族還有著遺傳性質的魔術回路的痕跡。依莉雅·蘇菲爾的心臟,這種像核熔爐般的東西被塞到體內,封閉的回路也會被強制打開吧。」羽斯緹薩用的是類似的方法,且相對溫和。

  ps2:慎二不是擬似從者,得到的只有寶具。

  ps3:蟲爺經常到各地出差,這給慎二的瞞天過海提供了有利條件。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22 PM

第五章 條件

  等到慎二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溫暖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穿過透明的玻璃,灑落在那位精緻地不像人類的女性身上,為純白的女性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宛若傳說中代行神的意志的聖女。

  這就是慎二睜開眼睛後看到的第一個畫面,那份直達心底的驚豔與震撼瞬間驅散了意識的朦朧,身體的僵硬。

  「早上,不,下午好,羽斯緹薩。」慎二翻身下床,迎著太陽伸了個懶腰。

  「下午好,慎二。」

  羽斯緹薩合上手中的書籍,不是與魔術相關的藏書,也不是什麼厚重的典籍,只是一本很普通的雜誌。離開聖盃系統後,遺世獨立多年的「冬之聖女」開始用自己的方式瞭解這個世界,讀書、看報成了她的愛好。

  「家裡的情況如何?」慎二走進洗手間,一邊擠著牙膏,一邊問。

  「與先前相比沒什麼變化。」羽斯緹薩順手推開窗戶,清風拂過,帶走了十幾個小時積澱的渾濁,帶來了清新的空氣,「就像你事先計劃好的那樣,櫻那邊我已經用暗示把她昨夜的記憶模糊化了,臟硯的死除了你、你的父親以及你的叔叔外,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

  「謝謝,辛苦了。」慎二咬著牙刷,含糊說道。

  「不必道謝,這也是契約的一部分。」即便擁有了感情與人性,羽斯緹薩的風格依舊偏向於冷淡。

  「站在我的角度上,我依然要感謝你,接不接受就是你的事情了。」慎二與羽斯緹薩定下契約已經過了相當的一段時間,早已習慣她的冷淡,對此並不在意。

  羽斯緹薩也不在意慎二的反應,繼續說道:「你休息的時候,你的父親和叔叔過來看過你兩次,他們對於臟硯的死亡依舊抱有疑慮,希望你給他們一個交待。」

  「意料之中,畢竟是從出生起就籠罩間桐家的陰影,誰都會怕。如果沒有你幫我,就算我得到了珀爾修斯的寶具,成功毀滅了臟硯的身體和靈魂,我的心裡也會忐忑不安。即使是到現在,我也想再向你確認一次——臟硯,真的死了嗎?」

  話雖如此,慎二的臉上卻是毫無波動,淡定得可怕。

  從發現自己穿越成為慎二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演戲。前期是為了自保,不讓臟硯看出自己的秘密,遇到羽斯緹薩後,是為了準備殺死臟硯。

  幾個月下來,他逼著自己處變不驚,逼著自己保持冷靜,漸漸地形成了本能。

  「死了。」羽斯緹薩確認,「瑪奇里·佐爾根,也就是間桐臟硯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是嘛,那就好。」

  慎二抬起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以及鏡子中的羽斯緹薩。

  「他死了,由他創立的間桐家還要繼續發展下去,接下來要比以前更加忙碌了。」

  類似的話,慎二在十分鐘後又地說了一遍,對著他的父親間桐鶴野和叔叔間桐雁夜。

  間桐鶴野,間桐家名義上的家主,和原來的慎二一樣,沒有任何魔術師的資質,也沒有得到過臟硯的培養,只是個有名無實的首領,平時負責助手程度的事務性工作,大權依舊掌握在臟硯手裡。

  不過這對於鶴野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不管是有名無實的首領,或是對魔道的嫌惡,只要想做是得到間桐家的資產和無憂無慮生活的代價的話也是不壞的交易。就是有時候壓力會有點大,經常醉生夢死。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從慎二的記憶中,還是鶴野的生活中,都沒有留下關於慎二母親的訊息,或許那位女性早已經死了,或許慎二本身就是個意外的產物——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什麼時候會冒出來一位女性讓你叫媽。

  間桐雁夜,慎二叔叔輩唯一一個還算有魔術師素養的成員,本是臟硯屬意的間桐家當代家督,不料十一年前雁夜卻因為無法認同醜陋的蟲術與不想成為臟硯的傀儡而毅然掙脫家族的束縛,離開對他來說猶如煉獄的家。

  當然,雁夜能夠成功離家也和臟硯的放任有關。就臟硯看來,雖然雁夜的魔術回路比起鶴野要好上一點,但也沒有到必須花上奪取他的自由意志讓他成為次代家主的那種程度,而這件事也成了櫻被過繼入間桐家的原因之一。

  諷刺的是,按照原來的世界線繼續發展,雁夜會因為櫻進入間桐家而重回這個已經離開很多年的家,並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希望拯救落入蟲窟的櫻——畢竟,櫻是雁夜這一生唯一愛著的女人的孩子,愛屋及烏。

  然而,這份犧牲最終缺什麼都沒有換到,雁夜身死,櫻淪為臟硯的傀儡,迎來了十年的悲慘人生。

  好在這一切都已經改變了,最大元兇,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死了。

  蟲巢內所有刻印蟲的自滅,由臟硯建立的魔術師工房逐漸失效,籠罩在家裡那種怎麼去也去不掉的腐朽氣息的消失都說明了臟硯死亡這一令人欣喜若狂的事實。

  慎二看著父親發呆,叔叔發瘋好一會兒,才拍了拍手,平復兩人的心情。

  「不管你們有何感想,臟硯已經死了,而我們還要繼續活下去。感謝臟硯的積累,讓間桐家擁有了一個極好的平台,我們要想活得好,間桐家這個平台不能浪費,所以——父親,叔叔,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你/慎二——?」直到這個時候,兄弟倆才將目光聚焦到了慎二以及慎二身後那個突然出現在間桐家的女人身上。

  兄弟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些年,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付出什麼就要得到什麼的道理。

  能夠殺掉臟硯,說明慎二,不,應該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擁有著與臟硯同等甚至凌駕於臟硯的強大,這樣的人想從間桐家得到什麼?失去了臟硯的間桐家能不能夠給得起?會不會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這一刻,久不見面的兄弟忘記了生疏,忘記了昨晚與今早的不愉快(畢竟鶴野之前被雁夜放翻了),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問:

  「需要我們做什麼?」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23 PM

第六章 雁夜的決意

  對於父親和叔叔的忐忑,慎二心知肚明。

  在他下決心殺死臟硯之時,他就知道此後鶴野和雁夜看他的眼光就會變得不同,很難再有長輩看晚輩的那份純粹。

  靈魂和肉體會相互影響,屬於慎二的記憶影響到了穿越者的靈魂,讓他無法再以一個陌生人的態度去面對鶴野與雁夜,看到兩人眼中的不安也會有一份夾雜著嘆息的愧疚。

  羽斯緹薩輕輕咳嗽一聲,催促慎二繼續說。

  慎二收拾心情,說道:「與羽斯緹薩定下契約的是我,代價也是由我來付,並不需要父親和叔叔以及間桐家直接付出什麼。」

  「不是直接,也就是間接了?」雁夜的眉頭不僅沒有因為慎二的話而放鬆,反而越收越緊。

  雁夜離開冬木市多年,與家族毫無聯繫,也就是一母同胞的哥哥鶴野有他的一個信箱地址。在十多天前,信箱裡多了一封信,信上沒有署名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句話:

  「禪城葵的女兒遠阪櫻即將成為間桐家的養女。」

  與禪城葵青梅竹馬,縱然嫁做人婦也打定主意要守護她的幸福的絕世好備胎雁夜急了,第一時間撥通了匿名信上的號碼,並按照電話中那個女聲的要求幾經周折,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大樓裡。

  在那裡,他見到了接他電話的女人羽斯緹薩以及他的侄子間桐慎二。

  在那裡,他知道了兩人要趁臟硯對櫻出手時擊殺臟硯的計劃。

  儘管不想讓櫻受到驚嚇,但為了櫻的未來雁夜還是答應配合,並在當天想辦法擺平家裡的其他人,為慎二保存體力,以萬全狀態出手。

  從那一刻起雁夜就知道慎二不簡單,絕非羽斯緹薩的傀儡。更何況自臟硯死後至今,一直都是慎二在說話,羽斯緹薩說的話不超過十句,還是在慎二休息時被人直接詢問時做的簡短回答。

  面對雁夜的疑問,慎二坦然點頭:「叔叔雖然放棄了魔道,但畢竟接受過幾年魔術的培養,應該知道培養一名合格的魔術師需要花費多少資源,我和小櫻成為魔術師的資源需要由間桐家來提供。」

  鶴野驚訝地看了眼慎二,他不是和自己一樣沒有魔術資質嗎?

  「小櫻!你就算了,為什麼她也要。」雁夜面色微變,聲音也透著急躁,他願意回來就是為了櫻,櫻是他不能觸碰的逆鱗。

  「不要激動,叔叔。」慎二平靜地看著雁夜,「你想過沒有,遠阪家為什麼會同意把櫻過繼給間桐家?」

  「這...」雁夜一愣,此前他的注意力都在櫻要進入間桐家這個事實上,並沒有去事實背後的原因。

  不等雁夜想明白,慎二繼續說道:「遠阪家是正統的魔術師家系,家主遠阪時臣是一個傳統的魔術師,這樣的人又能看得上家系面臨斷絕的間桐家什麼呢?答案很簡單,是間桐家的傳承的魔術以及魔術刻印。」

  「稍微說點上一代的八卦吧,櫻的母親遠阪葵,出自祖上出過魔術師的禪城家,雖然自身不是魔術師,卻和父親類似,血脈中流傳著魔術的因子,對於魔術師家系而言是非常合適的母體。遠阪時臣正是看上了這點,才會向禪城葵求婚,叔叔你會和她成為青梅竹馬也是因為這一點。」

  「這我都知道。」雁夜粗暴地打斷。

  「之後呢?」鶴野倒是覺得挺有趣。

  「如遠阪時臣所想,如臟硯所判斷的那樣,遠阪——」注意到叔叔不滿的眼光,慎二改了口,「——禪城葵生下了兩個具有優秀魔術師資質的女兒。一般來說獲得其中之一,對於傳統魔術師家系就是無與倫比的珍寶,可同時獲得了兩位就是個奢侈的煩惱,用中國的古話說就是魚和熊掌的關係。魔術傳承的核心魔術刻印只有一個,無論傳給了哪一個,另一個女兒就會淪為平庸。」

  「如果你是遠阪時臣,你發現一個同樣悠久的魔術師家系後繼無人,而這個家系的家主還向你提出要過繼一個女兒給她傳承家系的時候,你會作何選擇?」

  「我...」雁夜張了張嘴,缺發不出下一個音節。

  「我會很高興地同意。」鶴野替弟弟做了回答。

  「正如父親所說,這就是遠阪時臣的想法,也是一個傳統魔術師常有的想法。」慎二的臉上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重,「櫻進入了間桐家不代表遠阪時臣會不聞不問,刻印的傳承需要悠久的時間,暫且不論。如果櫻沒有魔術上的成長,遠阪時臣會怎麼做呢?會不會把櫻要回去呢?說句不好聽的,只憑現在的叔叔沒有辦法保護櫻,結果只會是櫻被遠阪時辰帶走。」

  聽到這裡,雁夜的拳頭不自覺握緊,指甲扣入肉中也不自知。

  慎二沒有停頓的意思:「接下來的事情可以想見,為了不浪費女兒的資質,遠阪時臣很有可能會把櫻送到別的家系,可能是還不錯的家系,也有可能是間桐家更糟的地方。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樣的家系中很難有親情,畢竟魔術師都是沒什麼節操,理性大於感性的生物。」

  「我,我不會讓時辰帶走櫻,我不會讓櫻去那樣的地方......」雁夜雙目充血。

  「可你沒有保護櫻的能力。」慎二用平和的語氣揭露冰冷的現實,「這麼說吧,整個間桐家都擋不住遠阪時臣一人,即便是遠走高飛,也未必躲得過遠阪家的觸角。」

  雁夜沉默,他知道慎二說的都是事實,他同樣知道慎二為什麼要這麼說。

  「說吧,要我做什麼才能保護好櫻,才能讓櫻不沾染魔術。」

  慎二搖頭道:「不讓櫻沾染魔術是不可能的,她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便決定了她的命運,這也是櫻能留在間桐家的先決條件。不過學習魔術和健康成長並不衝突,說到底魔術就像是數學,英語這樣的東西,單純的學習不是壞事,關鍵是櫻的學習環境。叔叔,你認為是在你的注視下學習生活好呢?還是——」

  「不要說了。」雁夜又一次慎二的話,「就按照你說的辦!櫻學習魔術,我也跟著一起學,你要的就是我這句話吧。」

  慎二笑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撐起間桐家。」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26 PM

第七章 嶄新的間桐家

  「我只是希望你能撐起間桐家。」

  這就是慎二以禪城葵的秘聞與櫻的未來激起雁夜鬥志的目的。

  雖然fate系列裡提到的次數不多,但魔術師確實是一個無比燒錢的職業,每一個魔術師家系的維繫都是建立在巨大的金錢支持上,位於日本冬木市的間桐家也不例外。

  間桐家的收入最主要的來源就是蘊含有豐沛魔力的土地「靈地」的出租,管理「靈地」只能有魔術師來進行,在臟硯死去的現在,如果間桐家沒有新的魔術師出面管理,那麼間桐家的資金來源就會大幅下降。

  雖然間桐家也有部分世俗的產業,運營的還算不錯,但和靈地出租的收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連維持主家以及各地別院的日常開支都很困難。

  因此,間桐家想要存續下去,慎二和櫻想要有一個無後顧之憂的生長環境,羽斯緹薩想要有一個堅強的後盾,出租靈地這個業務絕不能出問題。

  慎二只有六歲,又是最近才重新獲得魔術師資質,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與曾經受過一段時間的魔術師培訓,又是成年人的雁夜相比,孰優孰劣一目瞭然。

  再者,間桐家的靈地分佈於全國各地,還要和當地的魔術師家系打交道,確實不適合一個六歲的孩子出面。因此不管是為了慎二,還是為了間桐家,又或是為了雁夜自身,雁夜都必須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魔術師。

  至於雁夜對於魔道的厭惡,其實是對於家傳的,噁心的「蟲魔術」的厭惡,對此羽斯緹薩有話說。

  「佐爾根,不,是間桐家最初的魔術不是『蟲魔術』而是基於『水』屬性正統魔術,臟硯的藏書有這方面的內容,我對此也有一定的瞭解,你可以嘗試著學習。」

  聽到這位殺死臟硯的強大魔術師這麼說,雁夜打消了最後的顧慮,承諾:「我會用最快速度成為一個合格的魔術師,為了櫻,為了...」

  「為了你自己。」慎二接話,「叔叔,你討厭把櫻送入蟲巢的遠坂時臣嗎?」

  「討厭,非常討厭。」一提起遠坂時臣,雁夜恨得牙根之癢。搶走他最愛的女人,又把她的女兒送入蟲巢。雁夜生平最恨的人就是臟硯和時臣,如今臟硯已死,只剩下時臣。

  「那就拚命努力吧,要是一年之內達到羽斯緹薩的要求,你將獲得一個擊敗時臣的機會。」慎二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錯過這一次,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年。」聽著慎二的話語,望著慎二的笑容,一個被雁夜埋在記憶深處的名詞慢慢浮現,「聖盃......戰爭?」

  「不錯,聖盃戰爭。」慎二打個響指。

  羽斯緹薩的眼中則劃過一抹懾人的神采,無關魔術,僅是因為執著。

  「...聖盃...戰爭...」雁夜的眼中有熊熊的火焰燃燒,是憤怒,是怨恨,是不甘,「很好,很好。聖盃什麼的無所謂,只要打倒那個男人就好了——哥哥。」

  「啊,我明白。」雖然與這個弟弟的感情不算太好,卻憑著兒時一起長大的默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會做好後勤輔助的事務性工作,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樣,這也是你們所希望的吧。慎二,以及羽斯緹薩小姐。」

  「不愧是我的父親。」慎二對於父親的表現並不覺意外。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慎二確定這位fate系列中只有寥寥幾筆的人物絕對是個聰明人。生在間桐家,活在臟硯的陰影下,卻還能有相對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活得雖不算多麼順心,卻也與難過絕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簡單?

  「還是不要叫我父親了。」鶴野擺手道,「我的孩子我清楚,你不是他。」

  「不,你就是我的父親。雖然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我確實是間桐慎二沒有錯。會有讓您覺得違和的表現,只是因為意外得到了一些人生經驗罷了。」慎二拍了拍臉,擺出一個平時的慎二最喜歡的表情,「像是你帶我去喝酒結果把我丟了的事情,帶我出去玩卻沒帶錢的事情,還有——」

  「停,停。」鶴野連連抬手,「我相信你是我的兒子了,不過兒子這麼成熟,我這個做父親的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那還真是對不起了啊。」慎二嘴角抽搐,「要不給我找個後媽,再生一個?弟弟妹妹都可以,現在也沒人管著你了。」

  「有孩子這麼和父親說話的嘛。」鶴野翻了個白眼。

  慎二也翻了個白眼:「就我所知,有,而且還不少,剛才的話就是十多天前路過前街轉角的別墅時聽見的。」

  「.......」這一次換鶴野嘴角抽搐了,「好的不學,專學壞的。」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哥哥。」雁夜笑道,「至少這一次有家的感覺。」

  「是啊,這種感覺,不壞。」鶴野呵呵一笑。

  慎二斜靠在沙發上,暗暗鬆了口氣,這裡以後就是自己的家了。即便這個家和普通的家庭不同,他也不希望這裡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一個小小的腦袋出現在門邊,大眼睛一閃一閃。

  「哥哥,雁夜叔叔......」是打扮得跟個小公主一樣的櫻,間桐櫻。

  「來。」慎二對著櫻招了招手。

  櫻輕盈地跑了過來,對著慎二甜甜地笑著:「哥哥,下午好,睡懶覺是不對的喲。」

  「啊,哥哥錯了。」慎二認錯態度良好,「下次一定改正。」

  「嗯,媽媽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櫻很認真地說道,「唔...不能叫媽媽了,要叫遠坂阿姨。」

  「沒關係的,在外面要叫遠坂阿姨,在家裡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雁夜的臉上滿是慈愛。

  「是不是最好叫我伯伯,叫你爸爸?」鶴野用胳膊肘捅了捅弟弟,揶揄道,「我是不反對啦。」

  雁夜老臉一紅,想要反駁,卻抵擋不了叫葵媽媽,叫自己爸爸的誘惑,就這麼尷尬著不知道該怎麼說,引得鶴野和慎二哈哈大笑。

  櫻雖然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卻也跟著笑。

  很快,雁夜自己也笑了。

  不知不覺間,冷眼旁觀的羽斯緹薩的嘴角也彎起了一絲清淺的弧度。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27 PM

第八章 訓練

  新的生活開始了。

  清晨五點半,羽斯緹薩會準時叫醒慎二,然後慎二挨個房間敲門,把睡眼朦朧的父親,叔叔和妹妹叫醒,然後全家一起晨練。

  不管是作為一個普通人,還是作為一名魔術師,一個好的身體都不可或缺。這是新任的間桐家魔術老師羽斯緹薩教給三名學生的第一課。

  羽斯緹薩是為了再現第三魔法所製造出的人造人,雖然掌握了第三魔法,但過於脆弱的身體以及無法成長的人造人特性卻將本應是「奇蹟」代名詞的魔法禁錮在了一個有限的範圍內。羽斯緹薩不希望三名學生重蹈她的覆轍,尤其是定下契約的慎二,想要自由使用從珀爾修斯那裡得來的寶具,一個好的體魄是重中之重。

  慎二與雁夜都有成年人的心智,知道羽斯緹薩的用心,自是積極響應。櫻雖然有些貪睡,但在慎二和雁夜的半哄半監督下,倒也乖乖起床配合,很快就習慣了。

  唯一有怨言的是家裡唯一的普通人鶴也,他沒有訓練的必要,純粹是因為慎二看他一個人睡到日上三竿心中不爽,硬是拖進了晨練的隊伍。

  老實說,要一個晚上時不時high到很晚的人早起是很難的,但慎二有辦法——威逼利誘。

  威逼:你不早起鍛鍊,我和櫻晚上就去搗蛋,帶著兩個拖油瓶我看你怎麼泡妞。再不行,就讓羽斯緹薩盯著你,被她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就不信你還有心思喝酒。

  利誘:這可是為你好,你想夜夜笙歌,沒個好體魄怎麼行?看到羽斯緹薩沒?幾乎不怎麼睡覺,依然光彩照人,你就不羨慕?她教授的鍛鍊身體的方法你就不想試試?再說了,試試也不會有害處。

  就這樣雙管齊下,鶴也和他美好的夜生活說了再見,加入到晨練的隊伍中。

  晨練的第一項是晨跑,從間桐家的宅邸出發,沿著住宅區的街道一路向南,到了大街再折往東方,繞行住宅區一圈後返回間桐家。

  晨跑的線路由慎二專門規劃,不僅路況好,環境佳,更重要的是按照這個線路晨跑剛好可以從遠坂家門前經過。既能滿足一個母親看女兒的願望,又給櫻看見姐姐和媽媽的機會,還給了雁夜這個冬木市最佳備胎最好的慰藉與動力,順帶向遠坂時臣展示間桐家的態度,堪稱一石四鳥。

  順帶一提,為了防止被遠坂家或者愛因茲貝倫家的人發現,羽斯緹薩從不在人前現身。包括慎二本人在內,間桐家的所有人都被下了暗示,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關於羽斯緹薩的情報。

  慎二的算計沒有白費,大約一週後,遠坂家二樓的窗戶邊多了一位溫柔美貌的女性,看見這道身影,櫻會笑得格外開心,雁夜也會變得格外認真,慎二知道那就是遠坂葵。

  第二天,遠坂葵的身邊多了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可愛女孩,對著櫻和雁夜興奮地揮手,那是櫻的姐姐,遠坂家未來的家主遠坂凜。

  第三天,遠坂葵和凜直接來到了家門前,堂堂正正地和一行人打招呼——在一名身穿紅色西裝,下巴上留著小鬍子的男人的陪同下,毫無疑問,他就是遠坂家的現任當主,第五代當家遠坂時臣。

  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慎二就知道雁夜為什麼會在感情上一敗塗地。

  無論是外形氣質,還是言行舉止,極具貴族風度的時臣都比叛逆屌絲雁夜強得多,雁夜又因為不願把心愛的女性帶入蟲倉而心存顧慮,裹足不前,直至喪失了青梅竹馬系的唯一優勢,敗於天降系的時臣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知道時臣本性以及遵循「一切都是時臣的錯」這一二次元名言的慎二對此人並無好感,相比與會怒會笑雁夜,時刻保持優雅的時臣總讓人覺得虛偽與不真實。最明顯的表現,就是那份與鶴也看似平和實則高傲的寒暄,以及刻意壓抑遠坂葵與凜對櫻表現親近的舉動。

  在時臣看來,櫻既然進入了間桐家,就是間桐家的人,不應用過往的親情牽絆她。這個態度,傷害了年幼的櫻,也讓雁夜的心中堆積的憤怒更加的熾烈,如果不是顧慮到葵、凜和櫻,他說不定會當場發作。儘管結果一定是雁夜的敗北,但這樣真實不做作的態度,更讓慎二堅信自己的做法是對的。

  自那以後,雁夜變得更加的拚命,幾乎到了沒日沒夜的程度。無論是晨練後的系統性強化訓練,還是之後的魔術課程,雁夜都超額完成,不止一次累暈過去,還要羽斯緹薩浪費本就不多寶貴的魔力進行救治——雖然依靠與慎二的契約,羽斯緹薩得以以類似從者的方式現世,但從現世的那一刻起羽斯緹薩便失去了與聖盃系統的聯繫,使用魔術的魔力全由慎二提供。

  魔術師的魔力來源有兩種,一種是憑藉魔術回路將自己的生命力轉化為魔力,另一種時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把身體當做轉換器,從外界汲取魔力,作成人類也能使用的魔力。

  後者能產生的魔力比前者龐大得多,難度也要高得多,只有優秀的魔術師才能熟練掌握這種技巧。

  慎二的魔術回路質與量都是一流,但因為無法從外界汲取魔力,只依靠自身的魔力只夠維持羽斯緹薩日常的消耗,再進一步的行使魔術就會加重慎二的負擔。連續幾次後,慎二不得不規定為雁夜設定上限,避免拖慢自己的訓練進度。

  當然,雁夜的拚命也不是沒有好處,除了自身的實力迅速提升,慎二與櫻也在他的帶動下更加努力,進步喜人。

  三個月後,雁夜已能獨立釋放簡單的魔術,很快慎二與櫻也各自達到了這個水準。

  半年後,雁夜繼承了間桐家的魔術刻印——臟硯將自己變為蟲子後,魔術刻印被單獨保存起來,慎二和櫻還小,不宜過早接受刻印,雁夜是最佳人選。身體刻上刻印的那一刻起,雁夜已經稱得上是一名魔術師了——菜鳥級的,這也意味著間桐家族的靈地管理重新恢復正軌,鶴野再也不用為了這方面的事情找藉口搪塞各地的生意夥伴。

  九個月後,慎二也成為了菜鳥級的魔術師。

  就在他成為魔術師的當天,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紅色紋章。

  ps:以魔術師資質論韋伯不如士郎,但士郎支撐saber很費力,韋伯支撐rider卻還好就能夠說明從外界獲取魔力的重要性。

  ps2:雁夜畢竟有一定的基礎,比慎二和櫻出成果快也很正常。

  ps3:看看凜接受刻印後的後遺症就知道魔術刻印不是那麼好承受的。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28 PM

第九章 聖痕

  暗紅色的像是血液乾涸後的印記,帶有著一種異樣的美感。

  仔細觀察,可以隱約看見到鮮紅表面下方的流動的質感,以及一份若有若無的魔力。

  紋章的樣式很奇特,三片同樣大小的菱形碎片聚合在一起,形成一個三棱狀的紋章,像是晶瑩的雪花間隔的去掉了三瓣,又像是奔馳與三菱汽車標誌的結合體。

  紋章的出現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彷彿被烙鐵直接觸碰,又似乎是一萬根針扎過,疼的人直冒冷汗。

  等到痛苦稍緩,慎二第一時間找到了羽斯緹薩。

  「這是聖痕。」羽斯緹薩如是說道。

  慎二不解:「聖痕?」

  「聖盃的出現會給成為御主的魔術師們一些預兆,即是聖痕,也是令咒的前身。當魔術師成功召喚從者,成為御主後,御主身上的聖痕就會轉變為令咒。我在和你定下契約的時候動了一點手腳,當你正式成為魔術師的時候,特別為你準備的聖痕將會顯現,從此刻開始你就可以召喚從者了。」

  令咒,從屬於「聖盃戰爭」的子系統之一,它是浮現在身體上的魔術結晶,是御主的專屬印記。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子系統是因為從者的力量太過強大,如果沒有約束的手段,很容易出現從者不聽御主命令行事,甚至殺害御主的事情,距今180年前的第一次聖盃戰爭的失敗就和沒有令咒約束從者有關。

  令咒是為一個由三劃組成的圖形,擁有可以讓從者服從的絕對命令權,一劃代表一次絕對命令的行使權,也就是說最多只能用三次。

  擁有聖痕者等於被聖盃選中,擁有了參加聖盃戰爭的資格,但沒有聖痕之人也可能因為機緣巧合召喚出從者,參加聖盃戰爭。說到底御主和從者都是由聖盃系統選定,外界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儘可能提高概率,卻永遠也達不到百分之百。

  值得一提的是御主名額只有七個,先到先得,一旦名額已滿,即便擁有聖痕也會自動喪失參加聖盃戰爭資格。

  羽斯緹薩的回答解開了慎二心中的疑惑,卻也給他帶來了新的疑惑。

  「什麼?現在就能召喚?離本次聖盃戰爭開始的時間還有三個月啊。」

  「我說了,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聖痕,是特殊的。」羽斯緹薩加重了語氣,「提前召喚是你才有的特權。」

  「提前召喚」一詞點醒了慎二,羽斯緹薩所屬的愛因茲貝倫家身為聖盃系統的設計者與締造者,確實擁有某種程度的特權,第三次聖盃戰爭的違規召喚以及第五次聖盃戰爭的提前召喚都是因為這個特權。

  「那個,你就這麼肯定我在九個月內能夠成長到足以支持英靈的程度?」

  「我沒有選擇,只能相信你。」羽斯緹薩靜靜地看著慎二,雖然還是那張冰山臉,卻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無奈與堅持。

  「我沒有讓你失望。」慎二以笑容回應。

  每當羽斯緹薩習慣性面無表情的時候,慎二就會用豐富的表情回應,希望能夠感染她。久而久之,羽斯緹薩臉上的情緒波動變多了,就像現在,她隱蔽地彎了彎嘴角。

  「是的,你沒有讓我失望,達到了御主的標準。」

  「不過,我還真沒想過這一次會親自參戰,甚至連雁夜叔叔能否參戰都拿不準。」慎二苦笑道,「沒準備像樣的觸媒啊。」

  在原來的世界線,代表間桐家參加第四次聖盃戰爭的確實是雁夜,但那是他請臟硯在自己的身體內植入刻印蟲,以非人的痛苦和幾乎所有的壽命才換來了足夠的魔力與御主資格。像是現在這樣按部就班地接受訓練,慎二還真不確定自己和雁夜能不能被聖盃認可,取得御主的資格。

  觸媒,召喚指定從者所用到的媒介。

  古往今來誕生的英雄如同滿天星辰,不知凡幾,如果什麼都不做只是隨機召喚,誰也不知道會召喚出怎樣的從者。聖盃戰爭畢竟是從者與御主相互廝殺的戰爭,召喚出擁有強大戰鬥力的英雄還好,如果召喚出非戰鬥型的英雄那就慘了。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為了儘可能召喚出符合御主心意的英雄,大部分御主都回事先準備好相應的觸媒。

  觸媒的種類千奇百怪,有的是英雄生前用過的物品,被稱為「聖遺物」,有的則是和某個英雄傳說相關的東西。

  面對慎二的擔憂,羽斯緹薩輕輕擺手:「無妨,臟硯的收藏中有幾件不錯的東西,可以作為觸媒,考慮到你的實際情況,我已經替你選好了。」

  「喔?」慎二的眉毛動了動,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羽斯緹薩的主觀性並不強,兩人相處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是慎二在做決定,羽斯緹薩只是提出目標或者相關的建議,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都沒和慎二商量就做了決定。

  是對於聖盃的執著?還是被慎二潛移默化了?亦或是兩者都有?

  不管怎樣,慎二一攤手,表示洗耳恭聽。

  只聽羽斯緹薩說道:「你確實達到了御主的標準,但是,只是最低標準,與遠坂家的家主遠坂時臣,愛因茲貝倫家準備的御主相比有非常大的差距。不說其他的,僅魔力一項,你就比他們差了幾倍甚至十幾倍。因此,你召喚的從者對魔力的需求越少越好,最好能有自己補充魔力的能力。」

  「然而,能夠自己補充魔力的從者大多集中在『caster'這一職介,對於你這個菜鳥魔術師不是個好選擇,那麼剩下的選項只有消耗魔力最少的『assassin'。」

  聽到羽絲緹薩這麼說,慎二心中頓時一涼。

  冬木市的聖盃系統在召喚英靈前,會先準備好與英靈相合度高的容器,再從容器中召喚出英靈。這個容器就是職階。聖盃戰爭的基本陣容為saber(劍兵)、archer(弓兵)、lancer(槍兵)、rider(騎兵)、caster(魔術師)、assassin(暗殺者)、berserker(狂戰士)七個職階,每個職介都有對應的特徵。

  注意,藉由生前的功績與傳說升格而成的英靈並沒有職階,他們有的只是職介適性。符合某一職介標準的英靈,可以以該職介現界,反之則不能。

  不同職介的標準不同,有的相對苛刻,有的相對寬泛,而assassin正是七個職介中條件最奇葩的一個職介。

  assassin這一個名詞出自伊斯蘭教中的阿薩辛派,在教派中也屬於異端,這個名詞自身就是觸媒。在正常的情況下,這個職介能召喚出的只有這一異端教派領袖,共計十九代的「哈桑·薩巴赫」。

  根據慎二的瞭解,十九代哈桑中的十八代,正面戰力都很弱,所能依仗的只有隱秘機動與情報的能力,倒也符合職介的譯名「暗殺者」。換一次聖盃戰爭,倒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問題是即將開始的第四次聖盃戰爭怪物雲集,無論是御主還是從者都不是那麼好暗殺的,別的不說,單其中兩人,慎二就沒有把握,除非召喚出初代哈桑。

  想到這裡,慎二自己都笑了。

  那位fate系列迄今為止逼格最高的英靈,登頂assassin職介頂端,暗(無)殺(雙)術登峰造極的冠位暗殺者,成為世界最強的七名守護者的破格存在,自己怎麼召喚得出來?

  即便狗屎運爆棚,成功召喚,也承受不起那個消耗。

  ps:初代哈桑,坊間人稱王哈桑,逼格之高至今無英靈能比,戰績有在黃金三靶防禦第一的拉二的大神殿裡一刀剁掉拉二的頭,在烏魯克一刀剁掉提亞馬特的翅膀,並為沒有死亡概念的提亞馬特附上死亡的概念。格言是:「沒有人知道我潛入了,因為看見我的人都死了。」

  ps2:王哈桑:「你們這十八代是我帶過最弱的哈桑。」

  ps3:王哈桑雖然是冠位,但不代表不能以普通靈基被召喚出來,雖然召喚他有一定的條件,但目前還沒明確。

  ps4:士郎的身上沒有提前出現聖痕,也召喚出了saber,締結契約後獲得了令咒。龍之介也是類似,因為意外召喚打開魔術回路並觸發召喚儀式後,才獲得了令咒。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30 PM

第十章 召喚

  羽斯緹薩終究不是以前那個冰冷的幾近機械的女人,在間桐家生活了這麼久也多少懂些判斷人類情緒的方法,看見慎二那古怪的表情,很快中斷說明,改為詢問。

  從慎二口中得知原因後,羽斯緹薩反而笑了,笑著反問。

  「誰告訴你assassin只能由哈桑擔任的?」

  「誒?不是嗎?」這回換慎二驚訝了。

  誰告訴他的?當然是fate的設定本。

  冬木市的聖盃戰爭assassin正常來說只能召喚哈桑。

  當然也有特例,第五次聖盃戰爭中,身為從者的caster打破了規則,違規召喚出了偽·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不過那名caster真名是美狄亞,本身就是背叛的魔女,天生的規則打破者,她打破規則不奇怪,慎二一個菜鳥魔術師又怎麼會有能力打破規則?

  「不是。」羽斯緹薩解釋道,「確實如你所說,assassin這個職介就是觸媒,但是觸媒是有優先級的。assassin職介的優先級雖然高,卻不是無法顛覆。理論上預先準備適合的觸媒,再對召喚詞進行改動,就可以召喚出哈桑以外的英靈。」

  「原來如此。」慎二恍然大悟,「改動後的召喚詞,想必你已經準備好了吧。」

  在平行世界的第四次聖盃戰爭,《fateapocrypha》之中,冬木市的聖盃系統在第三次聖盃戰爭後遭人奪去並洩露,世界各地都冒出了各種的亞種聖盃戰爭。在這些聖盃戰爭中,十九代,不,是除去初代外的十八代哈桑的人物特性與寶具能力都被揭穿,很容易就被人針對,成為最先退場的倒霉蛋。因此魔術師們花功夫對assassin職介進行了研究,從而找到了召喚其他英靈的方法。

  在本條世界線中,沒有魔術師做過相應的研究,自然不會有召喚其他職介的方法流出,如果說真要有一人能找到這種方法,那只能是身為聖盃系統核心的羽斯緹薩本人。

  「沒錯。」羽斯緹薩的回答如慎二所想。

  慎二笑了,哈哈大笑:「那assassin就是毫無意外的最佳選擇了。沒有了哈桑的限制,assassin就是泛用適應最高的職介。」

  羽斯緹薩點頭道:「只要有著非正面戰鬥殺人的逸話,誰都能擔任這個職介。而那些大名鼎鼎的英雄們沒有幾個是真正光明磊落,沒有使用過任何不光彩的手段。」

  以慎二的祖先珀爾修斯為例,雖然型月世界的設定是與美杜莎大戰三百回合,最終殺死已經成為怪物的美杜莎,但世界上流傳的最廣的版本卻是珀爾修斯趁著美杜莎熟睡的時候砍下了她的頭顱——典型的暗殺。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曹操有刺殺董卓的事蹟,雖然沒得手;呂布也有刺殺丁原的事蹟,這個得手了;古希臘最有名的大英雄海格力斯也有偷襲連體人兄弟的事蹟。

  明了了這一點,慎二當即提議:「以我自身為觸媒,召喚我的祖先珀爾修斯如何?我和他的相性很高,又得到了他的寶具,正好請他做我的老師。」

  羽斯緹薩搖頭:「不,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選擇。珀爾修斯已經把寶具託付給了你,如果你再召喚他,很有可能會發生他沒有寶具,或者託付給你的寶具自動回歸到主人身邊的狀況,這是在變相削弱我們的實力。淨化聖盃的前提是先取得聖盃,我不希望你半途退場。」

  「抱歉,是我沒考慮周全。」慎二低下頭,「你繼續說你的安排吧。」

  羽斯緹薩看著慎二那一頭紫色帶些微卷的頭髮,不知為何想起了他揉小櫻腦袋的一幕,學著記憶中的樣子,揉了揉慎二的頭髮。

  在慎二驚訝的目光中,羽斯緹薩用輕快的聲音說道:「你需要一位合適的老師的想法與我相同。我生前是人造人,擅長的也只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魔術以及不完全的第三魔法,不適合你與雁夜。在你們已經正式成為魔術師的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你們的了。」

  「間桐家的現狀和我的存在不能對外透露,不能從外界請魔術老師,只能由自己人召喚。因此,你需要召喚的英靈不僅要有assassin的適性,更要有與你們屬性相符的魔術師適性,適性越高越越好。」

  「assassin職介會限制從者的魔術能力卻不會限制魔術知識,既能滿足知識的需求,也在你的承受範圍內。對了,還要加上一條,樂意教學生的。」

  「哎呀,哎呀,還真是相當苛刻的條件啊。」聽到羽絲緹薩的結論,慎二不由感慨道,「在我的認知中,這樣的存在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那麼,你的選擇是?」

  羽斯緹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桌邊拿起一卷被魔術保護得嚴嚴實實的羊皮卷,斑駁殘破的捲身無言地訴說著它的古老:「這是我從臟硯的遺物中找到的。出土自愛爾蘭的古物,著名的史詩《奪牛長征記》最早的文本。」

  慎二心中雪亮:「阿爾斯特的大英雄,庫蘭的猛犬,庫丘林。」

  這確實是符合條件的人物,武技不凡,槍術卓絕,適合作為慎二的武技老師。

  雖然不怎麼用魔術,卻學會了十八個「原初盧恩」,在魔術上有著相當的造詣,「盧恩」魔術的泛用性也很適合家裡的三個菜鳥魔術師學習。

  庫丘林本人性格豪爽,容易相處,很少拒絕御主的請求。

  在《奪牛長征記》以外的傳說中也有著庫丘林背信棄義偷襲殺死庫羅伊的故事,符合assassin的要求。

  問題只剩下一個——

  「《奪牛長征記》裡有assassin適性的英靈不止一個,最典型的就是陰謀殺死庫丘林的女王梅芙,要是召喚出她,那真是最糟糕的結局,說不定我會去一氣之下命令梅芙自殺。」

  「可能性不大。」羽斯緹薩張開這卷由蓋爾語寫就的羊皮卷,「這只是《奪牛長征記》的其中一卷,描繪的是庫丘林前往『影之國』學藝的故事,沒有那些不相干的人。」

  慎二聞言心情大好:「我沒問題了,什麼時候開始召喚?」

  「你休息三個小時,我去佈置召喚儀式。」說完,羽斯緹薩走出屬於自己的房間。為了不引人懷疑,平時她都是以實體的方式行動。

  ......

  三小時後,間桐家地下室。

  蟲巢已被拆毀,改建為羽斯緹薩的魔術工房。

  用特殊材質建造的地面上用提前預備好的血液刻畫好了圓形法陣。

  法陣的各個節點上有規律的排佈著各種魔術寶石,其中最便宜的一顆就足以一個普通人生活二十年。

  法陣中央放置著作為觸媒的老舊羊皮卷,用以保護羊皮卷的魔術已被解開。

  這是出自羽斯緹薩之手的召喚陣,比傳統的召喚陣更加複雜,更加昂貴,對於召喚者的負擔也更輕。

  慎二一手按在最關鍵的魔力節點上,用前所未有的鄭重表情詠唱。

  「——宣告!」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32 PM

第十一章 遵從你的召喚而來

  「——宣告。」

  第一個音節的發出,慎二體內的某個介於有形與無形之間的開關打開了。

  那一瞬間,身體內部有被替換的感覺,反轉一般的神經,切換到傳送魔力的回路。

  從此刻起,間桐慎二將自己人類的部分摘除,變成只是為了完成一個神秘的零件。

  經過最深層次的睡眠所積蓄的生命力經由渾身32條魔術回路的轉變,生成魔力,積蓄著,醞釀著,等待著唯一宣洩口的出現。

  身體好冷,像是被奪走了溫度一般。

  身體好痛,像是身體內有劍在一下一下地穿刺著。

  那是我身為人類的身體,厭惡我變成魔術回路的身體而產生的抗議。

  不管是多麼優秀的魔術師,人還是人,這個痛楚,只要以人身使用魔術就會永遠伴隨著。

  不過不管有多麼的難受,都不能讓儀式停止。

  痛苦隨著魔力生成,蔓延到了全身,像是無數毒蛇的撕咬。

  這痛楚讓慎二忘卻自我。

  同時也因此,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變得非常靈敏的感覺,「看」見了魔術寶石被激活,「聽」到了召喚陣中流淌的魔力。

  當整個召喚陣被魔力充滿,慎二的體內的魔力也積蓄到了極限,伴隨著落下的手指,注入召喚陣中,奔湧的魔力瞬間將不堪重負的觸媒化為灰燼。

  隨之響起的,還有背誦得滾瓜爛熟的咒文。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託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

  「遵從聖盃的召喚,從其旨意,順其天理,汝立時回答。」

  「於此起誓,吾乃為世只善者,吾乃除盡世之惡者。」

  「汝為陰影之隱匿者,汝為黑暗之殺戮者,吾為與汝同行之人。」

  「纏繞汝之三大言靈,來自於抑制之輪,天秤的守護者!」

  閃電雷鳴,風雲捲動。

  在守護著的羽斯緹薩連眼睛也睜不開的風壓之中,召喚的圖案閃耀出燦爛的光芒。

  終於魔術陣中的回路和非人世間的場所聯繫起來了從滔滔不斷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出現了被無窮無盡的陰影所籠罩的,彷彿是影之主宰般的身姿。

  雖然看不清楚容貌,卻能感受到無邊無際的強大。

  就這樣,夙願終於傳到了兩人的身邊。

  由彼方而來,來到此方,旋風和閃電包裹著傳說中的幻影。

  本來身為人類卻已脫離人類之域。

  以非人的神力被提升到精靈之屬。

  那些超常的靈長類聚集的場所來自被壓抑神力的御座,無數人夢想所編制的英靈們,降臨到了大地上。

  然後。

  在那一晚打破命運的同一個地方,在被黑暗所包圍的地下室上,有人用凜冽的聲音說道。

  「你就是召喚我的master(御主)嗎?」

  沒有人回答。

  慎二傻了,羽斯緹薩呆了。

  兩個人用同樣的呆愣表情,愣愣地看著立於召喚陣中央,釋放著難以理解強大的——女性。

  等等,女性?

  是的,就是女性。

  可庫丘林不是男性嗎?無論是《奪牛長征記》,還是fate系列裡,庫丘林都是毋庸置疑的男性,那麼——遵從召喚而來的人絕不是庫丘林。

  召喚儀式成功了,召喚的結果卻是失敗了。

  慎二心中一涼,額頭冷汗直冒。

  「回答我,你就是召喚我的master(御主)嗎?」凜冽的女聲再次響起,帶著並非刻意,純出自然的威嚴,彷彿是君臨於某一國的女王。

  女王......不會真的是梅芙那個粉碧池吧。

  仔細想想也是,即便那一卷《奪牛長征記》沒有與梅芙相關的內容,但庫丘林本身就是與梅芙糾葛不斷,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聯繫緊密,而且召喚從者最重要的是看召喚者與被召喚者的相性。

  也就是說,我慎二和梅芙相性很好?

  開什麼玩笑!

  嘛,雖然也有想過到這個以黃油為起點的世界中開開水晶宮什麼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啊,還沒付諸實施,怎麼可能。

  不,一定有哪裡不對,我怎麼可能和梅芙相性好。

  如果是真的,我一定當讓她自殺!

  抱著這樣的想法,慎二心一橫,用視死如歸的語氣開口回答:「我,間桐慎二,正是你的master(御主)。」

  「一個可愛的小master呢。」

  似乎以為自己嚇到了眼前的男孩,女子的語氣稍顯柔和,威嚴也略有收斂。

  「servant·assassin(從者·暗殺者),從『影之國』來的斯卡哈,多關照了,master。」

  「哈?」慎二如同被一道被天雷直擊,整個人都顫抖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說她是誰?

  斯卡哈?

  我不會是聽錯了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慎二顫聲問道:「呃,剛才沒聽清楚,你說你的真名是——斯卡哈?那位大名鼎鼎的女戰士,『影之國』的女王?」

  「正是。」擔當著assassin職介的女從者從容不迫地答道。

  「licht(光)。」慎二不顧自身的損耗,釋放出了一個基礎的照明魔術。

  拳頭大小的光源照亮了這座被黑暗與陰影籠罩的地下工房,也照耀出了那道美得令人窒息的窈窕身姿。

  曾幾何時,慎二以為身為人造人的最高結晶,美得超乎慎二兩世所見過的任何一位女性的裡羽斯緹薩就是最美的代名詞。

  然而,這一刻,慎二發現自己錯了,眼前的女性從者絕對是不輸給羽斯緹薩的存在。

  同樣是黃金比例的身材,一個是由魔術生成,一個則是經歷了無數的鍛鍊所鑄就,前者精緻,後者健美。

  容貌雖然被黑色的面紗遮住了鼻樑以下的部分,但那紅色的頭髮,白玉一般的肌膚以及那一雙同樣是紅色,卻像是火焰一般,散發著致命吸引力,想要讓人飛蛾撲火的魔性雙,讓慎二見識到了另一種最美的詮釋。

  這種美名叫「魔性」,如果不是年紀還小,身體沒有發育,恐怕在這一瞬間,他的理智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當然現在,他的理智也不剩下多少了,以為是下下籤的梅芙,突然轉變為上上籤的斯卡哈,就像是最後一次十連時滿目銀卡,突然一張銀卡變成了金卡時的感受,此時的慎二最滿腦子迴蕩的都是一句話。

  「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33 PM

第十二章 斯卡哈

  慎二陷入了魔怔。

  「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

  「那個,慎二?」羽斯緹薩輕輕喚了聲。

  「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

  「咳咳。」斯卡哈故意咳嗽兩聲。

  「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我召喚出了斯卡哈。」

  兩位風姿絕世的女子對視一眼,各自看見對方眼中的無奈。

  羽斯緹薩說道:「可以先完成契約嗎?」

  斯卡哈點頭,用古井不波的語氣回應:「從此,你我因果相連,命運共存,於此,契約完成。」

  話音落定的瞬間,慎二手上的聖痕彷彿被注入了活力,暗紅色的紋樣迅速轉為鮮紅,伴隨著比聖痕加身時更為劇烈的疼痛。

  這股痛楚將慎二從魔怔的喜悅中驚醒,下意識地按住了小臂。

  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到疼痛稍有緩解,慎二第一時間拉開衣袖,確定了聖痕的變化。

  如羽斯緹薩所言,聖痕轉變為令咒,從中可以清楚地感知與從者間的聯繫,從者的情報也隨著契約的建立流入了慎二的腦海。

  class(職介):assassin

  真名:斯卡哈

  性別:女性

  身高·體重:168cm·55kg

  屬性:中立·善

  筋力:d

  耐久:d

  敏捷:a+

  魔力:c

  幸運:d

  寶具:a+

  不愧是正面戰最弱的職介,除了敏捷,其他面板屬性毫無意外地低於平均線下,而且由於御主的不成熟,進一步拉低了從者的屬性。好在御主的弱小並不影響由傳說具現的技能面板與寶具,斯卡哈作為頂級從者所擁有的技能與寶具讓慎二有了與其他從者爭鋒的自信。

  「如何?」羽斯緹薩向慎二做最後一次確認。

  慎二死死按住自己的令咒,雙眼放光:「中大獎了,確實是那位傳奇的女戰士斯卡哈無誤。」

  與中大獎的心情一同出現的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斯卡哈會以從者之身被召喚?

  斯卡哈。

  凱爾特·阿爾斯特傳說中的戰士,異境·魔境「影之國」的女王兼衛士,是槍術和盧文字魔術方面的天才。

  同時也是有才能的老師,將眾多的弟子培育成戰士或是魔術師,其中最著名的弟子便是慎二原本打算召喚的庫丘林。

  這位凱爾特神話中最強大的女戰士以人類之身踏足神域,有著能將充斥著無數亡靈的「影之國」大門封鎖,並將其支配的強大力量。

  相對的,也受到了無數的詛咒,得到了類似神靈永恆,不老不死,不會變化。

  是的,不老不死,神話中也沒有關於斯卡哈死亡的記載。換句話說,斯卡哈應該到今天都還活著,活著的人無法成為英靈,也就無法被聖盃召喚。

  那麼眼前的這一位到底是介入聖盃系統,成為從者的呢?

  這個問題不搞清楚,慎二和羽斯緹薩都將寢食難安,兩個人都擔心是不是聖盃系統發生了預想之外的狀況。

  關於這個問題,斯卡哈不僅沒有隱瞞,相反對於兩人的質疑表示出了讚賞。

  「確實如你們所說,我到今天都沒有迎來死亡,沒有成為英靈。我所支配的『影之國』也因為世界的規則,被限制在世界外側,無法干涉現世。不過,這並不是絕對的,在某些特殊情況下,限制會被打破。」

  「打破限制...」慎二若有所思,「難道是魔法?」

  「是的,魔法。」斯卡哈說著瞥了羽斯緹薩一眼,「魔法是最高等級的神秘,擁有創造奇蹟的力量。被你們稱為第二魔法使的老人曾經造訪過『影之國』,並留下了一個契機,與第三魔法的造物『聖盃』定下契約,得以以從者之身現世的契機。」

  第二魔法使,這個名詞讓慎二心中咯噔一聲。

  第二魔法使,顧名思義,掌握並使用第二魔法的人,本名為基修亞·澤爾里奇·修拜因奧古,有「萬華鏡」「寶石翁」「魔道元帥」等等稱號,既是魔法使也是現今最高峰的魔術師,立於世界頂點的存在。這樣的一位終極boss特意造訪『影之國』,並讓同樣位於頂點的斯卡哈以從者之身降臨現世,背後必有某些不為人知的考量。

  慎二心中的喜悅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一份莫名的沉重:「可以請教一下你為何會配闔第二魔法使閣下,以從者之姿下界?」

  「為了實現我的願望——希望可以迎來作為人的死亡。」

  說這句話的時候,斯卡哈格外的平靜。

  經過漫長的歲月已經半神靈化的她,並不能像人類一樣死去。無論是美麗地死去,還是醜陋地死去。或許直到世界的外側消逝為止,也只能與世界一起,一直存在下去。

  「若是所謂聖盃真的是萬能的,那麼派能夠殺死自己的某個人來就好了。」

  聽上去很不可思議的願望,卻是斯卡哈最真實的想法。即便羽斯緹薩不相信,即便天下人都不相信,慎二也一定會相信,因為這就是他前世所瞭解的那個斯卡哈,那個孤獨寂寞了幾千年的女王。

  慎二發自肺腑地說道:「我無法理解你的願望,也對此表示惋惜,但我願意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相應的,也希望你幫助我們實現我們的願望。」

  「如你所願,我的小master。」斯卡哈笑了,現世以來第一次笑了,雖然被輕紗遮出看不真切,但慎二可以確定她在笑。

  「在實現得到聖盃的願望之前,我希望你能先答應我兩件事。」

  「你說。」

  「第一,不要叫我master,直接叫我的名字,慎二。」

  「我答應你,慎二。」

  「第二,希望你能做我,我的妹妹,還有我的叔叔的老師,教導我們魔術和武技。傳說,你鍛鍊過眾多的戰士與魔術師,我希望能夠成為那樣的人。」慎二一邊說,一邊恭恭敬敬地對著斯卡哈鞠了一躬。

  低著頭的慎二沒有看見斯卡哈眼中那動人心魄的神采,似乎是想起了某件往事,又似是燃起了某種久違的熱情。

  「我的鍛鍊很苛刻。」

  慎二保持作揖的姿態不動:「我能承受。」

  「我選擇弟子的要求很高。」

  慎二依舊不動:「我相信我能達到你的要求。」

  面對這樣的慎二,斯卡哈眼中的紅色幾乎滿溢出來:「很好,自信是成為強者的先決條件,你合格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學生。」

  ps:月神可以干涉俄里翁的召喚,讓自己作為附屬品下界,阿爾斯托福的駿鷹在跳躍時也可以看到世界外側的風景,證明內外的界限不是絕對的。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35 PM

第十三章 斯卡哈?斯巴達?

  這一天,間桐家多了一位蒙著面的神秘女人。

  據慎二說是羽斯緹薩的朋友,專門請來教導三名菜鳥魔術師的新任老師。

  這位新任老師雖然在魔術界聲名不顯,其眼光與教導學生的本領卻是毋庸置疑。只一眼,她就看出了雁夜與櫻的魔術屬性以及自身的優缺點,並且給出了相應建議,讓不明真相的兩人心悅誠服。

  能擁有這樣的眼力與能力的人本就屈指可數,又是女性,還出現在間桐家,答案呼之欲出——慎二召喚的從者,也是他的老師斯卡哈。

  而稍後,對打著哈欠路過的鶴也的評價更是切中要害,讓人歎為觀止。

  她是這麼說的。

  「沉湎酒色,縱慾過度,才三十多歲就傷了根本,如果不盡快調理和加緊鍛鍊,你活不過四十歲。」

  鶴也直接就給嚇傻了,大半年下來,他已經很清楚羽斯緹薩的厲害,羽斯緹薩請來的人自然也不會是等閒之輩。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不需要懷疑。

  「噗通」一聲,鶴也跪了。

  目前他可說是大權在握,間桐家的大小事務皆是由他一手操持,和以往那個傀儡家主天差地別。雖說他不是那種貪戀權勢的人,但好不容易嘗試到了權勢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就這麼快死了。

  慎二看不下去,出面解圍:「師匠既然說了出來,就一定有辦法,按照師匠的要求去做,保你長命百歲。」

  師匠,是斯卡哈每一位弟子在學藝期間對她的稱呼,慎二也不例外。

  「真的?」鶴也的眼裡滿是希冀,無意間正合了斯卡哈的喜好——率直,和斯卡哈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真誠,不加掩飾,縱然為惡,縱然卑劣,也不要隱瞞。

  斯卡哈沒有否認,只是說:「以你的身體很難活到一百歲,不過好好努力的話,七八十歲還是沒問題的。」

  「是,從今天起,您說什麼,我做什麼。」父子到底是父子,鶴也的光棍程度更勝慎二。

  「從今天開始,戒酒,戒色。」

  「呃...是。」鶴也猶豫了下,點頭應道,畢竟小命更加重要。

  「晚上睡覺不允許超過十點。」

  「是。」

  「早晨五點起床和慎二一起接受我的體能訓練。」

  「是。」

  每多回答一次,鶴也的臉色就灰敗一分。

  女魔頭啊,絕對是女魔頭,比羽斯緹薩還要誇張地女魔頭。

  再見了,我的酒。

  再見了,年輕的女孩子們。(借鶴也倆膽,他也不敢覬覦羽斯緹薩和斯卡哈。)

  就在鶴也瑟瑟發抖,魂不守舍之際,斯卡哈突然說道:「女魔頭,這就是你對我和羽斯緹薩的評價嗎?」

  「誒?」被戳破心事的鶴也猛然抬頭,正對著那雙富有魔性的雙眼。

  「在想我為什麼會知道?」

  鶴也木然點頭。

  「只是活得久而已。」斯卡哈淡然道,就是那窈窕的身材和光滑的肌膚顯得沒什麼說服力,「不過,這樣腹誹兩位女士,我可不能視而不見,你做好覺悟了吧。」

  鶴也已經渾身僵硬,完全說不出話來。

  「師匠,好帥氣的樣子。」像一隻小貓一樣窩在沙發裡的櫻忽閃著大眼睛,小小的臉上帶著名為憧憬情緒。

  慎二心道不妙,好好的軟妹子要是向強氣御姐發展豈不是要糟?

  連忙對妹妹說:「這點不要學師匠喔,女孩子要溫柔,小心嫁不出去。」

  儘管慎二說話的聲音很小,卻不曾逃過擔任assassin職介的斯卡哈的耳朵,她隨手抓起茶几上的杯托砸了過去,正中慎二的腦門。

  「背後說女士的壞話也有失男性的尊嚴,看來你們兩位都需要好好教育,跟我過來。」

  「是~」父子倆如同兩隻鬥敗的公雞,悻悻地跟在斯卡哈身後。

  剩下的雁夜和櫻卻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哥哥是笨蛋。」

  羽斯緹薩繼續面無表情地翻著從臟硯的收藏裡找到的書籍,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那瞥向慎二離開方向的餘光,多了一絲連她自己也不懂的奇特情緒。

  不管這個情緒到底代表著什麼,都證明她離人類又進了一步,這也是慎二的期待。

  小小的插曲過後,地獄般的艱苦訓練開始了。

  斯卡哈雖然有著有教無類,因材施教的教育方針,但她的教育模式卻是最典型的斯巴達式。

  進入老師狀態的斯卡哈與平時判若兩人,那種優雅知性的氣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嚴厲得近乎殘酷。不僅訓練項目難度高,危險性大,稍有不如意便是打罵體罰,一堂課下來,沒有人能夠完好無損。偏偏這位名師早已準備預先佈置好了療傷用的盧恩,稍微休息一會兒就會恢復如初。

  然而,身體上的傷勢恢復了,心靈上的陰影卻抹去不了。

  慎二和櫻還好,畢竟年紀小,還在長身體的時候,斯卡哈為了不影響兩人的身體發育,教導時還算得上手下留情。鶴也和雁夜兩個成年人可就慘了,各種挑戰極限的訓練,無數次在訓練中暈厥,甚至有過逃跑的念頭,不同的是雁夜沒有付諸實施,鶴也付諸實施了。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接受斯卡哈的教導只有兩種結果——要嘛畢業,要嘛死。只要不死,就得給我堅持下去,以至於在難得閒暇時期,兄弟兩人看到斯卡哈都是躲著走。

  在不斷地與極限為鄰的訓練中,間桐家的每個人都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魔術上成長最快的是櫻,她本就擁有全家最出色的魔術資質,屬性「虛」和斯卡哈的「影」接近,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她不僅超越了慎二,與有魔術刻印輔助的雁夜相比也不遑多讓。

  慎二在魔術上比櫻遜色不少,不過在體術與武技方面,他的進步比其他三個人加起來都要大。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珀爾修斯「神降」的影響,慎二的體質不像現代人,反而接近於古老的神代,這樣的身體再加上斯卡哈的戰士教導,產生的變化遠遠大於一加一等於二。

  雁夜的資質比慎二還不如,身體也過了最佳的鍛鍊期,無論是體術還是魔術的成長都比不過天賦異稟侄子與侄女,但是他的努力與毅力連斯卡哈都刮目相看,摘掉菜鳥的帽子指日可待。

  至於鶴也,他鍛鍊的初衷不在提升實力而是強身健體,單從這方面看確實成果喜人。儘管體型沒有明顯的變化,但線條更加硬朗,渾身上下也有了流線型的肌肉,一次外出參加生意上的酒會,被好幾個「老相好」說更有男人味了——嘛,在斯卡哈面前,他還是個抬不起頭的倉鼠。

  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冬木市地下的靈脈一天比一天活躍,空氣中的神秘氣息也變得越發濃重。

  終於有一天,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間桐家一成不變的生活。

  「遠坂葵與凜將於後日離開冬木市返回禪城家。」

  ps:斯卡哈對梅芙的評價:「無藥可救的喜歡惡作劇的女孩子。太喜歡男人了。但是,並不討厭這種率直的人。」

  ps2:斯卡哈對弗格斯(小剛)的評價:「太喜歡女人了。但是,並不討厭這種率直的人。」

  ps3:師匠平時看上去知性溫和,發起火來真會揍人,庫丘林上了她妹妹艾芙回來後,被暴怒的斯卡哈用巨石砸。

  ps4:庫丘林跟著斯卡哈學習了一年零一個月就畢業了,可見斯卡哈的教學水準。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38 PM

第十四章 序幕拉開

  遠坂葵與凜將於後日離開冬木市返回禪城家。

  一個聽上去很正常,沒有任何引人懷疑的消息。遠坂葵舊姓禪城,本就是禪城家的女兒,時不時帶上女兒回家看看父母,度個假什麼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正常的消息加上一個特殊的時間點就顯得不那麼正常了。

  早在三個月前,召喚出斯卡哈的當晚,慎二就制定了一張流程表。身為一名資深月球廚師(型月廚),慎二自信自己的流程表準確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中被重點標註的一條就是「遠坂葵與凜返回禪城家。」

  聖盃戰爭的本質是七名御主與從者相互廝殺,召喚聖盃的儀式。儘管儀式本身只需要從者的靈魂,但歷屆聖盃戰爭中死去的御主也不少,原因如下:

  第一,從者的魔力來源於御主,殺死御主,從者會變得虛弱。

  第二,主從關係不是固定的,失去御主的從者可以與新的御主締結契約,包括已經失去從者的御主在內。

  第三,與英靈分身的從者相比,人類的御主更容易對付。

  遠坂時臣雖然是本次聖盃聖盃戰爭中數一數二的魔術師,卻也沒有把握在保護自己的同時保護普通人的妻子和學徒期的女兒,讓兩人離開冬木市避難也在情理之中。

  當間桐家收到這個情報的時候,就意味著第四次聖盃戰爭的大幕即將拉開。

  「終於要開始了啊。」

  慎二用筆在流程表起始部分的某一欄重重一劃,低垂的眼瞼下有難以言說的情緒在醞釀。

  從殺掉臟硯的那天起,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參加聖盃戰爭。

  跟隨羽絲緹薩學習,接受斯卡哈的訓練,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不僅是為了完成和羽絲緹薩定下的約定,更是為了不辜負上天賜予的穿越到型月世界的機會。

  抬起頭的慎二一掃學習中的沉默,闊別一年的神采飛揚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臉上。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斯卡哈的弟子,羽絲緹薩的學生,間桐家的孩子,而是前者的御主,後者的契約者,還有決定間桐家未來之人。

  「師匠,羽絲緹薩,召集所有人開會,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影之國的女王略顯地伸了個懶腰,身形與陰影融為一體。

  黃金的聖女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化作金色的靈子消失不見。

  ......

  五分鐘後,間桐家地下魔術工房。

  與三個月前相比,這間古老的地下室又有了新的變化。地面、牆壁、天花板上到處都被刻上了看似簡單,實際上蘊藏著神秘力量的符文——盧恩。

  在日耳曼神話中,主神奧丁將自己倒吊在世界樹上九天九夜,以失去右眼代價,換取了更高的智慧,當他從樹上下來的時候,他就領悟了原初的盧恩文字。

  相傳,這種神聖的文字,可預知未來。每一個字都擁有個別的力量,守護人類的靈魂。也可用於製作守護符,記錄魔術,以及刻在石頭、木塊、貝瞉或其它天然的素材上成盧恩石。

  在神靈的手中,原初的盧恩可以發揮出權能級的威能,被授予了盧恩的英雄也能夠發揮出強大的力量。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失,科技發展,神秘消退,盧恩魔術也逐漸沒落。先是從十八枚原初盧恩發展為二十四枚,學習難度下降,威力也與原初盧恩相去甚遠,到了現代更是原初十八盧恩盡數失傳,人類發展出的二十四枚也只剩一小部分,讓無數魔術師們扼腕嘆息。

  不過,在這不起眼的極東之地,這種傳奇的符文卻得以再現——不是人類能夠學習掌握的盧恩魔術,而是只屬於神靈的權能——原初盧恩。

  原初盧恩,斯卡哈的固有技能之一,等級無法判斷。斯卡哈掌握著十八枚原初盧恩,如果是由位於影之國的本體使用即是權能。縱然受限於assassin的職介,效果仍舊驚人,被判定為等級a。

  提前被召喚出來的斯卡哈,這三個月不只是在調·教學生。在慎二的請求下,她每天都會花費一些時間加固間桐家的大宅。如今,間桐家的大宅的防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層級,作為核心的地下工房更是稱得上是固若金湯。

  加固工程完成那一天,斯卡哈曾宣稱,即使是妹妹兼宿敵的艾芙親自前來,想要攻破這間工房也要花費不小的力氣。

  地下工房的盧恩被激活後,整間工房將於與外界隔絕,不用擔心被他人窺視,也不會洩露出魔術痕跡被人察覺。

  慎二端坐於工房中央,沉聲說道:

  「如果沒有意外,聖盃戰爭將於近日展開。從此刻開始,間桐家進入最高級別的警戒。父親,給家裡的傭人放假,暫定期限半個月。」

  「瞭解。」鶴野知道輕重,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業務上的事情我會儘可能在家處理,萬一需要外出,我會選擇白天,並提前告訴你。」

  和魔術先關的一切事物都是源自神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聖盃戰爭一般都發生在晚上,很少會在白天。

  「小櫻,你和父親一樣,從現在開始就待在家裡,哪兒也不要去,整個日本也未必有比家裡更安全的地方。」

  這並不是一句空話,擁有弒神之能的斯卡哈親自佈置的防禦,即使是本土魔術師機構的大本營也不一定能與之相比。

  如果沒有斯卡哈的佈置,慎二也會傚法遠坂時臣讓櫻和鶴野離開冬木市,甚至離開日本去哪個安全的國家玩十天半個月,但是現在,沒有那個必要了。

  「好的,哥哥,你和叔叔也要小心哦。」櫻左手拉著慎二的手,右手拽著雁夜的衣袖,左看看,右看看。她不知道多少關於聖盃戰爭的事情,只是憑藉一顆玲瓏心感受到了家裡緊張的氣氛。

  「不用擔心。」雁夜反手握住櫻的小手,眼神寵溺,語氣溫柔。

  雁夜最終沒有接受兄長的提議讓櫻稱呼自己「爸爸」,但在他眼中,櫻就是自己的女兒。

  櫻也很依賴雁夜這個叔叔,兩人不是父女,勝似父女。

  「我們會一萬個小心。」慎二習慣性地揉了揉櫻的長髮,「叔叔,你獲得聖痕了嗎?」

  「當然。」雁夜拉起衣袖,露出與暗紅色的,像是三條閃電各以120度夾角交織成的紋章,「在收到那條消息的同一時間。」

  慎二不動聲色地按住自己的手臂,這一次換間桐家擁有兩名御主了。

  錯誤的源頭,背鍋之王遠坂時臣喲,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第一卷終)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39 PM

第四次聖盃戰爭

第一章 從一開始就偏移的四戰(上)

  「什麼,你說言峰綺禮什麼都沒有做?」

  慎二的聲音之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自穿越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如果是在空曠的地方,這麼大的聲音少說能擴散幾十米,擾人清夢。不過他現在是在家裡的地下工房,聲波在擴散出去之前已經被牆壁上的盧恩吸收,沒有對外界造成任何影響。

  之所以會如此失態,是因為收到了斯卡哈的傳來的消息——言峰綺禮這段時間什麼都沒有做。

  言峰綺禮,遠坂時臣的學生,型月世界兩大勢力之一的聖堂教會的代行者,fate系列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一個人,以御主身份參加過第四次和第五次聖盃戰爭,是一個幾乎可與間桐臟硯匹敵的幕後黑手,是慎二在本次聖盃戰爭中最為戒備的兩人之一。

  在家庭會議結束後的第一時間,慎二就把斯卡哈派了出去監視言峰綺禮。

  按照《fatezero》的劇情,第四次聖盃戰爭中第一位御主就是言峰綺禮,他比其他人提前召喚出了從者,第十九代哈桑「百貌」,職介assassin。

  然而現在,劇情被亂入的慎二破壞,assassin職介已經被斯卡哈提前佔據,為了收集對手的情報,慎二派出了斯卡哈。

  雖然斯卡哈不是專業的暗殺者,沒有鍛鍊過隱秘行動方面的能力,但她有著萬能的原初盧恩以及比原初盧恩還要強大的技能——魔境的智慧。

  魔境的智慧,坊間戲稱「魔境的智障」,當然,這只是網友對於fgo這款遊戲中技能效果的調侃,實際上這個技能絕對是bug中的bug。

  魔境的智慧,等級a+。

  超越人類、弒殺神靈、把自己置於世界的外側而得來的深淵的智慧。

  除了英雄固有的技能以外,幾乎所有技能都能以b~a級的熟練度發揮出來。

  並且,以她認定為英雄的對象為限,也能將技能傳授給對方。

  在戰鬥中她最常用的技能是以「千里眼」進行戰況的預知。

  在阿爾斯特傳說中,她也經常透過這個預知來預言未來。就連弟子庫·丘林的悲慘結局也不例外。

  正是這個技能,讓斯卡哈成為了古往今來最強大的人之一。

  正是這個技能,讓斯卡哈成為了神話傳說中最厲害的老師。

  慎二,櫻,雁夜三人的進步速度不僅得益於他們的努力與斯巴達式的極限訓練,也靠了這個技能的作用。

  有了「魔境的智慧」和「原初盧恩」的加成,即便斯卡哈不是專業的暗殺者,也能做到一流刺客才能做到的氣息隱匿,甚至能將自己的身形都一併消除。

  監視行動很順利,遠坂家沒有人發現斯卡哈的存在,然而,監視的結果卻讓慎二大吃一驚。

  一直到葵和凜離開,言峰綺禮都沒有任何動靜。

  魔術修行,祈禱,用餐,在遠坂時臣的書房裡工作,休息,偶爾與遠坂家的人擦肩而過,也只是禮貌的打個招呼,看上去比羽絲緹薩還要漠然,如同機械。

  綺禮的性格,慎二並不意外,畢竟現在的綺禮還沒有看清自己的本質,自以為無慾無求。

  可是,他做的看似正常的事情,在慎二看來就事最大的異常。

  如果慎二沒有記錯,葵與凜離開前,綺禮應該已經召喚出了從者,現在卻沒有召喚。斯卡哈的情報不可能出錯,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可能是因為我搶了綺禮的名額,讓他出局。聖盃選擇御主是有自己的規則,願望越強烈的人越容易被選中,綺禮三年前就已經獲得了聖痕,甚至比遠坂時臣還要早。根據劇情分析,最容易出局的應該是因為意外最後一個得到聖痕,並召喚從者的雨生龍之介,絕不該是言峰綺禮。

  那麼——

  「慎二,慎二!」斯卡哈的聲音打斷了慎二的沉思,她本人仍逗留在遠坂家附近,慎二聽到的是她通過術式直接傳入腦中的聲音。

  「抱歉,師匠,剛才在想事情。」慎二的聲音恢復正常。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繼續監視嗎?」儘管已經監視了一天一夜,斯卡哈仍沒有半句抱怨或者不滿。在她看來,既然成為了從者,那就履行從者的義務,御主的合理要求,都應滿足。

  「繼續監視,直到遠坂時臣召喚出從者為止。遠坂時臣的從者一旦降臨,拜託師匠立刻回來,千萬不要和對面開戰。」

  慎二苦著臉揉了揉太陽穴。與斯卡哈相處三月,他多少也看出來了,自家的老師有一點雙重人格,即平時優雅知性的賢者模式以及戰鬥或者教學中的戰士模式。處於戰士的斯卡哈容易不管不顧,熱血壓倒理智,儘管事後會反省。

  老實說,慎二並不討厭這樣的性格,相反還覺得這樣的師匠真實可愛,如果一直心如止水,古井不波,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嘛,就是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容易出現差錯。

  斯卡哈沒有像剛才那樣爽快答應,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覺得我無法取得勝利?」

  慎二還沒來得及張嘴,又補充了一句:「說實話,欺騙沒有意義。」

  這次,換慎二沉默了,仔細想了想才答道:「是的,如果的我的情報沒有錯誤,遠坂時臣準備的『聖遺物』應該是世界上第一條蛇的蛇蛻,如果真讓他成功召喚出那一位,被我和assassin職介拖累的你勝算不大。換成lancer,倒是能有一場勢均力敵的曠世之戰。」

  「是這樣啊。」斯卡哈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而且——」慎二提醒道,「你沒忘記吧,遠坂時臣是叔叔要打倒的對手,也是叔叔奮鬥至今的動力。身為師匠,你不會剝奪弟子唯一的動力吧?」

  「你成功說服了我,我的小master,我會好好的完成監視任務,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斯卡哈輕快地回答讓慎二心裡隨之一輕,笑著回答。

  「yesmyqueen.」

  「queenblessyou,boy.」

  自始至終,斯卡哈都不曾問過慎二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不是不想問,只是不需要罷了。

  那雙洋溢著魔境光輝的慧眼看穿了因果,卻不會對任何人言明。

  至於不說的理由,是因為她已經從這個世界上畢業。說了,就是對活在當下的人們的失禮。

  就讓我看看你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吧,我的小master,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

  斯卡哈看了眼間桐家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眼在窗邊工作的言峰綺禮,嘴角微微翹起。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40 PM

第二章 從一開始就偏移的四戰(下)

  結束了與斯卡哈的通訊,慎二沒有離開工房,而是繼續保持著原先的坐姿坐在椅子裡思考。

  這一次浮現在他腦中的名字從大boss「言峰綺禮」變成了瘋子「雨生龍之介」。

  從是從魔術師的角度看,龍之介就是一個門外漢,儘管有著與生俱來的魔術資質卻沒有接受過任何相關教導,只是因為一次意外找到了召喚「惡魔」的文獻,然後誤打誤撞召喚出了從者,是七名御主中毫無疑問的墊底人物。

  他召喚出的從者也談不上強力,雖說寶具很棘手,但對於召喚出斯卡哈的慎二來說,並不是不能應對。因此一年來一直被慎二下意識地忽略,一直到剛才分析御主資格一事才想起了這個被拋在腦後的名字,塵封已久的情報隨之浮現。

  雨生龍之介,看上去是個陽光帥氣的青年,實際上是個變態獵奇殺人狂,流竄多地犯案,在隱藏證據和擾亂偵查方面是天才中的天才,累計殺了數十人也沒有被警方抓到甚至連嫌疑名單都不曾列入。

  算算日子,這個殺人狂應該已經進入冬木市了吧。

  慎二的表情突然一僵。

  ......

  ......

  ......

  呃,為什麼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等等!我好想很久都沒有看報紙和新聞了,每天只有訓練訓練訓練,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變成那種與世界脫節的古板魔術師了。

  啊啊啊啊,明知道情報的重要性,居然給忘了。

  慎二開始撓頭,把一頭紫髮撓成名副其實的海帶後,他接通了通訊術式。

  「羽絲緹薩,在不在?」

  「在。」一如既往的簡短回答。

  「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這就過來。」金色的光輝凝聚,構築出羽絲緹薩的身體,「什麼事?」

  「我記得你有看報紙的習慣,最近有沒有關於殺人事件的新聞。」

  「有。」羽絲緹薩的回答沒有讓慎二失望,「最近一週已經發生了三起獵奇殺人案,根據手法推測應該是同一人犯案,警方提醒市民提高警惕,儘量避免夜間獨自出行,你不會是想......」

  「嗯,我希望你幫我找到這個殺人犯。」慎二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雖然沒有詳細的情報,但我可以確認他是一名青年男性,喜歡穿帶有豹子紋飾的衣服。確定他的位置後,什麼都不用做,回來告訴我就行了。」

  「現在?」羽絲緹薩面露猶疑,似乎不理解這個請求的真意。

  「現在。放心,我很清醒,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只是想求證一件事。」慎二沒有詳細解釋,只是點了點頭。

  「我明白,我這就動身。」羽絲緹薩不多糾結,即便活了那麼多年,她也不擅長謀算之類的事情,只要慎二保持著清醒與冷靜,這就足夠了。

  慎二叮囑道:「小心,不要被別人發現了,也不要擔心魔力的消耗,萬事以保全自己為最優先考量。」

  「嗯,我知道了。」說完,羽絲緹薩化為靈體,悄悄離開了間桐家。

  望著靈體化時留下的金色光輝,慎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成為魔術師後,也開始變得冷血和過分理性了呢......換了前世的我,就算是過了一年,也不會忽略這個瘋子.......變強,是要以良知和熱血為代價嗎?」

  「咚,咚,咚。」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進來吧,小櫻。」不需要通過魔術確認,慎二就知道是櫻,整個間桐家只有她才會這麼懂禮貌,這都要得益於母親葵的教導。

  新加裝的木門打開一道縫隙,露出櫻的腦袋:「哥哥。」

  「怎麼了嗎?」慎二表情柔和。

  「晚飯的時間快到了,今天我做了新學會的中華料理呢。」天真的櫻,純粹無暇的笑容。她從小就對料理感興趣,在遠坂家的時候就喜歡跟著媽媽和傭人學習料理,現在家裡的傭人被遣散後,她便自告奮勇地承擔起了做飯的任務。

  「小櫻真能幹。」慎二走到妹妹面前,對著她豎起大拇指,「爸爸和叔叔呢?」

  「爸爸和叔叔早上出去了,還沒有回來,半個小時打電話回來,說是讓我告訴哥哥路上堵車,要晚一個小時。」

  聽到小櫻的回答,慎二不由呵呵一笑。

  堵車?94年日本的小城市之間的城際公路怎麼可能堵車?

  如果沒猜錯,應該是雁夜叔叔守望著心愛的人導致忘了時間,畢竟回來後就要開始和遠坂時臣的對決了。

  至於父親,估計是躺在車子的後座上睡覺。最近他好像和某個世俗的大集團搭上了線,雄心勃勃地要搞個大項目,昨天晚上做企劃案做到很晚,和叔叔一起出去的時候還在打哈欠。如果不是要去順路拿材料,他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

  嘛,也沒什麼不好,既然言峰綺禮沒有提前召喚出從者,夜幕降臨前就都是安全的。

  見慎二沒有說話,櫻繼續說著:「哥哥,我已經把父親和叔叔他們的那份留好啦,他們回來熱一下就能吃了哦。」

  為了區別生父時臣和養父鶴野,櫻稱前者為爸爸,後者為父親。

  「小櫻真懂事。」看到健康成長,每一天都很快樂的小櫻,慎二覺得親手殺死臟硯是值得的,只要能拯救這個最讓人心疼的女孩,即便變得冷血也沒什麼不好。

  「羽絲緹薩姐姐和師匠也出去了嗎?我沒有找到她們呢。」

  「她們有事要辦,晚上不回來,就不要專門給她們留飯了。」羽絲緹薩和斯卡哈都是靈體,雖然平時和間桐家的人一起吃飯,也有獨立的房間,實際卻並不需要像人類那樣進食和休眠。

  「好的,哥哥。」櫻乖巧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這就去餐廳吧,小櫻的中華料理,真是期待啊。」慎二不算是個吃貨,但對家鄉的味道還是頗為懷念,不知不覺間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櫻輕手輕腳地帶上工房的門,小步跟在哥哥身後。

  噩夢般的記憶因為羽絲緹薩的暗示變得越來越模糊,但那份安心的感覺卻不曾從她的心中淡去,好像是在媽媽和姐姐身邊的安心,卻又帶著一點點不同,這就是哥哥的感覺嗎?

  想著想著,櫻的眼角眉梢都翹了起來。

  「哥哥。」

  「嗯?」

  「今天多吃點好不好,把師匠她們的那份也吃掉。」

  「呃,這個難度有點大。」

  「我也會幫忙的。」

  「啊哈哈哈,不怕吃成小胖豬嗎?」

  「才,才不會呢。」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42 PM

第三章 大幕拉開

  與三個月前同樣的時間,與三個月前同樣的地下室,與三個月前同樣的召喚儀式,不同的只是主持召喚儀式的人。

  原先屬於慎二的位置被雁夜取代,今夜的他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鄭重,不僅預先準備好了足夠的符文石,更穿上了那套在斯卡哈的指點下完成的魔術禮裝。在預定的時間到來前,他一直在默默背誦召喚詞。

  與他相比,慎二的態度就顯得散漫多了,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報紙,順帶著偷瞄牆上的掛鐘。

  時鐘的三根指針重合,同時指向原點。

  雁夜睜開雙眼,在魔術刻印的引導下,打開了魔術回路的開關。

  ......

  在同屬於冬木市的遠坂宅邸的地下工房裡,那時也在進行同樣的儀式準備。

  「素之銀鐵,地石的契約,我祖我師修拜因奧古。」

  「湧動之風以四壁阻擋,關閉四方之門,自王冠內現身,在通往王國的三岔口徘徊。」

  遠坂時臣一邊朗聲唸咒語一邊描畫魔術陣,用的不是祭祀品的鮮血而是融化的寶石溶液。

  遠坂家家傳的魔術師起源自第二魔法使「寶石翁」的寶石魔術,魔術性質為「轉換」,可以把自己的魔力轉移到寶石裡,能夠隨時取出,也可以將指定魔術封入寶石,需要時激活。

  優點是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發揮出遠超魔術師自身極限的力量。

  缺點是需要提前準備,以及燒錢——寶石魔術中用到的寶石都不便宜,不是土豪絕對負擔不起這樣的魔術。

  負責管理冬木市靈脈的遠坂家也算是家底頗豐,可為了準備這次的召喚儀式所需的寶石溶液,遠坂時臣依舊花光了積蓄。(所以後來凜才那麼窮。)

  負責守護儀式的是兩名身披黑色修道服的男子。

  年輕的是遠坂時臣的弟子,斯卡哈的監視對象,言峰綺禮。

  年老的綺禮的父親,從屬於聖堂教會的司祭言峰璃正,擔任上一次以及本次聖盃戰爭的監督者。

  聖盃戰爭有著獨立於御主之外的監督者體系。監督者不參與聖盃戰爭,只是在暗中監督御主與從者的行為並為戰爭進行善後處理,保障聖盃戰爭不會影響到世俗世界。

  如果有御主或是從者違反規定,監督者有權臨時更改規則做出應對。此外,戰爭結束後,御主沒有用完的令咒也會被監督者回收。

  理論上監督者的立場是不偏不倚,絕對中立,但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而言峰璃正的私心就是合理利用規則讓盟友遠坂時臣獲得聖盃戰爭的勝利。

  綺禮目不轉睛地盯著放在祭壇上的聖遺物——據說是在久遠的太古時代,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脫皮的蛇的蛇蛻化石。

  一想到有可能通過這個而召喚來的英靈,綺禮不禁感到一陣恐懼。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時臣自信的原因,只要是從者就沒有能贏得了時臣所選擇的這個英靈的。

  ......

  與此同時,在遙遠德國的雪之城,這裡是御三家最後一家,羽絲緹薩出身的人造人家族,愛因茲貝倫家的大本營。

  一對青年男女正在檢查描繪在禮拜堂地板上的魔術陣的完成情況。

  男子有著典型的東方人面孔,個子不高不矮,面部線條硬朗,屬於比較招女孩子喜歡的類型。

  女子與羽絲緹薩極為相似,說是雙胞胎姐妹也不為過,不過與淡漠的羽絲緹薩相比,這位女性的表情要豐富得多。

  女子望著地面上樸素的堪稱簡陋的召喚陣,有點出乎意料。

  「也許你要失望了,不過從者的召喚本來就用不著那麼大張旗鼓的降靈儀式。」

  男子一邊仔細檢查用水銀描繪的圖案有沒有歪扭和斑駁的地方,一邊解釋道。

  「因為實際上召喚從者的不是魔術師的力量,而是聖盃的力量啊。我身為御主不過是作為聯繫英靈和這邊世界的紐帶,然後提供給他在這個世界實體化的魔力就夠了。」

  好像對魔術陣的完成情況很滿意似的,男子站起身,看了眼位於中央的祭壇上,上面放著召喚用的觸媒。

  那是一柄金色打底,藍色描線的劍鞘,若有若無的微光滑過,映照出若有若無的銘文。

  這樣的話就大功告成了。

  ......

  御三家使用的召喚陣有的繁複,有的樸素,但都在各自的工房內,其他的候補御主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冬木市的一角,雜木林深處的空地。

  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東張西望,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他開始著手準備召喚儀式。

  雖然少年的神情緊張,動作卻很迅速,看上去練習了許多次。

  有別於御三家使用的人血、寶石、水銀作為載體,少年使用的是現殺的雞血,趁著雞血的溫度還未退卻,少年開始詠唱。

  「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

  連續說五次。

  「但是,溢滿時刻要破卻。」

  那一天,在不同的土地上,針對不同對象的咒語詠唱,幾乎是在同時進行的,這是巧合到已經不能稱之為偶然的一致。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託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

  「遵從聖盃的召喚,倘若遵照這個旨意和天理,汝立時回答。」

  圍繞全身的魔力的感覺,只要是魔術師就無法逃脫的,體內魔術回路循環蠕動所引起的惡寒和痛苦。

  但這個時候只有忍耐,只有等待,詠唱不能中斷。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盡世之惡者。」

  與其他人相比,雁夜的詠唱詞比其他人多兩節,承受的痛苦也更多。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為了取得勝利自願付出的代價。

  「使汝之雙眼混沌,心靈狂暴。」

  「被狂亂之檻所囚的囚徒,吾是操縱這根鎖鏈的主人。」

  與師匠的鍛鍊相比,這種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雁夜咬緊牙關,繼續詠唱。

  「纏繞汝三大之言靈,來自於抑止之輪,天秤的守護者喲!」

  用這句話作為禱告的結尾,每一名候補御主體內的魔力加速到了極限。

  下一秒,召喚的圖案閃耀出燦爛的光芒。

  在那耀眼的光芒中,不同的身姿降臨於世。

  有的清冽凜然,有的豪放不羈,有的華貴逼人。

  最後的一位,渾身上下散發著不詳的魔力。

  以此為開端,聖盃戰爭的大幕拉開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44 PM

第四章 雁夜的心

  魔力的風暴伴隨著黃金的光芒盈滿的一刻,潛伏在工房外的斯卡哈立刻離去,沒有半分的遲疑。

  在月色下以堪比跑車的速度行進的魔境女王,緊咬著下唇,拚命壓抑自己的戰意。

  是的,戰意。

  僅僅是一眼,她就確認了那名黃金英靈的身份。

  如慎二所說,那確實是立於所有英靈頂端的最強之一,以她現在的實力就算全力以赴也沒有足夠勝算,但這不是她撤退的理由。

  斯卡哈從不畏懼戰鬥,相反她享受戰鬥,縱然失敗她也不會有怨言。她會如此果斷地撤退,只是因為那份戰士的熱血已經壓抑不住,再待下去,她會把御主的囑咐,弟子的願望忘得一乾二淨。

  離開遠坂家足夠的距離,再也感覺不到那個黃金英靈的威嚴後,斯卡哈停下腳步,任由微涼的夜風拍打臉頰,緩緩呼出一口氣,打開通訊魔術。

  「慎二,遠坂時臣完成了召喚儀式。」

  「收到。」慎二的回應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起,「叔叔這邊也完成了召喚。」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回來嗎?」斯卡哈不無考校之意的問道。

  三名弟子中,櫻和她最親近,但她最中意的弟子還是慎二。這個孩子肯吃苦,有天賦,關鍵還不像庫丘林那樣容易熱血上頭。如果這次聖盃戰爭他表現達到了自己的預期,就試著把寄託給庫丘林的那個願望分他一點吧。

  「還是算了。」慎二拒絕,「叔叔的從者也很強大,我怕你控制不住。而且成為御主的叔叔,大概能看出你和羽絲緹薩的存在形式,還是暫時不要碰面比較好。」

  一直以來,羽絲緹薩和斯卡哈都用特殊的魔術隱藏了自己的靈基,間桐家的人都認為兩人是來歷神秘的魔術師,沒有人把她們當做從者,慎二希望這兩張底牌暴露的越晚越好。

  「瞭解。」在無人的夜色之下,斯卡哈恣意散發著自己的魅力,「不過,我的小master,我要提醒你戰士之血是不會熄滅的,每壓制一次,下一次的燃燒就越熾烈。」

  「我知道。放心吧,師匠。我啊,雖然我對聖盃並不執著,但也沒打算把聖盃讓給其他人,會有機會讓你的戰士之血盡情燃燒,在那之前請稍稍忍耐——畢竟,酒越陳越香。」

  慎二說出最後一句的時候,斯卡哈的魅力幾乎散發到了極致。酒越陳越香,不老不死的她又何嘗不是?

  就在斯卡哈準備結束通訊之時,慎二突然想到了什麼:「師匠,在酒會開始前,有沒有興趣先來點開胃的小菜?」

  「什麼樣的小菜?」斯卡哈興味盎然。

  「嗯...我也不確定,總之先去和羽絲緹薩匯合,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夠釣到一條八爪魚,運氣不好,連湯都撈不著。」

  「總好過沒有。」斯卡哈說著再度與陰影融為一體。

  ......

  切斷了和斯卡哈的聯繫,慎二丟開手中已經被魔力引起的風暴扯爛了的報紙碎片,仔細打量著召喚陣中出現的從者。

  漆黑的全身甲,不知是因為魔力的扭曲還是最初就是這麼設計,各處的甲葉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

  鎧甲的背後裝有奇異的流穗,在魔力的激盪下不住顫抖。

  鎧甲的主人有著一張蒼白的臉孔,頭髮的顏色比間桐家遺傳的髮色稍微深一些。從相貌上看,這是一位帶著憂鬱氣質,英俊非凡的男子,出去轉一圈,一定會迷倒無數女性。

  只可惜,男子的扭曲的表情破壞了他的英俊,眼中那不夾雜一絲理智的狂亂光輝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servant·berserker(從者·狂戰士)。」慎二喃喃自語,「叔叔,你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啊。」

  berserker,聖盃戰爭七職介中相對特殊的職介,這個職介以剝奪從者自身的理智為代價為從者附加「狂化」的職介技能,換取七大職介中最高的基礎屬性,單看從者面板,說是最強也不為過。

  雁夜在詠唱中附加的兩小節咒文就是為了對從者附加「狂化」的技能,以達成召喚berserker的條件。

  在《fatezero》中,臟硯為了更多的折磨雁夜,唆使早已生不如死的雁夜在召喚berserker,因為berserker是七大職介中對御主負擔最大的一個。

  可現在臟硯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去唆使雁夜召喚berserker。然而雁夜為了自己的執念,為了戰勝時臣,他仍是做出了與原來相同的選擇。

  「就算有師匠的教導,我作為魔術師的能力也比時臣差了很多。御主的能力會影響從者的基礎能力,御主比不上時臣,只能在從者上想辦法了。」

  雁夜的聲音毅然決然,蘊含有不可動搖的意志。他強撐著疲憊的身體,激活了一枚盧恩符文。符文魔術和寶石魔術有不少的相似之處,同樣可以做到在不消耗魔術師自身魔力的情況下啟動預先設定好的魔術。

  雁夜此刻激活的符文石是雁夜提前做好的,效果只有一個,補充魔術師自身的魔力損耗。雁夜打算用這樣的方法,解決berserker消耗過大的問題。

  「值得嗎?」慎二嘆了口氣。

  「值得。」原初盧恩效果拔群,雁夜的臉色迅速好轉。

  慎二似乎想到了什麼,顯得有些猶豫,最終咬牙說道:「叔叔,一年前我說那樣的話,是想以此為動力來刺激你接手家業。但實際上,即便擊敗了遠坂時臣,禪城葵也不會嫁給你。」

  「人小鬼大。」雁夜平靜地白了侄子一眼,「你說的我早就知道了,雖然不甘心,但葵已經將自己的心和幸福都交給了時臣,從她答應時臣那天起我就沒機會了。」

  「那你還?」

  「你不懂的,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我只是希望她幸福快樂。」雁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打敗時臣不是為了證明什麼或者得到什麼,而是希望時臣意識到,魔術不是一個人的全部,他還擁有著很多比魔術更寶貴的東西。」

  「不後悔?」

  「不後悔,以前的我沒能力保護好她,等我有能力了,卻已經來不及了,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叔叔.......你真是這個笨蛋啊。」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你不要學我。」

  「當然,我可沒興趣當備胎。」

  「.......你給我出去。」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46 PM

第五章 第一戰(上)

  雖然型月世界的主舞台是在神秘學世界,但不可否認的是,與魔術師以及其他神秘生物相比,普通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流,如果說後者是滄海,前者只是一條小河。

  第四次聖盃戰爭的舞台是1994年,根據聯合國公佈的數據,全球總人口為50多億,日本的人口是1.25億,日本的國土面積37.8萬平方千米,這是比世界第一人口大國中國還要誇張的人口密度,在這樣的人海中去尋找一個普通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被慎二盯上的雨生龍之介就是這樣一個普通人,至少在成為御主前是一個普通人。

  冬木市的面積不大,真正計算起來可能還比不過中國的一個繁華的小鎮,可在這裡工作生活的人卻不少。慎二給出的信息非常模糊,和間桐家也沒有什麼關聯,無法利用魔術搜尋,羽斯緹薩花了一天兩夜的時間僅排查完了冬木市的一角。照這樣下去,羽斯緹薩至少要花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把整個冬木市都查一遍。

  好在斯卡哈的及時加入改變了這樣的局面。這位踏入神域的女王陛下沒有使用強大的技能或者高深的魔術,她所以靠的只是身為戰士的本能。

  人因為環境於經歷的不同會產生不同的氣勢,讀書多的人有書卷氣,當過兵的人有軍人氣,而殺人者會帶有殺氣。所謂的殺氣或許不會被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察覺,卻絕對瞞不過經歷過無數殺戮,主宰死之國度的斯卡哈。

  不用像羽斯緹薩那樣一個人一個人檢查,斯卡哈只需放開感知,捕捉殺氣,再由羽斯緹薩前往源頭確認即可。

  終於在兩天後的夜裡,一處高檔住宅區的中心位置,兩人找到了目標。

  此時,龍之介正在按照他所找到的古書的記載,準備召喚「惡魔」的儀式。

  儀式的主要材料是人血,大量的人血,為此,龍之介打破了以往從不在同一個地方殺兩次人的慣例,在冬木市連續作案四次。前三次因為人血不夠導致儀式失敗,這一次他一口氣殺了三人作為祭品,終於湊足了所需要的鮮血。

  濃烈的血腥味讓羽斯緹薩感到噁心,她瞥了眼隨意篡改詠唱詞的龍之介,確認了他全身上下都是和豹子有關的裝飾後,她激活了通訊術式。

  就在這個時候,有風吹起。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這間屋子已被他完全封閉,本不應該會有氣流吹動。

  在龍之介驚訝的目光中,這股氣流從一開始的微風很快的變成一股激烈的旋風,將整個起居室吹的亂七八糟。

  在床上畫出的魔法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發出了淡淡的磷光。

  同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流已經發展到連站在其中都很危險的龍捲風,起居室中的電視與花瓶都被風捲起撞的粉碎。

  在發光的魔法陣中央漸漸有一股霧狀升起,而且在那裡面還有微弱的閃電和火花飛濺。

  面對著這世間無法見到的光景,雨生龍之介卻一點也沒感覺到恐懼,反到像個對魔術充滿期待的孩子一樣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這是出於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龍之介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對死亡好奇開始殺人,對「惡魔」好奇便要召喚惡魔。

  龍之介的瞳孔中映照出了閃光,緊跟著是如同落雷的轟鳴。

  「我問你。」

  從瀰漫著的霧靄之中輕輕傳來一聲纖柔的不可思議的動聽聲音,風在不知不覺間停止了。

  剛才還放出光芒的魔法陣現在也已經黯淡下來,畫在床上的鮮血也好似燒焦了一樣變成黑色而乾涸。

  接著在那薄薄的霧靄之中,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一下子出現在龍之介的面前。

  一張看起來很光滑而且年輕的臉,靈活的轉動著的大大的雙眸和光滑的臉頰,和他顯得很相襯的棕色的臉,讓龍之介不由得聯想到蒙克的畫作。

  他的服裝也很奇特,修長的身上穿著寬大的法袍,衣服上裝飾著大量奢華的貴金屬首飾的打扮簡直就像是漫畫中出現的暗之魔法使一樣。

  「請求我,呼喚我,令我以caster職階現身於此世的召喚者喲,我在這裡問你的名字。在那裡的,是什麼人?」

  龍之介有點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從鮮血製成的召喚陣的閃電與煙霧中出現的竟然出乎意料的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並不知道應該期待出現什麼樣子的東西,但是至少應該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怪物啊。

  現在這種這麼普通的人類樣子,簡直讓龍之介感覺到非常沮喪。雖然從服裝上來看實在是非常的離奇古怪.但是光憑這一點能就判斷這個男人是惡魔嗎?

  稍微撓了撓頭,龍之介作好了心理準備回答道。

  「嗯,我叫雨生龍之介,自由職業者。興趣是殺人,喜歡小孩子和年輕的女孩。」

  穿長袍的男人點了點頭,似乎他對除了名字以外的部分都當作了耳邊風一樣。

  「很好。契約成立了。您所渴求的聖盃,我也有得到它的夙願。那通往樂園的鑰匙,一定會落入我們的手中,對嗎?」

  「嗯啥?」

  看來是無法馬上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龍之介稍稍感覺到有點困惑。如此說來,在倉庫裡找到的那本古書上面確實有過這樣的記載不過因為是非常無聊的規則之類只是掃了一眼就略過了。

  那本古書其實是和聖盃戰爭相關的書籍,因為時間與保存不當的關係,很多部分都看不清楚,龍之介也沒有完全看完,只是挑自己感興趣的部分閱讀與實踐。

  走樣的儀式,走樣的召喚詞,只有遺傳的魔術因子,完全門外漢的龍之介,這樣都能完成召喚儀式,只能說是例外中的例外。

  「啊。先把這些麻煩的話題放在一邊,來。」

  龍之介輕輕的擺了擺手,然後用下頜指著在屋子角落的小孩說道,那是這個四口之家最後的成員。

  「總之,作為見面禮,那邊的那個如何?要吃了他嗎?」

  那奇怪的男人面無表情,既沒有看龍之介,也沒有看那個孩子,只是沉默著從長袍的懷中取出一本書。

  那書看起來很厚重而且裝訂的非常精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非常貴重的古董,正是惡魔經常使用的那種小道具。

  用來裝訂那本書封面的材料,龍之介一眼就看了出來。

  「啊,很厲害啊!這是用人皮做的吧?」

  因為龍之介曾經活剝被害人的皮拿來做過燈罩。但是對於手工製作很笨拙的他,中途受到太多挫折最後還是放棄了。現在見到具有同樣製作意向而且完美的做出成品的高人,他簡直對這個男人尊敬得不得了。

  對於龍之介的稱讚,男子只是瞥了他一眼沒做任何表態,然後徐徐的打開手中的書敏捷的用手翻著書頁,口中不時的冒出一兩旬意義不明的話。

  做完這一切,男人抬起頭,由魔力形成的迷霧瀰漫了整間房屋。

  下一秒,大門四分五裂,魔境的女王從陰影中走出。

  目光隔空相遇。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47 PM

第六章 第一戰(下)

  第四次聖盃戰爭的第一場從者戰開始了。

  參戰的雙方是第一位被召喚出來的從者assassin與最後一位被召喚出來的從者caster。

  感受到caster存在的第一時間,斯卡哈便解除了用以隱藏的原初盧恩,潛行匿跡,忽施突襲本就是不和她的性格,她要的是像戰士那樣的正面戰鬥。

  所以,她既沒有出手打斷召喚儀式,也沒有對caster的御主動手,甚至還給了caster準備魔術的時間。

  既然慎二說這是她的開胃菜,那麼想怎麼吃就由她自己決定。

  感受到了隱藏在caster周圍那些明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斯卡哈笑著破開大門,向著嚴陣以待的caster發起了攻擊。

  站在玄關處的斯卡哈雙手當空一抓,左手握住一把紅色的長弓,右手捏住一枚同樣顏色的箭矢。

  下一秒,箭矢撕裂空氣,呼嘯而出,這一箭的威力幾可與狙擊步槍媲美。

  自現身以來始終面無表情的caster終於有了情緒變化。

  驚訝,眼前的從者的靈基毫無疑問是assassin,但她的戰鬥方式卻一點都不想暗殺者,反而像弓兵。

  不過在驚訝之餘,他也沒忘了防禦。一條非常粗大的長袍束帶——不,好像是無數條蛇組成的蛇群那簡直是無法形容的一種生物,不,也許說是生物的器官更加恰當——從斯卡哈看不見的角落裡伸出,恰好擋住了斯卡哈的一箭。

  血肉橫飛。

  深紫色的血液,帶著腐蝕特性的肉被箭上附著的魔力炸開,為本就獵奇的房間更加增添了幾分詭異。

  斯卡哈不為所動,剛才的那一箭既是招呼,也是試探,能看出caster的戰鬥方式已經算是物有所值。

  召喚魔術,召喚魔怪。心中閃過這個結論的斯卡哈,展開了第二輪的攻擊。

  依舊是射箭,這一次不是一箭,而是三箭。

  三箭分別從不同的角度攻擊caster——巴雷特加上了制導裝置。

  caster召喚出的魔怪出乎意料的強韌,承受了斯卡哈的一箭依舊動作靈活,它繞著主人轉了一圈,以身為盾擋住了斯卡哈的三箭齊發。

  與此同時,斯卡哈所在的地板突然塌陷,三條沒有那麼粗大,卻更為靈活地觸手裝魔怪從地下鑽出,對敵人展開反擊。

  處於觸手包圍中的斯卡哈不僅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有些失望,只見她隨手丟開弓箭,又從空氣中握住一柄紫色的太刀,手腕一抖,凌厲地斬擊將三條觸手齊齊斬斷。

  藉著太刀斬斷觸手的力道,斯卡哈的身體化作一道輕煙,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衝向仍舊站在原地不動的cater,在魔怪的血肉碰到自己的前一刻。

  caster不緊不慢地將手中的人皮書翻過一頁,由魔力形成的迷霧驟然轉濃,整間房屋彷彿受到某種巨大的力量撼動般開始搖晃。

  一根又一根,足有兩位數的粗大觸手從地下伸出,化作城牆守護caster的同時,肆意破壞著房屋。

  「cool!太棒了!太cool了你!」龍之介的全身全靈都被caster召喚出的「惡魔」所吸引,不顧自己身處險境,像個孩子似的大喊大叫。

  而這個家裡僅存的可憐的孩子早已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昏死過去。

  斯卡哈的刀很快,但caster的召喚速度也不慢,斯卡哈砍斷一條,caster就召喚出一條,一口氣砍斷了十條觸手,橫亙在兩人間的「城牆」也沒有減少的跡象。

  發現用刀的效果不好,斯卡哈也不強攻,踩著輕盈的腳步後退。

  被caster驅使的魔怪似乎不願放過這個獵物,蜂擁而至,彷彿群魔亂舞。

  「對,就是這樣,吃掉她,吃掉她。」龍之介喜歡惡魔,也喜歡年輕漂亮的女性,當兩者融合為一,他的興奮會加倍增長(看外表誰知道師匠是bba)。

  斯卡哈當然不會如她所願,只見她右手持刀,左手食指與中指併攏,在空氣中快速勾勒出一行盧恩符文。

  最後一枚符文成型的剎那,黑暗的房屋被赤紅的火焰照亮,離斯卡哈只差一米的觸手被這驅散黑暗的火焰沾染,點燃,直至化為灰燼。

  魔怪的慘叫聲迴蕩在這間搖搖欲墜的房屋,在這樣的伴奏下,斯卡哈跨越了與caster最後的距離,一刀斬向後者的頭顱。

  caster是魔術師的職介,一般來說不會擅長近戰,被暗殺者近身,就等於死神臨近——除非是斯卡哈這樣有著多重職介適性的存在,這樣的人非常的稀少。

  然而,常規注定就是用來打破了的,這位caster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魔術師,在刀光臨近之前,他用新召喚出的魔怪製作出一柄「劍」,並用這柄活著的「劍」擋住了斯卡哈的太刀。

  「劍」的硬度不如刀,但「劍」上傳來的力量卻並不遜於刀,caster被一刀擊退,相對的斯卡哈也被「劍」擊退,攻勢遭到打斷。

  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caster和斯卡哈的筋力相當,都是等級d。

  「魔術不行,劍術不錯。」玩魔術的assassin給出評價,這是她第一次和其他的從者說話。

  「多謝誇獎。」近戰的caster很有紳士風度地欠了欠身,「雖然是以caster職介現界,但我確實不擅長魔術,相比之下,assassin小姐比我更適合這個職介。」

  「眼力也不錯。」

  斯卡哈說著將手中的太刀換成了一把赤紅的長槍,槍身上流動的難以遮掩魔力波動表明這把槍比太刀、弓箭的品質要高得多——斯卡哈精通各種武器,但最擅長的還是槍,她正是憑藉槍術達到了神的領域。

  「熱身就到這裡吧,該拿出真本事了。」

  「可以的話,我希望今天到此為止。」caster隨手拋開手中的魔怪「劍」,「聖盃戰爭才剛剛開始,沒有必要現在就分出生死。」

  「你要逃嗎?」斯卡哈雙手握槍,以長槍為中心,魔力化作漩渦鳴動著,遠遠望去,好似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caster合上手中的人皮書,發出一聲沉悶地聲響。

  彷彿是一個信號,毀滅的信號,房屋內剩餘的魔怪瞬間爆炸,飛濺的血肉和魔霧阻擋了斯卡哈的視線,產生的衝擊徹底破壞了房屋的根基。

  在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中,這間承載了一個家庭美好回憶的房屋轟然倒塌。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09:48 PM

第七章 善後

  銀月之下,廢墟之上,斯卡哈懷抱著紅色魔槍,沐浴在月光之中。

  輕紗遮面的臉龐朝向caster離開的方向,與魔槍同樣顏色的眸子中透著淡淡地惋惜。

  「引起了我的戰鬥慾望,卻又得不到滿足,所以才是開胃菜嗎?」

  以斯卡哈高達a+的敏捷,追上離開的caster並不難,但是她不能這麼做。

  不是擔心中了caster的陷阱,而是因為這裡是人口密集的住宅區。

  魔術的世界有一條準則,即保持神秘,不能被普通人知道,更不能對世俗造成太大的影響。從者之間的戰鬥會給周圍帶來不小的破壞,caster的戰鬥方式又是連續召喚魔怪,一旦兩人在這裡開戰,或許整個住宅區都會被毀滅,這個後果間桐家承受不起,斯卡哈也不願因為自己造成這麼大的傷亡。

  直至感知不到caster的氣息,斯卡哈才收起魔槍,轉頭說道:「麻煩你了,可以解除魔術了。」

  空無一物的空氣中突然瀰散出點點金色的魔力,好似夏日的螢火蟲,又好似煙花散落的碎片。

  螢火蟲的最中央,黃金的聖女現出身形,魔力隨即散去,兩名從者戰鬥的聲音以及房屋的倒塌之所以沒有吵醒周邊的居民,是因為羽斯緹薩在戰鬥開始前就佈置了阻隔震動的魔術,無論是大地的震動還是空氣的震動,都被侷限在房屋之內,不得擴散。她已經見證過三次聖盃戰爭,對於從者的破壞力深有感觸。

  羽斯緹薩掃了眼面前的廢墟,又看了眼隨著caster離去,開始從現世消失的魔怪,問道:「如何?」

  斯卡哈捋了捋被略有些散亂的鬢髮:「不合格的caster,勉強用來打發時間的對手,下次就殺了他吧。」

  羽斯緹薩一邊點頭,一邊走到廢墟的一角,用魔術輕輕移開瓦礫,露出那位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家人,人事不知的男孩。

  男孩的後背上印著一枚盧恩符文,正是有了這枚符文的保護,他才能在災難中毫髮無損。

  「這個孩子該怎麼處理?」

  「從者戰鬥,御主支***給慎二,他會處理好的。」

  如斯卡哈所說,在第一場從者戰開始時,慎二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善後了。

  自己影響的只是間桐家的世界線,與之毫無關聯的龍之介沒有受到影響,還是如原來一般召喚出了最後一位從者caster。

  根據羽斯緹薩的描述,對方有書的寶具,使役異形的觸手狀魔怪,還能接斯卡哈一刀,從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確定為吉爾·德·萊斯。

  吉爾·德·萊斯,英法百年戰爭時期的法國元帥,法國的民族英雄,救國聖女貞德的盟友。

  但貞德被俘以後,吉爾受到極大的精神打擊,並退隱於馬什庫勒和蒂福日的領地埋頭研究黑巫術,並因此殘害了多名兒童,後被處以火型,也因此成為了西方童話傳說中的反派角色「藍鬍子」(青須)的現實原型之一。

  吉爾本身並不適合caster這一職階,雨生龍之介似是而非的儀式能算作召喚儀式成立只能說是一場巧合造成意外,但這個意外卻造就了本次聖盃戰爭最惡劣的組合。

  因為當過法國元帥,且戰績輝煌,吉爾斯有著相當的戰術素養,不與斯卡哈糾纏及時撤退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

  雖說在史書的記載中,吉爾身為軍人厲害的並不是自身武力而是財力,但他畢竟是與貞德並肩殺敵的戰友,經歷大小戰役上百場,武力絕對不差。而且在fate系列的其他作品中,他也以saber職介現界過,擋下斯卡哈一刀不算難事。

  不過也只是如此而已。吉爾的戰鬥手段相對單一,決定性的手段又需要提前準備,在遭遇戰中不可能斯卡哈的對手。

  所以慎二只是感嘆了句「原世界線就是assassin挑起第一戰,現在也是,世界線的慣性還真是可怕。」就不再關注戰況,轉而思考善後事宜。

  又一次翻看了自己寫下的流程表,慎二有了主意。

  「師匠,把這個孩子今夜的記憶和家人一起生活的記憶一併消去,然後把這個孩子送到聖堂教會周邊。」

  斯卡哈依言伸出手指,刻畫出兩枚新的盧恩,這枚盧恩的效果是沉睡與遺忘。愛之深,恨之切,沒有了這些,孩子就不會感到痛苦。

  愛之深,恨之切,沒有了愛與恨,這個身世悽慘的孩子就不會感到痛苦。

  至於報仇雪恨之事,慎二會代他完成。無論世界線會否改變,他都不會讓雨生龍之介活過這次聖盃戰爭!不是出於什麼承擔責任的聖母心,只是單純地對於龍之介這樣的人感到厭惡。

  「羽斯緹薩,等師匠到地方,你就在附近找一個電話亭給聖堂教會打電話,記得先用魔術改變自己的聲音,該怎麼說,我會一字一句告訴你。」

  .......

  「本次聖盃戰爭的參戰者,七名御主之一敬告聖盃戰爭的監督者,言峰璃正神父。」

  「今夜凌晨,冬木市西北部某住宅區發生了從者戰,對戰雙方為本人使役的從者與幾分鐘前被召喚出來的caster。」

  「交戰導致住宅區中央的一處民宅倒塌,未對周邊居民造成進一步影響,請遵循監督者的職責,盡快進行善後處理。」

  「另,caster的御主為了召喚caster疑似殺害了民宅中的三名普通人,從手法上看,與警方近期公佈的連環獵奇殺人案極為相似。」

  「民宅中唯一的倖存者已被本人救下,並放置在教會周邊,通訊結束後請立刻出門找尋。」

  「由於倖存者是一為只有幾歲大的孩子,本人自作主張用魔術消去了今夜以及他家人的記憶,請奉行『神愛世人,救濟窮苦與患病之人』的教會妥善安置。」

  「以上,不願透露姓名的魔術師。」

  ......

  被電話聲從睡夢中吵醒的璃正神父放回聽筒,睡意全無。

  他披上黑色的教袍,走出禮拜堂,找到了被放置在路邊長椅上的孩子,半是悲憫,半是期待地嘆息一聲。

  「終於開始了嗎?」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00 PM

第八章 消失的聖痕

  作為勢力遍佈全世界的兩大神秘勢力之一,聖堂教會無論是世俗還是神秘世界都擁有著恐怖的能量。

  接到羽斯緹薩的電話不到一個小時,璃正神父就已經完成了調查工作,並將現場偽裝成了一起火災。

  又過了幾小時,早報與電視台播放新聞中便多了一則「今天凌晨,冬木市西北部一處民宅發生火災,導致房屋倒塌,三人遇難,呼籲市民注意防火」的消息。

  早報送達的時間,正好是間桐家的早餐時間。

  已經把手頭的事情交待完畢,終於有幾天清閒的鶴也一邊喝著紅茶,一邊翻看著報紙。

  「火災啊,把房屋都燒塌了,真是悽慘,冬木市好像有很多年沒有發生這樣的大的火災了。」

  小櫻很有淑女風度地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沒事的,爸爸。我們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我和哥哥會用師匠教的魔術把火撲滅。」

  鶴也笑著說道:「小櫻真可靠,那就交給你啦。」

  慎二跟著說道:「不過小櫻,雖然救火很重要,但防火更重要。不管多麼小的火災都會造成損失,只有火燒不起來,才不會有損失。」

  「知道了,哥哥。」小櫻很認真地點頭。在整個間桐家,她最崇拜的就是這個比她大一歲的哥哥,哥哥說的話,她都會用心去聽,去想。

  「我吃飽了。」坐在兄妹倆對面的雁夜放下筷子,站起身來,「出去一下,午飯前回來。」

  鶴也合上報紙,隨口一問:「你要去哪裡?」

  「火災現場。」雁夜一邊說,一邊從身後的衣架上拿起外套。

  鶴也很快明白了弟弟的想法:「你懷疑這起火災有問題?」

  「嗯,聖盃戰爭開始後的每一條新聞都有可能是偽裝,為防萬一,我要去求證一下。」召喚出從者後,雁夜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

  慎二插話:「我不建議叔叔去火災現場。」

  雁夜動作一頓:「為什麼?」

  慎二放下刀叉,不慌不忙地說道:「聽到那條新聞的時候,我也有同樣的想法,其他的御主說不定也會有同樣的想法。這個時候過去,叔叔可能會被其他的御主盯上,叔叔回歸間桐家這件事本身就會引起各方的注意。」

  鶴也提議:「那這樣,不去現場,去冬木市消防署。我和消防署有業務往來,雁夜你和我一起請署長喝杯茶。剛過去幾個小時,如果是偽裝的火災現場,程序上不會沒有漏洞。如果對方不配合,雁夜你就用魔術讓他們配合。」

  「好主意。」雁夜眼睛一亮,「就這麼辦。」

  就在鶴也和雁夜兩人準備出門時,遠坂時臣接到了言峰璃正的聯絡。

  「根據現場殘留的痕跡,可以判斷出戰鬥的其中一方是caster。這一點那個身份不明的御主沒有說謊,然而那名御主在離開前有意識地消除了自己的情報,從者不明,擅長的魔術不明,能夠判明的只有此人可以曾經在現場周圍佈置了大範圍的結界,是個老練,謹慎的魔術師。」

  聽完言峰璃正的分析,遠坂時臣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不是對著通訊用的寶石,而是對著站在書桌前的言峰綺禮:「你的想法呢?」

  「目前確定的御主有老師您,間桐家的間桐雁夜,來自時鐘塔的一級講師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以及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女婿衛宮切嗣。」

  說到最後這個名字的時候,言峰綺禮的眼睛稍微眯縫了起來。

  這個名字他早有耳聞,詳細的情報則是幾天前才從遠坂時臣那裡拿到。

  衛宮切嗣,曾是隸屬於魔術協會的殺人工具,臭名昭著的魔術師殺手,擅長用最不符合魔術師規則的方法來獵殺魔術師。

  在公眾面前投炸彈;擊墜有很多乘客的飛機;甚至無差別的大規模恐怖襲擊,雖然沒有確切證據,但是從收集到的情報分析,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這樣的男人卻在九年前成為了從不與外界交流的愛因茲貝倫家的女婿,在魔術協會中也曾一度引起很多爭論,但是看穿這件事真相的人,除了間桐臟硯那個老怪物,也就只有遠坂家的家主遠坂時臣。

  只在煉金術方面有很深造詣的艾因茲貝倫家的魔術師們本來就不擅長打鬥,這也是他們在過去的聖盃戰爭中失敗的主要原因。為了獲得聖盃,他們需要擅長戰鬥的外援,沒有什麼人比魔術師殺手更適合。

  這樣的選擇遠坂時臣可以理解,但不遵守魔術師規則,沒有一點魔術師自豪感,只是把魔術當做工具的魔術使衛宮切嗣讓以傳統的魔術師為榮的遠坂時臣感到厭惡,也正是這份厭惡引起了言峰綺禮的好奇心。

  言峰綺禮收拾心情繼續分析:「間桐雁夜接受魔術訓練只有一年的時間,不具備佈置這樣大規模結界的能力。衛宮切嗣即便有能力也不會佈置這樣的結界,他會選擇把整個住宅區的人趕出去。lord艾爾梅洛伊是個驕傲的人,不會用這樣的方式通知父親。」

  lord,是君臨於魔術協會幾個古老家系的專有稱謂,肯尼斯就是古老家系其中之一的阿其波盧德家族的第九代家主,擁有著與身份相稱的實力與名望,是本次聖盃戰爭中最強大的魔術師。

  「剩下的就只有除去caster御主外的兩人之一了。」

  「和我想的一樣,看來是有相當水準的魔術師來參加這場聖盃戰爭了。」遠坂時臣對弟子的表現感到滿意,「遠坂家身為靈脈的管理者,一舉一動都會被其他御主監視,所以,綺禮。」

  「我師。」言峰綺禮恭敬地低下頭。

  「我需要你代替我去收集兩名御主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是,我師。」

  望著言峰綺禮離去的背影,遠坂時臣發出一聲嘆息。

  「如果你的聖痕不在兩年前消失該多好。」

  言峰綺禮三年前就獲得了參戰資格,是所有的候補御主中最早被刻上聖痕之人。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時臣才會收綺禮為徒,希望合兩名御主之力將聖盃納入囊中。

  可是當綺禮跟隨時臣學習了一年後,他的聖痕卻突然消失了,這件事讓遠坂時臣懊惱至今。

  「或許是你召喚的從者太過於強大,聖盃才會剝奪綺禮的聖痕。」璃正的聲音適時響起。

  想到自己的從者,時臣的心情好了很多。

  只要有他在,聖盃必將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01 PM

第九章 Saber到來

  往後的幾天,風平浪靜。

  殺人鬼龍之介銷聲匿跡,似乎離開了冬木市。

  遠坂時臣在家中閉門不出。

  間桐雁夜去過消防署後很快返回家中,不再外出。

  其他的御主也沒有做出什麼引人注目的事情。

  慎二繼續做他的宅,每天不是按照斯卡哈的要求在家裡訓練,就是陪著小櫻玩遊戲——不是普通的孩子玩的遊戲,而是由斯卡哈設計的盧恩符文類解密遊戲。鶴也這樣的普通人可以玩,慎二、櫻這樣的魔術師也可以玩,玩法大同小異。幾個月下來,這項小遊戲已經成為間桐家人人都會的娛樂項目。

  是不是覺得各位御主的做法太謹慎,甚至可以說是慫?

  關於這一點,慎二並不否認,除去龍之介那個瘋子之外的其他御主也不會否認。雖然魔術師們掌握著神秘的力量,但他們還是人類,肉體並不比普通人類強大多少,割破皮膚會流血,傷到要害會死。

  從者則不然,即便是最弱小的從者也擁有著遠遠超越人類的力量,整個地球算上那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和非人類能和從者正面對抗的存在也不超過兩位數。

  因此,聖盃戰爭的首要任務不是取勝,而是保全自身——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在沒有保全自身的把握前,御主們小心翼翼地藏身暗處,並用各式各樣的方式收集情報。

  遠坂時臣通過弟子言峰綺禮和聖堂教會的渠道,雁夜通過哥哥鶴也在世俗中的日趨擴大的影響力,肯尼斯通過自己的使魔,慎二則是通過assassin的職介特性以及斯卡哈bug般的技能——能夠這樣肆無忌憚地在城市裡遊走而不被其他御主察覺,這是只有assassin才擁有的職介特性。

  至於慎二的盟友,另一張底牌的羽斯緹薩,她已經離開了冬木市,去往離冬木市最近的f機場。

  她要去那裡見一個人,見一個本次聖盃戰爭不可或缺的人,一個理論上應該是她複製體的人造人。

  聖盃戰爭的系統由愛因茲貝倫構造,除了身為系統核心,被稱為「大聖盃」的羽斯緹薩的身體,還需要一個穩定住「大聖盃」與現世之間魔力通道的成就第三魔法的必要設備。這個設備被稱為「小聖盃」,「御三家」以外的魔術師所爭奪的就是這個「小聖盃」,爭奪「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聖盃」而衍生出的「聖盃戰爭」某種意義上就是個騙局。

  「小聖盃」一般由愛因茲貝倫來提供,即為愛因茲貝倫所生產的人造人,本質上是擁有人類形態的魔法器具,而所有人造人的藍本與原型就是羽斯緹薩。

  不過羽斯緹薩並不信任自己出身的愛因茲貝倫家,正是他們在第三次聖盃戰爭中違反規則,才導致了聖盃被污染,這也是羽斯緹薩現世後不與愛因茲貝倫家聯繫,反而刻意掩藏自己存在的原因。

  所謂的見面,只是她在暗中觀察,不會現身暴露自己的存在。

  由於處於肉眼看不見的靈體狀態,羽斯緹薩毫無阻滯地穿過牆壁,越過安檢,進入只有工作人員才能進入的停機坪。

  雖然f機場依託於日本西部,輻射周邊數個城市,但因為現在是科技不算特別發達的90年代,機場的佔地面積並不大。羽斯緹薩很輕易地找了個視野良好的觀察點,安靜地等候。

  根據她用暗示魔術問出的情報,愛因茲貝倫的包機應該就是在今天中午抵達。

  情報沒有錯漏,13時前後,一架小型客機從天而降,緩緩降落在跑道上,機身醒目處印有vorale的標誌。

  這個標誌代表著意大利著名的航空公司,主營中歐西歐的國內國際航線,同時為達官貴人提供包機業務。

  「應該就是這架了。」結合間桐家事先收集的資料,羽斯緹薩鎖定了目標。

  客機在跑道上滑行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穩穩地停下。

  幾分鐘後,移動式升降梯與艙門相連,艙門隨之打開。

  一襲純白的青年女性走出機艙,白色的絨帽,白色的大衣,白色的及膝裙,再配上女子雪白的肌膚與銀色的長髮,彷彿就是從童話中走出的純白的公主,與時下的隆冬時節極為相稱。

  容貌與羽斯緹薩如出一轍的女人抬頭抬頭望著午後柔和的陽光,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嘴裡似乎在說著什麼。

  女人身後,跟著一位身材矮小的少年。單看容貌,少年並不遜色於身前的女人,金色的長髮簡單的豎起,搭配一身簡約風格的黑色西裝,透出一種幹練與颯爽的氣息,與笑著望向她的純白女子相得益彰。

  如果說女人是童話裡的公主,那麼少年就是公主的騎士。

  要說還有哪裡不和諧,大概就是少年的西裝太單薄了點,在冬季這麼穿很容易感冒。不過羽斯緹薩知道,這位少年不會有這樣的顧慮,因為他不是人類,而是英靈在現世的具現——從者。

  脫離了聖盃系統,只是一介依附於人類的幽靈的羽斯緹薩無法像有系統支援時那樣確認從者的職介,好在這兩人的警覺性不算高,從女人轉身對少年說的口型中,羽斯緹薩得知了從者的職介——saber(劍兵),七職介中綜合評價最高的職介,參加聖盃戰爭的大多數御主最想得到的職介。

  確認從者職介的第一時間,羽斯緹薩退入候機大廳,直到確認不會被saber察覺到魔術波動後,她發動了通訊魔術。

  「慎二,愛因茲貝倫家的人已經到了,與她同行的是saber。」

  「姐妹相見的感想如何?」慎二笑問道,以羽斯緹薩為藍本製造出的人造人,從人類社會看就是姐妹。

  「沒什麼感想,我只是來確認她能不能發揮『小聖盃』的機能。」羽斯緹薩語氣毫無波動。

  慎二對此表示無奈,只得說道:「那你慢慢確認,注意安全。」

  走在停機坪上的「妹妹」笑容純真,躲在候機大廳內的「姐姐」表情漠然,宛如陰陽兩極。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03 P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7-4-30 10:04 PM 編輯

第十章 羽斯緹薩的困惑

  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都擁有著禍水級的美貌,儘管穿著打扮上儘可能平易近人(相對於儀式禮裝,參考羽絲緹薩的天之衣或者fgo的太太),但這樣的美人不管穿什麼,走到哪裡都注定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當這樣的美人與同樣氣質脫俗的絕世美少年(女)走在一起時,殺傷力將會得到幾何層級的增長。

  一路走來,兩人受到的待遇與走在大街上的明星沒有區別,無論是老少,不分男女,都對兩人行注目禮。如果不是少年的氣質太過凜然,眼神又太過清冽,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恐怕早就有人上來搭訕或是索要簽名。

  托這種狀況的福,羽斯緹薩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兩人,不用擔心被發現。

  與斯卡哈分別前,她曾提醒過,達人級的高手感知非常敏銳,能夠輕易感知到暗中窺視的目光。因此在觀察時需要注意,除非目標非常顯眼,儘量不要直視目標,更不要帶有敵意,saber與愛麗絲菲爾就屬於非常顯眼的那種。

  愛因茲貝倫家的安排十分周到,走出候機大廳就有專車等候,直接將兩人送至冬木市。而羽斯緹薩也按照慎二的建議,提前用暗示魔術準備好了車輛,分段,分層次跟蹤目標。

  靈體雖然可以無視很多物理上的限制,卻沒有辦法無視距離,羽斯緹薩又不是從者,做不到跑得和汽車一樣快,利用現代化的工具就成了最佳的選擇。

  慎二不是肯尼斯、遠坂時臣那樣的傳統魔術師,沒有魔術至上的堅守,羽斯緹薩是人造人,更不會有什麼魔術師的驕傲,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一對契約者和衛宮切嗣很像。

  羽斯緹薩返回冬木市的時候,太陽已開始西沉,夜晚即將來臨。

  她在站前廣場下了車,幾十米開外就是三分鐘前下車的saber組。

  saber像是一位視察戰場的指揮官,冷冷的觀察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一襲純白的女性則從一種好奇的,天然的的笑容看著身邊的一切,那份明媚是羽斯緹薩從未擁有的。

  「是不是太沒有緊張感了?愛...愛麗絲...菲爾?」愛麗絲菲爾的音節比saber多出不少,不容易辨識,但saber叫的次數多了,羽斯緹薩也能大致判斷發音。

  從第一次見面時起,羽斯緹薩就覺得完全無法理解這位「妹妹」,這位「後輩」。

  從愛麗絲菲爾身上,羽斯緹薩可以看到很多自己的影子,比如在付諸「使用」前,一直待在愛因茲貝倫城中,與世隔絕,所以對外界的事物感到新奇。由於人造人沒有人類那麼複雜的心理,說是不諳世事也好,天然純真也可以。

  但是,羽斯緹薩不能理解的是愛麗絲菲爾的感情是不是太過強烈了。在她的印象中,無論是家族裡的其他人造人,還是最近的一任家主阿哈德都是那種冷冰冰的,近似於機器的人,即便是她的人格受到了從者的影響也沒有愛麗絲菲爾這樣強烈。

  一點點小事就會覺得開心,就會笑出聲。

  同樣是一點點小事,就會覺得難過,臉也會垮了下來。

  相比之下,她身邊的saber倒是更像愛因茲貝倫家的人,大部分時間都沒什麼表情,忠於職守,看上去像是一位中世紀的騎士。

  奇怪,奇怪,奇怪。

  是愛因茲貝倫變了嗎?

  不,只過了不到200年,阿哈德的壽命應該還沒有結束,愛因茲貝倫不會改變。

  那麼愛麗絲菲爾是個特例?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越觀察,羽斯緹薩心中的疑惑就越多。

  當看見兩人居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手挽著手開始逛街時,她心中的疑惑達到了巔峰。

  從者與從者之間可以依靠氣息來感知彼此的存在,除去assassin這樣有氣息隱匿技能的特殊職介,又或者自帶特殊技能的英靈,不然兩名從者相遇就會像是黑夜裡的燭火那麼清晰。

  暴露自己的從者事小,萬一被捲入了從者戰,傷及自身,導致「小聖盃」出現問題怎麼辦?

  「慎二,我不明白。她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知道自己的責任,為什麼還會這樣的不謹慎?為什麼還會這樣的...快樂?縱然是當年的我,也曾為即將消失的自己感到惋惜。」

  或許是受到了愛麗絲菲爾的影響,羽斯緹薩的情緒波動也變得明顯了不少。

  「我想,她應該是做好了相應的覺悟。」

  和困惑的羽斯緹薩相反,慎二能夠理解一些愛麗絲菲爾的心情。

  「她知道再過不久自己就會化為『小聖盃』,再過不久,自己的人格就會消失,所以才會注重現在。趁著身體還能動,多走走看看這個世界;趁著人格還在,多體會自己不曾做過的事情,她人格消失的時候,不留下遺憾。」

  「羽斯緹薩,你因為想要見證『大聖盃』的誕生,不想留下遺憾,將人格保留了下來。愛麗絲菲爾小姐也是一樣,只是她沒有你的能力,才選擇這樣的方式。」

  「是...這樣嗎?」耳邊迴蕩著慎二的聲音,眼睛看著漫無目的遊蕩著的黑白組合,羽斯緹薩似乎抓住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抓住。

  saber和愛麗絲菲爾就這麼沿著街道走著,偶爾會停下腳步,微笑著眺望在夕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的窗戶,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櫥窗裡的陳列品。但他們只是看著,卻不曾進過任何一家商店。

  「這樣就可以了嗎?」羽斯緹薩好像是在問慎二,又好像是在問自己,更像是在問注定聽不見的愛麗絲菲爾。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她們也無法回答,能夠給出答案的只有你自己。」

  慎二的聲音從猶豫轉為堅定,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羽斯緹薩·里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去尋求你的答案,聖盃戰爭的事情我和師匠會處理。」

  「可以嗎?」羽斯緹薩身體一顫。

  「沒有什麼可以,你不是想救濟人類嗎?連人心都不瞭解,何談救濟人類?」

  慎二笑了,雖然羽斯緹薩看不見,但她可以確定,這個笑容一定是不輸給愛麗絲菲爾的純粹。

  「謝謝你,慎二。」羽斯緹薩的聲音很輕,卻是第一次讓慎二覺得心中安寧。

  「不用謝,我等著你回來。」

  慎二說著推開房間的窗戶,看著落日的餘暉被地平線所吞沒。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05 PM

第十一章 出門

  夜晚來臨了。

  今夜的空氣中散發著一種不一樣的氣氛,彷彿是風雨到來前的壓抑,讓人覺得胸口發悶。

  間桐家的餐桌上也沉默了許多,每個人都是默默吃著食物,沒有像平時的談興。

  「我吃飽了,晚上不回來,明天也不一定回來。」

  雁夜第一個吃完,對著所有人點點頭,拿起外套向地下室走去。

  是的,地下室。

  身為舉辦聖盃戰爭的御三家之一,間桐家被其他御主監視的可能性極高,因此雁夜早在一個月前就在地下挖出了一條地道,可以不為人察覺地出入間桐家。

  「我也吃飽了。」

  慎二第二個吃完,做法與雁夜如出一轍,不過他不是前往地下室,而是返回自己的房間。

  「啊,哥哥,等等我。」

  櫻小步跟在慎二身後,留下鶴也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飯廳發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

  「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就算聖盃戰爭開始了,也該好好吃飯啊,明明我才是家裡最不守規矩的人——算了,你們不吃,我吃!」

  可是,才吃了兩口,鶴也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家的樣子,別再出事了啊,算我求你們了,雁夜,慎二。」

  ......

  慎二自己的臥室,櫻拉著慎二的胳膊。

  「哥哥,你是不是要和叔叔一樣出去?」

  慎二否認:「沒有,只是今天太累了,想早點休息。」

  「騙人。」櫻拆穿道,「我知道的,你要參加那個聖盃戰爭。」

  慎二轉過身,一眨不眨地看著與自己同樣色系的妹妹。

  此時此刻,櫻已經不再是那個黑髮藍寶石眸子的女孩,而是變成了間桐家獨有的紫髮紫眸——不是通過臟硯那種慘無人道的刻印蟲改造,是斯卡哈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一點一點利用盧恩改變了櫻的色系,讓她看起來更像是間桐家的一員。

  這其中有向遠坂家展現間桐家態度,使遠坂時臣安心的意思,也有慎二的私心——記憶中的間桐櫻就該是紫髮紫眸的軟妹,黑髮綠眸傲嬌那是遠坂凜的特徵。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我,我看到過,師匠突然消失了,就像叔叔的那個不說話的從者那樣。」櫻弱弱地說道,「叔叔也說過,師匠和羽斯緹薩老師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不太像人類......而,而且,師匠和羽斯緹薩老師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慎二身體一僵,沒有說話。

  櫻拉著哥哥的手,弱氣而倔強的樣子讓人心疼。

  慎二最終沒有抵擋不住妹妹的眼神,一邊苦笑,一邊用空出的另一隻手揉著妹妹的額發。

  「啊啊,我還以為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原來你們都在懷疑啊......我是該覺得失敗呢,還是該說不愧是我的家人。」

  「哥哥...」

  「算了,過了今晚,叔叔應該能看出羽斯緹薩的出身,我也就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

  慎二輕輕掙開妹妹的手,走到窗邊。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要參加聖盃戰爭,很早之前,我就和羽斯緹薩約好了的。」

  櫻拽住慎二的衣角:「可,可是,哥哥...這很危險。」

  慎二對著妹妹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沒事的,和師匠的訓練比起來,聖盃戰爭根本算不了什麼。」

  櫻拽著慎二衣角的手越來越緊:「那,那我也要去,我也是師匠的弟子。」

  慎二的嘴角的笑容愈加柔和:「你走了,誰來保護父親呢?父親可不會魔術,萬一壞人闖進來怎麼辦?」

  「嗚嗚...」櫻猶豫了,一邊是哥哥,一邊是爸爸,不知道該怎麼選。

  慎二伸出小指:「小櫻,你來保護父親,我來保護叔叔,我們一起加油好不好?」

  櫻看看哥哥的臉,又看看哥哥的手,終於點頭:「好的,哥哥,我們拉鉤。」

  「嗯,拉鉤,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小指相扣,拇指相貼。

  安撫好了妹妹,慎二一手為自己披上一件褐色的斗篷,一手推開窗戶。

  下一秒,他的身體輕飄飄的浮了起來,就這麼飄出窗戶,飛上天空。

  櫻對著越飛越高的哥哥用力揮手。

  「哥哥,要加油喔。」

  聲音被結界阻隔,無法傳達,但櫻的心意卻早已沁入了慎二的心中。

  夜風冰寒刺骨,身處空中的慎二卻並不在意。

  因為體質差異,斯卡哈對於慎二的培養更接近戰士,而非魔術師。

  戰士培養,最重要的就是體魄,三個月來,斯卡哈一直在用各種方式錘煉慎二的體魄。到了今天,一般意義上的天氣變化已經不會給慎二帶來多少影響。

  在夜幕的掩護下,慎二乘風一路向西,到達未遠河畔再折向北方。

  未遠河是冬木市的主要水源,自南往北,穿城而過,最後匯入大海。

  入海口的一側是海濱公園,以美麗的海景與純白的沙灘聞名,是市民們休閒娛樂的好去處。可惜現在是冬天,又是夜晚,海灘上冷冷清清,連約會的情侶都不願意靠近,唯一的例外是來自北國習慣了寒冷的愛麗絲菲爾和從者之身不能以人類標準衡量的saber。

  慎二到來的時候,愛麗絲菲爾正光著腳,踩著海水嬉戲,一點也不在乎海水只有個位數的溫度,笑容中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純真無邪。

  看著這樣的愛麗絲菲爾,慎二明白了,為什麼她會給羽斯緹薩帶來這麼大的動搖。

  兩人就像是鏡子的兩面,相似的背景,相似的經歷,相似的命運,相似的選擇,可是兩人的態度卻恰恰相反。

  身在半空的慎二悄無聲息地降低高度,藏進了海灘邊的林蔭之中,鏡子的另一面就躲在這裡。

  「或許,你們的相遇可以改變彼此的命運也說不定。」

  「慎二...」羽斯緹薩沒有恢復實體,但慎二仍舊能感受到她的不同,彷彿是包裹在冰霜中的內心出現了一絲絲裂縫,不大,卻顯眼。

  慎二對著羽斯緹薩搖了搖頭,輕聲道:「什麼都不用說,看著就好。」

  話音未落,saber突然抓住了愛麗絲菲爾的雙臂將她拉近,溫馨的氣氛頓時被肅殺取代。

  「要開始了。」慎二身體繃緊,「第二戰。」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08 PM

第十二章 槍與劍(一)

  與海濱公園東部相接的是一片倉庫街,這片區域同時也具備了港灣設施,將新都與地處更為東部的工業區互相隔開。一到晚上這裡就幾乎沒人了,昏暗的燈光照射著街道反而更顯出一片空虛的場景。無人駕駛的起重機整齊的排列在海邊,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龍化石一般,讓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是個適合決鬥的好地方。」先一步進入倉庫街,搶佔一等觀戰席的慎二如是說道。

  羽斯緹薩略微感知了下周圍的魔力氣息,作出判斷:「有人張開了結界,應該是另一方從者的御主所為,為了將普通人與聖盃戰爭隔離,隱去真正的現場。」

  「這才是常規的做法。不讓自己的行為暴露在眾目之下則是魔術師必須遵守的規則,只有caster組兩個瘋子才會不管不顧。不過——結界的功能多種多樣,要是裡面還編制了索敵術式那就麻煩了,以防萬一——」

  慎二說著一扯斗篷,身體被黑色的霧氣所籠罩,等到霧氣散去,哪個紫髮紫瞳的孩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黑髮黑眸的英俊青年,眉目之中依稀可以看出慎二的影子。

  這是慎二前世的模樣,他能毫無阻滯地進入來到這個世界不受新的肉體排斥或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陰影之中,一道窈窕身影悄然浮現,是接到信息趕來的斯卡哈。

  這位看透因果的女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換了個樣子的慎二,若有所思:「cunee(哈迪斯的斗篷)。」

  慎二在一年多以前得到了祖先珀爾修斯的餽贈,得以使用後者的寶具。

  珀爾修斯是希臘神話中排名前列的大英雄,英仙座的由來。相傳,他得到了奧林匹斯眾神的加護,一生之中擁有過多件寶具,其中一件就是冥王哈迪斯借給他的斗篷。

  斗篷的效果是偽裝,可以以消耗魔力為代價改變外型,一次性消耗足夠的魔力甚至可以實現短時間的隱身,連聲音和氣味都會完全消除。神話中,珀爾修斯憑藉這件寶物偷偷摸到了美杜莎的身邊,在睡夢中割下了她的頭顱。慎二敢於離開家,近距離觀察從者之戰也是依靠它的神奇效果。

  「來了。」羽斯緹薩的聲音打斷了斯卡哈的思考,低頭望去。

  只見saber和愛麗絲菲爾堂堂正正地走在寬闊的四車道上,像是勇敢接受挑戰的決鬥者一樣。

  敵人也大膽地站在了道路的正中間,異樣的打扮和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魔力,都表明對方是個不同尋常的存在。

  這是一個五官端正的男人,高挺的鼻樑、凜然的眉毛和精悍的面部輪廓,精緻的唇讓人感覺嚴格而禁慾,但藏著溫和憂鬱的眼神又讓人強烈體會到他男性的魅力,尤其是左眼下方的淚痣,使他的眼神顯得更加魅惑。

  他的武器相當惹眼,右手扛著一把兩米左右的長槍,左手提著一把大約只有另一把三分之一長度的短槍。

  「少見的武器。」資深兵器大師斯卡哈盯著長短雙槍,眼睛一亮。

  慎二問道:「怎麼說?」

  斯卡哈解釋:「如果是想活用槍的長度,以應對不同場合的戰鬥,大多使用可拆卸組合的兩把短槍,這樣一長一短同時使用,不是用來迷惑對手的偽裝,就是——」

  「——真正有兩把刷子的高手。」慎二接口,他等這一句話很久了。

  兩把槍從柄到刃,無一不被一種類似咒符的布所纏繞著,讓人看不見它們的本來面目,毫無疑問是為了隱藏寶具的真名而想出來的對策。寶具是從者的底牌,不到分勝負生死之時不會掀開。

  「終於來了。今天一整天,走過這座城市的人,每個都選擇當個縮頭烏龜,回應我誘惑的猛將,就只有你。」

  手持雙槍的從者用低沉但明朗的聲音讚美,他沒有擺出戰鬥的姿態,反而神情自若地對saber問道。

  「這凜冽的鬥氣,你是saber,對嗎?」

  「正是。」saber的表情冰冷而凜然,「你是lancer吧。」

  lancer用遺憾的語氣說道:「竟然不能對接下來要一決生死的對手報上名號,束手束腳真是掃興。」

  saber對這句話表示同意,她冰冷的表情稍稍地緩和了下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們本就不是為己身之容光而戰,你想必也是為了你的主人奉上了你手中的槍吧。」

  「沒錯。」lancer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即將拼上性命去戰鬥的人,反而一臉輕鬆地苦笑著,這份略帶憂鬱的神情是他的魅力更增,對女性的殺傷力提高到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等級,天然如愛麗絲菲爾,漠然如羽斯緹薩也有一絲的恍惚。

  「魅惑的魔術?」

  兩位出身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同時開口,羽斯緹薩是疑惑,愛麗絲菲爾則是憤怒。

  「對已婚女子實在是太失禮了,lancer!」

  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經過特殊的調整,抗魔力是常人的兩倍,這才能及時醒覺,換成其他女性可能早就被迷住了。

  對於愛麗絲菲爾的抗議,lancer只得苦笑著聳了聳肩。

  「真抱歉,這是我與生俱來,有如詛咒般的能力,不管怎樣都擺脫不了。要怪就怪我的出生,或者就怪你們身為女人吧。」

  「真自戀。」慎二半是嫉妒半是不屑地撇撇嘴,「師匠的魅力比你大多了,怎麼沒見她這麼說?」

  「少說兩句。」斯卡哈屈指在慎二的後腦上彈了一下,只是那比平時微微上揚的嘴角出賣了她的內心。

  saber哼了一聲,冷冷地盯著lancer:「你不會是在期待著,我因為你那張臉而手下留情吧,lancer。」

  「如果是這樣,就真的太掃興了。」lancer搖頭道,「原來如此,saber職階的抗魔能力還真是非同一般。正好,如果因為這樣而要我去殺一個被我的臉迷暈的女人,我的面子也掛不住。第一個遇到的是有膽量的人,我很高興。」

  「哦?原來你希望堂堂正正的決鬥嗎?能和你具備騎士精神的英靈相遇,實屬萬幸。」

  saber微笑而誇張的回答著。這是一個透明而慘烈的,只有出生人死的戰士們才能讀懂的微笑。

  「那麼開始吧。」lancer提起肩上扛著的長槍,反手一旋後擺出戰鬥姿勢。左手也將短槍慢慢地提了起來。兩把槍彷彿翅膀般被展開並揮舞的姿勢,這是完全從未見過的戰鬥姿態。

  saber也就此解開了湧動的鬥氣。迸發的魔力在空氣中攪起了旋風般的氣流,氣流包裹住少女嬌小的身體。

  剎那間,她的全身被包裹在銀色的盔甲中,魔力化為了鎧甲和護手。而這,才是她的真正面目,戰鬥之姿。

  「saber。」

  愛麗絲菲爾緊張地嚥了口唾沫,喊出了她的名字。

  被兩人散發出的強烈鬥氣而牽引的她,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場戰鬥,沒有她插足的餘地。

  不僅是她,慎二,羽斯緹薩,斯卡哈,旁觀的任何人都知道,這場戰鬥沒有從者之外的存在介入的餘地。

  但是,愛麗絲菲爾也不想僅僅當個旁觀者。

  「小心點,雖然我能用治療魔術來協助你,但其他的就——」

  saber沒等她說完就點了點頭。

  「lancer就請交給我解決。不過,我在意的是對方的御主不肯現身,或許他有什麼陰謀,你你多加小心。」

  鬥氣捲起的風暴更加的凜冽,連位於高處的慎二一行都受到了影響。

  saber的一雙翡翠色的眸子散發著無所畏懼的光輝。

  「愛麗絲菲爾,我的背後就交給你了。」

  感受到了saber的決心與信任,愛麗絲菲爾的鬥志也變得高昂起來。

  「明白了。saber,請帶給我勝利。」

  「是,我一定。」

  saber一步踏出,足甲撞擊地面的聲音與眼神同樣堅定。

  向著lancer,向著他的雙槍。

  ps:斯卡哈泳裝特殊技能:

  海濱危機:a+

  取決於在海邊「不小心吸引」多少人注意。

  和海濱之花不同,甚至會集中超脫了戀慕領域的視線。斯卡哈只是單單漫步著,海邊就會有呈現混沌狀況的危險。(刷子,你弱爆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14 PM

第十三章 槍與劍(二)

  發生在倉庫區的戰鬥,異常的激烈。

  這是一場在現代已經絕跡,只有在那個遙遠的,神話還未完全消失的時代才會發生的殘酷的決鬥。

  身披盔甲的騎士,手持雙槍的勇士,在鋒芒與迸濺的火花中,互相奮力廝殺著。

  雖然是冷兵器的交錯,但這碰撞的魔力與隨之而來彷彿要破壞一切的強大氣流,卻一點也不輸給現代化的熱武器。

  彷彿兩名從者手中握著的根本不是槍與劍,而是tnt。

  踏上地面的腳踩碎了大地。

  揮起兵器帶來的氣壓,將路燈生生割斷。

  即便是魔術強化過的動態視力也很難跟上兩人的動作,只能從偶爾散逸的餘波中判斷戰況的激烈。

  倉庫外牆的鐵皮承受不住這樣的無形之間與有形之槍的肆虐,剝落,扭曲,如同錫箔被氣浪吹飛。

  風低吟著。

  面對與世界物理法則完全對立的空間,四周的空氣發出了神經質的悲嗚。

  一陣狂亂的風暴肆虐在無人的商店街上,破壞著、踐踏著一切。

  僅兩個人的白刃戰,就會毀掉整條街。

  這就是聖盃戰爭,將神話與傳說中的世界重現的偉業。

  驚雷撕裂天空,驚濤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奇蹟般變為真實。

  這就是從者間的戰鬥。

  愛麗絲菲爾為之震愕,間桐慎二為之著迷,斯卡哈屬於戰士的血液在越發高昂,即便是已經見證了三次聖盃戰爭的羽斯緹薩依舊為之驚嘆。

  「慎二閉眼,你的眼睛到極限了。」斯卡哈突然開口。

  「是,師匠。」

  慎二毫不猶豫地閉上雙眼,他能勉強看清兩名從者的動作是依靠了魔術的強化,這樣的術式對於眼球有著不小的負擔,用得時間太長會損傷視力。

  「只是——錯過這樣的戰鬥,覺得有點不甘心。」

  聽到弟子這麼說,斯卡哈的眼中露出明顯的欣慰,她伸出左手食指,在慎二的眉心勾勒出一枚符文。

  「只要是合格的戰士都不想錯過這樣的戰鬥,你有這樣的心態證明你離合格的戰士又近了一步。所以,這一次就當是獎勵。」

  很快,saber與lancer的動作清晰地呈現在了慎二的腦海中,不同於先前只能看個大概的模糊,這一次是纖毫畢現,無論是迅捷的腳步,還是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都是那麼的清晰。

  ——這是,斯卡哈眼中的世界。

  從者可以說是一種特殊的使魔,理論上能夠應用在使魔身上的魔術對於從者也能生效,比如共享感官。不過從者是有獨立的意識與人格,大多的從者都會抗拒這樣的魔術,慎二也就識趣地沒對斯卡哈提出過這樣的要求,沒想到今日她會主動這麼做,這樣慎二受寵若驚。

  興奮與新奇的念頭剛一興起,就被斯卡哈的意念打斷。

  「集中精神。」

  目前兩人處於高度共感的狀態,慎二的想什麼,斯卡哈都能感受到。

  反過來也是同樣,斯卡哈正好藉著這樣的機會為弟子做實況解說。

  「仔細觀察,不要被激烈的戰況所矇蔽,戰鬥目前還處於試探階段。」

  「saber的攻勢看似兇猛,實則謹慎,她同時警戒著兩把槍,因為她不知道哪一把才是lancer的王牌。」

  「lancer是槍之英靈,寶具必定是槍,這一點lancer自己也很清楚,他在雙槍上包裹了符咒,以隱藏寶具的真面目,避免被人看破。」

  「槍是長兵器,很少有人會單手使用,saber認為lancer的雙槍有一把是偽裝,她想要通過lancer的戰鬥方式來判斷哪一把槍才是lancer真正的槍。自己的慣用武器和用來迷惑對手的武器之間,所用出的招數會有虛與實之分,只要看穿了這一點,saber的勝率會大大增加。」

  「然而她到現在還沒有得出結論,因為lancer無論是長槍還是短槍的造詣都很深厚,兩者的配合天衣無縫。」

  只見lancer舞動右手中的槍直衝過來,舞動的槍刃畫出相當寬泛的攻擊範圍,其力度和速度絲毫不遜色於用雙手持槍。

  不,正因為用的是單手,所以其中多了很多雙手槍法中沒有的招式,槍從一個出人意料的角度向saber猛刺過去。

  不過長槍畢竟有它的侷限性,因為太長,所以在兩次攻擊之間難免會露出破綻。

  saber看準機會,左腳用力在地面上一踩,飛身搶上,想要藉著這個空隙給lancer帶來傷害。

  可惜,saber的攻勢還沒展開,就被lancer破壞——依靠左手的短槍。

  長槍留下的空隙,被左手的短槍填補,防守得滴水不漏。

  「怎麼了,saber,你的攻勢攻勢不夠看啊。」

  正如lancer所挑釁的那樣,從開戰到現在saber沒有打出一次有效的攻擊。

  「同時用兩把槍,卻沒有半招是虛招,左右配合得滴水不漏,這個男人確實如你方才所說——有兩把刷子,從各種意義上的。」

  「我最擅長的也是雙槍,所以能看出來,就是不知道saber看出來了沒有。」

  斯卡哈的興致越發的高漲。

  相反,慎二卻是越來越冷靜:「儘管如此,lancer依然落入下風。」

  「你說得沒錯。能看出這一點,證明我的教導沒有白費。」斯卡哈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名為喜悅的情緒,「看上去lancer攻多於守,實際上saber的每一次攻擊lancer都應付得很吃力。」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saber的劍是一把『看不見的劍』。」

  「在劍的周圍大量的空氣被魔力聚集在一起,包裹著劍的空氣對光形成了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見。」

  「雖說這對於寶具沒有太大的輔助作用,但在近戰中,它的效果卻非常明顯。就算能通過動作判斷saber的攻擊軌跡,然而看不見武器的長寬與樣式,就無法做出精確的應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很多機會從眼前溜走——因為你不知道那是機會還是陷阱。」

  「儘管lancer的武技不下於saber,卻依舊被saber壓制就是因為這把『看不見的劍』。」

  「風王結界。」慎二的腦中下意識冒出這個名詞,同時冒出的還有一個疑問,「如果是師匠你面對saber,又會如何?」

  斯卡哈不假思索地回答:「一開始也會因為『看不見的劍』陷入被動,幾個回合後就能判斷出劍的樣式。不過因為身體屬性的差距,我不一定能佔到上風。saber的屬性大多都在a以上,我的大部分屬性只有d——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技巧的作用會被弱化。」

  慎二默然,如果他能更強一些,身為從者天花板的斯卡哈就不會被低屬性所拖累。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16 PM

第十四章 槍與劍(三)

  saber和lancer的對決仍在進行著。

  如果說原先是為了互相探試實力而各有保留,那麼現在可以說兩人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狀態。

  當然,所謂保留,那也只是從者間的說法。被試探性攻擊的餘波破壞的路面上,到處都是駭人的印記。路邊倉庫倒了兩間,路面的瀝青也像農田一樣被翻了開來。看著這樣的戰場,讓人不禁感覺這裡剛經歷過一場大地震。

  而在這片廢墟般的場地中,saber和lancer卻毫髮無傷的對峙著,計算著對方的下一招。兩人都沒有顯出一絲疲憊。

  就在慎二全心沉浸於這一場對決,如痴如醉之際,提供畫面支持的斯卡哈卻突然移開了視線。

  「師匠?」

  「有其他的客人。」

  話音未落,分散的視線迅速聚焦,定格在一道潛藏於陰影中的身影之上。

  雖然因為光線的問題,看不清容貌,但慎二還是通過大體上的特徵判斷出了他的身份。

  瘦,高,黑色的大衣以及加裝有紅外瞄準鏡的狙擊槍。

  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本次聖盃戰爭中只有他會把現代化科技玩得這麼溜,他才是saber真正的御主,愛麗絲菲爾只不過是他推到前台吸引各方注意力的幌子。

  切嗣的策略非常有效,連遠坂時臣都推翻了此前認定衛宮切嗣是愛因茲貝倫的御主的判斷。如果慎二不知道劇情,他也會理所當然地認為愛麗絲菲爾是saber的御主。saber和愛麗絲菲爾的相性實在是太好了,愛麗絲菲爾信賴著saber,saber對愛麗絲菲爾的守護也不帶有任何虛假,說她們不是主從誰都不會相信——慎二前世的「騎姬cp」正是因此誕生。

  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愛麗絲菲爾身上,他就可以盡情發揮魔術師殺手的本領,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暗殺其他六名御主。

  既然他在,那麼——

  念頭剛一升起,斯卡哈已經先一步轉移視線,匯聚在倉庫街另一邊,與衛宮切嗣遙遙相對的女性身上。

  端正的五官,凹(和諧)凸有(和諧)致的身材,絕對稱得上是美人,但那雙細長的眼睛中透出的冷淡之意卻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散發出的氣質和羽斯緹薩有些相似。

  女人手裡端著一把突擊步槍,半蹲的姿態蘊含著普通人難以企及的爆發力。

  如果說衛宮切嗣是一條毒蛇,那麼她就是一隻獵豹。

  久宇舞彌,衛宮切嗣的女助手兼搭檔,名字不是本名,是切嗣辦假護照時取的。

  年幼時被切嗣在戰場中救出的女人,有著極為沉重的過去。把自己當成切嗣的一部份,也是一個令切嗣完全安心的女人,從世俗的角度上看可以算作是切嗣的小三,實際上舞彌、切嗣、甚至是切嗣的妻子愛麗絲菲爾都不介意,也就輪不到他人說三道四。

  「誒?不錯的洞察力,居然察覺到了我的視線。」

  斯卡哈的視線中,久宇舞彌突然就地一滾,以倉庫頂端的樓梯為掩體,只露出槍口。

  看到這一幕,慎二撓了撓臉頰:「師匠,你的隱藏術式裡有隔絕人體散發的熱量這一項嗎?」

  「沒有。」

  「那我們的存在已經被發現了,紅外線夜視瞄準鏡,靠人體發出的熱量成像——要嘛換位置,要嘛准備擋子彈。」

  斯卡哈還沒有回答,就聽羽斯緹薩提醒道:「左下角落,後方的倉庫裡,吊機的懸臂上都藏了人。」

  在斯卡哈與慎二觀察之際,她準備好了大範圍探知魔術。

  「倉庫裡的是雁夜,他帶著我製作的符文石。」

  被雁夜當做底牌的符文石裡留有斯卡哈的魔術印記和氣息,靠近到一定的距離就會被斯卡哈感知到。

  除去雁夜的位置,斯卡哈的視線迅速移動。左下方,集裝箱之間的留下的小路,苦瓜臉,黑色修道服,氣息悠長。

  「——言峰綺禮。」

  看來沒有了assassin,他依然聽命於遠坂時臣,參加本次的聖盃戰爭,並在一開始就親自下場。

  塔吊的懸臂,藍色的魔術禮裝,檸檬色的短髮豎得一絲不苟,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容,腳邊有一團銀色的液體,好似一顆水銀球。

  「——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

  lancer的御主,本次聖盃戰爭中最強的魔術師,人送綽號肯主任。

  加上慎二飛過未遠河時,在冬木大橋上看見的rider組,本次聖盃戰爭的七名御主已經有六名或是親自或是派遣代理到了現場。

  不擇手段,底牌盡出的話應該可以使至少兩名御主退場——不過,考慮到最麻煩的兩組清理不了,自身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慎二最終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繼續留在原地觀戰。

  lancer揮舞著充滿殺意的長槍,卻是用滿是輕鬆的語氣對saber說道:「沒有報上名號的決鬥,沒有名譽可言。總之先向你表示敬意,到現在還沒流下一滴汗,真的是女中豪傑。」

  「不必謙虛,lancer。」saber揮舞著手中的劍,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雖然不知道閣下的大名,但有這等槍術還如此誇讚我,是我的光榮,我就心懷感激的接受吧。」

  兩人都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了自信,所以當遇到真正的對手時會奉上自己的敬意。

  兩人不但都是孤高的戰士,同時也是惺惺相惜的英靈。

  這正是聖盃戰爭的魅力所在。

  但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懂得欣賞這份魅力。

  「遊戲到此為止,lancer——」

  陌生的聲音迴蕩在空擋的倉庫街,從對lancer那命令的口氣中不難判斷說出這句話的正是lancer的主人肯尼斯。

  saber和愛麗絲菲爾抬起頭,想要尋找這個聲音的主人,但因為聲音來得突然,無法判斷音源所在。

  「——不要再繼續浪費時間了,那位saber是強敵,我允許你使用寶具,速戰速決。」

  肯尼斯的話牽動了每一位觀戰者的神經,寶具是從者的王牌,從者的最強手段,這場戰鬥終於到了決勝之時。

  「明白了,我的主人。」

  lancer改用尊敬的口吻回答著,同時改變了自己的態勢。

  他隨手將左手的短槍扔在了腳下,理所當然地所有人都認為那就是lancer的寶具。

  lancer右手中長槍的咒符被慢慢解開,那是一把深紅色的槍。槍刃上纏繞著一股與剛才完全不同的魔力,彷彿不祥的海市蜃樓。

  「正是如此,接下來這把長槍就要見血了。」

  lancer雙手持搶,終於擺出了槍兵的常規突進態勢。

  「saber,你是用魔力聚集風讓劍隱形嗎?」

  saber沒有回答,只是將身子壓低,更慎重地預測lancer的動作。

  「原來如此。」lancer也沒有期待著saber的回答,繼續說道,「你有不得不讓劍隱形的苦衷嗎?也就是說,那把劍會暴露你的身份。」

  「很遺憾,lancer。」saber不為所動,專心捕捉lancer的每一個動作,「閣下無法知道我寶劍的真容,因為勝負在那之前就決定了。」

  「真的是這樣嗎?」

  lancer帶著無比沉重的壓迫力步步逼近。

  「saber,我來逼你那把看不到的劍顯形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18 PM

第十五章 槍與劍(四)

  先出手的是lancer。

  與他之前使出的華麗多變的招式相比,這直直的一擊甚至讓人感到笨重。彷彿根本沒有預測saber的下一招,不,甚至沒有打算防禦她的反擊。

  saber理所應當地用劍輕巧地擋住了刺來的槍。

  可這原本應該不痛不癢的一槍,卻——

  異變突生。

  以相抵的槍劍為中心,沒有任何預兆地捲起了一陣旋風。

  旋風中央,有金色的光輝若隱若現。

  「啊?!」

  saber驚訝地喊了出來,往後退了三步。

  lancer卻一臉坦然地表情,根本沒有準備追來。

  「你隱匿著的劍,已經曝光了。」

  得意地低語著的lancer和沉默著的saber。

  除去當事的兩人只有斯卡哈和慎二明白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斯卡哈憑藉的是眼力和智慧,慎二則是依靠穿越者對劇情與設定的認知。

  風是由saber的劍發出的,正確說來,應該是來自於她的寶具之一「風王結界」。

  寶具所能發揮的效果,大體分兩種:一種是邊喊出真名邊發出必殺威力;另一種,是武器上已經具有的屬性,將其作為寶具來使用。

  saber的「風王結界」屬於後者,lancer的長槍同樣屬於後者。

  就在與lancer槍劍相抵的那一瞬間,風王結界內被壓縮用來扭曲光的折射的空氣,被釋放了出來。破損的結界內所露出來的真劍一角,被lancer看到了。他剛才那番話,正是他的槍撕裂了風王結界的證據。

  「你的劍刃已經看清,我不會再被你迷惑了。」lancer咆哮著衝了過去。

  事實也如他所說,接下來的每一槍都是致命的攻擊,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招都計算精準。而saber只能盡力,用劍奮力擋去每一次攻擊。

  剎那間一把黃金劍的殘像在閃爍中出現。

  不斷洩露出的氣壓聚成了一股強烈的颶風,猛烈地吹散了saber的金髮。毫無疑問,是那把紅槍解除了風王結界。在不斷的交戰中,原本看不見的寶劍現在卻已幾乎完全暴露了出來。

  不過,只是一把長槍使出的招式並沒有長短雙槍那麼難以應付,雖然lancer是出色的槍兵,但長槍狀態下使出的都是saber所見過的普通的招數,招架也好,反擊也好並不吃力。

  在戰鬥中,saber敏銳地捕捉到了lancer的一個漏洞。下一槍的目標是saber的腹部,saber的渾身包裹著堅硬的鎧甲,這一擊槍便不擋,靠鎧甲的硬度也能防住他的攻擊。

  這是一個反擊的絕妙機會。

  saber當機立斷地轉手將劍刺向lancer的肩部,而不去管擦過肋腹部的槍尖,打算一劍將lancer重創。

  「那不是漏洞,是陷阱,saber失誤了。」慎二見狀嘆了口氣。

  「不能說失誤,只是saber沒有弄清那把槍的效果。」斯卡哈雙手抱胸,「是大意?還是急躁了呢?」

  說話之間,槍劍交錯,saber在千鈞一髮之際撤回了劍,將身體轉向側面在地面翻了個身。

  lancer的槍上,卻是血跡斑斑,那是從saber的腰間帶出來的血。

  好不容易逃脫lancer追擊的saber立刻站起來繼續牽制對手,但她臉上痛苦的神情卻沒有隱藏。

  「saber!」愛麗絲菲爾立刻使用魔術,想治癒saber肋腹部的傷口。

  「謝謝你,愛麗絲菲爾,我沒事,你的治療魔術生效了。」saber邊說著邊捂著傷口,看來傷口的疼痛還未完全解除。

  「果然,沒那麼容易把勝利交給我嗎?」聽了這話,lancer卻沒有一絲失望的表情,反而變得越來越興奮。

  saber咬著牙,摸了摸被槍劃傷的部位,結果卻讓她大吃一驚——沒有摸到傷口,鎧甲完好無損。

  「終於發現了嗎?那把槍,切開的不是大氣,而是魔力。任何魔力編織之物,都會在碰到那把槍的時候被無效化。」

  斯卡哈說話的同時,saber也作出了同樣的判斷。

  看上去沒什麼破壞力的寶具,卻足以上大部分的從者感到棘手。從者裝備的優劣,大多取決於附著其上的魔力與魔術,lancer的槍卻可以讓它們全部失效。

  「你的甲冑是由魔力產生,如果你想靠它來保護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saber。在我的魔槍之前,和赤身裸體沒什麼兩樣。」

  「真是糟糕的台詞。」慎二輕哼一聲,口吐如此輕浮之語,也難怪最後會落得那種下場(大霧)。

  面對lancer譏諷式的話語,saber嗤之以鼻:「只是卸下我的盔甲就如此得意,我會很頭痛的。」

  saber身上包裹的銀色鎧甲,猛然間四散飛去。

  愛麗絲菲爾目瞪口呆,lancer則是眯起了眼睛。

  護胸、護腕到護腿,一片都沒剩下,saber自動解除了鎧甲。鎧甲的碎片失去了魔力的供給,漸漸如同煙霧般消失了。

  慎二托著下巴感嘆道:「嗯,不愧是平均屬性a的saber,這方面也是a啊。相比之下,還是都是d的師匠比較好。」

  這種比lancer還要糟糕的評價毫無疑問遭到了制裁,斯卡哈一巴掌把慎二拍倒在地。

  「再胡思亂想,就把你丟下去。」

  「贊成。」羽斯緹薩面無表情地點了個贊,順帶一提這位的某些方面是c或者c+。

  下方的saber身穿單薄的衣裝再次開始了戰鬥。

  沒有鎧甲的束縛,saber的屬性有了大幅的提升,力量,速度,敏捷,和之前相比提高了百分之六十。

  慎二知道,saber使用了自身的技能「魔力放出」。

  魔力放出:將魔力大量聚集在手中的武器和四肢裡,可以根據需要隨時將魔力爆發出來,瞬間提高運動能力的技能。

  看上去只是個嬌小少女的saber,卻能自如地使用那柄大劍並像一個真正的力量型戰士那樣戰鬥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魔力放出帶來的增幅與使用的魔力成正比,散去了魔力生成的鎧甲,saber可以調用全身的魔力進行戰鬥,會有如此大的增幅也在情理之中——這是名副其實的以防禦換輸出。

  從被迫解除鎧甲的不利轉化為捨棄鎧甲的有利,這就是她用來對付破魔槍的方法。

  「既然防禦不了,那就只能在被砍之前砍到你了。覺悟吧!lancer!」

  saber那張俊美的臉龐上透出決意,與咆哮的魔力相映生輝。

  「打算孤注一擲嗎?你的果斷與勇敢,讓人十分欽佩。」

  lancer如同在公牛面前的鬥牛士,挑釁似的橫向挪動著腳步。

  「不過現在,我想說,你失策了,saber!」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19 PM

第十六章 槍與劍(五)

  saber毫不示弱。

  「那就試試看吧,等你擋下我接下來的攻勢再說吧。」

  兩人都是高手,都擁有通過對方的魔力與肌肉的變動判斷出接下來的動向,因此兩人雖然放出了必勝的宣言,卻依舊保持著對峙的態勢,沒有輕易出手。

  直到——lancer的右腳踏入了一塊砂地。兩人的激鬥掀起了路面上的柏油,露出了柏油下鬆軟的砂石層。

  lancer的腿陷進了沙中,動作有瞬間的停滯。

  saber並不打算給lancer重整態勢的機會,一聲劇烈的爆炸振動了空氣,原本看不見的黃金寶劍,現在正在夜空中閃閃發光。

  這是風王結界的第二作用。在解開結界的那一瞬間,被束縛的大氣會像武器那樣一次性釋放出去,這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攻擊手段。

  不過這一次,saber沒有把它當做武器,而是當作推進器。

  從黃金劍裡解放出的空氣在saber背後推動著她,因為使用全身的力量進行釋放魔力,她的身體已經化為了一顆超音速砲彈。

  這就是saber的打算,以三倍的速度打破lancer的預判,揮出必勝的一劍。

  而處於這個狀態下的saber已經沒有收手的可能,即便lancer的反擊會給她帶來沉重的傷害,她也做好了在那一瞬間取其性命的準備。

  面對高速突進的saber,lancer彷彿放棄了迎擊,紅色的槍一動不動,動的是那條陷入砂地的右腿。

  saber捕捉到的那一絲空隙是他有意為之,為的就是到達現在這個位置——他剛才丟掉短槍的地方。

  「這就是你的失誤。」lancer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右腿踢起腳下的沙子。

  然而飛上了空中的不只是沙子,還有剛才lancer扔掉的短槍。

  槍刃正對著saber飛來的方向,短槍身上的符咒也已被解開,符咒下顯出金黃色的槍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魔力。

  是的,槍是雙手武器沒有錯,但不代表槍只能雙手來使。儘管很少,但歷史上不是沒有以雙槍聞名的英雄,比如中國大名鼎鼎梁山108將中的「雙槍將」董平,比如站在慎二身邊的斯卡哈,還有saber面前的這一位。

  更重要的是,英靈的寶具絕不僅限於一個。

  saber此次戰鬥最大的失誤就是先入為主,在戰鬥開始前就為lancer下了結論。在這樣的前提下,無論是lancer的雙槍使得多麼精妙,saber都將之忽視,直至踏入lancer佈置的陷阱。

  可惜,現在醒悟已經遲了。

  saber的身體停不下來,lancer的槍也不會停。

  兩人只能等待剎那之後,勝負分明的一刻,也許那個時候分出的不僅是勝負,還有生死。

  狂風逆卷。

  生死交錯。

  在saber和lancer擦身而過的間隙,飛舞著的鮮紅血花鮮豔綻放然後又在一剎那間消散。

  衝鋒而過的saber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兩個人回頭。

  兩人都筆直地站立,並沒有喪失互相對峙的意志,兩名從者依然健在。

  在分出勝負的前一瞬,saber努力是突擊的軌道發生了些微的偏移。

  結果,作勢要把saber一槍刺死的黃色短槍,並沒有刺在saber的胸口而是刺在了左臂上。

  同樣的,saber的黃金劍也輕輕地偏離了lancer的要害部位,劍鋒刺向的是lancer的左臂。

  很巧,兩人受傷的竟是同一部位。

  「就這麼不願意把勝利交給我嗎?很好,你這樣的不屈不撓。」

  lancer面帶淒涼的笑容緊盯著saber,好像竭力裝作不去介意肘部的傷口。

  而lancer的傷口果真就像看影片回放似的,在沒有任何人的碰觸下癒合了,然後連痕跡都消失不見。傷口消失之時,肯尼斯的聲音隨之響起。

  「還在那裡說這些閒話做什麼?笨蛋,竟然沒有給她致命傷。」

  「我也悔恨不已,我的主人。」lancer活動了下恢復如初的左手,盯著saber的眼神越發的凌厲。

  跟lancer正好相反,saber端莊的美貌無法隱藏她的痛苦和焦躁。

  「愛麗絲菲爾,治療我吧。」

  懸浮於半空的槍與和saber兩手緊握劍柄的劍,威力當然不同。單看外觀,saber小臂上被短槍刺穿的傷痕,與lancer的傷口相比算是輕傷了。

  但是——

  「我已經做了,明明使用魔術了,為什麼...」愛麗絲菲爾的表情比saber更加的狼狽,「治療應該已經生效了才對,saber,你現在應該是痊癒的狀態。」

  saber一邊不敢有任何鬆懈繼續警戒著lancer。,一邊凝視左臂的傷口。傷口並沒有怎麼出血,看起來是輕傷,但糟糕的是肌腱被切斷了。五指中最重要的大拇指無法活動,因此saber無法以充分的握力抓住劍柄。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愛麗絲菲爾魔力波動,那毫無疑問是水準相當高的治療魔術,可是小臂還是沒有治癒,左手的大拇指好像是先天殘疾一樣,一動不動。

  lancer毫不在意saber,也不發動進攻,自信滿滿地彎腰,用左手撿起了落在地面上的黃色短槍。

  「能夠領悟在我的gae·dearg(破魔的紅薔薇)面前,盔甲毫無作用的確是厲害。」

  也許是斷定在顯示了寶具的功效之後,已經沒有必要隱瞞下去,lancer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寶具的真名。

  「但因此捨棄盔甲卻太衝動了,不然你就能擋住gae·buidhe(必滅的黃薔薇)了。」

  lancer一邊解說著,一邊像張開翅膀一樣,高高舉起地右手的紅色長槍和左手的黃色短槍。

  這個姿勢跟開戰時的姿勢一模一樣,這並不是迷惑人的姿勢,而是這名戰士在經過熾烈的鍛鍊之後掌握的獨特殺法。

  「原來如此,那是一把造成創傷就無法痊癒的詛咒之槍,我真應該早點發現的。」saber略有些懊惱地說道,「斷魔之紅槍,詛咒之黃槍,再加上能魅惑少女的右眼淚痣——費奧納騎士團首屈一指的『光輝之貌』的迪盧木多,沒想到能有這個榮幸和你交手。」

  迪木盧多·奧迪納,凱爾特神話及古愛爾蘭蓋爾語故事《芬尼亞傳奇(feniancyle)》中的重要人物,他的傳說至今流傳於愛爾蘭地區。

  「這就是聖盃戰爭的奇妙之處。不過,更榮幸的人是我,如果是跨越時空坐上英靈之座的人,一定不會看錯那把黃金之劍。」

  暴露了真名的lancer不僅沒有因此懊惱,反而以清爽的表情眯起眼睛。

  「可以和大名鼎鼎的騎士王一較長短,而且還佔到了上風,看來上天似乎還沒有拋棄我。」

  騎士王,即凱爾特傳說中最有名的亞瑟王,傳說中全名亞瑟·潘德拉貢,亞瑟之名,以羅馬文表示的話就是「阿爾托利烏斯(artorius)」,女性形式是「阿爾托利亞」,考慮到女性的身份因為阿爾托利亞·潘德拉貢,她和他麾下的圓桌騎士團的故事舉世聞名。

  騎士王亞瑟,光輝之貌迪盧木多,兩者同樣屬於凱爾特,時間上迪盧木多稍早,但從者降臨後會被聖盃授予現代的知識,因此迪盧木多知道後來給他的故鄉帶來榮譽的亞瑟王的傳說。

  「那麼,既然知道了彼此的名號,終於可以來一場堂堂正正的騎士之戰。還是說——不能接受一隻手被我刺傷後才知道呢?saber。」

  「別說笑了,在意這點程度的小傷,反而是侮辱我。」saber毅然決然地斷言著,並再次組編自己的魔力穿上銀白的鎧甲。雖然在lancer破魔的紅薔薇面前只不過是浪費自己的魔力而已.但在防備必滅的黃薔薇上還是有用的。

  同時聚攏的還有「風王結界」,黃金之劍再度失去了蹤影。

  儘管處於壓倒性的不利,但saber的臉上不僅沒有任何頹喪,反倒更加的高昂。

  而lancer的表情也是一樣,兩人都為遇到了好對手而信息。

  一人先使用兩個寶具的其中一個,巧妙地使對手疏忽大意,戰鬥智慧令人驚嘆。

  另一人用一隻左臂的代價擋住了作為必殺技的必滅黃薔薇的偷襲,應變之出色讓人刮目相看。

  同樣奉行騎士道這一點更為彼此增添了一份惺惺相惜。

  「覺悟吧,saber,這次我要取勝了。」

  「這是在我沒有取勝後才能說的話吧,lancer。」

  兩個人一邊說著大膽的充滿挑撥性的話,一邊預測著對方的必殺技,一步步慎重地試探對方,那獨屬於戰士的笑容引得斯卡哈出聲感嘆:

  「這樣出色的戰士就要在這裡倒下一人,真是可惜,要是我早一點到就好了。」

  「現在入場也不遲。」慎二提議道,「聖盃戰爭才剛剛開幕,沒有必要這麼早就讓人退場。」

  「慎二!」羽斯緹薩不滿地瞪了契約者一眼。他們說好了的,要取得聖盃,再做進化,平白無故浪費擊破敵人機會,她不能接受。

  「稍安勿躁,羽斯緹薩。」慎二擺了擺手,抬頭望向天空,「就算我不插手,也還會有其他人插手。」

  空中,雷聲轟鳴,電光閃動。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22 PM

第十七章 槍與劍(六)

  寒冷清澈而又充滿緊張感的空氣,突然被雷鳴般的響聲所劃破。

  戰場內外的所有人都被聲音所吸引,紛紛抬頭望向東南方向的天空,聲音的來源一目瞭然。

  只見一個飛行物在天空中劃過一條直線,直奔這邊而來,還在夜空中灑下了紫色的閃電火花。

  這是戰車!

  從外形上判斷,這是一輛古式的有兩個車頭的戰車。拴在車轅上的不是戰馬,而是肌肉如波浪般翻滾、魁梧健美的公牛。

  牛蹄踏著虛空,拉著豪華壯麗的戰車。

  戰車不僅僅是簡單地漂浮在空中,它的的車輪轟轟作響,公牛蹄下踩著的不是大地而是閃電。

  每一次牛蹄和戰車蹬著空無一物的天空時,紫色的閃電就閃現它那蜘蛛網般形狀的觸角,用震耳欲聾的響聲將大氣向上捲起。閃電迸發出的魔力恐怕可以跟lancer和saber使出渾身解數發動的一擊相匹敵。

  只有從者的寶具才能如此怪異,放出如此巨大的魔力。不用多想,這肯定是第三名從者要介入saber和lancer的對決之中,所以才現身的。

  saber和lancer均面目緊張,一言不發,盯著這個突然造訪的戰車,兩人的御主也因為亂入者的出現感到了恐慌。

  如果是身上纏繞著如此巨大的雷電之氣的英靈,也許是雷神的半身。

  如果是跟公牛有關的雷神,最先讓人想到的就是奧林匹斯的至高神。

  當然,這輛戰車確實無法稱之為英靈,可即使是英靈的附屬物,也肯定是蘊含著強大力量的寶具。

  腳踩雷電的戰車,氣勢洶洶地在lancer和saber的上空盤旋而過後,降低了速度落在地面上。它剛好落在了互相對峙的兩個英靈之間,阻擋了兩個人的劍鋒和槍尖。在著地的同時收起了令人目眩的雷光,露出了一個巨漢的身姿,威風凜凜的站在戰車的駕駛台上。

  不知為何,慎二的腦中浮現出一句前世的經典名句:「天空一聲巨響,老子閃亮登場。」

  「雙方都給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這聲從容不迫的吼叫,可以跟他在天空中飛馳現身時發出的雷鳴聲相匹敵,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具有似乎要把相互對峙著的劍鋒和槍頭給逼回去的氣勢。

  lancer和saber都是大名鼎鼎的英靈,自然不是隨便怒吼兩聲就能唬住。不過,這個新出場的英靈不是為了襲擊他們,僅僅是為了攪亂他們的對決,才會以這樣的形式登場。兩人不明白他這麼做的意圖,不約而同地選擇以不變應萬變。

  這個身材魁梧的戰車主人在首先削弱了lancer和saber的氣勢之後,繼續語氣嚴厲地說道:

  「本王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在此次的聖盃戰爭中以rider的職介現界。」

  傻眼了,都傻眼了,不論從者還是御主。

  在聖盃的戰場上,不可能有從者自報家門,真名可是戰略的關鍵。

  可rider就是這麼做了,堂堂正正,毫不猶豫,就像是打「斗地主」時「明牌」一樣。不同的是「斗地主明牌」賭注翻倍,聖盃戰爭「明牌」沒有任何好處——會這麼幹的不是傻子,就是真正的有恃無恐。

  「老子即便自報家門,你們也拿我沒辦法。」rider的潛台詞在冷靜下來的旁觀者眼中就是這個。

  最坐立不安當屬與rider同乘一輛戰車的矮小少年,少年有著一頭齊耳的短髮,秀氣的面容消彌了性別,發抖的雙腿看上去有些畏縮,像是被rider用蠻力俘虜的囚徒,然而他左手背上的令咒卻表明了他的身份——聖盃戰爭的參加者之一,rider的御主。

  「你都在想些什麼,笨蛋!」

  rider的御主像是一隻向大貓發起挑戰的倉鼠,一邊虛張聲勢質問rider一邊緊緊地抓住rider的大衣。

  可惜倉鼠好不容易鼓起的氣勢被大貓一個腦瓜崩打斷,隨之沉寂。

  rider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lancer和saber問道:

  「本王知道諸位是為了爭奪聖盃而互相廝殺,在交鋒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問。諸位想不想加入我軍麾下,將聖盃讓給本王呢?這樣我就可以把你們當做朋友,跟你們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悅。」

  這是一個過於無厘頭的提議。saber甚至都沒有生氣就呆住了,而他對面的lancer也是不知說些什麼好,愣在那邊。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即便是放眼整個世界史也是首屈一指的英靈,征服過的土地排名古往今來所有王者中的第二,僅次於成吉思汗鐵木真,凌駕於「上帝之鞭」阿提拉之上,擁有著用最短的時間打下最大的江山的蓋世傳說。

  短短三十三歲的人生留下的是無盡征服的傳說,在人類歷史中,沒有一個人像他那樣,迫切想實現征服世界的野心。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突然現身,正大光明地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還沒與別人交鋒就要求別人對自己恭恭敬敬,以上種種舉動都讓人覺得他已無意加入聖盃戰爭,這種事情還是破天荒第一次遇到。

  「世界曾被那種傻瓜征服過一次嗎?」不止一個人冒出這樣的想法。

  「不是傻,是率直,我欣賞這樣的人。」這是斯卡哈的評價。

  「你自報家門的氣魄,讓我佩服,但是我恕我無法接受你這個提案。」

  lancer夾雜著苦笑搖了搖頭,但是他的眼神裡卻沒有笑意。如利劍一般充滿威勢的眼神,跟征服王不屑於正視的眼神正面相撞火花四濺。

  「我只會把聖盃獻給我發誓今生效忠於他的新君主,絕對不是你,rider。」

  「話說回來,你就是為了說這些無聊的話,才來打斷我和lancer的決鬥的嗎?」

  saber接著lancer的話問道。她臉上的表情與美貌的lancer不同,甚至連笑容都沒有。對於性格認真的她來說,rider的提議本身就讓人極為不快。

  「征服王你的玩笑開得過火了。這對騎士來說是無法容忍的侮辱。」

  lancer和saber一起把充滿敵意的目光投向了rider,rider好像面露難色一邊嗯地叨唸著,一邊不自覺地用小指用力挖自己的耳朵,不羈的舉動中透著一份無奈,但是他那威風凜凜的姿態卻沒有絲毫動搖,這位大帝就是這樣一位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驚人存在感的英靈。

  過了好一會兒,rider才放下手指,不情願地冒出一句。

  「待遇好商量喔?」

  「夠了沒有!」lancer和saber異口同聲地拒絕。

  rider滿臉失望,saber比他更失望。

  「再說一遍,我也是不列顛之王,無論是哪裡的王者,都不能俯首稱臣。」

  「噢?不列顛的國王嗎?」rider也許對saber的宣言產生了興趣,高高地吊起了眉毛,「這太令我吃驚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騎士王竟然是一個小女孩。」

  「那麼征服王,要不要試試這樣的小女孩手中的劍?」

  saber在壓低聲音的同時,舉起了劍。左手依然無力握劍,左手的四指只不過是扶在劍柄而已,但是從劍身搖晃升起的鬥氣,比跟lancer作戰時更為莊嚴。

  「看來是交涉破裂了,太可惜了,真遺憾。」

  rider皺起眉頭,長嘆了一口氣,臉朝下嘟囔的一瞬間,發現了從腳下往上注視的那充滿怨恨的眼神。

  「啊、疼、啊。」

  由於額頭腫起來的疼痛、比疼痛更悲慘的是後悔,少年的叫聲低低地掠過了低空。

  「怎麼辦啊?口口聲聲地說什麼征服,最後還不是惹人厭惡嗎?你真的覺得自己能打過saber和lancer嗎?」

  身材魁梧的servant面對master的提問,沒有任何愧疚的神情反而哈哈地大笑起來。

  「不,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嘛,百談莫若一試。」

  「百談莫若一試莫不是你的真名吧?」氣得頭暈的少年,用毫無力量的兩隻拳頭,朝挺立著的rider的胸鎧甲連打,一邊哭了出來。

  不考慮對話的內容,只是看畫面,很容易就聯想到女生對男生發脾氣的場景,怪不得那麼多人稱呼少年為「王妃」。

  因為少年的舉動,緊張的空氣莫名其妙地鬆弛了下來,但又因某句緊貼地面的怨聲,再次凝固起來。

  「是嗎,原來如此。還在想是誰莫名其妙地偷走了我的聖遺物,沒想到竟然是你自己想要參加聖盃戰爭,韋伯·維爾維特。」

  是lancer的master。先前,他只出聲過兩次,一次催促lancer使用寶具,一次為lancer治療,此刻是第三次,問rider的御主,韋伯到來的目的。

  跟剛才的語氣完全不同,這次的聲音中夾雜著無比的憤怒以及毫不掩飾的殺意。

  其中的內情,慎二很清楚。

  rider的御主韋伯是lancer的御主肯尼斯的學生,但和出身名門家系悠久的肯尼斯不同,韋伯出身草根,維爾維特家族也只有三代。

  初代的祖母只是某個魔術師的情婦,只在枕邊細語時習得初步的魔術,第二代的母親也只是「要好好珍惜媽媽重要的回憶」這種程度的覺悟繼承了魔術,真正認真去探求魔術的,是由韋伯這代開始,因此不管是魔術回路的數量或魔術刻印的品質都極為粗劣,不過韋伯對魔術極為憧憬,後來在兩親病逝之後、散盡家產湊足入學資金,身無分文的進入時鐘塔。

  魔術師的魔術回路很大程度上由血統決定,代代相傳的魔術刻印的強度在一般情況下和傳承的代數成正比——而韋伯·維爾維特正對魔術界這種血統第一的現狀有著強烈的不滿,並借此花費數年時間寫成論文。但他的導師,被稱為「天才」的肯尼斯·艾爾梅洛伊只是掃了一眼便將論文撕毀。

  這件事極大的打擊了韋伯的自尊心,成為了其參加第四次聖盃戰爭的動因,在偶然的機會下,韋伯偷得了肯尼斯準備好的英靈遺物「伊斯坎達爾的披風碎片」,前往冬木市,召喚出了rider。

  韋伯參加聖盃戰爭並無具體的願望,僅是想以此為功績得到眾人的承認。

  不過韋伯沒有想到,即便被偷走了「聖遺物」,肯尼斯這位魔術貴族依舊弄到了新的聖遺物,召喚出了lancer,並站在了韋伯的對立面。

  「真遺憾,我本想讓這個可愛的學生變得幸福。韋伯。像你那樣的凡人,本應擁有只屬於凡人的安穩人生。」

  刻薄的聲音彷彿帶著魔力,攪得韋伯頭暈眼花,導師常年的積威與耀眼的光環壓迫的韋伯喘不過氣來。

  「看來,我應該幫你來上一堂特別的課外教學,那就是何為魔術師之間的互相殘殺,我將會毫無保留地將這種恐怖與痛苦交給你,這可是你的榮幸。」

  充滿殺機的視線,讓還處於象牙塔中,對未來抱有幻想的韋伯第一次認識到了魔術師世界的殘酷。

  韋伯因恐懼已經全身顫慄,甚至沒有閒心去理會這句話帶給他的屈辱。

  這時,有東西溫柔而又有力地摟住了少年那因恐懼而獨自顫抖的幼小肩膀。

  「喂,魔術師,看起來你好像是想取代這個男孩成為我的御主才對吧。」

  rider向不知潛藏在何處的lancer的master發問,實際上他臉上掛滿了惡意的憐憫的笑容,使他的臉都笑歪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真是可笑至極。能夠成為我御主的人,必須是能和本王共同馳騁於戰場的勇士,像你這種連現身都不敢的膽小鬼,根本不夠資格!」

  沉默在降臨,氣氛一度變得非常尷尬,只有那位未現身的master的怒火在夜晚的空氣中傳播。當然,也少不了慎二的竊笑:「好一個大帝實力護妃。」

  rider突然哈哈的大笑起來,這次是面向空無一人的夜空,竭盡聲音大笑。

  「我說,還有別的人吧?在黑暗裡窺視我們的人。」

  saber和lancer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怎麼回事,rider?」

  面向詢問自己的saber,征服王滿面笑容同時豎起了拇指。

  「saber還有lancer,你們之間毫無保留的戰鬥實在是太精彩了,被那麼清澈的劍戟聲吸引過來的英靈,可不只有本王一個。」

  rider想要將震耳欲聾的聲音送到周圍的每一個角落,再次大聲叫了出來。

  「可憐!真可憐!在冬木聚集的英雄豪傑們。看到saber和lancer在這裡顯示出的氣概,難道就沒有任何感想嗎?具有值得誇耀的真名,卻只是暗中偷看,真是懦弱,你們的英靈之名在哭泣啊!」

  在放聲一頓大笑之後.rider輕輕地歪著腦袋嘴角露出無畏的神情,最後用挑釁的眼神眺望著四周。

  「被聖盃邀請而來的英靈,現在聚集到這裡來吧。到此刻還害怕露臉的膽小鬼,到時候免不了受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羞辱!」

  「得罪全場,嘲諷滿級。」慎二默默吐了個槽。

  「對不起了,慎二。」斯卡哈突然切斷了兩人之間的共感狀態,無論是身為王,還是身為戰士,她都不能再旁觀下去。

  慎二睜開眼睛,對著斯卡哈露出一個滿含信任的笑容:「不必道歉,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按照暗殺者的方式戰鬥。去吧,師匠,不要弱了影之國女王的氣勢。」

  「如你所願,我的小master。」斯卡哈的絕代風華與夜色融為一體。

  ps:然而fex大帝輸給了阿提拉,誰讓阿提拉是個萌妹子呢,糙漢子沒人權。

  ps2:這個時候大帝還真能滅了saber加lancer無壓力。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28 PM

第十八章 六人聚齊(上)

  「不妙了啊。」

  躲藏在集裝箱之間的言峰綺禮喃喃自語。

  同樣的話語也在遠坂家的魔術工房中響起,通過與綺禮一同行動的使魔,遠坂時臣目睹了倉庫街的之戰的大半過程,當然也聽到了rider的嘲諷。

  他和綺禮都想到了一個英靈,這個英靈決不會對rider的這種挑釁置之不理。

  在rider咆哮過後一會兒,出現了黃金的光輝。

  過於耀眼的光線使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早已沒有了驚訝的心情。

  此後現身的是,今夜出現的第四名從者。

  這名從者給人的第一印像是金光閃閃。

  彷彿使用純金打造的鎧甲,金色的向上翹起的頭髮,金色的掛飾......放眼望去,除了白色的皮膚和紅色的眼睛,只有一片金光,晃的人眼暈。

  黃金的從者站在離地十米高的路燈頂端,用毫不掩飾地傲慢眼光俯視著下方的所有人。

  慎二、韋伯、肯尼斯、衛宮切嗣四名御主第一時間確認了來者的職介——和saber,lancer同屬於三騎士階的最後一人archer(弓兵)。

  「不把我放在眼裡,不知天高地厚就稱王的人,一夜之間就竄出來了兩個啊。」

  剛一開口,黃金英靈就極為不快地撇了撇嘴,露出了對眼下對峙的三名從者的鄙視之情。

  雖然archer驕傲的態度和口氣跟rider的妄自尊大如出一轍,但從根本上來說是不同的,征服王的聲音和眼神沒有archer那麼冷酷無情。

  rider也好像沒有料到會出現比自己還要態度強硬的人,一臉困惑地撓著下巴。

  「即使你出言不遜,我伊斯坎達爾還是舉世聞名,獨一無二的征服王。」

  「可笑。真正稱得上王的英雄,天上天下只我一人,剩下的不過是濫竽充數的雜種。」

  archer乾脆地說出了比侮辱還有過之無不及的宣言,saber為之憤怒,rider覺得吃驚,就在rider打算接著說些什麼時,有人先他一步。

  「只是天上天下嗎?那我這位女王好像不在這個範圍內。」

  archer正對面的紅色集裝箱不知何時爬滿了墨色的陰影,儘管處於路燈的直射下,依舊是模糊一片。

  陰影隨著低沉卻動聽的女聲逐漸散開,露出其中的第五名從者。

  如果說archer代表黃金,她代表的就是陰影。

  如果說lancer是萬千女性心中的白馬王子,她就是無數男性的夢中情人。

  她沒有saber的凜然,沒有archer的高傲,沒有rider的大氣,但那份隱藏在優雅與知性背後的女王氣概比之前三位王者不遜分毫。

  她用從容不迫的語氣對著明處暗處的每一位御主、從者說道:

  「同樣來自於凱爾特,影之國的女王斯卡哈,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本次聖盃戰爭以assassin職介現界。」

  「居然是那位魔境的女王!」

  saber和lancer怎會不知道斯卡哈的大名,那是比兩人更加古老的存在,即便在兩人活躍的年代也是只存在於傳說中,令人神往的人物。

  與rider報上姓名時一樣,沒有人懷疑斯卡哈的身份。雖然不知道這位不老不死的傳奇女戰士為何會以從者的身份參加聖盃戰爭,但那份獨有的氣質卻做不得假。

  「越來越有趣了。」

  rider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從斯卡哈身上移開目光,用更加戲謔的表情看著archer。

  「那麼,對於這位天外魔境的女王大人,你怎麼看呢?archer。」

  「哼,還是雜種。」lancer依舊是那副傲慢的態度,但他的眼中的居高臨下卻明顯少了很多。

  「既然口氣這麼大,就先報上自己的大名怎麼樣?如果你也是王的話,該不會懼怕亮出自己的名號吧?」rider半是調侃半是激將。

  archer通紅的雙眸越髮帶著高傲的怒火,緊盯著眼下的巨漢。

  「你在質問我嗎?區區雜種居然想質問本王?」

  按常理來看,rider問archer的真實名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在archer看來這好像是對他的大不敬,黃金的英靈開始顯露殺氣。

  「有幸拜見我,卻還不知道我是誰,這種愚蠢之徒只有以死謝罪。」

  archer如此斷言過後,他的左右兩邊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異之氣接下來的一瞬間,兵器閃耀著耀眼的光輝突然出現在空蕩蕩的天空裡。

  出鞘的劍、還有槍,都裝飾得奪目閃亮,並放射出無法隱藏的魔力,明顯不是尋常的武器。

  「寶具!」

  難道archer連最基本試探都不做,一上來就要使用王牌嗎?

  所有不清楚archer底細的人都感到驚訝與疑惑,唯有間桐雁夜例外。

  saber、lancer、rider、assassin都已經確定了御主,caster組不遵守魔術師世界的規矩,明顯屬於亂入,archer御主的身份呼之欲出。

  「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間桐雁夜因積年的仇恨雙眼充血,走漏了笑聲。

  翹首以盼的時刻終於到來了,一年來不要命般的訓練,就是為了今天。

  遠坂時臣。

  既是葵的丈夫也是櫻的父親。踐踏母女二人幸福的人。

  他得到了雁夜渴望的一切,又蔑視雁夜渴望的一切,這令間桐雁夜如何憤怒和詛咒都無法消解自己的怨氣。

  現在就是一雪前恥的時候。胸中翻滾的怨氣變成了利劍,向那個男人發起挑戰的時刻到了。

  即便這麼做得不到葵的心,即便這麼做,只是自我安慰,即便這樣,我也,我也要——

  「殺了他!」

  摧毀archer!

  在archer釋放出寶具的前一刻,不知從何處吹來了一股魔力的洪流,這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

  在一眾或是驚訝,或是疑惑的目光中,向上捲起的魔力漸漸凝固成行,化作了倔強不屈的人影。

  那個影子立於.比lancer和saber戰場的四車道更靠海邊大約兩個街區的地方。對,他的身姿只能用影子來形容。

  身材高大、肩膀寬廣的那個男子,全身均被鎧甲覆蓋。但是與saber緊裹全身的白銀鎧甲,和archer豪華奢侈的黃金鎧甲都不相同。

  那個男子的鎧甲是黑色的。沒有精緻的裝飾,沒有磨得發亮的色彩。

  比伴隨在斯卡哈身邊的陰影更加黑暗,如地獄一般的極端黑色,連他的臉都被頭盔所覆蓋。在頭盔的細小夾縫深處,只能看見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燒的雙眸所散發出的疹人光亮。

  毫無疑問,這是從者。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34 PM

第十九章 六人聚齊(下)

  可是,這樣不詳的身姿究竟是什麼樣的英靈呢?

  已現身現身的英靈們所擁有的光輝的要素,那個黑騎士都不具備。

  阿爾托利亞、迪盧木多、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以及不知其姓名的黃金archer,各自都擁有華貴,這是作為英靈可誇耀的地方。眾人的讚賞和憧憬創造的傳說及帶來的榮譽,是他們成為高貴幻想必備要素。

  但是新出現的黑騎士沒有那些要素,他不僅沒有英靈的榮耀,渾身上下更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負面波動,與其說他是英靈,不如說他是怨靈。

  「征服王,你不去對他招降嗎?」lancer不敢有絲毫大意地盯著黑騎士,可還是用輕佻的口吻揶揄rider。

  rider聽見這話皺起了眉頭:「招降啊。就算我想,他也不是那種能溝通的傢伙啊。」

  黑騎士釋放出來的只有不折不扣的殺氣。連其魔力生成的旋風都像怨恨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berserker(狂戰士),任何人都知曉他。那樣充滿凶險殺氣的波動只能讓人想到狂亂的英靈。

  「那麼小鬼,那個傢伙在從者離算是什麼等級的。」

  被rider一問,韋伯只是呆呆地搖頭:「不知道,根本看不出來。」

  「什麼啊,你至少也算是我的御主,應該也看得出來他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吧?」

  一旦成為與英靈定下契約的御主,都被授予了可以看透其他從者能力值的透視力。聖盃戰爭邀請英靈參加,並只授予了御主這種特殊的能力。像愛麗絲菲爾那樣的代master,無法具有這種能力。

  rider的御主韋伯可以比較rider和其他從者之間的能力差別,然後製定戰略使戰況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現在韋伯已經把握了眼前的saber、lancer、archer以及assassin各項參數,然而——

  「就是看不出來,那個黑色的傢伙,明明是從者沒錯,卻完全看不出他的情報。」

  聽到韋伯狼狽不堪的辯解,rider皺起眉頭,再次凝視黑騎士。

  黑色的鎧甲看不出有任何特徵和個性,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暗示他的身份不、還不如說是越看越不清楚,越看越模糊。

  不止是rider這樣感覺,saber、lancer還有守望的愛麗絲菲爾也都注意到了這一點,無論如何聚精會神的觀察,也無法準確地捕捉到他的面容。

  就像在放映失焦的影像一樣,黑色鎧甲的輪廓總是變得模糊不清,有時兩重或三重的身影會重疊在一起,總覺得那個身影是一種幻覺。那個身影不僅影響了視覺,甚至了影響到了御主的透視力。

  「看來又是個麻煩的敵人。」

  saber聽見了愛麗絲菲爾的低語,點了點頭:「那個英靈似乎有能混淆自身屬性的特殊能力或者詛咒。」

  躲在高處的慎二看看如臨大敵的saber,又看看自家叔叔的berserker,暗暗吐槽:「連自己的部下都認不出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主君的。」

  berserker的能力和身份慎二當然清楚,正因清楚,才會如此吐槽。

  berserker真名蘭斯洛特,曾是亞瑟王麾下圓桌騎士團的第一騎士,武力比亞瑟王本身還要出眾,為亞瑟王朝立下過汗馬功勞,擁有「湖之騎士」這樣的稱號,在另一個世界網友們更喜歡叫他「長江騎士」。

  但是蘭斯洛特最著名的事蹟不是他的武勇,不是他的功績,而是他與王妃格尼薇兒的悲戀,這正是招致亞瑟王朝毀滅的誘因之一。

  這樣一對恩怨糾葛的主從,亞瑟王居然認不出來?

  好吧,其實慎二知道,這不怪saber,那是蘭斯洛特的寶具之一——「非為己身之榮光」。

  將蘭斯洛特曾多次隱藏身份出行冒險並獲得勝利的事蹟昇華的具現化,能夠隱藏自己的身份與能力,甚至變身為其他任何可以建立功勛的勇士。不過因為berserker的職介技能「狂化」,這一寶具被削弱了,只能以黑色的煙霧來遮掩自己的情報。某種意義上說,是和慎二從珀爾修斯那裡得來的哈迪斯斗篷同樣便利的寶具。

  「話說回來,叔叔還真是敢做啊。」吐槽完了saber,慎二又把吐槽對象換成了雁夜,「居然選擇這個時候讓berserker出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就算和我聯手,也很難取得足夠的戰果。」

  與複數的從者混戰,只要有一步出錯,就是滿盤皆輸。眼下的倉庫街聚集了除去caster外的六名從者,每一名從者都有自己的打算。

  saber和lancer賭上了騎士的榮譽約定決一死戰,兩人自然以彼此為第一目標。可是,那是在兩人一對一的決出勝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如今有這麼多人攪局,兩名同樣正直的騎士最有可能的選擇是聯手對抗其他人,等結束後再分勝負。

  rider到現在都沒有明確地確立自己的對手,他的目的是想認清所有參加聖盃決戰的對手。但是既然決定現身,就做好了接受任何人挑戰的決心。

  archer明顯用敵視的眼光看著rider和saber。他們二人各自冠於自己征服王和騎士王的稱號,這好像令黃金英靈感到極為不快。尤其是挑釁的rider,恐怕是archer攻擊的首選。

  這個時候berserker跑出來攪局,很有可能會遭到群起而攻之,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該說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還是該說戀愛使人盲目?」以靈體形態藏身於慎二背後的羽斯緹薩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誒?」

  慎二扭過頭,奇異的目光看得羽斯緹薩一陣莫名其妙。

  「怎麼了?」

  「沒什麼。」慎二搖頭,「只是沒想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愛麗絲菲爾小姐給你帶來的影響還真是大啊。」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影響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是......」羽斯緹薩猶豫了一會兒,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感覺自己似乎更像個人了。」

  「是嘛,那就好。」在羽斯緹薩的低語聲中,慎二又一次閉上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

  聖盃淨化與否,慎二其實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羽斯緹薩,如果能夠解開她的心結,就算本次聖盃戰爭輸了又如何?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37 PM

第二十章 金閃閃對黑漆漆(上)

  六名從者互相戒備,僵持不下的局面很快被打破。

  被archer與berserker。

  黑騎士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視,看著矗立在街燈上的archer。

  相對的,黃金英靈準確地抓住了黑騎士的目光,那雙通紅的雙眸,沒有懷疑和迷茫,只是用單純的殺氣俯視眼下的berserker。

  「誰允許你注視本王了?瘋狗!」

  身份卑賤的人連目光也卑賤污濁,對身份高貴的人而言,有人拿這樣的目光看他是難以忍耐的屈辱。對archer而言,無禮的berserker比自稱為王的rider還要難以原諒。

  不過在慎二聽來,這句話其實可以直白的翻譯為「你瞅啥?黑漆漆。」

  黑騎士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繼續用猩紅的眼睛直視archer,彷彿在說:「瞅你咋地,金閃閃。」

  archer的眼睛眯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驚人的殺氣。漂浮在archer左右的寶劍和寶槍,改變了進攻的方向。劍頭和槍頭所指的方向就是,最優先的滅殺對象berserker,態度很明確——你再瞅一個試試?

  berserker用實際行動予以回應——試試就試試。

  漂浮在archer左右的寶劍和寶槍,改變了進攻的方向。劍頭和槍頭所指的方向就是,最優先的滅殺對象berserker。

  「信不信我削你!」

  ——好吧,這是慎二的腦補,實際上archer說的是。

  「至少用你的四分五裂來讓我愉悅吧,雜種!」

  伴隨著冷峻的宣言,槍和劍一起在空中疾飛。

  連碰都不需碰,就將不知在何處現身的武器發射出來這就是他之所以會成為archer的原因。

  可是在其他英靈看來,這樣使用寶具的方式異乎尋常。對英靈來說寶具就是自己的孩子,把那麼重要的寶具像扔石子一樣魯莽地投出,實在是太過草率。

  儘管如此,還是破壞力巨大。路面被吹了起來,好像炸彈爆炸了一樣,瀝青則變成了粉塵四處飛濺,覆蓋了所有的視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濛濛的粉塵之中,那個長長的黑影搖曳著出現了。

  berserker依然健在。

  他稍微移動了一下腳,他腳底的路面變成了石塊狀裂開了。結果archer投擲的槍和劍之中,稍稍飛在後面的槍偏離了目標,理應飛在前面射向目標的劍,卻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為什麼?因為那隻劍就在berserker的手中。

  「那個傢伙真的是berserker嗎?」lancer緊張地低語道。

  rider也叨唸著回應:「雖然他發狂之後喪失了所有的理性,但確實是了不起的戰士。」

  「到底發生了什麼?」韋伯不明所以,剛才那一輪攻防只在電光時光之間,沒有一名御主看清過程。

  「怎麼?你不明白嗎?」rider看得津津有味,卻沒有忘記回答御主的問題,「那隻黑的輕鬆抓住了飛向他的劍,並用它彈開了隨後飛來的槍。」

  聽起來簡單的描述,卻展現出berserker強勁的實力,以及對archer狂言的回應——不信!

  寶具只有在專屬的英靈的手裡才會變成這個英靈專用的武器,即使到了別的英靈手中,也不可能靈活的使用它。用不屬於自己的寶具把緊接著追擊而來的寶槍準確地擊退,他能發揮這樣的絕技,讓人難以置信。

  可是,archer並沒有吃驚,而是怒不可遏,俊美的面容上卸下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了凍結的零度殺意。

  「你竟敢用你的髒手碰我的寶物,你就這麼想死嗎?野狗!」

  archer的周圍再次閃耀起了光輝。圍繞著他那偉岸的面容他背後又一下子出現了新的寶具群總共十六支。

  不只有槍和劍,還有斧頭、槌、矛,以及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質,奇形怪狀的兵器。

  所有的兵器都磨得像鏡子一樣明亮,而且滾動著龐大的魔力。每一件兵器都體現了毫不遜色的神秘感,這些都是名副其實的寶具。

  「怎麼可能?」

  韋伯不小心說出了這句話,其他的從者和御主都是同樣的想法。

  英靈的寶具並不只是一個,有些英靈也秘藏著三四個跟寶具威力相當的超級兵器,但是寶具再多也有一個限度。

  那個黃金archer一使用寶具,就如無窮無盡的裝備一樣,一個一個地放出,一次性地使用。而且從昨天晚上跟暗殺者的那場戰鬥算起,他還從未使用過相同的寶具。

  在這十六件寶具中,有一件吸引了慎二的注意。

  這是一把鐮刃,深色的不知是何種木材打磨成的柄,銀色的弧刃如同彎月,整件寶具上沒有什麼額外的裝飾,與周圍的其他華美寶具相比並不起眼。

  慎二會注意到它,完全是因為這件寶具和他得到的其中一件寶具一模一樣。

  寶具的真名為hapre,即獵蛇之鐮,由奧林匹斯十二神之一的赫菲斯托斯所鑄,珀爾修斯就是用它砍掉了已經化身為魔怪的美杜莎的腦袋,慎二也是用它毀滅了間桐臟硯的肉體。

  寶具的特性是「屈折延命」,這是一種能將不死系的特殊能力無效化的神格技能——權能,被鐮刃造成的傷口絕無復原的可能。(不死系對於自然形成的傷口有強大的自癒能力。)

  正常情況下,世界上不會有兩件一模一樣的寶具。即使兩位英雄擁有使用同一件寶具的傳說,但只要他們同時現世,也只會有一個人擁有該寶具,以海格力斯為例,他曾奪取了亞馬遜女王希波呂忒的腰帶,但是當海格力斯和希波呂忒同時被召喚時,身負「十二榮光」的海格力斯卻沒有這個腰帶,腰帶在希波呂忒身上。

  但archer是一個例外,他擁有世界上所有寶具的原典,hapre就是這樣一把原初之鐮,大名鼎鼎的死神塔納托斯的死神之鐮就是由此衍生而來。

  此項寶具是將archer生前「收集了人間所有寶物收藏於古巴比倫的黃金之都」的逸話具限而成的產物,而黃金之都的鑰匙只有archer本人持有,其名為「gateofbabylon」,即「王之財寶」。

  archer的正體正是古代烏魯克第五任國王吉爾伽美什,人類最古老的史詩《吉爾伽美什史詩》的主人公,被謳歌為原初的英靈,最古老的「英雄王」。

  因為最古,所以其收集寶物與技術即為人類發展的基礎,是「人類智慧的原典」,只要人類創造出了新的事物,新事物的原型就會出現在王之財寶中,也就是說王之財寶中的寶具每時每刻都在增加,身為主人的吉爾伽美什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寶物。

  正因為擁有了「王之財寶」,吉爾伽美什才會一躍成為英靈的天花板,不管遇到怎樣的對手,他都能拿出克制對方的寶具,憑此成為第一位「黃金靶子」,咳咳,鑄就無敵之名。

  「所以說,我這樣的平民玩家討厭氪金大佬,尤其是站在對立面的道具流氪金大佬。」

  幸虧慎二聲音小,沒有被archer聽見,否則archer至少會分出半數寶具對準慎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十六件寶具同時瞄準berserker。

  「你這手賤的壞習慣能夠堅持多久,就讓我見識一下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41 PM

第二十一章 金閃閃對黑漆漆(下)

  archer一聲令下,在虛空中漂浮的寶具群就爭先恐後地向berserker殺去。

  轟鳴聲搖動了空氣,不斷爆炸的閃光似乎要掃清整個夜空。

  這些寶具產生了如此巨大的破壞力,就好像現代化戰爭中的地毯式轟炸,讓人難以相信這僅僅是在投擲刀劍之類的武器而已。

  寶具如落雷般落下,那氣勢好像要把berserker所處的位置甚至整個街區都炸得煙消雲散。

  但是寶具的攻擊目標berserker卻沒有一絲伏倒的跡象。

  圍觀的眾人驚訝得目瞪口呆,大家都認識到身處與多數敵人對峙的緊張場面,並具有一觸即發的危機感,可是這時的場景確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前一次攻擊帶來的詫異感不僅沒有消除,反而更加的劇烈。

  berserker首先伸開左手抓住第一個飛來的矛,再加上右手的劍,雙手盡情地揮舞著矛和劍,把接連飛來的寶具依次地擋了回去。

  他的戰術技巧精細且華麗。雖然是從archer手中奪走的寶具,但berserker使用起來卻沒有一丁點的不自在。寶具就好像是他雙手的延長一樣,他自由自在地使用寶具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駕馭常年使用、愛不釋手的寶物。

  這當然也是蘭斯洛特的技能與寶具。

  奪走寶具的能力名為「騎士不死於徒手」,將與費洛特的決鬥中,蘭斯洛特因沒有帶劍,使用樹枝擊敗費洛特的傳說具現的寶具,能夠將落入手中之物完全支配。

  熟練駕馭不屬於自己的寶具則是依靠技能「無窮的武煉」,將蘭斯洛特在生前號稱無雙的武藝洗練,使心技體完全合一,不受任何精神影響就能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

  正是依靠這項技能,即便處於狂化狀態,蘭斯洛特也能發揮原本的身手。

  攻守雙方都超出了常規,如果說吉爾伽美什是道具流氪金大佬,蘭斯洛特毫無疑問就是骨灰級的技術流高玩。

  「氪金大佬道具雖然多,但高玩能夠搶奪道具的所有權並予以使用。」

  在其他人目不轉睛之時,慎二卻用輕鬆的語氣繼續進行吐槽性質的解說。

  「氪金大佬無節制地投擲道具,導致的結果就是高玩截獲的道具原來越多,越來越強大。如果氪金大佬不一次拿出高玩技能上限的數量,或者更換作戰方式,這次交鋒毫無疑問是高玩佔據上風。」

  如同慎二所說,berserker面對archer寶具的猛攻,沒有絲毫讓步。不僅如此,每次有更加強大的寶具飛來berserker就扔掉手中的寶具,抓住飛來的新寶具。寶具在他手裡不停地替換。

  伴隨著極端悽慘的轟鳴,十六支寶具的最後一支也被打落在地。

  在真空一樣的靜寂中,在瀰漫的粉塵中,屹立不倒的只有berserker一人。除了他之外,倉庫、街道、周圍一切的建築物都全部倒塌了。

  黑騎士右手握著戰斧,左手握著單刃彎刀,剩下的寶具或散落在berserker的腳下,或插在了周圍的瓦礫中,沒有一支寶具刺中了黑色的鎧甲。

  berserker隨意地舉起了手中殘留的兩支寶具,朝archer擲去。

  或許是沒有明確的投擲目標,或許是投的時候就沒想要命中,斧頭和彎刀擊中了archer的立足地路燈的支柱,鋼筋澆築的支柱如豆腐般被瞬間分成三段。

  在鐵柱粉身碎骨之前,黃金英靈的縱身一跳,若無其事地落在地面上。

  「你這瘋子,讓應在天上俯視的本王,和你一樣站在大地上嗎?」

  不,黃金英靈的若無其事好像只不過是外人的感覺而已。

  戰鬥進行到這個地步,archer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限,深深地刻在眉間,那一道道立起的皺紋把美貌變成了凶相。

  「這份不敬,萬死不足以謝罪,站在那裡的雜種,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言峰綺禮第一時間通過使魔向遠坂時臣傳話。

  「吉爾伽美什是認真的,他打算進一步解放『王之財寶』。」

  遠坂時臣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右手:「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持續使用必殺寶具,實在是太輕率了。」

  「我師啊,請你速做決斷。」綺禮堅定的催促聲通過與使魔的共享聽覺傳入時臣的耳朵。

  遠坂時臣一邊咬緊牙關,一邊凝視著右手手背上的令咒。

  「我奉令咒之力,英雄王啊,請息怒,並且撤退。」

  令咒的紅色光輝照亮魔術工房的剎那間,archer那凝視著berserker充滿怒火的眼神突然轉移了方向。

  視線投向了東南方,那邊是深山町的丘陵地帶和高級住宅街,遠坂家的宅邸就在那裡。

  「你這種小人物的諫言,就想要本王撤退?你膽子真不小啊,時臣。」

  archer非常厭惡地吊起嘴角,壓低聲音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在他周圍展開的無數寶具一起隱藏了光輝,以及被berserker擊落並丟棄的寶具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撿到一條命了呢,狂犬。」

  雖然archer臉上還是氣憤不平,但通紅雙眸裡的殺氣已經退了而去。他驕傲的神情依然沒有動搖,儘管不在高處,睥睨的態度始終不曾該變。

  「雜種們,在下次見面之前,烏合之眾給我自動消失,本王想看到的只有真正的英雄。」

  archer放出最後的狂言,實體消失不見,金黃色的鎧甲失去了質感,只剩下一些殘留的光亮,最終為夜色吞沒。

  「看來御主的個性並不像archer那般剛毅。」

  rider的念叨成為了黃金之王和黑暗騎士之間的對決的結尾,誰也沒有猜中結局——不,還是有一人料到了,毫無疑問是熟知劇情的資深月球廚師慎二。

  他知道遠坂時臣為了本次聖盃戰爭,花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找到世界上第一條蛇蛻皮的化石作為聖遺物,就是為了召喚出最強的從者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對的起最強之名,可是因為他建立在無限寶具之上的最強,卻讓聖盃分配給了他以寶具強大著稱的職介archer。

  除去強大的寶具外,archer職介還有一個特徵——擁有職介技能「單獨行動」,這一技能能夠降低從者對御主的依賴。

  一般來說,御主死後,從者只要不在某處補充現界所需的魔力,數小時後存在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截至消失的時間因英靈而各有不同。不過擁有了「單獨行動」這一技能後,從者即便沒有御主也能以天為單位留在現世,時間隨技能等級提升而增長。

  吉爾伽美什唯我獨尊的性格加上a等級的「單獨行動」導致了他根本不把御主放在眼裡,即使遠坂時臣以臣下身份侍奉吉爾伽美什,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協力關係,吉爾伽美什依舊是我行我素。

  這一次,兩人的價值觀出現了嚴重的衝突。

  吉爾伽美什自詡無敵,不把其他的從者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懲罰對王不敬之人才是最重要的事,就算暴露了某些情報也不值一提——那些雜種,根本不配本王用出全力。

  遠坂時臣則不然,秉承傳統魔術師慣有的理性與小心的他認為不應該過早暴露底牌,尤其是對對付像berserker那樣不知其底細的敵人。

  為了約束吉爾伽美什,遠坂時臣選擇使用僅有三次的對從者的絕對命令權——令咒。

  然而被時臣視為諫言的舉動,在吉爾伽美什眼中卻是不敬,這讓本來相處還算融洽的兩人出現了裂痕。

  如果這道裂痕不加以彌補,繼續擴散下去,最終會要了遠坂時臣的命,引發出遠坂家的一系列苦難。

  「我——到底是該看在小櫻的面子上救時臣呢?還是應該看在叔叔的份上冷眼旁觀呢?」

  慎二悄悄瞥了眼雁夜所在的方向,捫心自問。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44 PM

第二十二章 暴走的蘭斯洛特

  archer的退去讓不少人鬆了口氣,可現在依舊不是悠然自得的時候,與archer威脅不相上下的berserker正擋在所有人面前。

  鎧甲縫隙深處放出無限光芒的雙眸,也許是失去了當初的對手,無聊地在虛空中徬徨然後又發現了新的獵物,再次燃燒了起來。

  他那充滿怨恨的眼神緊盯著saber,使saber背後升起了一陣寒氣。

  「ah!」

  彷彿是從地下湧起的聲音。像是妖怪在作祟、在詛咒。是人充滿怨恨的呻吟,不具任何語意。

  任何人都是第一次聽見berserker的聲音。

  「ahhhh——」

  黑騎士就像人形狀的詛咒一般,全身膨脹著殺氣,朝著身著白銀鎧甲的saber突進。

  「暴走!」

  看到這一幕,慎二臉色微微發青,腦中飛快思考。

  從者得以留存現世,全靠御主供給魔力,其中靈體狀態消耗最低,化為實體,做出動作,戰鬥,對魔力的消耗依次遞增。berserker又是七職介中耗魔最多的職介,就算叔叔事先準備了儲存魔力的符文石,也不一定承受得了這樣的消耗。

  聖盃戰爭的御主與從者契約非常霸道,如果御主生成不了足夠的魔力,那麼就會強制壓榨御主的生命力,直至油盡燈枯。

  蘭斯洛特對主君阿爾托利亞的執著非同一般,叔叔現在才剛剛從菜鳥畢業,只是勉強駕馭,這樣下去,叔叔的身體——

  想到這裡,慎二知道自己不能再旁觀下去。

  「羽斯緹薩,去叔叔那裡,幫他壓制失控的berserker,你應該能辦到。」

  「辦法是有...不過——」羽斯緹薩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遲疑。

  青年狀態的慎二表現出於外型相符的決斷力,向身後輕輕一抬手,說道:「有就行,重新控制住berserker後,立刻帶著叔叔離開,有話等他休息好了慢慢說。」

  「我知道了,愛因茲貝倫那邊——」

  「我會拜託師匠跟著她們。」

  對於羽絲緹薩的顧慮,慎二以從容不迫的語氣回應,又在心中默默補上一句。

  今晚的大戲不止一場,我怎麼可能錯過。

  「瞭解。」

  羽斯緹薩獨特的聲音與氣息一同遠離,很快消失在慎二的感知之中。

  ......

  戰場一側的倉庫中,雁夜在笑。

  儘管神情疲憊,面容憔悴,一點都沒有平時的清爽乾淨,卻並沒有影響他那快要飛起來的好心情。

  拚命換來的成果,壓抑多年的怨氣和怒氣,一朝釋放,雁夜的腦仁都在發顫。

  「哈哈。」冷笑。

  我做到了。

  「哼,哈哈。」乾笑。

  終於讓那個高傲的魔術師,那個看不起普通人的傢伙出醜了。

  「啊哈哈哈哈。」大笑。

  這只是開始,我會一點點打碎你高傲的面具,遠坂時臣!

  放肆的,毫無節制的狂笑引起了肺部的抗議,神經傳來的刺痛讓雁夜的冷靜漸漸復甦。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不對,對大腦提出抗議的不僅是肺部,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在抗議,抗議生命力的流逝——自己身體內為數不多的魔力早已消耗殆盡,主從契約開始壓榨生命力。

  今夜的戰鬥到此結束,宿敵archer撤退,已經沒有理由忍受痛苦再戰了,其他的servant就任他們互相廝殺去好了。

  就在雁夜剛要鬆一口氣的時候,berserker鎖定了下一個目標saber,開始向saber突進。

  此時最狼狽的就是雁夜本人。

  「住手!回來!berserker!」

  雁夜呼喊著自己從者,傳遞著他的擔心和焦慮。

  如此簡單的指示,從雁夜所站的位置發出可以很容易的傳到berserker那裡,但是黑騎士沒有任何反應,反而更加興奮地向御主渴求魔力。

  「berserker!給我住手!」

  雁夜顫抖著取出一塊符文石,準備補充魔力,取回berserker的控制權,可是劇烈的疼痛使他雙手無力,連簡單的「捏」的動作都辦不到。

  疼痛愈演愈烈,身體的抖動也越來越厲害,雁夜無法維持站立,頹然跪倒在地,符文石脫手飛出,眼看著就要掉落在地面,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

  「不行,必須使用令咒。」

  現在已經不允許雁夜有任何猶豫,他在被痛苦的洪流吞噬前,努力集中最後的意識。

  「以令咒下令——」

  可是,這好不容易擠出的字符卻被打斷了,被突然注入身體的魔力。

  那枚符文石沒有掉落地面,而是在落地的前一刻被人撿起,捏碎。

  由雁夜生成並儲存的魔力,再度回歸雁夜的身體,彌補了berserker的消耗,也讓御主身體的疼痛漸漸緩解。

  好不容易取回身體控制權的雁夜,吃力地抬起頭,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羽斯緹薩?」

  ......

  黑騎士如猛獸一般的氣勢踢飛了路面的瀝青,向saber推進。他的眼中只有saber一人,全身聚滿了黑色的殺氣。

  不用說,saber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立即重新握起劍進入防禦。

  「——咻。」

  berserker伴隨著緊貼地面的可怕氣勢.把手中的武器向saber的頭頂擲去。

  saber毫不畏懼用隱形的劍擋住了berserker的攻擊,但是當saber看清楚那個武器的真面目之後,目瞪口呆。

  那是鐵柱,剛才archer的站立處的路燈殘骸,被berserker順手撿起,當做武器。

  把大約兩米來長、斷裂的鐵屑,握在手中,如同握著一支槍一樣,berserker用駭人的威力朝saber的劍壓了過去。但是令人感到吃驚的不是berserker的臂力,而是所謂的武器不過是一堆鐵屑而已。

  在風王結界處隱藏的saber的劍,是寶劍中的寶劍,無與倫比的至高寶具,真正意義上的削鐵如泥。

  如果具有可以跟saber之劍對抗的強度,讓人想到的只能是英靈的寶具。

  可是,berserker如今就是在憑著這根鐵柱與saber的劍對抗。

  鐵柱已經被染成了黑色,呈樹葉脈絡狀的紅色條紋在鐵柱上纏了一層又一層,如今還在不停地在鐵柱上擴散。

  墨汁般的黑色,枝杈般的紅色出現的起點是berserker的兩隻手。從被黑色的手部盔甲所握過的地方開始,黑色與紅色就像蜘蛛結網一樣擴張到鐵柱全體。

  那是berserker的魔力被殺意和憎恨所浸透,黑騎士的魔力。

  這種魔力以手為媒介浸透了整個鐵柱。

  saber、lancer、rider、assassin在同一時間明白了berserker寶具的效果。

  「取得寶具所有權只是『騎士不死於徒手』的用法之一,另一個用法是——以魔力賦予手中之物d等級的寶具屬性,算是『強化魔術』的達到極致引起的質變。」

  雖然沒了聽眾,慎二依舊在自言自語,而且腦洞越發大開——如果衛宮士郎的屬性不是劍而是強化,說不定最終也能走到這一步。

  「理論上,如果魔力無限,蘭斯洛特倒立抓地球,可以將整個地球都變成他的寶具,所以才是型月橫走四天王啊。」

  沒錯,即使有魔力的限制,蘭斯洛特依舊擁有著接近無限的寶具,以及駕馭這些寶具的武技,這就是他的強大之處。

  第二擊。

  第三擊。

  berserker用漂亮的擲槍絕技一再緊逼saber。

  saber只能一味被動防守,扶著劍柄的左手沒有任何力。

  lancer的寶具必滅的黃薔薇造成的傷勢再次隱隱作痛起來,saber僅靠一隻右手揮舞著手中的劍,在魔力的支撐下勉強應戰,劍法遠沒有先前那般靈活。

  但是在來勢兇猛的berserker怒濤般的攻擊面前,狀態不佳的saber別說反擊,連支撐都變得越來越困難。

  「saber!」

  愛麗絲菲爾急切的呼喚,騎士王的額頭上不知何時滲出了焦躁的汗珠。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50 PM

第二十三章 橫走四天王

  同一時間,慎二察覺到自己被鎖定了,被狙擊槍和突擊步槍雙重鎖定。

  慎二略一思索,就明白這是saber真正的御主衛宮切嗣按捺不住,想要與助手久宇舞彌一起除掉自己這個assassin的御主。

  現在並不是saber與saber的單打獨鬥,還有三名從者在一旁虎視眈眈。在弱肉強食的戰場上,最壞的情況就是處於明顯的劣勢。這個時候只要助berserker一臂之力,可以很容易地打敗saber。

  然後再除去筋疲力盡的berserker,assassin,lancer和rider可以在消耗最少的魔力的情況下,打敗兩個敵人,簡直是一舉兩得。

  不過對於saber的御主衛宮切嗣來說,這就是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情,必須要破除這個困境。

  衛宮切嗣和久宇舞彌所攜帶的裝備是對人特化,不足以介入從者之間的戰鬥,這樣的話擊殺其他從者的御主,引發混亂給saber脫身的機會就成了可以預料的選擇。

  如果可以,衛宮切嗣最想殺的目標是berserker的御主,但此人比其他的御主還要謹慎,至今都沒有確認到他的位置,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殺assassin的御主。

  失去御主的從者可以和其他的御主再締結新的主從契約,想必其他的御主不會願意錯過這樣的機會,一旦場面亂了起來,無論是趁機脫身還是渾水摸魚就容易多了。

  為什麼確定躲在高處的觀戰的就是assassin的御主?

  很簡單,剛才瞄準鏡裡捕捉到的是兩個人,現在就剩一個了,消失的那個熱紋特徵和assassin一樣。

  為什麼不選擇擊殺lancer的御主?

  兩個原因。

  第一,慎二離兩人距離近,方便聯手突襲。

  第二,從韋伯出現時的lancer御主說的話,不難判斷出他就是聲名在外的天才,lord艾爾梅洛伊,這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

  「柿子挑軟的捏嗎?正確的判斷。」

  慎二一動不動,彷彿沒有察覺到來自下方的殺機,反而繼續在心中盤算。

  「沒有立刻出手,估計是沒有把握一擊必殺。一旦暗殺沒有成功,給我召回assassin的機會,那會讓本來就很糟的局面雪上加霜。」

  御主的三劃令咒,除去對從者的強制命令,還有其他的妙用,其中之一就是消耗一劃令咒,無視距離,強制讓從者出現在御主身邊。

  berserker的攻勢與職介名極為相稱,狂猛,暴力,但在「無窮的武煉」這一技能的支撐下,攻擊並沒有失去章法,鐵柱槍的輪番猛擊讓saber毫無還手之力。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額頭上被汗水打濕的saber奮力彈開berserker的鐵柱槍,藉著喘氣的機會問道。

  黑騎士當然沒有理會saber的提問,而是伴隨著尖銳的氣勢揮動鐵柱。

  接下來的一擊堪稱絕技,這一擊的氣勢好像要把saber矮小的身軀徹底碾碎一般。

  但是,這一擊卻並沒有命中saber。

  長約兩米的鐵柱,自中間裂開,並從空中飛舞著落下。

  這可是被berserker賦予了寶具屬性的擬似寶具,堅固到足以跟saber的寶劍一決高下,將這個擬似寶具輕而易舉地折斷的是在黑暗中閃過的一道紅光。

  lancer背對著吃驚的saber。這個貌美的槍士,採取要庇護剛才還與其為敵的騎士王saber的態勢,與berserker對峙起來。

  「惡作劇就到此為止吧,berserker。」

  lancer用右手中的長槍破魔的紅薔薇的槍頭對準了黑騎士,冷冷地向黑騎士宣戰。

  破魔紅薔薇能夠切斷魔力,沒了魔力的強化擬似寶具只是一塊廢鐵。

  看到這一幕,慎二前世屬於宅的記憶又一次佔據了上風。

  「兩大橫走天王開戰了,滅世雙刷對蓋亞掌控。」

  理所當然的,lancer沒有聽到慎二的心聲,繼續發佈宣戰通告。

  「saber跟我有約在先,如果你再這麼無理取鬧,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lancer。」

  雖然是一場生死搏鬥,saber聽了lancer的話之後卻是感動至極。這個槍兵的英靈,跟她一樣忠實信奉相同的騎士道。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贊同lancer的做法。

  「lancer,你在幹什麼?現在正是打倒saber的好機會。」

  一個聲音嚴厲地質問道,這個露出不快的聲音是lancer的master。

  可是,lancer卻意外地露出了跟這個英靈不相符的嚴肅表情。

  「我迪盧木多·奧迪納賭上尊嚴一定會打倒saber,但現在,我要先解決那隻狂犬讓您瞧瞧,您意下如何,我的主人。」

  「我用令咒命令你。」

  無情地打斷了熱血沸騰的lancer的感嘆,lancer的master用更加冷酷的語氣命令道。

  「掩護berserker殺死saber。」

  戰場上的空氣因緊張而被凍結。

  令咒,對servant而言是絕對的命令,無論是多麼了不起的英靈都難以違抗令咒。

  lancer失去了對於自由支配意志的權力。

  紅槍的槍頭調轉了方向,發出低吟的響聲向saber襲來。長短兩支魔槍在飛身後退的saber面前,連續擦肩而過,劃過天空。

  lancer連頭都都沒有回,就使出左手和右手的兩支槍向正後方的目標襲去。這令人驚愕的槍技,變幻自如的兩支槍,正是lancer的精髓所在。

  「lancer!」

  saber喊到一半,突然說不出話來。

  lancer轉過身來,屈辱和怒火使他的臉充滿了悲憤的表情,訴說了英靈迪爾姆多的心情,勝於任何雄辯。

  被令咒束縛了身體的lancer,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他個人,只不過是作為英靈的冷酷無情的機器。

  英靈迪盧木多磨練而成的所有技藝和能力,與他的個人信仰無關被隨意驅使,只用來執行御主至高無上的命令。lancer的遺憾之情,同樣身為英靈的saber感同身受。

  在lancer旁邊的berserker,一步步逼近。雖然戰事發生了變化,berserker的目標依然是saber一人。他拿起被lancer的紅槍劈成兩段的鐵柱,這次把它合成了一隻長槍擺在胸前。雖然那個擬似寶具的形狀發生了些許變化,可使用起來卻沒有任何不便。

  saber一籌莫展。

  如果左手沒有受傷,或許還能找到一條活路。可是現在saber僅僅對付berserker一人就已經到達了能力的極限,再加上lancer,saber就絕無勝算的可能。

  「saber,對不起了。」

  lancer發出了痛苦的低吟,邁步前進,跟lancer無地自容的表情剛好相反,左右兩支槍秘藏殺氣的魔力如升騰的熱氣一般向天空飄蕩。

  在lancer旁邊站立的黑騎士,還是一聲不吭,可是他那殺氣波動的密度卻在倍增。黑色的霧氣,紅色的葉脈密密麻麻地覆蓋了鐵柱的斷片,將斷片卻變成了比劍還要可怕的異形凶器,並以此威逼著saber。

  saber目不轉睛冷靜地盯著那些的寶具,突然斜視了一眼愛麗絲菲爾,朝她使了個眼色。

  「愛麗絲菲爾,我會想辦法擋住他們。趁著這空隙,我至少也要讓你離開這裡,你儘量跑遠一些。」

  在危急關頭,saber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為愛麗絲菲爾殺出一條活路。

  愛麗絲菲爾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此刻她沒有一點讓saber送死的打算。

  「愛麗絲菲爾,請快一點。」lancer與berserker已經快要進入攻擊範圍,saber連聲催促。

  「放心吧,saber,相信你的master。」愛麗絲菲爾依舊是一動不動,她的雙拳緊緊握著,說出別有用心的話語。

  倉庫街兩邊,殺氣突然濃重。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52 PM

第二十四章 第二戰落幕(上)

  殺機變得濃重,針對慎二的鎖定卻少了一股。

  這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肯尼斯使用了令咒,意味著除非saber身死,或者肯尼斯下達停止命令,不然lancer絕不會停手。在這樣的狀況下,慎二身死與否並不會影響saber被圍攻的局面,擊殺肯尼斯斬斷lancer的魔力來源成為了最優先的選擇。

  而為了防止慎二這個不安定因素攪局,分出一人牽制也在情理之中。

  衛宮切嗣的判斷毫無疑問是正確的,不過在慎二看來卻是白費功夫,因為——

  「assassin,幫助saber。」

  在衛宮切嗣和久宇舞彌從藏身之處離開,發動攻擊的前一刻,慎二終於讓整個戰場聽到了他的聲音。

  「如你所願,我的master。」

  一道紅光劃破夜空,那是如同閃電一般的槍尖,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瑰麗的痕跡。

  閃電的進路經過精密的計算,劃過一個扁平的弧線,同時穿過lancer與berserker身體——如果兩人按照原定路線繼續前進。

  lancer與berserker都是一流的英靈,紅色的閃電雖然快,但因為慎二發言在先,兩人已經有了防備,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住腳步,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斯卡哈的攻擊。

  紅色的閃電從兩人身前劃過,帶著淒厲的嘯聲筆直地刺入街道旁的集裝箱。

  這是一把紅色的槍,槍頭連帶著半數槍身沒入集裝箱內部,只露出半截槍尾,在路燈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柔和的光亮,吸引了每一名從者的目光。

  紅槍主人的動作並不比槍慢多少,lancer與berserker還沒有回過神來,斯卡哈已經到了集裝箱邊,並順勢抽出了自己的寶具,充分表現出她凌駕於大多數從者之上的高速——儘管被慎二這個不成熟的御主拖累,她的敏捷依舊達到了a+,這是連頂級的跑車都難以企及的高速。

  「你瘋了嗎?assassin的御主。」

  肯尼斯的聲音因為憤怒於不理解而變得尖刻。

  「這可是擊敗saber這一最強職介的絕佳機會。」

  「是啊,你說得沒錯。」

  慎二偽裝過的聲音沒有波動,聽不出喜怒。

  「運氣好的話,還能將berserker一併解決。」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現在還來得及,和我一起——」

  肯尼斯的怒氣減退,言語之中多了一份勸誘。

  「我拒絕。」

  慎二毫不客氣地打斷,使得肯尼斯的怒氣再度沸騰。

  「為什麼?」

  「因為我的御主不是你這樣的功利的傢伙。」

  回答肯尼斯的不是慎二,而是斯卡哈,她用朱紅的,好似某種遠古巨獸的利牙的槍刃對準lancer。

  「他擁有一顆戰士的心,而你用不光彩的手段侮辱了這場騎士之間的戰鬥,lancer的御主。」

  「不可理喻。」

  顫抖著的,能夠聽見咬緊牙關的聲音。

  「做的到的話就試試看,區區一個assassin,lancer,你還愣著幹什麼,動——」

  肯尼斯的聲音又一次被打斷,這次是被rider。

  「再加上本王呢?assassin說的話正是我想說的。」

  拉動戰車的兩頭神牛的前蹄不住撞擊大地,牛蹄上纏有翻滾的紫色雷電,在電閃雷鳴之間,彪形大漢用極為猙獰的笑容,威懾著看不見的對手。

  這就是伊斯坎達爾的寶具,也是他成為rider職介的根源——viaexpugnatio(遙遠的蹂躪制霸)。

  寶具分為兩個組成部分,分別是戰車gordiaswheel(神威車輪)與拉車的神牛「飛蹄雷牛」。

  神威車輪本是供奉宙斯的祭器,在征服王最著名的傳說傳說中著名的一幕「戈爾迪烏姆」之結中登場的戰車,車輪在轉動時會發出雷鳴,放射出雷電的攻擊。

  而「飛蹄神牛」則作為戰車的牽引力具限出來。相傳,主掌雷的最高神宙斯,過去在誘惑歐羅巴的時候曾經變身為壯牛,因此神牛成為了與宙斯有淵源的神獸。

  震天的雷鳴與吼聲,昭示著征服王的決定。

  「lancer的master,讓lancer退下,如果你再繼續令他蒙羞,本王也會協助saber,將lancer徹底擊潰。」

  如果怒氣能夠化為實質,肯尼斯的怒氣可以籠罩整個戰場,但這股怒氣卻被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徹底澆熄。

  瘋狗一般盯著saber窮追猛打的berserker居然一把丟開手中的擬似寶具,直接靈體化消失了。

  沒錯,他跑了。

  連一點徵兆都沒有,就這麼跑了。

  肯尼斯傻了,lancer也傻了。

  saber,愛麗絲菲爾,衛宮切嗣,久宇舞彌,韋伯,言峰綺禮,遠坂時臣全傻了。

  唯有斯卡哈和慎二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倉庫的方向,看來在羽絲緹薩的幫助下,間桐雁夜成功取回了對berserker的控制權,並藉著幾方對峙的機會迅速撤離。

  「呃,那個。」

  慎二故意咳嗽兩聲,緩解尷尬的氣氛。

  「現在就剩下lancer了,還要繼續嗎?lancer的master。」

  「撤退,lancer,今晚就到此為止。」

  三對一,lancer一點勝算都沒有,肯尼斯當機立斷地下達撤退命令。

  聽到命令的lancer,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槍。

  「感激不盡,女王陛下,還有征服王。」

  聽到美貌槍士的低語,斯卡哈和rider十分滿意地露出了笑容。

  前者收起手中的長槍:「沒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一流的戰士過早退場。」

  後者豪邁地揮了揮手:「你們這樣的存在,才是戰場之美啊。」

  lancer再一次用目光向assassin與rider表達了謝意,緊接著向saber也點了點頭。

  saber也沖lancer點了點頭。

  沒有必要用語言表達,他們互相確認了彼此之間的誓言。

  ——決鬥在別的時間進行。

  lancer確認了這一點之後,靈體化消失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54 PM

第二十五章 第二戰落幕(下)

  破壞性的風暴吹亂了戰場之後,寂靜來訪了。

  海浪擊打岩壁的聲音,遠遠的街道上的喧鬧聲,開始秘密地點綴著夜空,看來伴隨著lancer的master的離開,隔離的結界隨之解除。

  saber用極為複雜的目光看向rider,這個打斷她與lancer決戰的最初亂入者。

  「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的呢,征服王?」

  「不知道,我沒有想太多。」

  面對saber的提問,彪形大漢servant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淡然地聳了聳肩。

  「什麼理由、計劃,那些麻煩的事情,就讓後世的歷史學家們去想。我們這些英雄只要隨心所欲,懷抱一腔熱血,在戰場上奔馳就行了。」

  「那不是一名王者應該說的話。」

  saber失望的回答中,態度堅定。騎士王信奉騎士道,與征服王的肆無忌憚相去甚遠。

  rider抽了抽鼻子,對saber挑釁的目光置之不理。

  「每一位王者的王道都是獨一無二,身為王的我和身為王的你,以及影之國的女王,都不相同,還是說你硬是要分個對錯?」

  「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要在這裡——」saber帶著固執與倔強地揮動無形之劍。

  「不要這麼固執,小女孩。」

  斯卡哈看似隨意地伸出右手,卻準確地拿住了saber那看不見的劍刃,手腕猛一發力,saber的劍就向一側偏去。

  「一個合格的戰士不畏懼強敵,但也不要在狀態不佳的時候隨便挑釁強敵。」

  斯卡哈一邊對後輩說教,一邊藉機抓住了saber的左手手腕。

  如果是在戰鬥中,縱然saber受傷,斯卡哈也抓不住她的手腕,因為saber有著一項相當bug的技能——「直感」,等級a。

  直感是在戰鬥中一瞬間判明「對自身最適合行動」的能力。a等級的直感,已進入「預測未來」的領域,能通過風聲和直覺預測彈道,迴避槍械火器的攻擊,同時能在一定程度上無效視覺聽覺上的阻礙。

  憑藉這個技能,saber才能在和lancer的白刃戰中一度取得上風,即使是lancer精心算計的必殺一擊,也沒有完全奏效。

  不過現在不在戰鬥中,斯卡哈的動作也不帶有敵意,因此saber的動作慢了半拍,被斯卡哈抓住左手。

  「assassin!」saber眉毛緊皺,一張英氣的臉龐冷若冰霜。

  「先別說話,也別亂動。」

  斯卡哈將saber的左手拉開,一雙睿智的眼睛透過魔力鎧甲,直視小臂上的傷口。

  「海神的詛咒...權能級...如果我是以caster的職介現界,還有辦法解決,現在就只能幫你緩解一下了。」

  在saber驚疑不定的視線中,斯卡哈的左手在saber的魔力鎧甲上迅速游移,刻畫出一枚枚原初的盧恩。

  迪盧木多的魔槍必滅黃薔薇的特效來源於海神瑪納諾·麥克·利爾附加的盧恩符文,斯卡哈以原初盧恩對應正是對症下藥,只是受限於職介,斯卡哈用不出權能級的原初盧恩,破除不了黃薔薇的詛咒。

  原初的盧恩很快起效,一直困擾著saber的疼痛逐漸退去,雖然左手的拇指仍舊不聽使喚,但比剛才左手幾乎全廢的狀態要好上許多。

  saber活動了下左手,對著斯卡哈鄭重行了個騎士禮:

  「萬分感謝,assassin。」

  「沒什麼,這是對你與lancer出色的戰鬥的獎勵,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喜歡優秀的戰士。」真正的強者只會按照自己的步調行事,archer是,rider是,斯卡哈也不例外,她遞給rider一個歉然的眼神。

  「抱歉了,征服王,打斷了你們之間的對話,現在你們可以繼續了,不管是戰鬥還是聊天我都不會再介入。」

  「沒關係,本王今夜沒有戰鬥的打算,身為征服王的我,決不會模仿別人趁人之危。」

  rider輕輕一笑,拳頭搞搞舉起。

  「saber,你先跟lancer作一個了斷,不管你和lancer誰贏了,我都願意當他的對手。那麼騎士王還有assassin,我們暫時告別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你們依然能讓本王熱血沸騰。小子,難道你沒什麼合適的話嗎?」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自己的御主韋伯所說。

  「我...那個...我...」

  韋伯解除抱頭蹲防的姿勢從戰車裡露出腦袋,嘴巴哆嗦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哈~」rider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好歹也是本王的御主,就不能有點男子漢氣概嗎?學著戰爭片裡的主角那樣說上幾句帥氣的台詞也好啊,和本王相處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要不——」

  慎二從藏身之處一躍而起,準確地落在了斯卡哈身邊,對著rider半開玩笑地說道。

  「——我說幾句,讓維爾維特先生選一句。」

  rider捏著下巴,與身體僵硬的韋伯一起看向慎二。

  「咳咳,先來個囂張點的——哇哈哈哈,聖盃必將屬於我們,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又或者——下次見面我會告訴你們,聖盃只配強者擁有。」

  這種酷炫狂拽的發言,最符合rider的個性,他一抖披風,一揮手,似乎在尋找感覺:「這個不錯,我喜歡。小子,你覺得呢?」

  「反,反對。」韋伯弱弱地說道,「還有其他選項嗎?」

  「那就換個溫和點的——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期待下次能與幾位有一場精彩的對決。」日文和中文的說法略有些差異,但慎二還是表達出了這個意思,他一直覺得這樣的話再配合拱手的禮節非常有風度(裝逼)。

  然而韋伯還是不滿意:「還有更溫和點的嗎?」

  慎二也不滿意了,臉一沉,嘴一拉:「我說少年,聖盃戰爭也是戰爭,打仗沒點氣勢怎麼行,你身邊這位可是打下了一個橫跨亞歐非三洲的龐大帝國,你別弱了他的氣勢。」

  「好,好吧,就選這一句。」

  或許是征服王給了韋伯勇氣,又或許是青年版慎二的插科打諢緩解了他的緊張,他深深吸了口氣,大聲喊道。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期待下次能與幾位有一場精彩的對決,呃,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是語法還是哪裡不對?」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慎二隨意地揮了揮手,又對著韋伯豎起大拇指,「下次從者打從者的,御主打御主的,期待與你對決,韋伯·維爾維特。」

  「......」

  「咦咦咦咦咦!!!」

  韋伯的慘叫迴蕩在夜幕之下,清晰可聞。

  rider大笑著把御主按回座位,接著拉緊了兩頭神牛的韁繩,象徵宙斯雷霆的公牛嘶叫著,發出雷電,從蹄子處發射閃電向天空奔騰而去。

  「再會!」

  伴隨著雷電的轟鳴聲,rider的戰車向南方的天空中駛去。

  斯卡哈對著兩位女士點頭致意,身體與集裝箱的陰影融為一體。

  「master,我們也退場吧。」

  「嗯,也是時候了。saber,還有愛麗絲菲爾小姐,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慎二一扯斗篷,身形越來越淡,最後竟然憑空消失,只丟下一句。

  「上邊的兩位,你們別再拿槍指著我了行不行,我真的沒有惡意。」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0:55 PM

第二十六章 眼神不好的Caster

  在冬木市深山區更往西的位置,綿長的國道背向著市區的燈光向西方延伸著。在路的前方等待著來訪者的,是一片尚未開發的森林。沿著這條路跨過縣境,國道靜靜的蜿蜒在前方。

  雖然是有雙向車道的公路,但在路燈稀疏的國道上卻幾乎看不到有迎面過來汽車的跡象。深夜零時的國道,宛如被遺忘在這一片寂靜之中。

  就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有一匹白銀的猛獸飛馳而來。

  梅塞德斯·奔馳300sl,「她」那充滿典雅韻味的流線型車身彷彿貴婦人一樣穩重,而並排的六缸發動機所發出的咆哮又如野獸一般雄壯。

  令人吃驚的是,將這古典轎車疾駛到時速l00公里以上的人,居然是如同貴族千金的大小姐愛麗絲菲爾。

  平心而論,國道上開100碼不算多快,然而梅賽德斯奔馳疾馳的道路卻是蜿蜒曲折,一側是懸崖的山路,用這樣的速度過彎,不是車技出眾的老司機,就是瘋狂的暴走族。

  不巧,愛麗絲菲爾屬於後者。

  透過跑車的前擋風玻璃可以看出愛麗絲菲爾那張精緻的臉上充斥著興奮與瘋狂,與平時的優雅淑女大相逕庭,右腳在剎車與油門間來回移動,左腳不時猛踩離合器,雙手在方向盤和變速桿上迅速切換,看上去嫻熟無比,實際一到過彎,整輛車就開始打飄,隨時有飛出懸崖的危險。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saber一頭冷汗,比同時面對lancer和berserker的狂攻時壓力還要大。

  在上方監視的斯卡哈也是好一陣無語,再度體會到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含義。

  斯卡哈成名於公元前,年紀少說2000歲向上,這些年來看人無數,少有走眼,愛麗絲菲爾能讓她小小吃驚一下,強大可見一斑。

  從saber等人面前消失後,斯卡哈與慎二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躲進雁夜之前藏身的倉庫裡,暗中跟蹤監視。

  saber、愛麗絲菲爾離開倉庫街後,乘上了衛宮切嗣事先安排好的奔馳跑車沿著國道一路狂飆。衛宮切嗣和久宇舞彌這一組,則低調地乘上了一輛豐田,前往市中心。

  慎二和斯卡哈順勢兵分兩路,慎二跟著衛宮切嗣,斯卡哈跟著同為從者的saber,順便查出愛因茲貝倫家的據點——這是羽絲緹薩的請求。

  憑藉原初盧恩和高達a+的敏捷屬性,斯卡哈悄無聲息地在山林間穿梭,穩穩吊在跑車身後,既沒有進入saber的感知範圍,又不至於跟丟目標。

  突然,斯卡哈身體一震,腳下幾個錯步,藏身於一顆大樹之後,紅色的眸子眼光變換,盯住跑車將要經過的地方,國道的正中央。

  那裡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樣式古老的豪華長衫,漆黑的質地上點綴著血一樣深紅色的花紋,那異常巨大的雙瞳使人很容易聯想到夜行動物。

  這個男人斯卡哈並不陌生,本次聖盃戰爭的第一戰就是由她和這個男人發起,他正是第七名從者caster。

  「原來如此,所以才說這一路不會平靜嗎?」

  輕輕的低語透出面紗的同一時間,跑車中的愛麗絲菲爾和saber也看到了這個人,刺耳的摩擦聲打破了山林間的寂靜,梅賽德斯的輪胎在柏油路上滑行著冒出一陣白煙。

  梅賽德斯的車門像是翅膀一樣向上張開,saber先行下車,並用戒備盯住眼前的caster。

  caster對saber笑了,不明原因地笑著,不是慷慨赴死的戰士所發出的笑容,而是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樣的表情,充滿喜悅的臉上閃耀著無暇的笑容。

  就在saber困惑的時候,caster做出了更加令人不解的舉動。

  caster恭敬地低下了頭,好像晉見國王的臣子一樣跪在柏油路上說道:

  「恭候多時了,聖女殿下。」

  saber一頭霧水。

  身為亞瑟王,自然不會沒有接受過他人的跪拜,但是,所有跪拜之人對她的稱呼永遠是「亞瑟王」,不是「聖女」。

  隨後從梅塞德斯上面下來的愛麗絲菲爾,躲在緊張地警戒著的saber身後悄悄地看著caster。

  「saber,你認識他嗎?」

  「不,我沒有印象。」

  似乎是聽到了saber和愛麗絲菲爾的低語,caster抬起頭來說道:「……哦哦,這怎麼可能,難道您忘記我了嗎?」

  對於他更加不著邊際的話,saber的表情冷了下來:「沒有什麼忘記不忘記的,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哦哦,嗚嗚嗚……」

  caster好像非常傷心一樣地嗚嚥著,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剛才一直都非常高興的表情忽然戲劇性地變換成一副異常狼狽的落魄相,變換之快稱得上是喜怒無常。

  「是我啊!我是您永遠最忠實的僕人吉爾斯·德·萊斯啊!我一直都祈禱著您的復活,衷心期盼這樣的奇蹟出現,,=一直都等待著能夠與您再次相見的這一天,我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到這裡的,貞德!」

  「吉爾·德·萊斯……?」

  在saber和愛麗絲菲爾面前報上自己真名的從者這已經是第三個了,雖然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麼,但看caster的樣子不像是在弄虛作假。

  不過此時此刻saber只想把現在這個誤會解除掉。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沒聽過貞德這個名字。」

  聽到saber如此的回答之後,caster更加混亂地說道:「怎麼……難道說,您全都忘記了嗎?您生前的事情都忘記了嗎?」

  saber對於這種說不清的狀況開始覺得有些厭煩了,於是嚴肅地看著caster說道:

  「既然你報上了自己的名號,我也出於騎士禮儀告訴你我的真名。我的名字是阿爾托利亞。尤瑟·潘德拉貢之子,不列顛之王,這次以saber的職介現界。」

  caster依然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挺著胸膛、自豪地報上自己名字的少女,愣了一會之後失聲叫道。

  「哦哦!喔哇啊啊啊!!」

  caster邊拚命地悲鳴著邊不像樣子的不停錘打著地面。

  「這是多麼令人悲痛,多麼令人嘆息啊!不只失去了記憶,甚至連神智都錯亂了嗎...真可惡...可惡啊!神啊,你為什麼對我美麗的少女如此殘酷。」

  「鬧夠了沒有,太難看了。」saber大聲斥責,她感覺到一股和恐懼完全不同的令人厭惡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噁心的東西盯上,汗毛倒豎。

  就在caster準備繼續大放厥詞之時,一個低沉的女聲從上方傳來。

  「saber,退後。」

  saber的被動技能直感瞬間發動,拉著愛麗絲菲爾跳上了跑車的引擎蓋。

  兩人還沒站穩,就聽見一連數道鋒銳之物撕破空氣的聲音,將車輛前方的地面破壞得面目全非,就像是被榴彈砲轟過一般。

  捲起的煙塵與沙土中,手持紅色長槍,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女王直腰而起。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02 PM

第二十七章 Saber與貞德

  「assassin!」

  愛麗絲菲爾驚叫著,雙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saber的衣襟。

  saber拍了拍愛麗絲菲爾的肩膀,卻沒有拔出「無形之劍」,只是問:「魔境的女王,你這是......」

  「我不是來找你的。」

  斯卡哈槍指前方,周圍是一地魔怪殘骸,caster把它們當成盾牌,擋住了前者的攻擊。

  「caster是我的獵物,也是我的御主必殺的目標,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他。你不會想要搶我的獵物吧,saber。」

  「不要來妨礙我和我的聖女,assassin!」

  saber還沒有回答,caster那蘊含有極大憤怒的咆哮聲就衝破了粉塵。

  「如果saber真的是那位聖女貞德,我也不會不解風情,可惜——」

  說到這裡,斯卡哈的眼神流露出一分譏諷,兩分同情。

  「雖然saber和貞德非常相似,可她終究不是你所愛著的貞德。」

  「相似?有多相似?」

  愛麗絲菲爾的好奇心被斯卡哈的話挑動,她的疑惑也正是saber的想要問的,連caster都暫時壓住了自己的怒火。

  斯卡哈側著頭想了一會兒,回答道:「歷史地位相當,一個是法蘭西的救國聖女,一個是不列顛的救國賢王。長相也是,尤其是臉,幾乎是一模一樣,我在600多年前曾經通過千里眼觀察過那位聖女,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你們只有眼睛的顏色有一點差異。不過最相似的地方是你們的本質,都是性格堅毅,內心高潔的人。」

  「原來如此。」

  saber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臉上的冷意也少了很多,她用最鄭重的態度對著caster說道。

  「我並不瞭解你和那位聖女的事情,但很抱歉,我不是你的聖女。」

  奇怪的是,聽了saber和斯卡哈的話,caster不僅沒有絲毫的失望,反倒一臉幸福與陶醉。

  「啊,我的聖女啊,你的溫柔還是那麼的令人沉醉。但是請放心,就算因為神的不公矇蔽了心靈,失去了記憶,你還是那個你,我一定會打破神的束縛,將你拯救。」

  caster徹底瘋了——無論是saber、愛麗絲菲爾、還是斯卡哈同時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聽到saber和斯卡哈的話,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聽。對於saber,他只是隨意憑藉自己的幻想下定了一個結論,並且對這個結論深信不疑。在這個思想支配下的caster什麼都聽不進去。

  「看來是沒什麼好說的了。」斯卡哈變單手持槍為雙手持槍,山間本就寒冷的氣溫變得更加的刺骨,「saber,愛麗絲菲爾小姐——」

  不需要斯卡哈多說,saber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

  「祝你武運昌隆,影之國的女王。」

  說完,saber拉愛麗絲菲爾鑽進跑車,熟練地掛擋發動,驅車離去——和新司機愛麗絲菲爾相比,擁有a級騎乘技能,能夠駕馭幾乎所有交通工具的saber才是真正的老司機,開車那叫一個熟練。

  「等等,貞德!」

  「你的對手是我!」

  caster伸出手,想要阻攔,卻被斯卡哈一槍逼回原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目中的女神遠去。

  一直到那輛純白的跑車消失在夜幕中,caster才轉過身來,用無比憎惡的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斯卡哈,彷彿想要將她挫骨揚灰。

  「就是你,就是你嗎?神的走狗,阻攔我與聖女再會的惡棍!你們已經分開了我們一次,現在又要阻攔我們,給我去死,去死,去死!」

  憤怒於憎惡化為實質,自caster的手中的魔導書中散發,生出無數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魔怪。

  第一聲去死,彷彿無數海葵與珊瑚堆疊成的小型魔怪伴隨著黑色的魔霧出現。

  第二聲去死,像章魚又像是烏賊的巨大觸手從地下鑽出,狂亂舞動。

  第三聲去死,難以形容,無可名狀的噁心怪物從天而降,那不是屬於地球的生物,而是源自幽暗的宇宙中,令人瘋狂的恐怖生物。

  群魔亂舞!

  面對著足以讓常人心神崩潰的場景,斯卡哈的心中不僅任何負面情緒,反而透出一種由衷的喜悅。

  化作實質的魔力透過斯卡哈的雙手緩緩流過猩紅的長槍,從遠處看去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終於,可以好好打一場了。」

  呼出的氣,帶起了面紗的一角,面紗揚起的剎那,離斯卡哈最近的那一圈小型魔怪全部爆裂,就像是被人在肚子裡塞了炸藥一般,炸得武學橫流,肉末四濺。

  漫天令人作嘔的污物中,斯卡哈人槍合一,如同攻城床弩射出的利箭,毫不留情地撞入caster的魔怪大陣之中。

  同伴們的悽慘下場,並沒有使其他魔怪退卻,在召喚者的驅使下,它們前赴後繼地向前推進,像是海潮一般充斥著斯卡哈的視野。

  斯卡哈毫無懼色,烏合之眾的數量再多,也不會對真正的強者造成威脅。

  魔槍刺出,一根觸手爆裂。

  魔槍橫掃,五隻小型魔怪狼狽倒飛。

  魔槍連點,那隻噁心的怪物也受到了相當沉重的傷勢。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已經幾十隻魔怪倒在了斯卡哈的槍下。

  但是,這和龐大的魔怪大軍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具有觸手的魔怪在被砍斷的地方不斷地生出新的觸手。

  被破壞得魔怪殘骸中又誕生出了新的,一模一樣的魔怪。

  更麻煩的是,不斷向外蔓延的污濁血海還在不停地冒出新的援軍。

  在連續不斷的召喚軍勢下,斯卡哈和caster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拉近,反而越來越遙遠。

  「神的走狗啊,被我的憤怒吞噬吧!」

  無盡的黑暗之中,手持人皮魔導書的人形惡魔,囂叫聲尖利,刺耳。

  彷彿來自地獄。

  ps:「我不是神的走狗,我是弒神者。」——by師匠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03 PM

第二十八章 蹴穿死翔之槍

  經過了幾天前的短暫交手,斯卡哈已經知道caster擅長召喚魔術,對可能出現的魔怪之潮也有了他一定準備。

  一般來說,應對這樣的魔術有最好的方法是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殺死召喚者。

  不過,斯卡哈並不會使用這種方法。

  她享受每一場戰鬥,因此你不會像其他的暗殺者那樣暗中偷襲,她會給對手充分的時間施展絕技,哪怕這個絕技會讓她受傷甚至落敗,她也不會後悔。

  斯卡哈本打算像神話時代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憑藉出神入化的槍法一路殺到caster面前,刺入後者的心臟。可是,caster召喚出的魔怪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僅僅依靠這具聖盃賦予的從者之身無法擺脫這些魔怪的糾纏,更不要說殺死caster。

  「死吧,死吧,死吧!」

  「用你的血肉,作為喚醒貞德的祭品吧。」

  看著魔怪海中,那「拚命掙扎」的那道曼妙身影,caster高舉著雙手,雙眼鼓脹得隨時可能掉下來。

  「giiiiiiii!」

  彷彿是呼應召喚者的聲音,魔怪的集群一起吼叫起來。它們一邊發出不知是歡喜還是憎惡的異樣怪聲,一邊向著包圍的中心殺去。

  斯卡哈罕見地蹙了蹙眉,一邊繼續以與體型不相符的霸道槍術摧毀魔怪,一邊輕聲嘆息。

  「超越了親情、友情、愛情的執著我並不討厭,但是——這些感情中混雜了嫉妒、瘋狂、憎惡後,就顯得有點醜陋了。」

  魔怪如同麥子一樣倒下,無論是小型的海魔,還是中型的觸手,又或者是大型的魔怪,都無法阻擋斯卡哈的槍鋒。

  這一瞬間,魔怪的攻勢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真空期,趁著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斯卡哈揮槍重重轟擊地面,平整堅固,即便是重型卡車碾壓也不在話下的國道在這一槍之下坍塌凹陷。

  而這一槍的始作俑者,斯卡哈本人則藉著大地反震的力道高高躍起,離地足有十幾米。

  這個高度,遠遠超出了魔怪軍團的攻擊範圍。

  「垂死掙扎!乖乖去死不就好了嗎?」

  caster抬起頭,輕蔑地哼了一聲,雙手快速翻動人皮書。

  血海翻滾,魔霧湧動,一隻隻渾身長滿了倒刺,長得與蝙蝠有幾分相似的魔怪蜂擁而出,一邊發出刺耳的鳴叫,一邊襲向身在半空的斯卡哈。

  「該死的是你啊,caster!」

  魔境的女王飛舞在天空中,其姿如天兵天將降臨。

  依舊是遊刃有餘的態度,彷彿根本不把caster召喚出的魔怪大軍放在眼裡。

  她很隨意地把手中的紅色長槍向上方一拋,接著頭朝地,腳朝天,來了足球技巧中一個標準的「倒掛金鉤」。

  「gáebolgalternative(蹴穿死翔之槍)!」

  口中編織著言語,呼喚寶具的真名。

  周圍的空間在悲鳴一般吱呀作響。

  傳說,影之國的女主人曾授予最優秀的弟子庫丘林一把魔槍,此槍投出去後會化為無數的箭矢追蹤敵人,名為「gáebolg」(突穿死翔之槍)的詛咒寶具。

  斯卡哈此時使用的當然不是授予弟子的「gáebolg」,而是同一型號的舊版本。雖然是舊版本,但威力並不比新版遜色。

  這是雷霆萬鈞的一擊。

  無法躲避,不管躲多少次都會不斷向目標追擊。

  難以抵擋,斯卡哈憑藉此槍擊敗過無數強敵,未嘗一敗。

  這是名副其實的必殺!

  斯卡哈的腳尖勾住魔槍的尾部,一腳將愛槍踢向斜下方的caster。

  在魔力的灌注下,魔槍一晃為二,二化為四,四化為八,眨眼之間分化出數十上百根魔槍

  對空的魔蝠大軍首當其中,被漫天的槍影貫穿,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炸成了碎塊。

  空軍覆滅,接下來是到陸軍。

  caster察覺到了危險,燈泡一般的眼睛驟然回縮,用最快速度命令召喚物收縮防禦,自己則鑽進了最大只魔怪的下方,準備用這樣的方式來抵擋斯卡哈的必殺一擊。

  解放了真名的死翔之槍轉瞬極致!

  槍影貫穿了caster引以為傲的魔怪大軍,激起劇烈的風暴和難以想像的高溫——與其說是槍,不如說是魔彈!

  每一根槍影都像是一門榴彈砲,一次真名解放不亞於百炮齊發!

  除去少部分特殊的寶具,英靈的寶具大多可以歸入如下三類,對人,對軍,對城。寶具的強弱與類別無關,只是側重方向不同,對人者針對一人,對軍強調範圍,對城強調破壞力。

  斯卡哈的「蹴穿死翔之槍」正好屬於對軍寶具,用來對付caster魔怪海戰術再合適不過。

  你召喚軍隊,我一槍滅軍——這就是斯卡哈的戰術!

  暴風和高溫不斷地將魔怪刺穿,捲起,蒸發,吹散,鋪滿了整個路面的魔怪軍隊頃刻之間蕩然無存,只剩下那隻體積最大,被caster當作肉體盾牌的大型魔怪苦苦支撐。扭曲的巨大身體被密集的槍雨毀壞過半,向來以生命力頑強著稱的魔物也經受不住對軍寶具的打擊,瀕臨死亡。

  槍雨的核心,魔槍的主體如同一抹劃破天際的彗星,徹底終結了魔怪的生命,為這場魔彈洗禮劃上終結的一擊。

  「嗚哦哦哦哦!!!」

  縱然有魔怪的屍體阻擋,caster的慘叫依然清晰可聞,從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判斷,這一槍並沒有將他的生命一併終結。

  斯卡哈暗暗說了聲「可惜」,處於自由落體狀態的身體莫名其妙地改變方向,朝著caster所在之地突進,速度堪比剛才的魔彈攻勢。

  這是由技能「魔境的智慧」發揮出的「魔力放出」,把瞬間釋放出的魔力轉化為物理性質的力,改變下落方向。

  ——「蹴穿死翔之槍」殺不死你,就再補上一刀。

  斯卡哈對自己的弟子都不會手下留情,何況是敵人!

  紫色的太刀轉化為實體,毫不留情地切開了魔怪的身體。

  魔怪巨大的身體下是一個直徑一米的不規則凹陷,本該躲在這裡的caster失去了蹤影。

  「利用觸手魔怪打洞,從地下離開,不錯的戰術。」

  斯卡哈一手剁碎魔怪的屍體,一手回收魔槍,眼睛看著地上的洞穴,還順帶著打開了和慎二之間的通訊魔術,一心四用,井井有條。

  「慎二,你覺得該怎麼辦?」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04 PM

第二十九章 追蹤

  「——追!」慎二只說了一個字。

  「瞭解!」

  聽到慎二的答案,斯卡哈立刻循著caster留下的痕跡進行追蹤。從處事果決這一點看,這對主從還真是合拍。

  「saber那邊怎麼辦?不找愛因茲貝倫家的據點了嗎?」

  關於這個問題,慎二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只要確定了大致的方位,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愛因茲貝倫的古堡之所以沒有被外界發現,是因為古堡周圍張開了大範圍的結界。這個結界或許能瞞過全天下的魔術師,卻瞞不過同樣出身愛因茲貝倫家的羽斯緹薩,明天再說吧。當務之急是找到caster的據點————我剛剛看到的新聞,獵奇殺人魔在隔壁的鎮上犯案,毫無疑問是這兩個瘋子做的!早一點找到他們的據點,說不定就能多救一個人。」

  「我知道了,我會找到他們的據點。」

  感受到了慎二聲音中蘊藏著的冰冷,斯卡哈微微揚了揚英氣的眉毛。

  「你那邊怎麼樣?」

  「一切順利,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藏身於人群中的慎二不動聲色地抬起頭,眯著眼睛望向那幢整個冬木市最有名的酒店——凱悅酒店。

  這是冬木市目前海拔最高的建築,是俯瞰冬木市最佳的場所。

  不僅是海拔第一,凱悅酒店的硬件設施與軟件服務也是冠絕冬木市,稱得上酒店業第一塊招牌,理所當然地被出身高貴的「時鐘塔君主」肯尼斯選定為住所與臨時據點。早在他到來前一月,阿其波盧德家族的附庸就包下了頂層三十二層的總統套房,財大氣粗可見一斑。

  「所謂的貴族,基本都是這個樣子。」

  吐槽中的慎二並不知道,肯尼斯對於這間最好酒店的總統套房一點都不滿意。真正的貴族,最受不了的就是原本俗氣的東西給自己套上豪華的外衣而硬充高貴。這間凱悅酒店就是這樣,沒有一點歷史背景,也毫無文化底蘊,充其量不過是以奢華的表面裝飾起來的「豬圈」罷了。

  在肯尼斯看來,哪怕是看上去有些小家子氣的地方民俗風情,也比這些毫無特色的華貴要好得多。

  離被肯尼斯不屑一顧的凱悅酒店不遠,有一處建築工地。在不久的將來,這裡會取代凱悅酒店成為新的冬木市第一海拔。冬木中心大廈,是這座即將落成的高樓的名稱。只有在這裡,才能最好地監視凱悅酒店三十二層的一舉一動。

  慎二沒有選擇走樓梯,而是從預先為電梯預留的樓道直接飛上最頂層。

  飛行在魔術中屬於級別相當高的秘術,以慎二目前的水準不要說飛,就是懸浮都做不到,他能夠自在飛行靠的依然是源於珀爾修斯的寶具。

  希臘神話中,火神赫菲斯托斯借給了珀爾修斯一雙羽鞋,穿上它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飛翔。珀爾修斯就是依靠它進出美杜莎居住的海島。

  現在這雙鞋就穿在慎二的腳上。與其說是鞋,不如說是一對拴在腳踝處的飾品,雙腳的內踝和外踝上各綴著一隻由白色羽毛組成的羽翼。

  在魔力的驅動下,兩雙羽翼的不斷搧動,托著慎二的身體迅速上升,直接來到還沒有來得及封頂的40層。

  藉著頭頂的月光和下方的燈光,慎二找了一個斜對著總統套房露台的位置,利用事先準備好的望遠鏡監視對面的一舉一動。

  不知道是戰後精神放鬆,還是故意引誘敵人,亦或是對於自己佈置的防禦體系有絕對的自信,肯尼斯甚至沒有拉上窗簾,就這麼靠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真名為迪盧木多的英靈單膝跪在他的腳邊,沙發側後,一位紅色短髮的青年女性雙手抱胸,半靠在沙發上。

  兩男一女似乎在爭論著什麼。

  慎二仔細回想了下《fatezero》的劇情,沒有記錯的話,肯尼斯應該是在訓斥lancer,那名女性,也就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則是幫lancer說話,並嘲諷肯尼斯。

  肯尼斯認為,七大職介中綜合憑藉最高的saber應該列為最優先擊殺目標,不管使用什麼樣的方式都應該盡快除去。

  奉行騎士道的lancer卻不這麼看,既然與saber定下了騎士之約,就該用騎士的方法做個了斷。

  兩人的價值觀產生了衝突,因為肯尼斯是lancer發誓效忠的主君,所以肯尼斯的責罵他只能默默承受,不能爭辯。

  索拉看不過眼,出來替lancer說話,可因為言語之間刺傷了肯尼斯的尊嚴,被忠心護主的lancer所阻止。

  雖然索拉停止了冷嘲熱諷,但她異常的態度卻引起了肯尼斯的不滿與懷疑,平時總對自己冷嘲熱諷的未婚妻,對lancer卻是非常溫柔,看著lancer的時候還會臉紅。

  如果索拉是普通人,還能解釋為是受了lancer淚痣的魅惑。可索拉和肯尼斯一樣出身於古老的魔術師家系,即便沒有繼承魔術刻印,也有能力抵抗淚痣的魅惑,除非——她刻意不去抵抗!

  聯想到迪盧木多和上司妻子私奔的悲戀故事,肯尼斯的心中彷彿被扎入了一根刺。

  就在肯尼斯胡思亂想的時候,刺耳的消防警報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也引起了慎二的注意。

  消防警報意味著火災的發生,整幢大樓都進入了緊張狀態,工作人員用最快速度疏散酒店裡的住戶,人流有序地離開房間,在酒店前的廣場集合避難。

  有意思的是,越來越多的人離開酒店,酒店外側看不見一點火星和黑煙。

  慎二想了想,用攜帶電話撥打了酒店的緊急求助電話,酒店的工作人員表示火勢很小,但著火地點分散,似乎是人為縱火。

  「和我想的一樣,今夜的第三場大戲。」

  慎二先看了眼肯尼斯,又看了眼下方,最後手指一撥,最新款的摩托羅拉手機在手心直打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殊不知彈弓在下......呵呵,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呢?」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05 PM

第三十章 蟬、螳螂

  除了雨生龍之介這個亂入的瘋子,其他的御主沒有一個是傻子。

  他們要嘛像韋伯那樣「大隱隱於市」,藏身於不起眼的民居之中,藉著rider戰車的高機動力展開行動,要嘛就是像慎二那樣建立工房,儘可能把據點打造得固若金湯。

  肯尼斯這樣的高貴的「君主」毫無疑問屬於後者。雖然他來冬木市的時間並不長,卻已經對整間凱悅酒店進行了徹底的改造。

  這種改造不是物質上的,而是指魔術的強化,用肯尼斯自己的話說——

  「結界二十四層,魔力爐三台,用來代替獵犬的惡靈,數十隻魑魅魍魎,無數的陷阱,連地下水道都沒有遺漏,再加上走廊的一部分已經化為異界。也就是說,彼此可以盡情的較量秘術,不用擔心會影響到外界,就讓我們的客人好好的參觀一下我肯尼斯·艾爾梅洛伊的魔術工房吧。」

  隔著上百米的距離,慎二都可以清晰捕捉到肯尼斯臉上的得意,可想而知他對自己的工房有多麼的自信。

  根據斯卡哈幾天來的偵查,肯尼斯工房的防禦能力只遜色於被原初盧恩全面強化過的間桐家以及caster用職介技能建立的類似自身延伸的工房,足以與遠坂時臣引以為傲的祖傳工房相比——單論魔術。

  是的,只討論對魔術防禦,不考慮其他。

  世界上的絕大多數魔術師都會下意識地忽視科技甚至蔑視科技,在他們眼裡神秘學與魔術至上,至於科學,不過是沒有才能的普通人的掙扎罷了,不值一提。

  作為傳統魔術師的代表,肯尼斯也是這麼認為的,並想當然地認為所有的魔術師和他有著相同的看法。他從沒有沒有考慮過單純的物理防禦,更沒有考慮過被普通人襲擊的可能性。

  所以,他悲劇了。

  臉上的得意還沒有退去,就感受到了劇烈的搖晃,彷彿天旋地轉。

  很快,鋼筋混凝土分崩離析的巨響在夜空中迴蕩,渲染出無比恐怖的氣氛。

  酒店塌了!

  全高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層酒店,保持著直立的姿勢,就好似被地面吸了進去一樣崩倒了。因為所有的外牆都向裡面倒塌的原因,沒有一片碎片迸到外面,只有因為倒塌產生的粉塵將四周的街道湮沒。

  這是非常高明的爆破技巧——定向爆破,主要用來破壞大型高層建築而使用的高級爆破技術。籍由對承重牆和關鍵支柱的破壞,使建築由於自身的重量而向內側壓下。使用最少數量的炸藥,達到完全破壞的目的。

  「沒有聽到爆炸的聲音,更將對周圍的影響降到了最低,簡直就是藝術啊。」

  慎二放下望遠鏡,不帶有絲毫虛偽的讚歎。

  「據說衛宮切嗣精通古今內外所有的爆破技術,是當之無愧的爆破大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正做到了『藝術就是爆炸』。」

  雖然沒有見到真人,但慎二可以肯定,這一場大戲的導演正是衛宮切嗣。

  正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混得再叼,一磚拍倒。誰和你比魔術,不進工房直接從外面拆了,看你怎麼辦?

  種花家的家訓慎二不敢忘卻,同樣以此為準則行動的還有萬事只講效率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而且比前者更加變本加厲。

  如果讓慎二來攻擊,他最多只會毀掉幾層樓,衛宮切嗣則直接炸塌了這幢摩天大樓。

  這個冬木市中所有作為魔術師根據地的建築都被記載在衛宮切嗣的破壞名單上,而冬木凱悅酒店便是其中之一。切嗣預先取得了建築的設計圖,在其中尋找到設置炸彈的爆炸點。只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實際的操作連一小時都用不了。

  按照衛宮切嗣的判斷,肯尼斯所在的三十二層,由於定向爆破所產生的連鎖反應失去支撐,最終就等於是從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體運動掉到地面。不管有多麼堅固的魔術結界防備也好,在如此強大的破壞力面前也無法保護在室內的人。

  衛宮切嗣就像一隻蓄謀已久,四處捕獵的螳螂,肯尼斯就是被他盯上的那隻蟬。

  為了確保「蟬」的死亡,衛宮切嗣還特地安排了助手久宇舞彌定點狙擊,一旦肯尼斯用魔術脫出三十二層,久宇舞彌就會第一時間進行狙擊。

  而被久宇舞彌選為狙擊地點的正是慎二腳下,位於冬木中心大廈的38層的瞭望台。

  憑藉「哈迪斯隱身斗篷」接近於權能級別的隱身性能,慎二成功從40層潛入38層,這個時候久宇舞彌正通過耳麥向衛宮切嗣匯報。

  「目標直到最後都沒有動靜,沒有逃到飯店外。」

  雖然剛剛目睹了一場毀滅性的破壞,可在她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的激動。

  此時,凱悅酒店已經完全坍塌,這意味著久宇舞彌的監視任務告一段落,將子彈從還沒得到出場機會便任務結束的槍中取出,放入皮箱,然後把狙擊槍放回背上站起身來向下樓的樓梯走去。

  突然,她發現了一絲異常。

  並不是一般的異樣,而是更加不明確的氣氛變化。

  無論是久宇舞彌這種久經戰爭的士兵,還是今非昔比的慎二都能清晰的感覺到空氣的變化。

  這是——殺意!

  「——感覺很敏銳嘛,小姐。」

  在停下腳步的舞彌身後,傳來一聲低沉而冷峻的男聲。那聲音在空蕩蕩的鋼筋混凝土建築中迴蕩,叫人無法判斷它的出處。

  舞彌沒有回答也沒有出聲詢問,只是冷靜地,使用她那敏銳的直覺尋找著對方的位置,並拔出腰間的9mm口徑手槍——此時此地出現,只要不是衛宮切嗣,都是敵人,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哼,有這樣的覺悟也好。」

  隱藏在暗處的男人,一邊好似嘲笑一樣的說道,慢慢地從自己藏身的柱子後面走了出來,將自己暴露在舞彌的視線與槍口之下。

  面前的男人穿著黑色的修道服,身上散發出莫名的威嚴與壓迫感。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06 PM

第三十一章 黃雀、彈弓

  這個男人,慎二認識,他正是慎二此行的目標,言峰綺禮。

  因為出身和經歷的問題,言峰綺禮對於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執著,在原來的世界線裡,言峰綺禮通過在使魔上加裝攝像頭這樣的手法察覺到切嗣的存在,從那以後就一直盯著衛宮切嗣,並且在切嗣死後把這份感情轉移到了切嗣的養子衛宮士郎身上。(小霧)

  現在也是一樣,親自潛入倉庫街的綺禮感覺到了「同類」的存在,而倉庫街一戰的結果給了他一個最好的機會。

  迪盧木多黃薔薇的詛咒效果是顯而易見的,剩下的六名從者完好無損,saber卻在戰爭初期就被封住了一隻手,這是非常不利的。對於現在的艾因茲貝倫陣營來說,當務之急就是儘早消滅掉作為詛咒源頭的lancer。

  所以綺禮便在肯尼斯的據點潛伏,靜侯襲擊者的到來。

  螳螂的目標是蟬,彈弓的目標是螳螂,這彈弓便是言峰綺禮。

  雖然在這裡等到的卻不是衛宮切嗣而是另外的人,但言峰綺禮可以確定這個人是依據切嗣的指令行動,是找到衛宮切嗣的關鍵。

  舞彌的目光迅速掃過看起來毫無防備的言峰綺禮,把他的特徵牢牢記在心中。

  「教會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對,這個反應不對!」

  舞彌的回答給慎二帶來的極大的違和感。正如綺禮執著於切嗣一樣,切嗣也對綺禮抱有相當的戒備,連帶著他的兩個女人都敵視著綺禮。

  「久宇舞彌不可能不認識言峰綺禮,可她又不像是在偽裝,到底怎麼回事?」

  即使面對舞彌的槍口,綺禮也沒有顯露出一絲不安,泰然地說道:「小姐,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我只想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應該代替你來這裡的人在哪裡?」

  話還沒有說完,舞彌的槍就響了,連響三聲。

  9mm口徑軍用手槍的威力雖然不弱,卻也算不上強。所以為了有效地殺傷對手,向腹部的三連射便是關鍵。與能夠瞬間致死的那微小的致命點比起來,攻擊容易命中的位置使人重傷顯得更加有效,這是作為殺人技術的射擊鐵則。

  但是子彈所擊中的並不是修道服下的內臟,而是堅硬的混凝土地面。

  做出躲避的言峰綺禮的動作,即使具有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也不會比子彈超音速的速度更快。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他在舞彌扣動扳機之前便預先判斷了她的思考,提前做出行動,比起身手,更應該驚嘆的是言峰綺禮對戰術的判斷。

  預讀了舞彌開槍的時機,從容躲避開子彈的射擊,無論是是世俗還是神秘世界,都是超越常人的能力。

  不僅如此——在那一瞬間翻身躲避起來的人,不是綺禮而是舞彌。

  她的右手沾滿了血跡,本應握在那手中的手槍帶著金屬的聲音掉落在地面上。

  她那充滿驚訝的目光,盯在剛才她一直背靠著的柱子上面,赫然插在那柱子上面的利刃閃著寒冷的光芒。

  刀刃長達一米以上的薄刃讓人聯想到擊劍所使用的武器,作為刀劍來說其劍柄非常的短。

  「黑鍵!」

  藏身於一電梯道口的慎二瞳孔一縮,這是言峰綺禮的代表性武器,也是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專用的投擲武器。在某個坑錢的手游裡,「黑鍵」被喪心病狂的做成了三種禮裝,充斥著卡池,被無數玩家吐槽為「獨孤九鍵」,被視作臉黑非酋的象徵。

  劃傷舞彌右手背擊落她手槍的便是這個,綺禮在躲避手槍子彈的同時,投出的這把武器。

  在這一刻,慎二無比感謝斯卡哈對自己的地獄式訓練,沒有這種訓練,他恐怕連綺禮的動作都看不清——言峰綺禮可是聖堂教會首屈一指的代行者,純種的人類中體術比他強的寥寥無幾。

  雖然是用手投出的武器,卻擁有能夠刺入鋼筋混凝土柱子的威力。即便如此,仍只是擊落了舞彌的手槍,並沒有取其性命的意思。故意用出這麼大的力量,想必是為了既奪取對方的武器同時也要破壞對方的鬥志,最好能活捉對方——畢竟舞彌還沒有回答剛才綺禮提出的問題。

  「身手不錯嘛。相當敏捷呢。」

  攻守逆轉之後完全佔據了主動位置的綺禮,充滿悠閒地慢慢走過來說道。

  他的雙手中再次多出一把黑鍵。黑鍵的長刃部分全部是由魔力構成的半實體,攜帶的時候只要拿著細小的劍柄部分即可,沒有人知道在綺禮那寬大的修道服之下究竟攜帶了多少黑鍵。

  作為聖堂教會代行者的基本對異端裝備之一的黑鍵,威力自然不俗,相對的使用起來非常困難,能夠熟練運用其威力的必須是手法相當高強的達人。言峰綺禮在這一方面無可挑剔,即便是作為教會最終武力,怪物雲集的「埋葬機關」也不一定能在使用黑鍵的手法上凌駕於他。

  久宇舞彌既不是魔術師,也不是武者,她只是士兵,失去了手槍,狙擊槍也來不及組裝,她在言峰綺禮面前沒有一點抵抗力,可能只需要幾十秒就會被言峰綺禮生擒,沒有逃跑、甚至不一定有自殺的機會,戰鬥力差距之大,令人絕望。

  舞彌的耳朵有細微的震動,似乎是通過耳機接到了某種通訊,但她沒有回答。

  慎二知道,舞彌不是不能,而是不願,那是來自衛宮切嗣的聯絡,她不想這個危險的男人靠近衛宮切嗣。

  同一時間,言峰綺禮慢慢靠近舞彌,勝負已經決定了。

  ——才怪!

  「差不多是時候了。」

  慎二屏息凝神,從斗篷下摸出一件玩具。

  沒錯,這大多數人看來這就是一件玩具。做過啞光處理的主體,類似的英文字母「y」的造型,分叉的兩端綁著帶有彈力的膠管——沒錯,這是很多男生小時候都愛玩的彈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不知彈弓在下。

  黃雀能不能達成目的,還得問慎二這把「彈弓」答不答應。

  ps:和肯尼斯一樣,遠坂時臣也沒有考慮過普通人和科技手段,有電話還一定要使用通訊魔術,如果不是言峰綺禮提醒,他都沒想過遣散家裡的傭人。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07 PM

第三十二章 慎二的彈弓

  彈弓。

  既是慎二給自己設定的行動代號,也是慎二的武器。

  不同於得自珀爾修斯的種類繁多的寶具,這是慎二親手設計的,只屬於他自己的「魔術禮裝」。

  真正喜愛彈弓,研究彈弓的人眼中,彈弓不是孩童的玩具,而是一件藝術品。利用現代化材料與科技打造的強力的復合彈弓,擁有比槍械還要優秀的精準性與穩定性,殺傷力也不差。

  一把使用八股膠管作為動力的復合彈弓,稍微訓練一段時間,用一釐米直徑的鋼珠擊中五十米外直徑十釐米的物體,輕而易舉。距離近一點,完全可以把成年人的手掌擊穿。

  而佔據慎二身體的靈魂,在穿越前就是這樣一位彈弓發燒友,親手製作過三把復合彈弓,在圈子內也算是小有名氣。所以,在他為自己準備武器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彈弓。

  前世受限於材料和機床的限制,慎二無法打造更加高端的復合彈弓。但這一世不同,間桐家有錢有勢,利用間桐家的財力和人脈,他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材料和機床。

  不得不承認,在機床方面,日本比中國要先進許多,即便是90年代的一家規模不大的機械廠也擁有著堪比華夏21世紀的機械廠的數控機床。

  鈦合金鑄造的分段結構的弓身,四十八根帶金屬絲或絞或組合成的彈力網,以及加裝在弓架上的專業激光瞄準鏡,足以讓前世那幫子發燒友目瞪口呆。

  更加喪心病狂的是,在彈弓的零件出廠後,慎二還拜託羽絲緹薩和斯卡哈進行了二次加工。

  羽絲緹薩出身的愛因茲貝倫是世界上最頂級的煉金術家族,經過她處理的材料,無論是強度還是耐久都達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

  而斯卡哈為彈弓專門附加的「原初盧恩」更是讓彈弓被評為「喪心病狂」的最重要因素。盧恩本就有篆刻在木材、石頭、金屬、貝殼之類的素材上,提供被動加護或者主動激活的魔術的用法,歐洲神話中無數神兵利器上都附加了盧恩符文,迪盧木多的雙槍,斯卡哈的魔槍上都有篆刻盧恩符文。

  雖然慎二使用的材料無法與這些傳奇寶具相提並論,但在羽絲緹薩和斯卡哈的妙手加工下,這把彈弓依舊達到了低等級寶具的高度。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紅色激光,幾乎是瞬間命中了言峰綺禮的後心。

  下一秒,言峰綺禮的身體開始快速移動,不是向著近在咫尺的久宇舞彌,而是以獨特的步伐一邊躲避激光鎖定,一邊逼近慎二的藏身之處。

  與此同時,劍鋒躍動,綺禮左右開弓,兩枚黑鍵在零點三秒內完成投擲。

  會使用激光瞄準,又出現在這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衛宮切嗣——作出這樣判斷的綺禮毫不猶豫地更改目標。

  綺禮的手速確保了黑鍵的飛行速度比弓弩更快,反應稍微慢一點就會被黑鍵穿過身體,不過深刻研究過言峰綺禮的慎二早就防著這一手,綺禮轉身之時,他就改變了位置。

  兩枚黑鍵直接穿過慎二原先的位置,飛到大廈外,落入茫茫夜色。

  這個結果更加堅定了綺禮的判斷,來人就是衛宮切嗣,不是他,還有誰能這麼輕易躲開他的黑鍵。

  疾驅而上的綺禮手腕一抖,一次性抽出了六枚黑鍵。

  左手三把,右手三把。

  這個時候,慎二的反擊也開始了。

  彈丸,無論是速度還是大小都與子彈相差無幾的彈丸——經過羽斯緹薩和斯卡哈的二重加工,慎二的復合彈弓擁有了媲美甚至超越槍械的破壞力。根據彈力網拉伸程度的不同,彈丸的威力也有不同,最低檔等同於警用手槍,最高檔堪比大口徑對物狙擊槍。

  依靠魔術強化過的視覺,以及被斯卡哈傳授的預判技巧,慎二成功預測出綺禮的行動軌跡。

  一彈雙發。

  一發打胸口,一發打小腹。

  超音速的彈丸超越了綺禮的反應速度,如慎二所預料的那樣準確命中,然後伴隨著激烈的火花被彈開。

  問題出在綺禮的衣服上,他穿的修道服不是一般神甫教士的教袍,而是和黑鍵一樣屬於代行者的常規裝備,整套修道服由厚實的kevlar纖維製成,而且滴水不漏地裱上了教會代行者特製的防護咒符,防禦力非同尋常。

  不過慎二的目的並不是直接穿透防護,而是——

  彈丸被彈開的瞬間,銀色表面浮現出一枚銀色的符文。

  彈丸中蘊含著的魔力與符文一同爆開,引發了兩起微型爆炸。

  符文彈,為銀彈附加盧恩符文,進行物理與魔術的雙重殺傷,慎二的又一戰鬥用「魔術禮裝」。而這也慎二選擇彈弓作為武器的最重要的原因,附加不同符文的彈丸,大小不同,形狀各異,比起口徑固定的槍械,彈丸泛用性廣的彈弓更為合適。

  符文彈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黑暗的樓道,也映出了慎二臉上的表情。

  沒有興奮,只有凝重。

  修道服的防護力和綺禮的身體素質超出了慎二的預計,自己花費數小時才能製作一顆的符文彈居然沒有給綺禮造成一點損傷。

  在一片火光之中,驟然出現了一個黑色法衣飛速逼近的身影。

  「強化·腿部!」

  咒語不是中文,不是日文,是斯卡哈授予的神代時期的蓋爾語魔術,屬於盧恩符文的衍生魔術,也是慎二最擅長的魔術。

  在魔術的幫助下,慎二連續向側方跳躍,避開與綺禮照面的機會,只是露出偽裝過的黑髮與黃種人的皮膚等特徵,繼續扮演「衛宮切嗣」的角色——他選擇在久宇舞彌遇到危險時救援,就是為了造成這樣的誤解。

  一身黑的代行者,教會的處刑人追了上來。

  儘管只是一瞬間,言峰綺禮已經捕捉到了目標的位置,六枚黑鍵分成三次,連續投擲,共計用時一秒,比零點三秒的單投技術更加精湛。

  六枚黑鍵,分成三組,或是追蹤,或是牽制,或是攔截。這只是一個開始,言峰綺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拉近與慎二的距離,為他真正的殺招「八極拳」做準備。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09 PM

第三十三章 慎二對綺禮

  中華武術,博大精深,各種流派技法層出不窮,但要說哪一種最為外國人,尤其是日本人所推崇,答案毫無懸念——「八極拳」。

  無論是二次元,還是三次元,日本人都非常喜愛八極拳,言峰璃正也不例外,六十年「八極拳」修為已經達到了「求道」的境界。

  言峰綺禮師從其父,在「八極拳」上造詣深厚,在經過了「代行者」的培訓後,綺禮在用八極拳殺人這一點上還要勝過父親。

  中華武術界向來有「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的說法,可見八極拳的剛猛霸道。

  慎二敢肯定,只要被綺禮一拳擊實,就算事先準備好防護魔術,也難逃一死。

  絕不能被他靠近!

  慎二一邊繼續前衝,一邊把魔力注入手中的彈弓。

  羽斯緹薩在魔改彈弓的時候加入了和教會的黑鍵類似的設計,可以生成由魔力構成的半實體,配合y型的弓身,看起來就像是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

  相傳珀爾修斯的獵蛇之鐮也有曲折直刃的說法,羽斯緹薩在構築術式時特地加入了古希臘短刀的造型。

  「強化·手臂!」

  伴隨著慎二的低聲詠唱,魔力固化的刀鋒與魔力生成的劍刃相互碰撞。

  劍刃上傳來的的力量異常的大,如果慎二提前用固定帶把「刀柄」固定在手臂上,「短刀」就會立刻脫手而出。

  儘管保住了「短刀」,慎二依然付出了手腕脫臼的沉重代價。

  好不容易打開突破口的慎二不顧疼痛,踉蹌著繼續前衝。

  言峰綺禮怎會願意放過近在手邊的獵物,只見他換了口氣,一步跨過常人五六步的距離。

  這是一種不動聲色在地面滑行向敵人靠近的步法,被稱為「活步」,也是八極拳的危險秘技之一。

  已經將身體調整至最佳狀態的綺禮如同死神一般滑行著急速縮短兩人間的距離,眼見著再過幾秒就能追上。

  就在這時,慎二右手的拇指一曲一伸,朝著後方彈出一顆銀彈。

  不等言峰綺禮做出應對,銀彈便在半空中爆開,比正午的太陽還要刺眼的白光越過抬起一隻手的綺禮,鋪滿了整個三十八層。

  首當其衝的綺禮被白光奪去了視覺,他悶哼著停下腳步,從充滿侵略性的進攻態勢轉為防禦。

  到了他這個程度的達人,即使暫時失去視覺,也可以憑藉聽覺和氣息感知來戰鬥。

  慎二暗暗說了聲可惜。如果言峰綺禮繼續追擊,他就可以憑藉斗篷和鐮刃的特效讓他吃一個大虧,可戰鬥經驗無比豐富的綺禮始終都保持著冷靜,不留絲毫可乘之機。

  「不愧是fsn一條世界線的大boss,果然厲害。」

  慎二最後看了眼一手黑鍵一手握拳,擺出攻防一體態勢的言峰綺禮,轉身從電梯口跳了下去。

  而被言峰綺禮打傷的久宇舞彌也早就利用慎二與言峰綺禮戰鬥的空當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以她對衛宮切嗣的瞭解,在慎二亮出激光瞄準鏡時她就知道救兵不是切嗣——那個人的槍法,不需要使用這種近距離夜戰輔助裝備。

  等到言峰綺禮恢復視覺,整幢冬木中心大廈只剩他一人。這位戰鬥力強悍的代行者沒有急於離開,先仔細地抹平修道服上的褶皺,接著走到慎二一最初現身的地方仔細觀察,思考。

  沒過多久,他似乎發現了什麼,兩個側步閃身到一根立柱後,動作和腳步與躲避黑鍵時的慎二一模一樣。

  側步躲閃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綺禮一一模仿了慎二的翻滾,反擊,彈開黑鍵,投擲閃光彈。

  除去用彈弓發射銀彈被綺禮誤解成了手槍開槍,其他都模仿得八九不離十。

  最後,綺禮站在慎二消失的電梯口,不寬卻很濃密的眉毛越皺越緊。

  「所有的動作都還原了,可是總覺得有哪裡不對……衛宮切嗣……」

  因為慎二故佈疑陣而苦惱的不只有言峰綺禮,還有剛剛與久宇舞彌匯合衛宮切嗣。

  從攜帶電話中聽到了異常的衛宮切嗣用最快速度趕到了中心大廈附近,本想用煙霧彈和魔術對舞彌進行支援,沒想到舞彌已經脫險。

  從舞彌口中得知事情經過的切嗣,表情和言峰綺禮如出一轍。

  「聖堂教會的代行者,為什麼會盯上我?那個神秘人,又為什麼要救你?」

  「情報不足,無法判斷。」舞彌知道切嗣是在自己問自己,但她還是做出了回答,因為她就是切嗣的一部分。

  「去查,發動所有的情報網去查。尤其是那個代行者,我有一種預感,他會是我這次聖盃戰爭最大的威脅。」

  即使不知道言峰綺禮的身份,衛宮切嗣依舊給予前者最大的重視,他們兩人就像是磁鐵的兩極,相互敵視卻又相互吸引。

  一牆之隔的慎二聽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聲音,再次確認了衛宮切嗣不知道言峰綺禮存在的事實,並根據切嗣與舞彌所透露出的訊息得出了自己的推論。

  切嗣是徹底的實用主義者,他的目的是贏得聖盃戰爭,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圍繞著這個核心。

  言峰綺禮因為穿越者蝴蝶的亂入,沒有成為御主,被遠坂時臣作為暗手雪藏,被衛宮切嗣忽視。

  相反,作為言峰璃正的兒子以及遠坂時臣秘密助手的言峰綺禮卻早已得知衛宮切嗣的存在,並對他產生了興趣,這才有了今晚的一場大戲。

  慎二不知道,如果自己沒有插手,切嗣還能不能像原世界線那樣於千鈞一髮之際拯救舞彌,事態的發展會不會變得不可控——好在沒有如果。

  被蝴蝶引起的氣流,又被蝴蝶自己所抵消,世界線又得到了回歸。

  下一次相遇,雙方都會做好充分的準備吧。

  這麼想著的慎二,嘴角不自覺翹起,又被手腕的疼痛打斷,最終定格一個古怪的表情。

  「這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彈弓在下,到最後蟬沒死,螳螂尚在,黃雀無損,我這把彈弓也完成了測試——算是皆大歡喜?」

  慎二咬著牙,用魔術接回自己的手腕。

  「呸,一點都不歡喜,疼死我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0 PM

第三十四章 Caster組必須死

  該看的幾場大戲都看了,為自己量身打造的魔術禮裝「神槍弓刀」和「符文魔彈」也都順利完成測試,奔波勞累了一夜的慎二本想回家睡個好覺。

  可惜天不從人願,不,不是天不從人願,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雖然踏入了魔術師的世界,慎二的心逐漸變得冷硬,但他並沒有失去前世二十多年時間確立的三觀與人情。他無法容忍雨生龍之介這樣的追求「死之藝術」的變(和諧)態殺人犯,更無法容忍真名為吉爾·德·萊斯的caster以人類為祭品進行邪惡遺失的邪魔外道!

  明知要不了幾天,caster組就會自取滅亡,他依舊派出了斯卡哈對這兩個混蛋進行不間斷的追殺。

  或許受到職介和御主拖累的斯卡哈不一定能殺死擅長召喚,逃命手段眾多的caster組,但只要斯卡哈緊追不放,這兩個混蛋就會忙於逃命,沒有時間去殺人,能減少一位犧牲者都是好的。

  這個想法在通過斯卡哈的共感看到了caster工房裡的情形後,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在像鮮血一樣濃重的黑暗之中,只有一盞燭火跳動著。

  擺放燭台的長桌上沾滿了鮮血,鮮血的源頭是長桌上的三排鮮豔紅光的肉。

  這是腸子,人類的腸子。

  鮮紅的,還在蠕動的腸子上釘滿了大頭針。

  在長桌上面的十字架上,捆綁著一個剛剛斷氣的少女。她的小腹部被橫著切開一道口子,被拽出來的內臟流了一地。

  少女的身上還殘留著黑魔術的痕跡。

  「治療和再生的魔術,麻痺痛覺得魔術,為了不讓她死得那麼快。我打破工房進來的時候,隱約聽到caster的御主說他要做『人體樂器』。」

  斯卡哈的話使得慎二的怒火達到了最高點,怒火與噁心感讓他的胃不停的翻江倒海。

  「該死,雨生龍之介,吉爾·德·萊斯,你們都該死!!!師匠,還有倖存者嗎?」

  「地牢裡還關著十一個孩子。我問過了,是caster從鄰鎮抓來的孩子,本來有十四個,已經被caster和他的御主折磨死了三個。」

  或許是慎二的情緒影響到了已從俗世畢業的斯卡哈,她的聲音裡也多了一份冰冷的味道。

  「又是三條人命,還都是擁有美好未來的孩子。」

  慎二強自壓抑內心的怒火與嘔吐慾望,用沙啞的嘶吼聲說道,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洩他心中的怒火。

  「師匠,你繼續去追殺那兩個混蛋,不管耗費多少魔力,我都會想辦法供應,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給他們繼續殺人的機會!」

  「我明白了。」感受到慎二的決心,斯卡哈淡淡地點了點頭,「這裡——」

  「——這裡我會聯繫教會,請他們來善後。如果他們處理不好,我們就去處理他們。」

  言峰璃正和言峰綺禮這對父子作為人類戰鬥力很強,但和英靈相比,尤其是斯卡哈這樣的強大的英靈比,依舊是不堪一擊,認真起來的斯卡哈想要殺死他們輕而易舉。

  一直以來,慎二做事都是小心謹慎,以保全自身為第一考量,但這一次他真的是不能再忍下去了。

  雖然攻擊立場中立的監督者屬於違反規定的行為,一旦被發現會被所有的御主群起攻之,但慎二有足夠的把握不會留下把柄。

  「既然你拿出了這樣的決心,我也該拿出相應的決意。」

  斯卡哈說著切斷了和慎二的共感狀態,用魔槍在工房的地面刻畫出一枚盧恩,意為「追蹤」。

  ......

  言峰璃正又一次被深夜的電話鈴聲吵醒。

  聽筒中傳來的聲音很陌生,但說話方式他並不陌生——assassin的御主,來歷不明的神秘魔術師。

  這位魔術師確認了璃正的身份後,就是一通質問——

  「為什麼放任caster和他的殺人狂不管?監督御主與從者的行為,確保他們的行為不會對社會帶來惡劣的影響不是監督者的職責嗎?你這個監督者是怎麼當的?」

  出人意料的是,被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年輕的御主毫不客氣的指責,璃正神甫居然不生氣,只是心平氣和的回應著。

  「關於這方面我們正在調查,身為監督者必須保持絕對的公平公正,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隨意使用監督者權限,這是對各位的侮辱。」

  聽到璃正的答案,聽筒那頭的怒氣似乎少了些。

  「你要證據,我給你足夠證據。我的從者發現了caster的據點,在離未遠川入海口逆流而上的地下水道深處,工房已經被清理感情,你可以派人去查看。詳情恕我不便描述,真是地獄一樣的場景,希望看到那個之後做出正確的判斷。」

  說完這一句,對方單方面切斷了通訊。

  披著修道服的璃正神甫默默把聽筒掛回原位,低頭沉思。

  通過上一次的聯絡可以看出,這名魔術師是既保留著普通人的正義感,也擁有一名魔術師應有的謹慎與手腕。能被這樣的人形容為地獄,可見caster組的所作所為確實令人髮指。

  想到這裡,璃正的臉色沉了下來。

  從這個月開始便被連續報導的「冬木市的惡魔」謎一樣的連續殺人犯,採用近年少見的殘虐手段,僅在市內便有四起案件與他有關,而且最後一起更是將睡夢中的全家都殘忍的殺害,非常殘暴的殺人犯。雖然冬木市內的警察已經特別成立了專案組,將周邊轄區的所有警力都動員起來抓緊時間破,但是仍然沒有任何進展,還停留在連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都無法確認的階段。

  不過以教會的潛在勢力,查出caster組和連環獵奇殺人案的真相併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問題是查出來之後該怎麼處理。

  從者襲擊人類——這件事情本身沒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作為以魔力為糧食而存在的靈體從者來說,不只從御主處獲得魔力的補充,也可以靠吸取人類的靈魂來獲得力量。那些無法給從者提供足夠魔力的無能御主,有時候會以給從者提供祭品的形式來彌補魔力不足的部分。

  即使在這次的聖盃戰爭中,發生這種提供祭品的情況也在璃正的預料之中。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魔術師本就是條理之外的存在,可以不管倫理和是非。哪怕需要犧牲無辜的普通人,只要秘密而隱蔽進行的話,便會被默許。

  可是像這樣明目張膽的殺戮.而且還引發如此大的騷動的行為則是無法被允許的。

  魔術源於神秘,聖盃戰爭必須在秘密中進行,這是對所有參加者來說不變的鐵則。現在這個時候在這片地方引起惹人注目的事態的人,沒有人會歡迎。

  言峰璃正本想按照以往的慣例,先對caster組予以警告,希望對方能夠收斂,沒想到警告還沒發出去,對方的行動越來越無所顧忌。

  看來真得像assassin的御主說的那樣,盡快採取行動。

  在那之前,他還得聯繫一下身為冬木市暗中管理者的盟友遠坂時臣,以及自己的兒子最優秀的代行者言峰綺禮。

  這麼想著的言峰璃正穿好修道服,今晚看來是沒有時間休息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1 PM

第三十五章 教會召集

  言峰綺禮的動作很快,在天亮之前,他就按照慎二提供的方位順利找到了caster的秘密工房。

  裡面的場景確實如慎二描述的那樣,宛如地獄。

  如果是普通人,一定已經吐出來了吧,即使是璃正那樣心志堅定的神職人員,也會感到厭惡。

  但綺禮不同,他不僅沒有覺得厭惡,反而覺得眼前的一幕散發著莫名的誘惑力,勾起了他的食慾。

  對,就好像是他最愛吃的中華料理「麻婆豆腐」擺在面前。那是綺禮的最愛,那種刺激的麻、辣、香、燙是難以抗拒的誘惑,也是為數不多能夠感到自身存在的食物。

  不,比麻婆豆腐更加有誘惑力,讓綺禮生出無法自拔的感覺。

  這是從記事起前所未有的感覺。

  我,

  我——

  我居然對屍體,對鮮血?

  不可能!

  念頭剛一升起,就被綺禮自己否定。

  作為代行者,他親手殺掉的人也不算少了,見過無數次屍體和鮮血,從來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感覺。

  那麼,是為什麼?

  綺禮再度看向那句變得冰冷的屍體,卻愕然地發現那份控制不住的慾望消失了,彷彿剛才發生的是幻覺。

  「主啊——」

  疑惑的綺禮選擇向主祈禱,就像他無數次做的那樣,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回饋,綺禮對此並不感到意外,甚至習以為常。

  如果祈禱有用,他就不會直到現在還活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祈禱只是讓他恢復麻木的手段,做完這一切,他向父親和老師匯報了看到的一切。

  言峰璃正震怒。

  遠坂時臣震怒。

  算上工房裡的受害者,已經有超過20人喪命,如果不是assassin組趕到的及時,喪命人數將會超過30人。

  這已經不是通過警告和懲罰就能夠解決問題的程度了,必須盡快除掉caster和他的御主!

  要對付從者只能同樣依靠從者,於是——

  教會特製的魔術脈衝傳遍了整個冬木市,每一名御主都「聽到」了這個信號。

  這是教會監督者對於全體御主的召集。

  一小時後。

  教會的信徒席上盤踞著一片陰沉的氣息。

  身為此地主人的神甫言峰璃正看著眼前這濃重的妖氣,無奈地苦笑起來。

  沒有一個master出現在冬木教會,取而代之的是六隻使魔在這裡齊聚一堂。

  是的,六隻。

  除了看不到魔術信號的caster的御主龍之介以外,其他的御主都派「代表」來了,沒有一個人在乎表面上對教會的態度,同時也意味著本該在冬木凱悅爆炸事件之中喪命的肯尼斯現在仍然活著。

  「本來我還特意準備了寒暄的話,但看樣子一個人也沒有來,那麼我就直接說了吧。」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老神父面對無人的信徒席——至少沒有「人類」作為聽眾——繼續說道。

  「能夠達成諸位宿願的聖盃戰爭,現在正面臨著重大的危機。本來聖盃是只會將力量賦予那些追求他的人和英靈,可是現在在這之中出現了一位背叛者。他和他的英靈不顧聖盃之大義。將賦予他們的力量用於滿足自己淺薄的慾望。」

  「已經確認caster的御主就是最近在冬木市內連續殺人案和連續誘拐案的犯人。他使用自己的從者進行犯罪,但是在之後將犯罪現場就那麼放置在一邊,也不去做隱蔽處理。這種嚴重違反隱秘規則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我想不用我說明各位也會明白。」

  雖然使魔們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言峰璃正可以確認使魔另一端的御主們一定有所動搖。就像早晨的時臣一樣,這是作為魔術師都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他和他的從者已經不再是你們各位個人的敵人,而是威脅到聖盃召喚的公敵。在此非常時期,我要動用監督人的權限,暫時更改聖盃戰爭的規則。」

  「所有的御主立刻停止戰鬥,各自盡全力消滅caster。消滅caster和他的御主的人,將特別加贈令咒。」

  一邊用嚴肅的聲音發表著宣言,璃正一邊挽起自己的右袖露出手臂。

  雖然他的肌肉已經蒼老,但還是能夠看出其年輕時擁有健壯的胳膊。從他的手肘一直到手腕,上面覆蓋滿了像刺青一樣的圖案——

  不,那不應該叫刺青。對於聖盃戰爭的master來說,一眼便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這是在過去的聖盃戰爭裡,被淘汰的御主沒用完的令咒,對各位來說,這些紋路具有無與倫比的價值,我可以將這些預備令咒以我個人的判斷轉讓給任何人。」

  看到這個證據,沒有任何人再懷疑璃正神父作為監督的權威。

  過去的master們沒有來得及使用的令咒,現在都被他作為管理者保管著,粗粗一數竟有十餘劃。

  值得一提的是御主身體上的這種刻印雖然擁有非常強大的能量,但畢竟只是消費型物理附魔的一種,所以可以通過咒語的手段進行移植或者轉讓。

  「如果是單人完成則只贈與那一個人,而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則給出力的每人都贈送。只要確認caster被消滅,聖盃戰爭立刻重新開始。」

  璃正神甫說著放下袖子,掩蓋住讓每一名御主為之瘋狂的紋路。

  「那麼誰有疑問,請立即提出——當然,只限於能夠開口說話的人。」

  來這裡的六隻使魔看上去都不是會說人話的高等級使魔,璃正神甫的意思很明確——逐客。

  可是,他沒有想到,真的有使魔開口說話了。

  「咳咳,莫西,摩西,試音,試音——」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2 PM

第三十六章 叔侄談話

  當某人自信滿滿地斷定事態的發展,寫下劇本後,便出現了完全相反或者差距非常大的結果。讓當事人覺得有一種被一耳光重重打在臉上的感覺,這種情形被稱之為「打臉」。

  言峰璃正認為沒有使魔能說人話,下逐客令,結果立刻有使魔說人話,就屬於典型的「打臉」。

  而這個打臉的人正是已經和璃正神甫通過兩次電話的間桐慎二。

  「咳咳,試音,試音——我是assassin的御主,外來的神秘魔術師,能聽到嗎?監督者閣下。」

  被打臉的璃正神甫也不生氣,只是用驚訝的眼神打量著眼前的使魔。

  與其說是使魔,不如說是小型煉金傀儡更加的合適。傀儡的大小和家貓差不多,外型也是,不過沒有皮毛,取而代之的是用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不知道用何種材料打造的,看上去像是某種結晶的外殼。

  慎二的聲音正是從結晶貓的肚子裡發出來。

  「能聽到,assassin的御主,你有什麼疑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聲音傳輸有延遲,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有回饋。

  「疑問什麼的沒有,只是想提供下caster組的情報。」

  聽到慎二這麼說,璃正神甫驚訝地「喔」了一聲。

  雖然現階段的目標是消滅caster,但御主與御主之間不是協力關係而是競爭關係。對他們來說,caster的狩獵戰不過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他們真正的目的都是能夠在之後的混戰之中勝出。

  大家都渴望得到更多的令咒。但是如果敵人也和自己獲得一樣的東西,那自己就全無優勢可言了。

  所以對於這些master來說,與其和別人合作一起得到令咒,不如自己單獨幹掉caster獨佔優勢更好一些,儘管前者是一個更加簡單的方法。

  在璃正看來,御主之間不互相妨礙就不錯了,怎麼會好心好意地提供情報?

  「我話先說在前面,你提供情報我不反對,但我不會因此為你追加令咒,而且如果你提供的情報有誤,我會對你做出處罰,這樣也沒問題?」

  璃正神甫的條件不可謂不嚴苛,但慎二依舊毫不遲疑地予以回應。

  「沒有問題,我只是不想再看著caster組這麼胡作非為,繼續侮辱魔術師的尊嚴,僅此而已。況且,我收集到的情報也不多——對caster組的情報有興趣的不妨多留幾分鐘,沒興趣的現在就可以離開。」

  沒有一隻使魔選擇離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結晶貓的身上,慎二也沒有拖延,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資料。

  「caster真名吉爾·德·萊斯,童話『藍鬍子』的原型,事蹟不用我多說,各位可以很容易就查到。caster使用黑魔術,最擅長的是召喚和使役魔怪,能夠輕而易舉地召喚出一隻魔怪大軍。」

  「caster的御主名叫雨生龍之介,二十出頭的男性青年,橘色頭髮,穿著帶有豹紋的衣服,獵奇殺人狂,有魔術師資質但不是魔術師,應該是意外啟動了召喚儀式,成為了御主。」

  「我能提供的情報就這麼多,如果監督者閣下沒有疑問,請容我退席。」

  「沒有。」

  慎二提供的情報與教會所掌握的一致,甚至更加的詳細,言峰璃正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

  黑暗中傳出一陣騷動的聲音。挪動椅子的聲音,起身的聲音,離去的聲音混雜在一起,然後又漸漸地消失了。

  監督的通知已經收到,額外附贈的情報也已知曉,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裡的意義。

  從這一刻起,競爭就已經開始了。

  同一時間,間桐家的地下工房,慎二放下手中的黑盒子,對著端坐在符文魔術陣中央的妹妹說道:「辛苦了,小櫻,解除共感吧。」

  「好的,哥哥。」櫻輕輕點頭,懸浮在眉心的盧恩符文慢慢消失。同樣的符文結晶貓的額頭上也有一個,兩者之間的共振實現了主人與使魔的感覺共享。

  是的,結晶貓不是慎二的使魔,而是櫻的使魔。慎二同時為斯卡哈和羽斯緹薩供給魔力,還要儲存一部分魔力用於戰鬥,根本沒有多餘的魔力製作並駕馭使魔。

  因此,在教會發出訊號後,慎二便拜託妹妹,讓她派出使魔代為參會。言峰璃正每說一個句,櫻就複述一個句。而後面對結晶貓發出的聲音,則是通過預先裝入結晶貓身體的高科技通訊裝置,慎二手中的黑盒子就是發信端。

  順帶一提,櫻的使魔不止一隻,除了用羽斯緹薩教授的煉金魔術製作的結晶貓外,還有用間桐家水屬性魔術製作的水元素老鼠,這隻老鼠和結晶貓一起前往了教會——作為雁夜的使魔。

  berserker對於魔力的消耗比斯卡哈和羽斯緹薩加起來都多,慎二當然不會再加重雁夜的負擔。

  雁夜看了眼專心操縱兩隻使魔沿不同路線返家的櫻,悄悄對慎二打個手勢——你跟我來。

  慎二知道叔叔的意思,從他踏進家門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等雁夜找他。

  叔侄倆一前一後地走進相鄰的房間,櫻在的是煉金工房,這裡是地下訓練場。

  雁夜點燈,慎二關門,就和平時進行訓練時一樣。

  雁夜面無表情地詢問:「師匠是assassin,真名斯卡哈?」

  慎二面無表情地回答:「是。」

  「你是御主?」

  「是。」為了使雁夜相信,慎二捲起袖子,露出自己的令咒。

  「羽斯緹薩老師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

  「是。」

  「一年前羽斯緹薩老師出現,殺死臟硯,提前三個月召喚從者,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包括我的參戰在內?」越說,雁夜的臉色就越蒼白,最後變得接近鐵青。

  慎二可以理解叔叔的態度,無論是誰,發現被家人利用並瞞在鼓裡都會生氣。

  「殺死臟硯是,後面的不是。無論是我還是羽斯緹薩,都沒有預知的能力,誰也不知道你和我能不能在一年時間內取得御主的資格,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可能地取得參戰資格,並為此做好準備。如果這一次參加不了,就等下一次。」

  聽到慎二這麼說,雁夜的臉色稍有好轉:「你們想要聖盃?」

  「是。」

  「用來實現願望?」

  「不。」慎二搖了搖頭,「我們想要的只是聖盃本身,現在的聖盃已經不是萬能的許願機了。」

  慎二的說法引起了雁夜的好奇:「什麼意思?」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沒關係,我們有一個白天。」雁夜說著走到訓練場一角的休息區,拿出兩個杯子,給自己和侄子各倒了一杯水,看起來是要打持久戰。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4 PM

第三十七章 聖盃戰爭的由來

  慎二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開始訴說那只有寥寥數人知道的來龍去脈。

  「那就從聖盃的起源愛因茲貝倫家開始說吧。先聽我從頭到尾說完,不要打斷我,有疑問等我說完再問。」

  「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前身是第三魔法使的弟子們建立的工房,從西曆元年開始延續。他們嘗試再現師父的奇蹟卻也無法靠自己的手實現,作為代替方案的是製作和師父同樣的個體,再由那個個體將魔法再現。」

  「將近九百年的徒勞的終點,被稱為冬之聖女的人造人被製造了出來,她就是羽斯緹薩。」

  「她完全是偶然間被製作出來的,雖然她擁有和師父同樣的性能,魔術師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羽絲緹薩的誕生只是偶然,是和他們的技術、努力沒有關係的突然變異,即使是這個個體再現了第三魔法。」

  「這是對於他們來說比起持續了九百年的挫折更不能忍受的「結論」,於是魔術師們開始竭力用自己的技術體系製作超越羽斯緹薩的人造人。」

  「結局終究還是到來了。即使人之手能製作超越人類之物,也不能製作救贖人類之物,他們接受了這樣的事情。或許,沒有羽絲緹薩這樣的奇蹟誕生,他們也不會遭受挫折。魔術師們屈服於自身的才能限制,有的離開了城堡,有的了結了性命。」

  「愛因茲貝倫殘留下的人造人們雖然被創造者捨棄了,他們的純粹將魔術師們的理念——為了人類的救濟,奇蹟的再現而建立的工場繼續運作。從那以後,愛因茲貝倫製造的人造人都是以羽斯緹薩為藍本,工房也正式變成了人造人家族愛因茲貝倫。」

  「愛因茲貝倫城的魔術師離開的五百年後,羽斯緹薩使用的第三魔法的廣域運作裝置的原型計劃被製作了出來。」

  「與曾經第三魔法使不同,羽斯緹薩著難以彌補的缺陷。她的魔法是接近精細的編織物,為了救濟一個人需要花費數年,為了全人類的救濟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

  「同時,羽斯緹薩自身雖然不會老,卻也會因身體脆弱而死亡,所以不能出城。由於她的知性、精神性的不老,她完全不會成長,客觀的來看就是『永遠重複相同的一日』這樣的東西。雖然出城後她會從『相同的一日』中解放出來,城外發生的事對羽斯緹薩來說也就是緩慢死亡的意味。」

  「愛因茲貝倫的結論是羽斯緹薩的再製造是不可能的,為了把只有一次機會的貴重原型保存下來,改換成了將她所使用的奇蹟量產化這樣的方案。」

  「只有羽斯緹薩一個人憑藉幾十年無法將完整的第三魔法使用出來。因為羽斯緹薩這樣的機體即使使用更大的魔術式,也無法一次性拯救多數的人類。將她的魔術回路分解,魔術式置換的人體宇宙——這樣的構想即是大聖盃。」

  「但是只有愛因茲貝倫是無法啟動這樣的工程的,他們不過人偶,並沒有在外面生存的技術,也無法承受人類社會的複雜性。」

  「大聖盃——將第三魔法再現,需要人類的理解者和協力者。」

  「於是到了西曆1800年,延續不斷的製作人造人的冬之城出現了來訪者——瑪奇里·佐爾根也就是間桐臟硯,此世所有之惡、人類的惡性,為將其全部切除而奉獻一生的魔術師。」

  「不要覺得驚訝,叔叔,人都有著理想,臟硯也不例外,只是漫長的時間侵蝕了他的靈魂,最終變成了怪物,殺了他也算是一種解脫。」

  「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瑪奇里打動了愛因茲貝倫家,維持『靜止』狀態的羽斯緹薩第一次走出了愛因茲貝倫城,也打破了自己的永恆。」

  「他們到達了魔術協會影響林最弱的這片土地,與日本本土的魔術家族遠坂家接觸。經由瑪奇里這樣的理解者,遠坂這樣的協力者,愛因茲貝倫開始建造大聖盃。然而,大聖盃的製造著手時,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大聖盃可以建造,爐心確實可以製作,但是發動大聖盃需要極其龐大的魔力,瑪奇里和遠坂為此制定了收集魔力的計劃。」

  「遠坂家族所控在制的土地中,有一處的地脈連通著巨大到可以稱之為無盡的魔力之源,就是我們腳下的『冬木市』。瑪奇里與遠坂構建了大規模的術式,從靈脈中汲取靈力並儲存下來,直至存夠發動大聖盃的量——這個儲存週期是六十年。」

  「為了使用到這些魔力,除了地表這塊巨大的魔法陣還需要兩個必要的條件:將魔法陣打開的鑰匙,以及將魔力制御並導出的通道。」

  「鑰匙是從者的靈魂,七名從者互相廝殺的聖盃戰爭其實就是為了製造打開魔法陣的『鑰匙』。」

  「制御魔力並將其導出的通道則是愛因茲貝倫以羽斯緹薩為藍本製造的『小聖盃』,儘管愛因茲貝倫無法將羽斯緹薩再現,依然能製作出和她性能相近的小聖盃。本次聖盃戰爭的小聖盃叔叔你也見過了,就是saber護衛的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每當從者死亡,他的靈魂就會被小聖盃所吸收,當死亡的從者達到一定人數,鑰匙就會完成,作為『小聖盃』的人造人也會成為魔力通道——做成黃金之杯模樣的魔力容器。」

  「通俗點說,羽斯緹薩是電器,冬木靈脈是電源,愛麗絲菲爾是接線板,從者的靈魂是開關。不過這個真相只有參與製作聖盃系統的三家知道,其他的參與者都被蒙在鼓裡,他們爭奪的只是『小聖盃』,也就是開關。」

  「從開始架構,到系統完成,一共花費了十年。第一次的聖盃召喚儀式以「合作召喚」的形式進行的。然而在聖盃打開了與魔力源泉的接連之後,事態卻演變成遠坂和愛因茲貝倫家族、瑪奇里家族相互爭奪獨佔的權力,結果立刻以失敗告終。」

  「從此三大家族組成聖盃盟約,立下沿用至今的規則,叫來其他的魔術師,然後讓他們以聖盃為目的相互殘殺。除了自己以外,能夠召喚出英靈的魔術師全部都是妨礙者,讓他們在戰鬥中死去就行了。方法很殘酷,但很有效率,以三大家族的立場來看,能夠合法的收拾掉自己以外的魔術師未嘗不是件好事,這就是聖盃戰爭的起源。」

  「1815年,第一次聖盃戰爭開始。由於事先沒有正式訂下規則,御主作為「參加者」的意識稀薄;另一方面,由於沒有後來現在那樣的令咒,所以出現從者不服從命令的情況等原因,這次聖盃召喚尚未形成儀式的外形就失敗了。」

  「1875年,第二次聖盃戰爭開始。鑑於第一次的失敗,這一次三家詳細規定了細則。更名為間桐臟硯的瑪奇里在日本安家,並製作出了能夠強制命令從者的『令咒系統』。不過因為諸多原因,這次聖盃戰爭還是失敗了。」

  「1935年,第三次聖盃戰爭開始。這一次聖盃戰爭是規模最大的一次,聖堂教會派遣了監督者,日本的軍部和德國的納粹也圍繞著小聖盃參與了進來,戰況空前激烈。愛因茲貝倫家第一回合就退場,不甘心失敗的他們違規召喚了第八名從者復仇者,但還是被擊敗,復仇者的靈魂通過小聖盃被大聖盃所吸收。」

  「復仇者的名字是安哥拉曼紐,是此世之惡的聚合體,本身就是一種集體的願望。因此他一進入聖盃,等同於許下了願望,而那時真正具有實現願望能力的聖盃把其作為願望來接受,發動了它的功效。而大聖盃本身也被安哥拉曼紐污染,原本的無色之力成為了惡性力量的漩渦,只會通過破壞的方式來實現願望。」

  「隨便舉個例子,我許願成為冬木之王,聖盃會實現我的願望——以殺光除我之外的所有冬木市民的形式。」

  「保存在大聖盃內部的羽斯緹薩的意識殘留或者說幽靈希望淨化被污染的聖盃,在機緣巧合下與我訂立了契約,依靠我的魔力作為憑依離開被污染的『大聖盃』,以與從者類似的方式現世。」

  「我成為御主以及能夠提前召喚從者是羽斯緹薩在訂立契約時做了手腳,我的知識與經驗也是在訂立契約時得到的。」

  後半句慎二撒謊了,他把這裡當成了家,不希望雁夜和鶴也對他這個外來的靈魂產生芥蒂。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4 PM

第三十八章 交談繼續

  聽完慎二的講述,雁夜陷入了沉默。

  他沒有對慎二所說內容的真實性,事實上慎二才起了個頭,雁夜就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

  他只是單純地被那一段起自西元前,蔓延了兩千年的歷史所震驚。

  奇蹟的代行者魔法使。

  神秘的第三魔法。

  救濟人類的宏願。

  1800年的計劃。

  三大家族聯手。

  60年一次的戰爭。

  一想到自己也參與其中,雁夜就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從後腦勺一直蔓延到尾椎。

  有興奮,有苦澀,有後怕,有擔憂。

  當然,也少不了男人的一股熱血。

  訴說完聖盃戰爭由來的慎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喝著水,等待著叔叔消化聽到的一切。

  雁夜一種常人沒有的決斷力,當他遇到問題的時候,他很少會陷入糾結,更不會逃避,而是會在最短的時間把問題梳理一遍,決定自己該做什麼,並且絕不後悔。

  年少時想要脫離間桐家,立刻離家出走,再無音訊。

  一年前聽聞櫻要進入間桐家,第一時間趕了回來,甚至打算以自己為祭品來拯救櫻離開蟲巢。

  當他知道遠坂時臣會在一年後參加聖盃戰爭時,他決定以間桐家的御主出戰,打敗宿敵——自認為。

  當他知道櫻不可避免地要進入魔道時,他用最短的時間成長起來,撐起了失去唯一的魔術師,瀕臨沒落的間桐家。

  因此慎二堅信,當雁夜知道真相時,他也會很快想明白,因為——

  「聽上去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

  這就是雁夜沉默後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掃清了迷霧後的真實。

  「我就知道叔叔會這麼說。」慎二對於叔叔的回答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不管聖盃戰爭背後隱藏著多麼深刻的東西,都和雁夜關係不大,他不過是個剛剛摘掉菜鳥帽子的魔術師,而且還沒有傳統魔術師的驕傲與執著。

  根源,魔法什麼的太遙遠了,他只想過好現在的每一天,在遠處默默守望著葵和凜,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櫻身上,這樣就已經很幸福了。

  「我說這些,只是因為叔叔應該知道這一切,以間桐家魔術師家系繼承人的身份。愛因茲貝倫的家主亞哈德,遠坂家的家主遠坂時臣都知道,叔叔你當然也要知道。」

  雖然父親間桐鶴野是家主,但繼承了間桐家魔術刻印的間桐雁夜才是有資格知曉真相的人。魔術的世界終究不屬於鶴也這個普通人,櫻還太小,十年後再告訴她也不遲。

  之前不說,是因為慎二還不瞭解雁夜,雁夜自身也不夠成熟。而現在,雁夜繼承了魔術刻印,成為了魔術師,也參與到了聖盃戰爭中,既然見到了和羽斯緹薩一模一樣的愛麗絲菲爾,也看到了斯卡哈以從者身份入場,也就是時候把話說開了。

  更重要的是——

  「隱瞞羽斯緹薩和師匠身份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希望叔叔在知道真相後,不要對師匠和羽斯緹薩生出什麼芥蒂,我把她們當作家人。」

  聽到慎二這麼說,雁夜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我們家能有今天,都是依靠師匠和羽斯緹薩,不管她們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我都會抱著一顆感恩的心。我相信兄長和櫻都是同樣的想法,我們家和其他冷血的魔術師家系不一樣。」

  「那就好。」慎二輕輕鬆了口氣,一句「感恩」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就在這個時候,雁夜突然對慎二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話說回來,我們這算是競爭對手?」

  慎二也笑了,玩味中帶著黑暗和危險的笑容:「從聖盃戰爭只能有一名御主留到最後這一條看,是的——怎麼,叔叔要和我先分個勝負?說句老實話,我真不覺得叔叔你贏。師匠雖然是屬性最低的assassin,想要擊敗屬性最高的berserker並不容易,但berserker也無法擺脫師匠的糾纏。這段時間,足夠我和羽絲緹薩把你按在地上,摘除令咒。」

  雁夜的表情僵在臉上,哭笑不得:「喂喂,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我畢竟是你叔叔。」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慎二故意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欠揍。

  雁夜也想揍慎二,但考慮到兩人之間的戰鬥力——尤其是近身戰的差距,雁夜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改為繼續鬥嘴:「如果我說服小櫻幫我呢?」

  「哼哼,那不可能。」慎二頭搖得飛快,「小櫻一定會站在我這一邊。」

  雁夜心中不爽,嘴上更不服:「我不信!」

  「愛信不信。而且,叔叔你不會把小櫻捲進來的,因為你把她當成女兒,我也不會把小櫻捲進來,她是我妹妹。」說到最後,慎二看向訓練場的門口。

  小小的小櫻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探出小小的身體,發現慎二和雁夜正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縮回門後,又把門帶上,可愛的模樣引得叔侄倆會心一笑。

  「好吧,你贏了。」雁夜認輸,認得心甘情願。

  「不是我贏了,是本來就不存在什麼輸贏。」

  慎二嘆了口氣,收起玩笑的心態,用鄭重的語氣說道。

  「我們的願望從來就不需要通過聖盃來實現。我希望淨化聖盃,叔叔你——只是想打敗遠坂時臣,好好出一口常年積累下來的惡氣,對嗎?」

  雁夜坦然點頭,除了小櫻,家裡每個人都知道他這麼拼是為了什麼。

  「所以,聖盃的機能對於你我來說沒有那麼重要。即使真的得到了恢復原狀的聖盃,我也不知道該許什麼願望。」

  慎二沒有說假話,就算大聖盃復原,能夠真正聯通根源,成為萬能的許願機,慎二也沒有太多的興趣。

  根源對於魔術師有著致命的誘惑,對於慎二卻沒有,因為他很清楚,到達根源的魔術師無法返回現世。

  現世如此美妙,他還沒待夠。

  真要探求根源,等他哪天對現世毫無留戀了再說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6 PM

第三十九章 慎二的計劃

  至於被稱為「萬能許願機」的聖盃本身——

  「萬能不代表無所不能,聖盃某種意義上可以看成金錢。你看中了一套房子,問價交錢辦手續拿房。你看中了某個人,這個就很複雜了,如果對方拜金,你可以用錢砸她。但如果對方不缺錢,你就得用其他的方法打動她,方法不對,就得不到。但這個方法,需要自己去想,聖盃只能幫助你縮短這個過程,卻沒辦法無視過程,直接出結果。」

  慎二當然有目標有願望,但目標也好,願望也罷,不是沒有實現的方法,就是不需要聖盃也能憑藉自己以及間桐家的力量實現。

  「按照你的說法,我也沒什麼要讓聖盃實現的願望,至少現在沒有。」

  雁夜的想法也是一樣,魔術師夢寐以求的聖盃到了兩人面前居然變成了雞肋,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你我沒有不代表從者沒有。師匠有想要通過聖盃打破她的永恆,讓自己像一個人類那樣死去,berserker呢?」

  「berserker不需要。」雁夜對著慎二搖了搖頭,「我看到了他的夢境,也知道了他的願望。他希望被亞瑟王制裁,希望贖罪,也因此陷入了瘋狂——慎二,你應該猜到他的真名了吧。」

  「當然。」

  慎二怎麼會不知道?即使沒有前世的記憶,他也能憑藉現有的訊息得出答案。

  「長江...咳咳,湖之騎士,蘭斯洛特,圓桌騎士團第一騎士。」

  「亞瑟王已經以saber的職介現界,等我打倒時臣的archer後,我會讓蘭斯洛特自己去向saber請罪。」

  雁夜的打算沒有超出慎二的預計,對於蘭斯洛特,在他和亞瑟王同時以現世的時候,他就已經不需要聖盃了,要考慮的問題只有一個——如何打倒archer。

  關於這一點,慎二早在本次聖盃戰爭開始前就思考過,並且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論。

  「叔叔,不是我打擊你,你的berserker雖然很強,但還不是archer的對手。如果archer認真起來,他可以在一夜之間結束聖盃戰爭。」

  「你沒開玩笑???」

  雁夜唰地一聲站了起來,臉上出現了巨大的動搖,這個打擊比知道自己的侄子是御主,師匠是assassin還要大十倍。

  「叔叔,不要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慎二雙手下壓,示意雁夜坐下,又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打倒遠坂時臣是叔叔的願望,做侄子的自然是全力支持。在遠坂時臣召喚archer的時候,師匠就在不遠處監視,也知道了archer的真名——吉爾伽美什,古代烏魯克的英雄王,人類最古老史詩的主角,原初的英靈。」

  「三分之二神,三分之一人,本是神為了維繫和人的聯繫而誕生的王者,卻最終做出了人類與神訣別的選擇,神秘的消退,神明的離開便是由他開始。」

  「他是名副其實的頂級從者,最強的英靈之一。叔叔也看見了他的攻擊手段,不間斷的寶具轟炸,單是這一點,就足以滅殺百分之九十九的英靈。」

  「叔叔的蘭斯洛特屬於剩下的百分之一,可是蘭斯洛特抵擋寶具需要消耗叔叔的魔力,在那樣的狀態下,叔叔又能持續多久?」

  「而且,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吉爾伽美什還沒有認真起來。我們不知道他一次性能丟出多少寶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秘藏著其他的王牌。」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慎二只是根據現有的情報做出推斷,而不是直接挑明所有的情報,順帶把情報源推給萬能的師匠。可就是這樣,依然讓雁夜的心如墜冰窖。

  一年來的拚命訓練,一年來的忍耐,不惜加重負擔也要召喚berserker不就是為了打倒可惡的遠坂時臣嗎?

  難道他的付出就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嗎?

  難道他真的就比不上遠坂時臣?

  難道他真的沒法實現自己的願望?

  心逐漸變冷,熱血一點一點失去了溫度。

  就在雁夜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彷彿失去了一切的時候,慎二的接下來的話重新點燃了他的信心。

  「不過,吉爾伽美什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驕傲。他太驕傲了,張口雜種,閉口雜種,還說什麼想見到的是真正的英雄,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對待戰鬥的態度,也是居高臨下的輕蔑與戲弄,我想在他看來,對雜種認真就是對他的侮辱。」

  「有趣的是,蘭斯洛特被他罵作狂犬,瘋狗,聽起來比雜種還不如。如果能利用好這一點,未必沒有勝利的機會。」

  「叔叔,你不覺得吉爾伽美什和遠坂時臣的態度很像嗎?吉爾伽美什看不起蘭斯洛特,時臣看不起你。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那還用說嗎?」雁夜緊緊握著雙拳,指甲剜進肉裡也不覺得疼,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當然是在他們那張驕傲的臉上狠狠來一拳。慎二,幫我,我要給他一拳。」

  「等的就是叔叔你這句話。」一番口水,慎二終於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雁夜對於時臣的仇恨太深了,深到蓋過理智,不然他也不會讓蘭斯洛特在五名從者的互相牽制的複雜局面下現身,並挑釁吉爾伽美什。

  更糟糕的是單看結果,蘭斯洛特逼退了吉爾伽美什,這讓雁夜自信心急速膨脹。

  慎二不希望雁夜被眼前的勝利矇蔽雙眼,他要讓雁夜知道吉爾伽美什的強大,讓雁夜冷靜下來,更加謹慎地行動,而不是像原世界線中像條瘋狗般的到處攪局。

  在聖盃戰爭中,最招仇恨的是肆意踐踏規則的破壞者,第二種就是敵我不分的攪局者。世界線已經發生了偏移,慎二不敢保證雁夜繼續亂來下去,不會像caster那樣被人群起攻之。

  真到了那一天,間桐家的雙御主優勢就會喪失殆盡。

  雙御主的優勢越到後期就越明顯,因此前期需要儘可能的減少紛爭。

  在慎二的計劃中,最好等到等caster被圍攻致死,saber與lancer做出了斷,archer與rider有一人倒下後,才是斯卡哈和蘭斯洛特真正發威的時候。

  當然那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先搞死caster!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7 PM

第四十章 狡猾的Caster組

  慎二向所有的御主公開caster的情報完全是出於無奈。

  經過了一夜的追殺,他遺憾地發現,想要弄死caster,僅僅依靠斯卡哈一人是不夠的,

  這對前法國元帥和犯罪天才的組合,實力未必有多強大,卻足夠狡猾。

  在失去了工房後,caster和雨生龍之介一改先前無所顧忌地囂張作風,行動變得小心起來。caster降低了使用魔術的規模與頻率,龍之介則發揮出他至今不曾被警方懷疑的手段,各種清除痕跡,故佈疑陣,最後竟然真的被他們擺脫了斯卡哈的追蹤。

  斯卡哈只知道兩人沒有離開冬木市,卻判斷不出兩人的準確位置。

  雖然作為從者的斯卡哈的各項能力遠不如本體,但她兩千多年的經驗仍在,能夠擺脫她的追蹤,足以看出這對極惡組合的棘手。

  這下,慎二坐不住了。他不想說什麼「每耽誤一天,就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受害者。」這類冠冕堂皇的話,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昨晚看到的場景。

  為了盡快弄死caster組,他需要更多的御主參與。

  這個時候,教會發出了訊號,言峰璃正的判斷沒有讓慎二失望,但這還不夠。

  魔術師出身的御主大多謹慎,把保全自身放在第一位,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不會輕易出手。

  通常情況下,監督者變更規則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收集caster的情報,等掌握了caster的數據,戰鬥方式,才會斟酌出手的時機。

  可caster目前只和斯卡哈交過手,其他御主沒有caster的相關情報。想要獲得情報,只能派出從者試探。而這個「試探」暴露的不僅是caster的實力,還有作為先鋒的從者的實力,哪一個御主肯吃這個虧?

  最糟糕的情況是誰都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就這麼一直拖下去,看著caster和雨生龍之介繼續犯案——反正在大多數的魔術師看來,普通人的命不值錢,隨便死幾個也沒什麼。

  這不是慎二想要看到的,caster和雨生龍之介死得越早越好。

  所以,他要再加把火——直接把情報擺在明面上,一來減少御主們收集情報的時間,二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三來也可以給其他御主「愚蠢」的印象,讓他們輕視自己。

  有了足夠的情報,已經用掉一劃令咒的肯尼斯肯定會開始行動,還存有少年人的熱血與正義感的韋伯也不會落後,遠坂時臣那邊也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好機會————不僅是出於當地管理者的立場,還有著更深一層的算計。

  擁有a等級的「單獨行動」的技能archer是最不聽御主命令的從者,高興出手就出手,不高興就不出手。遠坂時臣想要他做些什麼,除了以臣子之禮進諫,只能使用令咒。

  昨夜為了讓archer撤退,遠坂時臣已經使用了一劃令咒,只剩下兩劃,與六個敵人相比,太少了,他需要更多的令咒來制衡吉爾伽美什。

  令咒獲取的方式除了從其他御主手上奪取,只能被監督者贈予。

  不過這個額外贈予不能明目張膽,引起眾怒,兩人都需要一個合適的藉口。

  而caster的違規正好把藉口送上門來,只要archer能夠給予caster最後一擊,那麼言峰璃正就可以將他手中所有的額外令咒都贈送給遠坂時臣。

  有這麼多的令咒在手,遠坂時臣就可以翻身做主人,而不用一直忍耐吉爾伽美什的任性。

  當然了,沒有發生的事情,都會存在變數。萬一caster死在其他從者手中,言峰璃正也會贈送額外的令咒——只有一劃,他可從沒說過會贈送幾劃額外令咒。

  言峰璃正和遠坂時臣的算計,慎二很清楚,他自然不會坐視遠坂時臣獲得如此巨大的優勢。

  令咒對從者的強制力隨命令的具體程度而變化,命令越具體,強制力越強。比如肯尼斯對lancer下達「幫助berserker,殺死saber。」的指令,lancer就無法違背,只能遵從。

  相反,命令越模糊,強制力就越弱。像是「絕對服從御主」這樣的指令,從者只要稍作抵抗,就能豁免。

  除此之外,強制力還隨著一次性消耗令咒的劃數而增強,兩劃令咒的強制力比一劃強,三劃比兩劃強。以此類推,如果遠坂時臣擁有了十幾劃令咒,那麼「絕對服從御主」這樣亂來的指令也能夠達成,強如原初的英靈吉爾伽美什也無法抵抗。

  一個聽從命令,服從指揮,始終處於認真狀態的吉爾伽美什會有多麼可怕?慎二只要一想就頭皮發麻。

  真到那個時候,就只能讓被assassin職介拖累的斯卡哈,克制「王之財寶」的蘭斯洛特,以及取回劍鞘的亞瑟王聯合起來,或許還有那麼些勝算。

  絕對不能讓吉爾伽美什變成那個樣子,相信吉爾伽美什自己也不願意變成那樣。

  所以,該雁夜出手了,他和berserker的任務就是盯緊archer,不讓他搶到最後一擊。

  最後,saber。

  身為一名資深月球廚師,資深王廚,慎二自認為對saber還是比較瞭解的,但事情的主導權不在saber手中,而在他的御主衛宮切嗣手中——慎二最看不透的人。

  慎二佩服他的追求,害怕他的手段。

  幸好,慎二還有一個幫手,羽絲緹薩,這位愛因茲貝倫家的老祖宗已經找到了愛因茲貝倫的據點。有她在,慎二就不用擔心在對付caster的時候會被衛宮切嗣在背後打黑槍。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8 PM

第四十一章 關於言峰綺禮的調查報告

  距離冬木市市區向西直線距離三十多公里的地方。

  一條國道東西縱橫,劃過遠離人居之地的山區。國道的兩旁是一片彷彿被排山倒海而來的住宅地開發潮所遺忘一般,青蔥翠綠的茂密森林。

  這是一塊擁有許多謎團的地區。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國有地,實際上卻是屬於一個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確定的外資企業所有的私有地。如果認真去收集關於這塊土地的情報,最初知道的就是一些奇妙的都市傳說。

  傳說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處,有一座「夢幻之城」。

  這當然只是一個無聊的怪談。

  雖說這片森林尚未有人開發,但這裡離冬木市並不算遠,驅車一小時便可到達。如果真的有一座那麼奇異的城堡,又怎會不引起轟動。實際上,過去也曾經有人數次在這片原始森林進行土地測量,可是一次也沒有發現過人工建築物的痕跡。

  但是每隔數年,總會有人提起這個傳說。

  在帶著半分遊興而踏入森林進行冒險的小孩子,以及迷途的郊遊者面前,有一座壯麗的石造古老城堡驀然出現在濃霧當中。傳說那座城堡是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宅邸,明明空無一人,就像是一片廢墟,但是卻打掃地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一點都不像是無人居住之地。

  沒有人會把這個傳說當真,它充其量也只是拿來刊登在一些沒有話題可寫的三流雜誌在夏天應景的靈異特輯其中一頁裡。

  只有極少數的魔術師知道這座城堡是真實存在的。

  每隔六十年就會迎接主人,成為戰時根據地的「魔道之城」。

  這座城堡受到幻覺以及魔術結界的層層戒護,是一塊除了偶然的狀況之外,絕對不可能被外界發現的異度空間。知道這座城堡真實來歷的人會將這座深邃的森林稱為「艾因茲貝倫森林」。

  彼時正值在冬木市舉行聖盃戰爭,艾因茲貝倫家族的族長尤布斯塔庫哈依德不願在在死對頭遠坂家的直屬領地上設立據點,便訴諸財力,買斷了距離冬木市最近的靈脈之地,作為艾因茲貝倫家族的根據地。那是第三次聖盃戰爭的前夕恰好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之前那個劍拔弩張的時期。

  據說他們將整座廣大的原始森林當做結界,從外界隔離出來,把一座副城從艾因茲貝倫本地改建到那裡。由此可以窺見他們那一家族驚人的財力以及深刻的執著。只是為了購買土地的仲介或是在本地的隱蔽工作都是遠坂家在奔波勞碌,卻是最讓人感到諷刺的一件事。

  結界的隔絕效果毋庸置疑,如果不是斯卡哈通過跟蹤愛麗絲菲爾確定了大致的範圍與方向,羽絲緹薩就是在冬木市再住上幾年,也不一定能找到森林的具體位置。

  除了隔絕,結界還有著預警功能,一旦有人進入結界,就會被掌控結界的人發現。不過因為結界的根基是愛因茲貝倫的魔術與煉金術,羽絲緹薩花了些時間,就找到了不觸發預警機制的方法,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了城堡。

  城堡內外都打掃得很乾淨,玄關,大廳,走廊上還點綴了生機盎然的花朵,使人完全想像不到這裡已經是六十年都沒有人居住了。

  在城堡的會議室裡,羽絲緹薩看到了自己的複製人,她在嘆氣,一連好幾次。

  一場長條形的會議桌佔據了大半個會議室,愛麗絲菲爾和衛宮切嗣各自佔據一個長邊,saber和久宇舞彌各自站在一人身後,一動不動,沉默如雕塑。這份無言的沉默,使得會議室裡的空氣越來越沉悶。

  會議桌上鋪著冬木市的地圖,地圖一側擺放著整理好的各個御主與從者的資料,其中一份被愛麗絲菲爾拿在手中,這應該就是她嘆息的原因。

  「言峰綺禮。」

  是的,這一份就是衛宮切嗣用最快速度收集來的有關於昨夜襲擊久宇舞彌的代行者的資料。

  「監督者言峰璃正的兒子,遠坂時臣的弟子。」

  「生於一九六七年,從幼年時期就隨父親言峰璃正進行聖地巡禮,八一年畢業於曼蕾紗的聖伊古那齊奧神學院,跳了兩級,而且還是首席?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呢。」

  對於妻子的評價,切嗣不悅地點了點頭。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很有可能成為樞機主教。可但他突然放棄了出人頭地的機會,志願進入聖堂教會。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自毀前程,選擇教廷的內部組織呢?」

  聖堂教會雖然是掛著教會的名字,卻只是整個梵蒂岡教廷的一個組成部分,是教廷專門達成特別目的的秘密組織。

  「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嗎?他和父親都屬於聖堂教會的第八秘跡會。」

  聖人的遺骸和血液、耶穌受難時的釘、猶大所得到的30枚銀幣等帶有聖性的道具被稱為聖遺物。然後為了回收並管理散逸到世界各地的聖遺物而存在的特務機關就是「第八秘跡會」。

  聽到愛麗絲菲爾的意見,切嗣仍然搖了搖頭。

  「如果是這樣,應該會一開始就會加入第八秘跡會。然而在他和父親同一個部門之前,卻經過三次變動,還曾經被任命為代行者。當時他還只有十幾歲。這份工作沒有相當的覺悟與毅力做不了的。那是聖堂教會最血腥的部門,擔負討伐異端的職責,可以說是修羅惡鬼們的巢穴。得到『代行者』的稱號意味著他接受過作為人類兵器的殘酷修行,是第一級的殺戮者。」

  從這個方面看,言峰綺禮和衛宮切嗣很像,衛宮切嗣以前擔任的魔術師殺手,就是魔術協會側的「代行者」。

  「也許他是個狂信徒吧。因為年紀輕,心思太過單純導致過度迷信而不可自拔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啊。」

  切嗣對著愛麗絲菲爾第三次搖頭。

  「應該不是,如果是這樣,這傢伙近三年來的履歷就解釋不通了。如果信仰純潔,不可能轉入魔術協會。就算是相對於教義更忠實於組織,接受了教會的命令,但他對於魔術修行的態度也未免太過認真了。」

  愛麗絲菲爾繼續往下讀資料,看結尾部分關於言峰綺禮能力的概括——他已經學會的魔術種類包括煉金,降靈,召喚,占卜,治癒魔術方面的成就甚至超越師父遠坂時臣。。

  「這個言峰綺禮確實有點奇怪,可是值得你關注到這個份上嗎?他雖然看似很多才多藝,可是也沒有什麼特別高人一等的啊。」

  「就是這一點讓我越來越在意。」

  看著不能理解的愛麗絲菲爾,切嗣耐心地解釋道。

  「每一種魔術都鑽研到了離一流只差一步的程度,卻又馬上毫不留戀地改學其他種類,把苦心學習的成果當成垃圾丟掉。」

  「他選擇了比別人激烈很多倍的生活方式,然而這個男人的人生當中卻完全感覺不到『熱情』。。」

  「這個男人——很危險。」

  衛宮切嗣下了這樣的結論,隔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一個恐怖的傢伙,比遠坂和艾爾梅洛伊更加恐怖。」

  見到丈夫凝重的表情,愛麗絲菲爾不自覺地攥緊衣角,久宇舞彌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危險。

  這個恐怖的男人已經盯上了對她們最重要的男人。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8 PM

第四十二章 間桐家的小公主,起駕(上)

  慎二接到羽絲緹薩傳回的消息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

  在愛因茲貝倫森林的結界內,羽絲緹薩不能使用任何魔術,否則就會觸發結界的預警機制,被掌握著結界的愛麗絲菲爾所察覺。

  因此,羽絲緹薩是在作戰會議結束,切嗣和愛麗絲菲爾夫妻倆在月下說悄悄話的時候離開結界,向慎二傳訊。

  「比起caster,更加在乎宿敵言峰綺禮的存在嗎?」

  聽到這個消息,慎二腦中浮現出八個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與caster相關的事情上,理所當然地認為其他御主都抱有著類似的想法。但他忘了,對於衛宮切嗣來說,言峰綺禮這個明顯表現出敵意,並且已經意識到自己存在的敵人,比caster更加的危險。

  長達一年的時間讓慎二遺忘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忘記了在原來的世界線,這次會議的主題並沒有放在言峰綺禮身上,而是變成了如何對待caster。

  性情高潔的騎士王理所當然地認為應該主動出擊,盡快解決濫殺無辜的caster。

  而效率優先的殺手切嗣則認為不需要管caster,自然會有其他御主處理。還提出了以「caster把saber當成聖女貞德」這一點作為誘餌,引誘caster出現,卻不與caster交戰,借此釣出對caster感興趣的從者,在暗中尋找機會暗殺其御主的策略。

  這種違背騎士精神的無恥、卑劣、下作(騎士王語)讓saber極為反感,主從之間的理念對立終於轉化為矛盾浮出水面,連居中調和的愛麗絲菲爾都無可奈何。雖然saber和切嗣的對立從一開始就有,但之前兩人都還保留著一定的克制,而caster事件就像是一個導火索,將所有的矛盾一口氣引爆。

  但現在不同了,超出切嗣預料的危險對手的出現吸引了saber組所有人的目光,在致命的危機面前,所有的問題都要往後推,主從間的矛盾不僅沒有計劃,還因為這次危機有所緩和,這也是慎二這只亂入的穿越者蝴蝶所帶來的影響。

  當然,這些小細節,慎二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只要不影響戰局,就是愛麗絲菲爾和saber百合搞姬,他也——咳咳,不行,這個真不能不在乎啊——雖然他看過這方面的本子,但他沒看過真人**啊,想想還是有那麼點小激動呢。

  呃,好像暴露了什麼,重來。

  只要不影響戰局,就是saber把衛宮切嗣吃窮了他也不在乎,有那個空閒,不如陪妹妹玩。

  自從間桐家進入戰備狀態,慎二已經有好幾天沒陪妹妹玩耍了。雖然懂事的小櫻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粘人,還主動承擔起了家務,但慎二能看出小櫻眼中的寂寞。

  難得今天有空,慎二決定好好陪妹妹玩一天。

  「喲,我們間桐家的小公主,不知道我又沒有這個榮幸能陪伴公主殿下一起出去玩呢?」

  穿著一身運動服的慎二裝模作樣地對著剛剛練習完魔術的妹妹行了一個紳士禮,怎麼看怎麼不搭。

  櫻的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下去:「可,可是等一下還有體術訓練......」

  「停課。」慎二毫不猶豫地回答,「師匠不在,我說了算。」

  「還有,晚餐......」

  「我們出去吃,我請小櫻吃好吃的。父親和叔叔讓他們自己解決,兩個大人總不會連吃飯都成問題吧。」

  聽到慎二的話,正在客廳裡看報紙的鶴也嘴角抽搐。

  抬頭一看,坐在對面的雁夜也是同樣的表情。

  鶴也小聲說道:「這混小子是越來越不懂得尊重長輩了。」

  雁夜點頭:「確實。」

  「和你十幾歲的時候一樣。」

  「為什麼會扯到我身上?」雁夜先是一愣,很快反擊,「這方面我承認,但跳躍性思維這點,慎二肯定是從你那裡遺傳。」

  鶴也拖著下巴想了想:「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啊......等一等,我們好像跑題了,我原來想問的是晚飯怎麼解決。」

  「明明是你先帶歪的話題。」雁夜再一次確認鶴也和慎二是父子的事實,「晚飯就由我來做吧,一個人在外面這麼多年,不會做飯早就餓死了。」

  聽到弟弟這麼說,鶴也把報紙一丟,歪倒在沙發上:「啊啊,反正我就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柴。」

  「你知道就好。」雁夜不僅不安慰,反而補上一刀。

  間桐鶴野號沉沒。

  另一邊,小櫻繼續提出疑問,又被慎二一條條駁回。

  「聖盃戰爭。」

  「最近休戰。」

  「哥哥要休息。」

  「哥哥狀態好得很,可以空手打死一頭牛。」

  「哥哥騙人。」

  「不騙人,我們這就去郊外的農場,哥哥給你表演『一拳打死牛』。」

  「還是不要啦,因為這樣的事情就被哥哥打死,太可憐了。」

  「今天小櫻最大,謹遵公主殿下的命令。」

  慎二又裝模作樣地鞠了一躬,引得櫻咯咯直笑。

  「那麼公主殿下,你想去哪裡呢?」

  「哪裡都行,哥哥帶我去哪,我就去哪。」

  小櫻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最後冒出這樣一句。

  慎二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但還是搖了搖頭:「不行,今天我是公主殿下的騎士,需要公主殿下自己決定。」

  「姆...這樣啊。」櫻嘟著小嘴,腦袋歪向另一邊,「我要去公園,還要去看大橋,媽媽說大橋上可以看到很遠很遠,很漂亮——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都說了今天公主殿下最大。」

  「哥哥最好了。」

  聽到哥哥這麼說,櫻喜笑顏開,一下撲過去,抱住了慎二的胳膊。

  慎二一邊寵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一邊扮演著忠實的騎士:「公主殿下,你要矜持,矜持。」

  「嗯...」小櫻努力板著臉,模仿姐姐媽媽禪城葵的樣子說道,「哥哥,我們出發吧。」

  慎二拉著妹妹的手走出家門。

  「公主殿下,起駕出宮~~」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19 PM

第四十三章 間桐家的小公主,起駕(下)

  無論是遠坂家還是間桐家,都是土豪家族,平時出門要嘛是長輩開車,要嘛是專車接送,很少會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對於小櫻來說,從在車站等公車的時候開始,就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不停地拉著慎二問這問那。

  「哥哥,這個就是站牌嗎?」

  「是啊,站牌上寫著線路和站點,我們根據站牌上的信息來選擇需要乘坐的線路。」

  前世的慎二出身普通人家,對這方面並不陌生——世界各國的公共交通規則都是大同小異,慎二又為了此次聖盃戰爭詳細研究過冬木市的地圖,在站台看板前站了一分多鐘,他就找到了要找的車次。

  「就坐這一條觀光線,距離下一班車到達還有六分鐘,我們等一會兒吧。」

  「嗯,哥哥好厲害。」櫻看著哥哥的側臉,眼裡直冒小星星。

  「這算什麼厲害的,坐公交車而已,小櫻也可以的。」慎二失笑道。這都算厲害,那些天天坐公交車上下班的成年人豈不是突破天際?

  「我不管,哥哥就是很厲害。」小櫻抓著慎二的手撒嬌,小孩子動用這項特權的時候,什麼道理都行不通。

  「好好好,你哥哥我就是很厲害,行了吧,誰讓我們家小公主最大。」慎二一邊笑,一邊說,同在站台等車的人們也紛紛投來善意的目光。

  因為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不是什麼熱門的線路,觀光公車空空蕩蕩,沒什麼人,慎二和櫻選了個雙人座並排坐著。

  櫻坐在靠窗的位置,端正的坐姿顯示出良好的教養,一雙紫色的眸子不自覺地望向窗外,似乎是被不斷倒退的風景所吸引。

  慎二懶洋洋靠在櫻的身邊,耳朵裡聽著廣播報站,心裡暗暗盤算今天的行程。

  現在是下午兩點,乘車到公園需要二十到三十分鐘,櫻的睡覺時間是晚上九點,八點前要到家。

  市民公園,冬木大橋,附近的商店街,最後到附近有名的一家中華餐廳吃晚餐——那是間桐家參股的產業之一,店長和大廚都是地道的中國人,口味正宗。鶴也已經事先打過電話,不會出現兩人年紀小,餐廳不敢接待的情況。

  想著想著,市民公園站到了,車站離公園大門只有不到二十米。

  今天的天氣不錯,和煦的陽光照在草坪上。

  一群和慎二年級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草坪上跑來跑去,似乎在玩類似「抓鬼」的遊戲,不時能夠聽到一陣又一陣的笑聲。

  他們的臉上無憂無慮,他們的笑容純粹無暇,那是慎二早已失去了的東西,那是櫻差一點失去的東西。

  那一瞬間,慎二恍然大悟。他一直以成年人的心態在思考問題,卻忘了自己的童年是怎麼過的,忘了一個孩子最渴望的是什麼。

  「我這個正太身,大叔心的怪胎就算了,畢竟已經經歷過了。小櫻的童年也應該有這樣的回憶,而不是被魔術所充斥。」

  他現在的做法,就和前世那些從小就給孩子報這種興趣班那種補習班的家長沒有區別,他們的確是為了孩子好,卻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等聖盃戰爭結束,至少,每週至少抽出一到兩個下午帶小櫻出來玩,每隔一段時間還要搞家庭旅遊,這樣當她長大以後才不會留下遺憾。有了這份回憶,慎二也不用擔心櫻踏入神秘世界後,迷失本心,最後變成和間桐臟硯那樣只剩下執念的存在。

  我們先是人,然後才是魔術師。

  不做人?可以,像師匠那樣從現世畢業再說吧。

  「小櫻。」

  「哥哥。」

  「去和他們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可是……我沒玩過這樣的遊戲。」小櫻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遠坂家也算是當地名門,即使小櫻不是遠坂家的繼承人,也沒有機會和同齡的孩子一起玩鬧。

  「很簡單的,等會兒我教你。」慎二拉起妹妹跑向那群同齡的孩子,「喂~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帶我們一起好不好。」

  孩子的世界遠沒有大人的世界那麼複雜,簡簡單單,直來直去。

  「一起玩。」

  「好。」

  「怎麼玩。」

  「兩個人抓,剩下的人跑,猜拳決定。」

  就這麼簡單。

  一來二去抓個幾次,孩子們就混熟了。

  長大了或許覺得這樣的遊戲很無聊,但在孩子看來就這麼玩一個下午都沒問題。

  這個時候,慎二和櫻的優勢就顯示出來了。

  經過了師匠的斯巴達特訓,兩人的體力遠不是同齡的孩子可以比擬的,其他人累得夠嗆,他們只是微微臉紅,引起一片驚嘆。

  女孩子圍著櫻,男孩子圍著慎二,似乎沒費什麼功夫,兩人就成了孩子王。

  看著櫻怯怯的,又十分開心的樣子,慎二覺得什麼都值了。

  開心的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不知不覺太陽快要落山了,陸續有孩子們的家長來接孩子離開,最後只剩下間桐家的兄妹。

  哥哥問妹妹:「累不累?」

  這個時候的妹妹已經沒了小淑女的樣子:「不累。」

  哥哥伸手指著不遠處的大橋:「我們去大橋上看日落。」

  「好啊。」

  「公主殿下,起駕~」

  說到冬木市,有幾個地方一定繞不過去,其中之一就是冬木大橋。

  傳說這座大橋據說是世界上最堅固的東西之一,堅固程度ex,能夠承受各種寶具轟炸而不壞,被多名從者選為決戰場地。

  當然,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個玩笑,fate系列的和遊戲略過了場景的描寫,動畫製作組也偷了懶,因此衍生出這樣的梗。

  經過慎二的實地勘察,這座大橋沒有調侃中的那麼誇張,不過橋上的風光確實不錯,怪不得rider喜歡坐在橋上看風景。

  濕潤的海風吹拂臉頰,天邊被落日的餘暉侵染,一眼望去,都是溫暖的紅色。

  紅色一直向遠處蔓延,最終於海平面相連。

  橘紅的晚霞,深藍的大海,既有鮮明的反差,又讓人覺得是那麼得和諧。

  隨著時間的推移,落日漸漸被海平面所吞沒,紅與藍被逐漸暗淡天幕所統一。

  夜幕降臨了。

  天幕暗淡,地面卻沒有失去光明,人造之光被一一點亮,勾勒出一幅與白天截然不同的風景。

  只有六歲的小櫻並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描繪這樣的場景,她的腦中只有一個詞。

  「真美!」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20 PM

第四十四章 Caster的戰術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

  慎二預計在八點前回家,但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八點半了,這讓雁夜很不滿。

  夜幕是神秘最好的遮掩,夜幕降臨意味著從者和御主將從蟄伏轉為活躍。雖然雁夜知道以慎二的實力和老練基本不可能出問題,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這是為人父母的天性,改變不了。

  在兄妹家進家門的時候,雁夜本想訓斥幾句,但看到小櫻開心的樣子,雁夜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話到嘴邊,最後變成了:「不早了,早點洗澡睡覺吧。」

  「啊,都到這個時間啦。」

  小櫻看了眼玄關的掛鐘,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匆匆忙忙和慎二和雁夜道了聲「晚安」,一溜小跑返回自己的房間。

  「好像和平時有點不太一樣,更活潑了。」雁夜聽著拖鞋撞擊地板的聲音,疑惑地望向慎二。

  慎二一攤手:「在公園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玩,玩得有點瘋,忘了葵姨教導的淑女禮儀。嘛,也沒什麼不好。」

  「的確,沒什麼不好。」雁夜深表贊同,「只要小櫻開心就足夠了。」

  「聽起來真像個笨蛋爸爸。」慎二小聲嘀咕。

  「我聽見了啊。」雁夜沒好氣地瞪了侄子一眼,「說吧,為什麼這麼晚回來?」

  雁夜雖然沒有結婚,卻也知道不會有哪個家長在太陽落山後還不去接孩子回家的。

  「不怪小櫻,是我們在路上發現了點東西,耽誤了些時間。」慎二說著指了指下方,示意兩人到地下工房說話。

  ......

  幾分鐘後,開啟了隔絕盧恩的地下工房。

  雁夜臉色陰沉,眉頭緊皺。

  「你是說,你在附近的地下水道裡發現了caster的召喚的魔怪?」

  慎二的也表情不比雁夜好多少:「是的,那種類似海葵的水生魔怪我不會認錯。我拜託小櫻用探知魔術粗略掃瞄了一下,住宅區地下少說有五十隻這樣的魔怪。」

  「五十隻!!!這下麻煩了。」

  聽到這個數目,雁夜的臉色變得更加糟糕。

  「確實。這種魔怪的戰鬥力不怎麼樣,單只魔怪對魔術師的威脅不算大。問題是普通人,他們可沒有對付召喚魔怪的能力,還有這個數量——嗯?」

  慎二的臉色突然一變,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額頭上青筋暴起,看上去非常嚇人。

  「——你說什麼?」

  莫名其妙地怒吼嚇了雁夜一跳,他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慎二深呼吸了幾次,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師匠的最新消息,未遠川以西,半個冬木市的地下水道裡都偵測出魔力的痕跡,魔怪的總數超過四位數。」

  雁夜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召喚魔術需要消耗不少的魔力,就算是lord艾爾梅洛伊或者遠坂時臣,也沒有這麼多魔力供給從者浪費,何況是一個非正規的御主。今天也沒有從警方那裡接到有人遇害身亡的消息,caster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不是caster的魔力,而是caster寶具的能力。兩次交手,師匠已經看出caster不是用自己的魔力召喚魔怪,而是依靠他的寶具。那本人皮書就是一個魔力爐心,能夠無視術者本身的魔力自行發動所有魔術中等級最高的大魔術·禮儀咒法級別的魔術。」

  caster唯一的寶具的名為是「螺湮城教本」,等級a,上面記載著有關人類產生之前的太古邪神的禁毀知識,因為自動連續性質的大規模召喚被評價為「a級寶具」之榮。給caster足夠的時間,別說千隻魔怪,就是萬隻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因為是水生魔怪,在水裡召喚,又藏在地下,重重阻隔很難被探測到,連斯卡哈和在地面上活動的其他從者都沒有察覺腳下的變化。

  這貨是真的被逼急了啊——慎二懷著沉重的心情嘆了口氣。他不會為自己針對caster組的行為後悔,因為這確實拯救了一些可能逝去的生命,但caster這樣的行為終究是因他而起,他需要為此負上一定的責任。

  「事不宜遲,不能放任caster繼續召喚下去,我立刻去清理地下的水道的垃圾。」

  慎二說著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一卷嶄新的地圖。這是鶴野通過警方的關係弄來的冬木市地下水道的構造圖,原本只是警用地圖的附屬品,沒想到現在真的派上了用場。

  「我也去,有berserker在,清理起來也快一些。」

  雁夜伸手在以間桐家為圓心的地方畫了一個涵蓋三分之一個冬木市的大圈:「這塊交給我,如果魔怪真像你說得那麼不堪一擊,我的魔力足夠支撐到天亮。」

  慎二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拜託叔叔了,剩下的地方我來負責。明知道是caster轉移視線的方法,卻還要被他牽著鼻子走,真讓人不愉快。」

  「先讓他們得意一陣子,等師匠找到他們,就連本帶利地討回來。」雁夜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安慰道,「對了,要不要通知教會?規則是他們更改的,不能我們出力,他們看著。」

  「那就象徵性的通知一下,雖然我不認為他們會出力。」

  聖堂教會派駐冬木市的只有兩人,言峰璃正和言峰綺禮。

  言峰璃正是武者,不是魔術師,與用魔術召喚來的魔怪相性極差——純粹的神秘造物只能用神秘來對付,物理手段很難奏效。

  言峰綺禮倒是適合這種工作,但他並不在乎普通人的生死,現在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衛宮切嗣身上,指望他出力,還不如指望遠坂時臣放下貴族式的優雅和矜持,去鑽地下水道。

  劃分好各自負責的區域,又各自複印了一份地下水道地形圖,叔侄兩人分頭行動。

  雁夜身邊有面板屬性最高的berserker,憑藉高達a級的筋力,berserker不需要使用寶具,甚至不需要使用其他的技能,直接憑蠻力手撕魔怪。

  雁夜的做法與從者的戰法一樣簡單粗暴,利用提前設置好的探知符文順著魔力波動找到目標——berserker實體化,手撕魔怪,再靈體化——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魔力消耗降到最低,所以雁夜才會說能支撐到天亮。

  慎二做不到雁夜這麼瀟灑,他現在的筋力就算用魔術強化,也才勉強到e,大致和炮灰魔怪持平,但他有珀爾修斯的「獵蛇之鐮」,這把比「必滅黃薔薇」等級更高的鐮刃之鋒,遠不是魔怪所能阻擋。

  「獵蛇之鐮」的「傷口不會癒合」的特效,也很好地克制住了魔怪的自癒能力。正是因為有這張王牌,慎二才沒有召回斯卡哈,而是選擇獨自行動。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22 PM

第四十五章 Caster前來拜訪

  事實證明慎二的選擇是對的,在察覺到了魔怪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後,蟄伏了一天的caster終於開始行動了。

  儘管caster和昨晚一樣小心隱藏了自己的痕跡,但斯卡哈還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caster離開市區,往東南方向移動。

  收到這個消息的慎二立刻猜到了對方的目的地——愛因茲貝倫森林,saber的所在地。

  吉爾·德·萊斯對貞德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執著,既然他認定saber是貞德,又怎麼會因為這點小小的「阻礙」放棄「夢想」,放棄「祈願」。

  「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聽到慎二的分析,斯卡哈發出一聲嘆息。

  「但我不會因為他很可憐就原諒他。」

  說話之間,慎二一揮鐮刃,一隻潛伏在水中,正準備突然襲擊的魔怪分成兩段。

  「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死——師匠,我這邊暫時走不開,一切就拜託你和羽絲緹薩了。」

  「瞭解。堅定的意志是成為一名合格戰士的先決條件,你離戰士又進了一步,我的小master。」

  說完,斯卡哈切斷了通訊魔術,從一幢公寓樓頂層一躍而下。

  公寓一側的車棚裡停放著一輛黑色的機車,這是鶴野給斯卡哈配備的座駕,斯卡哈這幾天巡迴全市大多靠它代步。

  伴隨著令人熱血賁張的轟鳴聲,漆黑的魅影打破了夜幕的寂靜。

  斯卡哈的動作很快,caster的動作比她更快。前者還沒出城,後者已經入侵了愛因茲貝倫森林。

  caster依舊是一個人,身穿漆黑的法衣,衣服上侵染著赤紅的花紋,如同鮮血,在幽暗的叢林裡若隱若現,散發著不詳的邪氣。

  這一幕被愛因茲貝倫的結界捕捉到,經由愛麗絲菲爾之手,呈現在擺放在會議室中央的水晶球上。

  「這就是那個caster嗎?」

  衛宮切嗣是第一次看到caster,愛麗絲菲爾衝他點了點頭。

  「他的位置在哪裡?」

  「城堡的西北方向,不足兩公里的地方,caster好像沒有進一步深入森林的意思。」

  這個回答讓會議室裡每個人都覺得遺憾,他們知道,愛因茲貝倫的結界分為兩層,外層的是隔絕與預警,內層的才有防衛機制。

  caster所在的位置就是這個結界的邊境之處。如果caster再往結界內部深入一步的話,愛麗絲菲爾就可以借助結界的力量協助saber進行戰鬥。

  可是caster好像看透了愛麗絲菲爾的動機一樣,在結界的外圍停下了腳步。

  那如猛獸般的雙眸,慢慢向上抬起,正對上水晶球邊愛麗絲菲爾的目光,他已經察覺到了來自城堡的窺視。

  caster慇勤地抬起雙臂朝愛麗絲菲爾行了一個有些滑稽可笑的紳士禮節。

  「吉爾·德·萊斯,前來拜訪了。」

  堅硬的水晶球表面開始晃動起來,聲音從監視地點那裡傳了過來。

  「希望可以讓我和美麗的聖女貞德見一面。」

  愛麗絲菲爾在猶豫,衛宮切嗣也在猶豫,saber左手有傷,他們不放心saber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獨自面對caster。

  caster似乎看穿了水晶球另一邊的心思,用一種帶著歉意與傲慢並存的口氣說道。

  「因為可惡的神的走狗的阻撓,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如果您不能下定決心,我只好使用一點粗暴的手段了,請不要介意。」

  說著他的手裡出現了一本厚厚的書,書的封皮濕漉漉的,閃耀著光芒,那上面貼著一張人皮。以人皮書為中心湧動著巨大的魔力,化為實質性的霧氣朝四周急劇擴散。

  caster開始翻書。

  每翻一頁,就會有一隻面目猙獰的魔怪從魔霧中誕生。

  嘩啦啦的翻書聲中,一隻魔怪大軍迅速成型。

  其中炮灰小型海魔超過一百隻。

  作為caster貼身護衛的觸手八根。

  caster的召喚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由「螺湮城教本」打開的召喚通道中,更加龐大的魔力波動正在醞釀。

  這股魔力波動動搖著愛因茲貝倫家運轉了六十年的大型結界,也讓城堡中的saber等人意識到了危險。

  「這是我的盟友留給我的魔書,我憑藉這本書獲得了統帥惡魔部隊的法術,擺脫了可惡的神的束縛。你覺得怎麼樣,貞德?過去在奧爾良聚集的任何一支軍隊都沒有這麼雄偉吧。」

  caster大笑起來,好像在慶祝自己的勝利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繼續放任caster召喚下去,否則不僅是saber自己,城堡裡的其他人都會有危險。

  「master,請下令。」

  saber緊盯著愛麗絲菲爾,她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與此同時,衛宮切嗣也對著妻子點了點頭。

  「saber,去打倒caster。」

  「遵命。」

  騎士王的回答異常簡短。

  就在saber化作一陣疾風,以一往無前之勢奔赴戰場之際,愛因茲貝倫森林迎來了今夜的第二撥的訪客。

  這是一對主從,主人身穿著藍色的法袍,檸檬黃的短髮梳得一絲不苟,縱然行走在荒郊野嶺之中依然是昂首挺胸,讓人感覺到他強大的自信——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

  隨從一身青灰色的緊身衣,勾勒出修長又不失健美的身材,英俊的臉龐搭配眼角的淚痣,對無知少女有著難以抵抗的吸引力——真名為迪盧木多·奧迪納。

  兩人從衛宮切嗣製造的爆炸中逃生後,把據點更換到了無人的廢棄工廠。工廠位於國道附近,caster用暗示攔下過路車輛的舉動正好被肯尼斯看在眼裡,於是兩人一路追蹤caster到了愛因茲貝倫森林。

  肯尼斯看了看已經蔓延至身邊的魔霧,又轉向城堡所在的方向,緩緩開口。

  「lancer。」

  lancer單膝跪地。

  「解決caster。」

  「遵命,我的主人。」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25 PM

第四十六章 觸手

  慎二遇到了麻煩。

  大麻煩。

  一路走來,已經有三十多只魔怪倒在了他的鐮刃之下,沒有哪只魔怪可以抵擋獵蛇之鐮的鋒芒。他原本以為,今夜的工作會一直重複這樣的過程,直到把這片區域清掃乾淨。

  沒想到這群雜兵中還隱藏著一個首領。

  烏黑的蛇群,無數條蛇盤旋在一起的異形,全身覆蓋了雨腮般大小的吸盤,足有五六米長,尖端部分和慎二的小腿差不多粗,根部比慎二的身體還要壯碩。

  沒錯,這是一條觸手,caster最喜歡用的召喚物。

  觸手的根部藏在污水之下,末梢用與體積完全不相符的靈活抽向慎二。

  幸好慎二反應快,及時用魔術強化了雙腳,及時逃離了觸手的攻擊範圍。

  看著被觸手抽塌得半面牆壁,慎二後背一陣發涼。

  「這筋力最少也有c,很有可能是b,純粹的力量還在師匠的鞭腿之上,挨上一下就完蛋了。」

  還沒等他擦去臉上的冷汗,觸手開始了第二次抽擊。

  慎二哪敢抵擋,繼續後退,嘴裡不忘吐槽。

  「喂喂,我不是魔法少女,不合你的胃口,別盯著我啊。」

  然而這個歷史遠比人類還要古老的混亂生物根本聽不懂慎二說什麼,它只知道遵從本能,捕食前方的獵物。

  作為一根觸手,它的攻擊方式只有兩種,抽擊和纏繞。

  但它相對於慎二碾壓性的力量,卻讓兩種簡單的攻擊方式充滿了震撼人心的壓迫力。所謂的戰鬥技巧,是在雙方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才能發揮作用。如果力量差距過大,再多的技巧也沒用。

  獵蛇之鐮是近戰兵器,割傷觸手的同時,自己也會被觸手的巨力傷害。

  彈弓和符文彈的殺傷力不夠,造成的傷害很快就會復原。

  其他的攻擊手段又需要一定的時間準備,慎二能做的只有躲,躲,躲。

  可是,地下水道相對地面逼仄的環境,嚴重限制了慎二的活動空間,慎二跑,跳,滾,爬,甚至還不熟練的在牆壁上借力的技巧都用上了,依然無法擺脫觸手的追殺。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慎二腦中飛快地思考,突然,他的眼前一暗。

  不好,是死路!

  身後,粗壯的觸手如一條長鞭抽向慎二的背部。

  ……

  被觸手糾纏的不止慎二一人,距離慎二五十公里開外的saber也被觸手纏住了,不是一條,是五條。

  一條捆左手,一條捆右手,一條纏左腿,一條纏腰,最後一條繞在saber的脖子上,黏糊糊的帶著不想氣息的黏液糊了saber一臉。

  考慮到saber的戰鬥力,以及她平時穿西裝,戰鬥一秒換群甲以及永遠都是少年(女)的不老屬性,完全符合動漫中魔法少女的設定,會變成這個樣子也就不難理解了。

  好吧,以上純屬口胡,saber會變落入這麼糟糕的境地,是因為caster做了充分的準備。

  昨夜的大戲「六名從者齊登場」caster雖然沒有參與,但他通過和愛麗絲菲爾類似的觀測魔術,在自己的工房中遠程觀看。

  正因如此,他找到了他所追求的「聖女」。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國道上攔截搭載「聖女」的跑車。

  也正因如此,他掌握了「聖女」的各項屬性和戰鬥方式。

  相反,saber對於caster卻沒有足夠的瞭解,只知道他的真名和擅長召喚魔術。

  一方有備而來,一方倉促應戰,此消彼長,結果可想而知——戰鬥的節奏一直被caster掌控。

  如果在聖盃戰爭開始前,有人問saber,她最有把握在正面對抗中戰勝哪個職介的對手,她的答案一定是caster。

  因為saber這一職介七大職介中最高的對魔力,在職介的加成下,真名為阿爾托利亞的少女騎士王的對魔力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等級a。

  這意味著她能無視大魔術和禮儀咒法,即便是當代最高等級的魔術師也不能用魔術直接傷害到她,對於以魔術為主要武器的caster來說,毫無疑問是天地。

  但眼前的這位caster不同,他是個擅長召喚惡魔的魔術師。

  對魔力屬於被動技能,只有當有人以她為目標使用魔術時,對魔力才能發揮功用。如果魔術針對的目標不是saber,對魔力就不會起效。

  因此,saber不能阻止caster從異世界呼喚魔怪。而魔怪一旦得到召喚,就會實體化,從而具備了不同於魔術的威脅力。魔怪的牙齒、鉤爪都具有與刀劍等同的攻擊力,saber應對這些魔怪也只能是依靠自己的劍和身軀。

  如果身體完好無損,號稱白刃戰最強的saber自然不會在乎區區魔怪,但現在saber有傷在身,與無休無止的魔怪大軍對抗便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saber面對不斷襲擊而來的怪獸觸角,一步也不退讓,依然保持著迅猛的攻擊態勢。

  每當saber一揮手中那把無形的利劍,空中就有一隻隻的怪物被劈成兩段,無論是觸手還是魔怪都無法抵擋saber一劍。

  但是,那些魔怪像波浪一樣一波又一波地襲擊而來,不給saber喘息的機會。慢慢地,saber陷入了被動防禦的窘境。

  saber殺得快,caster召喚的魔怪也不慢,一隻魔怪倒下,又有新的魔怪誕生,無休無止,無窮無盡,這些魔怪把saber圍了一層又一層。

  saber的無形之劍,與不斷被召喚現身的魔怪進入了膠著的狀態。

  戰鬥的主導權落入了caster手中,他似乎並不著急取得勝利,只是一步步地調動應對saber所需的兵力。

  caster在用魔怪消耗saber的體力,等到saber疲憊不堪,跟不上魔怪進攻的節奏,他就可以得到他夢寐以求的「聖女」。

  一生征戰,又擁有「直感」這樣bug技能的saber很早就看出了caster的戰術。

  起初,她打算憑藉劍術和氣勢一鼓作氣地突破。

  等她意識到caster的召喚速度不亞於自己的斬殺速度時,她已經被魔怪重重包圍,進不得,退不得,只能從進攻轉為防禦,陪著caster打持久戰,看誰先撐不住。

  當saber感到左手的傷口隱隱作痛,力不從心的時候,她終於看出了caster寶具「螺湮城教本」的原理——那是獨立召喚寶具,不需要消耗caster的魔力,她根本耗不贏caster。

  這是最糟糕的局面,但saber沒有放棄,那雙翡翠色的眼睛依然堅定。

  不列顛的騎士王,可以戰死,絕不屈服。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25 PM

第四十七章 慎二的戰鬥

  看著這樣的saber,caster的臉上露出朝聖一般的恍惚神情。

  「真是令人懷念呢,貞德,一切都和過去一樣。你果然沒有變,那高潔的鬥志、尊貴的靈魂所在,毫無疑問的就是身為聖女貞德的證據。既然如此——」

  caster的聲音從溫柔轉向憤怒,轉向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沒清醒過來?你還在相信神的庇護嗎?你以為在這種絕境裡奇蹟會來拯救你嗎?」

  「多麼讓人嘆息啊!你忘了貢比涅之戰了嗎?忘了將你從榮光的頂點推落到破滅地獄的神的陷阱嗎?受到那麼多的屈辱,你還甘心當個被神操縱的人偶嗎?」

  saber好像受夠了caster的囈語,又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空隙,準備對caster發動突擊。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觸手從魔怪的下方穿過,陰險地勾住saber的腳踝。

  還沒等saber斬斷觸手,caster的法袍下又鑽出了四條觸手,分別鎖住了saber的雙手,腰和脖子。

  與觸手一同行動的還有周圍的魔怪,這個數量早已超過了saber的「魔力放出」能夠吹飛的極限,一切都在caster的掌控之中,美麗的「聖女」就這麼被魔怪結成的大網網住了。

  千鈞一髮之際,紅與黃的雷電一閃而過,擊退了那怪異的集團。

  在束縛被解開,大口喘氣的saber眼前,闖入了身著青灰色緊身衣的修長背影。

  「太難看了,saber。如果你的劍不再鋒利點,騎士王的名號會哭泣的。」

  其美貌簡直可以稱之為罪過的這名美男子,向愣住的saber投去驚眼豔一瞥。

  正是因為擁有抗魔能力,所以她才能忍耐住這魅惑的視線。和那雙槍的熾烈正好相反,迪盧木多麼奧迪那的微笑顯得無比的清爽。

  「lancer,為什麼?」

  caster的驚訝比saber大得多。

  「什麼人?誰允許你來打擾我的好事了?」

  「那是我要說的話,邪魔外道。」

  lancer冷淡地盯著激憤的caster,將左手短槍的前端指向他。

  「saber的首級是我槍尖的勛章。」

  「胡說胡說胡說胡說!!!」

  caster抓著頭皮、鼓著眼睛發出怪聲。

  「是我的祈禱,我的聖盃讓她重生的。她是我的,她的每一片肉,每一滴血,甚至靈魂都是我的。」

  lancer並沒有被caster的氣勢壓倒,聳了聳肩,深深嘆息道:「聽好了,caster。我沒興趣阻礙你的戀情,如果你一定要saber屈服與你,那就儘管去做好了,但是——」

  「——是我打傷了saber的左手,換句話說只有我一個人有權力利用這一點。我絕不容許你拋開我迪盧木多,打倒只有一隻手能用的saber。如果你還不退下的話,我的槍從現在起將代替saber的左手。」

  俊美的戰士充滿了決絕的豪言,讓saber動容。

  「lancer,你…」

  「saber,你可別誤會。」

  lancer用眼神阻止了saber繼續說下去。

  「今天我會來幫你,是因為收到了打倒caster的命令,我認為協同作戰是最好的辦法,你意下如何?」

  lancer的說法並不能算是最先來解救saber危機的理由,趁caster全神貫注對付saber時,迂迴到敵人身後進行偷襲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saber並沒有問他為什麼,只是對著嘴角微笑的lancer點點頭,站到了他的右邊。她不再留意左邊,現在她有著最值得信賴的左臂在。

  「先說清楚,我就算只剩一隻左手,也能打倒一百隻這種雜魚。」

  「哼,這種程度不在話下,你今天就當作變成左撇子好了。」

  兩名英靈相互打著趣,朝著聚集的魔怪們衝去。寶劍和兩支魔槍斬開從四面八方伸來的大群觸手。

  ……

  saber得到lancer的救援,擺脫了困境,慎二這邊就沒那麼好運了。

  午夜時分的地下水道,沒有人會來,他只能靠自己。

  慎二來不及觀察腳下,用最快速度趴在地上,觸手貼著他的後背掃過,帶起的氣流刮得他後腦直打顫。

  前方的牆壁被蘊含著巨大力量的觸手毫無懸念地被抽得凹陷龜裂,不過並沒有像很多經典橋段那樣打開什麼隱秘的大門,這堵牆壁是實心的,後面只有無盡的沙土。

  碎裂的水泥崩到了慎二的腦袋上,他顧不上喊疼,雙手撐地,猛一發力,站了起來。

  同一時間,觸手回縮,尖端的觸角向後,如同一條蟒蛇,纏向慎二。

  慎二沒有躲閃,因為前後左右都被觸手包圍,無路可逃。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獵蛇之鐮,褪去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動,幾不可聞的聲音從緊咬的牙關之間漏出。

  魔力風暴在呼嘯,靈子光輝空前閃耀,映照得附近的地下水道亮如白晝。

  風暴中心,光輝最耀眼的地方,一面黃金的盾牌憑空出現

  在希臘神話中,「眾神之王」宙斯有一面盾牌,盾牌雖然是由山羊皮打造,但上面充滿了魔法(神代裡幾乎所有的魔術都是魔法),即使是宙斯自身的象徵雷霆也無法對這面盾牌造成傷害。

  這面盾牌後來被宙斯贈與了女神雅典娜,雅典娜又將這面盾牌借給了古希臘的大英雄珀爾修斯。

  這塊盾牌的名字叫做——

  「aegis!」

  連宙斯的雷霆都能抵禦的神盾,當然不會被觸手留下痕跡,但觸手上蘊含的力量卻無法被神盾抵消。

  觸手越收越緊,將慎二與護住他前半身的神盾緊緊纏住,只過了幾秒鐘,慎二就聽到了自己骨頭的抗議聲。

  換成普通的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吧,不過慎二沒有哭。

  不僅沒有哭,反而在笑,因為——他終於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他艱難地抬起左手,按在盾牌平滑如鏡的內側。

  剎那間,金光閃耀的神盾表面彷彿蒙上了一層暗影,光輝黯淡。

  暗影的來源是一張人臉。

  妖豔的,彷彿用最上等的黑曜石雕琢的女人的臉。

  女人緊閉著雙眼,面容安詳,似乎陷入了沉睡。

  她的額頭與臉頰上長有鱗片,頭髮是一條條栩栩如生的毒蛇。

  女人的名字是美杜莎,她的首級成為了珀爾修斯一生中最大的榮耀。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26 PM

第四十八章 雅典娜之盾

  阿爾戈斯王阿克里西奧斯從神示得知將被女兒達那埃所生之子殺死,便把女兒囚禁在銅塔中。

  宙斯化成金雨和達那埃相會,生下一字,他就是珀爾修斯。

  珀爾修斯出生後,阿克裡西奧斯將珀爾修斯和他的母親達那埃裝在一隻箱子裡,投入大海。宙斯保佑著在大海中漂流的母子,引導這只箱子穿過風浪,最後箱子一直漂到塞裡福斯島,靠近了海岸。

  島上有兩位兄弟,狄克堤斯和波呂得克忒斯,他們統治著塞裡福斯島。狄克堤斯正在海邊捕魚,他看到水裡漂來一隻木箱,就連忙把它拉上海岸。回到家中,兄弟二人對遭遺棄的落難人十分同情,便收留了他們。

  狄克堤斯的哥哥波呂得克忒斯愛上了他的母親美麗的達那埃,他一心想著把珀爾修斯送走,以防他破環自己和他母親的好事。珀爾修斯早已看穿了他的嘴臉,在波呂得克忒斯舉辦的宴會上,他主動提出給波呂得克忒斯送一樣禮物,而波呂得克忒斯不懷好意地要求兇殘的魔怪戈耳工三姐妹的小妹,有「蛇髮女妖」之稱的美杜莎的頭顱。

  美杜莎曾經是美麗的女神,後遭受雅典娜的詛咒變為長著響尾蛇的身體,頭髮是毒蛇之群,皮膚是青銅鱗片,背後有黃金翅膀,窺視她眼睛的人會馬上被變成石雕的「醜陋」魔怪——只是定義為「醜陋」,然而看過美杜莎形象的都知道,雖然是人外娘,但其實挺漂亮的,不管是畫像雕塑還是型月設定的卡面。(有興趣的朋友不妨看一看流傳至今的雕塑,真的挺漂亮。)

  年輕氣盛,堅毅果敢的珀爾修斯不懼挑戰,他收拾行裝踏上了旅途。

  眾神給予了這個勇敢的年輕人祝福(雅典娜想要徹底弄死美杜莎,暗中策劃了一切)。

  哈迪斯借出了斗篷,雅典娜借出了盾牌,赫菲斯托斯借出了飛鞋和獵蛇之鐮。依靠這些寶物和自己的機智與力量,珀爾修斯成功砍下了美杜莎的頭顱。

  美杜莎死後,她的頭顱依舊保留著恐怖的石化的能力。為了避免自己被石化,珀爾修斯將美杜莎的頭顱裝進了隨身攜帶的袋子中,並將首級獻給了雅典娜。

  珀爾修斯死後,宙斯將他升上了天,成為「英仙星座」,這段廣為人知傳說昇華為強力無比的寶具。

  慎二用來斬殺臟硯和caster召喚出的魔怪的是赫菲斯托斯打造的「斬殺美杜莎的鐮刃」;

  石化刻印蟲群的是美杜莎的頭顱的一部分——石化之魔眼「庫柏勒(cybele)」。

  吸收封印臟硯大部分靈魂是「放置魔物頭顱的袋子」。

  承載他在夜幕下飛翔的是赫菲斯托斯借出的「踏空而行的羽鞋」。

  改變形貌,隱藏身形的是哈迪斯借出的斗篷。

  用來抵擋觸手抽擊的是雅典娜借出的盾牌。它和伊斯坎達爾的戰車一樣,是一件組合寶具,也是慎二找到的唯一勝機。

  相傳,雅典娜在珀爾修斯還回盾牌並獻上美杜莎頭顱後,將美杜莎的頭顱固定在了盾牌的中央,使得單純用來防禦的盾牌變為攻防一體的寶具,真正將「aegis」從「宙斯之盾」轉變為「雅典娜之盾」。

  因為鑲嵌美杜莎頭顱一事是雅典娜親自完成,不屬於珀爾修斯的傳說,所以珀爾修斯的寶具依舊是頭顱與盾牌分開。

  石化是一個由外而內的漸變性過程,即始是美杜莎這樣的最高等級的石化魔眼,要石化體積龐大的觸手也需要十秒左右的時間。

  美杜莎之眼是列出的幾件寶具中消耗最大的一件,需要慎二集中全身的魔力,這個時候他無法使用強化身體機能的魔術,十秒的時間足夠觸手頂著部分石化將他拍死。

  為了取得勝利,慎二故意讓觸手纏繞身體,並不顧魔力消耗先一步具現出盾牌。在盾牌的保護下,慎二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成功重現「雅典娜之盾」的傳說。

  現在,獨屬於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的盾牌完成了。

  戈爾貢的魔物女王,蛇髮女妖美杜莎,開眼!

  被盾牌發出的金色光輝照亮的地下水道瞬間黯淡下去,就像盾牌中央蒙上的那層暗影一般,那雙金黃的蛇瞳所看見的一切都被青色和灰色覆蓋,伴隨著輕微的「哢嚓」聲。

  石化魔眼「庫柏勒」之下,對魔力c級及以下之物無條件石化。

  首當其衝的觸手魔怪從表皮開始變為石頭,石化的體徵很快蔓延到了口器和石頭。

  而這個時候,觸手魔怪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依舊在收緊,硬度並不高的石化部分與神造盾牌摩擦擠壓的後果只有一個——土崩瓦解,化作石屑散落在地上。

  幾秒後,盾牌前方的觸手徹底壞滅。纏繞這種技能最重要的持續性,其中一截不受控制,纏繞自然解除。

  危機過去,該慎二反擊了。

  他顧不上檢查身體的傷勢,第一時間收起「雅典娜之盾」,反手就是一套鐮刃連擊。

  既然得到了珀爾修斯的寶具,當然要好好運用,慎二學習的體術有一半和鐮刃有關。

  漫長的歲月讓斯卡哈掌握了世間所有武器的用法,鐮刃也包括在內,在她教導下,慎二在鐮刃的使用上有了長足的進步。

  他不再像弒殺臟硯時那樣只知道憑藉力量和寶具的特效胡亂揮舞,他知道了勾,知道了拉,知道了撩,知道了削,知道了把各種基礎的動作組合成連擊。

  這一套連擊先是用「獵蛇之鐮」的外刃自右上至左下一路斜削,繼而反手借助內刃一勾,一拉,最後再以一記橫斬收尾。

  眨眼的時間,肆虐破壞了一大片地下水網的觸手魔怪四分五裂,「屈折延命」的特效剝奪了觸手的再生能力,它的下場只有一個——毀滅。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27 PM

第四十九章 珍愛生命,遠離Lancer

  做完這一切,慎二終於可以有機會喘一口氣。高度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身體各處的反饋逐一在腦中呈現。

  「肋骨...裂了四根,咳咳...肺部和肝臟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壓迫...」

  斯卡哈的戰士教導中有一個名為「身體掌控」的特殊項目,慎二私下稱之為「嚴刑拷打」。

  從訓練的第一天起,斯卡哈每天都會用不同的方法對慎二身體的各個部分造成傷害,除了錘煉體魄和鍛鍊抗打擊能力,還希望慎二記住各種疼痛,準確把握自身的狀況。

  在斯卡哈看來,一個合格的戰士必須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瞭如指掌,這樣才能在戰鬥中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久而久之,慎二已經不需要借助現代化儀器或者魔術來檢查身體,只靠神經傳達到腦中的反饋就能判斷出自己的傷勢。

  「呵呵,和師匠的地獄訓練比起來,真算不了什麼......這點程度,小櫻製作的治療符文就夠了。」

  慎二找了個相對乾淨的角落,背靠著牆壁坐下,從存放符文石的腰包中摸出兩枚符文石,其中一枚貼在離傷口最近的位置,另一枚用力捏碎。

  符文石的用法有兩種,穩定釋放的激活以及一次性使用的捏碎。

  慎二使用第一種方式治療身體的損傷,使用第二種方式進行大範圍探測。

  代表生命的翠綠色符文穩步釋放著治癒的力量,絲絲清涼緩解了慎二的疼痛,逐漸修復身體受到的損傷。

  代表探知的無色符文在破碎的瞬間向四周放射出一股無形的魔力,這股魔力遇到異種魔力會產生特殊波動,並反饋給慎二。探知半徑一千米,算是神秘側的小型雷達。

  符文破碎後的一分鐘,慎二沒有收到反饋,證明方圓一千米內沒有魔力波動。看來這只觸手是獨立型boss,沒有附屬的小弟,暫時不用擔心會遭到襲擊了。

  這麼想著的慎二,解除了「獵蛇之鐮」的實體化。雖然這是寶具中消耗最少的兩件之一,但同時為羽斯緹薩和羽斯緹薩供魔的他已經習慣了精打細算,自己省一點,她們能用的魔力就多一點。

  這份不曾說出口的珍惜也換回了兩名契約者的關切,慎二這邊才坐下沒幾分鐘,羽斯緹薩和斯卡哈的聯絡就到了。

  「慎二,你的魔力消耗不正常。」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遇到了一根caster召喚出的觸手,稍微廢了點功夫才解決掉。」

  慎二的語氣聽上去很輕鬆,彷彿只是搬開了一塊稍微重一點的石頭。

  既然已經解決了,就沒有必要讓人擔心,這就是他的想法。

  「是嘛。」顫動的尾音,說明斯卡哈已經識破了慎二的故作輕鬆,只是沒有戳穿。

  「你沒事就好。」羽斯緹薩倒是明顯鬆了口氣,她真的相信了。

  不管兩位女士是什麼反應,慎二這邊的事情已經了結,愛因茲貝倫森林那邊才是重頭戲。

  「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戰鬥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caster目前正在和saber和lancer交戰。」

  羽斯緹薩的回答雖然只有一句話,卻已經讓慎二推測出了事情的經過。

  和原來的世界線一樣,caster的目標果然是saber,而他的行蹤被lancer或者肯尼斯發現,一路追到愛因茲貝倫森林。因為目標相同以及騎士間的惺惺相惜,saber和lancer結成共同展現。

  「我還在路上,預計需要十到十五分鐘。」

  斯卡哈的回答則讓慎二對於caster組的評價又高了一層,誤導遲滯斯卡哈的腳步,把自己和雁夜拖在地下水道,都是caster組的策略。

  「能做到這一步,不得不說一句你們幹得漂亮。但是,評價越高,越不能放過你們。」

  慎二眼神一冷,正想催促斯卡哈加快速度,卻聽見羽斯緹薩繼續說道:「lancer的御主肯尼斯從正面入侵城堡,久宇舞彌陪同愛麗絲菲爾一起撤退,留下衛宮切嗣對付肯尼斯。」

  慎二連忙詢問:「你跟著哪一邊?」

  「都沒有,我現在在城堡的核心,在這裡我可以看到結界裡的每一個人。」

  城堡是結界的核心,只有在城堡裡才能最大限度掌控結界,愛麗絲菲爾離開了城堡,羽斯緹薩正好乘機掌握了結界的一部分權限,她能在結界內和慎二保持聯絡也是因為這一點。

  「賢明的判斷,不管哪邊出狀況第一時間通知我。師匠,抓緊時間。」

  結闔第四次聖盃戰爭的劇情,慎二衍生出不少大膽的構思,其中之一就在今夜。如果一切順利,他和間桐家或許可以撈到一筆不小的好處。

  慎二閉上眼睛,腦中肯尼斯與衛宮切嗣的身影交替閃現,嘴角勾起的弧度像一隻不懷好意的小狐狸。

  「時鐘塔一般意義上的最高位階,『色位』魔術師,lord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

  在魔術協會的總部時鐘塔,魔術師會被賦予與自已的實力相應的「位階」。

  位階共有七個,從上到下依次是: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開位(cause)、長子(count)、末子(frame)。

  肯尼斯所屬的「色位」其實是第二階,但由於「冠位」的評定條件苛刻,得到「冠位」的魔術師非常稀少,平時在時鐘塔幾乎看不到。因此,一般都是將「色位」事實上的最高位,這也是大部分君主(lord)能夠達到的最高位階。

  肯尼斯被家族、盟友、所屬學派寄予厚望,被稱為最有資格衝擊「冠位」的魔術師之一,說是時鐘塔最強的魔術師也不為過——不算那幾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魔術協會的驕傲,無數魔術師終生都只能仰視的存在,卻遇上了被協會專門培養出來處理魔術師的殺手,只能說你的運氣和你的從者一樣,都是e。」

  「或許你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你,又怎麼會知道『自古槍兵幸運e,自古槍兵多苦逼』這樣的警句呢?這個苦逼可不止說的槍兵本身,還會連累御主一起跟著倒霉。或許你本來的幸運不是e,但是當你和槍兵締結契約的那一刻起,你的幸運就被同化成e了。」

  「除非是君士坦丁又或者趙雲這種吸乾了所有槍兵幸運的天命之子,又或者師匠這樣強大到任何詛咒都殺不死的大能,否則誰也抵禦不了槍兵的霉運。」

  「君不見,阿爾托利亞這樣幸運a的劍兵在轉職槍兵後也被莫德雷德砍死了嗎?哦,沒死,還差一點,不然也就沒fate的故事了。」

  「總而言之,珍愛生命,遠離lancer——主角等天命之子除外。」

  「不過話又說回來,肯主任不作死,我怎麼會有機會呢?」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30 PM

第五十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一)

  既然lancer出現,肯尼斯會進攻城堡的行動就不難預期了。

  無論是熟知劇情的慎二還是狩獵過許多魔術師的衛宮切嗣都知道,這幫傢伙說好聽點叫理性大於感性,說難聽點就是自私自利。

  對已經消耗了一個令咒的肯尼斯來說,監督者提出的討伐caster的報酬,他是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的。只不過就算在此打倒caster,結果就等於和saber成為了共同戰線。艾因茲貝倫的master應該也會被給予額外的令咒,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於是,肯尼斯決定把caster交給lancer對付,自己則單獨潛入城堡,他要除掉saber的master,獨佔令咒。

  雖然這裡是愛因茲貝倫家經營多年的據點,但肯尼斯有著十足的自信,因為他阿其波盧德家的家主,時鐘塔最負盛名的天才,年紀輕輕就登上「色位」的魔術大師,區區一個自我封閉,不擅長戰鬥的人造人家族,又怎麼擋得住他的腳步?

  是不是聽上去很囂張?但這就是肯尼斯最真實的想法,就算隔著設置在城堡各處的監視攝像頭,隔著結界賦予的魔術視覺,衛宮切嗣和羽斯緹薩都能感受到肯尼斯那種浸潤入骨的驕傲。

  保持著靈體狀態的羽斯緹薩不自覺地皺起眉頭,lancer的master讓她想起了斯卡哈提過的好幾個因為驕傲自負,麻痺大意結果被對手反敗為勝的例子。

  而看著衛宮切嗣面無表情,只是默默收拾好桌子,準備好武器的冷澈,她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突然,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皺眉了?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分析人的心理,並為此感到高興或者不滿的呢?

  一定是受了慎二的影響,不過也沒什麼不好。

  「不瞭解人類的人造人說要救濟人類,不覺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嗎?」——這是慎二初見羽斯緹薩時說的話,那個時候她不能理解,現在多少有些理解了。

  此時,肯尼斯已經來到了城堡的正門前,就算是他這樣的名門家主,對於愛因茲貝倫家的古堡也有著頗高的評價。與單純用金錢堆砌起來的豪華賓館相比,明顯是這座古色古香的北歐古堡更符合他的胃口。

  「收拾掉艾因茲貝倫之後,佔下這座城作為新的據點也不錯。」

  至於此前藏身的廢棄工廠,呵呵,肯尼斯絕不承認那裡是他的據點,他深愛的未婚妻的索拉為了這件事已經冷嘲熱諷他好多次。

  想到這裡,肯尼斯的佔有慾越發的強烈。

  「就這麼決定了,儘可能把建築的破壞抑制在最小限度。」

  肯尼斯目中無人地笑著,用戴著白手套的右手拿起一支試管,將其中的銀色液體緩緩向地面傾倒。

  「fervor,meisanguis。(沸騰吧,我的血液)」

  一詠唱魔術發動的咒言,看似只有100毫升的溶液一旦離開了試管就開始瘋狂的膨脹,最後膨脹成了一個直徑接近一米的銀色球體。

  這是肯尼斯王牌,也是他引以為傲的成果,也是慎二最想要得到的魔術禮裝之一。

  禮裝的名字是「月靈髓液」,是肯尼斯結合他的風水二重屬性以及最擅長的流體操作魔術創造出的獨特戰鬥禮裝。

  那個銀色球體的本質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水銀,而肯尼斯可以隨意操縱這些水銀,沒有固定形狀的水銀,可以塑造成任何形狀。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禦)。」

  「autonlatoporiunlquaerere(自動索敵)。」

  「dilectusincursio(自動攻擊)。」

  隨著肯尼斯低聲的詠唱,水銀之塊像是應答似地在表面沙沙地震動著,然後在他腳下跟隨著他走近城堡大門。

  「scalp!(斬)」

  在肯尼斯這一喝之下,水銀球的一部分忽然變成又細又長的帶狀向上延伸,接著,水銀帶好像鞭子一樣猛地向大門擊去。

  就在眼看要衝擊到的時候,水銀的鞭子忽然壓縮為只有幾微米厚度的薄板狀,成為像剃刀一樣鋒利的水銀刃。結果在這水銀的利刃之下,厚重的門閂好似切豆腐一樣被切為兩半,大門帶著沉重的聲音向裡側倒去。

  水銀在常溫下是非常沉重的液態物質,當其在高壓下高速移動的時候便會擁有強大威力的動量。而且水銀還可以隨意地變換為鞭、槍、刀等各種形狀,其鋒利程度甚至能夠凌駕於激光之上。

  在月靈髓液面前,不管多麼堅固的物質都沒有區別,鈦合金也好,鑽石也好,都無法抵擋著水銀之刃,除非同樣附加了特殊的神秘。

  清除掉眼前的障礙之後,肯尼斯悠然地向城內的大廳走去。

  大廳內的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的光芒,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沒有一絲的瑕疵。空氣也顯得異常沉靜,其中只有肯尼斯一個人的氣息,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察覺到肯尼斯的存在的第一時間,愛麗絲菲爾就在久宇舞彌的護衛下離開了城堡,只留下衛宮切嗣一個人對敵。以衛宮切嗣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又怎麼可能會傻乎乎地和肯尼斯正面對決?

  而肯尼斯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需要面對的對手是誰,不,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阿其波盧德家第九代當家,肯尼斯·艾爾梅洛伊就在這裡。」

  肯尼斯在無人的大廳中大聲地宣告道。

  「愛因茲貝倫的魔術師喲,我為聖盃賭上生命和榮耀,特來與你分個勝負。」

  沒有人回應,就好似並不期待著同肯尼斯的決鬥一樣。

  如果慎二看到這一幕,他會一邊嗤笑,一邊搖頭吐槽:「肯主任,你選錯地方了。」

  如果他不來找愛因茲貝倫的麻煩,而是用這樣的方式進入遠坂宅邸。同樣身為傳統魔術師,看中魔術師的優雅與驕傲的遠坂時臣,必然會堂堂正正地現身和肯尼斯一戰。

  如果是間桐家......親,不算迪盧木多,你能打破大門就算你贏。

  ps:動畫和原著是有差別的,小說裡肯尼斯的月靈髓液直接裝在陶罐裡,共計十升。親們,十升啊,肯主任抱著這麼個玩意,逼格瞬間low爆了有沒有。動畫裡改成了一根試管解決,這逼格對得起肯主任的身份。

  ps2:scalp,音譯就是斯卡爾普。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30 PM

第五十一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二)

  肯尼斯輕蔑地嘆了口氣,踏著重重的腳步向大廳的中央走去。

  就在肯尼斯走到大廳中央的時候,在大廳四角擺放著的四個花瓶忽然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破裂開來。

  在那爆炸中飛出的並不是瓷器的碎片,而是無數的金屬珠子,這些金屬的珠子像子彈一樣猛然朝著肯尼斯飛去。

  這不是什麼魔術機關,而是純粹的物理兵器。、

  m18a1claymore,克萊莫人員殺傷地雷,又稱指向性地雷或闊刀地雷,是一種由美軍於1960年代越戰時期所研發製作的定向人員殺傷地雷(亦稱反步兵地雷)。

  m18a1有3種引爆方式供選擇:控制模式(指令引爆),無控制模式(受害者啟動模式),延時模式。設置城堡門口的屬於無控制模式,以最原始卻有效的絆線作為地雷的觸發裝置。

  這是為了將步兵集團一擊全滅而發明的恐怖武器,地雷爆炸的同時會釋放出直徑大概只有一、二毫米的鋼珠七百餘個,鋼珠會全部以扇狀向四周發射出去,將範圍內的人員打成篩子。

  當然,這是說目標不是魔術師的情況下。

  就在兩千八百個鋼珠射到肯尼斯身邊的一剎那間,他所站立的位置被一層銀色的半圓包裹了起來。原本盤踞在他腳下的水銀球體,在瞬間變成為半圓的形狀。

  在肯尼斯的周圍包裹著滴水不漏的水銀薄膜,雖然其厚度只有一毫米不到,但是在魔力的強化下能夠使水銀薄膜的張力達到鋼板一樣的強度。地雷所散發出來的彈雨,連一發都沒有擊中肯尼斯,而是全部都被反彈回大廳的各處,頓時將城內的設施破壞得千瘡百孔。

  這是月靈髓液的自動防衛模式。預先設定好的這種魔術能夠在肯尼斯受到威脅的時候自動做出反應,瞬間張開強大的防禦膜,那種反應速度即使子彈也能夠防禦得住,當時凱悅酒店倒塌的時候保護肯尼斯和索拉的正是這月靈髓液所創造的防禦膜。

  變換自如的水銀作為攻防一體的完全兵器,既可以做為肯尼斯的劍也可以作為肯尼斯的鎧甲。

  「哼!」

  解開防禦膜的肯尼斯看到四周的慘狀之後,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手段的厭惡,並由此聯想到了昨夜的襲擊事件。

  不用分析也可以知道,在其餘六組的master之中,比誰都想先消滅掉肯尼斯的只有saber的master艾因茲貝倫家。不過,肯尼斯不相信歷史比阿其波盧德家還要悠久的愛因茲貝倫家族的魔術師,會使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但是現在卻已經不由得他不信了,昨夜對肯尼斯的工房使用卑劣至極的手段進行破壞的爆破師,現在就潛伏在這個城中。

  「墮落到這種地步了嗎?愛因茲貝倫。」

  肯尼斯嘆息一聲,怒火中燒。

  無論設置這個機關的是否是saber的御主,他都不能原諒玷污了這場神聖儀式,玷污了魔術師的尊嚴的愛因茲貝倫家族。

  「好吧,那麼這就不是決鬥,而是討伐了。」

  重新振作起殺意之後,肯尼斯向敵陣的更深處走去。

  還記得肯尼斯在破門前詠唱的三小節咒文嗎?

  第一小節的自動防禦已經在抵擋反步兵地雷時生效,第二小節在「討伐」一詞出口時也開始運作。

  球體的月靈髓液表面突然拉出了無數的細絲,像是一枚金屬海膽將無數根流動的軟刺鋪開,沿著城堡內的各處空隙向外蔓延,就像是蜘蛛為了抓捕獵物張開的一張大網。

  自動索敵——利用水銀對於變化非常敏感的特性,捕捉空氣的波動以及熱量的變化,從而找尋目標的模式。

  城堡沒有安裝空調,晚間的氣溫低於零度,人體的體溫在36-37攝氏度之間,熱量差明顯,而人體的維持正常的生理代謝所需要的呼吸與心跳則會引起空氣的震動,這些特徵都會被月靈髓液捕捉並通過魔術反饋給肯尼斯。

  「在那裡嗎?scalp!(斬)」

  月靈髓液瞬間從網狀聚攏回球體,又瞬間壓成薄片,切開了城堡一樓的天花板。

  接著月靈髓液在魔力的壓迫下張開,伸出無數道觸手,好像是一枚扁平的銀色水母。水母的觸手抓住圓形的切口,身體部分承載著肯尼斯的身體,升上二樓。

  月靈髓液切開的正是會議室的地板,如自動索敵反饋回來的那樣,他看見了一名身穿風衣的瘦高男人——衛宮切嗣。

  衛宮切嗣臉上的驚訝表情讓肯尼斯覺得滿意,他用戲謔的眼神盯著那個眼前的男人,洋洋得意地說道:「找到你了,臭老鼠。」

  衛宮切嗣沒什麼等對方說完話再開打的騎士精神,直接拉開了槍栓,開始射擊。

  切嗣使用的機槍是卡利柯m950微型衝鋒槍,具有全自動,火力猛,彈匣容量大,精度好,自衛及突擊能力強等優點,但是這些優點並不能突破月靈髓液的自動防禦。

  不需要肯尼斯自己操作,月靈髓液就在他的面前形成一層防護膜,將9毫米的彈雨威力全部封殺。

  「scalp!(斬)」

  就在切嗣的子彈發射完畢那一瞬間,肯尼斯發出了死亡的宣告,隨著他的話音,飛起的兩根水銀鞭採用左右夾攻的態勢向面前的獵物飛去。

  然而命令剛一下達,肯尼斯卻發出了驚嘆。

  「嗯?」

  就在兩根銀鞭就要擊中目標的瞬間,敵人用一種幾乎無法相信的速度躲開了銀鞭的攻擊,並飛快地躍到肯尼斯站立著的月靈髓液之下剛才被水銀刃劃開的地板空洞。

  敵人的速度快到連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的行動,不論怎麼想,這都不應該是常人所能發揮出來的體術。

  回想起敵人在移動前念出的咒文——「timealterdoubleaccel(固有時制御兩倍速)!」再結合肯尼斯在魔術上的博學,他看穿了衛宮切嗣使用的手段。

  「在自己的體內架設固有結界,來操縱時間嗎?看來你對魔術還算有些心得。受過魔術熏陶,還用這種下賤手段的卑鄙小人,就用死來體會自己的不自量力吧!」

  肯尼斯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烈,如果只是普通的老鼠那還好一些,明明是魔術師卻在侮辱魔術師的行為他絕對無法容忍。

  「ire:sanctio(追蹤抹殺)!」

  肯尼斯把大衣的衣襟一翻跳下一樓,接著解除了水母形狀的月靈髓液也慢慢地落了下來。

  接到命令的水銀,張著細細的觸角飛散出去,再次開始對一樓全層進行搜查。

  水銀很快就給出了回饋,在後面隨著跟蹤的線路前去的肯尼斯,嘴角泛起一絲一絲嗜虐的笑容。

  「找到了嗎?我倒要看看你這副身體能逃多遠。」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34 PM

第五十二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三)

  衛宮切嗣所使用的魔術「固有時制御」當然不是肯尼斯口中的「對魔術有些心得」那麼簡單,那是術式構成複雜,使用難度相當高的高級魔術。

  切嗣出身的衛宮家,世代都在探求著對於時間操作魔術的研究,傳至切嗣已經是第五代。

  衛宮家的時間魔術是一種以施展大魔術為前提所設計的術式,將特定空間的內側從外界的「時間流動「之中分離出來,隨意操控的「時間操作」,屬於固有結界的一種。

  固有結界,以術者的「心像風景」侵蝕現實世界的結界魔術,被稱為最接近「魔法」的「魔術」,已經被魔術協會列入禁咒目錄。

  固有結界一旦發動,會使周圍的空間變化成完全不同的風景,等同於自己在世界中獨立創造一個封閉的異世界。

  除去自然延伸的精靈,其他人所創造異界會遭到「自然」的消除,因此維持「固有結界」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成本。對於謀求在戰場上生存需要做戰術準備的切嗣而言,這種魔術用處並不大。為了做最有效的利用,他獨自創造出能夠以極小的規模和更高的效率,將時間操作的術式施展出來的應用方法。

  為了讓固有結界更容易展開,切嗣將結界的範圍設定在自己的體內。因為在觀念上,將與生俱來的肉體與外界分離難度最低,來自世界的干涉也最小。在這個最小規模的結界裡「調整「短短幾秒的時間,就是切嗣的獨門魔術「固有時制御」。

  躲避肯尼斯攻擊的時候,切嗣將自己體內的血流、血紅蛋白的燃燒、肌肉組織的運動等所需要的時間全部加倍化,從而發揮出了遠遠凌駕於常人的體術。

  不過正如肯尼斯說的那樣,這個魔術有一個缺點——會給術者的肉體帶來巨大的負擔。

  調整時間的魔術必然會使結界內外的時間流動產生誤差。結界解除之後,就會發生一股自然力來彌補這段斷層,也就是「世界的修正「。這股修補的力量會施加在「被改動過的一方「,切嗣的結界,也就是肉體本身會被擠壓扭曲,以配合原本的時間流動。

  肉體的負擔會使心跳加速,血液流動變快,呼吸變得更加急促,更加難以逃離月靈髓液的追蹤。因此,在肯尼斯看來,敵人的舉動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無法改變他注定敗亡的事實。

  所以他並不急於追擊,只是保持著一個貴族應有的不緊不慢的步調,沿著月靈髓液指明的方向行走在城堡的走廊中。

  肯尼斯堅信,敵人逃不出他的掌心,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捏死這隻老鼠。

  與「老鼠」的再遇,比肯尼斯預料的要早得多。

  在走廊的轉角處,肯尼斯剛好轉彎的時候,衛宮切嗣從柱子後方一躍而出,手中的m950微沖迅速開火。

  此時,衛宮切嗣與肯尼斯相距不超過1.5米!

  衛宮切嗣躲過了月靈髓液的自動索敵,成功潛伏在肯尼斯的眼皮子底下,並對他發起了突然襲擊。

  只有擁有上帝視角的羽絲緹薩看清了全過程。

  衛宮切嗣逃離會議室後,月靈髓液又一次張開索敵網。但看過一次的索敵網的衛宮切嗣已經分析出了探知模式,並找出了破解的方法。

  既然月靈髓液捕捉的是空氣的震動和熱量的變化,那就降低體溫,減緩心跳。

  衛宮切嗣的「固有時制御」不僅可以加速體內時間的流動,也可以使時間的流動減速。

  「timealtertriplestagnate(固有時制御三重停滯)!」

  體內時間的流速變為正常的三分之一,相應的身體機能也減緩至三分之一。

  因為「二倍速」的副作用帶來的心跳加速與急促的呼吸迅速變得遲鈍,由於代謝的停滯,全身的體溫也迅速消失,冷卻到了和外界溫差相差不大的程度。

  月靈髓液構築的索敵網在切嗣身邊流過,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這造成了肯尼斯認知的誤差。

  肯尼斯理所當然地認為走廊很安全,敵人逃進了索敵網暫時觸及不到的城堡深處。

  於是,疏於防備的肯尼斯遭到了攻擊。

  雖然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措手不及,但月靈髓液仍然非常準確而忠實地顯示了自己的能力。瞬間張開的防禦膜再次將子彈的威力全部封殺,看上去和切嗣初次射擊時沒有分別。

  「白痴,這對我沒用!」

  躲在防禦膜中的肯尼斯嘲笑笑著,但他並不知道,被他嘲笑的對手不僅看穿了自動索敵,更看穿了自動防禦的弱點。

  在m950的彈夾打空之前,切嗣空著的右手拔出了腰間的單髮式手槍。

  看著那比m950更為粗壯的槍管,羽絲緹薩莫名地想到了自己打發時間時看到的某個小故事。故事的內容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唯有故事最後某句話讓她印象深刻——

  「午時已到!」

  槍聲鳴響,好似悶雷。

  同一時間,正往森林深處撤退的愛麗絲菲爾如被雷擊,渾身僵硬。

  她當然不是真的被雷擊中了,更不是受到了槍聲的影響,她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是因為有新的敵人闖入了結界。

  「夫人?」

  護衛愛麗絲菲爾的久宇舞彌停下腳步,驚訝地望向前者。

  「又有新的入侵者,就在我們前方,這樣下去會碰上的。」

  「知道了。」舞彌冷靜地點點頭,「那我們就從北方繞過去。」

  愛麗絲菲爾沒有立刻回答,她在使用通過魔術視覺觀察入侵者的體貌特徵。

  漆黑的修道服,充滿壓迫力的高大身材,短髮,嚴肅的表情,和白天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樣。

  「來的是言峰綺禮!」

  久宇舞彌的表情變了。

  無論何時都是冰一樣面無表情,讓人窺視不到內心情感的女性,突然表現出了極為明顯的焦躁與憤怒。隱藏在焦躁與憤怒背後的是,對於言峰綺禮這個人的戒備與危機感。

  愛麗絲菲爾在察覺到這一點的同時也看穿了久宇舞彌的內心。

  「舞彌小姐,切嗣給你的命令是保護我的安全吧?」

  「是的,可是——」

  「——可是什麼?只有那個男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到切嗣身邊去,是嗎?」

  當愛麗絲菲爾有點壞心眼地微笑著指出她的心思之後,舞彌變得一時無話可說了。

  「夫人,你——」

  「真巧,我們的意見相同呢。言峰綺禮,這個人可以說是切嗣最大的威脅,我們兩個要在這裡阻止他!可以吧,舞彌小姐?」

  舞彌經過一瞬間的躊躇之後,以奇妙的表情點點頭。

  「很抱歉,不過請夫人做好心理準備。」

  「沒關係啦,請不用擔心我,你只要完成使命就好了,不是來自切嗣的命令,而是你自己覺得需要完成的使命。」

  「是!」

  這一刻,愛麗絲菲爾完全掌握住了局面,掌握了久宇舞彌的心思,發自內心珍視衛宮切嗣的兩個女人達成了一致。

  在死鬥臨近之際,愛麗絲菲爾不禁笑了起來。

  正在調整槍械的舞彌用驚訝的表情掃了她一眼。「怎麼了嗎?」

  「沒什麼。」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人類的心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正宮就是正宮,成功收服側室。)

  「是啊,人心不可思議,你也是,你現在的舉動已經超出了我這個原型的機能......」

  依舊待在會議室裡的羽絲緹薩輕聲嘆息。

  「你已經成為人類了嗎?愛麗絲菲爾·馮·愛因茲貝倫。」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35 PM

第五十三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四)

  作為切嗣殺手與傭兵時期的搭檔,久宇舞彌的戰術素養自然不差。

  經歷了上一次的戰鬥,舞彌知道綺禮有著非同一般的黑鍵投擲技術和超人般的反應速度。和這樣的對手戰鬥,正面交鋒是不可取的,只能利用陷阱。

  而舞彌和愛麗絲菲爾對於愛因茲貝倫森林的瞭解為陷阱的佈置,提供了最有利的保障。

  在愛麗絲菲爾的幫助下,久宇舞彌成功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形,並借助愛麗絲菲爾對於結界的支配權設置了兩個機關——只要愛麗絲菲爾一個命令,一把m950,一把斯太爾aug突擊步槍就會自動朝指定位置開火。

  久宇舞彌則躲在離第一個機關的下方,用手中的華瑟wa2000型半自動狙擊步槍給言峰綺禮致命一擊。

  華瑟wa2000,世界上現存最高級的也是擁有最高性能的狙擊步槍。約90釐米的全長相當完美,除去彈匣實際只有約六十五釐米長。使用點300溫徹斯特口徑彈,有效射程可達l000米。一柄單價在一萬兩千美元,由於其造價昂貴,所以僅生產了一百五十四柄,而其中之一就屬於衛宮切嗣。在離開城堡前,衛宮切嗣將這把名槍交給了與自己一心同體的久宇舞彌。

  兩人曾用這把槍擊斃過上百個目標,其中不乏實力高強的暗世界高手以及精通各種秘術的魔術師,舞彌相信言峰綺禮會是下一個倒在槍口下的敵人。

  言峰綺禮的動作非常快,幾乎是在久宇舞彌就位的瞬間,這個高大冷漠的男人就出現了。

  他的氣息悠長而平緩,彷彿沒有受到高速移動的影響,他的腳步很穩健,走在盤根錯節的樹林中也和平地沒有什麼分別。

  這份從容,更堅定了久宇舞彌的殺心。

  幾個呼吸的時間,言峰綺禮來到了久宇舞彌選定的襲擊點。

  久宇舞彌屏住了呼吸,手中的華瑟wa2000沒有絲毫的抖動,她相信愛麗絲菲爾,相信衛宮切嗣看中的女人。

  愛麗絲菲爾沒有讓她失望,m950開槍的時機堪稱完美,連久經戰場的老兵都不一定躲得過這樣的攻擊。

  但聖堂教會的代行者不同,常年和異端,人外作戰的他們比老兵要強得多。

  面對出其不意的槍擊,言峰綺禮俯身躲過第一輪火舌,並冷靜地判斷出敵人的方位,投擲出兩把黑鍵。

  黑鍵刺中樹幹,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有命中,綺禮對這個結果似乎有些驚訝,有瞬間的愣神。

  這個時候aug突擊步槍開火了,從綺禮的左側。

  千鈞一髮之際,言峰綺禮一個貼地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第二輪的掃射。

  不愧是代行者中的佼佼者,穩住身體的綺禮一次性取出四枚黑鍵,左手兩枚,右手兩枚,同時向四個方位投擲。

  不是漫無目的的試探性投射,而是他捕捉到了氣息。

  可惜,這四個氣息也是假的,是愛麗絲菲爾利用結界的特性施展的幻術。

  而在綺禮黑鍵脫手,還沒有抽出新的黑鍵的剎那,久宇舞彌扣下了扳機。

  點300溫徹斯特口徑彈在愛麗絲菲爾的幻術掩蓋下,從綺禮已經排除的位置,幾乎不帶殺氣地穿過上百米的距離,精準地命中言峰綺禮的脊柱。

  以華瑟wa2000的殺傷力,舞彌確定目標的脊髓已經被貫穿。

  言峰綺禮的表現如舞彌想像的那樣,連慘叫都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直接仰面倒下,既沒有痙攣也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

  舞彌從狙擊點起身,用頭頂的m950瞄準仰臥著的綺禮,慎重地靠近。

  「舞彌小姐,不可以!」

  早一步察覺到陷阱的愛麗絲菲爾傳來了警告的話語,但是已經晚了。

  綺禮保持仰面沒有起身,僅僅揮動一下手臂就投出了一把隱藏的黑鍵。

  從低軌道飛來的那把黑鍵撕裂了舞彌右腳的小腿,奪走了她進行下一個動作的時機。

  綺禮就好像安裝了彈簧的機械似地跳起來,朝著舞彌猛然開始突進。

  舞彌毫無畏懼地扣動扳機。

  但是綺禮只是用雙手護住頭部,根本沒有閃避。

  代行者的修道服擋住了每秒十發的m950的子彈,他那鍛鍊到極限的肌肉鎧甲則在子彈帶來的衝擊中完全保護著骨頭和內臟。

  舞彌察覺綺禮全身都是防彈裝備,立刻丟掉m950從大腿邊抽出戰術直刀。

  和kevlar纖維對槍彈的耐性相反,有著非常容易被利刃切斷的特性,槍不管用的話只有接近戰才有活路。

  彈幕中斷的同時,綺禮雙手再次各拔出一把新的黑鍵,從左右向舞彌發動了十字斬。

  舞彌絲毫沒有因為負傷的右腳而有所遲鈍,用厚重的刀身彈回黑鍵的連擊。

  雖然黑鍵的刀長遠遠超過戰術直刀,不過終究是強化後投擲用刀類。在接近戰中,比起由於極端的短柄而缺乏平衡的黑鍵,反而是舞彌的戰術直刀由於靈活的原因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確定了自己的優勢,舞彌以半捨身的姿勢猛然衝了過去——黑鍵難以防禦這種距離的攻擊,而且就算被反擊斬中,負重傷的機率也很低。

  綺禮也以右手的黑鍵接住了舞彌右手的匕首,看上去是打算依靠刀刃的長度反擊,和匕首交錯而過的劍影突刺了過來。

  對此早有準備的舞彌,很簡單地躲過了反擊,只是稍稍偏了一下頭便避過黑鍵的刀尖,就這麼闖進敵人的懷裡。

  但是就在舞彌確信勝利近在咫尺之時,她被綺禮意外的舉動吸引住了目光——綺禮在突刺的中途放開了武器,也就是說,他的右手從一開始就沒有用黑鍵刺穿舞彌的意圖

  像老虎鉗一樣青筋突起的手指抓住了舞彌的右手。綺禮的身體像蛇一樣柔軟地彎低,就那樣潛入舞彌右臂之下。

  下一個瞬間,就好像肩托著受傷者的姿勢,他從肩膀後面背負住舞彌的右臂。

  束手無策的舞彌終於明白了,這個讓切嗣感到危險的代行者王牌不是黑鍵,而是中國拳法八極拳。

  舞彌不禁為昨夜當機立斷的撤退行為感到後悔,如果她能多觀察一會兒,或許就不會中招,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世上沒有後悔藥。

  在致命的絕望之中,綺禮的側身與舞彌的腰部緊密貼近,左手肘對著舞彌的心窩一擊,左腳也給予舞彌的支撐腿漂亮的一擊。

  八極拳最具標誌性的招式——裡門頂肘。

  在持有匕首的手被抓住以後,所有的動作都是一瞬之間完成的,深得八極拳的真髓。

  舞彌連受身都無法做到,重重摔在了地上。

  因為過於強烈的衝擊,舞彌甚至陷入了手腳完全脫落的錯覺,全身麻痺無法動彈。意識裡只感覺到受到肘擊的胸部劇痛,肋骨至少斷了兩根。

  儘管僅僅一擊就讓久宇舞彌陷入戰鬥不能的狀態,但是綺禮卻沒有就此收手。

  言峰綺禮的目標只是衛宮切嗣,既然找到了目標的所在地,他對於久宇舞彌沒有任何的執著。

  就在綺禮握緊拳頭,準備給舞彌最後一擊時,他看到了簡直讓他懷疑自己眼睛的情景。

  銀髮如雪,雙眼如紅寶石的人造人走出藏身的森林,與恐怖的代行者對峙。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36 PM

第五十四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五)

  「這個笨蛋!」

  不管是saber遇險,還是肯尼斯襲擊,又或者言峰綺禮出現都是冷眼旁觀的羽絲緹薩終於坐不住了。

  愛麗絲菲爾是本次聖盃戰爭的小聖盃,她的存在比七名御主與從者更加重要,如果她出了問題,就算聖盃戰爭結束,聖盃召喚儀式也會失敗。

  愛麗絲菲爾絕對不能出問題——這麼想著的羽絲緹薩離開了城堡,離開了最佳的觀測位,直奔愛麗絲菲爾的所在地。

  被一種莫名急切的心情支配著的她忘了和慎二說一聲,忘了「小聖盃」不需要愛麗絲菲爾活著,甚至連她那具特殊調整過的身體都不需要,只需要保存下她的心臟就不會對儀式造成影響。

  此時的羽絲緹薩並沒有意識到,愛麗絲菲爾的重要性不是因為她是小聖盃,而是因為她得到了羽絲緹薩希望得到的人類的靈魂和感情。

  ......

  同樣覺得焦急的還有身受重傷,動彈不得的久宇舞彌。

  之前兩人已經說好了,在和言峰綺禮對決時,愛麗絲菲爾只負責暗中支援,不管出現什麼狀況都不能現身。

  舞彌很清楚,如果自己失敗了,沒有戰鬥經驗的愛麗絲菲爾絕不是言峰綺禮的對手。

  「夫人,不可以!」

  舞彌不顧自己的傷勢,咳著血想要阻止愛麗絲菲爾。

  言峰綺禮放下拳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突然這個和她對峙的人造人。

  他不理解愛麗絲菲爾的做法。在他看來,愛麗絲菲爾是saber的御主,是整個愛因茲貝倫陣營的核心,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的人,如果她死去,愛因茲貝倫就會重蹈上次聖盃戰爭的覆轍。

  根據言峰璃正的說法,愛因茲貝倫家族因為過於偏重煉金術,不擅長戰鬥,每次聖盃戰爭都是早早退場。從找來衛宮切嗣這名傭兵的事態來看,他們也應該對那屈辱的經歷進行了反省。

  那麼,在女護衛倒在地上的狀況下,艾因茲貝倫的御主為什麼會單獨一人出現在言峰綺禮面前?這不是找死嗎?

  「女人,或許你會覺得意外,但我來到這裡並不是為了打倒你。」

  聽上去沒人會相信的低級謊言,卻是言峰綺禮最真實的想法。在戰場與衛宮切嗣相見,那才是綺禮的目的,與之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很清楚,言峰綺禮。」

  讓綺禮感到意外的是,愛麗絲菲爾居然信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你到不了衛宮切嗣那裡,我們會阻止你,就在這裡!」

  言峰綺禮對愛麗絲菲爾的話感到困惑——她憑什麼?是無知?還是真有倚仗?

  在對手遲疑的時候,愛麗絲菲爾拔出了隱藏在大衣袖口裡的拿手武器,不,這根本算不上武器,只是一束柔軟的金屬絲。

  「夫人,這個男人是代行者,是狩獵魔術師的高手,不是一般的魔術可以對付的對手!」

  愛麗絲菲爾對蹲在地上,忍著疼痛這樣喊道的舞彌回以靜靜的微笑。

  「切嗣教我的並不只有開車!還教會我活著,不是以人偶的身份,而是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

  在啞口無言的舞彌和驚訝旁觀著的綺禮面前,愛麗絲菲爾將魔力注入金屬絲。非常細長的金屬絲解開了集束,好像生物一樣開始在愛麗絲菲爾雙手的指縫間流動。

  沒有人知道,愛麗絲菲爾的魔術師位階比丈夫衛宮切嗣還要高。

  沒有人知道,愛麗絲菲爾早已有了將自己的魔術作為攻擊手段而應用的戰鬥心得。

  確實,愛因茲貝倫的家傳魔術是物質的煉成、創製以及應用,沒有攻擊性的魔術。但是,愛麗絲菲爾憑著從一直遊走在戰鬥中的丈夫身上學到的東西,以及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的決意,創造出了只屬於她的戰鬥方式。

  「shapeistleben!(生命之形)」

  通過兩小節的詠唱,一口氣編織出魔術。

  這就是愛麗絲菲爾的秘術——金屬形態操作,這一秘術整個魔術世界無人能及。

  銀之絲縱橫交錯描繪著,形成複雜的輪廓。相互交錯、結合,就好像藤編工藝品一樣出現的複雜立體物體,有著兇猛的羽翼和鳥喙,還有銳利的勾爪。

  那是以巨鷹為原型,精緻的銀絲工藝品。

  不對,那不僅僅是仿製模型。

  「kyeeeee!!」

  發出彷彿金屬之刃劃過似的高聲嘶鳴,銀絲之鷹從愛麗絲菲爾手上飛起。

  那是用煉金術現場製作的人造生命體,是被現在身臨生死關頭的愛麗絲菲爾賦予了生命的武器。

  銀絲之鷹如同子彈的飛翔姿勢,遠遠超過了綺禮的想像。他在間不容髮間閃過了攻擊,但像剃刀一樣鋒利的尖嘴還是擦過了他的鼻尖。

  第一擊揮空之後,銀絲之鷹立即在綺禮頭上盤旋。這次用兩腳的勾爪撲了下來,目標是綺禮的臉。

  不過,這對代行者來說不是什麼難以應對的攻擊,綺禮毫不畏懼勾爪的銳利,用極具力道的拳頭朝鷹打去。

  急速下降的鷹已經無法改變軌道,拳頭乾脆地直接擊中了鷹的腹部。

  「唔?」

  發出驚訝聲的卻是綺禮。

  鷹在被拳頭打中的同時恢復成不定型的銀絲,像藤蔓植物似的纏住了他的右拳。

  儘管綺禮立刻用左手去扯,但是銀絲連這隻手也纏了起來。剛剛還以鷹的形態飛舞在空中的銀絲,這回像手銬一樣牢牢地綁住了綺禮的雙手。

  「哼!」

  面臨這樣的窘境,綺禮只是冷哼一聲,就朝愛麗絲菲爾衝去。他是是在過去和無數魔術師進行過死鬥的高手,只是雙手被封住根本不足為懼,只要接近發動一記踢擊便可分出勝負。

  「太天真了!」

  愛麗絲菲爾叱道,向銀絲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

  一束銀絲從束縛綺禮雙手的絲束中伸展開來,這次像蛇一樣奔馳於虛空之中,纏住附近的樹幹。

  這下就連綺禮也招架不住了,在喪失平衡站穩腳跟的間隙裡,銀絲緊緊纏住樹幹,不斷拖動著綺禮,終於將他雙手手腕牢牢地綁在了樹幹上。

  樹幹的直徑超過三十釐米,以人類的力量想要折斷或是拔起都是不可能的,這名恐怖的代行者終於被完全封住了行動。

  不過,現在不是慶祝勝利的時候,在綺禮的腕力下愛麗絲菲爾正在逐漸喪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優勢。

  本來綺禮的雙手應該被銀絲的壓力切開,但鍛鍊得有如鋼鐵一般的肌肉堅固得超乎了愛麗絲菲爾想像。她的銀絲幾乎被崩斷,處於瀕臨斷裂的飽和狀態,為了強化金屬保持緊縛不被崩斷,她只能不斷地發動所有的魔力。

  「舞彌小姐,快點,拜託了!」

  掌握勝負關鍵的是俯身在地的舞彌,愛麗絲菲爾為了束縛住綺禮已經動用了全身的力量,能夠給無法活動的綺禮最後一擊的只有她。

  在不靠近到對方踢擊可及的範圍,對著暴露的頭部打上一槍也就足夠了。現在的綺禮,沒法像剛才一樣用防彈服的袖子庇護住腦袋。

  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受傷的舞彌恢復到了雙手雙腳擁有知覺得程度。她一邊因為折斷肋骨的疼痛呻吟著,一邊慢慢地移動,朝著丟棄的m950靠近。

  勝負是以秒為單位的毅力比拚,雖然因為魔力回路的疼痛而咬緊牙關,愛麗絲菲爾依然努力堅持。

  舞彌撿起槍射擊,只要保持銀絲的強度維持到那時就好了,那樣就可以排除言峰綺禮,切嗣最大的威脅。

  然而,她們還是低估了言峰綺禮的可怕,低估了八極拳的可怕。

  沒有任何中國拳法知識的愛麗絲菲爾,認為只是把雙手綁在樹上就能讓綺禮毫無還手之力。但是修為高深的拳士,全身上下都是凶器。

  綺禮雙腳用力踏住地面,樹幹劇烈震動著,震耳欲聾的響聲使愛麗絲菲爾一陣。

  這是用全身的力氣出拳打擊樹木的中心才會發出的聲音。

  打擊聲再次響起,與上次不同,這一次打擊聲中混合著樹木破裂發出的聲音,這種聲音讓人背脊發涼。

  雖然看不清狀況,但操縱銀絲的愛麗絲菲爾通過觸覺明白了,樹幹出現了巨大的裂痕,正好在銀絲纏繞的附近,也就是綺禮雙手的正下方。

  綺禮以雙手緊挨樹皮的狀態,正在全力地用掌心擊打著樹幹。

  中國的拳法,不只是依靠手臂或者手腕的力氣,而是將踏於大地的雙腳之力,腰部的回轉,肩膀的扭動以及手臂手腕全部帶動起來,將全身瞬間爆發力的總合集中在拳頭之上,從而打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一擊。

  在必要的情況下,以手臂以外的部位發勁也不是不可能,這在中國拳法中被稱為「寸勁」。

  第三次的打擊聲響徹森林,比上一次更響,樹幹發出最後的悲鳴。

  被折斷的纖維由於自重哢嚓哢嚓的斷裂,作為銀絲支點的樹木倒塌了。

  綺禮若無其事地擺脫銀絲圍成的圓環,用雙手抓緊銀絲將其一節一節地扯斷。

  愛麗絲菲爾因為魔術被打破產生的反饋感到強烈的脫力感,當場跪坐了下來。

  靜靜看著兩名女性絕望的眼神,綺禮用勝利者的從容步伐搶先走到舞彌要撿的m950處,用鐵錘似的腳將樹脂制的框架踩得粉碎。

  「你這傢伙!」

  綺禮對還未能起身,俯身充滿憎恨低吟的舞彌毫無興趣地一瞥之後,隨意地朝其腹部踢去。舞彌翻過身摔倒在地,一動不動昏了過去。

  之後,綺禮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視著愛麗絲菲爾。

  穩操勝券的他並沒有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銀絲正悄無聲息地聚合。

  ps:書友群裡有一位自幼修行八極拳,至今已有20年修為的高手。奸少寫這章前曾問過他,他說麻婆艸樹這一幕是能夠實現的,麻婆的境界大概就比三次元中八極拳祖師差一籌,可見老虛這方面還真是經過考證的。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38 PM

第五十五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六)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連綿不斷的玻璃破碎聲,就像是有人在一瞬間破壞了一整條走廊的窗戶玻璃。

  做出這樣事情的是肯尼斯,現在他已經忘記了開戰前說的「最小限度破壞城堡」,滿心只想著抹殺衛宮切嗣這只可惡的老鼠。

  他的左肩上被開了一個大洞,被切嗣的最後拔出的手槍——湯普森contender。

  胡桃木的槍柄,遠比一般手槍長得多的槍管,以及類似步槍的設計,讓它成為了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槍之一。

  這把槍經過了切嗣的改造,被他製成了魔術禮裝,性能比原版的contender更加強大。

  切嗣的contender射出的子彈速度是m950的二點五倍,破壞力相當於後者的七倍。

  月靈髓液的速度主要來源於壓力,雖然塊狀的水銀能夠通過壓力迅速地展開成為薄膜,但是要從薄膜狀態迅速地再次變回去卻是通過壓力無法做到的,這是流體力學的極限。

  所以,當面對忽然發動大威力攻擊的時候,水銀無法迅速做出反應形成強力的防禦體系。

  像鏡子一樣光滑的水銀膜表面,被擊穿出一塊大洞,子彈撕裂了空氣,以遠超肯尼斯反應的速度貫穿了他的身體。

  感謝水銀是不透光的,切嗣看不清肯尼斯的具體位置,不然這一槍就能直接要了肯尼斯的命。

  悲鳴著的肯尼斯被前所未有的怒火充斥胸膛。

  「scalp!(斬)」

  隨著充滿殺意的一聲大吼,水銀發出了必殺的一擊。

  這一擊在走廊的外窗和內牆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玻璃破碎的聲音即使在森林中也是清晰可聞。

  不過這一擊並沒有給切嗣造成多大的麻煩,在m950佯攻的時候,他就退到了十米開外。足夠的距離,給了切嗣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閃躲開水銀長鞭,在肯尼斯繼續進攻前,切嗣迅速逃出了肯尼斯的視線。

  憤怒像硫酸一樣,一點一點著實地腐蝕著肯尼斯的內心。

  「太愚蠢了,我不是為了做這樣的戰鬥,才參加聖盃戰爭的。」

  他是一流的魔術師,本不該因為感情而喪失冷靜,在你死我活的戰鬥中更是如此。

  如果這是一流的魔術師之間的秘術決鬥,肯尼斯絕不會生氣,反而會感嘆、敬佩對手的手腕,冷靜地推斷其真正價值,專心施展作為對敵人秘術相應回禮的魔術。

  那樣高貴而充滿榮耀的貴族遊戲,才是肯尼斯所知道的戰鬥。他賭上使用聖盃的權利,和遠坂時臣、間桐臟硯(外界不知臟硯已死),還有尚未謀面的四名優秀對手們競爭,來到了這個極東的偏僻之地。

  可是右肩傷口的疼痛陣陣襲來,彷彿在嘲笑著肯尼斯。

  「不可能,那種下賤的老鼠居然讓我流了血!」

  這不是因為戰鬥所負的傷,那種卑劣的手段不配被稱為戰鬥。

  肯尼斯用夢遊症患者似的步伐,追逐著逃走的衛宮切嗣。

  無處可去的怒氣變成破壞衝動沿著月靈髓液傳播,肯尼斯用水銀之鞭擊打著周圍一帶走廊的牆壁。

  對阻擋去路的門不是推開,而是用水銀的重量粉碎。

  花瓶也好、繪畫也好、雅緻的家具也好,看到的裝飾品全部粉碎破壞掉。

  途中有許多的陷阱。用繩子拉住肯尼斯無防備的手指,或者一踩到絨毯裡的信管,配置好的手榴彈就爆炸,地雷放出霰彈。

  但沒有一個陷阱能突破月靈髓液的防禦。

  設置的陷阱就好像騙小孩的玩具,那滑稽讓肯尼斯覺得真是可笑。但是那笑聲,同時又在嘲笑著被玩具一樣的騙小孩把戲弄傷的肯尼斯自身。

  自嘲像剃刀一樣切割著自尊,那屈辱更加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引以為傲的禮裝不是為了應對這種卑劣的手段。他的水銀應該接下咒彈、彈開靈刀、突破魔術的炎、冰和雷擊的武裝,應該是讓仇恨他的魔術師在驚嘆、敬畏的同時抵達死亡的秘術才對。

  那麼,現在自己的醜態算是什麼呢?

  發揮自豪的禮裝追蹤的對手卻是不知名的一隻老鼠,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屈辱,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份屈辱越積越多。

  好在,這一場屈辱的追殺終於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就算再怎麼廣大的城堡,在逃向樓上時退路就變得很有限,老鼠被追趕到了三樓的走廊盡頭。

  月靈髓液這次準確地發現了他的位置,目標看來已經死心一動不動,應該是打算在那裡進行最後的對決。

  「對決?不,這不是對決,是處刑,是虐殺!」

  肯尼斯一邊全身激盪著殘忍的殺意,一邊和自己的禮裝一起轉過最後的拐角,來到走廊的盡頭。

  沒有退路,沒有遮蔽物,這是最合適月靈髓液發揮威力的場所。

  衛宮切嗣切嗣既沒有恐懼也沒有求饒,他只是拿著兩把槍指著肯尼斯。

  「你不會以為剛才的手法還能奏效吧?低等生物。你能夠讓我受傷,不是你抓準時機,也不是偷襲成功,只不過是不合道理的巧合罷了。」

  肯尼斯陰慘地說著,慢慢地一步步向切嗣走來。在他身旁旋轉的月靈髓液一邊威嚇似地伸縮著無數的鞭子,一邊搖動著那尖銳的前端。

  「我不會輕易地殺了你,我會不斷治癒你的肺和心臟,再用刀將你從頭切成碎片,你就在痛苦後悔以及絕望下去死吧,然後在死時詛咒,詛咒膽敢侮辱聖盃戰爭的愛因茲貝倫!」

  切嗣舉起m950,噴吐出一連串的火舌,手法和一樓走廊偷襲時如出一轍。

  「fevor,meisanguis!(沸騰吧,我的血液)」

  肯尼斯當然不會傻到用同樣的手段去防禦,他重新構築了水銀的防禦。

  不再使用薄膜,而是改成柱狀。

  地板直到天頂一起林立出無數的逆棘,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樣覆蓋住肯尼斯的身體,完全遮蔽住了飛來的子彈。

  被水銀之劍山阻隔的子彈發出喧囂的金屬音在密集的逆棘縫隙間不斷地來回彈跳,最後失去威力掉落在地上,沒有一發抵達肯尼斯的身體。

  衛宮切嗣沒有絲毫改變策略的意思,在m950彈夾打空的瞬間,右手的contender發出了咆哮。

  這一次,是真正的午時已到。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39 PM

第五十六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七)

  「女人,我問你一個問題。」

  言峰綺禮一邊朝束手無策呆立著的女人慢慢走去,一邊用深沉的聲音說道。

  作為她護衛的黑髮女人,已經像塊破布一樣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根本算不上威脅。「你們好像是為了保護衛宮切嗣才對我發動攻擊,那是誰的意思。」

  愛麗絲菲爾沉默,她的嬌弱的身體在顫抖,顯示出對言峰綺禮的畏懼,但她的眼神沒有任何的任何的動搖,彷彿在訴說著——不會讓你過去的,就算拼上生命也要阻止你。

  言峰綺禮將手伸向愛麗絲菲爾的脖子,似乎是打算把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提起來。

  「女人,我再問一次——」

  就在手觸碰到愛麗絲菲爾的前一刻,一抹細碎的銀光如同一條毒蛇游到了綺禮的腳下,突然躥出。

  時機選得恰到好處,綺禮專注於從愛麗絲菲爾身上尋找答案,沒有任何防備,銀光順利地纏上了綺禮的左手,巨大的力量拖動著他的身體,把他拖離了兩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女人。

  遭到突然襲擊的綺禮雖驚不亂,雖然身體沒有來得及,但他的眼睛已經確定了襲擊他的銀光的真面目。

  那是銀色的線,被他扯斷的銀色的線,被魔力粘合在一起的金屬絲線。

  銀線上傳來的力量比把他綁在樹上的時候還要巨大,不過這一次綺禮不是處於移動狀態,沒有任由身體被拖走。他雙腳發力,穩穩釘入大地。

  中華武術,不管是拳腳指掌還是兵刃器械,入門的第一課不是怎麼打人,而是扎馬步。腳步不穩,不管練多少精妙招數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因此每一名修煉中華武術的武術家的下盤都是極為穩健。

  只要站穩了腳步,就很難動搖,彷彿是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又像是一塊堅定不移的磐石,與腳下的大地渾然一體。

  纖細的銀絲繃緊到了臨界點,被魔力強行修補的斷裂處發出不堪重負的「嗶啵」之聲,隨時可能斷裂。

  「喝!」

  綺禮氣沉丹田,吐氣開聲,右手高速揮落。

  這是他在剛才的戰鬥中總結出的「切絲」——嗯,沒什麼不對——手法。金屬絲是由魔力操縱,魔力的變化會引起形態的變化,那麼只要比魔力變化的速度更快就行了。

  金屬絲應聲而斷,斷成了幾十節。

  綺禮的一擊當然沒有這樣的效果。

  在綺禮斬斷金屬絲的時候,魔力的注入中斷了,金屬絲再度恢復成了原先被扯斷時的狀態。

  與此同時,愛麗絲菲爾的身後多了一位身穿白色禮服的女人。

  令綺禮吃驚的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居然和愛麗絲菲爾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愛因茲貝倫還暗中派出了第二個人造人?

  難道愛麗絲菲爾根本就是一個幌子,這個新出現的女人才是愛因茲貝倫的底牌?

  可能性很大,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愛麗絲菲爾的手腕上沒有令咒,因為這個新出現的女人才是saber真正的御主,這也符合衛宮切嗣一貫的作風。

  不管是不是,只要抓住這個新出現的女人就知道了。

  這麼想著的綺禮,抽出四枚黑鍵,一手兩枚。

  那個被綺禮視為愛因茲貝倫家真正底牌的女人緩緩張開雙臂,戴在雙手上的純白的手套迅速分解,還原為一根根純白的絲線,和女人的一頭銀髮相差彷彿。

  絲線就近絞合,形成小拇指粗細的繩索,好似一條條靈蛇在女人的手腕周圍盤旋縈繞,魔力的光輝時隱時現,讓人聯想到利刃出鞘時的寒芒。

  下一秒,黑鍵和繩索同時撕裂了空氣,在半空中碰撞。

  四枚黑鍵被綺禮以超人的腕力投擲,速度和穿透力可以媲美弓弩,就算是獅子,老虎這樣的大型猛獸,也難以抵擋。

  但是,女人操縱的繩索擋住了,不僅擋住了,繩索的尖端還纏繞住了黑鍵的鋒刃,並在半空消除了生成及鋒刃的魔力。

  一秒鐘完成這樣的操作,眼力,反應速度,以及魔力的精細操作都稱得上超乎尋常——這個女人是個強敵!

  ......

  依然躲在地下水道中療傷的慎二突然感到一陣刺痛。

  這不是身體受到創傷的神經反饋,而是因為魔力被大量抽取身體發出的警報。

  「發生了什麼事情?」

  慎二從閉目養神的休養狀態驚醒,一邊伸手去拿補充魔力用的符文石,一邊感知魔力的流向。

  「不是師匠......是羽絲緹薩?她為什麼——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慎二一把捏碎符文時,接著接通了和斯卡哈的通訊魔術。

  「慎二嗎?我已經捕捉到了caster的魔力,這次一定不會讓他跑了。」

  「那邊先不管,去找羽絲緹薩,她好像在和什麼人戰鬥。」

  斯卡哈的速度讓慎二感到欣慰,他當機立斷,更改既定目標——和自己所重視的人比起來,caster的命,不相干人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什麼?羽絲緹薩她?」混雜在應答聲中的「吱呀」聲停下了,斯卡哈似乎停下了腳步。

  「具體情況我也清楚,我只知道羽絲緹薩從我這抽取了大量的魔力,而且沒有停止的跡象。」

  「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感受到了慎二的急切,斯卡哈不再多問,有些惋惜地瞥了眼近在咫尺的戰場,消失在叢林深處。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0 PM

第五十七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八)

  斯卡哈離開的時候,戰場已經化為污泥的沼澤。

  不管如何斬殺都會無限出現的異型魔怪群,堆積如山的屍肉與飛濺的臟器和體液相混合,被兩雙腳踢散、攪拌,形成比地獄還要可怕的混沌。

  比腐臭還要刺鼻的魔怪臟器的氣味像霧一樣濃厚,這是充滿劇毒的瘴氣,活著的人類只要吸入就會肺部腐蝕而死。

  到現在為止,saber和lancer斬殺的敵人的數量早已超過了500,卻依然看不見獲勝的跡象。包圍著兩人的魔怪數量彷彿無窮無盡,每當包圍圈出現漏洞,就會有新的魔怪補上。

  「這個數量,真讓人感到驚訝。」

  lancer雖未露出疲憊之色,聲音卻已經有些發苦。

  「是那本魔道書,lancer,只要他的寶具還在,戰局就不會改變。」

  「原來如此,是這麼回事啊。」聽了saber的低語,lancer很鬱悶地嘆了口氣,「但是,想要打掉那傢伙手上的書,還是要突破這道雜魚組成的牆壁。」

  魔怪集群嘲笑似的擺動著觸手,慢慢逼近。

  那些異型的生物們既感覺不到死的恐懼,也沒有疼痛感,它們像是一心求死,瘋狂地朝兩人襲來。

  caster仍然繼續著持久戰,他的魔怪大軍本就是為兩名從者準備的,一名是saber,一名是盯著他不放的assassin。雖然現在assassin沒有出現,但用在lancer身上也是一樣。

  不,比起擁有對軍寶具的assassin,雙槍都是對人寶具的lancer更容易對付。

  「吶,lancer,想不想在這個時候賭一把。」

  「雖然這樣好像是怕了,不過再跟這些雜魚們玩下去也不是辦法。好吧,就聽你的,saber。」

  在lancer一口答應下來之後,saber注視著直到casler為止的可怕肉壁,慎重地估計著那厚度和密度。

  她的「直感」告訴她,她的想法可行,必殺的一擊,有釋放的價值。

  「我來開一條路,但只有一次機會。lancer,你能踏風而行嗎?」

  「哼哼,原來如此,包在我身上。」

  雖說只有一次,他們也是賭上生死戰鬥過的對手。兩人都已牢牢記住了那時使出的所有秘技。現在的lancer,對於saber準備使用的技能和打算,不需要多說也能夠理解。

  「最後的祈禱做完了嗎?」

  caster從容不迫地嘲笑著兩名從者。和對手戰鬥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寶具螺湮城教本。

  他就像在觀眾席上旁觀觀眾一樣,只是優雅、泰然自若,最多也就是嘲諷一下刺激敵人的神經而已。

  「恐怖吧!絕望吧!光靠武力能顛覆的數量也是有限的。哼哼哼哼,感受到屈辱了嗎?即將被這些魑魅魍魎壓垮窒息,對英雄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屈辱的了!」

  就算被對手愉快地嘲弄,saber依然不卑不亢,只是以決然而冷靜的表情揮舞著右手的劍。

  毫無動搖的眼神注視的,只是必須取得的勝利!

  「那美麗的臉蛋,馬上因悲痛而扭曲吧,貞德!」

  「giiiiiiii!」

  caster的叫囂與魔怪的吼聲混合在一起,催促著魔怪前赴後繼,直至把對手壓垮。

  就是現在!

  騎士王高喊著解放寶具的真名。

  「風王之錘!」

  在旋捲的大氣正中,閃耀出黃金的璀璨光芒。

  守護聖劍的超高氣壓集束,被從無形屏障的束縛中解放出來有如兇猛的龍咆,轟然迸發出來。

  一擊必殺的秘劍,寶具風王結界的變通使用。在昨晚對lancer之戰中是為了加速突進而放出了這超強的風壓,如果向著敵人放出就會成為橫掃萬軍的暴風鐵錘。

  因為過於集中在一起,結果魔怪們遭受到超常威力的打擊。

  像固體一樣被凝縮的超高壓疾風將魔怪們粉碎,肉片與被風壓波及的砂土、木屑混合,攪拌,彷彿被看不見的巨人之手橫掃大地一般開出了一條筆直的道路。在被氣壓吹散的那個瞬間,魔怪們的包圍被完全貫通了一個窟窿。

  相對的,風王之錘的破壞力被數重魔怪防線所抵消,到達caster處時已削減為吹散長袍衣角程度的強風,被打穿的窟窿就是通道。

  不過,根據被召喚來的魔怪的密度,這是可以立刻被堵上的短暫空隙。

  「什麼?」

  儘管這樣,caster還是發出了驚愕的聲音,因為洞穿包圍的並不只有風的一擊。

  物體在大氣中以超高速移動時,會撕裂正面的空氣,背後的空間則反而會留下真空。接著,真空會捲入周圍的大氣,成為追逐先行通過物體的氣流。

  saber從風王結界解放的氣壓,就引發了同樣的現象。在擊潰魔怪大軍的同時,吹過的疾風背後產生真空。

  lancer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毫不遲疑地捲入了逆卷氣流之中,就像是汽車大賽中,利用滑流加速的超級賽車手。

  那是不單需要超人的技術,還必須擁有和同伴行動一致的配合才能使出的絕技。

  lancer一躍之間穿過卷雜著血風和肉片的通道,勢如收起羽翼的追風之燕一般。在他的腳尖再次接觸大地之時,與caster的距離已不到十步,那中間沒有任何阻礙的屏障。

  「覺悟吧,caster!」

  是的,他做到了,僅僅看過saber使用過一次風至秘劍,就完成了這絕妙的配合。

  魔怪們因為主人的危機轉過身,一起伸出觸手向lancer的後背襲去。

  lancer沒有回頭,左手的短槍在身後像風車般旋轉斬落追擊的嘍囉,右手的長槍對著caster用力刺出。

  「為我劃破吧,gae·dearg(破魔的紅薔薇)!」

  危急關頭,caster前半生的百戰經驗讓他及時側了側身,避免了魔槍直擊。紅薔薇槍尖只是觸碰到了螺湮城教本的封皮,帶出一道不起眼的劃痕。

  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並不需要造成多麼明顯的傷痕,lancer的紅薔薇只要碰到就會生效。這把紅色的魔槍,曾經讓切開saber的風王結界,無視了saber的魔力鎧甲,是所有以魔力編織之物的天敵。(得以躋身橫走四天王的最大倚仗,一槍捅穿根源。)

  螺湮城教本附帶的術式失效了,大規模連續召喚,驅使魔怪,維持魔怪的現界等等術式全部失效。

  「轟隆!」

  像是浪頭拍擊礁石的聲音響徹森林。

  地面上無窮無盡的異形魔怪在瞬間一齊液化,沒有了魔力的供給,自血海中誕生的魔怪失去了憑依,恢復原本的姿態。

  caster大步後退,魔道書立刻啟用了作為魔力爐的技能,迅速再生損傷的封面。

  破魔的紅薔薇之刃接觸到的瞬間才會切斷魔力,魔力的切斷不會損傷寶具本身。但是,被解除過一次的魔術必須重新編織,這需要時間,而saber和lancer不可能給他那個時間。

  「你這混蛋,你這混蛋,你這混蛋,你這混蛋,你這混蛋!」

  天堂到地獄的落差,讓caster表情扭曲,破口大罵。

  lancer對此充耳不聞,以勝利者的微笑一帶而過。

  「明白了嗎?如果saber的左手沒有受傷,你早就該是這樣的結局。」

  「準備好受死了嗎?邪魔外道。」

  騎士王靜靜地吐出憤怒的聲音,用右手舉起黃金的寶劍,劍尖直指caster。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1 PM

第五十八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九)

  但凡對愛因茲貝倫家族有點瞭解的人都知道這個家族不擅長戰鬥,不然也不會三次聖盃戰爭都在序盤就退場了。

  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主要是因為人造生命體的特性。人造生命體是人類為了達成某個目的被設計製造出來的工具,它們在誕生之初就被賦予了特定的使命,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達成這個使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即使它們擁有不遜色於人類的智慧,也幾乎不會去為使命外的事情思考,更不要說謀求改變。

  愛因茲貝倫便是這樣的家族,家族的核心程式,中樞制御用人工智能,所有人造人之父——golem·jubstacheit刻下了「完成第三魔法,救濟全人類」的烙印,縱然刻下烙印的魔術師們都放棄了,它依然在堅持,日復一日地存續,日復一日地堅持。

  jubstacheit的本質是「作為不能進步的代價而永遠運轉」的自動裝置,既是製作出的人形終端,也是作為愛因茲貝倫的管理者而被使用。但jubstacheit本身沒有人格,為了管理愛因茲貝倫,達成最終目標,它會製造一個人形終端並植入「人性」作為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家主,目前的家主是第八代人形終端活了存活超過兩百年的人造人——亞哈德。

  由不會成長的人工智能植入的植入的人性可想而知會是多麼的機械與不知變通,歷任家主也知道自己和家族裡的人造人比人類單純,為了保護這個「救濟人類,再現奇蹟」的工廠,它們無一例外選擇了將家族與外界隔絕,除非必要,否則絕不與外界交流。

  單純的思想,與世隔絕的封閉,兩者直接導致了整個愛因茲貝倫家族除了煉金術,其他方面幾乎一點成長都沒有(只有中樞程式不能成長,其他的人造人還是有可能性的)。

  終於,連續三次的失敗讓亞哈德意識到了整個魔術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不擅長戰鬥這一事實。為了改變這個狀況,取得第四次聖盃戰爭的勝利,他選擇在聖盃戰爭開始前九年引入對魔術師特化兵器,手中沾滿魔術師鮮血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作為家族的女婿。

  平心而論,這是非常絕妙的一招,如果讓慎二來當愛因茲貝倫的家主他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接著他會讓成為為愛因茲貝倫家的戰鬥教官,教導人造人如何戰鬥,如何殺人。人造人不是人類,沒有人類的極限,他們的肉體可以強化到與英靈媲美的程度(參考伊莉雅的兩名護衛,面板屬性不必從者差)。它們的思想單純,對於命令的服從性極高,天生就是作為士兵的好材料。用9年的時間,打造一支人造人特種部隊,再由衛宮切嗣這樣的魔術師殺手率領,不說躺贏,至少勝率也在九成以上。

  可惜亞哈德那根深蒂固的不知變通硬是將這樣的妙招給浪費了,他像是使用其他人造人一樣把衛宮切嗣當成道具,只讓他去戰鬥,並沒有讓這一陣來自外界的變革之風影響到家裡。一直到第四次聖盃戰爭失敗,亞哈德才痛定思痛,開始製作戰鬥用人造人。然而沒有合適的教官,這些戰鬥用人造人的智商令人擔憂。

  從第一次聖盃戰爭開始到最後聖盃被解體或是被封堵,愛因茲貝倫沒有一次成功,jubstacheit與亞哈德應該付主要責任。

  整個愛因茲貝倫家唯一受到切嗣影響的就是愛麗絲菲爾,切嗣讓她成為了一個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讓她真正作為一個人活下去,並以自己的意志結合家族的煉金術創造出了戰鬥魔術「生命之形」。

  不過衛宮切嗣不願意讓戰場的污穢影響妻子的純淨,也就沒有教她如何去戰鬥,這直接導致愛麗絲菲爾沒有戰鬥經驗,被言峰綺禮輕鬆擊敗。

  相比之下,羽斯緹薩就要強多了。先是在英靈之魂的影響下產生了執念,並開始為這個執念思考。又在慎二自覺不自覺得影響下,意識到了愛因茲貝倫家族不擅長戰鬥的弱點,並產生了和愛麗絲菲爾類似的,開發戰鬥魔術的想法。

  不同於愛麗絲菲爾的自己摸索,羽斯緹薩身邊有著斯卡哈這樣戰鬥經驗無比豐富,擁有全職介適性魔術肉搏全能的弒神者,有慎二這樣腦洞奇大的穿越者,還有櫻和雁夜作為陪練,這才讓這位原本同樣不諳世事,不懂戰鬥的人造人擁有了言峰綺禮都不敢小覷的戰鬥力。

  破壞了四枚黑鍵,白色的繩索繼續前伸,以不遜色與黑鍵的速度向言峰綺禮靠近。

  綺禮那歷經無數戰鬥磨練出的戰鬥直覺告訴他這些白色繩索的強度比金屬絲線要強很多倍,絕對不能被纏上,否則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這個判斷非常正確,羽斯緹薩手套的每一條絲線不是由地球上的物質組成,也不是由魔術製作,而是在那之上的奇蹟,是由羽斯緹薩與生俱來的第三魔法的造物。這些絲線擁有著任何人都難以想像的強韌,還能根據魔力的變化附加種種特性。這就是羽斯緹薩為了配合她的戰鬥魔術所制作的概念禮裝,被斯卡哈認定為等級b的擬似寶具——千絲百結!

  而操縱「千絲百結」進行戰鬥的魔術就是羽斯緹薩在慎二的建議下,在斯卡哈的幫助下完成的戰鬥魔術「千變萬化」!

  「千變萬化·絞絲·陣!」

  羽斯緹薩擁有遠遠凌駕於普通魔術師的精密編織能力,在她的操縱下,在兩小節的詠唱聲中,八條絞絲按照八種不同的軌跡變幻移動,讓人感到眼花繚亂,防不勝防。

  綺禮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無法突破絞絲陣,立刻使用擅長的「活步」,一步一滑一閃避,退到了絞絲的攻擊範圍外。

  身為代行者中的佼佼者,綺禮和魔術師死鬥過無數次,他不會因為這一點小小的挫折就退縮,現在的撤退是為了更好的進攻。

  站在絞絲圈外,綺禮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面無表情,比自己還要冷漠的羽斯緹薩,又一次抽出了四枚黑鍵,一手兩枚——沒有人知道他在修道服下藏了多少黑鍵。

  四枚黑鍵在0.3秒內完成投擲,不過這一次它們的目標不是羽斯緹薩,而是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久宇舞彌和站在羽斯緹薩身後的愛麗絲菲爾。

  綺禮沒有那種單對單的騎士精神,站在對立面的都是敵人,無論羽斯緹薩救或者不救,對他來說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救,久宇舞彌和愛麗絲菲爾死亡,綺禮少了兩個敵人。雖然這兩個敵人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戰鬥力,但誰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能恢復戰鬥力,綺禮不會為自己留下後患。

  救了,絞絲陣就會出現空隙,剛才的幾次閃避綺禮已經大致把握住了「絞絲」的速度,伸縮堪比黑鍵,橫向或者側向的位移就要慢一些。攔截黑鍵屬於橫向位移,綺禮有把握趁著這個空隙貼身,一擊決定勝負。

  電光石火間,羽斯緹薩做出了選擇——救人。

  綺禮也做出了選擇,只見他雙腳用力踩踏大地,整個人猶如一隻捕食的獵豹,以驚人的速度跨過了十米的距離。

  中華武術,不管是器械還是徒手,不管什麼流派,入門第一課都是扎馬步,馬步站穩了再學其他,因為中華武術的核心就是借助大地的力量。

  而在諸多拳法流派中,八極拳對於腳步有著獨到的研究,並因此衍生出了獨門的踏步之法——跺腳。

  八極拳的「跺腳」也稱「跺子」,是構成八極拳獨特步法的主要因素,也是八極拳勁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手臂的力量終究有限,跺腳則能夠協調全身的勁力聚於一點,爆發出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

  八極拳講究「動如繃弓,發若炸雷」,這個「繃弓」就是起於「跺腳」。雙腳連續踩踏大地的綺禮此刻就如一張繃緊的強弓,只等發勁,石破天驚。

  兩人的距離迅速縮短,眨眼間從十米縮短到了三米,只要再踏一步,這炸雷般的一擊就會落到羽斯緹薩身上。

  認真起來的綺禮早已沒了手下留情的打算,無數次的危險告訴他,戰場上的慈悲等同於找死。

  綺禮一步踏出,單腳跺,上步跺,發力於腳跟,行於腰際,貫手雙手,出於指尖。

  這一擊,有一個響亮的名稱叫做「迎風朝陽掌」,是八極拳的八大絕招之一。綺禮練拳二十餘年,雙手之上蘊含的勁力絕對當得起「炸雷」一詞。

  綺禮有自信,這一拳只要打中,戰鬥就結束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3 PM

第五十九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十)

  就在地面因為綺禮這一踏破碎,雙掌將出未出之時,羽斯緹薩那一頭及腰的長髮無風自動,長髮自羽斯緹薩的腋下穿過,交錯縱橫,編織出層層疊疊的網兜,兜住了綺禮的雙手。

  多重複合結構的網兜精準地兜住綺禮的雙掌,但綺禮沒有收招的意思,反而匯聚了全身的力量繼續推掌,只要這一掌打中就足以分出勝負。不管網兜有多麼嚴密,沒了魔力的支撐,也只是頭髮而已。

  然而,傾注了綺禮渾身力量的「迎風朝陽掌」沒有打中。在綺禮的雙手碰到網兜的剎那,他發現自己錯了,沒有預料中的柔軟觸感,而是堅硬如鋼。不僅是網兜,網兜的延伸部分,銀色的長髮也蹦的筆直,如同一根根鋼絲。

  這是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將綺禮和羽絲緹薩的距離固定在了五十釐米。

  羽絲緹薩是靈體,能夠化作實體也是基於第三法,她的頭髮在魔力的灌注下強度與韌性都不會輸給擬似寶具「千絲百結」。

  綺禮手前推,羽絲緹薩便順著他的手後退,五十釐米的距離始終不變,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外放的千絲百結也在迅速回收。

  綺禮見勢不妙,不再猶豫,蓄積多時的勁力如山洪爆發。如果羽絲緹薩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態,綺禮敢保證她的頭皮會被這股勁力掀開。

  好在羽絲緹薩的身邊有斯卡哈,在羽絲緹薩開發魔術的時候已經預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並提前在頭髮中編入了應急機制。一旦頭髮受到某種程度的衝擊,就會解除固化。

  綺禮的掌勁觸發了這個機制,羽絲緹薩的發兜軟軟散開。

  「迎風朝陽掌」雖然威力巨大,但那是以命中目標為前提,打不中,就沒有意義。

  型月世界沒有武俠中內力的設定,即使是八極拳大宗師,有「無二打」之稱的李書文,也不一定能做到單靠拳勁隔著五十釐米傷人,何況是言峰綺禮?

  除了冷風拂面,羽絲緹薩沒有任何感覺,綺禮的必殺一擊就這麼被化解了。

  這個時候,羽絲緹薩的「千絲百結」已經回歸,四股鞭線分化為數十道細絲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

  但是綺禮並不是網中蝶,他是比大型食肉類動物還要可怕的代行者,是殺戮兵器。

  蛛網剛一靠近,綺禮就抽出了三對黑鍵,手臂觸碰不到羽絲緹薩,加上黑鍵的鍵刃就可以了。以他的腕力和指力,近距離刺穿羽絲緹薩輕而易舉。

  羽絲緹薩怎麼會給綺禮這個機會,她一邊快速後退,一邊用頭髮和「千絲百結」重整防禦體系,六枚黑鍵被成功攔截,最近的一枚離她的胸口不到10釐米。

  黑鍵沒有貫通對手,綺禮一點也不意外,幾個回合的交手,他已經充分見識到了這個愛因茲貝倫家的神秘女人的厲害。如果讓這個女人去參加前三次聖盃戰爭,愛因茲貝倫家也不會那麼早就敗退。

  黑鍵能夠對那個女人造成殺傷固然好,如果不能,綺禮也能趁著她重整防禦網的機會從容掙脫「蛛網」,拉開距離。

  羽絲緹薩顯然不打算放過言峰綺禮,「千絲百結」再次衍生出新的變化。

  這一次,羽絲緹薩右手操縱的所有絲線全部編織成了一根長度超過十米的長索,其中流動的魔力更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千變萬化·鞭線!」

  伴隨著一小節詠唱,鞭線劃過一個巨大的圓弧,裹挾著令人膽顫心驚的風壓橫掃過了羽絲緹薩面前180度的空間。

  一聲清脆的「哢嚓」聲,被鞭線波及的一棵樹齡超過百年的參天古樹轟然倒地,足以證明鞭線上蘊含的力量不亞於綺禮全力打出的一拳。

  鞭線只是開始,從始至終羽絲緹薩都不認為綺禮會被鞭線打中,她要的只是逼綺禮閃躲。斯卡哈曾經說過,任何一個合格的戰士都不會讓雙腳輕易離地。那麼,綺禮要躲這個離地八十釐米的鞭線橫掃,只能俯身臥倒。

  綺禮臥倒的時候,羽絲緹薩的後續攻擊隨之展開。

  「千變萬化·連弩!」

  羽絲緹薩左手控制的絲線分化絞合成十多股,每一股的尖端都附加了強化魔術,在魔力的加持下,絲線的強度與速度都達到了軍用弩箭的標準。

  與此同時,被大樹攔下的鞭線也在迅速分解,重新結合為連弩,從相反的方向對著地上綺禮射擊。

  正向連弩瞄準綺禮的各項要害,反向連弩封鎖綺禮周圍的空間,在這樣密集打擊下,沒有一名武者能夠生還,就像歷史上無數猛將被亂箭射死一樣。

  只是武者的話。

  不過綺禮不僅是一名武者,他還是一名魔術師,而且擅長的和慎二一樣都是身體強化魔術。

  感受到致命威脅的時候,綺禮低聲詠唱出了遠坂時臣傳授的咒語。

  「stark——grobzwei——(二——強化——)」

  全身強化魔術,雖然只有短短幾秒的時間,卻足以讓人體的各項屬性達到堪比英靈的高度。

  在強化魔術的加成下,綺禮手腳並用,以一個匪夷所思地姿勢脫離了羽絲緹薩的必殺一擊,並以令人瞠目結舌的的氣勢與速度搶入羽絲緹薩的懷中,雙手一前一後,一左一右,連環擊出。

  八極拳八大絕招之二——左右硬開門!

  與「迎風朝陽掌」不同,「左右硬開門」雙拳各沿不同的軌跡,羽絲緹薩的長髮封得住一隻,封不住第二隻,只要有一隻拳頭打中,勝負就沒有懸念。

  羽絲緹薩好像被綺禮的突然襲擊嚇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綺禮的雙拳貫穿了自己的身體,甚至連綺禮整個人都從她的身體中穿過。

  令人驚訝的是,沒有阻力,沒有血,更沒有打中的手感。

  這是,幻術!

  綺禮心中「咯噔」一聲,卻並不慌亂,他用舌頭抵住上顎,屏氣凝神。幻術不同於其他的魔術,決定效果的不是魔力的多少而是精神力的強弱,二十年的八極拳生涯早已將他的心鍛鍊得堅硬如鐵。

  眼前的景像一陣模糊,現實與虛幻的錯位感正侵襲著綺禮大腦。

  恍惚之間,綺禮看見了相反方向正在重新編制攻勢的羽絲緹薩,看見了站在她身旁閉著眼睛激發結界幻術的愛麗絲菲爾——她已經從魔術的反噬中恢復過來。

  一個羽絲緹薩已經讓綺禮感到棘手,再加上愛麗絲菲爾的輔助,勝負難料,今夜只能到此為止。綺禮迅速做出判斷,他深深看了眼切嗣所在的城堡,趁著強化魔術的效果還未消失,用最快速度撤退。

  直到確認了綺禮離開了內層結界,愛麗絲菲爾才解除了幻術,她睜開眼睛,望著身邊的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女性,問道:「要追嗎?」

  羽絲緹薩沒有反應,彷彿沒有聽見愛麗絲菲爾的問題。

  「那,那個...」愛麗絲菲爾伸出手,在羽絲緹薩的眼前晃了晃。

  羽絲緹薩如夢初醒,她茫然地看著愛麗絲菲爾,然後拔腿就跑,彷彿看見了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速度不比綺禮慢上多少。

  只留下愛麗絲菲爾一個人愣在原地,一頭霧水。

  「我...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吧?」

  ps:李大師的絕招「猛虎硬爬山」也是八極拳八大絕招之一,而且理論上八極拳修為到家的人這八大絕招應該都是會的,李大師,八招連擊,確實是強如鬼神。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4 PM

第六十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十一)

  午時已到。

  單從字面上看,就是已經到了「午時」的意思。

  午時是中國傳統的計時單位之一,指的是中午十一時至十二時五十九分這段時間。

  「午時已到」本身沒有什麼特定的含義,但在特定的語境中,它會被賦予特殊的含義。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午時是一天中陽氣最盛的時候,這個時候處決死刑犯,能夠很好的中和死刑犯死亡時的陰氣,避免他們變成厲鬼,為禍世人,體現了中國文化「陰陽調和,和諧發展」的核心。

  因此,「午時已到」有時候也會用來表示「處刑的時候到了」。

  在肯尼斯看來,衛宮切嗣的「午時」已經到了。

  他重新構築的柱狀防禦體系有著數倍於膜狀的防禦力,他確定切嗣的子彈不可能穿過他的月靈髓液。

  擋住了這一槍,接下來就輪到那隻該死的老鼠倒霉了,他會讓那隻老鼠知道何為魔術師君主的憤怒——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說到做到!

  現實卻正好相反,「午時已到」的是肯尼斯。

  讓水銀展開成柱狀所需的魔力不是單純的膜狀可以比擬,絞成鋼絲一樣粗細的每一根逆棘,都必須附加上能夠彈開子彈的硬度和韌性。構築這樣的防禦,以肯尼斯的水準也必須動用全身的魔力。

  這正是切嗣希望看見的,他的王牌「起源彈」就是為了這個時候而存在。

  起源,又作『混沌衝動』。概念上類似原始本能,也類似宿命論。所有事物,包括生命,在其起始之時已經有其方向性(因),然後必然會向著這方向發展。

  以人類而言,這方向性會產生的就是一種原始的衝動,但仍有以後天生成的人格和智慧去壓抑的可能。但由於起源是遠在『根源之渦』已經決定了的方向性,所以是萬象萬物作為核心的絕對命令,縱使世世輪迴亦不能改變。

  起源與魔術師的屬性息息相關。上一代的衛宮世家在判定誕生的嫡子的起源時,因為那奇異的結果將嬰兒命名為切嗣。

  在判定誕生的切嗣的「起源」時,因為那奇異的結果不知所措,而將嬰兒命名為「切嗣」。大致上是「火」與「土」的二重屬性,詳細歸劃的話,是「切斷」和「結合」的復合屬性。,那是他與生據來的靈魂形態,也就是「起源」的本相。

  切斷(切)、結合(嗣)與破壞和再生有少許細微的不同,因為切嗣的起源並不意味著「修復」。比方說,切斷之後又結合起來的線,結點的粗細會發生變化。換句話說,「切而嗣」的行為,會使對象產生不可逆的「變質」。

  衛宮切嗣認知到自己的「起源」是在手工作業的時候。如果是普通道具,壞掉也可以修理。一旦變成精密機械.事情就突然變得相反。他越是想要修理,那機械就會損壞得更加致命。

  這其實就是受到了「起源」的影響。因為如果只是普通的金屬線壞了,接上切斷的部分就可以恢復原來的用途。但是,同樣的方式卻不適用於精密的電子回路,那並不是只要接上就好的物品。只要某個線路出了一點點問題,回路就會喪失機能。

  這個奇異的特性被切嗣最大限度的利用起來,製作成魔術禮裝,並以此作為最後的王牌。他側腹的左右第一二肋骨都被切除,將取出的肋骨研磨成粉狀,然後用靈魂工程凝縮,作為彈芯封入六十六發子彈中。

  子彈被命名為「起源彈」,會在命中時將切嗣的起源具現化,如果命中生物身體,既沒有傷口也沒有出血,只是中彈的部位變得像是壞死的舊傷一樣,表層看起來像是治癒了,但是神經和毛細血管沒有準確再生,喪失了原本的機能。

  而且擁有概念武裝這一功能的子彈,對魔術師還會構成更加嚴重的威脅。

  切嗣必殺的一擊在接觸到水銀之逆棘的剎那,其他所有的逆棘有如捕蠅草一樣閉合起來,一起包圍住子彈。密集的細微逆棘集團瞬間變成單一的粗大柱狀,完全封殺了子彈的威力。

  以自由變換為特性的月靈髓液大顯身手,那緻密的完美流體操作魔術的手法,毫無疑問是不辱名門阿其波盧德家之名的極限絕技。

  然而這個魔術漂亮地完成的瞬間,肯尼斯的命運也到此為止了,他到最後都沒有理解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

  子彈被水銀的壓力扭曲,破碎,就在肯尼斯認為自己擋住了對手的垂死一擊,接下來就該他好好炮製這只該死老鼠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傳遍了他的全身,心肺臟器和神經網在那一瞬間被撕裂得亂七八糟。

  在他的喉嚨發出慘叫之前先噴出了鮮血,因為神經支離破碎的錯誤動作使得全身肌肉抽搐,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出滑稽的舞蹈。

  依靠猛烈的壓力使魔術回路中循環的高密度魔力,突然開始無視線路胡亂暴走,結果破壞了術者自身的肉體。在月靈髓液防禦住contender的一擊時,凱奈斯受到了比直接被子彈擊中更加嚴重的損傷。

  這就是那個更加嚴重的威脅,當切嗣的魔彈遭到魔術干涉,子彈中起源產生的影響會嚴重地反饋到術者的魔術回路上。

  如果把魔術師的魔術回路比喻成高壓電流回線,切嗣的子彈就像是一滴水。導電性的液體如果附著在緻密的電氣回路上,結果只有一個,回線短路,失控的電流燒燬電路本身,這就是「起源彈」的恐怖效果。

  要阻止起源彈的效果,就必須不依靠魔術完全以物理手段來阻擋子彈。為此切嗣選擇了30.06毫米口徑的springfield狙擊步槍彈,按照當時的科技水平,只有裝甲車的裝甲及更高級別的物理防禦才能保證完全無傷。

  僅僅一發,只是那樣就已經足夠。

  切嗣敢於選擇無彈夾,只能裝填一發子彈,堪稱是手槍中的邪道的湯普森contender作為與「起源彈」配套的魔術禮裝,就是為了將其作為具有最大物理性破壞能力的手槍來攜帶使用。

  迄今為止,「起源彈」沒有一顆的浪費,使用切嗣身體一部分製成的子彈,已經完全破壞了三十七個魔術師的命脈,現在倒下的是第三十八個犧牲者。

  在愛槍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後,切嗣用手指按住扳機,將長長的槍身像甩掉血跡似的朝下甩動。

  空彈殼順勢從摺疊構造的彈倉中彈向虛空。帶著淡淡的硝煙殘渣掉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切嗣對勝利沒有任何感慨。這次也和之前一樣,成功的引導加上計算好的結論,僅此而已。

  「起源彈」殺傷力的大小,取決於命中目標的瞬間,目標激活了多少魔術回路。因為破壞術者身體的是術者自身的魔力。這對於肯尼斯是致命的,他不斷被挑釁而發揮出極限的魔力,使切嗣獲得了所期待的最高結果。

  凱奈斯倒伏在恢復原本液態撒滿地板的水銀之海中,身體微微痙攣著。威力巨大的月靈髓液失去了魔力的來源,難以為繼。

  曾經的lord艾爾梅洛伊現在也變得像嬰兒一樣無害。現在他的身體不要說擁有作為魔術師的力量,就連正常人的機能都未必剩下。

  雖然丟下不管他遲早也會斃命,但切嗣的原則是對倒下的敵人確實地給予最後一擊。他將還有子彈的m950切換到點射,朝著已經形同活死人的凱奈斯走去。

  在極近距離對頭部開上一槍,這樣爭奪聖盃的七對主從就會有一對退場。

  突然,黑暗中伸出了一隻手,握住了m950的槍管。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5 PM

第六十一章 魔術師與魔術師殺手之戰(十二)

  明月高懸,傾斜下一片朦朧的月光,照亮了切嗣冷硬的臉,也照出了角落裡濃到化不開的陰影。

  一隻光潔的,好似漢白玉一樣的手從陰影中探出,準確地握住了切嗣的m950,在切嗣開槍之前。

  「到此為止吧。」

  低沉,動聽的女聲在走廊中響起。

  切嗣不由皺起了眉頭,手的主人他認識。

  「assassin?」

  「放過lancer的御主。」

  手腕用力,m950的槍管被斯卡哈捏成了碎片,遊走於陰影之中的魔境女王用平和的眼神注視著saber的御主。

  「作為報酬,我告訴你一個情報,言峰綺禮入侵了森林,和你一起的兩個女人正在阻止他。」

  獨自面對從者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切嗣終於變了臉色,斯卡哈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巨大的情緒波動,包括著驚慌,擔心,還有害怕。

  切嗣很快鬆開了m950的握柄,對著斯卡哈說了聲「謝謝」,直接打破三樓的窗戶,從走廊上跳了出去。

  assassin想要殺自己的機會太多了,她沒有出手就證明她沒有敵意,不需要防備,當務之急是趕到愛麗和舞彌的身邊。

  「千萬不能有事啊。」

  切嗣一邊用魔術抵消重力,一邊在心中暗暗祈禱。

  .......

  御主和從者之間的契約是一條看不見卻又確實存在的紐帶,它將主從聯結。雖然這個聯結並不緊密,不能讓主從隨時實時彼此的狀態與動向,但在關鍵時刻,它還是能傳遞出一些信息的——比如令咒命令,又比生死攸關的危機。

  因此,凱奈斯瀕臨絕境的狀況也迅速地傳達到了仍在森林中的lancer。

  「什麼?」

  lancer凝然轉身朝艾因茲貝倫城的方向望去,正好是在擊破了caster的怪魔大軍,正準備和saber一起收拾仇敵的時候。

  直到這一刻,lancer才知道,本以為在後方觀戰的master其實早已衝進敵陣,正在進行另一場戰鬥。

  lancer剎那的動搖,對陷入絕境的caster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空隙。

  caster手中,早已修復完畢的螺泯城教本迸發出魔力的奔流。

  saber自然不會再給caster召喚的機會。

  「乖乖死心吧!」

  saber揮舞著寶劍衝了上去。

  不過是caster還沒有蠢到在劍刃前詠唱咒文,他連一音節的咒文都未詠唱。只是將寶具產生的魔力之流胡亂爆發出來。

  雖說先前的召喚魔術被無效化了,但染紅大地的血海仍然連接著魔力通道。無法控制的魔力流入血也之中,沒有形成任何形狀便爆裂開來。

  caster從一開始就沒有完成咒文的打算,強行發動了明顯會失敗的魔術,未能孕育出新魔怪的血液因為飽和的魔力瞬間沸騰、氣化,變成霧狀向周圍擴散,這是只有寶具能夠供給龐大的魔力才能實行的魯莽技能。

  血霧在saber靠近前封鎖了她的視線,甚至caster狡詐的她停下腳步,不敢貿然行動。

  這正是caster想要達到的效果,他瘋卻不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反敗為勝。

  趁著血霧遮住saber和lancer視野的空檔,caster立刻解除了實體化,在憤怒與屈辱中離開戰場,連丟下台詞的空閒都沒有。

  caster能成功逃脫有不少僥倖的成分,騎士王因為情況特殊,無法靈體化也沒有追蹤能力,擁有這種能力的lancer因為master的危機放棄了追蹤。

  「可惡,這傢伙太卑鄙了。」

  saber憤怒地低語著,從周圍的大氣喚迴風王結界。

  清靜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刮散了血霧的污穢,等到兩名從者恢復視野,caster不要說身影,就連靈體的氣息都消失了。

  「lancer,你怎麼了?」

  saber對lancer本來可以輕易追擊敵人卻眼睜睜看著caster逃走一事,沒有詰問而只是平靜地詢問。看他那突然變化的臉色,想必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我的主人遇到危機了,看來他是留下我去攻擊你的據點了。」lancer很難啟齒地解釋道。

  「一定是我的御主做的。」saber一瞬間就把握住了狀況,「lancer,快去援助你的主人。」

  面對saber毫不猶豫的催促,槍兵首先是瞠目結舌,然後感慨地深深低下了頭。對saber來說,那明顯是與主人作對一樣的判斷。在這裡拖住lancer爭取殺死他主人的時間,才是為了勝出聖盃戰爭想當然的選擇。

  但是相應的,lancer先前也沒有解救saber的必要。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愚蠢,所以現在,也不可能認為讓開道路的saber很愚蠢。

  「騎士王,感激不盡。」

  「沒什麼,我們都發過誓要作為騎士進行對決,讓我們一起將這個榮耀貫徹到——」

  saber還沒有說完,突然對著城堡所在的方向舉起了劍。

  「有什麼人正在靠近,這個氣息……是assassin?」

  話音剛落,身穿著黑色緊身衣的斯卡哈就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她的右手像是提著一個麻袋那樣提著一個人,lancer一眼看出了那就是他的御主,他所宣誓效忠的對象——肯尼斯。

  「我主!」

  「立刻帶他離開,lancer。」斯卡哈隨手一拋,把生死不知的肯尼斯丟給了lancer,「你的御主在和saber的御主的對決中輸了,雖然我已經做過應急治療,但他傷得很重,你盡快找一個地方讓他靜養。」

  lancer小心翼翼地接住自己的御主,對著斯卡哈鄭重地低頭致意:「萬分感謝,魔境的女王。」

  儘管不知道具體過程,但他看得出來沒有斯卡哈,他的御主可能就已經死了。

  「不必多禮,我說過的,我喜歡一流的戰士,上次幫saber,這次幫你,很公平。」

  斯卡哈對著lancer隨意地一揮手,又對著saber說道。

  「你御主那邊情況也不好,你也別在這裡發呆了。」

  「明白了。」

  「再次向你致謝。」

  saber和lancer再次對著斯卡哈致意,各自沿著相反的方向消失在夜色之中。

  奔波了一夜的斯卡哈用手捋了捋鬢髮,抬頭望向璀璨的星空,輕聲低語。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我的小master。」

  ps:根據型月的解釋,有的人控蘿莉,這很有可能是天生的,源於根源的衝動,不管你輪迴多少次,你都是蘿莉控。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6 PM

第六十二章 月靈髓液

  半夜三點,間桐家的地下工房。

  完成了打掃地下水道的任務,回房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的慎二坐在實驗台前仔細端詳著試管中的銀色液體。

  粘稠的,散發著淡淡輝光的液體有很高的粘稠度,微微晃動也不會像大多數溶液那樣震盪出肉眼可見的波紋。

  伴隨著慎二的晃動,絲絲縷縷的暗紅斑點從不透光的液體底部浮上表面,為純色的液體增添了一縷不和諧。

  慎二從實驗台上拿起一塊描繪了兩枚盧恩符文的紗布蒙在試管口,接著將整個試管傾倒180度。試管內的銀色液體順流直下,輕易地透過紗布,流入下方的燒瓶之中。而那些暗紅色的斑點則留在紗布上,又被處於激活狀態的符文聚攏成塊。

  試管中看似只有頭髮絲粗細的斑點集合,到了紗布上居然變成了比手掌還要大的一塊。

  「師匠,這是?」慎二放下紗布,抬頭詢問正在操作台另一邊旁觀的斯卡哈。

  「這是流體操縱中等級很高的壓縮魔術,利用壓力縮小流體的體積,這種魔術多用於特上個月魔術禮裝的製作和珍貴材料的保存上。」斯卡哈說著伸手指向工房角落的書架,「你們間桐家也有類似的魔術,你要是感興趣,五到七年後可以嘗試學習。」

  「算了,我還是先把盧恩符文都掌握了再說。」慎二扯了扯嘴角,不再去想沒有資格接觸的東西,「對了,師匠,我想聽聽你對『月靈髓液』的看法。」

  慎二過濾的銀色液體自然就是肯尼斯引以為傲的魔術禮裝「月靈髓液」,是斯卡哈在衛宮切嗣離開後特地花了幾十秒的時間從地面上收集並帶回。雖然流體壓縮是高級魔術,但對於斯卡哈這個級別的魔術師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月靈髓液』,名字起得不錯。」

  斯卡哈伸出左手,輕輕一勾,燒瓶中的液體彷彿是受到了某種無形之力的簽印,拉出一條亮眼的銀線,在慎二的周圍環繞成一個銀環。

  「液體以魔術親和度很高的特殊水銀為基礎,經過了至少三種大魔術級的處理,精煉而成。其中編入了高級魔術十種以上,中低級魔術三十多種,術式結構高效,合理。唯一的不足是術者的戰鬥經驗不足,構築的自律程式過於簡單,容易被人破解。總的來說,是一件非常優秀的魔術禮裝,即使是在神代,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斯卡哈的評價大大超乎了慎二的預料:「這麼誇張?神代的魔術師可比現代的魔術師強大得多,這玩意有這麼厲害?」

  「一點都不誇張。」

  斯卡哈一邊說,一邊用彎曲的手指在實驗台上有節奏地敲擊,環繞著慎二的水銀指環隨著她的敲擊不斷變化著形態。

  「神代的魔術師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作為魔術的起源『大源』比現代活躍度要高出百倍千倍。神代的魔術師們不需要像現代的魔術師這樣通過『小源』聯通『大源』,而是直接從『大源』中發動魔術,魔術的效果自然遠遠高於現代。」

  現代魔術分為兩種,基於「大源」之力的魔術和基於「小源」之力的魔術。

  大源是充滿於外界的生命力,亦表現為星球的生命力、大氣的生命力等,小源是魔術師自身持有的生命力。兩者性質雖然相同,但量卻有決定性的差距。

  小源量非常有限,但由於是存在於身體內的東西,使用方便,容易操縱。許多魔術師使用小源來生成魔力,即通過魔術回路將生命力轉化為魔力。既然是以生命力為代價,可想而知使用過度會對身體帶來不利的影響。因此,魔術師平時就會一點點地生成魔力,蓄積於體內。此蓄積量有著個人差別,越優秀的魔術師越多。

  相對的,大源的量幾乎等同於無限,不過吸收利用的難度比小源高的多。而且魔術師一次能夠變換成魔力的大源的量會受魔術回路所限制,所以就算四周圍有多少也不能無限地使用。此外,能夠保有魔力的量亦有著界限,所以也不能預先將大源變成魔力,再大量地存下來。

  神代魔術卻沒有這樣的限制,他們不需要受限於魔術回路和自己的生命力,直接用咒文,手勢,符文等方法直接將大源轉化為魔力並用來構築魔術。

  如果把大源比喻成水庫,小源比喻成自家的水箱,魔術回路比喻成水管。神代的魔術師們不需要水箱水管,直接從水庫取水,隨用隨取,不限量。而現代的魔術師們則要先通過水管往自家的水箱裡蓄水,等蓄積到對應的量才能使用。

  因此——

  「神代與現代的魔術基盤不同,標準也不同。比起魔術禮裝的效果,我更看重它的結構和設計思路。我敢肯定lancer的御主放到神代一樣能成為一位優秀的魔術師,用神代魔術製作的『月靈髓液』至少可以媲美c等級的寶具。」

  「原來如此——」

  慎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因為技術載體的表現力忽略了技術本身的價值是不可取的。你不能因為「氧化鋯」應用在陶瓷菜刀上就對這種材料不以為然,事實上這種材料還能用來製造超聲波水波探測器。

  「——這麼看來,我走這步棋是走對了。」

  什麼棋?

  當然不是收集「月靈髓液」,那只是順手牽羊。

  慎二真正的目的是肯尼斯這個人,或者說他所擁有的資源和知識。

  一直以來,慎二對於魔術的瞭解大都來源於斯卡哈、羽絲緹薩、間桐家的藏書以及前世的知識。然而,這幾種途徑所具備的參考價值很低。

  斯卡哈是活躍於神代,居住在世界外側的弒神者,她的層次太高了。

  羽斯緹薩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前半生待在城堡裡,後半生封閉於聖盃中,只有和瑪奇里·佐爾根、遠坂永人共同構建大聖盃的時候與外界有過短暫的接觸。她所掌握的魔術知識只侷限於愛因茲貝倫,以及間桐和遠坂家的用於構造聖盃系統的一部分,還是200年前的老版本。

  間桐家的藏書不是從佐爾根家祖上流傳下來的,除了幾百年沒有發展的水屬性魔術,就是臟硯自己開發的令人作嘔的水屬性魔術的變種·蟲魔術。其他的藏書也有一些,但都是零零碎碎,不成體系的東西——在保持神秘這一大前提下,想要弄到其他家族流傳的秘術遠比將對方滅族困難。

  至於慎二從設定集和型月作品裡得到的知識,那都是些常識性的東西,還不一定完全正確。

  也就是說慎二乃至整個間桐家都對於現代魔術世界缺乏足夠的瞭解。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8 PM

第六十三章 未來的佈局

  既然來到了型月世界,成為了一名魔術師,慎二不願意只駐足於冬木市,他要在出去走走看看。神秘世界的水深且渾濁,只靠自己摸索,說不定就觸犯了什麼禁忌,惹出某些老怪物,他需要一個領路人,這個被他選定的領路人就是肯尼斯。

  阿其波盧德家的家主,時鐘塔一級講師,君主,天才,這一連串的頭銜都保證了他擁有著整個魔術協會乃至神秘世界都排在前列的情報和知識儲備、得到了這些,慎二的旅途,間桐家的發展將擁有一個最佳的立足點。

  不過以肯尼斯的實力、地位以及驕傲,自然不會老老實實當這個領路人。換作聖盃戰爭開始前,間桐家就是傾家蕩產去討好肯尼斯,他也不一定願意正眼看這個「沒落」的魔術家族一眼。

  但第四次聖盃戰爭給了慎二一個機會,一個讓肯尼斯失去一切,變得一無所有的絕佳機會。

  魔術世界是殘酷的,沒有力量就沒有地位。一個魔術回路盡毀的廢人,不管之前有多麼輝煌,都會被拋棄。

  艾爾梅洛伊是一面旗幟,名下除了主家阿其波盧德家還有阿奇博爾特之類的分家,其中有很多有實力的家族。可以預見,一旦肯尼斯成為廢人的消息傳出,艾爾梅洛伊旗下的各個家族一定會先剝奪肯尼斯的家主之名與魔術刻印,隨後時鐘塔也會撤除他一級講師的職位,往昔的仇敵在他失去力量後找上門來,風光一時的天才就這麼跌落雲端,連生命都得不到保障。

  這個時候,就該間桐家出場了,錦上添花肯尼斯不會正眼看,雪中送炭呢?救命稻草呢?肯尼斯還有其他選擇嗎?

  所以,慎二明知道saber會放lancer去救自己的御主,依然讓斯卡哈搶先一步,就是為了賣肯尼斯一個人情,先刷一波好感,為後續行動鋪路——與間桐家未來的發展相比,追殺caster組可以往後放一放。

  就在慎二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時,額頭上傳來的清涼打斷了他的思緒。

  被斯卡哈操縱的「月靈髓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水銀泡貼在慎二的額頭上——被魔術處理過的水銀不會揮發,更不會滲入皮膚造成重金屬中毒,肯尼斯整個人趴在水銀裡都沒事,慎二也不會受到影響。

  「師匠?」

  「小心謹慎,量力而行。」水銀泡迅速變幻,在半空中留下八個漢字。

  睿智的魔境女王早已看穿了慎二的想法,這八個字就是她的提醒,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中意的弟子,她希望他能夠走得越遠越好,最好能夠來到影之國,達成她的夙願。

  「是,師匠,我一定小心,不過,為什麼是中文?」

  「你說呢?」

  斯卡哈半眯著眼,意味深長地看了裝傻充楞的慎二一眼,看得後者一陣發慌,只好乖乖投降。

  「師匠慧眼如炬,弟子服了,真心服了。」這都能看出來,不愧是師匠啊。

  「既然服了,師匠的話你聽不聽?」斯卡哈一拍手,「月靈髓液」落回燒瓶之中,從內部托著燒瓶飛到斯卡哈手中。

  「聽,聽。」慎二點頭如搗蒜。

  「『月靈髓液』我拿走了,等我改造完,送給雁夜護身。」

  「沒問題。」

  慎二雖然覺得有點可惜,卻也能理解師匠的選擇。

  操作「月靈髓液」需要流體操作,間桐家的水屬性魔術和「月靈髓液」的相性很好,僅次於原主人肯尼斯。而慎二不僅有專屬禮裝「神槍弓刀」和「符文魔彈」,更有珀爾修斯的全套寶具,足以應對各種情況,相比之下,裝備與戰鬥力都不足的雁夜更需要這個攻防一體的禮裝。

  就算斯卡哈不說,他也會把這個交給雁夜,最多就是先玩幾個小時,滿足下自己的收藏慾望,畢竟這可是他當年氪了好幾單才抽到的五星禮裝啊。

  咳咳,好像暴露了什麼。算了,暴露就暴露了吧,反正有真品誰還在意那個贋品,大不了從肯主任嘴裡問出他的製作方法自己製作,說不定還能做出一個水銀終結者女僕來。

  「ishallreturn!」

  「iwillbeback!」

  ......

  還有那句最重要的,也是最符合聖盃戰爭的——「thereisnofatebutwhatwemakeforourself.」

  想到這些經典台詞,突然覺得有點小激動有木有。

  畢竟慎二壓抑得太久了,雖然穿越後他還是個宅,但他已經很久沒看動漫,玩遊戲了。他能回味的只有穿越前看過的經典的動漫遊戲電影,難得有機會總要讓他釋放一下自己的幻想。

  「唉。」看著慎二那不自覺盯著「月靈髓液」閃閃發亮,好像是跑到另一個次元的眼神,斯卡哈不由嘆了口氣——這件禮裝有那麼吸引人嗎?

  好吧,師匠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穿越次元,跟不上慎二的宅系穿越者思維。思考了一會兒,得不到答案,斯卡哈也不糾結,繼續說道:

  「雁夜的禮裝用不了這麼大的量,多出來的部分我會給你和小櫻一人做一個護身符。」

  「哦哦,就知道師匠最好了。」慎二的眼睛裡的閃光光比工房的燈光還明亮。

  「我是很好,但另一個和你定下契約的人很不好——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說著,斯卡哈轉過身,望著躲在自己身後,一言不發地羽斯緹薩。

  她低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ps:韋伯在五戰開始前,真的把肯主任的月靈髓液做成了女僕,平常的家務事都能做。只不過韋伯帶著女僕看了太多終結者電影,結果女僕整個人都變得終結者風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49 PM

第六十四章 羽絲緹薩的疑惑

  和羽斯緹薩相識一年來,慎二從來沒有見過她露出這種表情。

  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攪著衣角,帶著些許的怯懦,些許的徬徨,些許的無助,些許的愧疚。她做不到像平時那樣直視慎二,連斯卡哈都不敢看,她做不到像平時那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在工房的角落裡,像一個做錯事,被人遺忘的孩子。

  是的,孩子,羽斯緹薩雖然已經存活了一千多年,但她在人的感性方面卻沒有得到多少成長,算上構築大聖盃時和間桐臟硯、遠坂永人等人相處的十年以及與脫離聖盃系統與慎二相處的一年,羽斯緹薩作為人的心理年齡只有十一歲,就是一個孩子。

  斯卡哈看出了這一點,慎二卻因為羽斯緹薩漫長的生命忽視了這一點。

  你不能拿成年人的標準要求一個孩子——這就是斯卡哈的潛台詞,也可以翻譯成不能拿bba的標準要求羽斯緹薩。

  然後你就可以等著挨揍就了,放心,師匠就算把你打死,也能用魔術把你救活了繼續揍或者把你的靈魂帶往影之國繼續揍。

  不過師匠也犯了一個錯誤,她有些高估了慎二的心理年齡。慎二的心理年齡兩世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三十歲,離真正的成熟還有相當的距離。

  之所以走眼,是因為慎二二的來歷超出了師匠的認知,請報上的不足導致了誤判。

  師匠的千里眼再強,也看不到平行世界,更不會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會以、遊戲、動畫、漫畫等種種形式為慎二所熟知。

  慎二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毅力是建立在前世積累的對神秘,對變強的渴望;周密的謀劃和謹慎的行事風格是基於對型月世界的熟悉。但師匠並不知道,排除這兩點,慎二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然而一個人的個性和所做的事是評價這個人不可或缺的要素,不可能排除在外。

  因此,慎二的反應和斯卡哈的預料完全不同。

  「羽斯緹薩。」慎二叫著她的名字,平靜地注視著她。

  「嗯。」羽斯緹薩低低地應了一聲,頭越來越低,鼻尖幾乎碰到自己的胸口。

  看到她這幅鴕鳥的樣子,慎二好一陣頭痛。自己明明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為什麼要擺出一副鴕鳥的樣子?

  無奈之下,慎二只能用眼神求助萬能的師匠。

  師匠抬起手,具現出自己的魔槍在慎二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這才回答:「笨蛋,男性在對待女性的時候應該主動一點,你這個樣子,我真擔心你以後會步雁夜的後塵。」

  「哈?我怎麼會和叔叔那個絕世好備胎一樣?」慎二一邊捂著頭,一邊抱怨。

  「是不是以後再說,你先解決好羽斯緹薩的問題,不然你就等著挨揍吧。」

  聽到師匠的威脅,慎二哪敢遲疑,但他一開口,就讓師匠嘴角抽搐。

  慎二是這麼說的——「呃,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羽斯緹薩臉漲得通紅,三次張嘴,終於用最小的聲音說出了一個詞,「對,對不起。」

  「還有呢?」慎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追問道。

  「我,我錯了。」或許是因為已經說了一句,羽斯緹薩這次的聲音比上一次打了一點。

  「砰!」

  「咚!」

  「啊!」

  三個聲音幾乎是同在同一時間響起。

  「砰」,是慎二把雙手放在實驗台上的聲音,因為急了點,所以聽上去和拍桌子有點像。

  這個聲音讓羽斯緹薩受到了驚嚇,眼睛都閉了起來,所以慎二的腦袋上又挨了一下。

  「咚。」

  最後一聲「啊」就是慎二的挨打的時候發出的叫聲。

  「師匠,我又怎麼了,為什麼又打我?」

  慎二不理解。

  「笨蛋,木頭,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看出了慎二前世和中國有關的斯卡哈,為了精確表達自己的意思有時候也會切換成中文,2000年的時間足夠她學會世界上所有的語言。

  「我剛才是怎麼說的?主動!我再說一次,是主動,主動明白嗎?把你自己的想法好好的表達出來——真是的,比庫丘林還笨,連我那個傻瓜妹妹都不如。」

  那個,師匠,您的妹妹艾芙可是和您一個級別的傳奇女戰士啊,比她笨不丟人——這句話慎二隻敢在心裡想想,真說出來估計就不時不輕不重(相對)的幾下拍打,而是一頓結結實實的胖揍。

  這個時候慎二還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的話裡沒有提及庫丘林,或許他潛意識裡就不想輸給這個師匠最為欣賞的師兄。

  此時的慎二正在師匠的「威壓」下表達自己的想法。

  「羽斯緹薩,我想聽的不是道歉,你也沒有必要對我道歉。」

  羽斯緹薩疑惑地抬起頭,似乎不明白慎二為什麼會這麼說。

  「雖然你答應了我要及時告訴愛因茲貝倫森林的戰況,但我畢竟不在現場,你遇到特殊情況來不及和我聯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事情結束後給我一個解釋就行了。」

  聽到慎二的回答,羽斯緹薩愣住了。她以為慎二是生她的氣,因為她沒有遵守約定,擅自行動,自己的存在暴露在了愛因茲貝倫家族面前,這才沒有和她說話。

  「那個,你不生氣嗎?我...對你的計劃造成了影響...」

  「沒什麼好生氣的...好吧,我承認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生氣,因為你的做法可能會引起難以預料的變化。」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莫名其妙又冒出來一個聖盃型號的人造人,衛宮切嗣等人的反應,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反應都很難判斷。

  「不過,你並不是我的附庸,相反是我在履行與你的約定,幫你取得聖盃,你擁有最高的決定權。因此,你完全有權利決定該怎麼做,只要你給我這個契約者一個理由——」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51 PM

第六十五章 羽斯緹薩的改變

  羽斯緹薩是人造人出身,有著大多數人造人在設計之初就被被決定的天性,服從性很高,主觀性很差。無論是完成聖盃,救濟世人其實都是愛因茲貝倫家族所賦予的使命,而不是她自身的願望。即使是被英靈之魂影響,和慎二締結了契約,她的本性也沒有多少改變,除了刻入靈魂的堅持,剩下的基本都聽慎二的。

  可是,這一次沒有人給她命令,慎二在休息,斯卡哈在飆車,羽斯緹薩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意志做出了決定——這是人類的自主選擇,是人類的屬性,是慎二最希望見到的。

  相比之下,由此引發的衛宮切嗣以及愛因茲貝倫的連鎖反應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不了雙方打一架,慎二不信斯卡哈加上蘭斯洛特會收拾不了區區一個愛因茲貝倫!

  當然,在那之前,他要先問清楚原因。

  「——現在,回答我羽斯緹薩,你為什麼要救愛麗絲菲爾?」

  「我...」

  「我...」

  「我...不知道。」

  一連三次,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慎二對此表示理解,因為人有的時候身體比大腦反應還快。但是,當你行動的時候,你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區別只在於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懂得如何表達。

  「是因為不希望小聖盃出問題?」

  「不是。」羽斯緹薩搖頭,「小聖盃只要爐心還在,就不會影響到儀式。」

  「是因為你想幫助愛因茲貝倫陣營,不想他們這麼早退場?」

  愛麗絲菲爾是衛宮切嗣的推出的偽裝,如果她死了,saber還活得好好的,就證明她不是御主,衛宮切嗣的存在就會隨之暴露,這對愛因茲貝倫的陣營不利。

  「也不是。」羽斯緹薩依舊搖頭,「我說過的,我對亞哈德很失望,對愛因茲貝倫家族很失望。」

  「那麼,答案很明顯了,不是愛因茲貝倫家族,不是小聖盃,那只能是愛麗絲菲爾本身了,我說的對嗎?」

  羽斯緹薩說不出話來,她不想承認,卻又不能否認,因為她已經意識到她想救的正是名為愛麗絲菲爾的存在,無關於小聖盃,只是單純的愛麗絲菲爾這個人格。

  「仔細說一說吧,你當時的感受。」慎二手一撐,直接坐在實驗台上,用微笑和眼神鼓勵這位陷入了迷惘的「冬之聖女」。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到愛麗絲菲爾去阻擋言峰綺禮,就什麼都忘了,只覺得她不能死了,應該救她,等我冷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城堡,站在了言峰綺禮的面前——慎二,我是不是壞掉了呢?」

  羽斯緹薩想到了愛因茲貝倫人偶工坊的垃圾場,那裡有無數出了故障或者殘缺的人偶等待著消亡,自己這個貴重的原型機也要變得和她們一樣了嗎?

  「壞掉?」

  慎二沒有繼續看著羽斯緹薩,而是轉向了斯卡哈,正發現斯卡哈也在看著他。

  兩人對視幾秒,同時笑出聲來。斯卡哈的笑聲掀開了面紗的一角,露出精緻豐潤的嘴唇。慎二捂著肚子,一隻手不停地拍著屁股下的實驗台。

  「等,等等,為什麼要笑啊?」

  兩人的笑聲讓羽斯緹薩好一陣莫名其妙,沉重的心情也隨之輕鬆了不少。

  「沒什麼,你說得對,你確實是壞掉了,作為一個人造人來說。」斯卡哈撫平了自己的面紗,眼神也恢復了慣有的淡然與睿智。

  「但是,人造人的故障,對於人類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想要保護某個人,珍視著某樣事物的心情,每一個人類都有。還記得一年前我擊殺臟硯的事情嗎?」

  慎二拍了拍臉,儘量使自己嚴肅一些。

  「記得,那是你與我定下契約的條件。」羽斯緹薩不知道慎二為什麼要現在說這些。

  「老實說,那其實不是最佳的時機。最佳的時機應該是潛伏在一旁,等到小櫻完成改造,臟硯的腦蟲準備鑽入櫻身體的那一刻。但是,我沒有選擇這麼做,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一次,慎二沒有等到羽斯緹薩回答,就直接給出了答案。

  「因為,那樣小櫻的身體和心靈都會受到巨大的創傷,那是足以讓她一生都活在陰影裡的創傷。第一眼看到小櫻的時候,我就把她當成我的家人。我不希望小櫻會變成那個樣子,我希望小櫻能夠快樂地生活下去,所以我選擇在一切都沒有變得不可挽回前站在臟硯面前,這份心情促使我做了這樣的決定,我想你也和我一樣。」

  聽到慎二的現身說法,羽斯緹薩似乎在剎那之間把握住了什麼。

  「我覺得我和你想要保護小櫻的心情還是有不同的,小櫻是你的妹妹,是親情,我對愛麗絲菲爾沒有抱有這樣的感情。我想我這麼看中她,是因為對她這個人,對,『人』抱有疑惑吧。我想要從她身上得到答案,得到人偶成為『人』的答案,在我得到這個答案之前,我不希望她的人格消失。」

  「因為想到得到什麼而付出,這也是人類的感情。」斯卡哈把手輕輕搭在羽斯緹薩的肩膀上,「你的做法證明了你已經從『人偶』變成了『人』,不需要再向其他人尋找答案。」

  「不,還不夠。」羽斯緹薩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裡還不完整,或許她能讓我知道我缺了什麼?」

  斯卡哈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見慎二對著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認為還不夠,想要得到更多的這份心情也是人類的特質,繼續抱著這樣的心情去探求不正是人類前進的原動力嗎?

  斯卡哈理解了慎二的意思,拉起羽斯緹薩的手:「就到這裡吧,有什麼問題等天亮了再想。」

  「對啊,對啊。」慎二連聲附和,「你們也好幾天沒在家休息了,回到久違的房間,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吃一頓小櫻做的早餐,再想也不遲嘛。小櫻和我說過好幾次了,她想你們了,看到你們她一定會高興的。」

  「嗯,那就好好睡一覺。」羽斯緹薩用力點頭,「睡眠也是人類最基本的要素之一。」

  「那麼慎二,這裡的打掃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得到了慎二的回答,斯卡哈和羽斯緹薩手牽著手走出了工房。

  一黑,一白。

  一光,一影。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4-30 11:56 PM

第六十六章 愛因茲貝倫的疑惑(上)

  夜幕依舊籠罩著愛因茲貝倫森林,漆黑而靜謐。

  分佈在四處的激鬥痕跡隨處可見,特意從本國帶來女僕收拾好的城堡在衛宮切嗣與肯尼斯的戰鬥中受到重創。就算想要進行修整,可負責雜務的女僕們也早已回國了。

  愛麗絲菲爾嘆息著穿過走廊,儘量不去理會這片廢墟般的場景。

  所幸還有少數幾間臥室沒有遭遇毒手,而久宇舞彌正在其中一間休息。雖然愛麗絲菲爾已經對她施與了治癒魔術,但艾因茲貝倫的治癒魔術對傷患而言原本就是個相當大的負擔,因為它是由煉金術演變而來,不是使傷者肉體再生,而是通過魔力煉成新組織進行移植。

  如果對方是人造人那倒是沒有問題,可現在是治療人類,按現代醫學來看,相當於臟器移植那樣的大手術。筋疲力盡的舞彌正處於昏睡狀態,想要恢復意識自由活動身體,還需要相當長的回復時間。

  剛剛做完手術的愛麗絲菲爾沒有時間休息,衛宮切嗣和saber還在餐廳裡等她。

  作為臨時會議室的餐廳,空氣凝重得可怕。

  衛宮切嗣坐在長桌前保養槍械,saber站在她的對面,背著雙手,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塑。

  愛麗絲菲爾對這樣的情景習以為常,這對主從因為理念的分歧,關係一直不好。衛宮切嗣認為騎士王迂腐而天真,騎士王認為衛宮切嗣為人卑劣,愛麗絲菲爾努力調和過幾次,卻沒什麼效果。

  現在,愛麗絲菲爾只希望兩人別起什麼衝突,這樣她就滿足了。

  餐廳的氛圍因為愛麗絲菲爾的到來而有所緩和,她是衛宮切嗣的愛妻,也是saber願意守護的「公主」,她的純真與堅強能夠感染人心。

  愛麗絲菲爾和往常一樣坐在切嗣的對面,離saber最近的位置。

  「舞彌什麼時候能用?」切嗣一開口,就讓saber眉頭直皺。

  什麼叫能用?這是人,不是你手中的兵器!

  愛麗絲菲爾卻沒有糾結切嗣的語氣,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丈夫和久宇舞彌之間外人無法理解的羈絆,只是如實說道:「她這一兩天是動不了了。」

  「是嘛,接下來我一個人行動,你們就在這裡待命吧。」切嗣說著合上放置狙擊步槍的皮箱,就要起身離開。

  「吶,切嗣,你說亞哈德翁是不是除了我們還派遣了其他的御主參戰?」

  聽到妻子的問題,切嗣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為什麼這麼問?」

  「那個,我之前遇到了一個人,她打退了言峰綺禮,救了我和舞彌小姐......她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應該是和我同一個型號的人造人。」

  「......」

  切嗣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又將信將疑地確認一遍。

  「你是說和你長得一樣的人救了你們,打退了言峰綺禮?」

  「是的,沒錯。」愛麗絲菲爾點了點頭。

  「詳細描述一下她的穿著打扮,還有擊退言峰綺禮的經過,從她出現到離開,能多詳細多詳細,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切嗣有一種感覺,似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伸向他們。

  ......

  「和你長得一樣,以特殊的線做武器,能操縱你的金屬絲,看來確實是愛因茲貝倫家的人造人——愛麗,你的『生命之形』有教過其他人嗎?」

  「除了伊莉雅,我沒有告訴過其他人。」愛麗絲菲爾開發戰鬥魔術的事情連切嗣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告訴別人,「而且我感覺她對絲線的操縱比我強得多,如果可以,我真想向她學習一段時間。」

  「確實,能擊退言峰綺禮,證明她的魔術水準和戰鬥經驗都是頂尖的,但這樣就說不通了。」

  切嗣在愛因茲貝倫家生活了九年,他對這個家族非常瞭解。在他看來,這件事本身就充滿了疑點。

  疑點一,那個女人異常的戰鬥力。愛因茲貝倫家族是真的不擅長戰鬥,只要做好準備,切嗣有把握一個人毀掉愛因茲貝倫家族。

  最初,切嗣以為是有人偽裝或者妻子中了幻術,但很快就否決了。長相容易偽裝,魔術性質就很難了,在結界保護下愛麗絲菲爾中幻術的可能性極低,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那個女人真的來自愛因茲貝倫家族。

  這一事實,本身就是第二個疑點。

  切嗣曾經看過愛因茲貝倫的資料,小聖盃型號的人造人製造工序複雜,造價極高,即使財大氣粗的愛因茲貝倫家族承受不了一次製造多個,而且也沒有重複製造的必要。

  亞哈德也說過,小聖盃只有愛麗絲菲爾一個,必須要好好保護。亞哈德不會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小聖盃型號的人造人就只有愛麗絲菲爾一個,那麼那個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前次聖盃戰爭的倖存者?不可能,小聖盃型號的人造人最後都會成為祭品召喚聖盃,無一例外。就算召喚儀式被阻止,她們的壽命也比人類短,活不到現在。

  縱然活到了現在,她又為什麼要救愛麗絲菲爾?

  說姐妹情,不可能,面都沒見過怎麼會有感情。再者,愛因茲貝倫的人造人除了愛麗絲菲爾這個異類,其他人都和機械沒多少區別,她們真的知道什麼是感情嗎?

  拋開這兩個一時半會兒得不出答案的疑點,還有一件事讓切嗣很在意——assassin的舉動。

  assassin能避開結界的探知不奇怪,這個職介本身就是以隱秘機動為特徵,那位影之國的女王又是最高級的戰士和魔術師,破解這樣的結界不是難事。問題是,她為什麼會和那個女人一同出現?

  巧合?

  切嗣不信,那個女人很可能和assassin有什麼關聯。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assassin的御主昨晚會下令assassin幫助saber,那個女人今夜出手擊退言峰綺禮的行為也能說得通了。

  但這樣一來,就無法解釋assassin阻止切嗣殺肯尼斯的舉動,一邊幫愛麗絲菲爾,一邊救肯尼斯?這不是自相矛盾嗎?總不能真像saber說的那樣「幫saber一次,幫lancer一次」,這是戰爭,不是遊戲,那位影之國的女王也不是騎士。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00 AM

第六十七章 愛因茲貝倫的疑惑(下)

  如果讓慎二知道切嗣的想法,他做夢都會笑醒。

  他讓斯卡哈出面救下肯尼斯根本不是為了擾亂切嗣的思路,單純只是對肯尼斯有企圖,沒想到切嗣自己把自己帶溝裡了。

  斯卡哈今夜的行動路線是這樣的,從市區飆車到愛因茲貝倫森林附近的山腳,然後徒步登山,剛找到caster的位置就接到慎二的消息,讓她去確認羽斯緹薩的狀況。

  斯卡哈到達後山的時候,羽斯緹薩正和言峰綺禮交戰,而且不落下風。

  慎二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心裡懸著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他擔心羽斯緹薩遭遇從者,羽斯緹薩沒有職介模板,生前也沒有戰鬥經驗,即使開發出了全新的戰鬥魔術也不可能是從者的對手——僅限於本次聖盃戰爭內,如果是安徒生,莎士比亞這樣的非戰鬥類從者,羽絲緹薩還是有勝算。

  但如果對手是言峰綺禮,慎二就不擔心了。

  綺禮的戰鬥力雖然強,可他畢竟還沒有超過人類的界限,羽絲緹薩即使打不過,想要走也不困難,何況還有解除實體轉化為靈體這樣的絕招——靈體有一項最大的bug,即單純的物理攻擊無效,只有附加了神秘的攻擊才能對靈體造成傷害,而綺禮只修習了三年的魔術,也沒有攜帶教會的除靈裝備,對於羽絲緹薩的威脅不大。

  確認了這一點,慎二當機立斷,又一次改變了目標,讓斯卡哈前往城堡,這才有了後面當著切嗣的面救下肯尼斯,賣人情給lancer,順帶刷一波saber好感的一幕。

  愛麗絲菲爾沒有切嗣和慎二這麼多想法,她對這件事的看法也很單純:「要不要聯絡一下本家,也許大老爺(亞哈德)知道些什麼。」

  聽到妻子的建議,切嗣顯得有些猶豫。

  建議本身沒有問題,切嗣和愛麗絲菲爾對於愛因茲貝倫的瞭解不可能比得上能中樞系統製作的人形終端亞哈德,向亞哈德詢問無論得到什麼樣的回復都是一條線索。

  但愛因茲貝倫的保守封閉,使得聯繫本家變得極為困難。愛因茲貝倫本家沒有現代化通訊設備,由煉金術製作的通訊裝置也只有亞哈德一人擁有,而且只能在固定的時間和聯繫固定的節點,這個節點不包括位於遠東之地的愛因茲貝倫森林。

  切嗣要聯繫本家,要經過三次中轉。先聯繫上自己的情報人員,再中轉到愛因茲貝倫寥寥無幾的一個外圍據點,再由這個外圍據點前往特定的節點——幾個節點也沒有安裝現代化的通訊設備,完全秉承愛因茲貝倫家的傳統,通過節點的煉金裝置才能聯絡到家主亞哈德。

  單是聯繫到亞哈德這個過程就要三至六天的時間,如果再算上亞哈德查找資料,給回復,估計要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那個時候聖盃戰爭已經結束了,要答案也沒用了。

  除去聯絡困難這一點,切嗣也有點擔心那個神秘女人的反應。那個女人雖然和愛因茲貝倫家族有關,但從種種表現看,她並不和愛因茲貝倫站在同一條戰線,甚至和本家有著一定的矛盾。如果切嗣貿然聯絡本家,很有可能會激怒這個女人,萬一把她推到對立面,那就糟糕了。不管她和assassin有沒有聯繫,單是她表現出的戰鬥力就讓切嗣不得不謹慎小心。

  最終,切嗣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嗯,聽你的。」既然丈夫已經決定了,愛麗絲菲爾就會遵從,甚至不問為什麼,這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默契。

  「saber,城堡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我去追肯尼斯。」

  說完,切嗣也不等saber的回答,直接離開餐廳,經過一片狼藉的城門口走出城堡,消失在夜幕之下。就算assassin救走了肯尼斯他也不打算放棄,為了達成那個目標,他會不擇手段。

  saber本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切嗣決絕的背影,她只能嚥下到嘴邊的話,懊惱地低下頭。

  saber的表現愛麗絲菲爾都看在眼裡,她轉身問這位和她很親近的少女騎士王:「為什麼不說呢?你想討伐caster的事情?」

  「因為我需要保護你和舞彌小姐的安全。」

  saber低著頭看向自己的左手,上面套著一枚銀色的指環,用來固定失去知覺得大拇指,如果左手完好無損,caster現在已經死了。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舞彌小姐不能移動,你需要照顧她,萬一在我離開的時候有敵人入侵,你們就危險了,尤其是那個打傷了舞彌小姐的男人......」

  「言峰...綺禮...」愛麗絲菲爾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個讓切嗣感到畏懼的名字。

  「我檢查過舞彌小姐的身體,肋骨斷了一大半,內臟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僅僅兩擊就造成了這樣的傷勢,這個男人很強。」對於綺禮的八極拳,saber給予了相當高的評價。

  「很強?連saber你都這麼說嗎?」愛麗絲菲爾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看上去很緊張。

  「是的,很強。」騎士守則之一公正,saber不會因為是敵人,就貶低對方,「根據聖盃賦予我的知識,人類中比他強的不多,不過,愛麗絲菲爾你放心,我說的是人類,不是從者,我的話就算只用左手也能輕易打敗他。」

  最後的一句讓愛麗絲菲爾瞬間轉憂為喜:「真的?」

  「以騎士的名譽發誓。」saber用右拳輕輕錘了下左胸,無論如何她都會守護好面前的這位女性。

  「我相信你,saber。」愛麗絲菲爾走到saber面前,握住了她的雙手,「我和舞彌小姐就交給你保護了。」

  「是的,我一定。」saber嚴肅的表情,挺拔的站姿都無愧於她騎士王的名號,只是......這樣騎士標竿的姿態卻被一聲無法掩飾的「咕嚕」聲所破壞。

  saber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嘴裡支支吾吾:「這個...那個...對不起,愛麗絲菲爾,我並沒有特別感到空腹,只是身體似乎需要營養。」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愛麗絲菲爾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翹起,「因為和caster大戰了一場,會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在這坐一會兒,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感激不盡,愛麗絲菲爾!」

  一聽有吃的,saber雙眼放光,英武,害羞,興奮三種反差巨大的表情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分外的可愛。

  看著這樣的saber,愛麗絲菲爾的心情更好了。

  「今天做什麼好呢?蠑螈湯?加點日本人很喜歡吃的芥末怎麼樣呢?」

  沒錯,愛麗絲菲爾擅長的正是傳說中的黑暗料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02 AM

第六十八章 夢

  慎二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看到了一個天空永遠被陰霾籠罩的國度。

  不,那不僅僅是陰霾,是更深層的單調,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三種顏色,純粹的白,深沉的黑,還有夾雜與兩者之間,層次漸變,濃淡交替的曖昧的灰。

  這裡是陰影的國度,這裡是不屬於生靈的國度,這裡是名副其實的魔境。

  在這片單調,壓抑的國度中,那個人是唯一的色彩,是唯一的主宰。

  她是這個國度,這個世界外側的魔境名副其實的女王,與魔境同在的守門人。

  漫長的歲月沒有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任何痕跡,僅僅是讓她的那份獨有的氣質更加渾然天成,無懈可擊。

  那雙睿智的雙眼透過了天空的灰霾,地面的陰影,透過了高大城牆,與那道跨越了時間,跨越了空間的目光相遇。

  記憶,信息,還有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在這道無形的聯繫之間傳遞。

  一瞬間,慎二看到了很多,一眼千年。

  眾多的生命——

  以前真的剝奪了眾多的生命。無論是人,亡靈,還是神。

  與數都數不清的各種存在相對峙,然後把他們全部屠殺了。

  戰鬥,戰鬥,戰鬥。

  殺死,殺死,殺死,殺死,殺死。

  被敵人的鮮血所濕透的這個身體成為了永恆。

  不再衰老。

  不會死亡。

  變成了永遠存在的「某種東西」。

  自從第一次拿去槍,已經過去了多長時間呢?已經想不起來了。不對,在這裡一直守護著「門」的這個身體已經得到了深淵的睿智,正確的測量時間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去知道。

  不是憂鬱。也不是放棄。

  是後悔嗎?

  不知道。

  可能如此,但也無法斷言。

  至少在屠殺眾多的怪物時,教導阿爾斯特的勇士們時所沒有察覺到的感情,現在在自己心裡的確存在

  啊,的確如此,以前真的教導了很多的勇士。

  在無限的時間的盡頭,所有東西都會死去消失殆盡。

  故意變得漠然才得以維持下來的記憶之中,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男人的姿態還能明確的浮現出來。

  紅色的瞳孔——

  那個人的雙眼眼裡的光輝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時,心底裡就會莫名柔和起來。

  就連已經成為永恆無法再產生任何變化的這個身體也能感到溫暖。

  希望和他再會?

  這種願望,並不存在。我可以斷言。

  那麼到底是什麼呢,硬要說的話,那就是,希望被那個男人——

  殺死。

  希望可以迎來作為人的死亡。

  但是,那個人,那個已經成為了英靈的人,那個已經失去生命的光輝的存在手中還擁有著殺死「就算是神也能殺死」的自己的能力嗎?

  以死後被定格了的,英靈的身份?

  不管怎麼說,這是唯一的希望,自己所知的唯一的希望,眾多勇士之中唯一有可能達到自己期待的就是他了。

  本該是如此的,本該是這樣的,自己本該懷抱著渺茫的希望靜靜等待著與世界一同終結。

  但是,自己那既定的命運似乎發生了一點點的偏移,一個新生的生命,心中的那雙紅色的瞳孔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染上了一點藍色。

  神秘消退的年代,全新的邂逅,未知的可能性。

  夢境的最後,端坐於王座上的女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

  這是慎二第一次看到她的臉,那張點亮了這片陰影的國度,連傳說中的女神都黯然失色的容顏,她那張總是向下抿著,帶著點憂鬱與性感的雙唇輕輕開合,將無比熟悉的聲音送到慎二的心中。

  你知道影之國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嗎?

  正如其名。

  暗影遍佈四面八方的魔境,日光永不會射入的暗處,正是死亡的世界。

  回想起來,庫·丘林的到來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你瞧,那傢伙不是太陽之子嗎?

  ......

  在影之國之中,有七面城牆。

  不,這並不是字面上的含義。

  就好像是顯示你也知曉的道理的象徵一樣的東西。

  也就是說,「死者絕不會復生」,影之國的居民,絕不會超越牆壁現身於地面之上。

  本該如此。

  這才是常理。

  但我這個影之國常理的守護者卻違背了這個常理。

  我期待你能有一天你能成功守護世界的常理,帥氣的把我打回這個世界。

  我的master。

  眼前的陰影逐漸退去,影之國的景色開始變得恍惚,黑暗又一次佔據了視野。

  一絲微弱的光劃開了無盡的黑暗,這不是夢境之光,是真實的陽光。

  慎二睜開了眼皮,從睡夢之中醒來。

  如往常般伸手揉了揉眼角,卻發現那裡濕漉漉的,一直順著臉頰延伸到下巴。

  這是...眼淚?

  我哭了嗎?在睡著的時候,在做夢的時候。

  那個夢......

  原來如此,我看到了師匠的經歷嗎?

  她獨自一人在與那樣的怪物廝殺嗎?

  她一直看著那片沉悶的,壓抑的亡者之國嗎?

  不老不死,永恆不變,竟然是那樣的痛苦嗎?

  師匠。

  斯卡哈。

  你...

  你...

  你...

  「唰拉」的聲音之中,房間的窗簾被人拉開了,剎那間的明暗交替沖淡了慎二心中的感傷。

  窗檯前,茶桌邊,上身高領毛衣,下身棉褲,作居家打扮的斯卡哈用手支著下巴,安靜地看著慎二的臉。

  為萬物帶來生機的陽光不僅沒有排斥這位居住在死者之國的女王,反而讓她變得更加耀眼。

  「師匠。」慎二的聲音中蘊含著前所未有的感情,一場夢境讓他看到了很多。

  「我敲門了,你沒聽見。」斯卡哈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平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快點起床,小櫻在等你吃早飯。」

  「嗯。」

  慎二翻身下床,只是當他的腳底碰到地面的時候,他的動作有停住了,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斯卡哈的臉上,上面乾乾淨淨,沒有任何裝飾。

  「師匠,你的面紗?」

  「怎麼,你很在意這個嗎?」斯卡哈的左手憑空一握,由魔力具限出的黑色面紗出現在她的手中。

  「在意,當然在意。」慎二連連點頭,「以後都別戴面紗最好。」

  「果然不想讓我把臉藏起來啊。」斯卡哈嘆了口氣,「又不是什麼有趣的東西...難道說你對這幅樣貌很中意?」

  「當然,我早就想和師匠說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這麼漂亮的臉,藏起來太可惜了。」

  聽到慎二的讚美,斯卡哈既沒有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樣害羞,也沒有露出因此高興或者不滿,她只是收起面紗,說道:「這些話你留著和其他女孩子說吧,現在,起床,吃飯。」

  慎二依舊沒有離開床鋪,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下了某種決心。

  「師匠,我想要達成您的願望。我不知道自己最後能走到哪一步,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那些被您教導過的師兄們的高度,但我會試著變強,會試著尋找殺死您的方法。所以,能不能也稍微對我抱有一點點的期待。」

  那嚴肅的表情,鄭重的態度,只在和羽絲緹薩定下契約時出現過。

  這一刻,慎二忘記了斯卡哈是為了向聖盃許願死亡才降臨現世,或許他在潛意識中就認定了聖盃殺不死這位與世界外側同在的女王。

  他,間桐慎二,想要她,斯卡哈從永恆的孤獨中解脫。

  斯卡哈總是向下彎著的嘴角終於向上翹起,最後定格為一個無比驚豔的弧度。

  「不要讓我等到世界終結。」

  ps:有一個敘述上的錯誤,黑鍵就是教會的除靈裝備,對靈體效果比物理效果強得多,不過師匠說羽斯緹薩沒問題就沒問題,不影響慎二做出決斷。感謝書友小莫的提醒,此錯誤已經修正。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03 AM

第六十九章 斯卡哈的改變

  這裡是一個極致空曠的場所。

  冬夜寒冷的空氣中瀰漫著塵埃,四周只有冰冷的機械裝置,沒有人影。

  這裡是位於冬木市郊,國道附近的一家工廠。

  工廠因為經營不善,在一年前破產倒閉了。因為地處偏僻,也沒有什麼孩子或者叛逆少年把這裡當做秘密基地,久而久之就成了被整個冬木市遺忘的地方。

  肯尼斯的藏身地點就在這裡。

  與倒塌的凱悅酒店相比,這間廢棄工廠除了隱蔽,沒有任何優點,肯尼斯一直藏身在這間工廠一事感到屈辱與憤怒。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失去意識陷入深度昏迷的人不會有思考,更不會有情緒波動。

  肯尼斯昏睡的廠房空空蕩蕩,沒有人陪著肯尼斯,lancer不在,他的未婚妻索拉也不在。

  陪著他的只有身下的冷硬病床,一個吊瓶,一個掛吊瓶的支架以及一個放雜物的床頭櫃,對比他在時鐘塔時的前呼後擁,後者天堂,前者地獄。

  一道低矮的人影出現在病床之前,冬夜的寒風從窗戶的破口吹入廠房,掀起了人影身上的斗篷,帶出一縷深藍色捲髮與一張稚氣的臉龐。

  寒風之中,純白與烏黑的靈子交替閃現,在男孩的身邊勾勒出兩道曲(和諧)線玲(和諧)瓏的曼妙身姿。

  名為間桐慎二的男孩看了眼病床上的肯尼斯,原本還算清爽的面容因為痛苦而痙攣扭曲,修長健美的身體每隔幾分鐘就會不自覺地抖動一次。

  「師匠,他的傷勢如何?」

  「全身魔術回路壞死,內臟幾乎都破了,連肌肉和神經都有不同程度損傷,不過和昨晚比起來好了不少。應該是得到了及時的治療,沒有浪費我做的應急處置。」

  斯卡哈只看了一眼,就對肯尼斯目前的狀況瞭然於心。

  「命雖然保住了,但他的魔術回路受到了不可逆的破壞,與魔術回路密切相連的魔術刻印也被破壞了百分之七十以上,以後恐怕是無法使用魔術了,因為魔術回路帶來的神經系統的損傷也會使他行動困難,恢復得好或許能夠走路,恢復得不好,他下半生就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嘖嘖,真是慘啊,讓人不敢相信他是堂堂色位魔術師,時鐘塔的天才艾爾梅洛伊,衛宮切嗣的『起源彈』對魔術師的殺傷力太大了。」

  慎二帶著譏諷意味的感嘆一聲,頭轉向另一邊。

  「都這個樣子了,你也能治嗎?羽絲緹薩。」

  羽絲緹薩沒有回答,她走到病床前,一隻手按住了肯尼斯的額頭,黃金的魔力以不同於魔術的方式從她的手心釋放出來,注入了肯尼斯千瘡百孔的身體。

  這就是三人來到廢棄工廠的目的。

  在吃早飯的時候,慎二和斯卡哈向雁夜講述了昨夜愛因茲貝倫森林的戰鬥。

  說到衛宮切嗣的王牌「起源彈」的時候,慎二詳細講述了這個禮裝的運作原理,希望雁夜加以注意。如果與衛宮切嗣為敵,不要用自己的魔力,直接用師匠製作的符文石。不是自己的魔力就不會傷到自己的魔術回路,師匠製作的符文石雖然珍貴但和自己的生命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沒想到,在慎二說完後,羽絲緹薩直接說魔術回路的損傷並不是完全不能治療。愛因茲貝倫家有秘傳的製造人工魔術回路的技術,這項技術雖然無法應用在人類身上,但只要加上羽絲緹薩掌握的超越魔術的奇蹟,第三魔法「靈魂物質化」,理論上能夠重塑破損的魔術回路。

  羽絲緹薩的話引起了斯卡哈的興趣,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能夠吸引她這位已經從世界畢業的不老不死的女王,那就只有強大的戰士和不曾瞭解的神秘,而魔法就屬於後者。

  羽絲緹薩能以魔法做到她這位誕生於神代的最高位魔術師都做不到的事情,這讓斯卡哈感到了由衷的驚喜。

  見自家師匠難得一見的興致高漲,慎二也不好潑冷水,順著她的意思提出了「探望」肯尼斯的要求。

  斯卡哈在給肯尼斯做應急處置的時候悄悄地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魔術符文,順著這個符文發出的波動,一行三人很順利地找到了肯尼斯的藏身地點。

  到達工廠門口的時候,索拉正好帶著lancer外出為肯尼斯準備藥品,這為三人的潛入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羽絲緹薩的檢查很快有了結果。

  「雖然魔力回路破損的很嚴重,但基礎部分還在,與之相連的魔術刻印也還存有魔力流向的信息,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有信心讓他的魔術回路和魔術刻印都恢復如初。」

  「喔?」斯卡哈、慎二同時一挑眉毛,尾音上揚,一場夢讓兩人的默契有了極大的提高,整個間桐家的人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變化。

  昨夜的那場夢不僅是慎二看見了斯卡哈的記憶,斯卡哈也看到了慎二的記憶,包括慎二那平凡卻幸福的前世在內。

  與斯卡哈那波瀾壯闊的人生相比,慎二的前世今生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但是這份微不足道正是斯卡哈沒有經歷過的。

  斯卡哈的一生有過榮華,有過落魄,有過強大,有過虛弱,被人景仰過,也被人畏懼過,卻獨獨不曾平凡過。

  冷眼看世界兩千多年,看過無數的人,無數的事,但看不等於經歷。

  儘管慎二的人生和那些大英雄顯得微不足道,但那份蘊含於平凡中的真摯情感,那凡人所擁有的的喜怒哀樂,讓斯卡哈感覺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原來平凡也可以很精彩。

  永恆的生命因為這份微不足道的平凡多了一抹亮色,或許這抹亮色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退去,可心中的這份情感卻會為成為她記憶的一部分。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激澤爾里奇,因為他,她才能來到現世,與自己的小master同時也是自己的弟子相遇。

  真的太好了呢。

  所以她摘下了面紗,也摘下了自己為自己設下的那份看不見的隔閡。

  身上的淡漠少了,人情味多了。

  挑動的眉毛,上揚的尾音正是最好的證明。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07 AM

第七十章 悲劇的肯尼斯

  對於師徒兩人的疑問,羽絲緹薩不急不忙地收回手,從容的動作背後是充分的自信。

  「我剛才已經幫他暫時穩定住了他的魔術回路和魔術刻印,不讓它們進一步壞死。接下來就是根據身體中殘存的情報還原他的魔術回路,再進行重構。根據我目前的靈基以及慎二能夠生成的魔力計算,重構一條魔術回路大約需要一週的時間。肯尼斯·艾爾梅洛伊擁有四十五條主回路,二十七條輔助回路,算上觀察、計算、實驗的時間,至少需要兩年。」

  「兩年啊。」慎二摩挲著下自己的下巴,目光在羽絲緹薩和肯尼斯之間來回移動,似乎在計算著什麼,「一聽就知道很麻煩,羽絲緹薩,你說治還是不治?」

  如果是以前的羽絲緹薩,她會回答「都可以,慎二決定就好。」

  但現在,在越來越像個人的現在,在慎二和斯卡哈告訴她自己的事自己決定的現在,她試著去思考,試著去判斷。

  「慎二,治好了他對我們有幫助嗎?」

  「這個啊,怎麼說呢......對我和間桐家有用,但和你的願望沒有直接的關聯。我看中的是他的知識、以及身為時鐘塔君主擁有的人脈和勢力,從長遠看能讓間桐家得到更大的發展,但這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這個發展能不能對淨化聖盃一事起到助益,我不敢保證。」

  慎二的回答不帶有傾向性,只是最基本的分析外加實話實說,但這對羽絲緹薩已經足夠。

  「對你有幫助就等於對我有幫助,我們的命運是聯繫在一起的,我會盡快設計出一個合適的治療方案。」

  羽絲緹薩的決定讓慎二心中一陣感動,從兩人那一次無意間的邂逅開始,她就一直在默默幫助著自己,這份情誼他不一定會說出口,卻一定會刻在心裡一輩子。

  「拜託了,不過不用急,目前最重要的是聖盃戰爭,治療的事等戰爭結束再說吧。」

  「嗯,那我——」

  羽絲緹薩輕輕點頭,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卻被斯卡哈打斷。

  「lancer和那個女人回來了。」

  慎二朝兩人使個眼色,自己一扯斗篷,發動了斗篷的隱匿效果,完全遮蔽了自己的身形氣息。

  與此同時,斯卡哈和羽絲緹薩也解除了實體化,並用盧恩符文消除了痕跡。

  幾分鐘後,一頭紅色短髮的索拉走進了廠房,她將手中的塑料袋隨手放置在床頭櫃上,又從中拿出一條毛巾,用水打濕,開始為肯尼斯擦拭身體。

  她看著未婚夫的眼神中有譏諷,有同情,有嘲笑,有慶幸,卻沒有妻子看丈夫的心痛與溫柔。她擦拭的動作雖然看上去很仔細,但細節中卻透著敷衍,似乎在做給什麼人看一樣。

  不知道是動作太重還是羽絲緹薩之前的魔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肯尼斯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這裡是?」

  「——看來你醒了。」

  未婚妻的聲音讓肯尼斯徹底清醒過來,他下意識地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發現自己被胸部和腰部被皮帶緊緊束縛,動彈不得。

  「索拉?這到底是……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索拉彷彿沒有看見肯尼斯的掙扎,只是平淡地反問了一句。

  「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這句話彷彿是一個開關,昏迷前的記憶一點一點復甦。

  「我...被擊中了...我明明用月靈髓液防禦了...可是...」

  可是記憶在那裡中斷了,只感覺到一陣劇痛,當醒來後,他就發現自己仰臥在這裡。

  「我的身體怎麼了?」

  「你全身的魔術回路都有失控的跡象,沒有當場死亡就是奇蹟了。總之我只來得及將你的臟器和部分神經再生,就算以後漸漸康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路。而且——」

  索拉的話讓肯尼斯感到絕望在向自己漸漸逼近。

  因魔力暴走引起的自傷,這是時刻伴隨著每個魔術師的絕境。雖然肯尼斯一直認為自己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但他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而且——你的魔術回路已經毀了,不可能再使用魔術了。」

  「我...我...」

  這名曾被稱為「神童」,被冠以「lord·艾爾梅洛伊」之名的男人流下了淚水。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明明整個世界都在為他祝福。他的天才,原本注定了他無可限量的未來與榮耀。

  肯尼斯原本信奉的一切都被無情地摧毀,伴隨著碎裂聲在他面前土崩瓦解。面對這無情的事實與無法理解的現狀,他只能怯懦地哭著。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剛剛體會到恐怖為何物的幼兒。

  而這正是慎二想要看見的,不將肯尼斯打落塵埃,他永遠都體會不到雲端的珍貴。等他在塵埃里感受到了足夠的失落與恐懼,他會用力抓緊每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這根稻草上沾著毒藥。

  所以現在還不是給予肯尼斯希望的最佳時機,因為他還沒有失去最後一絲希望。

  「不要哭,肯尼斯,現在放棄還太早。」

  索拉邊用安慰的口吻低語著,邊輕撫著他的臉頰。她對未婚夫的溫柔,總會在他需要之時才會出現——哪怕是故意裝出來的溫柔。

  「聖盃戰爭還在繼續,我們還沒有敗北。如果聖盃真的是萬能的許願機,讓你的身體恢復原狀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索拉?」不知不覺,肯尼斯的淚水止住了。

  「肯尼斯,你確實是天才。在原本的契約體系之上再加入自己的設計,將魔力供給和令咒權利分開。你掌握著令咒,我則像另一位御主為lancer提供魔力。只要作為魔力供給源的我還在,lancer就還要繼續遵守與我們的契約。只要贏了就行了,只要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多的聖盃,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索拉的話給了肯尼斯莫大的鼓勵與希望。

  肯尼斯深愛著自己的未婚妻,對他來說,未婚妻給予他的激勵。比任何東西都能使他鼓起勇氣。

  但是——為什麼此刻卻有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安像風一般。悄悄掠過了他的胸口。

  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肯尼斯的疑慮,索拉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握住了他的右腕。他的手無法動彈,手背上仍留著兩道令咒。

  「所以,肯尼斯……把這令咒讓給我吧,我來代替你成為lancer的御主,為了將聖盃帶來給你。」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26 AM

第七十一章 迪盧木多的願望

  索拉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帶著她想要的令咒。

  肯尼斯又一次昏了過去。與幾分鐘前相比,他的右手手背少了紅色的紋章,右五根手指上分別多了幾圈繃帶。

  他這一次昏迷不是因為身體虛弱,而是因為憤怒和恐懼。

  肯尼斯不是自願交出令咒,而是受到了未婚妻的威脅。

  這有著紅色短髮的女人在肯尼斯拒絕了她讓渡令咒的要求後,面無表情地一根根折斷了肯尼斯的手指。

  「像這種程度的靈媒治癒術,是不可能將令咒強行剝離,除非是在本人同意的情況下。如果你堅持不同意的話,那我只能把你的右手切下來了。」

  索拉的語氣和剛才一樣溫柔,但她的話卻將肯尼斯打入了憤怒與絕望的深淵,最後自我逃避般失去了意識。

  索拉離開後,慎二解除了斗篷的隱形,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深沉。

  「肯尼斯,你最大的悲劇就在於你愛的人不愛你,還愛上了其他的男人,政治聯姻就容易引發這樣的問題啊。」

  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時鐘塔歷任降靈學科部長的索非亞莉家族之女,不是嫡子,沒有繼承魔術刻印的資格,她的命運從出生起就已注定——作為政治聯姻的工具。

  幸運的是,索拉聯姻的對像是對她一見鍾情,用情至深的肯尼斯,阿其波盧德家族和索非亞莉家族都對此事樂見其成,認為他們是非常般配的一對。

  如果肯尼斯沒有被刻下聖痕,沒有來到冬木市,沒有參加聖盃戰爭,兩人的命運或許就會如很多人預料的那樣——在無數的祝福中結婚,生子,兩大家族聯合,走向新的輝煌。肯尼斯會用他的成就一次次震驚魔術世界,讓人驚嘆到麻木;索拉安心的相夫教子,被無數的夫人小姐們羨慕和嫉妒。

  可惜,沒有如果。

  肯尼斯召喚出了有著「光輝之貌」稱號的迪盧木多,而索拉在見到迪盧木多的第一天起就愛上了這個英俊的騎士,不是因為淚痣的魅惑,只是男女之間的互相吸引,就像是肯尼斯見到索拉的時候一樣。

  命運的車輪在寬廣的大道上轉了一個彎,拐向了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小路的兩邊是萬丈深淵。

  「芬恩,格拉尼;肯尼斯,索拉。不論生前死後,迪盧木多都逃不出這樣的命運,真是諷刺。」

  斯卡哈也在嘆息,她為那個性情高潔的騎士感到悲哀。

  迪盧木多所屬的費奧納騎士團團長芬恩·馬克爾,一位擁有無上智慧、掌管治癒之水的大英雄,將和愛爾蘭國王康馬克.馬克.阿特的女兒格蘭妮訂婚。

  雙方在塔拉的宮廷舉辦了盛大訂婚宴,所有人都在為這段姻緣獻上祝福。

  宴會的氣氛很熱烈,唯有年輕貌美的格蘭妮公主悶悶不樂,未婚夫芬恩的年紀足以做她的爺爺,她不想與這樣的人結婚。

  在宴席的最高(和諧)潮,她看見了一位年輕的騎士,那位被給於最高榮譽,被稱為「世間女子心上人」的「光輝之顏」迪盧木多,她愛上了他。

  在宴會的最後,所有人都醉倒的時候,她找到了他。

  「用我的愛與你神聖的誓言作交換吧,親愛的人啊,請阻止這段荒唐的婚姻。帶我走吧……去天的盡頭,世界的另一邊!」

  淚眼婆娑對他訴說著的少女,用眼神點燃了英雄的愛的火焰。

  那是會燃盡他身軀的煉獄之火……英雄在那時已經領悟了。

  但他沒能抗拒。

  英雄牽著公主的手,一同捨棄了光明的前途。

  就這樣,傳承了凱爾特神話的一幕悲戀故事開始了。

  英雄與公主一逃就是十六年。

  故事的最後,迪盧木多在養父安格斯的調解下與芬恩和解。

  但芬恩並未真正原諒迪盧木多。他知道迪盧木多被下過「死於(其同母異父的弟弟變成的)野豬」的禁制(geis),刻意製造了迪盧木多與野豬的相遇。

  在迪盧木多被野豬重傷之後,芬恩明知自己的治癒之水可以拯救迪盧木多,卻故意連續兩次漏掉了手指中的水。等到第三次取來水時,迪盧木多已經停止了呼吸。

  難道說在一千多年後的今天,在升格為英靈又以從這之身被召喚的現世,還要上演同樣的故事?

  斯卡哈走到破碎的窗戶邊,目光穿過了工廠的圍欄。

  寒風之中,索拉含著淚,用熱切的眼神看著迪盧木多。

  「lancer,和我一起戰鬥,保護我,支持我,和我一起得到聖盃。」

  此時的索拉和當年的格蘭妮何其相似?

  但是這一次,迪盧木多拒絕了。他不會再做出和當年一樣的,背叛主君的選擇。

  「我在成為servant之前只是一名騎士,我已發誓效忠肯尼斯大人。如果肯尼斯大人放棄了聖盃,那麼聖盃對我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索拉大人,我不能答應您,請原諒我。」

  「他是認真的嗎?」羽絲緹薩不相信也不理解lancer的話,她對人類的認知還不夠深刻,不明白人心的複雜。

  英靈作為從者被召喚出來參加聖盃戰爭,並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和御主一樣,他們也有想要實現的願望,所以才會響應召喚,和自己的御主一同戰鬥。

  「的確,沒有願望就不會回應召喚,但達成願望不一定要通過聖盃,迪盧木多就是這樣一個特例。」

  慎二一邊翻看自己的記憶,一邊說道。

  「他的願望是追隨自己效忠的主人到死,完成生前身為騎士卻沒有達成的榮耀。無論是勝利到最後,還是落敗身死,只要陪著他的主君,他的願望就達成了。真的,真的是個單純到迂腐的傢伙。」

  因為單純,所以讓人扼腕,無論是生前的傳說還是原世界線他的結局。

  「慎二——」斯卡哈轉過身,看了自己的御主一眼。她看到了他的夢,知道了很多很多,包括某菌類筆下一個名為型月的世界。

  「我不會讓那件事發生的。」慎二抬起頭,露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你已從現世畢業,我沒有。

  你不願干涉,我來。

  我替你給迪盧木多一個相對圓滿的落幕。

  ps:geis,也可拼作geas/geiss/ges,複數形式geasa,譯作怪忌、禁制或誓約。凱爾特神話中佔有相當重要的份量,卻又是最隱秘的部分。它可以增強英雄們的力量,也會成為他們的弱點,具體請查詢。

  ps2:刷子和格蘭妮私奔也有格蘭妮對刷子下了geis的原因。

  ps3:斯卡哈其實有點傲嬌,說是從現世畢業不管,但看到戰鬥啊,或者與戰士相關的事還是會忍不住去管,這一點在「fategrandorder」有很好的體現,尤其是泳裝活動,玩過的人就會愛上師匠啊。

  ps4:不要質疑師匠原初盧恩的恐怖,殺階是師匠用盧恩改了自己的靈基,而且在泳裝活動的最後,師匠直接在大地上佈置盧恩,讓已經獲得不遜色與人類文明的野豬們遺忘所有的技術與文明,直接退回原始時代,慎二這邊已經是弱化版了。

  ps5:不要再嘲諷刷子說一套做一套啊,所謂的騎士道就是這麼坑爹的一個玩意。在我們中國使用計謀以弱勝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在西方,尤其是騎士道盛行的年代,那是不名譽的,不符合騎士精神的。在那個年代騎士道就像是一種宗教,是一種信仰,有一點類似於神權與皇權的鬥爭,兩者衝突的時候選擇哪一方都不奇怪。迪盧木多忠心不需要質疑,做法也都符合騎士精神,真要說錯,就怪那個時代,怪騎士道吧。

  ps6:西方人打仗不用計謀是誤解,亞歷山大,漢尼拔這些人都有非常經典的謀略戰,不過他們不是死板的騎士。再次強調一遍,西方經典的謀略戰案例或許沒有東方多,但不代表西方人傻,不懂得用計,只是被制度和社會給坑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28 AM

第七十二章 遠坂家的家訓

  身為一個擁有超過200年的歷史,流傳了5代的魔術師家系,遠坂家也算是有些底蘊和歷史。

  一般來說,這樣的家族都會有從血脈、文化、秩序中提煉出的準則,也就是「家訓」,遠坂家自然也不會例外。

  遠坂家的家訓如下:

  第一,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

  第二,遠離間桐家。

  第三,姓衛宮的沒一個好東西。

  第四,archer最不可靠了。

  第五,再苦不能苦魔術,再窮不能窮寶石。

  第六,對師寶具神馬的最討厭了。

  第七,不要碰機械。

  第八,時臣沒有錯。

  .......

  .......

  .......

  好吧,以上都是慎二前世那些閒得蛋疼的月球廚師們的總結,沒有哪個世家會用這樣的東西作家訓。

  遠坂家真正的家訓是「常に餘裕を持って優雅たれ。」翻譯成中文是「時刻保持從容不迫,時刻保持優雅。」

  客觀的說,這個家訓的水準與理念都很不錯,遠坂家歷代當主也都做到了這一點。

  現任當主時臣永遠都保持著體面的打扮,永遠都保持著貴族風度,在很多人看來尤其是女性看來這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未來的當主凜雖然只有七歲,卻已經表現出遠超同齡人的成熟和大家風範。學習成績優秀,運動萬能,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都很喜歡她。

  當然,不是沒有調皮搗蛋的男孩子和凜作對,不過大家都懂得,那不是真的討厭凜,而是在用這種方式吸引女孩子的注意,行為本身並沒有什麼惡意。

  能夠被同學如此信賴與尊敬,對凜來說是一種驕傲,也是她實行家訓的一種方式。

  凜有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名字叫琴音,兩人在學校裡總是形影不離,做什麼都在一起,看上去就和姐妹一樣。

  兩個女孩成為朋友的契機很普通,一次調皮的男生們欺負琴音,凜看不慣,幫助琴音趕跑了那群男生,從那以後,兩人就成為了朋友。

  或許是琴音文靜的性格和櫻有些相似,凜總覺得不能放著她不管。每當琴音遇到問題,凜都會去幫她,女孩子之間的友情就這麼變得牢不可破。

  今天,琴音沒有來上學。

  班主任說她病假在家,但班上的流言卻不是這麼傳的,他們說琴音失蹤了。

  凜往琴音家打過幾次電話,但琴音的父母不願意和凜多說什麼,後來甚至不接電話。

  這加重了凜的擔心。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只能暗自為朋友擔心,什麼都做不到吧。

  但凜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魔術師家系遠坂家的繼承人,她會使用魔術,她知道冬木市隱藏著的暗流。

  包括父親在內的七名魔術師正在進行戰爭。

  在夜晚的街道潛伏著致命的怪異威脅。

  因為瞭解一定真相,凜心裡更是添了一層責任感。

  現在,琴音一定也在等著凜去救她,就像凜一直做的那樣。

  其實她可以求助於身為魔術師的父親,但父親是「戰爭」的參加者之一。而母親也嚴令不能去打擾父親,就像在說「絕對不能晚上出門」時的口氣一樣。

  凜一直遵從著父母的話,但是,她不能坐視身陷險境的朋友不管。

  就這一次,就不聽話一次,為了朋友,為了遠坂家的家訓。

  在無法入睡的夜晚,在不知是義務感還是所謂良心的驅使下,凜悄悄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比起結界牢固的遠坂邸,從禪城的房間溜出來實在是太輕鬆了。

  爬出寢室窗戶,沿著露台支柱滑至庭中,隨後從小門鑽出圍牆外。

  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跑了出來,但回來時就不能再用同樣的辦法,從露台支柱上滑下來簡單要爬上去可就麻煩了。

  想到今晚私自外出無法隱瞞,之後父母一定會嚴厲批評自己時,凜對自己說,自己偷偷溜出來不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是因為自己身為遠坂家族的一員,才必須這麼做的。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帶琴音一起回去。那時無論父母怎麼罵自己,心裡一定還是在為自己感到驕傲的。

  凜身上的裝備有三件。

  最值得信賴的,是之前生日時父親送的魔力指針。無論從外形還是構造上看,這都只是個普通的指南(北)針,但它不會指北,而會指向發出強魔力的方位。雖然只是一件非常簡易的魔導器具,但是凜已經利用這個指針學習到就連風的流動或是潮水的起伏都是一種細微的魔力變動。想要找到什麼奇怪狀況發生的場所,這個指針一定可以派上用場。

  另外還有凜在寶石魔術修行中精製的兩片水晶片,她挑選出自己製作的水晶片中最好的兩個。如果將其中填充的魔力一齊釋放出來——雖然這麼危險的事情她從沒試過——應該會發生小規模爆炸吧,遇到危險可以當作防身武器。

  依靠這些裝備加上自己的實力,凜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琴音並將她帶回去。

  如果有人問,沒問題吧,她一定會點頭。

  如果有人問,真的沒問題嗎,她可能會有些鬱悶地點頭。

  而如果有人問真的真的能夠保證不出一點差錯嗎,她或許就不敢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但這樣的問題對凜來說既壞心眼也沒有意義。如果真要問,那也應該先問琴音有沒有事。萬一琴音再也不能來學校上課,凜也無所謂嗎?這樣的問題,她一定能毫不猶豫地回答。

  鼓起勇氣和自尊,凜告訴自己,自己不是那些膽小的普通孩子。

  她將心裡的怯懦趕跑,邁開腳步向最近的車站走去。

  沒問題的,冬木新都坐一站就到了,手裡的零錢足夠付車費。

  這個時候的凜並不知道,夜間的冬木市聚集著怎樣的怪物,又潛藏著怎樣的危機,那是可以輕易將她幼小的身體徹底吞噬的暗流,那是連一流的魔術師都必須小心翼翼的戰爭。

  她就這樣在懵懂無知之中踏入了這片已經成為戰場的土地,單純地想要找到最好的朋友。

  兩個人一起回家,一起去上學,一起上課,一起看書,一起玩耍。

  她已經失去了妹妹,不能再失去朋友。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29 AM

第七十三章 櫻的行動

  今夜的間桐家格外的冷清。

  鶴野去東京參加一個商務省舉辦的商務論壇,之後還要和幾家業務夥伴一同出國考察,至少有半個月回不了家。

  羽絲緹薩去了愛因茲貝倫森林,她打算這段時間都盯著愛麗絲菲爾,看能不能從愛麗絲菲爾那裡得到一顆完整的「人類」的心。

  雁夜和蘭斯洛特,慎二和斯卡哈這兩對主從分頭外出夜遊。

  caster那個混蛋,從愛因茲貝倫撤退後又開始在地下水道裡召喚魔怪,做不到像時臣那麼理性冷酷的叔侄倆只能繼續鑽地下水道,剿滅魔怪。

  不同的是,這次斯卡哈加入了滅魔隊,雁夜分擔的區域大幅縮小,慎二也不用擔心遇到危險沒人救援。

  偌大的三層洋房只剩下小櫻留守。

  寂靜的夜,六歲的女孩,冷冰冰的家,聽起來與美好絕緣。

  小櫻也確實感到了不安和寂寞,不過只有一點點,因為她知道哥哥和叔叔很快就會回來,她要早早地休息,早早地起床,做好吃的早飯,讓他們更有精神。

  只要想到慎二和雁夜搶東西吃的樣子,小櫻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嘿嘿,我也是很能幹的哦?」

  「喵~」

  「吱~」

  趴在小櫻身邊的兩隻使魔叫了起來,似乎是在應和。

  雖然是煉金構裝體和元素聚合體,但在羽絲緹薩的指導與幫助下,小櫻賦予了兩隻使魔生命和智能,如今的它們比真正的貓鼠都要聰明也更通人性。

  客廳裡的大型擺鐘響了,一共九聲。

  「哎呀,已經九點啦,該睡覺了。」

  小櫻是個很乖的孩子,說幾點睡覺,就幾點睡覺,她揉了揉眼睛,關上房間和走廊上的燈,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就在她準備按照師匠傳授的冥想法協調身體和精神,以便盡快入睡的時候,「叮鈴叮鈴」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電話?是誰打來的呢?」

  小櫻披上了一件外套,蹭蹭蹭地跑下樓,拿起了電話的聽筒。

  「你好,這裡是間桐家。」

  「櫻,是櫻嗎?」這個聲音小櫻很熟悉。

  「媽媽...啊,不,遠坂阿姨。」

  「櫻,雁夜在嗎?請他接電話。」葵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

  「叔叔出去了,不在家。」

  「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叔叔沒有告訴我。」櫻搖了搖頭,又好奇地問了一句,「那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凜,凜她離家出走了。」

  「什麼,姐姐她——!」

  聽到這個消息,小櫻也急了,甚至下意識地用了「姐姐」這個本該被捨棄的稱呼。

  「姐姐她去了哪裡?」

  「冬木市,她在床頭櫃上留了張紙條說要去找失蹤的同班同學。小櫻,如果你看到雁夜,就把剛才的話告訴他。」

  還沒有等櫻回答,對面就掛了電話,連再見都沒有說一聲,可見葵心中的焦慮。

  聽著聽筒裡的「嘟嘟」聲,小櫻的嘴不自覺地嘟了起來。

  「姐姐她,離家出走?」

  記憶裡的姐姐是那麼的完美,什麼事情都做得很好,是父親母親,也是她的驕傲。

  還沒到間桐家的時候,她最喜歡跟著姐姐,當她的小尾巴。

  這樣的姐姐居然會離家出走?又不是喜歡亂來的哥哥和叔叔。

  為找失蹤的同班同學?

  失蹤?

  失蹤!!!

  這一刻,小櫻和姐姐凜一樣,想起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兒童連續失蹤事件。

  不好,姐姐可能有危險!

  終於反應過來的小櫻放下聽筒,匆匆跑進地下工房。

  94年的移動通訊還不夠發達,訊號很難穿透地面覆蓋到地下水道中,要聯絡慎二和雁夜只能通過斯卡哈預先佈置好的大型通訊術式。

  「哥哥,我是小櫻,媽媽剛才打來電話說姐姐離家出走了——」

  ......

  接到妹妹的聯絡,慎二第一個念頭就是——作死果然是遠坂家的傳統。時臣作死,凜也作死,不愧是父女。

  幸好小櫻已經離開了遠坂家,又在師匠的指導下迅速成長,不然這會兒她可能已經衝出去找姐姐,而不是打電話給他這個哥哥。

  成年人與孩子最大的差別不是身體,而是邏輯與思維模式。

  根據小櫻傳達的情報,慎二很容易就判斷出了凜的行動路線。

  雖然凜擁有著頂級的魔術資質,但她還小,沒有掌握長距離移動的手段,她想要從禪城家到冬木市只有一個辦法——坐電車。

  冬木只有兩個電車站,新都站和深山町,遠坂家和間桐家都在深山町,凜不可能跑到父親的眼皮子底下來找人,如果被發現,她的冒險就到此為止了。

  答案顯而易見——

  「小櫻,聯繫叔叔,告訴他你姐姐可能去了新都,讓他從電車站開始尋找。」

  切斷了和小櫻的聯絡,慎二又對著斯卡哈說道:

  「師匠,麻煩你回去接小櫻,我先飛過去,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們,保持聯絡。」

  之所以要回去接櫻,是因為櫻和凜是姐妹,兩人關係密切,斯卡哈可以利用這種關係施展預言類的魔術,對凜進行定位。

  「瞭解。」斯卡哈知道事不宜遲,靈體化迅速離開。

  慎二就近找了個出口,離開了地下水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和清理垃圾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在《fatezero》中凜確實有過一段冒險。有意思的是這段冒險有兩個版本,虛淵玄的原著裡,凜還沒找到琴音就被caster留下的魔怪嚇得動彈不得,最後被雁夜救了。在11年製作的動畫版中凜盡顯未來女主角的風采,憑藉自己的實力和機智成功破壞雨生龍之介的犯罪,救出好友。

  但現在,因為斯卡哈的連續追殺,caster組不敢像原世界線那樣肆無忌憚。自從言峰璃正臨時更改規則以來,也沒聽到他們作案的消息。

  慎二想當然地認為兩人有所收斂,不會有孩子被抓,凜也不會有逞英雄(作死)的機會。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這對瘋子瘋狂程度,caster這邊進攻愛因茲貝倫森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邊龍之介就開始作案,還抓走了凜的朋友,讓凜踏上了尋找朋友的冒險(作死)之旅。

  世界線又一次回歸了既定的軌道。

  是單純的巧合,還是命運的慣性,慎二不知道。他只知道不能因為自己的亂入導致龍之介身邊的護衛力量加強,最後害得凜失去了生命。

  如果真是這樣,小櫻會痛苦一輩子,慎二也會自責一輩子。

  「遠坂凜,算我求你了,千萬給我慢一點。」

  不計魔力損耗,踩著飛鞋在空中飛翔的慎二不斷祈求。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1 AM

第七十四章 凜的冒險

  以成年人標準來看現在還沒有到深夜,不過街上的人卻少得可憐,讓人很難相信這裡是冬木市未來的市中心,繁華的商業街。

  紅色的警燈在遠處閃爍不定,行色匆匆的路人投來了異樣的目光,整條街上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氛。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凜感到一股淡淡的寒氣襲上全身。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天真的凜並不知道冬木市已經發佈了宵禁令。

  獵奇殺人案,兒童誘拐事件,港灣區與凱悅酒店的連環爆炸案,頻發的惡性案件使得整個冬木市都籠罩在一片恐怖之中。警方呼籲市民夜晚減少外出,嚴禁單獨外出,大多數市民都聽從了這條指令。

  當然,總會有些無知的人無視宵禁令,為此警方動員了所有的警力上街巡邏,如果有市民孤身一人,他們就會上前問詢,並提供必要的「保護」。

  這項對市民的人身安全負責的舉措卻對凜今夜的行動不利,如果被警察看見,他們一定不會放著這個只有七歲的女孩不管。現在的凜還不會暗示魔術,被警察抓住等於行動失敗。

  凜抱著頭慌慌張張地躲進了一處建築物的陰影裡。

  巡邏中的警車慢慢地從眼前滑過。

  回轉燈的燈光走到看不見的遠方,凜終於能鬆一口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魔力指針。

  指針的反應讓她大吃一驚。

  如果在平常,指針只會呆呆地一邊搖晃一邊輕顫,但是今天晚上指針卻忙碌地不停轉圈圈。凜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現象,針彷彿失控般錯亂的表現,使凜心頭蒙上一層了陰影。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男人。

  紫色的花哨襯衫,頸部和腰部的金屬飾品閃爍著冰冷的光澤,男人的笑容看上去很陽光,但不知道為什麼,凜總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就像是父親工房中那些危險的魔導書一樣。

  凜剛剛接觸魔術的時候,曾經好奇地想要打開其中一本魔導書,結果差一點被惡靈附體,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和那時候一樣。

  凜抱著頭蜷縮在陰影裡,希望不要被這個男人發現。

  男人也確實沒有發現有人在看他,他的注意力全集中身邊的男孩身上。

  男孩的年齡和凜差不多大,耷拉著眼皮,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男人牽著男孩的手,溫柔地說道:「來,要好好走路啊。」

  可是,這看起來很溫馨的一幕卻讓凜覺得有哪裡不對。

  等到男人從視野裡消失,凜自然地低頭看了眼魔力指針。

  指針靜止不動了。針尖彷彿像是凍結了一樣,指著小巷子裡面一動也不動。

  那個地方有東西,一個明顯散發出魔力的異常東西。

  「......」

  這不就是自己想找的嗎?

  這麼快就找到了線索,真是一個幸運的開始。

  凜打算將新都可疑地點找個遍,逐一確認琴音的位置,現在她已經找到了第一個位置。

  凜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緊緊盯著魔力指針所指的方向,躡手躡腳地向小巷子深處走去。

  因為太過於專注,她忽視了周圍的狀況。在行走的過程中,她的身體不小心碰到了巷子中段的垃圾箱,垃圾箱的晃動碰到了堆放在一旁的雜物袋,雜物袋向下傾覆,又刮到了一邊的掃帚和拖把。

  嘩啦。

  噗通。

  噹啷。

  一連串的聲音迴蕩在夜晚無人的巷道,格外清晰。

  凜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懵了,她顫抖著縮在垃圾箱後,做賊似的觀察著有沒有被人發現。

  不知道是小巷子太偏僻,還是凜的運氣好,這麼明顯的聲響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凜長長鬆了一口氣,反覆對自己說一定要小心,要時刻保持著從容和優雅。

  艱難而無聲地穿過雜物和打掃用具組成的路障,凜來到了小巷子的另一邊。

  她又看到了剛才的那個男人,一樣的不舒服的笑容,一樣牽著男孩的姿態,不同的是他牽著的男孩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兩個?」凜瞪大了自己藍寶石般的雙眼,「孩子怎麼會變多了?」

  又一次確認魔力指針,指針隨著男人的移動而轉動,這個男人就是魔力的來源。

  魔力,魔術師,誘拐......這幾個詞在凜的腦海中交替閃現。

  她想起了父親提過的「聖盃戰爭」。

  她想起了晚飯時和母親說起琴音的事,母親那支支吾吾的回答。

  凜不想忘記琴音,更不會對不管自己的朋友,她是擁有古老歷史的遠坂家族的一員,她必須要用勇氣證明自己有能力成為父親的繼承人。

  「不行,我怎麼可以躲起來,我這樣子什麼也做不到!」

  凜不停地鼓勵自己,終於勇氣戰勝了對未知的恐懼,她握著小拳頭走出巷子,順著魔力指針的指引小跑著前進。

  穿過招牌林立的商店街,跑過還未建成的規劃區,凜來到了霓虹燈閃爍的酒吧一條街。

  這裡是屬於成年人的場所,不是未成年的孩子應該來的地方。但是指針明確無誤地指向這裡,凜也沒有注意自己到底來到了哪裡。

  指針又開始旋轉,表盤不停的顫動,震得她雙手發麻。

  這一次凜沒有疑惑,她知道指針的旋轉的原因和剛才不一樣。

  因為目標在下方,所以平放著的指針才不知道該怎麼指向。

  「找到了!」

  凜一手捧著魔力指針,一手捏緊了作為武器的兩枚水晶片,走進了昏暗的樓梯口。

  樓梯的盡頭是一間沒有上鎖的地下室,藉著消防燈和安全通道燈的餘光,凜看見裡面整齊地擺放著的桌椅和物品,似乎是一間關門停業的地下酒吧。

  儲藏室裡安靜的嚇人,魔力指針微弱的轉動聲在這裡也能聽得很清楚。

  「好像沒有人。」凜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著,走進了酒吧。

  突然,她感覺自己的腳碰到了什麼,軟軟的,帶著溫暖的。

  那是一個人,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身上穿著自己非常熟悉的制服,這樣的制服她每天上學都會穿。

  凜將一動不動的女孩翻了個身,看清了女孩的臉,臉比制服更熟悉。

  「琴音!」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2 AM

第七十五章 凜的戰鬥

  凜絕不會認錯,這個倒在地上的女孩就是琴音,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琴音!」

  凜焦急地呼喚著,但琴音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琴音睜大的雙眼沒有焦距,更沒有平時的光采,她的臉上沒有表情,好像一個精緻的人偶。

  如果不是凜的手能感受到人體的溫暖,能感受到心臟的跳動,她會以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經死了。

  「琴音!?你被做了什麼?怎麼辦?有沒有——」

  凜四處張望著,試著尋找有什麼幫上忙的東西。

  幫上忙東西沒有找到,更加驚悚的東西出現了——那個讓凜感到危險的男人,那個牽著兩個男孩的男人。

  剎那間,凜覺得被某種猛獸盯住了。

  全身彷彿凍結般動彈不得,就連尖叫聲都發不出來,恐怖震懾住了小小年紀的女孩。

  男人轉動著的眼睛瞥見了凜,先是一愣,接著用更加陽光的笑容和溫柔的聲音對著凜說道。

  「怎麼了,你迷路了是嗎?」

  「不是,那個...」凜的身體與心靈都被恐懼控制著,話說不完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結巴著,顫抖著。

  「來得正好。」

  男人彷彿沒有看見凜的表情,笑著對凜走來。

  手鬆開的瞬間,被他牽著的兩個男孩彷彿失去了力氣,癱軟著趴倒,就像凜抱著的琴音一樣。

  「我們剛好要舉辦派對,不過人數有點不夠,你也來幫忙好嗎?」

  直到這個時候,凜才發現,地上倒著的不只有琴音和那兩個男孩,還有好幾個其他的孩子。

  男人就這麼蹲在孩子們中間,凜的面前,對著她伸出手。

  「派對就是要人多點才熱鬧吧?」

  害怕中的凜下意識地打開男人的手,卻覺得手一陣劇烈地刺痛,像是被很多根針扎一樣。

  「剛才那是怎麼了?」

  凜看著自己的手,雖然只有一剎那,但凜知道剛才的疼痛不是錯覺,那是魔力入侵身體的反應。

  遠坂家秘傳的寶石魔術入門是用魔力改變寶石的形狀,這種訓練可以鍛鍊魔術師的精神力與魔力的協調,無論哪個方面出問題,塑形就會失敗。

  凜剛入門的時候經常失敗,因為注入魔力過多導致寶石碎裂,過量的魔力反彈回自身,那時候雙手的疼痛就和現在一樣。

  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縮回的左手手腕,那裡有一個紫色,散發著魔力波動的手鐲。

  「指針指向的就是那個東西嗎?琴音變成這樣也是因為那個嗎?這些孩子一定都是!」

  另一邊,那個被凜打開手的男人失去了耐心,臉上的陽光和溫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猛獸緊盯獵物的表情。

  他又一次伸出手,想要抓住凜。

  凜身體一縮躲開了,手腳並用地躥到了酒吧的角落裡。

  男人舔了下嘴唇,一邊避免踩到地上的孩子,一邊步步緊逼,眯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猙獰。

  但這一次,凜沒有被嚇住,而是勇敢地和男人做著鬥爭。

  她依靠身體嬌小的優勢,爬上了吧檯,用手邊的雜物朝著男人用力砸去。

  男人用雙手護住頭和臉,繼續逼近。

  小孩子的力氣能有多大,被打幾下就打幾下,要不了幾分鐘就會讓她全還回來,男人一定是這麼想的吧。但他忽略了吧檯上有什麼,除了各種飲料包,還有四格乘四格的杯架,裡面整齊地放著十六個玻璃杯。

  凜用力把杯架推了出去,杯架離開吧檯,重重砸在男人的腳面上。

  「好痛。」男人突然遭到重擊,大叫著,雙手胡亂揮舞。

  趁著這個機會,凜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左手的手腕。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躲避男人的抓捕,而是破壞這個不詳的魔術道具。

  手鐲上的魔力又一次入侵了凜的身體,魔力入侵的刺痛讓她臉色蒼白。

  但很快,凜就感覺不到痛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和意識都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彷彿有一個人在耳邊唱著搖籃曲。

  這就是手鐲附帶的效果,通過直接接觸將魔力注入目標的身體,並奪取目標的意識。

  漸漸地,凜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那個男人的臉也漸漸看不清了,只能隱約聽到他得意的聲音。

  「什麼啊,看來你還是願意幫忙的嘛。」

  這個聲音讓凜清醒過來,她記起了她應該做的事。

  她咬緊牙關,打開了體內魔術回路的開關,四十條主回路,三十條輔助回路同時被激活,儲存在身體的魔力如同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

  不存在什麼技巧,也不是想要使用什麼魔術,只是單純的釋放魔力,和手鐲發出的魔力進行鬥爭。

  凜的年紀雖然小,卻擁有遠超普通魔術師的資質,如果說普通魔術師的身體是一個水塘,凜的身體就是一個水庫,即使這個水庫還沒有被充分利用起來,其中存儲的魔力也不容易小覷。

  天青色的魔力從凜的眼睛,手中,渾身釋放出來,點亮了昏暗的酒吧,與手鐲上釋放出的紫大法力之光交相輝映。

  掛在凜脖子上一直指向手鐲的魔力指針開始搖擺,一會兒指向凜,一會兒指向手鐲,可以看出兩種魔力之間鬥爭有多麼激烈。

  「奇怪,怎麼了?」

  被凜抓住左手的男人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呆呆地看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凜輸出的魔力量越來越大,手鐲的魔力被驅逐出她的身體,搖擺的指針也開始向著她的方向偏移。

  當凜完全擺脫手鐲影響的一刻,她渾身的魔力都透過雙手蠻橫地湧入手鐲。這一幕,和暴雨時節,海水倒灌未遠川如出一轍。

  她想起了第一次塑形失敗時,父親對她的教導。魔術是一門嚴謹精密的工程,使用的魔力不是越多越好,過量的魔力反而會破壞魔術本身。

  凜現要用同樣的方法破壞這個手鐲。

  「這種東西!」在凜的怒吼聲中,魔力的輸出達到了最高值,咆哮著的魔力讓魔力指針最終定格在凜的身上,也超出了手鐲承受的極限。

  只聽「砰」的一聲,手鐲像是凜塑形失敗的寶石,在一陣閃光中四分五裂。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3 AM

第七十六章 妹妹救姐姐

  男人被手鐲破碎產生的強光傷到了眼睛,顧不上就在手邊的凜,雙手捂著眼睛慘叫。

  與此同時,佔據孩子們的身體,奪去他們意識的魔力也隨著手鐲的破碎迅速消散,躺倒一地的孩子們陸續恢復了意識。

  「琴音。」凜第一時間跑到好友身邊,看著她的眼睛逐漸恢復神采,看著她的臉越來越有生氣。

  「小凜…這裡是什麼地方?」琴音看了看凜,又茫然地看了看周圍,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琴音醒來的同一時間,周圍的孩子也醒了,他們有的大聲尖叫,有的因為恐懼大聲哭著。

  關鍵時刻,凜充分發揮出遠坂家的家訓——「時刻保持從容不迫,時刻保持優雅。」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大家快逃。」

  她對著所有人大喊一聲,拉著自己的好友第一個跑了出去。

  其他的孩子見有人帶頭,也紛紛跟著跑了出去。

  等到男人從短暫的失明中恢復,孩子們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他只能無奈地蹲在地上,撿起一塊手鐲碎片,哭喪著臉。

  「老爺會不會生氣呢?」

  ……

  大街上孩子們的騷動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警方的主意,附近的警員用最快速度趕到,將孩子們保護起來,又是安撫,又是核對身份,並聯繫他們的家長。

  在孩子們被警察發現之前,凜趁著所有人不注意,悄悄脫離了人群,在街道對面的小巷子裡默默觀察。

  看著被荷槍實彈的警察嚴密保護在中央的琴音,凜終於能好好喘一口氣了。

  今晚發生的事牽涉到了魔術,魔術是不能被普通人知道的神秘,因此凜不能出現在警察面前。雖然不能收穫其他孩子的感謝讓凜有一些小小的遺憾,但只要琴音平安無事,凜就心滿意足了。

  「好了,回去吧。」

  離開之前,她又一次捧起父親贈予的魔力指針,對著遠坂家的方向低聲說道。

  「爸爸,我成功了。」

  話音未落,魔力指針突然開始顫抖,比任何一次都要劇烈,甚至直接從凜的手裡「跳」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中上下晃動。

  平鋪著的魔力指針在魔力源的牽引下向上翹起,指針牢牢鎖定在斜向上四十五度的方向。

  「giiiiii」的刺耳怪聲中,一團不明物體從天而降,而魔力指針也隨著向下墜落,這一幕讓凜想起了父親送她魔術指針時的叮囑。

  「凜,你要記住,你目前還無法應付反應這麼大的東西。」

  那一次,時臣是拿給凜留下心理陰影的魔導書做實驗,而眼前出現的不明物體反應比那個時候還要劇烈。

  這是一個醜陋到極點的生物,濕漉漉的身體,長有無數細小肉芽的觸手,還有觸手中央的環形大口都讓凜感到噁心。

  可是凜卻吐不出來,比獨自面對那個誘拐犯還要強烈的絕望與恐懼壓迫的她的神經,啃噬著她的心靈。

  危險危險危險——

  身體在抱緊,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凜與生俱來的魔術資質在告訴她,她到底陷入了怎樣的危機。

  所謂的魔術就只是認知死亡、接受死亡——這是所有見習魔術師在修習的過程當中必須跨越的第一道關卡。

  「死亡」的冰冷觸感如此具體,直至絕望的深淵。

  無法逃避,也無法理解。

  櫻進入間桐家的第一天,面對鋪天蓋地的刻印蟲時,體會到了「死亡」的臨近。

  慎二在羽絲緹薩為她打開魔力回路的時候,也體會到了足以銘記終生的絕望。

  此時年幼的凜被迫親身體會到魔道這種恐怖的本質。

  被定格的視線中,那個怪物用觸手支撐著站了起來,蠕動著朝著凜靠近。

  怪物的異動速度並不快,以凜的速度,全力奔跑不一定跑不過這個怪物。就算跑不過,也可以跑到大街上呼救。

  可是,凜做不到,被「死亡」包圍著的感覺讓她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只能徒勞地用只能迴蕩在小巷子裡,無法傳遞到外面的聲音悲鳴著。

  「不要過來不要不要絕對不要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怪物尖利的牙齒閃爍著寒光,身體上的肉芽和牙齒縫隙滴出散發著怪味的粘液。

  近了。

  更近了。

  長著紅色肉芽的觸手就要觸碰凜的身體了。

  就在觸手離凜的臉還有幾釐米的危急關頭,凜聽到了有什麼東西從耳朵邊經過的聲音。

  她認為那是粉碎心靈的寒冷絕望感所造成的,她認為現在自己的思考,包含五官的感覺正要開始崩壞。

  但下一秒,她就推翻了自己的判斷,因為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個和琴音一樣,不,是比琴音還要重要的聲音。

  「姐姐,快跑!」

  姐姐,這個世界上只會有一個人這麼叫她,那就是她的妹妹櫻。

  姐妹之間的親情與羈絆讓凜忘記了恐懼,擺脫了死亡的陰影。她不顧近在眼前的魔怪轉過頭,看見已經被染上了間桐家的顏色的妹妹拉起自己的手,向著巷口狂奔。

  與此同時,兩個女孩的身後傳來一聲微弱的爆響,正準備進食的魔怪身體突然開始膨脹,扭曲,並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血霧。

  十幾秒後,這只讓凜感受到致命危機的魔怪抽搐著倒在地上。

  此時,櫻已經帶著姐姐跑出了小巷,跑出了酒吧街。

  冰冷的風吹過臉頰,兩側的景物快速倒退,凜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妹妹,那個文靜的妹妹會跑的這麼快,比在學校裡體育第一的自己跑得還要快。

  是每天晨跑的效果嗎?

  自己是不是也要試試看呢?

  凜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任由櫻拉著自己向前跑。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離新都中心不遠的公園。

  「呼~呼~櫻,謝謝你來救我。」凜喘著粗氣對著妹妹說,「不過,你怎麼會——」

  因為每天都有鍛鍊,櫻的狀態比姐姐好得多,她細心地替姐姐擦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媽媽,不,遠坂阿姨打電話來說姐姐,不,你留了張紙條離家出走...」

  櫻後面的話,凜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慘了,慘了,被媽媽發現了,回去要挨罵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4 AM

第七十七章 葵的行動

  遠坂葵在一個小時之後才發現女兒凜不見了。

  或許是因為小孩子的良心不安,床頭櫃上留有一張紙條,留言內容寫著要回冬木市尋找失蹤的同班同學。

  充斥內心的後悔讓葵兩眼發黑。吃晚飯的時候凜提到了琴音,還好幾次詢問冬木市的現狀。

  那時候葵不該含糊其辭,就算狠下心來她都應該解釋清楚讓凜明白——忘了那位朋友吧。

  應該要聯絡時臣——葵用理性壓抑住這道呢喃聲。

  葵雖然不具有魔術素養,不過她畢竟是魔術師的妻子。她很清楚現在丈夫時臣的狀況沒有能力去關心女兒的安危。他現在正身處戰場上,他置身的局勢讓他必須全神貫注,全力以赴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還有一個人,一個和自己青梅竹馬,為了自己的另一個女兒返回離開多年的間桐家的男人。這個男人是真心疼愛凜和櫻,這個男人...不會拒絕自己的請求。

  雖然在這個時候聯繫他讓葵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但為了女兒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葵翻出電話本,撥通了雁夜特地留給自己的電話。

  結果讓她很失望,並不是雁夜拒絕了她的請求,而是雁夜根本不在家,電話是櫻接的。

  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只有自己能保護凜。

  葵沒有換衣服就直接衝出禪城家,在夜晚的國道上飛車回到冬木市。

  她不知道凜可能會去哪裡。只能預測凜的活動半徑一一找起了。

  如果凜是坐電車回到冬木市的話,最初的起點是冬木車站。從冬木車站開始,小孩子的腳程約三十分鐘的範圍……。

  第一個浮現在她腦海中的地方是未遠川邊的市民公園。

  公園深夜的寂靜讓人聯想到墓地。

  廣場上毫無生人氣息,無用的照明燈四處照出一個個空虛的空間,反而讓盤據在空間之間的黑暗更加深邃,讓周圍的寂靜更顯得陰森嚇人。

  冬木市夜晚的空氣明顯已經變質了。

  葵與魔術師在一起生活,對於某種程度的怪異已經習以為常,她能確實感受到這異樣的空氣。

  葵的視線最先尋找平常和凜一起來玩的時候,自己最喜歡坐的長椅。這可以說是某種直覺,也可以說是血脈之間的聯繫。

  自己所尋找的穿著紅色外衣的小小身影就在那裡。

  除了她,還有另一個讓自己暗中牽腸掛肚的女孩。

  葵下意識地想要呼喊女兒的名字,卻被胃部強烈的不適所打斷。

  她看見陰影裡鑽出來幾隻異型魔怪,那是人類的審美無法接受的怪物,而自己的兩個女兒正在和這樣的異型對峙。

  如果換一個時間,讓葵獨自面對這樣的怪物,她可能會和凜之前一樣,被死亡得恐懼震懾,什麼也做不了。但是現在,就算有十倍百倍的恐懼也不可能嚇住葵,因為她是那兩個孩子的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母親不會害怕任何的危險,包括死亡。

  「——凜!」

  「——櫻!」

  葵大聲喊著跑向女兒,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吸引魔怪的注意。

  「媽媽?危險!」

  「不要過來!」

  凜和櫻的反應如出一轍,母親想要保護女兒,女兒又何嘗不想保護母親?更不要說,她們的母親只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婦,不會魔術,也不懂怎麼樣戰鬥。

  聽到兩個女兒這麼說,葵跑得更快了,她單純地想要趕到女兒的身邊,保護她們,哪怕只是爭取一點點的時間。

  年幼的姐妹倆對視一眼,各自把攥在手心裡的東西丟了出去。

  凜丟的是隨身攜帶的水晶片,櫻丟的是自己製作的符文石。

  材質不同,魔術的原理也不一樣,卻引出了同樣的結果。

  過量的魔力注入水晶;

  代表火焰的盧恩「f」被用最激烈的方式釋放。

  結果只有一個——爆炸!

  看不見火光,聲音也很微弱。

  不是威力弱,而是爆炸發生發生在異型魔怪的體內,聲與光都被遮擋。

  姐妹倆與魔怪對峙也不是因為害怕或者逃不掉,而是想要拉近距離,確保能把「炸彈」丟進魔怪的嘴裡——就像櫻在小巷子裡打倒第一隻魔怪,拯救姐姐時那樣。

  姐妹倆魔術資質差不多,修習魔術的時間也只差了幾個月,使用魔力引起的爆炸規模自然不會有多少差別。

  靠得最近的兩隻魔怪掙扎著,扭曲著倒在地上,遭到重創的身體阻擋著剩餘魔怪們的前進。

  趁著這個機會,姐妹倆拔腿就跑,經過母親身邊的時候,一人拉住母親的一隻手,帶著母親一同逃離。

  「凜,櫻,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葵焦急地詢問著,不論何時,她最關心的總是女兒。

  「媽媽,我沒事。」

  「我也沒事。」

  姐妹倆同時回答,身為姐姐的凜還多加了一句。

  「我們現在去哪?」

  「去停車場。我開車來的,上了車她們就追不上了,跟著我走。」

  葵到底是是成年人,經驗不是兩個孩子能比的。

  然而,這些異型魔怪的操縱者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母女三人的逃跑路線,提前在停車場門前佈置了幾隻魔怪,返回公園的道路也被追蹤而來的魔怪堵死。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總數超過十隻的異型魔怪封鎖了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線。

  凜看向妹妹,發現妹妹也在看著自己。

  「櫻,你還有幾顆會爆炸的?」

  「三顆。」

  「我還剩下一個水晶片了....不夠,不管從那邊走都不夠。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凜強迫自己保持從容和冷靜,小小的腦袋飛快地思考。

  「正面,五個怪物,多一個...只能試試看了。」

  凜從口袋裡取出水晶片,死死盯著其中的一隻魔怪。

  「櫻,我們——」

  「一起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凜突然發現魔怪口器全部收緊,留出的那點空隙根本不夠「炸彈」通過。

  如果不能從內部爆炸,她們的「炸彈」根本無法對魔怪造成有效的傷害,這一點在櫻剛才就告訴過她。

  「要死在這裡了嗎?明明就快到停車場了。」

  這一刻,凜萬分後悔,後悔自己的輕率,不僅害了自己,更害媽媽和妹妹。

  ps:葵是典型的傳統女性,婚後一心都放在丈夫和女兒身上,一切以家庭為最優先考量,所以時臣說不能打擾他,葵就不去打擾他,所以雁夜......你就是個悲劇啊。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5 AM

第七十八章 英雄救美

  「至少,至少要讓媽媽和櫻逃出去。」

  陷入絕境的凜在後悔與不甘中做出了決定。

  「櫻,把你的『炸彈』都給我。我來對付這些怪物,你帶著媽媽找機會逃出去。」

  「不行,那太危險了。還是讓媽媽來,媽媽是大人,肯定比你們兩個孩子厲害一點。」

  櫻還沒說話,葵就按住了女兒的肩膀,說著還逞強地揮了揮拳頭。

  「不,媽媽不會魔術,對付不了這些怪物的。會變成這個樣子,全是我的錯,『自己的錯自己來彌補,自己的責任自己承擔,遠坂家的孩子不能逃避責任。』這是媽媽您教我的。而且,您還教過我『做姐姐的應該要保護妹妹。』所以,只能我來。」

  凜用堅定的目光注視著母親,這一刻的凜真正做到了家訓中說的從容與優雅。

  「凜...」葵紅著眼睛,無言以對。

  「櫻,快一點,來不及了。」凜催促著。

  與快要哭了的母親,準備拚命的姐姐不同,櫻的表情依舊平靜,彷彿根本沒有把周圍的魔怪放在眼裡。

  「不要擔心,姐姐,我們不會有事的。」

  「誒?」凜一愣。

  「哥哥來了。」

  話音未落,阻擋住停車場入口的魔怪群突然傳來一陣轟鳴,伴隨著劇烈的火光。

  為了封鎖道路,彼此靠的很近的魔怪們被爆炸引起的衝擊掀翻,又被熾烈的火焰引燃,發出一聲聲刺耳的慘叫。

  火光之中,有一道朦朦朧朧的人影提著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對著還在掙扎的魔怪們揮砍,一邊揮刀,一邊用冰冷的語氣宣告。

  「是誰,允許你們這些骯髒的怪物碰我妹妹的?給我去死!給我去死!給我去死!」

  火焰還沒有熄滅,擋住去路的五隻魔怪已經全部化為血水。

  血與火之中,藍色捲髮藍色眼眸的男孩用衣袖擦去臉上的血污,對著母女三人喊道:「跑起來,快,後面的魔怪交給我。」

  櫻的反應最快,她拉起母親和姐姐的手往停車場裡跑去,路過慎二身邊的時候還不忘對慎二說了一句「哥哥,小心。」

  慎二隨意地揮了揮手,留下一個自認為帥氣的背影。

  「好了,算算賬的時間到了。給我可愛的妹妹留下心理陰影這筆賬,你們打算怎麼償還呢?」

  慎二說著,解除了專屬禮裝「神槍弓刀」的短刀模式,切換為中距離連射彈弓。

  「就算問你們,你們也不會回答吧!那只能有我單方面來決定。」

  幾枚形狀各異的符文石出現在慎二的右手,這幾枚才是他自己的作品。剛才的那一發大爆炸是由斯卡哈的作品,因為情況緊急需要速戰速決,又不能把自己的寶具暴露出來,這才使用了這種用一發少一發的魔彈。

  「雖說威力不如師匠製作的巨大,但要讓你們痛苦地死去還是沒問題的。」

  剩餘的魔怪們越過同伴們留下的血水,不知恐懼地迫近。

  慎二拉開「神槍弓刀」的網兜,裝置其中的魔彈上一枚藍色的符文被點亮——「i」,意為冰。

  地面上的血水被凍結,本就濕漉漉的魔怪們開始在冰面上打滑。

  慎二冷笑著裝填第二發魔彈。

  「處刑的時間到了。」

  ......

  另一邊,母女三人依舊在全力奔跑。

  因為長時間的劇烈運動以及心中殘留的恐懼,她們覺得自己的胸口越來越悶。

  但她們不敢停下來休息,誰也不知道她們還會不會遭到襲擊,只有離開了這個鬼地方,才能真正的安全。

  停車場的面積並不大,畢竟現在是94年,而不是車多為患的21世紀,不需要那麼多車位。

  事實上,市民公園的小型停車場裡只有一輛車,那就是葵的白色豐田轎車。

  不,那已經不能說是白色了,原本光潔的車身上像是被小孩塗鴉一樣佈滿了紫紅色的液體和肉塊,抽搐著的肉塊還在漸漸地熔化成血水。

  魔怪圍住了自己的車,有人幫助自己消滅了這些魔怪。

  恢復冷靜的葵輕而易舉地得出這個結論,很快,她察覺到一道視線——有個人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裡注視著自己。

  「是誰在那裡?」

  葵用緊張的聲音喊道。

  藏身草叢的人影慢慢出現在路燈的燈光之下,那是一個全身裹著寬送風衣,頭上的兜帽戴得很深,仿彿是要遮住臉龐般的男人。

  「抱歉,葵,弄髒了你的車。」

  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些憂鬱氣息,他伸手放下兜帽,露出一張與聲音母女三人都很熟悉的臉。

  「...雁夜...?」

  看到這張臉,母女三人同時送了一口氣,雖然這麼說有一點點不太妥當,但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是讓她們感到安心。

  「雁夜叔叔,是你打倒那些怪物的嗎?」

  面對凜的好奇的目光,雁夜卻搖了搖頭。

  「不是我,是我的從者。」

  雁夜口中吐出的這個名詞「從者」,讓葵陷入一種形同暈眩的惡寒當中。

  她發自內心希望自己聽錯了,雁夜卻好像要背叛葵的想法似地,伸出右手手背讓她看。三道不詳的令咒清清楚楚刻印在他的右手背上。

  「雁夜...你...」

  「葵,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

  第一次,成年後第一次,雁夜打斷了葵的說話。

  「這是御三家的宿命,是遠坂家和間桐家的事,是遠坂時臣和我的事,你......不要介入,帶著凜和櫻離開冬木市,回禪城家吧。櫻,跟葵去禪城家住幾天,很快就會結束的。」

  說完,雁夜戴上兜帽,轉身走進了陰影。

  「雁夜,等等——」

  沒有人回應葵最後的呼喚,腳步聲漸行漸遠。

  ......

  停車場外,慎二靠著圍牆把玩著兩枚符文魔彈。

  「師匠呢?」雁夜走到侄子的身邊,和侄子一樣背靠圍牆。

  「去找雨生龍之介了,既然我們都在,她也就沒有必要暴露。」

  「確實...」

  雁夜微微點頭,卻發現慎二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盯著自己。

  「呃,為什麼這麼看我?」

  「因為你笨得無可救藥。」慎二捂著臉嘆了口氣,「難得英雄救美的好機會,居然被你弄成了這樣,你讓我說什麼好啊。」

  ps:其實櫻的魔術水準比慎二還要高一些,但櫻畢竟未成年,戰術沒有慎二這麼靈活多變,而且慎二的真正決勝手段是砍死你。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6 AM

第七十九章 慎二的劇本

  慎二會這麼並非沒有原因,今晚的事件雖然事發突然,過程也不在慎二的掌控中,但最後的部分是慎二計劃好的,為的就是來一場老套卻很有效的英雄救美。

  在葵、凜、櫻三人已經脫險的現在,讓我們站在上帝視角還原下本次的事件的全過程。

  首先,遠坂凜擔心好友琴音,留下紙條離家出走,前往冬木市作死,咳咳,尋找好友。

  一小時後,遠坂葵發現了女兒留下紙條焦急萬分。思前想後,決定打電話到間桐家準備尋求青梅竹馬間桐雁夜的幫助,卻從間桐櫻口中得知雁夜不在家,無奈之下只能一人驅車前往冬木市尋找女兒。

  與此同時,凜已經到達冬木市,開始在魔力指針的指引下排查可疑地點。

  而聰明的櫻也利用斯卡哈設置在地下工房內部,建立在靈脈體繫上的覆蓋整個冬木市的大規模通訊術式聯繫上了正在地下水道裡剿滅魔怪的間桐慎二和間桐雁夜。

  慎二稍作分析,決定兵分三路,斯卡哈回家接小櫻再驅車前往新都中心,慎二直接飛空,雁夜帶著berserker也盡快趕往指定地點。

  叔侄倆到達新都時,凜還沒有發現變(和諧)態殺人魔雨生龍之介,但這並沒有什麼用。兩人才學魔術一年,既不懂廣域偵查魔術,也不懂預言類的魔術,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分頭找人。

  可惜新都中心面積不小,還有很多工地、地下通道之類的容易藏人的地方,一直到斯卡哈帶著櫻飆車到達新都電車站,兩人也沒有找到凜。

  接著斯卡哈開始施展預言魔術,以櫻作為媒介,利用姐妹之間的聯繫對凜進行定位。

  同父同母的血緣關係,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因果糾纏,斯卡哈很快鎖定了凜的位置,帶著櫻迅速前往酒吧街。

  這個時間點,凜已經衝進了地下酒吧,正和龍之介鬥智鬥勇,幾乎是開掛一般破壞了caster留給龍之介帶有強力暗示魔術的手鐲,也讓caster得知自己的御主的遇到危險。

  儘管caster此時並不在龍之介身邊,但他在龍之介身邊事先留下了魔怪。龍之介這邊一出事,他就激活了這些潛伏在地下水道深處,至今都沒有被發現的魔怪,並通過「千里眼」魔術鎖定了目標。

  千里眼有兩種含義,一種是英靈的保有技能或者與生俱來的天賦,另一種是高等級觀察類魔術,這裡指的是後者。魔術的效果是可以跨越距離的限制,觀察指定地點,距離的遠近和魔術師的水準以及魔力的消耗有關。caster偷窺倉庫街之戰,愛麗絲菲爾在城堡裡觀察入侵者都是通過這種魔術。

  很快,凜遭遇了魔怪,被超常的魔力嚇得動彈不得,多虧櫻及時趕到,用火焰符文製作的「炸彈」打傷了魔怪,救出了姐姐。

  caster怎麼可能放跑嘴邊的鴨子,潛藏在地下和未遠川中所有的魔怪都被他調集起來,追殺兩個年幼的女孩。這正是為了應對斯卡哈的追殺,caster預先準備的手段,也是慎二最擔心的世界線偏移,幸好這一次他動用了足夠的戰鬥力。

  因為慎二事先下過命令,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暴露assassin和間桐家的聯繫,所以斯卡哈始終保持靈體化,一邊暗中指揮櫻,一邊通知慎二和雁夜。

  凜和櫻最後逃到了市民公園,兩人的母親葵也找到了這裡。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caster的隱藏魔怪的地點不止有地下水道,還有未遠川的底部。

  市民公園臨河而建,藏在水底的魔怪陸續上岸,對母女三人圍追堵截,最終把三人堵在了停車場門口。

  不過雁夜和慎二的動作比caster還快,提前一步在停車場附近等候。

  是的,提前一步,叔侄兩人進入公園的時間和葵差不多。

  確認慎二和雁夜到達後,斯卡哈離開了櫻的身邊,返回酒吧街,看能不能找到caster和雨生龍之介。她沒有忘記慎二的要求,這兩個殺人狂必須死。

  接著指揮權交到了慎二的手中,慎二看穿了caster的佈置,寫了一個老套卻很實用的劇本。

  劇本很簡單,caster準備好了口袋讓母女三人鑽,那麼就等她們鑽進去,等她們徬徨無助,千鈞一髮地時候在來個英雄救美就是了。

  因為口袋不止一重,第一重是停車場門口,第二重是停車場裡。

  所以,慎二救第一次,雁夜救第二次。

  劇本的前半段很順利,就像是很多經典橋段裡演的那樣,葵和凜都打算犧牲自己讓親人脫險,千鈞一髮之際,主人公也就是慎二閃亮登場,拯救美女與危難之中,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沒想到雁夜硬是把後半段劇本搞砸了。

  本來應該是母女三人先脫虎口,又入狼窩,近在手邊的希望,天堂到地獄的落差,足以讓人崩潰。

  這個時候英雄·救世主雁夜從天而降,大發神威,好感度會比前一波漲得更多,更快。

  最後英雄在順勢以保護的名義把凜和葵帶回間桐家,之後嘛——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那啥還是那啥不如就看雁夜怎麼選了。

  完美,perfect!

  時臣,你別怨我,要怪就怪你老婆是我叔叔從小喜歡的人,要怪就怪我姓間桐,不姓遠坂。

  慎二在目送母女三人離開之時,在心裡這麼說著。

  然後,雁夜用實際行動給了他一個狠狠的耳光。

  想到這裡慎二就氣不打一處來。

  「叔叔啊,我怎麼和你說的?讓你別急著出來,等她們看到魔怪把車包圍,希望破滅的時候再出來拯救世界!可你呢?居然提前讓berserker把魔怪給滅了,還發表了自以為很男人的宣言。」

  「呃...她們今晚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我擔心...而且,我也不想讓她們有一點點遭遇危險的可能。」雁夜弱弱地說道,單看語氣,他才是侄子,慎二是叔叔。

  「好吧,這也就算了。」慎二嘆了口氣,繼續數落叔叔,「我讓你把葵姨和凜請回間桐家,葵姨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你呢,居然讓她們回禪城家了,還讓櫻也跟著去了。」

  「我不想趁人之危,而且...」雁夜苦笑著,臉上滿是無奈,「我瞭解葵,她是那種典型的傳統女性,既然嫁給了時臣,就不會背叛丈夫......我也不想勉強她。我只想......她一輩子幸福快樂。」

  「呃,這經典的台詞...叔叔...你可真是絕世好男人,呸,備胎。」

  慎二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你有木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而且,你別忘了,現在是危險度極高的聖盃戰爭時期。連肯尼斯這樣的時鐘塔天才都變成了廢人,遠坂時臣難道就不會發生點什麼意外?」

  金皮卡,你可別忘我失望,叔叔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8 AM

第八十章 吉爾伽美什和言峰綺禮

  同一時間,archer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不受控制的飛沫劃過一個扁平的弧線落進了茶几上的高腳杯裡。

  高腳杯中盛放著玫紅色的液體,柔和的燈光透過晶瑩的杯壁,折射出迷幻的光彩。

  這是來自法國波爾多地區擁有悠久歷史的拉圖爾酒莊的上好紅酒,還是擁有超過20年歷史的珍品,拿到大型的拍賣會上拍出個六位數的高價再正常不過,是無數紅酒愛好者夢寐以求之物。

  然而這樣的佳釀,卻是被archer隨手丟入了牆角的垃圾桶,連同同樣來自法國的巴卡拉酒杯一併捨棄,一點惋惜的意思都沒有。

  真名為吉爾伽美什的從者擁有著世界上最多的寶物,擁有纏繞一生的強大財運,這份財運甚至昇華為英靈的技能等級a的「黃金律」。擁有這個技能的人,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成為大富豪,一輩子不會為金錢所困,誇張一點說就是賭錢必贏,出門撿錢,掉坑裡都能找到財寶。

  隨意地從酒櫃中拿出一隻新的酒杯,又為自己倒上半杯紅酒,端起酒杯自言自語。

  「我怎麼會打噴嚏?」

  對於英靈化身的從者來說,應該沒有生病的概念,除非是敵人有著疾病類的寶具,但本次登場的七名從者中沒有一個和疾病有關,這讓archer有一點想不通。

  不過,這名最古老史詩所歌頌的英雄王只是糾結了一會兒就不再去想,就算生病了,他的寶庫裡也有著足夠的靈藥,那是醫學與藥學的起源,疾病這個概念的剋星。

  本王吉爾伽美什是理所當然的最強,能夠與我比肩的唯有摯友恩奇都一人。其他的無非是值得被打敗的對手,比如那位魔境的女王,或者礙眼的雜種,比如那個黑漆漆的瘋狗。

  「吱呀」一聲,房門朝內打開,一身黑色修道服青年男人走進房間。

  看見靠在長椅上悠然自得的黃金從者,男人刻板的表情露出一絲驚訝地波動。

  「archer?」

  archer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對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晃了下酒杯。

  「雖然數量不多,但這裡的珍品比時臣的酒藏還要齊全,真是個糟糕的弟子啊。」

  時臣正式收入門下的弟子只有一人,就是眼前的言峰綺禮。這個房間的主人也不是archer,而是綺禮。

  archer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進入了綺禮的房間,鵲巢鳩佔,還把綺禮的藏酒一瓶瓶打開,逐一品評,最後選擇出這麼一瓶珍品。

  在旁人看來或許會覺得很意外,綺禮有個奇怪的習慣,只要聽說哪裡有頂級的美酒,就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買下來——教會的代行者雖然艱苦,但待遇非常好,綺禮的資產並不比一般的富豪少。

  飲酒是一種愈是講究品質就愈覺得無窮無盡的深奧世界。既然如此,說不定會有某種味覺能夠填補他心中的空洞。如果真的有這種邂逅的話,就算沉溺在酒精之中也不錯……這位已經走投無路的教徒曾經半認真地這麼想過。

  可是到目前為止,他對酒品的涉獵從來沒有得到任何回報,只有一些豪華品牌的酒瓶愈來愈多而已。當然,他從沒想過要拿這些酒招待客人,更別談是一個不請自來的惡客,就算對方稱讚自己的酒好,他也不會想要招待這樣的人。

  自從被召喚出來之後,這個傢伙一直仗著單獨行動的技能任意四處遊山玩水。他一直維持實體化還覺得不滿足,最近甚至換上「休閒服裝」,大搖大擺到夜晚的街道上漫步。

  綺禮曾經幾次聽到時臣帶著一絲抱怨的語氣和吉爾伽美什交談,但是作夢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跑到自己的房間來。

  「你到底有什麼事?」綺禮耐著性子問道。

  「沒什麼,只是對你感興趣而已。」

  archer的眼睛透過酒杯,滿含深意地打量著綺禮。

  「如何?一直聽命於時臣也無法讓你的心靈得到滿足?」

  「……事到如今,你開始對契約有所不滿嗎?吉爾伽美什。」

  綺禮沒有回答archer的疑問,只是冷著臉回問他。

  就算對方是傳說中的英雄王,綺禮也一點都不覺得畏懼。不管時臣個人怎麼想,從者畢竟還是御主的僕人。無論這位英靈是什麼人,只要他還是archer,他就只是屈居於時臣之下的存在。和身為時臣直系弟子的自己比較,頂多也只是相同的輩分立場,沒有必要對他過度謙卑。

  綺禮的態度並沒有讓archer覺得不滿,他只是冷哼一聲,品嚐玻璃杯中的美酒。

  「召喚本王的乃是時臣,此身能夠維繫在現界也是因為有時臣的供養之故。更重要的是他對本王行的是臣下之禮,要本王回應他也並非不可。」

  說完這句規矩地讓人出乎意料的話之後,吉爾伽美什異於常人的火紅眼眸露出厭煩的神色。

  「可是老實說,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無趣的人,一點意思都沒有。」

  「……從者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真是意外。」

  綺禮實在無可奈何,對於archer這種無禮至極的闖空門行為的怒氣或是不知他來訪真正原因的猜疑心都已經漸漸消退。在這種奇妙的和緩氣氛當中,綺禮幾乎默許了archer在這個房間裡佔有一席之地。

  「時臣導師真的有那麼無聊嗎?」

  「簡直無聊至極。說什麼想要利用萬能許願機的力量達到『根源之渦』?世界上竟然有這麼無趣的願望。」

  英雄王一聲失笑,將所有魔術師渴望不已的崇高境界貶得一文不值。可是綺禮能夠瞭解他的感覺。

  「對於『根源』的渴望是專屬於魔術師的願望,局外人難以理解。」

  「話雖如此,不過你好像也是局外人啊,綺禮——而且我聽說你原本和那些魔術師是處在對立的立場上,不是嗎?」

  archer似乎也已經對綺禮複雜的立場有所聽聞了。這個男子看似唯我獨尊,消息倒是非常靈通。

  綺禮雙臂環抱,思考了一會兒。如果不是以遠坂時臣弟子的身份,而是站在聖堂教會·第八秘跡會之代行者的立場上來看,時臣的聖盃戰爭究竟有什麼意義。

  「……追求『根源』的路程也就是超脫於『世界的外側』。這種超脫不會為這個位於『內側』的世界帶來任何改變。對於目光只放在『內側』的教會來說,魔術師的探索一點意義也沒有,只當成是一件無聊的企圖而已。」

  「原來如此。本王確實只要享受這個屬於本王庭園,本王的宇宙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句話把整個世界都當成他自己的所有物,的確是唯獨英雄王才有的狂傲。

  「本王對不是本王支配的領域沒有興趣,對『根源』什麼的一點也不關心。」

  綺禮露出苦笑。沒想到這個archer竟然會是一個與魔術師完全相反的存在,也難怪像遠坂時臣這種魔術師的表率會對他覺得一籌莫展。

  「如果聖盃單純只是一個為了追求『根源』而存在的特殊裝置,即使那些魔術師殺紅了眼,聖堂教會也會放任他們不管。可是很不幸,聖盃是『萬能』的,擁有能夠改變世界『內側』的無限可能性。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異端,對我們的信仰造成威脅。所以聖堂教會才會選上遠坂時臣。正因為那是不能置之不理的危險異端,如果能夠把那股力量耗費在一件『既無聊又沒意義』的用途上,這也是我們希望看見的結果。——只是我的父親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好像還抱有一些私情。」

  「那麼時臣以外的那些魔術師是因為與時臣不同的動機才追求聖盃的嗎?」

  綺禮點頭回應archer的問題。

  「時臣導師不但是典型的魔術師,也是一個極右派。像他那樣徹底貫徹魔術師正途的人在現在已經不多了。其他的傢伙追求的大概都是些塵世報酬吧,威信、慾望、權力……全部都是一些侷限在世界的『內側』的願望。」

  「那不是很好嗎?每一項都是本王的最愛。」

  「你就是君臨在俗物頂端的王啊,吉爾伽美什。」

  archer露出冷笑,將手中玻璃杯的酒喝乾,似乎並沒有把綺禮的批評當作是一種侮辱。

  「綺禮,那你又是如何呢?你對聖盃有什麼願望?我聽說你是最早獲得參戰資格的人,不過後來又失去了。」

  吉爾伽美什的疑問也是綺禮的疑問,同時也是時臣和璃正的疑問。

  「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實現的願望……應該是聖盃出了什麼問題吧。」

  綺禮的回答帶著一點迷惘,archer的紅色眼眸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這也是一種解釋,不過你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你知道嗎,綺禮,英靈之所以成為英靈除了自身的功績還源於人類的信仰,以英靈互相爭鬥作為召喚儀式的聖盃偏愛人類,排斥人外。」

  「你是說我不是人類嗎?吉爾伽美什!」綺禮的說話的語氣變得嚴厲而冰冷。

  「正確的說,不是完全的人類,你的身上有連我都不瞭解的東西,或許那就是你失去聖盃眷顧的原因,這也是我對感興趣的地方。」

  看見綺禮臉色大變,archer愈發覺得有趣。

  「你就儘管迷惘,然後掙扎,讓你自己也是本王看到迷霧之後的真相。」

  archer帶著充滿愉悅的笑聲走出房間,只留下綺禮一個人原地發呆。

  「我...不是完全的人類?是因為這裡缺了些什麼嗎?」

  ps:排斥人外是冬木市聖盃的設定,其他的那些聖盃偽聖盃似乎沒有這樣的限制。(這個限制其實只是蘑菇回應粉絲月姬一眾會不會出現在fate片場的話,不過既然他說了,就當真的聽。)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39 AM

本帖最後由 裘斯特 於 2017-5-1 12:40 AM 編輯

第八十一章 沒有小櫻的生活

  雨生龍之介逃命的本事還真不是吹的,孩子們逃離後,他用最快速度離開了現場。等到警察們根據琴音提供的線索——對,就是凜的好友,她像是從好友那裡分到勇氣一樣,勇敢地帶著警察們去抓壞蛋——找到地下酒吧的時候,龍之介已經在冬木大橋上吹風了。

  盡心盡職的冬木市警方封鎖現場並展開勘察取證的工作,這也是警方針對重大案件的慣有流程,無可厚非,然而這樣的舉動卻極大地妨礙了斯卡哈對犯人的追蹤。

  利用殘留的痕跡追蹤目標的魔術等級不低,assassin職介的斯卡哈需要花費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編織術式,這段時間斯卡哈需要保持實體化待在現場,而且不能被打擾。

  可現在,這間不大的地下酒吧裡聚集著十來個採樣的技術人員,酒吧外還有大量的警力沿街巡邏搜查。不要說五分鐘,就是五秒鐘的時間都不一定有,除非把附近的人都放倒。

  想到這裡,斯卡哈自己都笑了,倒不是做不到,問題是把他們都放倒了,現場的痕跡也該散得差不多了。地下酒吧本來不是龍之介的據點,只是臨時用來存放「祭品」的場所。而且真要讓幾十名警察昏倒在案發現場附近,善後處理也很麻煩。

  得知這樣的情況,慎二只能下令放棄追蹤。

  就這樣,以遠坂凜大冒險為開場的騷動就這麼落下帷幕。事件的結果雖然不盡如人意,倒也算不上壞。凜救回了好友,還見到了自己的妹妹。

  葵找到了凜,也看到了櫻的成長,這讓她感到非常的欣慰。儘管嘴上不說,但葵的心裡一直牽掛著櫻,做母親的又怎麼會真的不愛自己的孩子。

  櫻最高興,姐姐沒事,媽媽也沒事,還能像以前一樣一起生活,真是太好了。

  此時此刻,母女三人久違地躺在一張床上,說著悄悄話。

  相比之下,慎二和雁夜就沒那麼幸福了。

  離開市民公園,兩人繼續分頭鑽下水道,那些噁心的魔怪都威脅到自己所重視的人的安全了,他們怎麼可能放著不管?要是下次她們再遇到危險,自己又趕不上怎麼辦?

  一清理就是一整夜,不僅清理了冬木大橋以西的重災區,連未遠川和新都也一併做了排查,經過昨晚的事情,再也沒人敢小看caster。

  而兩人的「苦難」生活才剛剛開始。

  聖盃戰爭時期,傭人放假,家裡都是櫻和鶴野做家務,慎二和雁夜專心應對聖盃戰爭。鶴野主要負責外出採買跑腿,櫻全權打理整個間桐家。當然,真正需要櫻動手的只有做飯,其他的諸如打掃衛生,洗衣服之類的事情可以指派兩隻使魔去做。不得不稱讚一句愛因茲貝倫家的煉金術,尤其是賦予智能方面,確實是獨樹一幟,領先世界很多年。

  可是,櫻的使魔畢竟不是愛麗絲菲爾這樣有著獨立人格與靈魂的人造人,離開了主人身邊,它們只剩下設定好的基本程序和最低限度的生存本能。既不會思考,也不會聽從其他人的命令。

  換句話說,各類生活瑣事都需要叔侄兩人自己處理。

  於是——

  「麵太硬。」

  「嗯,沒有小櫻做的好吃。」

  車站附近的拉麵攤,叔侄倆對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是兩人的早餐,不是說櫻做的東西真的就比外面買的好,而是覺得少了那麼一點家的味道。

  ......

  「啊啊啊,好煩啊,洗衣服真的好麻煩。」

  間桐家的盥洗室,慎二苦著臉揉搓自己的衣服。家裡雖然有洗衣機,但洗過衣服的都知道,洗衣機很難洗掉頑固的污漬,鑽過下水道的衣服不搓直接扔進洗衣機跟沒洗也不會有多少差別。

  「早知道應該讓羽絲緹薩給『結晶貓』和『流歌鼠』附加更高等級的智能。」

  「結晶貓」和「流歌鼠」是慎二給櫻的兩隻使魔起的名字,雖然有一點意味不明,但聽起來不錯,也就被全家人接受了。

  「那樣對小櫻的壓力就太大了,更高的智能需要更多的魔力。」雁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們不製作屬於使魔不也是因為魔力不足嗎?」

  「也是......果然家裡不能缺了女人啊,所以叔叔,你趕緊找個老婆回來。」

  聽到侄子這麼說,雁夜不由翻了個白眼:「為什麼又說這個,而且說女人,師匠不是女人嗎?」

  「那是女王,你想讓女王幫你洗衣服嗎?」慎二也跟著翻白眼,兩人白眼對白眼。

  「還是算了,我還不想被打死。」雁夜用力揉搓自己的衣服,和被打死比起來,還是洗衣服比較輕鬆。

  「嗯,我聽見了。」

  一個低沉的,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斯卡哈不知何時走進了盥洗室。

  叔侄倆同時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下一秒兩人齊齊轉身,九十度鞠躬,大聲說道。

  「轟多尼果咩納塞袋洗噠(真的很對不起)。」

  看見兩名弟子整齊劃一的姿勢,斯卡哈嘴角微微翹起,心中少許的不愉快隨之煙消雲散。

  「慎二,你等會兒後陪我出去一趟。」

  「沒問題。」慎二點頭答應,只要師匠不生氣,怎麼都好。

  所謂的「出去一趟」其實是外出採買食材,冰箱裡就剩下幾個雞蛋,一小袋麵粉,不夠一頓晚餐的消耗。

  間桐家所在的是整個冬木市最高級的住宅區,周圍的配套設施自然是一應俱全。

  超市,菜市場,各種店舖集中在一條步行街,雖然沒有新都的繁華,卻有著那裡沒有的生活氣息。

  斯卡哈喜歡這樣的地方,這裡有著影之國沒有的生氣。漫步在各種吆喝聲中,她的腳步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輕盈。

  左手第三家是水產品店,店裡的帶魚很有名。

  右手第五家是賣各種季節限定的零食,很受女孩子的歡迎。

  往前走二十米有一家御好燒的小攤子,小櫻喜歡吃這個。

  攤位的背後是一家酒水專賣店,店裡販賣各種各樣的酒水,鶴野是這家店的常客。斯卡哈本人對酒沒什麼偏好,也就不打算過多的駐留視線。

  匆匆一瞥之間,她看見了一個人。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41 AM

第八十二章 Rider的邀約

  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巨漢」,筋肉隆起的強壯身軀散發著震撼人心的存在感,濃密得幾乎連成一片的頭髮、眉毛、鬍子透露出無與倫比的狂野氣息。

  這樣的人站在面前就像是一面堅實的牆壁,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斯卡哈不動聲色地碰了下自己的御主,慎二扭頭一看,嘴角上下抽搐。這個巨大的體型還有奇葩的造型,整個冬木市只有一個人擁有。

  「rider......征服王伊斯坦坎達爾......」

  慎二絕對沒有半點貶低征服王的意思,這位載入史冊的王者此時的造型真的很奇葩。

  rider的上半身穿著穿著一件加大碼的,看起來頗為廉價的短袖印刷T恤。一個帶有世界地圖的標誌在胸口處印著「admirable大戰略Ⅵ」。

  身為一個宅,慎二自然知道那是很有名的slg(戰爭策略類)遊戲「大戰略」系列的特典商品。

  遙想前世上大學那會兒,慎二在寢室裡哼唱著德國的軍歌,一路高歌猛進越過馬奇諾防線,打入法國的腹地,那種感覺怎一個爽字了得。

  當然,在非宅的幾位室友看來,這貨未免玩得有些太過投入了,我們承認戰爭類遊戲是屬於男人的浪漫,可遊戲畫面真的不敢恭維,虧你能堅持得下來——嗯,那會兒慎二玩得就是年代比較早的大戰略,畫面確實不好。

  不過慎二記不得那是哪個版本的了,不然可以好好的和rider交流下經驗——行軍打仗我打不過你,打遊戲尤其是戰棋策略類遊戲你還能打得過從小玩機戰、三國志、大戰爭、大戰略的我這個資深宅男?

  腦子裡轉著這樣的念頭,慎二視線下移。與上半身著不合時宜的短袖T恤相比,rider的下半身倒是挺正常的,一條和T恤同樣都是加大碼的牛仔褲。可惜rider的肌肉實在是太發達,以至於這樣寬鬆款式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顯得緊繃繃的,讓人擔心會不會被繃開。

  rider用足以震動大氣的粗豪嗓音大笑著,直接從店主退出的板車上扛起一個與自己的肩膀一樣寬的酒桶,走出店門。

  他的御主,和rider比起來就像是個嬌小玲瓏的美人的韋伯垂頭喪氣地從錢包裡數出幾張萬元大鈔,看向rider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

  「要上去打個招呼嗎?」穿著便服的斯卡哈詢問自己的御主。

  斯卡哈的便服才是名副其實的便服,米色的棉絨裌襖,深色的長褲,頭上戴著一頂粉紅色的絨線帽,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可以遮住半張臉的墨鏡。

  多虧了這樣的裝扮,才最大限度的削弱了斯卡哈的魅力,沒有引起如愛麗絲菲爾與saber逛街時的騷亂。

  慎二輕輕點頭,與斯卡哈並肩上前,此時的他是用哈迪斯斗篷偽裝而成的青年形態,倒也不擔心會被識破。

  「下午好,rider,維爾維特先生。」

  聽到有人叫自己,rider扛著酒桶轉了半圈,高度達到一米的橡木酒桶險些碰到專賣店的玻璃門,看得店主一陣心驚肉跳。

  「這不是assassin的master嗎?還有assassin...嗯,你也換上了這個時代的衣服了啊,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

  rider的臉上掛著豪放不羈地笑容,自來熟的表情讓人感受不到敵意。

  「怎麼樣?本王的新衣服,這種把全世界的地圖都放在胸口的感覺真是太棒了,呼哈哈哈......」

  「別笑了!別笑了!」

  韋伯匆匆忙忙地收好錢包,從店裡跑了出來,毫不客氣地給了rider的胸口一拳,雖然以他的力氣只能算是給rider撓癢癢。

  「你沒有發現整條街的人都在看我們嗎?」

  韋伯說的完全屬實,rider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日本人幾乎不可能擁有的壯碩體型,大冬天只穿一件短袖體恤的奇葩打扮,扛著半個人那麼高的酒桶的奇葩造型,再加上隔著幾十米都能聽見的大嗓門,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當然發現了,王者不論在哪都會吸引萬民的目光。」征服王很驕傲地錘了下胸口,發出擂鼓般的響聲。

  「笨蛋,你是一個大笨蛋!!!」韋伯都要瘋了,他是想取得別人的認可,吸引人們的目光,但他不想被人當小丑看。

  或許是覺得韋伯看上去可憐,慎二終於不再旁觀,開口打斷了這場「戀愛」喜劇。

  「兩位,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的人太多了。」

  對於慎二的提議,韋伯自然是連連點頭,rider想了一會兒,也沒有反對,與慎二一起離開了步行街。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對著所有人大喊了一聲。

  「本王很高興,以後會經常來玩。」

  惹得人們哈哈大笑,也讓韋伯堅定了以後再也不帶rider出來逛街的決心。

  ......

  「rider,你舉著這麼一大桶酒是要做什麼?」

  步行街附近的僻靜的角落,斯卡哈有些奇怪地問道,一個人喝這麼多酒也未免太誇張了點。

  「本王打算辦一場酒宴。將不同時代的英雄跨越時空召集在一起正是聖盃戰爭的奇妙之處,而本次聖盃戰爭更是有四名王者,這讓本王感到熱血沸騰。遺憾的是,最後得到聖盃的只能有一人。因此本王想在互相廝殺之前,與各位共飲一次,訴說彼此的理想,分享彼此的王道。」

  伊斯坎達爾臉上的笑容少了些傻氣,多了一分真誠,還有身為一名王者的驕傲。

  他活著的時代已經沒有了對手,那把眼光放到不同時代的王者。這不僅是酒宴,更是一場看不見的較量。

  肉體的征服不是真正的征服,內心的征服才是,他征服王要堂堂正正地打敗其他時代的王者,從心靈上征服他們。

  這就是他伊斯坦坎達爾的王道,也是他征服之名的由來。

  「assassin,不,『影之國』的女王斯卡哈,本王在此正式邀請你參加本王舉辦的王者之宴。」

  rider的語氣與表情讓人忽略了他的衣裝與姿態,他是在以一名王者的身份對另一名王者發出邀約。

  這樣的邀約,身為王者的斯卡哈不可能拒絕。

  「我接受你的邀請。」

  「還剩下archer和saber。」

  「不,archer已經不需要再去邀請了。」

  斯卡哈對著rider搖了搖頭,伸手指向rider的身後。

  那裡站著一個金髮紅瞳,體型修長的青年。

  他也是王。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42 AM

第八十三章 機車

  與斯卡哈和伊斯坎達爾一樣,吉爾伽美什也穿著現代的服裝。

  層次感分明的黑色夾克,搭配一條用料講究的修身的休閒褲,金甲模式時立起的頭髮也為了搭配這一身休閒服飾放了下來,連帶著那份遮掩不住的盛氣凌人也少了許多。

  實話實說,從穿著打扮上看,吉爾伽美什比斯卡哈和伊斯坎達爾都要強。

  「我說怎麼會有奇怪的氣息,原來是rider與assassin。」

  「來得正好,archer,我正想找你。」rider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來熟。

  「雜種找本王有什麼事?」前言收回,archer的盛氣凌人一點都沒有減少,剛才的只是錯覺。

  rider依舊沒有把archer帶有侮辱性質的稱呼當一回事,爽朗地笑著。

  「我要舉辦只屬於王者的宴會,準備邀請你參加。」

  「不要引人發笑了,小丑。」

  archer眯起眼睛,幽深的瞳孔幾乎拉成一條直線。

  「真正的王者只有本王一人,其他的都是雜種,屬於王者的宴會不過是本王一人的獨飲罷了。」

  「還真是刺耳的說法啊。」rider還是不生氣,空著的右手挖了挖耳朵,「那你是不打算參加了?」

  「不,本王會參加。」

  archer的回答與rider想的正好相反。

  「讓雜種們知道何為真正的王者是本王的義務,時間,地點。」

  「今晚,saber的城堡,要說舉辦宴會,應該沒有比那裡更合適的地方了吧,還是說你不知道saber的城堡在哪?」

  「整個世界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何況區區雜種們的鬧劇。」

  rider自動把archer的話翻譯成「我知道在哪」。

  「對了,要不要比一比誰先到場?當然,你們要是徒步,就當我沒說。」

  面對rider的挑釁,archer不屑地冷哼一聲:「是什麼給了你自信?那輛簡陋的牛車嗎?」

  斯卡哈也被激起了鬥爭心。

  「征服王,雖然你是以rider的職介現界,但要是比速度,我可不會輸給你。這個時代的載具,比你想得要厲害得多。」

  「喔?」聽到斯卡哈的話,rider的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一旁的archer也跟著挑了挑眉毛。

  ......

  步行街以北約一千米,有一間普普通通的公寓樓,公寓樓的地下一層設有專門的隔間,其中一間就是斯卡哈的車庫——這是為了防止斯卡哈和間桐家的關係被發現,由鶴野通過特殊渠道購置。

  打開車庫的鐵門,裡面並排停放著兩台線條硬朗,造型前衛,帶著強烈的後現代風格的機車。

  一輛是通體黑色,由日本著名機車生產廠商川崎公司於90年生產的重機車kawasakizzr1100,最高時速可以超過300km/h,是日系車廠追求300km急速的前鋒。

  另一輛藍白相間的體積稍小一些的機車是由日本本田公司生產的經典款運動機車hondacbr600f2,綜合性能極為優秀,是時下最好的全能車。

  兩輛車的主人都是斯卡哈,她經常在深夜無人的時候,輪換著駕駛機車,奔馳在冬木市的街道上,享受著只屬於現代的速度與激情。

  看到這兩台「鋼鐵怪獸」,rider的眼睛都在發光,那眼神比他看到大戰略T恤時還要狂熱。

  雖然他沒有見過機車,但rider職介的固有技能「騎乘」卻在告訴他,這是非常棒「戰車」,而且這種猙獰霸氣的造型也非常和他的胃口。

  「小子——」

  rider回過頭,按住韋伯的肩膀。可還沒等他開口,韋伯就開始瘋狂搖頭。

  「不行,不行,不行——把錢包裡所有的錢都用完也買不起這樣的機車。」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韋伯已經很多次見識過rider的異想天開,比如看到f15就想買,看到美國總統克林頓就單方面把他當成征服世界最大的對手,與這些相比,電話購買,貨到付款大戰略T恤什麼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除去雨生龍之介,參與聖盃戰爭的魔術師就屬韋伯最窮,身上的家當加起來也就幾十萬日元,刻畫召喚陣用的是雞血,吃飯住宿都是依靠寄宿家庭的那對老夫妻——韋伯用了暗示魔術,讓古蘭·麥肯吉老人和妻子瑪莎把他當成了留學歸國的孫子,對他疼愛有加。

  剩下的五名御主不是出身高貴,就是有御三家做後盾,幾百上千萬的日元砸出去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例如眼前的這兩輛高檔機車,那是兩個月前,斯卡哈說要出門逛逛,鶴野和雁夜又沒時間當司機,慎二就半開玩笑地說幫師匠搞輛車。鶴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順帶著扔了本支票,然後斯卡哈就和慎二、櫻去了趟京都,買了這輛hondacbr600f2。

  後來,鶴野看斯卡哈喜歡機車,又特地托朋友搞來了kawasakizzr1100。

  「那個,assassin,能不能讓我試試這個?」

  知道自己的御主是真的買不起,rider改變了目標和方式。

  「一次,就一次,就到saber的城堡。」

  「我想不太合適。」作出回答的不是斯卡哈,而是慎二。

  「為什麼?」

  「體型,你的體型太龐大了,駕駛的時候會很難受,對於機車的負擔也很大。」

  伊斯坎達爾想了想自己那212cm的身高,130kg的體重,又看看面前高度不足一米的機車,無奈地嘆了口氣。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rider和斯卡哈商量的時候,archer已經坐上了黑色的kawasakizzr1100,並試著擰了兩下把手,黑色的車身和黑色的夾克看上去非常相稱。

  「assassin,本王中意這個,它歸本王了。本王會拿出同等價值的寶物與你交換,要金錢還是要寶物都可以。」

  不愧是氪金大佬,已知英靈中最大的土豪,無論是生活還是戰鬥都帶著無與倫比的壕氣。

  「master?」斯卡哈側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御主。

  「送你的就是你的,你的東西你決定。」慎二攤開雙手,看似隨意地聳了聳肩。他當然想從吉爾伽美什的寶庫裡淘點好東西,但不會仗著御主的身份替斯卡哈做主。在慎二心中,整個王之財寶加起來也抵不上斯卡哈。

  「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啊,master。」

  慎二的話不僅沒有刷到斯卡哈的好感度,反而讓後者顯得有些困惑。

  「我也很中意這輛zzr1100,不願意讓給你,archer,但我又不想錯過這場特殊的比試......這樣吧,archer,能不能得到這輛機車,看你能不能拿出讓我心動的寶物,你只有一次機會。」

  archer的眼睛裡閃動著危險的光芒,「你這算是向我提出挑戰嗎?向收集了世間寶物,獨一無二的本王?」

  「你可以這麼理解。」斯卡哈毫不相讓地與archer對視。

  兩人都是紅色的眼眸,處於兩人中間的慎二覺得空氣都在燃燒。

  最終,archer眼中的光芒轉變為愉悅。

  「有意思,這個挑戰本王接受了。」

  ps:雁夜:我快餓死了!!!買菜的怎麼還不回來。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46 AM

第八十四章 飆車(上)

    「終於到來了,第四次聖盃戰爭特別大獎賽。」

    「我們在冬木市郊外的特設跑道為您轉播這次地面上的音速之戰。」

    「我是負責實況與解說的神秘魔術師,咳咳,神谷...不,齊木楠雄。」

    夜幕之下,慎二用彷彿嚼了炫邁,根本停不下來的聲音宣告著。因為不能暴露真名,他直接借用了異世界同位體中最強者之名。

    「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等待比賽開始的選手們的狀況吧。」

    「首先是一號位的archer,他的座駕是kawasakizzr——」

    「不對,是黃金巴比倫號。」正在為機車做最後調試的archer不滿地瞪了慎二一眼。

    黃金巴比倫號,車如其名,金光閃閃。他在取得了kawasakizzr1100的所有權後,居然從王之財寶裡拿出了一個不知名的道具,把機車的外殼變成了金色。

    對于吉爾伽美什來說,金色就是品味,金色就是格調,金色就是世界上最崇高的顏色。

    「抱歉,更正一下,是黃金巴比倫號。」慎二看著從神秘低調變成了華麗高調的機車,強忍吐槽的慾望繼續當著解說。

    「哼,勝利屬於本王。」archer發動了油門,發表必勝宣言。

    「然後是二號位的rider,他的座駕是也是他的寶具,由兩頭神牛牽引的戰車——神威車輪。」

    「這就是現代流行的賽車嗎?我喜歡。」

    rider的笑聲輕而易舉地蓋過了慎二的聲音。

    「不能輸,公牛!」

    「哞~~~~~~」兩頭與天神宙斯相關的神獸仰天長嘯,踏動的前蹄閃爍著耀眼的雷光,看得與rider同乘戰車的韋伯心驚膽顫。

    「ri...rider,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吧,小子。」rider寬大的手掌拍了拍韋伯柔弱的肩膀,「本王可是騎乘等級a+的rider,不可能會輸給archer和assassin。」

    「真的...沒問題嗎?」韋伯低著頭,碎碎唸著。

    「最後是三號位assassin,她的座駕是hondacbr600f2,不,是gáebolcaralternative(貫穿死翔號)。」

    「master,什麼時候改的名字?」安靜等候比賽開始地斯卡哈抬起頭,問自己的御主。

    「我剛才改的,你看啊,archer的黃金巴比倫號,rider的神威車輪聽上去都那麼拉風,我們也不能弱了氣勢,所以就靈機一動。你要有意見,可以再換嘛。」

    「......」三個月相處下來,斯卡哈已經習慣於慎二的跳躍性思維,只是淡定的應了一句,「算了,就這個名字吧,你抓緊時間上車。」

    「好。」

    慎二迅速跑到三號位,翻身坐在斯卡哈的身後,左手樓主斯卡哈沒有一絲贅肉,彈性十足的腰肢,右手保持虛握話筒的姿勢,大喊道。

    「好了,選手們都已經各就各位了,下面我宣佈,第四次聖盃戰爭特別大獎賽即將開始。拔得頭籌的從者和御主會是誰呢?倒計時——」

    「5——」

    「4——」

    「3——」

    「2——」

    「1——」

    「0——」

    倒數讀秒落下的一瞬間,三輛車同時衝過起點。

    牛蹄奔馳間牽動的雷光,引擎進氣出氣的轟鳴,直衝天際。

    「比賽剛一開始,競爭就很激烈,各組選手互不相讓,咬得很緊。」

    「archer的黃金巴比倫號以微弱的優勢保持領先,該車搭載1052cc直列四缸dohc水冷引擎,擁有147匹的最大馬力,配合ramair進氣沖壓的輔助,加速性能卓越,是名副其實的速度之王。」

    「很好,就這麼一口氣解決他們。」

    駕馭著黃金巴比倫號的archer鬥志高昂,雙輪的猛獸彷彿回應般發出狂野的怒號。周圍景物倒退的速度越來越快,呼嘯著的讓普通人睜不開眼的氣流對與archer來說只是一陣清爽的疾風,他享受這樣的感覺,

    「archer的速度越來越快了,rider。」

    「不要著急,小子,路還很長,而且前面是彎道。」

    駕馭著身為車輪奔馳於地面的rider一點都不著急,現界之後,他已經駕駛著戰車把整個冬木市都跑了一遍,對於路況非常熟悉。

    「archer那樣的速度想要轉彎可不容易。」

    正如rider所說,彎道出現了。市郊的國道依山而建,蜿蜒曲折,路況複雜,只追求速度很容易出事,輕則碰擦,重則車毀人亡。

    狂野的鋼鐵猛獸發出刺耳的哀鳴,那是輪胎劇烈摩擦地面的聲音,archer吃了不熟悉路況的虧,發現彎道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只能用蠻橫的方式減速過彎。

    「看,我說的沒錯吧。」rider拋給archer一個挑釁的眼神,手中韁繩一緊。

    與宙斯有著淵源的神牛,和號稱宙斯之子的征服王心意相通,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這個聲音蓋過了引擎的轟鳴聲,這劇烈的衝擊聲足以撼動大地。

    那簡直就是突然轟擊在戰場上的落雷。刺眼的閃光將黑夜化為白晝,還有一聲雄沉的咆哮,甚至蓋過落雷的聲音。

    「aaaalalalalalaie!!」

    閃電不是由天際降臨大地,而是橫向掃過地表。不……那看起來像是一道閃電,其實是神威車輪疾馳所引起的特異景象。

    在那閃爍的雷光中,一道藍白相間的魅影穿梭其間,雷光雖然密集,雖然聲勢浩大,卻沒有對這道魅影造成任何影響。

    是斯卡哈的貫穿死翔號!

    前身為hondacbr600f2的運動型機車的性能雖然是三組中的最弱,但斯卡哈的駕駛技術和已經往返過一次愛因茲貝倫成的經驗足以拉平這些差距。

    那瀟灑卻不失細膩的過彎,雷光落於眼前卻面不改色的大氣讓rider驚嘆,也讓archer的鬥志更加高漲。

    「奔馳吧,公牛!」

    「我們上,黃金巴比倫號!」

    第一個彎道就這樣被三組選手拋在身後。

    「排位改變了,原本領先的archer落到了最後一名,第二名的rider和第三名的assassin依次遞補。但這個排名只是暫時的,即將到來的是本次比賽的第一個高難度賽道,連環彎道,在那裡會發生新的變動嗎?」

    說完這一句,慎二終於不再保持虛握話筒的危險姿勢,他的雙手環抱住斯卡哈的腰肢,輕聲說道。

    「差不多了吧,師匠。」

    「嗯,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斯卡哈說著,拉下了頭盔的面罩。
作者: 裘斯特    時間: 2017-5-1 12:48 AM

第八十五章 飆車(下)

  前文已經說過,斯卡哈在現世的第一輛座駕hondacbr600f2(已改名貫穿死翔號),一個月後鶴野又送了她第二台座駕kawasakizzr1100(已改名黃金巴比倫號),以感謝指導的名義。

  據慎二私下打聽來的小道消息,鶴野在訂車前的幾天去了一趟北海道,說是考察項目,但實際上某個和父親一直心儀卻沒有得手的名媛也在考察團裡。

  回來之後,父親春風滿面,怎麼看都像是發生了點什麼的樣子,而且訓練的主動性也有所提高。結合之後送機車的事情分析,應該是師匠的訓練和調養導致了這個「發生了點什麼」。

  所以說人啊,就是這麼現實......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貫穿死翔號才是伴隨師匠最久的搭檔。

  眾所周知,從者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出數倍甚至數十倍,普通人難以駕馭的機車,對於從者卻算不上什麼難事。archer才摸了一個小時都不到,就開得有模有樣,而剛才那種普通人一定會車毀人亡的彎道,他也能用從者的超人力量硬剎住。

  archer這個新司機都能辦到這樣的事,斯卡哈這個老司機怎麼可能辦不到?

  慎二跟著斯卡哈外出飆過不少次車,知道斯卡哈已經開發出一套讀書與自己的飆車方式。

  「原初盧恩展開,魔力強化!」

  伴隨著斯卡哈的低吟,魔力從雙手向整輛機車蔓延。

  藍白相間的塗裝被迅速被紅色侵染,遠遠望去好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又像是斯卡哈釋放寶具時的特異景象,這一刻的hondacbr600f2才是名副其實的gáebolcaralternative。

  車身強化完成的一刻,慎二那激昂得彷彿快要飛起來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哦哦哦,貫穿死翔號的顏色改變了,這是開啟了什麼機關,還是有什麼秘策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儀表盤上的轉速計突破了6000轉,引擎聲發出了意外的變化.

  原本像是狂濤般的重低音聲響逐漸拉高到刺耳的高音域,變得更加凶暴、更加野蠻,撕裂夜空響遍天際。與之前迥異的猛烈加速度讓車體與斯卡哈一同化為子彈,讓周圍的夜景如同流星一般像背後飛馳而去。

  「加速了,加速了,貫穿死翔號加速了,好,它超過了神威車輪,成功取得了領先,它沒有辱沒貫穿死翔的威名,加油,貫穿死翔號!」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加速?前面可是連環彎道啊。」rider望著從身邊疾馳而過的紅色魅影,疑惑地撓了撓臉頰。

  然後,rider見識到了斯卡哈口中「真正的技術。」

  貫穿死翔號居然離開地面,以與地面幾乎平行的姿態,貼著國道邊緣的護欄順利地通過彎道,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油門。

  「......還有這一招啊。」rider有些訝異地揚起眉毛。

  「你在驚訝什麼,雜種。」黃金巴比倫號不知道什麼時候追了上來,與神威車輪並駕齊驅,「這是從者之間的戰鬥,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吧。如果連這點小事都驚訝,這場比賽你已經輸了——飛吧,黃金巴比倫號!」

  說這句話的時候,archer已經來到了彎道入口,這一次他沒有減速,而是一提車把,整輛車直接衝出了國道。

  一道七彩的光帶出現在黃金巴比倫號的下方,承載著黃金機車筆直向前。

  「什麼?黃金巴比倫號居然在彩虹上奔馳,這已經打破了機車賽的常規。」

  慎二解說得很及時,不過解說的內容讓archer感到不滿。

  「常規?那是什麼?本王就是規則,森羅萬象,唯我獨尊!延伸吧,bifrost!」

  bifrost,比弗羅斯特,北歐神話中天界入口的彩虹橋,這樣的寶物也在archer的寶庫之中,被他當作空中賽道。

  彩虹橋從連續彎道的起點延伸到終點,依靠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捷徑,黃金巴比倫號成功從第三上升至第一,實現了逆轉。

  但他的做法也打開了另外兩人的束縛,比賽進入白熱化。

  「小子,抓緊了,別掉下去!」

  rider露出招牌式的勇猛笑容,高聲呼喚寶具的真名。

  「viaexpugnatio!(遙遠的蹂躪制霸)」

  下一秒,兩頭公牛四蹄騰飛,牽引著戰車飛向空中,他要發揮出戰車的全部神威。

  牛蹄踩踏產生落雷,車輪轉動引發雷鳴,雷光不再聚集在戰車的周邊,它們撕裂大氣,呼嘯著劈向一紅一金兩台機車。

  archer不甘示弱,一層層蕩漾著金色光輝的漣漪在他身後鋪開,數以百計的寶具接連對空投射。

  騰不出雙手,也沒有攜帶自動投射類寶具的斯卡哈無法還擊,不過她也沒有因此落後,繼盧恩強化後,她又動用了第二個bug技能「魔境的睿智」。

  「取得技能,騎乘,等級a!」

  騎乘是嫻熟的駕馭各種坐騎的技能,等級a的騎乘,除了無法控制魔獸和聖獸等級的幻想種,其他任何坐騎都可以完美駕馭,包括了古代的雙馬戰車和現代的陸上交通工具。

  在這一技能的駕駛下,貫穿死翔號成了斯卡哈身體的一部分,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如臂使指般駕馭機車。

  不管是rider的落雷,還是archer的寶具投射都被斯卡哈順利躲開。

  就這樣三名從者你來我往,你追我趕,一路衝過了幾十公里的國道。

  終於——

  「激動人心的時刻即將來臨,終點近在眼前,離愛因茲貝倫森林還剩下不到一千米。」

  「神威車輪,黃金巴比倫號和貫穿死翔號幾乎是並排行駛,差距肉眼難以分辨,這最後的一千米將決定勝負!」

  「本王很盡興,assassin,rider,雖然你們都很有一手,但勝利必將屬於本王。」

  「這話未免說得太早了吧,archer!」

  「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輸贏!」

  「衝啊,黃金巴比倫喲!」

  「不能輸,神威車輪!」

  「咆哮吧,貫穿死翔號!」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引擎超越極限的聲音,神牛踩踏大地的聲音,還有三名從者的吼聲交織成獨特的奏鳴曲。

  在這共同奏響的激昂樂曲之中,比賽畫上了休止符。

  在到達終點的前一瞬,慎二主動跳車,並用早已準備好的魔術給了貫穿死翔號助力,而這份助力成了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枚籌碼。

  「獲勝者,assassin!」慎二高喊著。

  「不,是assassin組。」

  斯卡哈摘下頭盔,對著御主綻放出一個絕美的笑容。

  她能取勝是因為和慎二的齊心協力。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www81.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