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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宋語桐 -【FANTASEA古堡之一】極速情狂夢幻 [打印本頁]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04 AM     標題: 宋語桐 -【FANTASEA古堡之一】極速情狂夢幻

本帖最後由 chenliping3410 於 2010-1-17 08:14 PM 編輯

他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剛自一趟備受折磨的古堡之旅收假歸隊,
馬上就碰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小妞,
不懂得保護自己,
就別來這龍蛇雜處的車隊工作呀!
累得他還得充當保母,而且明明不會喝酒,
卻把威士忌當白開水灌,
生怕她被一旁虎視眈眈的隊友給染指了,
他只好把不省人事的她扛回家,
誰知向來把持力超好的自己,
竟被她無意識的舉動撩撥得慾火焚身,
而她卻挑這個時候在他床上抓兔子,
不過,最叫他無法接受的是,
他居然覺得剛吐完的她秀色可餐……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06 AM

楔子

這是一座沒有天使也沒有惡龍守護的城市。

位於莫兒島河另一端的城堡區,是布拉格之所以為布拉格的地方。

無論置身在布拉格的哪一個角落,城堡倣佛無所不在,它不單是屹立山峻上的建築物,更是高懸布拉格之上的小型城市。

高踞在山壁之上的皇宮、城墻、聖維特大教堂,讓這個神秘的地域像一雙高傲或陰鷙憂傷的眼睛,梭巡著布拉格的上空,而位在山壁之巔,一座歷經數百年光陰的古堡,更是如夢似幻,那尖尖的塔頂在黃昏將盡時倣佛可以直入雲端,消失於塵世之中。

似夢似真,古堡倣佛真實的存在著,又倣佛只是偶爾來到人間探路的頑皮精靈幻化而成,常常在一眨眼之間有著千變萬化的容顏,戲弄著世人。

有人說這座古堡裏住著四個幽靈,白天幻化為人形,夜晚則不見蹤影;有人說這座古堡被下了魔咒,住進來的人都可以免費的向幽靈要一個預知的未來,可是相對的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它,大名鼎鼎,在皇宮貴族、富商巨賈間口耳相傳,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用盡辦法想要住進來一探其中究竟……

它,就是近兩年突然轉成供人住宿的古堡飯店--「夢幻古堡」。

據說,夢幻古堡只有五問房間可供客人住宿,每問房間佔地百坪,一個晚上六千美金,只收現金匯款,不收信用卡,不收支票,只接受網路訂房,不是事先預定的客人根本住不進來。

據說,夢幻古堡的工人洛雷夫是個幽靈,來無影去無蹤,總會在古堡的角落處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將你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沒有人可以逃過他的法眼……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大廚霍曼有著世界級的廚藝,不僅可以做出一手令人垂涎欲滴的好菜,本人還是個世界級的美男子。

據說,夢幻古堡裏的服務生莫兒有著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一雙美目倣佛可以看透你的心,總可以在客人把需求說出口前滿足客人的需求,除了工作必要之外,她很少說話,常常讓人誤以為是啞巴。

據說,夢幻古堡裏住著一位美麗的畫家愛妮絲,所有來夢幻古堡消費住宿的客人離開時,都會得到她免費贈送的一幅畫,而畫中的景象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真……

夢幻古堡,一個真實與夢境交纏的神秘飯店,今日,在黑夜中迎接了它的第一百零一位客人--賽車手,費蒙。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06 AM

第一章

黑色微卷的發,黃皮膚黑眼珠,卻有屬於歐洲貴族特有高傲好看的鼻與深邃分明的輪廓,最重要的一點,他很高,180有餘,結實的身軀可以看得出這個男人經常運動而且身手俐落。

費蒙,中法混血,懂得中英法三國語言,現年二十七歲,是2000年FIA(國際汽車聯盟)世界一級方程式賽車冠軍。

出生背景:不詳。

現職:不詳。

「世界一級方程式賽車冠軍?」愛妮絲看著電腦裏秀出的幾行宇,輕哼了兩聲,「了不起。」

「是很了不起,全年十六場賽程,他從第一場到最後一場,從排位賽到正式比賽,全部都是第一,而且排名第二的車手與他還相差一段距離。」霍曼啪一聲關了電腦,邊說邊站起身活動起筋骨。

「可是去年和前年的冠軍不是他。」只贏得一年的冠軍,也許是他那年的運氣特別好。

霍曼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聰明的女人,那是因為他沒參加比賽。」

「為什麼?」愛妮絲有點厭惡的推開他的魔手,漂亮的眉挑了挑,一副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讓你死無葬生之地的神情。

「不知道。」霍曼自討沒趣的聳聳肩,高大的身子往塗滿各式各樣顏色與圖案的墻壁那一角走去。

「喂,天下也有你查不到的事?」愛妮絲冷冷的在他身後嘲弄一句。

「當然,只要那個人夠聰明,從不讓人有機會在網路上留下他任何的資料的話。」他又不是神,光靠他「網路神棍」的美名也無法知曉天下事、天下人,要不,他就成仙了,還需要窩在這間古堡裏,每天弄些柴米油鹽混口飯吃嗎?

想著,霍曼已走進他的專屬天地--夢幻古堡的廚房。

「喂,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你進廚房做什麼?」愛妮絲跟了進來,漂亮的臉蛋上寫著疑惑。

霍曼斜眼瞧了她一眼,「我有名有姓,愛妮絲小姐。」

「這不重要,回答我的問題。」這個男人很羅唆。

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視著她氣得鼓起腮幫子的美麗容顏,「叫一聲我的名字,你的舌頭會閃到嗎?」

「霍--曼!」她氣得咬牙。明知她性子急,這個男人卻偏偏喜歡吊她胃口,根本就是存心讓她不好過。

聽到她終於叫出他的名,雖然是氣過頭了不經意叫出來的也無所謂,他還是很開心,「這不就對了,你叫我名字的嗓音真是好聽極了。」

「你--」

「有人來了。」

「我管是誰來了!你快給我說!」愛妮絲氣得上前一把揪住霍曼的衣領,就算自己足足矮上對方十來公分,仍是氣焰十足。

「客人來了你也不管?」順勢握住她抓住他領口的雪白小手,他將它擱在唇邊輕輕一吻。

要死了!這個色狼!

愛妮絲手一抽,怒火燃上她的眼眸,「三更半夜的,見鬼的有什麼客人……你說的不會是那個賽蒙吧?」

「是費蒙,小姐,叫錯客人的名字會被革職喔。」

霍曼取笑的話語方落,就聽到前廳一聲溫柔悅耳好聽的嗓音傳了進來--

「歡迎光臨夢幻古堡,費蒙先生。」莫兒溫柔的朝來人微笑,體貼的上前接過對方的行李,「辛苦您了,費蒙先生,如果我們古堡的地理位置造成了你心情上的不愉快,我在此向您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不過我相信這一趟你定會不虛此行,而且深深的愛上這裏。」

「帶路吧。」費蒙挑高了眉,滿臉的不以為然。

事實上,他簡直不敢相信他那總是貼心不已的助理竟然會替他訂了這麼一間鬼飯店!他是來度假的,可不是來探險!可是這間飯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連計程車司機都九彎十八拐地拐了半天才到這裏來……天知道那個倒霉的司機待會找不找得到下山的路?也許半夜還會碰見鬼呢!

「我們這裏不鬧鬼,先生。」前頭的莫兒突然止步,讓高大的他差一點就把她給撞倒。

真的見鬼了!費蒙瞪著眼前這個小不隆咚的女人,他在想什麼她也知道?

莫兒望著他微笑,不再多話,繼續帶著他往前走,繞過一個彎又一個彎,來到一條僻靜的長廊,恭恭敬敬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什麼異樣。

「這裏就是您的房間,窗外有的美麗足可媲美大峽谷景色,明兒一早您就會知道它有多美。」

他沒興趣管窗外的景色是否比天上的仙女還要美,此刻的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最好睡到不省人事,沒有什麼鬼東西可以吵他好眠。

「替我準備一份宵夜,弄好了就擱在我桌上,我想先洗個澡,放下東西就出去,不必知會我。」說完,費蒙有些粗魯的拿過她手上的行李往大床上一丟,人已進了浴室。

一進門開了燈,費蒙不由地瞪大了眼。

這……是浴室嗎?

三十來坪的空間全用淺褐色的磚一塊塊砌成,放眼望去,那個本來應該叫浴缸的東西根本就像是個小型私人遊泳池,裏頭已放了滿滿的熱水,還冒著白色的煙霧呢,如夢似幻地,讓他覺得自己好象是古代的貴妃入浴--除了沒有飄著水面的玫瑰花辦和侍女在一旁替他更衣沐浴外。

石雕的白色大理石鏡,大得可以照到半個浴室,鏡子裏頭還可以看見後方的墻上那幅古裏古怪、有著黑黑的瞳孔卻看不清臉的裸男圖,倣佛以真人比例畫出來,讓他有一股十分巨大的壓迫感。

拿起手機撥號,費蒙陰沉的怒氣陡地升騰到無與倫比的境界。

他現在就要問問他那個笨助理,為什麼替他訂了這麼一間鬼飯店!

「喂--是老板?你已經到飯店了嗎?」話筒的那一頭傳來羅丹些微興奮又帶著期待的聲音。

「嗯。」費蒙沉著臉,冷冷的應了一聲。

「怎麼樣?很棒吧?這問飯店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替你訂到的,你知道古斯裏那老頭吧?他在三個月前就想訂這間飯店,直到這幾天才訂到房,我威脅利誘半天,才讓他苦著臉把機會讓出來--」

「你千辛萬苦的就是為我訂下這間給鬼住的飯店?」

「嘎?」話筒那頭的羅丹終於感覺到一股陰沉沉的氣息,「老板不喜歡嗎?這間飯店可是一般人住不起也訂不到的,一天六千美金,而且只收現金,好多人都費盡心思的想要住進去,就算只有一個晚上也行……」

「為什麼?」他可絲毫看不出這間飯店有與它貴得嚇死人的住宿費匹配的價值存在。

「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嗎?」

羅丹聽出老板的火氣,不由地清了清喉嚨才道:「聽說這問飯店會送每個要離開的客人一幅畫,而那幅畫的內容在未來的某一天便會成真--」

「荒謬!」費蒙低斥一聲,「你就為了這個見鬼的理由,訂下這間一個晚上就要六千美金的飯店?只為了一幅畫?」

他簡直不敢相信那個精打細算又聰明過人的羅丹會幹出這種可笑的事!是他一時昏了頭嗎?如果真是這樣,他還可以稍稍原諒他一點。

「老板……」

「別說了,給我改訂其它飯店,我明天一早就退房,老實說,我的好心情全讓你的自作聰明給毀了。」

*****  ***  ***  *****

「他不喜歡這裏?」

莫兒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可想而知。」霍曼代替莫兒回答愛妮絲的問題。

「怎麼說?」愛妮絲挑起的眉裏含帶著某種高傲與難以親近。

「誰叫你在那間房裏擺了一幅死人畫。」那幅畫,看到的人會喜歡才有鬼!這小妮子偏不信邪,老說那幅畫是她有生以來最棒的傑作,非得擺在那間房裏頭讓那個桀騖不馴的男人瞧一瞧,害他和莫兒搬了半天,才把那幅等人高的畫給搬進那間客房的浴室裏。

「喂,你這話涉及人身攻擊喔。」

「怎麼?你想告我?我說的可是實話,對不?莫兒。」霍曼回過頭尋找聲援,要不是莫兒太好說話,當初一票對兩票,他說什麼也不會沒事找事做的把她那幅畫放到客房裏嚇人。

莫兒回眸一笑,算是回答。

「你瞧,莫兒也認同我的說法。」霍曼得意的朝愛妮絲撇撇嘴。

「她沒說話,你少在那自作聰明。」

「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是認同我的話,不信你問她。」

愛妮絲氣不過,回頭找那個嬌小的中國女娃,「莫兒?」

「我去送宵夜。」莫兒將餐盤端至臉的正前方一路往前走,輕巧的避開愛妮絲質問似的眼睛。

這個美人太辣了!她可得罪不起。

「哈--」

「你敢笑,我撕爛你的嘴!」愛妮絲瞪著霍曼。

「不笑了,大小姐,我要去睡覺了。」擺擺手,霍曼轉身要定。

「站住!」

聞言,霍曼身子一兜轉了回來,來到她面前,俊美的臉性感的朝她挑逗性的一笑,「叫我做什麼?你改變主意想要陪我一晚了?」

「去你的!」一拳朝他的臉飛了過去。

「喂,不想洩漏身分的話就淑女一點,哪有一個美麗又如夢似幻的畫家像你這樣動不動就拳打腳踢的?」

「你放手!」她這輩子最嘔的事就是她一身的好身手,對上這個大塊頭根本一點作用也沒有,否則,她早將他大卸八塊拿去喂狗。

「好,親一個。」他將臉挪了過來。

愛妮絲瞇起眼,張嘴便咬--

「啊--要死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霍曼搗著自己美麗非凡的臉直跳腳,「毀了我的容,瞧我非要你負責到底不可!」

「怎麼負責?撕了我這張臉皮貼上你的臉?」

「我才沒你這麼惡心!」這個女人一出口就沒句好聽的,腦子裏盡是些千奇百怪的念頭。

「那你能拿我怎麼著?」

「娶你呀,讓你一輩子都受我欺負,哈。」

愛妮絲聽得有些傻了,愣在當下好半天吐不出半個字來。

「你……說真的假的?你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

霍曼沉了眼,認真不已的看著她,這個時候的他可是俊美迷人到可以顛倒眾生的。

「如果是呢?」

「嗄?」太可怕了!

「被你猜對了。」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將性感無比的唇湊近她,「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愛上你了。」

「你……」難得看到這樣正經八百的霍曼,愛妮絲有些迷惑了,或者說是……感動?

「我愛你。」深邃的眼含情脈脈,霍曼的臉上綻放出他這輩子最迷人的笑靨。

哇!不是他臭屁,她真的被他的笑容迷得傻愣愣地,好好玩……

「我要吻你了,嗯?」他再度散發迷人的氣息,性感的唇幾乎已經要貼上愛妮絲的……

此時,天外卻突然飛來一顆雞蛋,啪一聲,破殼而出的蛋液剛好敷在他漂亮的臉上。

「是誰?出來!」該死的!竟然敢偷襲他?要不是他太專心戲弄眼前的美人,絕不會遭此暗算。

「是我。」黑暗的角落優雅的走出一個人,要說霍曼的美是撒旦般的,那此人的美就是維納斯,雖然他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幽靈就是幽靈,出來不會打聲招呼,嚇人啊!」抹去臉上的蛋液與碎殼,對著他的老板,霍曼有氣不敢發,最多只是叨念幾句。

看見洛雷夫,愛妮絲跋扈的模樣不見了,轉身就定。

「只有你克得住她。」霍曼哈哈一笑。

「沒事別逗她,她若認了真,我可不饒你。」

「你心疼啊?那莫兒怎麼辦?」

洛雷夫冷冷的眸掃了過去,一語下發。

「不說就算了,最近你上哪去了?大家都想死你了。」

「很晚了,睡吧。」洛雷夫未答,轉身人影再度隱沒在黑暗裏。

*****  ***  ***  *****

好一個可以媲美大峽谷的美景!

費蒙不敢相信自己的房間竟然高高的掛在懸崖邊,窗戶一推開,倣佛人都會被窗外巨大的狂風給吸了去,跌進萬丈深淵。

夢幻古堡,位在令人料想不到的險峻,昨夜坐車摸黑而來,只知婉蜒的山路像走不盡似的,此刻才明白它的背後更是令人膽寒而危險。

要不是他是個早已經習慣極速狂風的人,要不是他早已經習慣這種將命係在弦上的感覺,也許此刻他會往後退上好幾步站都站不穩了。

費蒙的唇角噙著一抹別具深意的笑,狂風吹亂他微卷的黑發,挺立在窗邊的高大身軀顯得偉岸、狂傲不羈。

「您還需要辦退房嗎?費蒙先生。」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極溫柔的嗓音,在清晨,這樣的聲音更加令人心情愉悅而神清氣爽。

費蒙回眸,看見昨晚領他到房間的小女人。這個女人真的很嬌小,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沒聽到你按鈴或敲門的聲音。」淡淡的口氣中含有一絲不悅。

「我敲門了,先生,是因為風大,所以您沒聽見,很少人敢把那扇窗戶打開,所以我們並沒有在門上裝上擴音設備,這點我們會改進,請您見諒。」莫兒用柔柔的嗓音,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地說。

在門上裝擴音設備?

費蒙挑了挑眉,聽不懂她究竟是在說笑還是當真?

「開玩笑的,先生。」莫兒微抿著唇,一笑,「我是來送早餐的,順便想問問您是不是還是堅持今天要退房?」

聞言,費蒙看了一下表,淩晨五點二十五分,羅丹的效率還真快啊,一太早就來電跟他們說要退房?還有……他剛剛開口問她是在開玩笑還是當真的嗎?為什麼

「先生?」

聽到她的問話,費蒙回過神來,「不必了,我要繼續住下來,照原訂計劃訂房三十天。」

莫兒笑了笑,動筆在手上畫了畫,「好的,我幫你訂三天房,如果到時候您要更動,我們也一定會替您保留。」

什麼跟什麼?她耳背嗎?

「小姐,我說的是三十天,不是三天。」他捺著性子道。

「我聽得很清楚,只是我想您可能不需要住這麼久……」

「需不需要住那麼久是由我決定的吧?」費蒙揚著眉,不明白她這個服務生是怎麼了,他要住三十天,她卻自作主張叫他住三天就好了?

莫兒看了他好一會,點點頭,她本來要替他省點錢的……既然他不領情,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好的,我知道了,就照您的指示訂三十天,不過,如果沒住滿,我們得酌收每日住房費的三分之一做為違約金。」

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費蒙忍不住這樣想。

這樣的飯店也有一堆人要搶著住進來?真是見鬼了!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07 AM

第二章

「老板,戴特找你找得很急。」話筒那端的羅丹口氣顯得十分無奈,「他不相信我不知道你人在哪裏。」

「戴特?他找我做什麼?」走在布拉格的大街上,費蒙只想悠閒的度過這一個月。

「聽說,威廉斯車隊的一名車手最近在日本出了車禍,無法參加剩下的九場比賽,戴特急得頭發都快白了。」

「那不關我的事。」他已經退出賽車場兩年了,不僅是正式比賽,連在馬路上跑跑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說正格的,他只參加過二OOO年的世界一級方程式賽車,為期十六場的比賽,輕而易舉的贏得冠軍之後,拿著鉅額的獎金風光下臺,悠悠哉哉的過了兩年富有的生活。

「去玩玩也不錯,不是嗎?」

費蒙撇撇嘴,遙望著莫兒島河上的查理大橋,那被無數精美雕像所守護的巨大拱橋,在陽光下顯得尊貴而美麗。

「你是要我去當人家的備胎?」

「戴特說了,除了獎金,他再以個人名義出資一百萬美金,邀請你加入威廉斯車隊的行列。」

「嘖,他真是個賭徒!如果我輸了呢?」

「他對你有百分之一千的信心,老板,我也是。」要不是風迷費蒙兩千年橫掃國際賽車界的英姿,他這個堂堂哈佛大學財管係的高材生,怎麼可能甘心當他的特別助理,除了替他管錢管投資外,還得包辦他生活中所有的瑣事。

「羅丹,全天下的人,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我是相信我自己啊,所以我的眼光準沒錯。」兩年前,費蒙以創紀錄的速度贏得了每一場的勝利,全球賽車迷幾乎為他瘋狂,誰料得到最後他竟然選擇離開賽車場。

當時,全世界的賽車迷都在找他,包括各大車隊、賭客、慕名想要討教的賽車手等,但費蒙卻像瞬間消失的幽魂,隱匿於空氣中,根本沒有人找得到他,直到費蒙自己來找他……

老天!當他在自己家門前看到費蒙時,他足足呆了三分鐘,揉了十幾次的眼,才敢相信F1賽車手費蒙真的站在他面前。

「我老了,就算真的參加比賽也不見得可以再一次拿到冠軍,更何況,這兩年的冠軍也絕不是普通的對手,要打敗他並不容易。」

賽車,除了高超的技術,設計精良的車子,堅強的團隊與工程人員,進站多寡的技巧之外,還包括了車手的運氣、情緒及身體狀況,缺一不可。

「所以才是個挑戰啊,老板,你當初不就是因為贏得太容易了,很無趣,才毫不眷戀的退出賽車界的嗎?」

是的,無趣,這是他一直放在心上沒有說出口的話,羅丹這家夥卻猜到了,哈,也不枉他跟了他兩年。

費蒙一笑,「你很精明,羅丹。」

「這當然,否則你怎麼會親自到我家來聘請我?」羅丹得意的笑了,「看在一百萬美金及那天文數字的獎金份上,你就去玩個半年吧,九場的比賽,就當是在休假。」

*****  ***  ***  *****

「有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把我們古堡團團圍住了。」愛妮絲氣喘吁吁的跑進來。

霍曼手上正抓著一條活生生的魚,專心的用一把亮晃晃的刀輕巧的劃破魚的肚皮--

一刀斃命,漂亮!他簡直太崇拜自己了!

「喂,你聽到我說話沒有?」要不是他手上拿著惡心的魚和一把沾了血的菜刀,她可能一拳過去把他打扁。

喝,竟敢漠視她大小姐的存在?太過分了!

霍曼敷衍她的問:「找你的?」

「當然不是,我猜應該是來抓你的,那等陣仗……不是俄國人的作風,他們也不是俄國人。」

「喔?那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嘴裏這麼說,霍曼還是專心的研究他手上的魚,「你看這魚清蒸好還是紅燒好?那個費蒙有中國人的血統,應該會喜歡重口味的東西,我看紅燒好了,色香味俱全,好吃得讓他懷念我一輩子。」

「霍曼--」

「別緊張,那些人是來找費蒙的。」

「你怎麼知道?」他連人都沒瞧見,不是嗎?

「莫兒說的啊,她說費蒙明兒一早就會退房,所以這份晚餐是他在這裏的最後一頓大餐,我得好好表現才行。」

「費蒙明兒一早就要走?我怎麼不知道。」看來今天晚上又要趕工畫畫了,這個莫兒怎麼沒早些通知她?

叨念著,愛妮絲已走向畫室,莫兒正站在畫室的窗邊,背對著她。

「你來了?」愛妮絲在一幅空白的畫紙前坐下,「說吧,這一回要送對方的畫是什麼?」

莫兒幽幽一嘆,回眸瞧了她一眼,「我希望他可以改變主意,愛妮絲。」

愛妮絲用手托腮,看了她好一會,「你真可憐,莫兒。」

莫兒一笑,搖搖頭,「我已經很幸福了,要不是幽靈收留我,我的生命可能早已經到盡頭……不說這個了,我們開始吧。」

*****  ***  ***  *****

不多不少,剛剛好三個晚上。

「您的違約金五萬四千美金,退給您的總共是十萬八千美金,請點收。」莫兒把一迭美鈔放在牛皮紙袋裏遞給費蒙。

費蒙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你早就知道了對不?」

「什麼?」莫兒裝傻。

「三天,不是三十天,嗯?」真是件詭異的事。

莫兒一笑,不多話,「請點收,先生。」

「不必了,這麼多錢,真要點還會手酸。」費蒙把錢推回去,「先放在這裏吧,帶那麼多錢在身上,我怕被搶。」

莫兒又是一笑,點點頭,收下了,「屆時如果不夠,我會請您再補上。」

「你的意思好象是--我一定還會再回來,而且會在這裏住上一段日子?」費蒙不敢再小看這個嬌小的女人,她的話不多,卻字字飽含深意。

「每個來過的客人都會再回來,先生。」

「所以,你剛剛的話只是隨口說說?」

「沒錯,就是這樣。」莫兒笑了笑,彎身取出一小幅裱了框且已用牛皮紙封好的畫遞給他,「費蒙先生,這是夢幻古堡送給您的畫。」

畫?費蒙的腦海突然想起羅丹那天在電話裏所說的話--

……夢幻古堡會送每個住房客人一幅畫,而那幅畫的內容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真……

「我不需要。」他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上。

「費蒙先生,你退回的錢我可以代為保管,但畫,我們送出了就一概不收回,你千萬不要為難我才好。」

「那就把它丟到垃圾桶去!」費蒙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那也請你自己丟。」莫兒追了上去,把手上抱著的畫直接塞進他懷裏,「你可以選擇要不要發生。」

「什麼?」費蒙被迫拿著那幅畫,一臉莫名的看著她。

「再見。」莫兒朝他微微點個頭,快步的跑回櫃臺。

守在古堡外一個晚上,戴特的手下一看見費蒙走出古堡便上前迎接,伸手要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我自己拿就可以了。」費蒙閃過他伸過來的手,將畫夾在腋下,「辛苦你們了,布拉格的夜晚氣溫不高啊。」

「應該的,費蒙先生,是我們早到了,還請您不要告訴老大。」戴特的手下必恭必敬地道。

「不會的,上車吧。」費蒙一笑,被人迎上了車。

透過後車窗,他看著夢幻古堡緩緩地消失在眼簾,說不上眷戀,但他的第六感卻告訴他--他真的可能會再回來。

*****  ***  ***  *****

澳洲雪梨

「助理的工作很繁瑣,小到包括照顧車手的生活起居、食衣住行,安排及掌握車手的行程、約會、所有行動,遞毛巾、端茶水,在比賽期間與車手寸步不離,時時讓車手的身體及情緒維持最佳狀態,大到隨時了解車隊進行車況設計,調校及準備情況以傳達給車手,並與總管理處時時保持聯絡……這樣,你明白了嗎?」

「是,我明白。」林柔兒乖巧的點點頭,兩只緊絞著的手緊張的冒汗。

「你可以嗎?」威廉斯車隊老板的特助帕尼斯,一雙細小的眼睛布滿精光的直盯著眼前嬌小的女人,很懷疑像她這樣一個柔柔弱弱,風一吹就會倒的小女孩,可以勝任這項穿梭男人堆裏的工作。

「我可以的,先生,請你務必給我這個機會。」林柔兒的語氣有點急,似乎也感受到了對方眼神與言語之中對她的不滿意。

「嗯……」帕尼斯沉吟片刻。

事實上,他一點都不以為這個嬌柔的東方女子適合這份工作,但要找到一個像她一樣,懂得中,英、法三國語言,又願意做這份工作的女人實在不容易,畢竟這個工作要整年度跟著車手到世界各地,甚至要做一些傭人般的工作,高學歷的年輕女子是萬萬不願的,也少有人喜歡四處奔波的不安定生活。

何況,眼前這個女孩是他的獨生愛女千求萬求,非要他親自來看看可否錄用的女孩,也是愛女每天掛在嘴邊,說她這個好說她那個棒的高材生同學。

「先生,我極需要這份工作,求求你讓我做吧,我一定會努力把這份工作做得很好的,我保證。」林柔兒淒楚動人的眼眸定定的望住帕尼斯,柔弱的體態下卻有一顆十分堅定的心。

她知道車手助理的工作可能把她累垮,她也知道對她這樣一個對賽車一竅不通的人而言,要擔任賽車手的助理是更加的難上加難,但這卻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這份工作的薪水很高,是她擔任翻譯工作的好幾倍,工作一年就可以讓她完成去法國巴黎留學的夢想。

她答應過爸爸的,要替他一圓建築師的夢,從小她坐在爸爸腿上,聽到的都是爸爸對巴黎藝術殿堂的向往,久而久之,她也把爸爸的夢當成自己的,立誓這輩子定要替他完成……

可惜,爸爸突然就這麼走了,把十九歲的她一個人留在雪梨,再也看不見她要為他完成的夢想……

今年六月,她才剛剛考上法國巴黎藝術學院建築係,卻頓失了她在世上唯一依靠的爸爸和經濟後盾。

不想怨天尤人,她要靠自己圓夢,她在爸爸的墓前立過誓,她一定會完成他和她的夢想--當一個傑出的建築師。

「這份工作需要簽約一年,但因為今年的賽程只剩下九場,所以例外只簽約半年,違約的後果都寫在契約裏,你看了嗎?」

「我都看過了,先生,我同意契約內的所有條款。」

帕尼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好吧,那你就來試試看,試用期一個月,這一個月,你暫時跟著史瓦斯頓,他是賽車手裏唯一一個比較斯文溫柔的男人,對你這個新手來說應該比較好。」

「我知道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帕尼斯先生。」林柔兒不斷點頭道謝,高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你不必謝我,該謝謝那個介紹你這份工作的人。」帕尼斯起身一笑,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這行業很亂,看到什麼或聽到什麼就裝做沒看見沒聽見,知道嗎?做好你份內的事就行。」

「我知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個帕尼斯先生真是太好了!就像她爸爸一樣關心她……

「還有,不可以愛上車手,那是身為助理的禁忌,不要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如果犯了規,你將會丟掉這份工作,懂嗎?」

「是,我明白。」

「那就好,去人事部報到吧,我還有客人。」

「是,謝謝你。」林柔兒再次彎身道謝,輕快的走出這間令她緊張不已的辦公室後,她放松又開心的想要尖叫。

她低著頭快步往前走,抿著的唇辦掛著難掩的笑意。

老天!她成功了!她真的成功了!她沒想到自己可以爭取到這份年收入十萬美金的工作!這都要感謝她的高中同學,帕尼斯的女兒--莉莉。

輕快的腳步讓她像精靈一般的美麗身影飛進了人事部,卻在下一秒鐘迎面撞上了一堵肉墻--

「啊!痛!」她秀氣的鼻被撞得隱隱發疼,淚都快落下,不過她還是下意識地不斷彎身向被她撞到的人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個就叫做樂極生悲吧?她活該……

費蒙低頭看著眼前不斷道歉的黑發小女人,有點好奇她那覆在烏黑發亮長發下的容顏,是不是有如她黃鶯出谷般的嗓音讓人心動……

「抬起頭來,女人。」

「嗄?」女人?他是在叫她嗎?不會吧?

「費蒙先生叫你抬起頭來,聽到沒有?」站在費蒙身邊的莫妮卡有些厭惡的挑了挑眉,真不知哪來的笨女人?

「我……是……」林柔兒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楚楚動人的眸子怯生生的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這個男人……好高,也好帥,像基諾李維,卻比基諾李維看起來更狂傲不馴且邪氣,尤其他瞪視著她的模樣,好象在評估一項無生命的商品。

冷漠,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的氣息。

「你是中國人?」看到她那典雅小巧的東方瓜子臉,費蒙改由中文問。

「是。」她詫異的凝望著他。眼前這個尊貴有如天神的男人會說中文?難道他也是中國人?

不,不太像,雖然他的頭發是黑色的,但他的輪廓好深好立體,眼珠子像黑色又像深藍色,深邃得有如大海……

「名字?」

「嗄?」林柔兒以為他要痛罵她一頓的。老天!他問她的名字該不會是想要人把她踢出車隊吧?她只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而已,罪不至此吧?

「名字?女人!」

「林柔兒。」他的火氣不小,耐性更是少,她垂下眼不敢看他。

「做什麼的?」

「車手助理。」她小小聲地道。

在一旁的莫妮卡聞言,眉一挑,冷笑,「你在開什麼玩笑?像你這種黃毛丫頭都可以幹車手助理?那我算什麼?何況,我根本沒見過你。」

威廉斯車隊今年出賽的兩名車手,一是史瓦斯頓,一是代替另一車禍受傷車手的費蒙,莫妮卡在這一行算是老手,已經被派任擔任費蒙的助理。

「我今天第一天報到。」林柔兒的聲音更小了,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你是史瓦斯頓的助理?」莫妮卡再度挑眉,從下而上再從上而下打量她,「我看你還未成年吧?」

「我……十九歲了。」

「嘖。」莫妮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史瓦斯頓也太可憐了,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助理跟著他,只會礙事而已,能幫得了他什麼忙。」

「我會努力做好的。」林柔兒不太服氣,但是她不僅年紀比莫泥卡輕,身高比她矮,在這一行更是生手,又是靠走後門才進來的,實在沒資格說什麼。

「那就拭目以待嘍,我想你能撐上半個月就是萬幸了。」莫妮卡冷哼一聲,笑著勾起費蒙的手,「咱們走吧,還得看車去呢,不要浪費時間在這種小女生身上,她們通常只會用崇拜的目光盯著你們而一事無成。」

聞言,費蒙的唇角噙著一抹笑,「你這嘴巴真毒,莫妮卡,我很懷疑我可以忍受你半年無時無刻的在我身邊。」

莫妮卡?她就是帕尼斯要她學習的另一個車手助理?林柔兒有些愕然,也對她的不友善感到有點不安了。

「你可以的,我保證。」將豐滿的身子偎了過去,莫妮卡仰起一張精雕細琢的容顏湊近他,「我還可以保證你會很滿意我的工作表現,甚至自動要求老板加我的薪。」

「是嗎?」費蒙哈哈大笑,一手伸過去輕捏她微俏的臀,「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安分!看來我得小心了。」

「怕我吃了你?」

「是啊,我怕被你啃得屍骨無存。」狂放不羈的大笑出聲,費蒙親密的摟著莫妮卡走出人事部。

辦公室的門一關,四周突然間安靜得連根針掉下地的聲音都聽得見,倣佛剛剛那陣張狂無比的笑聲只是她的幻聽……

人事部的人似乎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驀地鬧烘烘一陣又各自忙碌去了,一個金發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子突然從位子上起身向她招手--

「你是林柔兒嗎?過來報到吧,有些手續還要辦呢,別在那兒發愣了!」

「是。」林柔兒趕緊收拾方才片刻間慌亂莫名的心神,忙不迭朝那女子的辦公桌跑去,邊跑邊用手拍拍自己的小臉。

收驚收驚!莫怕莫怕!也許他們是男女朋友,一定是的,否則那個男人不會也不敢公然在辦公室裏捏那女人的屁股……

是的,一定是這樣!她實在不必大驚小怪!

「莫妮卡那女人是個騷貨,跟每一任車手都上過床,因此總是氣焰囂張得不得了,你不必理會她。」金發女子遞了一些表格到林柔兒面前,「看完後在這幾張的末端簽上你的名字。」

「好的。」林柔兒乖巧的接過筆和文件,逐字看著。

「你以後可別學她,要和車手和睦相處的方法有很多,她這樣只會讓那些男人瞧不起她,表面上風光,男人賣她面子,事實上他們只不過是為了吃她更多的豆腐而已。

「那些車手除了找妓女,助理通常是最好的床伴了,何況妓女不幹凈,契約上又規定若未得公司同意,不能隨便交女朋友,所以像莫妮卡這樣可以時時陪在身邊暖床的助理自然成了搶手貨,沒什麼好得意的……」

林柔兒不知道這些話究竟是說給她聽,還是金發女子說給自己聽的,但是,她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進了她的耳朵裏,算是職前訓練加上震撼教育吧,她從來沒想過,車手助理的工作內容裏遺可能包括暖床這一項……

不會的!她不會像莫妮卡那樣把自己的身體當成做好工作的籌碼,更何況,她只做一年甚至半年,是否成為這個圈子裏的搶手貨對她而言一點都不重要,她也不希罕。

她的夢想不在這裏,這裏,只是她走向夢想的一個跳板而已。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09 AM

第三章

在林柔兒找到史瓦斯頓時,他已一腳踩進紅色法拉利跑車裏,幸好她機靈,小小的身子往他車前一站、兩手一伸便擋住了他的去路。

史瓦斯頓被那突來的身影嚇一跳,忙放松正要踩下油門的腳,隔著墨鏡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是誰?」不會又是什麼神通廣大的賽車迷吧?他才搬進這問房子一天而已。

「林柔兒。」她喘吁吁的報上自己的姓名。要不是她還不會開車,也不必換了好幾路公車才找到這裏,而如果她再晚一秒鐘,她可能就趕不上和車手到試車廠試車的時間了。

「有事嗎?」

「當然有,你忘了今天要去試車嗎?」林柔兒說著,人已自動自發的打開車門逕自上車坐好,並係上安全帶,「我們走吧。」

史瓦斯頓索性將墨鏡摘下,好笑的看著她,「林柔兒小姐,你想搭我的便車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我?」

雖然這個東方女孩生得十分甜美可人,一頭烏黑的長發更是閃閃動人,但他史瓦斯頓可不是什麼登徒子,更不是個見色心起的大色魔,不會因為美人主動上了他的車,就得意忘形到忘了自己是誰。

「嗄?」她是他的助理,不是應該搭同一輛車嗎?「你的意思是……我該自己開車來?」

史瓦斯頓挑了挑眉,不語。

「對不起,我以為我們搭同一輛車就行了,何況我還沒學會開車,也沒有駕照,所以可不可以麻煩你一陣子,等我考到駕照……」

「你該不會是那個新來的車手助理吧?」史瓦斯頓打斷她,聽了半天,隱約猜到她是誰。

林柔兒被他的話問得一愣,臉頰開始熱了起來,「我沒說嗎?」

「是沒說。」史瓦斯頓笑了,搖搖頭,踩下油門,「那我們快走吧,再拖下去,試車廠裏可能已經沒有半個人了。」

「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你的時間。」林柔兒不僅對自己的遲到愧疚,還為剛才竟然沒有自我介紹,就理所當然的跳上人家的車而感到無地自容。

老天!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沒關係,大不了改天再去就行了。」史瓦斯頓微微一笑,安撫她的意味十分濃厚。

「真的沒關係嗎?我聽說試車對車手而言是件大事。」而她才剛剛上任就誤了人家的大事,她怎能不愧疚?想著,她的頭垂得更低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我說了沒關係,你不必再自責了。」史瓦斯頓嘴裏這麼說,車卻開得不慢,疾速如風。

林柔兒的手緊緊抓著車門把手,狂風把她的長發吹得漫天飛舞,又把她吹得睜不開眼,一趟路程下來她整個人幾乎要被風幹了,顯得十分狼狽。

「到了,下車吧。」史瓦斯頓朝她一笑,走下車,高大筆挺的身軀從容的向試車廠邁近。

林柔兒下車快步跟上,門一開,史瓦斯頓突然停下腳步,害她的鼻子狠狠地撞上他結實的背--

「痛!」她痛得搗住自己的鼻子,嬌小的身子差點被這股力道震開。

史瓦斯頓回眸,溫柔的俯低身子探向她,「你還好吧?」

「我……沒事。」才怪!她痛死了!一滴淚已經不爭氣的掛在眼角。

「那就走吧。」

「走?不是要進去試車嗎?」林柔兒覺得莫名其妙,一雙眸子往試車廠裏頭一探,不看還好,這一瞧卻瞧到一幕令她臉紅心跳的畫面--

男人古銅色結實的屁股緊緊的與女人雪白的美臀貼在一起,視線再往上栘一點,女人美麗的波動不斷的在男人寬大的胸膛上磨蹭,耳邊還則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粗喘與浪吟……

「噢,費蒙……噢……你太棒了,費蒙……」女人不斷的吶喊著,雙手緊緊的圈住男人的頸項,蠕動著嬌軀。

費蒙的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一手拉起女人的腿勾住自己的腰,突然使力往前一挺--

「啊!」女人發出尖銳類似哭喊的聲音,忘情的把另一腳也勾了上去。

「這樣好嗎?」費蒙冷靜自若的看著身下已經脫得一絲不掛,迷失了心神的女人,唇邊勾起一抹笑。

「好、好,求你快點……我求求你……」女人的臉龐漲紅,一副欲求不滿的難受,鮮紅的寇丹緊緊扣在他背上,「我會好好伺候你,你要什麼我給什麼,求求你……費蒙……」

「你真騷啊,莫妮卡。」他的大手摸上她的俏臀狠狠一捏,進而托住那兩片雪白的豐潤,貼近他高脹的熱源,接受他對她的恩賜……

猛而快的律動在剎那間將兩個人的感官刺激推到極致,男人的粗喘與女人驚天動地的叫喊,穿透了試車廠的天花板,回響在整個試車廠內,讓站在門邊愣住而無法動彈的林柔兒更加的呆若木雞……

她的心在狂跳,親眼目睹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這是第一次,而這比她看過的任何一幕限制級電影情節還要令她震撼、血脈債張、口幹舌燥……

「林柔兒?」

她沒聽到史瓦斯頓在叫她,只覺得全身燥熱不已,就像費蒙的大手是撫摸在她身上般……

天!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跟偷窺者沒有兩樣……

她忙不迭轉過身衝了出去,力氣之大差一點把站在一旁的史瓦斯頓給撞倒--

******  ***  ***  *****

「你把我的助理給嚇壞了。」

「是嗎?」費蒙哈哈一笑,揚手叫來了酒吧的服務生,「一杯馬丁尼,不加冰塊。」

「什麼事把那個中國娃娃嚇壞了?」試車手福林耳尖,一張方臉湊了過來。

史瓦斯頓微笑不語,另一名試車手偉恩則一掌拍向福林,「你還真不長腦袋耶!不就是那檔子事嗎?那個中國娃娃清純得很,搞不好經這一嚇,明天就不來上班了,哈。」

「那不可惜?我還在想可不可能嘗到她的味哩。」

「是啊,那中國娃娃長得雖然嬌小,但胸部是胸部、屁股是屁股,尤其那雪白無瑕的皮膚……老天!根本就是上天派給我們最好的禮物!」

「說什麼!那禮物是給史瓦斯頓的,你想嘗也得問問人家同不同意啊!」

說到此,眾人一陣哄笑,全把眼神兜到史瓦斯頓身上--

「史瓦斯頓先生,請問……她很棒吧?摸起來的觸感一定比歐美妞來得舒服多吧?」

「那是鐵定的,她的膚色看起來就像牛奶一樣。」

「不,是鮮奶,而且是剛擠出來的鮮奶。」

史瓦斯頓聽了只是笑,沒答腔。

有人受不了他的沉默,用手碰碰他。「說說嘛,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哎呀,福林,你不要為難他了,史瓦斯頓可是出了名的君子,也許連人家的手都沒摸過呢。」

「不會吧?那不如讓給我,怎麼樣?付多少錢我都願意,只要能與她一度春宵,嘖,我猜啊,她一定還是個處女。」

「那種一摸就會顫抖著身子哭著求饒的處女,不只你搶著要,大家都哈得很呢,不如這樣,排隊,一人一天。」

「不好吧,車隊裏這麼多人,這樣一輪下來會憋死人的。」福林不表讚同的直搖頭,「你們去找莫妮卡吧,她比較來勁,這個中國娃娃就讓給我。」

「不行、不行,莫妮卡那丫頭可精呢,絕不會隨便跟人上床。」

「那中國娃娃就會隨便跟人上床?」

「她當然不會,不過她還小,聽說才十九歲,好拐嘛,也許第一個抱了她的男人,她就跟他一生一世。」

「就怕不來勁……」

「生澀點好,更可以引發男人的原始衝動。」

「是啊,那哭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一定可以讓男人在她身上更賣力的搖……」說著,又引來眾人一陣仰天狂笑。

自始至終,費蒙只是喝著酒,偶爾的微笑與低斂的眉宇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情緒。

在眾人一陣又一陣的哄笑之中,突然間,一抹嬌小可人的身影出現在車隊聚餐的黑暗包廂裏--

「對不起,我來遲了,因為我找不到地方,所以又遲到了,真是抱歉。」林柔兒邊說邊朝史瓦斯頓鞠躬表示歉意,完全沒有意識到包廂內突然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得異常安靜。

「中國娃娃來了。」有人低聲的咬耳朵。

「史瓦斯頓怎麼沒說她也要來?」

史瓦斯頓不理會眾人的耳語,溫柔的拉過林柔兒的手,「來,這邊坐,要喝點什麼嗎?」

「不,不用了,我不渴。」林柔兒搖搖頭,甜甜一笑。

她這一笑,包廂裏突然響起下少抽氣聲--

「好美!」

「老天!我快不行了……」

「我要上廁所!」

「我也要!」

「史瓦斯頓,一起去吧!」一名工程人員突然把史瓦斯頓給一把拉起,「我不知道廁所在哪裏!」

包廂裏突然騷動起來,有人說要上廁所,有人說要打電話,一溜煙地全鳥獸散似的不見了,只剩下一臉莫名的林柔兒,和依然坐在位子上喝酒的費蒙。

她的視線一對上他,便想起了下午在試車廠上演的那場激情。

她漸漸有些坐立不安了,尤其,此刻包廂裏就只有她跟他兩個人,孤男寡女的……

她有些慌亂的猛地站起身,想也不想的便要往外走,一只手卻驀地被扯住--

「怎麼,你也要跟著大家去擠廁所?」費蒙好笑的瞅著她那見了他便有如驚弓之鳥的失色容顏。

「不,我只是要去……」

「打電話?」費蒙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不是的……」她詞窮了,被他拉著的手根本抽不回來,讓她顯得益發心慌意亂,「我只是要……出去透透氣,這裏的空氣不太好,我的胸口好悶……呃,請你放開我好嗎?」

「這裏的空氣的確不太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氣,不如一起去。」說著,他已抓起自己的薄外套站起身。

他一站起來,約一八五公分的身高讓林柔兒一六六的身形看來嬌小無比,她必須微微仰起頭來才能看到他的眼。

「你要……和我一起?」她被他的話嚇得舌頭快打結。

「怎麼,不歡迎?」費蒙嘲弄的看著她,「還是……你怕我吃了你?」

她是怕,根本就怕死了,想起那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她的全身又開始躁動不安了。

「不是的,我……」她正想找點合適的說詞好擺脫他時,包廂的門突然又被推開,一群人轟地全擠了進來。

她微張小嘴,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景象,眼眸眨呀眨地,剛剛她怎麼沒發現包廂裏的人有這麼多?

「柔兒,你怎麼還站著呢?來來來,坐下,陪咱們車隊的兄弟們喝點小酒,晚上天氣有點涼呢,喝點小酒可以暖暖身子。」車隊的一名技工首先發言,邊說邊伸手拉她,「來,過來,別愣在那兒了,既然來了就好好玩,別拘謹。」

「是啊,有史瓦斯頓在,我們沒人敢對你怎麼樣的,安啦!」福林哈哈一笑,伸手遞過來一個玻璃杯,「這幹凈的,沒人用過。」

「我……」林柔兒勉強扯著笑,不知該說什麼。

她根本一滴酒都不會喝,聰明一點她就該趕緊落跑才是,不,應該說她根本就不該來這裏,想著,她為難的眸子看向史瓦斯頓,史瓦斯頓卻沒看見,因為他正忙著低頭喝酒。

「她正要跟我出去吹風透透氣。」費蒙舉高自己和她交握的手在眾人面前晃了晃,「所以你們別纏著她,嗯?」

「什麼?」有人瞪大了眼。

「搞什麼鬼!嘖!」有人氣得丟杯子,杯子碎成片片。

「看來她很不給面子喔,史瓦斯頓。」

「這該算大夥第一次正式見面吧?她連跟我們一起喝一杯都不願意,擺明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工程人員和技師。」

「是啊,史瓦斯頓,你得好好跟她說明白點。」

費蒙瞇起了眼,唇邊的笑比冰還冷,「你們夠了吧?要女人陪,直接跟這裏的老板說一聲就行了,今晚的所有開銷都算我的。」

聞言,包廂內突然安靜了下來,眾人看著費蒙的眼神從不滿、憤怒,轉為閃閃發亮--

正要歡呼大叫,一陣柔柔的嗓音傳進了眾人的耳膜--

「我敬大家一杯就是,你們別為難史瓦斯頓了。」說著,林柔兒趁機甩掉費蒙的手,想也不想的憋住氣,一口氣把她桌前的那杯酒飲盡。

「哇塞!是威士忌耶!她真行。」

「臉不紅氣不喘,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把酒當開水暍?」

「乖乖,我看她是根本沒喝過酒,不知道喝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低低地你一言我一語,不約而同的直瞅著林柔兒瞧。

費蒙微微蹙起眉,眼眸中有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你還好吧?」史瓦斯頓走向她,伸手拿走她手上的空杯,「我送你回去。」

「嗯。」她乖巧的點點頭。

酒才一入喉,那股辛辣就把她的胃燒得七葷八素了,猖狂的酒精更是肆無忌憚的蔓延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全身發熱發燙、虛浮不已,林柔兒輕輕晃了晃頭,想要晃去那股突如其來的暈眩感,身子驀地一顛,不穩地跌入站在她身邊的費蒙懷裏。

「啊!」她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襯衫想要讓自己站好,卻怎地也抵擋不住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暈眩感,雙腿無力的一軟,整個人就要跪下去--

氣歸氣,費蒙還是在她的膝蓋快要落地的前一秒,把她攔腰一抱,穩穩地貼靠在他寬大的胸膛裏。

林柔兒幽幽地睜開迷蒙的眼看著他,雙手無力的推拒著,「你放我下來……我還要敬大家一杯……」

瞪著她,他的怒氣再一次襲卷而來。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又不知感恩圖報的女人!她以為她在做什麼?為了護衛史瓦斯頓,她倒是犧牲一切在所不惜呵!

「費蒙,我來吧,我送她回去。」她會搞成這樣都是他的錯,史瓦斯頓伸手要將林柔兒從費蒙懷中抱過來。

「不必了!」費蒙冷冷地看他一眼,「如果現在我的手不是抱著一個女人的話,你的臉上已經掛彩了,史瓦斯頓。」

費蒙抱著林柔兒轉身就走。

沒有人阻擋他的去路,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多說一句,大家都有長眼睛,全都看見他剛剛看著史瓦斯頓的眼眸裏有一股強烈猛爆的殺氣,倣佛只要一眨眼,就可以殺掉對方的狠冽。

「他什麼來頭?」一名技工嘴裏叼根煙懶洋洋的問。

「二OOO年世界一級方程式大賽所向披靡的F1冠軍得主。」

那名技工冷嘖一聲,「誰問這個?這個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問他之前是幹什麼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人可以答得出來。

「去問老板,他可能知道。」

「我看去問麥凱倫車隊的老板比較快,兩年前,費蒙就代表麥凱倫車隊出賽讓麥凱倫風光一時呢。」

「說來說去,費蒙根本是個沒有職業道德的家夥,一會到那邊一會到這邊,會出賽一會又消失不見,完全視賽車迷的權利於無物。」

「可是他是賽車手中的高手,天生的高手,在賽車場上沒有人可以比他更快只要他願意,他便永遠是第一。」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望向始終未發一言的史瓦斯頓,然後回頭瞪著那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人一眼。

「沒關係,他只是說實話而已。」史瓦斯頓不在意的微微一笑。

費蒙是個天生賽車手的事實,不是他在意就可以抹滅得了的,就算他跟他在同一個車隊出賽,會被眾人拿來比較,面對的壓力比其它車隊的車手更大上百倍,但,這不也是挑戰自己極限的良機?

何況,費蒙是個玩家,賽車對他而言只是個好玩的玩具而已,他不會成為職業的賽車手,就不會是他在賽車場上的真正敵人。

他需要的只是時間,等費蒙的風潮一過,賽車場上真正的贏家只有他史瓦斯頓一個。

「大家別忘了,還有一個皮爾,那家夥已經拿了兩屆的冠軍,速度一年破一年的紀錄,費蒙也不見得就穩操勝算,畢竟,賽車場上除了車速,還有車子本身及引擎性能等技術問題,更重要的一點……還得加上運氣。」

「是啊,要贏一場賽車的因素太多了,我們不能因為有了費蒙那家夥就掉以輕心,何況,他已經不是兩年前的費蒙,能跑出什麼成績還得再觀察看看,畢竟,皮爾那小子才二十二,費蒙足足老了他五歲。」

「嘖,少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福林的大手拍向說話的人,「來來來,喝我們的酒,順便挑幾個漂亮的妹妹過來,別忘了今晚的開銷算費蒙的,不玩白不玩。」

「可是柔兒已經喝下的那杯酒,費蒙可能不認帳。」有人嘀咕。

「拜托!你究竟有多窮?連找一個妹妹陪酒的錢都付不起啊?」福林一掌又拍了下去,「身為男人,請你有志氣一點,先玩再說,別提錢那檔子事了!」

被拍頭的工程師面子拉不下,也冒了火,「你有志氣?你不是哈那林柔兒哈得要死?怎麼剛剛就不敢把她搶回來抱?」

「你--找死啊!」福林被說中痛處,拳頭一揚便要招呼過去。

史瓦斯頓忙不迭上前擋駕,「福林,別鬧了,小心丟了飯碗,為了一個女人可不值得。」

「說得是,不過就是個黃毛丫頭而已。」偉恩強行拉開福林,「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為了一個丫頭跟兄弟們傷了和氣,嗯?」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好兄弟,又不是剛剛才認識,有話好好說,改明兒我們再一塊出來喝酒吧。」另一群技工你一言我一語地邊說邊使眼色,紛紛簇擁著那名鬧事的工程師離開。

一場聚會終是鬧得不歡而散。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10 AM

第四章

一上車,林柔兒便倒頭睡去,一路上昏昏沉沉地,只感覺到身子輕飄飄地像浮在水面上,好舒服卻好熱。

費蒙停好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抱起她,大跨步的進了飯店電梯,直達自己位於飯店四十八樓的總統套房。

開門,進房後,他將她輕放在粉藍色的大床上,替她脫了涼鞋,蓋好薄被,才要起身,她已經把薄被給踢開,露出美麗的小腿肚。

她的身子熱得嚇人,本來雪白的膚色因為喝酒的關係而覆上粉粉的紅,不只臉頰,裸露在外的臂膀和性感無比的小腿都泛著極為迷人的紅暈。

她真的很嬌小,柔柔弱弱的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惹人憐愛,睡著了的她看起來更是楚楚動人,讓人看著看著競有一股衝動想要吻上她那微啟的小嘴……

「唔,好熱……」林柔兒輕吟出聲。

她熱得動了動身子,接著,微皺起眉,伸手拉低自己的衣領,倣佛嫌這樣不夠涼爽,她接著無意識地解開自己的衣領扣子,一顆、雨顆、三顆……直到整件上衣被她給扯開,半褪在她雪白的香肩上。

接著,她伸手把自己的長裙給撩高到大腿上,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烏黑發亮的發絲散亂的披在床單上,她側躺在大床上不時地蠕動著身子,輕輕淺淺的發出聲音,自然而然的便形成一個極為性感撩人的畫面。

該死!費蒙不由低咒一聲,大跨步的走開,進了浴室,接著便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

他究竟是見鬼的發什麼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帶到自己住的房間來?

去他的!她睡得又香又甜一副沒事樣,卻搞得他欲火焚身,無處可發洩……

該死的女人!

嘔--

浴室的門沒關上,他震驚於聽到一陣嘔吐聲。

不會吧?她竟然敢……

費蒙臉色丕變,飛也似的衝出浴室,果真見到那個前一秒鐘還姿態撩人的女人,此刻正在他的大床上狂吐。

「該死的!」他上前一把將她抱下床,就見她已經讓他的大床瞬間變成殘渣回收桶,不僅臭味熏天,而且臟亂不堪,讓他真想一手掐死她……

嘔--

又一陣嘔吐之後,林柔兒面色蒼白的撫住胃,漂亮的柳葉眉緊緊蹙在一起,額角還冒著晶瑩的汗珠。

先前腹部翻攪得難受,直到剛剛把胃裏的東西全吐出來之後,她才覺得舒服些,只是……她還是使不上力氣,連扶著墻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你吐夠了沒有?」費蒙居高臨下,冷冷的站在一旁看著她。

聽到聲音,林柔兒才突然意識到身旁有人,喔,對了,她怎麼忘了,剛剛有一雙大手把她整個人像拎小雞一樣的從床上拎到地上呢?

「對不起,我不太舒服……」微微抬眼,林柔兒虛弱的想道歉,卻在看見眼前的「景觀」之後大驚失色,話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原本便泛紅的小臉更是熾熱一片。

她該馬上低下頭閉上眼睛來個眼不見為凈的,可是,她卻覺得全身動也不能動,包括她的眼睛……

察覺到她的目光有異,費蒙才發現自己連條浴巾也沒有圍便跑了出來,給她瞧光是無所謂,不過……這個女人也未免太大膽了吧?就這樣眼不眨的看著男人的那裏毫不避諱?

這代表什麼?她的床上經驗豐富?還是她渴望著他?在挑逗他?

「你看過癮了嗎?」他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彎下身,伸手一把將她拉進懷裏,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陀紅不已又醉人萬分的迷人臉蛋,「想不想親自體驗看看它的魔力?嗯?」

什麼……林柔兒有些怔楞的傻傻看著他,被他抱著的身子柔弱的只能緊緊依靠他結實的男性體魄而無能自主。

被他抱著,她的身子更熱了,體內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趨力,讓她根本抵擋不了的直想更貼近他一些……

尤其,他呼在她頰畔帶來的搔癢感,他灼熱的目光注視她產生的莫名灼燙感,被他緊實的身軀熨燙著的親密感,幾乎要讓她的心智徹底沉淪了……

她癡戀的盯著那噙著笑的唇辦,不由地用幹渴不已的舌尖潤了潤唇,孰料,下一刻,那讓她渴望著的唇競如她所願的覆過來纏住她的唇舌,徹頭徹尾的攻進她的小嘴……

「唔……」她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第一次嘗到唇舌糾纏的激情。

柔軟、溼濡、渴望、探索、甘甜,令人回味無窮、全身戰栗不已的吻……

她承受不住地流下淚來,感覺到身體火熱難耐,幾乎要讓她失去理智的徹底撤防了……

老天!她竟然如此渴望著他的吻,一個壞男人的吻!

不只吻,她還令人難為情的緊緊貼靠在他寬大火熱的懷抱裏,在他的吻與擁抱中輕喘嬌吟。

她覺得羞人、自責,卻又無力阻止自己對他的強烈渴求……

她的淚終止了他的吻。

只不過是一個吻罷了,這個女人卻流下淚?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趁火打劫的大壞蛋。

他的吻難受得讓一個女人哭嗎?該死的!這個女人簡直有氣死男人的通天本事!

「隔壁相鄰的房裏還有一問浴室,去把自己弄幹凈,你這個樣子真的很臭也很讓人倒胃口!」說罷,他放開她,轉身進了浴室。

這一次,門砰地一聲被關上,像是在隔離什麼傳染病似的。

*****  ***  ***  *****

你這個樣子真的很臭也很讓人倒胃口!

另一個房間的浴室裏,林柔兒躺在放滿熱水的浴缸中,不斷的用毛巾洗刷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在身上抹肥皂,腦海裏也不斷的響起費蒙剛剛皺著眉頭數落她的話。

她覺得好委屈,越來越想哭……

是他跑來吻她的,卻又突然把她像臟貓似的給推開。

他好過分!那高傲又不可一世的模樣真的很可恨!可是,她為什麼一直想著他?她應該不在意那個無理的男人,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從此不再理會這個男人的,不是嗎?

可是,腦海裏不斷的回響著他的話,方才他吻著她的萬千滋味縈繞不去,他有力的雙臂緊緊抱住自己時的心神蕩漾猶存……

她不僅是醉了,而且是瘋了,怎麼可以無端地戀上一名車手的吻?而且這名車手中午還在試車廠裏賣力的抱著另一個女人……

哈,真是可笑,她一定是醉了,等酒一醒,什麼渴望與激情全都會消失不見的,一定是這樣。

身子不太穩的爬出浴缸,林柔兒披上飯店為客人準備的白色浴袍走出浴室,想也不想的爬上房間中的米白色大床。

她好累,睡一覺就天寬地闊了,好好睡吧,什麼都不要想了……

*****  ***  ***  *****

第二天林柔兒醒來的時候,時鐘的短針指著十一,長針指著八,她拚命眨著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不管她的眼睛怎麼眨,時間還是停格不變。

「老天!」她驚呼一聲爬下床,正要找衣服穿上,卻猛地想到昨晚衣服似乎被她吐得慘不忍睹,正焦急著,意外瞥見床頭櫃旁竟擺著一套幹凈的衣物。

衝上前去把折好的衣物攤開,一件白襯衫、一件牛仔褲,還有一套純白色蕾絲內衣褲……

臉一紅,林柔兒的腦袋轟然作響,不過她已經沒有時間想這麼多,她還得趕到車隊總部辦公室和史瓦斯頓會合,到試車廠試車,昨天遲到,今天又遲到,她想全天下的車手助理大概沒有人是這樣幹的。

匆匆把衣服給套上,意外的合身,連內衣尺寸都像是為她量身訂做似的……

這一想,她的臉又紅了,搖搖頭,她告訴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嬌小的身子衝出飯店房間,往對街的車隊辦公室總部跑去--

*****  ***  ***  *****

就在通往車手辦公室兼休息室的長廊信道口,突然閃出了一道人影堵住林柔兒的去路,這個人不是久候她許久的史瓦斯頓,而是一臉怒氣衝衝的莫妮卡。

「你終於來了,怎麼,現在新來的車手助理都這麼跩?可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還讓車隊寶貝得不得了的車手等,這天是翻過來了不成?由得你這種黃毛丫頭在這裏興風作浪搞破壞?」

林柔兒雖然被她罵得莫名其妙,不過自己遲到是事實,讓車手等她也是事實,她無言反駁。

「對不起,我遲到了。」她彎身道歉,想越過莫妮卡到車手辦公室去找史瓦斯頓,她已經遲到了,沒時間跟她蘑菇下去。

莫妮卡手一伸,硬是擋住她的路,「你想上哪去?我話還沒說完呢!」

她已經在這裏等林柔兒足足兩個小時,怎麼可能這樣三兩句數落就善罷甘休?

「我要去找史瓦斯頓,我已經遲到了。」林柔兒無奈的看著她,「如果你還想多教訓我幾句,改天好嗎?我不想讓史瓦斯頓等太久。」

「你要找史瓦斯頓?」莫妮卡的眉冷冷一挑,「你找他做什麼?難不成你想兼任兩名車手的助理?」

「什麼意思?」林柔兒一頭霧水。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莫妮卡笑得有些猙獰,塗滿寇丹的漂亮雙手有些憤怒的抖動著。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林柔兒實在沒空跟她耗下去,朝她點頭致意後,打算繞到另一邊走。

山不轉路轉,她多定幾步路就是,免得硬撞火山,偏偏,這火山立即爆發,她還沒走開就被爆開的岩漿潑上了臉。

莫妮卡一巴掌揮向林柔兒的臉龐,燒得她雪白的臉頰一片紅,半邊臉都麻了起來……

「莫妮卡--」林柔兒撫著疼痛灼熱的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你真的太過分了!我哪裏得罪你了?」

「怎麼,不服氣?」莫妮卡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尖銳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林柔兒臉部雪白嫩滑的肌膚裏,「你就是用你這張看似清純的小臉去誘惑費蒙的,對不?你跟他上床了?」

「我沒有……」林柔兒說得有些心虛氣短。

雖然她沒跟費蒙上床,但他吻了她是事實,所以理論上而言,她還是做了對不起莫妮卡的事,如果莫妮卡的怒氣衝衝是為了這個,她絕對無話可說。

「沒有?」吳妮卡的神色變了又變,「我不信!」

撫著疼痛的半邊臉,林柔兒咬著唇道:「信不信由你,總之……我跟他就是沒有上床。」

「那他為什麼突然要你當他的助理?」然後把她給踢到一邊?昨天,她和他還纏綿悱惻的在試車廠裏頭恩恩愛愛,今兒一早,她卻莫名其妙被三振出局?除了是這小丫頭在背後搞的鬼,她想不出有其它的原因了。

「什麼,他要我……當他的助理?」不!她不要!林柔兒瞪大眼看著莫妮卡,「你一定是搞錯了,他的助理不是你嗎?怎麼會……」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你究竟在背後搞了什麼鬼,才會讓費蒙無情的把我一腳踢開?」

「我沒有……」她無助的搖搖頭,正想說什麼,就看見費蒙從車手辦公室定了出來。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費蒙是我的,我不允許你這個小丫頭把他給搶走!你要知道,敢和我莫妮卡搶人的通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也不想要這樣……」話說到一半,費蒙高大的身影已站在莫妮卡身後,林柔兒看見他冷冽的眼神,不禁住了嘴。

「我看你是找死--」莫妮卡氣得手一揚又要揮到林柔兒臉上,卻在下一秒鐘被另一只大手給制住。

費蒙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陰沉著眼看她,「你在做什麼?」

「我--」一看見費蒙,莫妮卡倏地慌了手腳,「我……只是想問她一些事,沒別的。」

「問人家事情需要動手嗎?」費蒙的唇角噙著一抹冷笑,「何況,你想知道的這件事可以直接來問我。」

「我可以問你?」莫妮卡的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嗯。」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把我換掉?她哪一點比我好?她甚至一點經驗都沒有。」

「你指的是男歡女愛的經驗嗎?」費蒙邪佞的一笑,「這一點,經過我的調教之後,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步上軌道,更何況,與其和別的男人共享一個女人,我寧可找一個專屬於我自己的女人。」

「你--」莫妮卡錯愕又難堪的瞪視著他,雙唇因為憤怒而無法抑制的顫抖著,「你真的太過分了!費蒙!你昨天賣力的抱著我時,為什麼不這麼說?根本就不是這樣子的,是不?」

「與其說我在賣力抱你,不如說是你在拚命取悅我吧?莫妮卡。」費蒙無情的勾了勾唇角,「我承認你是個很會取悅男人的女人,事實上,我非常滿意你昨天的表現,如果你願意,以後我還是會去找你的。」

莫妮卡氣紅了眼,「我不是妓女!」

「我沒說你是。」

莫妮卡寒心的甩開他的手,「你真的很無情。」

費蒙淺笑,不語。

莫妮卡轉身跑開,高跟鞋喀達喀達的聲響,急促而輕脆的回響在長廊上,不一會便消失。

「你太過分了!」林柔兒責怪的看著他。

「我是在為你出氣,傻丫頭。」要是別的女人,此刻可能開心的抱著他猛親,她卻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嘖。

「我不需要。」他說的那些話,真的太傷人了。

費蒙走近她,伸手執起她的下顎,驀地映入眼簾的是她紅了一邊的臉頰,他微瞇起眼,有些不悅,「她打了你?」

「不礙事。」她側過臉,不想讓他這樣盯著瞧。

「你是笨蛋嗎?她打了你,你竟然還幫她說話?」

「她只是對我有點誤會……」說到此,林柔兒責難似的抬起頭來看著他,「還不都是因為你!莫名其妙地,你為什麼要我當你的助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願意。」

「沒有人要聽你的答案,這件事已經定了。」

林柔兒皺起眉:心有些亂了,「不可能這麼快的……至少,帕尼斯應該會先知會我一聲。」

「我堅持的事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的。」

「你是老板嗎?這裏的人都聽你的?」她有些氣悶的看著他。

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她竟然敢頂撞他?話才一出口林柔兒便後悔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很有勇氣,不過,你的勇氣似乎總是用錯地方。」費蒙淡笑著,高大的身軀率先往前走。

林柔兒站在原處,猶豫著該不該跟上去。

「如果不想丟飯碗就跟上來,不然,就算你有帕尼斯當靠山,我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你走路。」

聞言,林柔兒一愣,腳步隨即慌急的跟上。

「你調查我?」

費蒙哈哈大笑,「你有什麼身價值得讓我花錢去調查你?」

「那你怎麼會--」

「你和莉莉是同學,而她管我叫叔叔,所以她什麼話都會告訴我。」

「她叫你叔叔?」林柔兒紅著小臉瞪他,怎麼看他也不像她可以叫叔叔的年紀啊。

「是啊。」費蒙突然停下腳步,深思的眸子盯著她半晌,「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  ***  ***  *****

林柔兒當然沒管費蒙叫叔叔,面對那張俊俏邪佞又總是帶著一絲嘲弄的臉,再想起昨晚他火熱灼人的吻,就算叫一聲叔叔便可以拉開彼此曖昧的距離,她無論如何就是叫不出口。

她跟著他來到試車廠,看到昨天他抱著莫妮卡在上頭擁吻的那輛車,一張雪白的小臉下由自主地紅了,別開眼去,腦海裏卻不斷浮現昨日那纏綿悱惻的一幕幕……

「你兩邊的臉頰都那麼紅,究竟哪一邊才是被莫妮卡打的?」費蒙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審視她那瞬間變紅的容顏,不禁莞爾。

「我……」林柔兒被他的突然靠近嚇一跳,雙手撫上臉頰,覺得整張臉熱烘烘的,「你有事嗎?」

「拿去。」費蒙遞給她一個布包狀的東西。

「什麼?」她沒伸手去接。

看樣子是不太像什麼鑽石珠寶之類的東西,不過,她還是小心為妙。

「拿去就知道了。」她的眼神好象他拿給她的東西是毒品。

「我不要。」除了工作之外,她不要與他有任何牽扯,就算他給她的是一小包糖果,她也不要。

「拿去。」她存心想氣死他嗎?

「我說了不要。」林柔兒嘴裏堅持,聲音卻越來越小,眼睛也趕緊瞄向別處,就怕他拿那雙好看得可以迷死全天下女人的眼睛瞪著她。

她會害怕,也會心軟,然後肯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她是來當車手助理的,不是來當他的玩樂對象,當然更不會是他口中那個可以被他調教得很好的床伴。

「林--柔--兒!」費蒙咬著牙,幾乎要朝她吼叫。

「是。」林柔兒連忙回答,看到費蒙全身快著火似的,她有些害怕的低下頭。

「你是我的助理,你忘了嗎?」

「我沒忘,請問你有什麼吩咐嗎?」

「我叫你拿著這個東西就給我拿著,別考驗我的耐性!」這個女人簡直是天殺的不知好歹!

「是。」林柔兒乖乖的接下了,東西才一到手上,她便明顯的一愣,呆呆的說下出話來。

有些感動,有些驚訝,有些迷惘……

「把它給我敷在臉上半個小時,少一秒鐘我都不饒你!聽清楚了嗎?」

她紅了眼眶,鼻子有點酸酸地,垂下頭半晌說不出話來。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費蒙只好伸手勾起她的小臉,「林柔兒,你究竟聽見我的話沒有?」

她深吸口氣,點著頭,「聽見了。」

「聽見就好,不要像個傻瓜似的。」費蒙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轉身繼續和車廠的技工們溝通車子內部的設計問題。

林柔兒拿著手上沉甸甸的冰塊包,輕輕地將它敷在疼痛紅腫的右邊臉頰,一雙眼則偷偷的瞅著不遠處,專心在和技工們討論事情的費蒙。

他,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細心與體貼。

只是,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難道真如他對莫妮卡所說的--他要親自調教一個專屬於他的女人?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11 AM

第五章

「你還好吧?」趁著幾位試車手與費蒙討論車子性能設計的空檔,史瓦斯頓在林柔兒的身邊坐下來。

「我沒事。」林柔兒笑了笑,把數在臉上的冰塊取下來。

「你的臉怎麼了?」史瓦斯頓關心的將臉湊上前端詳著她,「怎麼弄的?」

林柔兒搖搖頭,「別問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昨晚我很抱歉,如果我讓你難做人,請你原諒我,不過,以後也沒機會讓你丟臉了……」

「如果不是費蒙堅持,你會一直是我的助理,我很抱歉在這件事上幫下上忙,車隊對費蒙十分禮遇,他要求的車隊都會替他辦到。」史瓦斯頓笑了笑,「我這麼說是希望你明白,不是我嫌棄你才讓你走的。」

林柔兒笑著點頭,「我知道,他是個霸道又不講道理的人,我很遺憾不能繼續為你服務。」

史瓦斯頓朗聲大笑,「你其實挺頑皮的,柔兒。」

「是嗎?我以為我比較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面對史瓦斯頓,林柔兒談笑自在,笑意如風。

也許是史瓦斯頓的談吐總是文質彬彬吧?他看起來比那只動不動就生氣的牛好相處多了,自然地,她的話也跟著多了起來。

在這裏,她除了莉莉那個遠在天邊的高中同學之外,根本沒有所謂的朋友,每天的工作就是跟著賽車手跑來跑去,他跑東她不能跑西,活生生就是個小跟班,除了車手,她大概也交不到什麼朋友吧?

能接觸的都是車隊裏頭那些狂放不羈、除了工作只喜歡吃喝玩樂的男人,她逃都來不及了,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成為她的朋友,而女人,除了莫妮卡可以常常見到之外,就是零星幾個在辦公室裏的女人了。而莫妮卡視她如仇敵,以後自然形同陌路。

史瓦斯頓,是她唯一第一眼看見便想跟他說話談心的人,他不但不會帶給她任何壓力,而且總是溫柔的傾聽她說話。

「其實,費蒙對你很好。」

「喔?」林柔兒斂收唇邊的笑,不接話。

史瓦斯頓努努嘴,「喏,你手上拿著的那包東西,是他一到車廠就命人想辦法去弄來的,那東西在這方圓百裏之內可是買不到。」

「是嗎?」林柔兒聽了有點動容,但卻無法忘掉他對莫妮卡的無情。

如果有一天,他對她也像對莫妮卡那樣說出那種無情難聽的話,她一定承受不住……

昨晚的吻是個天大的錯誤,她絕對不會讓那種事再發生……

絕對不會。

*****  ***  ***  *****

從試車廠回到飯店之後,費蒙始終繃著臉不發一語,林柔兒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安靜得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生誰的氣,雖然她知道身為車手助理,有義務替自己的車手排憂解困,但只要一看見他那張繃緊的臉,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便瞬間消失。

進了飯店房間,林柔兒開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想起昨夜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她的腦袋就亂烘烘,一張小臉也跟著熱了起來。

「呃,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回去休息了。」她有點緊張的絞著雙手,一雙清靈的眼偷偷的抬起覷著他。

「回去?」費蒙轉過身來看著她,倣佛此刻才想到她根本不住在這裏,「你住哪裏?」

「我家就在雪梨市郊--」

「回去把東西收一收,今晚就搬來飯店住。」沒等她說完,費蒙擅自替她做了主。

「嗄?」林柔兒微微一愣,勉強的笑了笑,「我想不用了吧?我有自己的房子,而且飯店我也住不起。」

「飯店的住宿費是由車隊出,何況,你是跟我住在一起,並不會增加車隊任何其它的開銷。」

「可是--」

「如果你想保有這份工作就不要再羅唆,馬上回去收拾東西。」費蒙冷冷地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林柔兒有些氣悶的開口喚住他。

他回眸,挑起了兩道濃眉,「怎麼,你還有意見?」

「我不要搬過來!公司的合約裏並沒有規定車手助理必須和車手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弧男寡女的,她搬進來跟他一起住,不是等於自己跑進狼窩裏,等著讓人當飯後點心?

費蒙淡淡的撇撇唇,「車手助理的工作是需要隨傳隨到,並且二十四小時掌握車手的狀況,對吧?你不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怎麼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又怎麼掌握我的所有狀況?何況,你沒有車,不是嗎?難道你要我每天等你幾個小時,然後聽你因為遲到說些無聊道歉的話?搞清楚,你是我的助理,不是我的情人或女朋友,是你要伺候我,不是我要討好你。」

林柔兒被他說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有些難堪,也有些不服氣,但她遲到在先,沒車也是個事實,她甚至還不會開車……

「更何況,我們在雪梨的日子剩沒幾天,車隊人員就要移師墨爾本,以後甚至要到亞洲、南美洲、北美洲,你以為你能住哪裏?」

「我……」是啊,她能住哪裏?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車手助理跟在車手身邊不僅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她的份內工作,她早該想到是這樣的,還妄想可以離他遠遠地,除了工作不相往來……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像你這種沒有奶子的東方女孩,你放心,我沒興趣吃了你。」像是摸透了她的心事,費蒙不屑地撇嘴道。

轟--林柔兒被他的話震得有些傻了。

沒奶子?噢,老天!他真是粗俗得徹底!

林柔兒的小臉被他粗鄙的話惹得漲紅一片,她生氣,卻一個字也回不了,委屈的淚在眼眶裏打轉。

「這樣就受不了,怎麼在賽車場混,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後,費蒙轉身進了浴室。

林柔兒氣得咬牙,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深呼吸……吸……吸……再吸……

她不能這樣就被打敗了!只不過是個沒修養、沒品德的臭男人而已,她犯不著在意這種人所說的話,不是嗎?

想著,她的心情舒服了些,打開門走出去,卻在走廊上遇見剛剛從另一問總統套房走出來的史瓦斯頓。

「嗨。」史瓦斯頓溫柔的對她一笑,「你還好嗎?」

「很好。」才怪!

「你要回去了?」

「嗯。」林柔兒點點頭,沒告訴他自己是要回去收拾行李。

「這樣啊……我送你一程吧。」

林柔兒一愣,忙不迭的揮揮小手,「不必麻煩你了,我坐公車回去就可以了。」

「很晚了,你可能等不到車。」

「那我可以搭計程車,沒問題的。」

「女孩子這麼晚獨自搭計程車更不安全,走吧,別再推辭了,你這個樣子讓我很難堪呢。」

「呃,是嗎?」林柔兒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那就麻煩你了,真的不好意思,耽誤了你的時間。」

「反正我沒事,只是想去樓下的酒吧暍一杯而已,晚點去也無妨。」

「喔。」林柔兒點點頭,「那……莫妮卡呢?」

「她先去酒吧了,突然換老板,她的心情恐怕還不太能適應,喝點酒對她也有好處。」事實上,他去酒吧也是為了陪莫妮卡消消愁。

「那麼……她今晚睡在你房裏嗎?」她偷覷了他一眼脫口問。

史瓦斯頓微微一楞,若有所思的瞅著紅了臉的她。

「呃,請你千萬不要誤會!」她著慌的揮著手,有些結巴的解釋著,「我真正要問的是……車手助理是不是都要和車手住同一個房間好方便互相照應?沒別的意思。」

史瓦斯頓一笑,「通常,威廉斯車隊的車手住的都是總統套房,所以車手助理也是住一起的,畢竟總統套房裏有好幾間房,彼此不會互相幹擾又可以照應,在工作上是較為方便的。」

「啊……是這樣。」她難為情的笑著點點頭。

「當然也可以有例外,這畢竟不是合約上的規定,只要雙方達成共識又不會影響到工作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了。」

「費蒙要你搬過來?」

林柔兒不太情願的點點頭,「是啊。」

「別擔心,只要你不願意,他不會吃了你的。」

她抬起頭來瞧著他,「你好象很了解他?昨天我在試車廠看到的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史瓦斯頓保持立場公正地笑道:「他們兩個是你情我願,你不能把罪就這樣賴在費蒙身上。」

林柔兒皺著鼻子,「反正你們兩個都是男人,男人總是會幫男人說話。」

回應她的,是史瓦斯頓難得的宏亮笑聲--

「上車吧,美麗的小姐。」史瓦斯頓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見她坐好之後才把車門關上,繞回駕駛座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笑聲不斷,總是林柔兒說的多,史瓦斯頓微笑專注地聽。

看見林柔兒的笑顏,讓他想起一張睽違已久的容顏……

思念嗎?

他並不是一個會留戀過去的人,卻在今天這樣一個夜晚想起她……

*****  ***  ***  *****

林柔兒並沒有收拾太多的衣物,幾件白襯衫,幾件洗到發白的牛仔褲,兩雙球鞋,一件長睡衣,幾件內衣褲、白襪子,全都是她當學生時穿的衣服,一古腦兒地被她全塞進輕便的手提袋裏。

總共花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搞定,她一口氣從六樓跑到一樓,小臉兒跑得紅撲撲地,直奔史瓦斯頓停在門前的車。

「好了?」史瓦斯頓意外不已的看著她。他手上拿著的車訊雜志都還沒翻到第二頁,這個女孩就把她的家當收拾好了?

「是啊,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她笑著彎身道歉,沒等他意會過來,人已咚咚咚地跑到另一邊上了車,「走吧,你不是還要到酒吧喝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嗎?」

「什麼?你?」

「不行嗎?」

史瓦斯頓搖搖頭,「我想還是算了,費蒙會不高興的。」

「幹他什麼事?」提起那個臭男人她火氣又上來了。

「你是他的助理,柔兒,你如果喝醉了,他會一狀告到上頭去的,而倒霉的人會是我。」他不想惹麻煩。

「連你也怕他?」她故意說話激他,她很少這樣孩子氣的,但是今天例外。

「是啊。」史瓦斯頓不否認的點點頭,她的激將法對他沒用。

林柔兒嘟起了小嘴,用手托著臉,「那我自己去喝,不跟著你就行了。」

她得訓練訓練酒量,一定要,否則像昨晚那樣糊裏糊塗被吻的事一定會再發生。

「柔兒……」

「走吧,我保證不會連累你的,所以我今晚會乖乖回去睡覺。」

史瓦斯頓聞言放了心,啟動車子,離開了雪梨市郊,兩個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緊緊跟著另一輛藍色寶馬。

半晌後,藍色寶馬發出了渾厚的怒吼聲,疾速越過紅色法拉利,咻地一聲隱沒在黑夜的盡頭--

*****  ***  ***  *****

搬進飯店的這幾日,林柔兒總是見不到費蒙的人影,幸好這幾天沒有人追問他的行蹤,否則她這個助理一定會被狠狠地削一頓。

明天一早就要起程飛往墨爾本,晚上車隊總部替車手們辦了個小型酒會,為在墨爾本的排位賽先行慶功,因為費蒙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她只能擱張紙條在他床邊,告訴他不管他去哪裏都要找她一塊去,只是,她老搞不清楚他究竟看到紙條沒有?

他總是不知道幾點才回房,一早幾點就出門?每天她都努力對抗瞌睡蟲等他,等著等著卻還是睡著了……因為這樣,才幾天,她的臉上就多了兩個黑眼圈,人也一下子瘦了兩公斤。

都怪他!要她減肥也不必這樣整她。

忙上忙下替他把所有的衣物行李打包收好,林柔兒再次將飯店的所有櫃子打開檢查一遍,就伯有所遺漏,這一看,還當真讓她找到一個遺漏的東西--是一幅被牛皮紙包裝好的畫。

這是費蒙的嗎?像他這種人也會買畫?

林柔兒小心的將畫從櫃子裏取出來擱在床上,好奇不已的想看看這是幅什麼樣的畫,卻發現牛皮紙是封死的,她如果想要看畫,就非得把牛皮紙撕開不可……她當然不能這麼做,這可是私人物品,費蒙要是知道她偷看,可能會把她捉出去槍斃也不一定。

正遺憾著不能一探究竟,一只大手無聲無息地從她身後伸出,取走了大床上的畫--

林柔兒嚇一跳,忙不迭回過身來,對上費蒙那雙倣佛結了冰的眼眸。

「呃,你……回來了?」

「嗯。」費蒙看了她一眼,接著挑高了眉,倣佛不太高興。

他不會以為她是要偷他的東西吧?這可是天大的誤會!

「我正在整理你的東西,明天一早要飛墨爾本,而我一直聯絡不上你,所以就先動手幫你整理行李……」

「飯店的餐飲不臺你胃口嗎?」費蒙根本不關心她說的那一大段話,他只是非常不高興才幾天的光景,她就瘦了一大圈。

「嗄?」她愣了一下。

「我在問你,是不是飯店裏的餐飲下合你的胃口?」他揚聲又問了一次,口氣已十分不耐。

「不會啊……他們弄的東西很好吃。」他為什麼這樣問?

「那你怎麼可以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他皺著眉,非常不悅。

她不僅瘦了一圈,臉上還明顯的多了兩個黑眼圈,像只小貓熊。

林柔兒一聽到他的話,忙不迭把手撫上自己的臉,「我怎麼了?很醜嗎?」

說完還跑到鏡子前一照,還好啊,除了瘦了點,她沒什麼變啊。

「醜死了!」他非常不客氣的給了評語。

她幽幽地瞪視著他,沒想到她等他盼他這麼多天,他一出現就開始數落她,在他眼中,她不只笨還愛哭,現在又多了醜死了這一項……

「我本來就醜,你看不慣,當初又何必逼我當你的助理?」是他莫名其妙要換助理的,可不是她死皮賴臉粘著他。

「是啊,天知道我那天晚上怎麼會破天荒的大發慈悲,多管閒事!」他煩躁的爬了爬漂亮微卷的黑發,大剌剌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一雙眸子犀利又帶點困惑的掃視著她那雪白的容顏。

那個晚上,要不是他堅持帶她走,要不是他主動當起她的靠山,這個天真的小女人以為她可以平平安安的走出那問酒吧?

賽車場是屬於男人的領域,龍蛇混雜、蛇鼠一窩,玩車的、組裝車子的、飆車的、賭車的……全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像她這樣少不經事的女孩,一走進這個圈子就等於進了賊窩,要明哲保身根本就是作夢。

問題是--這關他什麼事呢?

他費蒙既非保育人士,專為保護稀有動物而來,更不是這小娃兒的保母或親娘,有義務替她捍衛貞操,甚至,他還曾經是那個最會帶頭玩樂的賽車手頭兒,那一晚,他卻受不了那些男人的臟嘴在背後說她,後來還衝動的索性要求換助理,理所當然的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見鬼了!連他都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但他確實做了,而且比他所想的做了更多。

是,就是這個!費蒙低頭瞪視著手上一直未被他開封的畫,想起那問充滿神秘與詭異的夢幻古堡,自從去了那裏一趟,他就開始全身不對勁,盡幹些反常的事。

林柔兒雖然不知道他說的這句大發慈悲的話代表什麼意思,但是卻可以感受到他此刻煩躁不已的心情。

他心情不好,是他這幾天總是不見蹤影的原因嗎?

她該體諒的,犯不著跟一個心情不好的人生悶氣,一個心情不好的人說出口的話當然也不會好聽到哪裏去,她真的不該跟他計較這些。

「這幅畫……畫了什麼呢?」林柔兒怯怯地問。問他喜歡的東西應該可以讓他的心情好一點吧?

「不知道。」

「嗄?」林柔兒被他的冷漠嚇一跳,他是不想告訴她?還是根本不想跟她說話?「呃,那你要不要喝點東西?咖啡、茶,還是果汁?不然,你餓了嗎?要不要我先替你叫點東西來吃?晚上的酒會可能會讓你忙得沒時間吃東西,我想你還是墊一下胃好了,呃,你想吃些什麼呢?義大利面、牛排,還是海鮮之類的?」

說來汗顏,她是他的助理,卻到目前為止不知道他的任何生活習慣,怪誰呢?是他一天到晚不見人影的,怨不了她。

費蒙抬眼看了她一下,兀自在床上躺了下來,「老實說,我現在只想要吃女人。」

「什麼?」她花容失色,有點口吃的道:「你……這個……恐怕不太適合吧?再過一個半小時酒會就開始了,如果……你太累的話,我想這樣不太好……改天好嗎?我會請人替你找一個最棒的女人,來彌補你今晚的損失……可以嗎?」

瞇著眼瞧她,費蒙憋住笑,唇角卻不住地向上彎,瞧她那副天快塌下來的別扭困窘模樣,他就好想狂笑。

「你很有趣,柔兒。」

「什麼……」頭一抬,她才看見他眼底深處的笑意,她被騙了,他根本就在要她,還一副很好玩的樣子,「你真的很可惡!」

「現在不怕我了?」

「我為什麼要伯你?」她好強的挺起了胸膛,腰桿筆直。

她這一挺,挺出了她白色襯衫下渾圓好看的胸部……費蒙微微瞇眼,感受到下腹部傳來的輕微騷動。

他一個起身,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你不怕我最好,我不喜歡身邊跟著一個膽小如鼠的人。」

「你……」她用雙手抵住他寬闊的胸膛,一張小臉飛也似的染上一抹嫣紅,「你要做什麼……」

費蒙壞壞地湊近她的小臉,「既然現在沒辦法滿足我想吃女人的欲望,那你就犧牲一下好了。」

「這怎麼可以……你放開我!」她著急了,慌得想從他懷中掙脫。

「別急,我只是想抱你一下下。」他難得溫柔的在她耳畔低語,「一下下就好,嗯?」

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他說的。

應該沒關係吧?何況在他的懷中好舒服……

就一下下好了,給他抱一下下,也讓她感覺一下什麼叫幸福。

奇怪吧?被他抱著,她竟然會想到幸福……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13 AM

第六章

「想看嗎?」抱著林柔兒,沉默了好一陣子的費蒙突然開口。

「什麼?」

「這幅畫。」費蒙看著那幅被擺在大床上,差一點就被他遺忘在飯店衣櫃角落的畫,因為她的好奇心,讓他也興起了拆封的念頭。

「好啊!」她開心的從他懷中跳起,盈盈水眸熱切的看著他,「告訴你,我對畫可是小有研究呢,因為我媽媽是個畫家,爸爸又很熱愛建築,我從小耳濡目染,不僅懂得畫,也可以畫一手的好圖,不蓋你喔!」

提起畫,林柔兒的眼神閃亮了起來,很高興費蒙好心的要給她看畫,她還以為他永遠也不會滿足她的好奇心。

「是嗎?」費蒙笑了笑,突然發現自己非常喜歡看見她開心純真的笑容,如果可以每天都看到這張笑臉,日子應該會過得挺不錯的吧?

「你不信啊?」她看著那張似乎不挺給面子的平靜瞼孔。

「信。」費蒙為她的孩子氣笑著搖搖頭,「只不過,這幅畫下太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據說,這畫裏的內容會成真。」費蒙拿起那幅畫,揚手便把牛皮紙給撕破,露出上等胡桃木制成的古典雕刻畫框。

林柔兒聞言,沒等正主兒瞧過畫,便一把先行將畫搶到懷中抱著,「你這畫是打哪來的?」

「夢幻古堡。」

「夢幻古堡?」林柔兒瞪大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去過夢幻古堡?」

費蒙挑了挑眉,「怎麼,有問題?」

「你真的去過那裏?」

點點頭,費蒙淡道:「嗯,就在一個多月前。」

那真是個很難令人忘懷的地方,除了那個說話總是饒富弦外之音的服務生,還有非常合他口味的美妙餐飲外,位在高聳懸崖上的房間,以及特大號沒有臉的裸男圖,全都給了他鮮明的記憶。

老天!林柔兒把畫抱得更緊了。

她聽說過夢幻古堡,那裏頭住著一個畫家,傳說中那個畫家所畫的畫內容都會成真……

傳說繪聲繪影,她早就想一探究竟,可惜她沒有那種財力入住那種超高級的飯店,當然也無緣見到那個畫家所畫的任何一幅可以成真的畫,沒想到,費蒙竟然去過!

「所以,這幅畫是夢幻古堡裏頭的那位畫家畫的嘍?」

「我不知道是誰畫的,不過它的確是出自夢幻古堡沒錯。」費蒙好笑的看著她緊緊抱著那幅畫的樣子,就像是個怕人搶玩具的小娃兒,「你的問題問完了吧?現在我可以看畫了嗎?」

「我先替你看吧。」林柔兒還是沒有放手的意思,「呃,我的意思是說……我先幫你看看,如果……」

「沒有如果。」費蒙手長腳長,一把將畫給搶回來,「我不信這玩意!」

如果畫出來的東西都可以成真,那那個畫家幹脆畫一堆美金支票算了,這樣他就可以坐擁金山銀山,又何必替客人畫畫?

頭一低,一幅色彩極為傃麗、風格脫俗,筆功甚是細膩迷人的畫陡地出現在眼前……

只是,畫裏頭的內容可就不令人讚嘆了。

費蒙瞇起眼,一抹陰寒閃過。

林柔兒也看見了那幅畫,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呃,我想,這傳說未必是真的……」

「它當然不會是真的。」費蒙唇邊的不以為然淡淡逸出,卻揮下去心裏頭那種古怪的感覺。

畫裏頭,是一輛一級方程式賽車翻車的畫面,而那輛車的顏色、車型,剛剛好是他這次出賽所要駕駛的。這些還不打緊,重點是,他所要使用的車子,是他加入威廉斯車隊之後,才與技工團隊研究改裝而成的,而這幅畫卻是在那之前就畫好了……

這表示什麼?畫這幅畫的人早就知道他會把車子改裝成這種顏色、這種款式?還是只是一種天殺的巧合?

「可是……」她真的有點擔心。

「沒有可是,我總不能因為這幅可笑的畫,就不參加比賽了吧?這太過荒謬了!」費蒙有些煩躁的起身,「把這幅畫拿去燒了!」

*****  ***  ***  *****

「預祝你們成功!」

「凱旋歸來!」

眾人一致向費蒙和史瓦斯頓舉杯,祝福的話不絕於耳。

「威廉斯車隊要重整雄風就靠兩位了,這陣子你們可要上緊發條,讓生理及身體狀況維持最完美的狀態。」車隊總裁戴特不忘殷殷囑咐,狀似關切的外表下,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荷包及事業。

「多謝總裁關心,我們一定會盡力的。」史瓦斯頓笑著舉杯回敬眾人,「謝謝大家,謝謝。」

費蒙也笑著舉杯一飲而盡,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些人上頭,一雙犀利的眸子很快的掃視全場,卻依然末見林柔兒的身影。

她跑去哪兒了?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裏,她應該像其它女人一樣,想盡辦法站在他身邊出出風頭才對,竟然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費蒙--」

聞聲,費蒙將眼神轉到他面前的男人--他的現任老板戴特和……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來的一個陌生女人。

「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獨生女摩絲。」戴特得意的拍拍自己女兒的背,「她很漂亮吧?這丫頭,對你可崇拜得緊,一知道咱們車隊找上你代表參賽,興奮的一直說要見你呢。」

摩絲風情萬種的朝費蒙點點頭,然後撒嬌的睨了戴特一眼,「爸爸,你就別在別人面前讓你女兒出糗了。」

「哈哈哈--怎麼,害羞啦?」戴特哈哈大笑,若有所思的看著費蒙,「摩絲這次想要跟你們一起去墨爾本玩玩,你可以答應幫我多照顧她嗎?這丫頭一出去就野瘋了,我還真不放心呢。」

費蒙唇角噙著笑,敷衍的應了一句,「如果不影響工作的話。」

「這當然,工作第一,要是這丫頭影響了你的工作,我第一個就不饒她。」就算戴特再疼女兒,也知道事有輕重緩急,何況,為了請費蒙代表威廉斯車隊出賽,他可是花了不少錢。而且全世界的賽車賭徒也已經瘋狂下注,半點差錯都出不得。

尤其,這次的賭注呈現一面倒的狀況……

全世界排名前十大的賽車賭徒,全都壓重金在這個二OOO年橫掃全球的賽車手身上,他根本不能有半點閃失。

要知道,他只要輸一場,就會牽動整個賽車界的市場生態,會讓賭賽車的那些世界金主拍桌子翻臉,屆時,他肯定會弄得一鼻子灰,嚴重點,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就好,如果沒事的話,容我暫時離開一下。」禮貌性的朝他和摩絲點了一下頭,費蒙便轉身離開了。

*****  ***  ***  *****

酒會外圍繞著白色巨柱的露臺上,一個穿著白色小禮服的女子一腳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大大的呼了幾口氣,微笑這才浮上她長有笑窩的嘴角。

林柔兒被這身費蒙替她挑的白色小禮服搞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她整個晚上都處在極不自在且不舒服的狀態之中,因為禮服太合身,將她纖細曼妙的體態完全勾勒出來,說她自卑也不完全是,只不過,比起歐洲女人的豐滿,她不由的想起那天費蒙說她沒奶子的話來。

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真的很美,但也同時讓人看出她的胸部實際大小……實在一點都不可觀。

望著酒會中那一個比一個還要豐滿又婀娜多姿的女人,她真的覺得有點挫敗,所以今晚她只是露一下臉,就端了一堆東西跑到露臺來吹風。

此刻,她就坐在露臺上由寬大白色石柱砌成的欄桿上頭,脫掉高跟鞋的腳晃呀晃地,手裏抓著一只新鮮火紅的螃蟹慢慢啃著,另一手不時地空出來端著雞尾酒喝下肚。

美酒佳肴,微風送暖,除了隱隱壓在心頭上因稍早那幅畫而生的憂心外,今晚還真是愜意非常。

雖然費蒙和她兩個人都沒有說破,畫裏的車就跟他十天後要出賽的車是一模一樣,這是多麼的不合理與古怪,但,她相信這幅畫已經讓費蒙感受到不舒坦。

只不過,就如他所言,他不可能因為一幅畫而不出賽,而且以費蒙的個性,就算他真的相信那幅畫的內容可能會成真,他還是會出賽,因為他已答應參賽。

就因為如此,她不得不為他的出賽感到擔憂、掛懷,原本的那一點點興奮與愉快的心情都蕩然無存了。

「這麼漂亮的小女人怎麼一個人藏在外頭?」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林柔兒停止啃螃蟹的動作,緩緩地抬起頭來望向聲音

她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個男人,如果車隊裏有像他這樣有著一頭耀眼金發、英挺五官及邪氣笑容的男人,她應該會有印象的。

這個男人很狂,不過是那種很輕佻的狂,和費蒙隱隱而發的狂霸氣息不同,而且,這個人肯定比費蒙年輕上好幾歲。

「螃蟹好吃嗎?你看起來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皮爾走近她,金發襯托的誘人笑容,足以迷惑任何一個未經世事的女人。

「嗯。」林柔兒對他有點莫名的反感,只是禮貌性的微笑,點點頭。

雖然她第一眼便不太喜歡他,但這是車隊舉辦的酒會,他會出現在酒會上,便表示他也是車隊裏的人,不然,也是一些相關人士,她不能太失禮。

皮爾更靠近了她一點,「你很漂亮,雖然有點生嫩,但將來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他靠她太近,近得連說話的氣息都依稀吹在她的頸畔,林柔兒有些不安,下意識的將小屁股往後挪了一些,卻忘了自己是坐在露臺的石柱欄桿上,這一挪,屁股的後端懸了空,重心不穩的她直覺伸出手想抓住可以抓的東西--

「小心!」皮爾眼明手快,在她身子微微一晃時便出手抱住她的腰,此刻,她的雙手正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一張小臉蒼白得緊,「你還好嗎?」

「嗯,還好……」只是驚魂未定,心臟好緣快要停止跳動了。

「那就好,坐在這裏很危險,下次不要這樣了。」皮爾邊說邊伸手輕撫她的背安撫她。

「好……」她也沒膽子再坐了。

一顆心還張惶不定的林柔兒根本沒意會過來此刻兩人的姿勢有多親昵。因為感激他出手幫了自己,她自然的對他甜甜一笑。

這一笑,競讓皮爾忘情了,頭一低,吻上她笑彎的唇辦……

「唔……不……」她嚇一跳,受驚似的忙下迭伸手推開他。

「對我,不必故做小女兒矜持,我不喜歡那一套。」說著,皮爾挑起她的下顎,又要落下他的吻--

「不!下要!」她別開臉,又氣又窘的死命推著他,「請你不要這樣!」

皮爾未理會她的掙扎,抓住她下顎的手更使力,霸道的吻封住她的口--

倏地,一道疾風突然掠過他的門面,皮爾硬生生的受了一拳,整個人被打偏到一旁,身子趴在欄桿上。

「該死!」皮爾痛得低咒一聲,撫住流血的唇角,望著這個突如其來的程咬金,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費蒙?」

費蒙冷眼一掃,「你這家夥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是威廉斯車隊的酒會,皮爾怎麼會混進來?

「順道來喝點小酒不行嗎?」皮爾再次伸手拭去嘴角黏溼的液體,「你太多管閒事了吧?我跟我喜歡的女人恩愛,用得著你來出手嗎?」

「你喜歡的女人?她?」費蒙用眼角餘光瞄了縮在角落裏的林柔兒一眼,她臉上的蒼白與驚慌在剎那間揪緊了他的心,「你們認識嗎?」

「當然。」

「是這樣嗎?林柔兒?」費蒙冷冷地詢問著角落裏顫抖的身影。

「不……我不認識……」她拚命搖頭,話還沒說完,就見費蒙一腳踢出,直擊皮爾的臉--

「啊!不要!」林柔兒驚叫出聲。

皮爾閃開了,出拳相迎,他和費蒙不同,每一招都擊向費蒙的胸口,不似費蒙專打他的臉。

「你為一個女人出頭?嘖,有點反常喔。」皮爾邊打邊閃,一張嘴皮子也沒閒著,「要是讓戴特知道,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跟人家打架,你以為他會放過她?我勸你還是現在就收手吧。」

費蒙下語,拳風一轉,瞬間擊中皮爾的下顎--

痛!「該死!」皮爾低咒一聲,出手更狠了。

你來我往間,就算兩人的反應都極快,也難免挨上對方幾拳……

「住手!」一聲斥喝突然出現在露臺上。

緊接著這聲斥喝而來的,是一大批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訓練有素的很快將整個露臺團團圍住--

費蒙住了手,懶洋洋的看著眼前的一大堆人馬,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把他給我轟走!記住,不準動他半根寒毛!」

說完,他轉身走到角落,彎身一把抱起淚流滿面、一臉驚慌的林柔兒,穿過人墻離開了露臺。

*****  ***  ***  *****

費蒙將她抱回飯店房間放在大床上,起身想去浴室替她弄點溫水,洗凈她哭花的小臉,孰料,那小女人慌急的拉住了他--

「你受傷了!」林柔兒的小手輕柔地撫上他唇角的血漬,擔憂又自責不已,「都是我不好……」

他定住身子瞅著她,原以為她拉住他是為了繼續在他懷中哭泣或是尋求一點安全感,沒料到,她的眸子似乎只專注在他那受了一點傷、掛了一丁點彩的臉上。

她擔心他比擔心自己還要多嗎?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他可是個堂堂大男人,一點小傷根本不需要女人為他擔憂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只是,平常他會覺得厭煩或是不屑一顧的事,為什麼此刻他竟然會怪異的覺得窩心?

「很痛吧?」林柔兒仰起小臉,看著他唇角的血跡與傷口,漾著水光的亮眸似要掉下淚來。

「只不過是一點小擦傷。」可是,她那悲傷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他就快要變成殘廢的模樣。

搖搖頭,林柔兒起身下床,「我去替你弄溼毛巾擦一擦,再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否則會發炎的。」

小小身影奔得急,像是為了躲他般的進了浴室,門一關上,林柔兒背抵著門忍不住低聲哭了出來。

她沒想到他會為了她打人,而且還掛了彩……

只是小傷而已……

他說得輕松,她卻心痛不已,一時之間無法承受這樣的恩情與感動,不知該為他的舉動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

聽到她壓抑的哭聲,費蒙知道她偷偷躲起來哭,不知怎地,他的心一陣不舒坦,才想著,一雙長腿已經自動自發的走到浴室門口。

「喂!」費蒙用食指敲了敲浴室的門,「弄個溼毛巾不需要那麼久吧?你在裏頭昏倒了嗎?」

聞聲,林柔兒忙不迭伸手抹淚,吸了吸鼻子,「請等一下,我就快好了……水太冷,得再等一會。」

她說謊的技巧真的有待加強。

「出來,柔兒。」費蒙不耐的挑起眉,高大的身影像山一樣站在浴室門外。

「呃,就快好了。」聽到他下耐的嗓音,林柔兒有點慌了,忙奔到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把自己沾滿淚水的小花臉給衝幹凈,抬起頭來才要拿毛巾擦臉,卻在鏡子裏看到不知何時已杵在自己身後的高大身影。

費蒙正看著鏡中的她,她的眸一對上他便慌亂的別開,伸手去取毛巾。

「不用麻煩,我洗個澡就行了。」他按住她取毛巾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如果你對剛剛發生的一切感到自責的話,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他的手好燙,幾乎要將她給燙傷了。

他邪邪一笑,「幫我洗澡。」

咚--林柔兒的心臟猛地一跳,人也跟著往後一跳。

「別……別開玩笑了!」要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幫他洗澡?她光想就已經全身發熱,小臉兒發紅。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剛剛那場架可是把我這身老骨頭給累壞了,我現在全身酸痛,累得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費蒙邊說邊靠近她,「而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必跟人家打這場架;要不是為了你,我現在還在酒會裏接受眾人的祝賀,然後狂歡到天明;要不是為了你,我英俊的臉也不會變成這副德行。」

他高大的體魄把嬌小的她鎖在他的胸膛與墻壁之間,俯下身,他嘲弄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酡紅的雙頰。

她退無可退,被困在他的臂彎裏,喉頭因緊張幹澀而發緊,「我知道是我的錯,對不起……」

「你的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她慌亂的望著他越來越放大的俊臉,腦子亂烘烘地,手腳都不知道該擺哪兒好。

「幫我洗澡或是一個吻,選一個。」

他的唇已近在咫尺,高挺的鼻碰上她的頰畔,弄得她微微發癢。

幫他洗澡或是一個吻,她該選哪一個呢?她怔怔地看著眼前性感的唇辦,它們倣佛有一股魔力,不斷的驅策著她靠近,再靠近一點……

一個吻,總比幫他洗澡好吧?

那一回的經驗太嚇人,她從沒想過一個赤裸裸的男人會那樣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還不害羞的直盯著他瞧……天知道要是幫他洗澡,她會不會做出更違反常理的舉動,而被他給嘲笑至死?

看著她猶豫不決又掙扎不已的模樣,費蒙眸光微閃,輕輕地勾起一抹笑,「看來,你兩樣都喜歡。」

話落,不等她出聲,不容她抗辯,他低頭霸道的攫住她的紅唇,靈巧溫熱的舌尖澡深的探入……

*****  ***  ***  *****

「那個女人是誰?」

「費蒙的助理,名字叫林柔兒。」面對老板的質問,帕尼斯小心翼翼地回答。

「助理?」戴特挑挑眉。

「是的,林柔兒是新來的助理,沒什麼社會歷練,她從小在雪梨長大,所以除了會中文、英文,法文也十分流利,也因為如此,她似乎很對費蒙的味,所以這次費蒙為自己的助理出頭也無可厚非,只不過,他真的該收斂一下脾氣。」

「無論他是否師出有名,這為女人打架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對他或對車隊都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可能成為對手的把柄。」

「皮爾混進咱們的車隊錯在先,又企圖強吻我們的員工,費蒙揍他一頓,也許可以制造他英雄救美的形象,增加一些有利於他的新聞,不全是壞事。」帕尼斯必恭必敬、謹言慎行的就事論事道。

「嗯。」戴特看他一眼,「我擔心的你該明白,別讓那女人成了禍水,要是有個風吹草動,你得先一步把她給弄定。」

女人的存在如果是為了滿足車手的生理需求倒是無所謂,但若是有了感情,那便成了車手的掛礙,一個很棘手的致命傷--他不可能容許這種事發生在代表自己車隊出賽的賽車手身上。

「我明白,老板。」

「明白就好,我們已經輸了兩場,這一場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費蒙的狀況更是半點都馬虎不得,要知道,咱們投注在他身上的籌碼太多,錯一步,威廉斯車隊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15 AM

第七章

灰姑娘變身是有時效性的。

林柔兒恢復她一貫的穿著--牛仔褲加白襯衫,腳踩著最舒適的POLO休閒鞋,手裏提著懷裏抱的全都是費蒙的行李,後頭還拖著一個特大號登機行李箱,這個男人不僅沒有因為吻了她而對她憐香惜玉,反而把她當成超級女傭來使喚,上車下車東西全丟給她一個人提,而那些她再也拿不動的東西除外。

他,費蒙,一身的白色低領休閒衫和白色休閒褲,搭配一雙白色球鞋,身上只輕便的背了一個黑色軟袋,戴著墨鏡的他不時的回頭看那個被他折騰得臉色蒼白的小助理,卻只是微微挑著眉,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

「我幫你吧。」史瓦斯頓看不下去,上前替林柔兒拿過手上的行李,並接過她拖著的那個超大型登機箱。

「不用了,我可以的。」他的動作好快,她要搶回來都來不及,只好小跑步跟著他。

「我只是不想要等你一個人老牛拖車的弄半天,這些時間,我寧可到機場貴賓室喝喝咖啡或刮刮胡子。」

「你……可以先進去,不必等我……」

「不行,大家得一起行動,否則要是你下小心走失了,會耽誤所有人的行程。」

「原來是這樣……真是對不起,大家都在等我嗎?」

「是啊,你自己瞧瞧,那頭不是有一堆人在等你?你不到,沒有人敢先進關。」史瓦斯頓憋住笑,不想讓她知道那些人其實是在等他的。

車隊裏的靈魂人物賽車手都不見了,那還有什麼搞頭?所以他一慢,全部的人都得等他,除非是那個架子比他還要大的費蒙有意見。

被史瓦斯頓一提,林柔兒抬起頭來望了不遠處的眾人一眼,看見一堆人果真都站在那裏等她,讓她真想馬上找個洞鑽進去。

「天啊,好丟臉。」她邊說邊小跑步前進,頭低低地只管臉紅。

「沒關係,我陪你。」史瓦斯頓大笑,刻意放慢步子等她。

兩個人邊說邊笑並肩走路的模樣,活脫脫像是對令人稱羨的情侶,讓另一頭的人看得羨慕不已。

「他們兩個真像是情人!」

「是啊,只可惜老板那頭一定不會同意。」要當賽車手的情人可是得經過公司同意才行,不是阿貓阿狗都可以當的。

「那摩絲怎麼說?」福林壓低嗓音,朝那頭站在費蒙身邊使盡風情的女人努了努嘴,「她可是老板親自送上門給費蒙的,費蒙如果可以交女朋友,史瓦斯頓當然也可以。」

福林說話的口氣有點酸,沒想到他喜歡的林柔兒這麼有人緣,費蒙替她出頭不說,史瓦斯頓也對她心疼有加,竟然自願降低身分去幫一個小助理拿另一名車手的行李而甘之如飴?

「傻瓜!那不一樣!摩絲是老板的女兒,新聞炒作起來可是讓威廉斯車隊如虎添翼!而柔兒只不過是個十九歲,沒身世又沒背景的小丫頭,怎麼可以與人相提並論呢?」

「說的是。」

「當然是,不然你以為我在胡謅?」

「可是我不以為費蒙會真的領情。」費蒙又不是個可以任意擺布的木偶,人家塞什麼給他,他就會二話不說的接收。

「那是那家夥的事。」

「是啊,我們乖乖當觀眾就好,得罪他們任何一個對我們都沒好處。」他們可都是看車手臉色吃飯的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站在不遠處的費蒙耳尖,全部的話都給聽進耳朵裏。

他微瞇著眼,看著林柔兒仰望史瓦斯頓的朗朗笑顏,陰沉的神色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  ***  ***  *****

剛到墨爾本的幾天都在下雨,讓整個車組人員忙得不可開交。

雨胎的紋路因為雨勢的大小,胎紋的密度與方向會有所不同,每一種胎都要帶上十二組,再加上晴天要用的輪胎,一場賽車比賽就要出動至少三個四十呎的貨櫃,而一票人就為了伺候三輛車。

「正式比賽之前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排位賽,在某些賽車場的賽道上,排位賽的成績幾乎就決定了正式比賽的結果,因為這些分站只要在起跑時領先,後面的車幾乎沒有超越的機會。」

「而排位賽與正式比賽最大的不同便是排位賽只跑十二圈,只要一開始跑贏了,就可以取得較好的成績,正式比賽卻不同,要跑三百零五公裏,而且要在兩個小時之內跑完,所以車況的調校、進站的多寡及車手的體力、耐力、專注力等等,都會大大的影響車手的成績。」

林柔兒一邊聽著帕尼斯說話,一邊專注的看著在賽道上的費蒙,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可以肆無忌憚的看著他,因為他對賽車的投注讓他根本不可能拾起頭來看她一眼。

偉恩在賽道上試完一圈的車後,便把車交給費蒙,他一身的深藍色賽車服,帥氣英挺的模樣讓人幾乎移不開眼。

隨著油門一踩,他的專用賽車咻地一聲有如火箭般的噴出,林柔兒看著他跑了一圈又一圈,幾圈下來已經輕易超越了所有的車,除了那輛黃色賽車一直與他不相上下。

那是麥凱倫車隊的車,坐在上頭的竟是……他?

車子就停在賽道口,那天在露臺強行吻了她的男人正摘下帽子,露出他金黃色頭發與那張邪氣好看的臉。

「皮爾是個勁敵。」帕尼斯也專注的看著這場練習,沒有錯過賽道上所有發生的事。

「他就是皮爾?」她知道皮爾,這兩年來的賽車冠軍。

聞言,帕尼斯微皺著眉,「費蒙為了你跟他大打出手,你卻不知道他是誰?」

林柔兒搖頭苦笑,「我不想再提那晚的事。」

她不關心也不在乎,更不想知道那個強吻了她的男人是誰,她只記得那一晚是費蒙抱著她回到飯店,然後在浴室裏深深的吻了她……

只是一個吻而已,他就把她放開了,冷漠得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老實說,她的心很難受,覺得受了傷,但一想到死去父親的夢想,想到自己來賽車場工作的目的,她就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對費蒙,不管他對她熱情還是冷漠,不管他喜歡還是討厭她,她都得把工作給做好。

「那晚的事,老板很關心,我想我必須再次提醒你,你的工作是要讓車手保持最佳身心狀態,你的存在是要守護你的車手,而不是造成車手的負擔,尤其還讓車手為你受了傷,幸好這次沒傷到手,只是傷到臉,否則……你將會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

「是的,我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請您放心。」那件事之後,她已經接收到很多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切」,所有的責難都落到她頭上,倣佛她才是罪魁禍首。

這種壓力沉重得幾乎要讓她透不過氣來,倣佛所有人無時無刻都在監視著他們,看她是否會再次犯下「勾引車手」的罪行。

除了那個吻,她不以為費蒙對她有多特別,不,連那個吻都不算是特別,因為他吻過的女人何其多?她只不過是他信手拈來調劑無聊生活的小樂趣而已,她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要扣帽子給她。

「嗯,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女孩,近來費蒙和摩絲小姐走得近對你也是好事,大家會漸漸把注意力轉移,不會再把目標擺在你這個小助理身上,你要藉此機會脫身,懂嗎?最好交個男朋友什麼的……不然隨便放出風聲就可以了。」帕尼斯說著,看了林柔兒一眼,「我這麼說的意思你懂嗎?」

要不是她是他掌上明珠的好朋友,要不是他也把她當成自己女兒般看待,他是不可能會跟她說這麼多的,甚至,直接把她開除就好,他希望她可以多少明白他的苦心。

林柔兒點點頭,「我懂的,謝謝你,帕尼斯先生。」

他是為她好,她聽明白了,卻一點也沒有舒緩她的壓力。

如果她有男朋友便可以解決所有的麻煩事,她絕對百分之百樂意接受,問題是,她去哪裏找一個男朋友呢?

*****  ***  ***  *****

遞上溼毛巾,替費蒙取下身上的護具,林柔兒邊做著這些例行性工作邊柔柔地問:「一切都還好嗎?需不需要我替你準備什麼?」

費蒙仰頭灌著水,任她那雙小手在他身上取東拿西,一雙眸子只是盯著她,默然不語。

「好了,這樣有沒有舒服點?」她把東西擺在一旁後才抬起頭來,卻見他正目不轉睛的瞪著她,她柔柔一笑,佯裝沒事似的繼續道:「今晚七點有一場記者會,老板請你一定要帶著摩絲小姐盛裝出席。」

「恐怕沒空。」

「嗄?」林柔兒一楞,「我今晚沒替你排什麼行程吧?」

費蒙挑眉,「是沒行程,不過我要睡覺。」

「這……不太好吧?」林柔兒面有難色,邊覷著他的神色更加放柔自己的嗓音,「我知道你累了,可是老板和帕尼斯都特別交代我,要你務必出席這場賽前記者會,你可不可以晚一點點再睡,只要露個臉就好?」

「可以啊。」費蒙邪邪地看著她,用指尖比了比自己的唇,「吻我。」

來墨爾本一個多禮拜,他每天看得到她卻吃不到,讓他的生理機能異常失調,只要看到她對別的男人笑,尤其是史瓦斯頓,他的胸腔就漲滿了火,燒得他全身疼痛不堪。

他不想承認自己竟會在意一個小女孩,但是該死的,他就是莫名其妙的在意,而且在意得不得了!

聞言,林柔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戒慎恐懼的看著他,「你不可以再這樣了,我不是你的玩具,你想要找女人來吻,相信有一堆人排隊等著你,請你不要再為難我,這樣我很難工作。」

她把他想成是動不動就發春的大色狼嗎?他又不是想找人吻才要她吻他,他是想要吻她才要她吻他!這小妮子究竟懂不懂?

那一夜,要不是他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他要的絕不會只是一個吻而已……

他是故意的,故意丟一堆行李給她,故意和摩絲黏在一塊,為的就是希望她會吃醋,或者主動跑過來開口請他幫忙,然後他又可以免費索取一個吻,沒想到卻讓史瓦斯頓獻了殷勤,讓她跟史瓦斯頓有說有笑,渾然沒有把他放在眼底。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該死的介意她和史瓦斯頓定在一塊,就算只是說上一句話,他都會暗自生上許久的悶氣,因為那笑顏應該只為他一個人綻放,而不是該死的給史瓦斯頓欣賞。

「那晚上的記者會你就代替我出席吧。」費蒙高傲且不容妥協的起身要走,林柔兒趕忙慌急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哪裏?」

「回飯店睡覺。」

「你真的非這樣為難我不可嗎?」她好氣,很想幹脆拿把槍頂在他頭上,逼他就範,不過她很懷疑這樣他就會乖乖聽她的話嗎?答案當然是:不可能!所以除了他高興,她根本拿他沒辦法。

「一個吻有這麼讓你為難嗎?」一個吻連解渴的作用都不夠,究竟是他在為難她,還是她在為難他?

「是,因為……我有男朋友了。」林柔兒緩緩地吐出話來,然後抬起頭來心虛的看了他一眼,繼續編織她的謊言,「我相信我的男朋友如果知道我被另一個男人吻,他會很不高興的。」

「你有男朋友?」費蒙眉一挑,伸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誰?」

「一個沒沒無聞的人……說了你也不曉得……」她還沒想好她男朋友的名字,根本無可奉告。

「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他是一個很聰明、上進,又很老實的男人。」她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天啊!不要再問下去了!再說下去,她一定會穿幫。

「聽起來像是在形容你兒子。」聰明上進?還乖巧聽話哩!

被他的嘲弄之詞弄得面紅耳赤,林柔兒氣不過,繼續給他努力掰下去,「他很愛我,很愛很愛的那種……我決定這輩子只會嫁給他。」

「名字?」瞧她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

「這不關你的事。」

「難道他見不得人,是個頭號通緝把?還是……根本就沒有這個人?」費蒙好笑的勾勾唇湊近她,「是不?」

「當然不是……」她被他吹在臉上的氣息弄得心亂如麻,一顆心怦怦地狂跳,「你不要靠我這麼近,這裏很容易被人看見的,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我求求你!」

她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大到她根本承受不住,他卻閒來沒事就逗她一下,要是讓別人看見了又要誤會,她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搞什麼,逗弄她很好玩嗎?

「不被看見就可以吻你嗎?」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解釋,費蒙卻根本不理她,強行拉著她的手進了他的專用衣帽間,砰一聲關上了門。

他有些粗暴的將她推抵在墻上,像只饑渴很久的餓狼,一個俯身便主動找上她的唇--

「唔……不要!」她掙扎著推拒他,雙手卻被他用一只手緊緊拙住固定在頭頂上。

她驚喘著,好看渾圓的胸部因掙扎而劇烈起伏,像是世間最美的波浪。

他的眸一瞇,伸出另一手扯開她的衣領鈕扣,撫上那雪白豐嫩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酥胸,用指尖細細的探索著它們,輕觸、挑逗、揉捏……

她的呼吸紊亂不已,雪白姣好的身子不自主地迎向他的撫觸,耳酣臉熱,身子因激情而燒燙得粉紅。

「不可以的,求求你不要這樣……」他不可以這樣對她!她已經失了心,不可以再失了身。

失了心,她還可以假裝若無其事,失了身……她拿什麼臉再繼續面對他而佯裝若無其事?

何況,他根本只是一時新鮮,所以才老是突如其來的逗弄她,半點真情真意都沒有……

「啊!」她嬌喘一聲,身子瞬間快要炸開了般的難受……

老天!他竟然吻她的胸部……不,是用嘴含住它們……

她可以感覺到他溼熱滑溜的舌尖一圈圈的繞著她胸前的蓓蕾打轉,輕輕地勾舔著那粉紅色的花辦……

林柔兒因飽漲的情欲而徹底失防了,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臂膀,忍不住嬌喘出聲的唇瓣被他的吻密密封住……

他一手繞過她纖細的腰身將她緊緊拉靠著自己,另一手則順勢拉下她的牛仔褲拉鏈,探入她的底褲裏,摸索著她最深處溫熱潮溼的柔軟……

「不……」她驚嚇的扭動著身體,慌了。

未料她這一動,兩腿之間卻感覺到他指尖的力量更加的深入,讓她幾乎要失聲吶喊……

她嚶嚀出聲,鬥大的淚珠滾滾而落,卻依然抵擋不住那排山倒海而來,幾乎要淹沒她的激情快感。

「求你不要……我求你……啊!」她覺得雙腿虛軟不已,再也站立不住地整個人癱軟到地上。

見狀,費蒙松開了撩撥她的手,吻去了她的淚,雙手將她的臀部整個托起,讓她的雙腿圈住他的腰身,密密的貼住他早已高昂的男性熱源。

深邃的眸子專注地看著她,吻一一落下,落在她的眉心、眼角、鼻頭、耳畔及那雪白敏感不已的頸項。

她被他吻得飄飄欲仙,身子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般構不著邊際,她只能柔順的偎靠在他懷中,任他狂霸而肆無忌憚的吻著她,幾乎要吻遍她全身每一個細胞,緊緊的抱著她,像要把她整個人給嵌進他的身體裏……

「你渴望我的吻。」他用的是肯定句,一雙眼卻是為了尋求答案般,在她的眉眼之間搜索一抹確定。

她的唇被他吻得紅腫,一雙眼水盈盈的望著他,努力讓自己恢復理智,不再對他的吻與撫觸意亂情迷。

「才不……」她不要渴望他!她不要!

「說謊!你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我,要我吻你、抱你、愛你,你根本抵賴不了。」說著,費蒙再度用吻封住她的唇,孩子氣的想藉此證明他的話,找回自己失去的一點點男性自尊。

她怎麼可以不渴望他?在他為了她壓抑住自己強烈莫名的欲望,而差點沒成了瘋子的現在?

該死的!她真懂得傷男人的自尊心啊!要是她是那種明白欲拒還迎的女人便罷,這句話可能只是她挑釁男人的手段,偏偏她單純得緊,說出不渴望他的話來,可能有百分之九十八是真的……

這令他不得不氣結!落在她唇邊、頸項問的吻因此更加的猖狂,倣佛要毀天滅地,同歸於盡般。

「費蒙……」她倣佛看見了他眼底的一絲挫敗,心,幽幽地為他疼了起來。

「住口!」他不想再聽到她說出那些他根本不想聽的鬼話。

林柔兒可以感受到他的狂、他的傲,他那濃得化不開的氣焰,她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他吻到虛軟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微微顫抖著身子,不住的掉淚,那冰涼的淚珠滑下臉頰,接著滑進了吻著她的費蒙嘴裏……

鹹澀的滋味……抬起頭來,費蒙的目光落在她楚楚動人的淚顏上,心不由地一震,一抹煩躁及失落感頓時充斥於胸臆。

她又哭了,因為他的吻?因為他抱了她?

「你真的很討厭我是嗎?」他放柔了嗓音輕問,眼底卻難掩冰寒。

她一愕,帶淚的眸子不解的瞅著他。

「我的吻讓你很難受是嗎?在你心裏,是不是也把我跟皮爾那個登徒子歸為同類?在你眼裏,我和他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強吻你的大壞蛋,惹你傷心流淚的人渣?嗯?」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搖著頭,想告訴他她其實是愛著他、戀著他、在乎他的,但只要一想起帕尼斯曾經對她說的話,她就不由地住了口。

感情會成為一名出色賽車手的最大致命傷,因為有牽掛,所以無法全力以赴,因為分神,所以在賽事進行中容易出事……

容易分心、容易出事……這些話一直在林柔兒的腦海中打轉,像個巨大的石塊壓得她胸口透不過氣來。

她再度想起那幅畫,如果,他出事是因為她……

老天!她怎麼可以承受這個?全天下人給的壓力她都不在乎,但她怎麼可以忍受失去他的可能。

她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她,但她至少可以不愛他,只要在他身邊守護著他就行了,永永遠遠,她都不要成為他的負擔,她要看著他平平安安,享受那種在狂風中疾馳狂奔的美妙滋味與快感。

「你愛上我了嗎?」第一次,她鼓起勇氣來正視他。

費蒙看著她,抿著唇,默然不語。

原來,他真的不是因為愛她才吻她……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17 AM

第八章

林柔兒幽然一笑,「你不愛我又何必來逗弄我?逗弄我很好玩嗎?你只是因為一時新鮮就可以隨便玩弄別人的感情?我不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也不是你可以玩床上遊戲的對象,我受不住,也不想加入你的遊戲中,你就放了我、饒了我好嗎?我不要--」

「我在乎你。」

「嗄?」林柔兒愣住了,以為方才那一句話是自己的幻聽。

「我說……我在乎你。」費蒙有些別扭的邊說邊將眼神望向天花板,「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想我是在乎你的,這樣夠了嗎?」

他能說的也只有這樣了,她如果還要更多他也給不起,這可是他第一次正經八百的向女人示愛,天曉得過去的二十七年他根本下需要說出這種別扭的臺詞,就會有一堆女人自動送上床來!

他看不起女人是真的,女人對他而言除了是玩物還是玩物,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有在乎女人的一天,所以才會在遇見她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常,莫名的感到煩躁不安與生氣。

他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被一個小女孩的一顰一笑甚至是一滴眼淚搏倒……

他再一次望向林柔兒,望向這個第一眼便莫名觸動他的心的小女人,剛硬的心柔軟下來,把在乎說出口似乎也在瞬間抒解了他這幾個禮拜以來,沉沉壓在胸臆上的鬱結,只是……

這四個字是給她逼出口的,她卻拿那種像是被天打雷劈似的眼神看著他?女人不就是愛聽這一類的話嗎?為什麼她看起來一點欣喜若狂的模樣都沒有?

他在乎她……

林柔兒很想哭,因為感動,沒想到這四個字從一向狂傲的費蒙口中說出來,有跟「我愛你」這三個字等同的威力。

如果不是看了那幅畫,如果不是害怕他因為她的愛而出事,此刻她一定會飛奔到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粘在他身邊三天三夜不讓自己睡覺,只要看著他、守著他、抱著他就好。

可是,明天的排位賽之後後天就是正式比賽了,再來,還有八場的國際賽事等著他,他根本不能有絲毫的分心與牽掛,而她,身為他的助理更該恪守本分,不該成為他的負擔與牽掛。

之前,她一直不讓自己去愛他,是因為她以為他不可能愛她,現在,她一樣不能讓自己愛他,因為他說他在乎她……

因為他在乎所以會掛懷,因為他在乎所以他一定會想守護她,就像那一晚他為她出手打了皮爾一樣。

很矛盾是不?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或許,她根本就該離開的,離開這份工作,離開車隊,離開他。

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她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忘記這樣的曾經,當作了一場令人微笑的好夢。

「說話,林柔兒!」她是在考驗他的耐性還是愛情?費蒙挑著眉瞅她,心裏竟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林柔兒深吸口氣,靜靜的望住他的眼,柔聲道:「很抱歉,就算你說的是你愛我三個字,我依然不會愛你。」

費蒙瞪著她,覺得體內有一把火瘋狂的燃燒。

「我不愛你,我相信你也不愛我,在乎是個可笑的字眼,為了拐女孩子用的,只是個不負責任的說法罷了,我不會像傻瓜一樣放在心上……如果你再這樣對我,我會寧可放棄我的夢想,不顧一切的離開這裏。」

「你的意思是因為需要這份工作,才委曲求全的讓我吻你、抱你、撫摸你?那你在我懷裏嬌吟,雙手忘情的緊緊抱住我時又怎麼說?正常的生理反應?如果是,那你跟妓女有什麼差別?」他勾起她的下巴,惡狠狠地瞪著她,無情的字眼像刀一樣劃在她身上。

林柔兒難過的垂下眼眸,「隨你怎麼說。」

「因為我說對了?」

「你高興這樣以為也可以,我不在乎。」只要他專心比賽,平安歸來,她受再多的誤解都沒有關係。

「你是愛我的。」他看著她,話卻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與其選擇愛你,我寧可選擇史瓦斯頓,他溫柔體貼,對我說話從來不大聲大氣,人也彬彬有禮--」

「夠了!林柔兒,我真是小看了你!」冷冷地放開她,費蒙打開衣帽間的門,大跨步離開。

他一走,林柔兒整個人虛弱的癱軟在地,雙手搗住小臉放聲哭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要傷害他的,她的心也很痛啊!她也好想毫無顧忌的抱住他,讓他好好愛她啊!

可是,她不能……

費蒙是個天生的賽車手,賽車對於他不僅僅是興趣,更是一種挑戰,他不可能為她的莫名擔憂便放棄參賽,那她能做的,就只有不讓他因為對她的感情而分心,甚至出半點差錯……

她要他專心的比賽,每一次都可以在終場時平安又榮耀的摘下帽子,向觀眾席上的支持者揮手。

他的專注能保他每一場的賽程平安,而他的平安對她而言比一切都重要。

*****  ***  ***  *****

七點三十五分,記者會的現場顯得有些混亂,因為今晚的第一男主角到現在都沒有出現,甚至沒有人聯絡得上他。

「這是怎麼一回事?林柔兒。」穿著一身嶄新黑色細肩帶晚禮服的摩絲,走到一直等在門邊的林柔兒身邊低聲問著,「還是聯絡不上他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柔兒搖搖頭,「他……可能有什麼事耽擱了……」

費蒙並沒有如他所言的在飯店睡覺,聽飯店的服務生說他開車出去了,而且當時的臉色非常不好看。

手機沒開,也沒有跟任何人聯絡,林柔兒根本找不到他。

「有沒有搞錯?林柔兒!你是他的助理,竟然連他上哪去都不曉得?今晚的記者會有多麼重要你知道嗎?連我爸爸都親自打了電話,要你讓費蒙務必出席,你卻把整件事給搞砸了!」摩絲握著高腳杯的手因氣怒而顫抖,費蒙沒出現,她反而一身華服的現身,這真的顯得十分可笑。

「對不起,是我的錯。」林柔兒的頭垂了下來,咬著唇道歉。

費蒙不來,她有什麼辦法呢?何況他是怒氣衝衝的走,而始作俑者就是她,他根本不可能管她死活。

「對不起有用嗎?我真不知道帕尼斯為什麼會錄用你,你除了會替費蒙找麻煩以外,我實在看下出你有任何的工作能力。」

「對不起,我繼續找他,如果有任何消息,我會馬上通知您。」這本來就是她的錯,她無話可說。

摩絲冷冷的睨著她,「他的突然失蹤跟你有關嗎?」

聞言,林柔兒一愕,抬起頭來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摩絲小姐?」

「贏得這次的冠軍將讓費蒙更加的名利雙收,這不僅是他個人的勝利,更關係到威廉斯車隊的聲名與榮耀,如果你的存在妨礙了他的賽車水準,我不會饒了你的。」

又來了……林柔兒緊抿著唇,覺得頭好疼。

「我勸你最好在這次比賽之後主動離職,帕尼斯那頭我會跟他說,公司會付你一筆錢,也不會告你違約,你好好考慮清楚,我不是沒長眼睛,費蒙對你的態度和對一般女人並不一樣,我都看在眼底,你最好在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之前離開,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你誤會了,摩絲小姐,我和他之間並沒有--」

「不必解釋,我親眼看見他拉你進了衣帽問,敢問……一男一女鎖在小小一間衣帽間裏能做些什麼?」

林柔兒瞬間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下出來。

「如果你不想看見費蒙在公司與你之間左右為難,就請你自行離開,不必告訴他,我會請帕尼斯把支票直接交給你。」說完,摩絲轉身微笑的定進會場,一時間又成了鎂光燈的焦點。

*****  ***  ***  *****

林柔兒一直等著費蒙,從記者會會場到飯店房間門口,然後再栘師到飯店大門外的中庭,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她還是沒看見他的蹤影。

現在雖然是夏天,墨爾本的夜晚還是有點寒意,林柔兒兩手交叉輕輕揉搓光裸的臂膀,希望為自己驅除一點寒意。

今晚她一定得等到他,確定他的狀況可以參加明天早上在賽道上的計時練習以及下午的排位賽,並看看他……

她不放心,除了守在飯店門口等他,親眼看到他平安無恙的歸來,她沒有其它的辦法。

哈啾--鼻子一陣涼,讓林柔兒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你先回房休息吧,再等下去你會著涼的。」

一件薄外套突然披在她肩上,史瓦斯頓關心的面容隨即出現在她眼前。

「沒關係,我再等一會。」林柔兒對他柔柔笑著,伸手拉緊肩上的外套,「謝謝你。」

「別跟我客氣。」史瓦斯頓陪她站在飯店的大門口,「到現在都還沒有他的消息?」

「嗯。」林柔兒輕聲應著,眉眼之間有著淡淡的憂慮。

「當他的助理很辛苦吧?他似乎常常喜歡不告而別。」

「可能是他很討厭我吧,我總是惹他生氣。」她自嘲的說。

「他討不討厭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他哪裏對我好了?要說對我好的人,你才是排行首位。」那個費蒙,只會動不動就對她吼、威脅她,不然就是老拿她的吻當交換條件。

「可是你愛的還是他,不是嗎?」史瓦斯頓輕描淡寫的笑著,一語點破她的心事。

林柔兒臉紅了,吶吶地看著他,「我哪有……」

史瓦斯頓低頭審視著她嬌紅的容顏,促狹地道:「你喜歡的不是他嗎?難道你愛的人是我?」

林柔兒噗哧一笑,伸手搥他,「當然不是!」

「所以,我說對了?嗯?」

望著他半晌,林柔兒還是幽幽地搖頭,決定什麼都不說。

「既然愛了,就要堅持愛下去,否則有一天你可能會後悔,而成了一輩子的遺憾。」

史瓦斯頓的語重心長讓她不由地望著他,「史瓦斯頓……」

「我沒事。」

「嗯。」林柔兒點點頭,突然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會沒事的!我相信時間可以幫你療傷止痛。」

史瓦斯頓有些意外她的主動擁抱,卻覺得窩心不已,反手輕輕擁著她,「謝謝你,我相信會的。」

*****  ***  ***  *****

淩晨五點零五分,林柔兒終於在飯店大門口等到了費蒙。

「你怎麼在這裏?」費蒙一跨下藍色寶馬便看見縮在飯店門口的她,黑眸微微瞇起。

「你回來了。」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將他全身上下迅速看了一遍,這才露出釋然的笑容,「我是想提醒你一聲,明天早上的計時練習是八點三十分開始,你千萬不要遲到了。」

遲了,就失去了排位賽前最後的練習機會,對於經常換賽道的賽車者而言,為了可以更熟悉賽道,每一次的賽道練習都是十分可貴且重要的。

「你一直站在這裏等我?」沒理會她嘴邊絮絮叨叨的叮嚀,他的雙眼一瞬也不瞬的落在她有些異常紅潤的臉上。

林柔兒被他瞪得心虛,頭垂了下去,「這是我的工作,我必須親自確定你回來,所以……」

高揚著眉瞪視她,費蒙簡直有點崇拜她傻氣的堅持,「你是白癡還是笨蛋?要等我不會在房裏等嗎?」

「我等了……可是我怕你如果回來看到我在房門口,會氣得又不吭一聲就走,所以我……」

「所以你就笨得一直站在門口吹冷風?你究竟站在這裏多久了?」

「我……」她不敢說實話,怕又被他罵,孰料下一秒她的手已被他粗魯的扯住,握在他大大的手掌之中。

掌心傳來的那股涼意,冰得凍人,費蒙忍不住皺起眉,寬大的手掌轉而挪向她的額頭、頸項……

果然如他所料,她真是全天下最笨的女人!

他咬著牙忍住對她咆哮的衝動,一把將她扛上肩,把正要將他的藍色寶馬開去停的服務生給叫了回來,硬是把她塞進車裏。

林柔兒納悶不已地看他鎖上車門,繞到駕駛座,以高速將車子再度駛離飯店。

「你要帶我去哪裏?」她疲憊又虛弱不已的看著他,柔聲的問。

她覺得頭好疼,全身也都酸痛得不得了,她只想趕快上床補眠,好好睡上一覺,他究竟想把她帶到哪去呢?難道他忘了再過三個小時他就要到賽車場了?

「你這個大笨蛋!」他吼著,方向盤突然一百八十度旋轉,在黎明乍現的清晨裏發出刺耳不已的煞車聲。

林柔兒被他的瘋狂開車方式給摔到一旁,痛得正要罵人,卻看見車子前方有條少了一只腳的狗正緩緩通過,可能是受到了驚嚇吧?他瘸著腳走路的摸樣看起來像是可鄰的老人。

原來,他剛剛的瘋狂舉動是為了閃躲這條瘸了腳的狗……

如果不是他的技術好,那只狗可能早就命喪黃泉,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要不是只顧著莫名其妙的對她吼叫,也許可以更早一點看到前面有一條狗。

「沒事吧?」費蒙側過臉掃了她一眼。

「沒事。」就算她差點被撞飛了魂,骨頭也差一點被撞散,在他如此盛怒時候還是選擇不說的好。

她把手端正的擺在腿上,讓身體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才發現自己的頭好沉好沉,突然覺得好想睡。

「你究竟要帶我去哪裏?我現在不想兜風。」再不找話說,她一定會睡倒在他車裏,她的眼皮已經沉重得快要睜不開。

她以為他要帶她去兜風?費蒙又好氣又好笑,覺得自己的怒氣似乎在這個女人身上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你不知道你發燒了嗎?」要是他沒發現掉頭就走,她是不是會發著高燒,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還以為自己只是困了?

「唔……」

「老實說,你是我見過最笨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過去十九年來你是怎麼過日子的。」

「唔……」

沒反應?不會吧?這女人雖然看起來柔柔順順的,也不至於到隨便人家怎麼罵都不反擊的地步……

想著,費蒙側過臉一瞧,這才發現她的頭一直點一直點--她竟然睡著了。

他挪出手將她的頭攬到肩上,讓她可以睡得舒服一點,單手開著車,費蒙的唇角淡淡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嘴裏罵她是笨蛋,但是,他想他自己才是那個最笨的人。

他明明在生她的氣,可卻一看見她不對勁的神情就全然忘了,一觸碰到她滾燙的額頭就急得把她押到醫院,為她沒好好照顧身體而氣急敗壞,渾然忘了他根本不該在意,該在意的人是史瓦斯頓,該送她去醫院的人也是史瓦斯頓--如果她喜歡的是史瓦斯頓,而史瓦斯頓也喜歡她的話。

他算什麼呢?他根本就下該感動的,她守在門外等了他一夜,不是因為牽掛他,而是因為那是她的工作。

但,他就是沒辦法放下她,就連氣得發誓再也不想看到她的當下,他想到的還是她那甜甜羞澀的笑容與藝高人膽大、將酒一口飲盡的那股傻氣……

她令他心動,就僅僅只是單純的一笑,就輕易的牽動了他體內的某根弦。

很奇怪地,連自己也弄下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她,他就是在意、心疼、喜歡……

*****  ***  ***  *****

「該死的!費蒙是棄權嗎?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看見他的人影?」摩絲氣急敗壞的在賽車場貴賓席上走來走去,打了不下數十通的電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告訴她,費蒙和他的小助理究竟去了哪裏。難不成他們兩個人私奔了?

「我已經運用關係請墨爾本警方去替我們找他,請您先別急,也許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帕尼斯不住地用手帕擦汗,大白天地,氣溫才二十六度,他卻急得直冒汗。

摩絲瞪了他一眼,「你要我別急?現在都中午了!他錯過了計時練習不說,下午兩點的排位賽都可能不來參加,你叫我別急?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怎麼向我爸爸交代!」

「他會來的。」就算有事,讓費蒙錯過練習,卻一定不會錯過正式的排位賽,他不是個不負責任的家夥!就算他不是非常非常了解費蒙,這一點他卻是可以確定的,除非這一回他瞎了眼,看錯了。

「就算會來,他這一次的排位賽成績能好到哪裏去?」

「他是二OOO年的冠軍,對墨爾本的賽道應該算熟悉,我想,有沒有練習對他的成績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才是。」

「最好如此!」

坐在不遠處的莫妮卡邊替史瓦斯頓遞茶水也一邊冷笑,「早知道那林柔兒是個禍水!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才是費蒙的第一場比賽呢,就搞成這副德行,以摩絲那剛烈的個性是絕不可能饒她的,我想她可能得卷鋪蓋走路了。」

「不要幸災樂禍,莫妮卡。」史瓦斯頓仰頭灌了一口水,眼神落在遠方那空無一物的賽車道上。

因為費蒙早上沒到,要進行賽事的車子沒有辦法進行最後的調校動作,對下午的排位賽勢必會有所影響,這的確是有點令人擔心,但他相信以費蒙的實力,別人要輕易超越他也下是那麼容易。

「你倒是很護著林柔兒,怎麼,連你也喜歡她那種笨笨傻傻的可憐蟲?」莫妮卡十分不是味道。

她邀請過史瓦斯頓上她的床,可是他竟然拒絕了,這口氣讓她始終咽不太下,對他的態度也十分疏離。

他喜歡林柔兒?會嗎?史瓦斯頓搖搖頭,仰首又灌了一口水。

「費蒙來了!」

「費蒙來了!」

閒在旁邊涼快很久的攝影機及記者們突然騷動起來,把攝影機扛上肩,麥克風打開,一窩蜂的擠到賽車場的入口處。

「快快快!費蒙來了,快連線!問問看他一早失蹤到哪去了?還有昨晚為記者會準備的問題,快!」

費蒙戴著墨鏡出現,還是讓眼尖的記者一眼認了出來,索性氣定神閒,摘下墨鏡讓記者盡情拍照。瞬間,鎂光燈不斷,比演唱會舞臺上的採照燈還要燦爛,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請問昨晚的記者會怎麼放大家鴿子?聽說你去私會情人?有這回事嗎?」

「請問,早上的計時練習你為什麼遲遲沒有出現?是覺得沒必要練習?還是因為舍不得情人所以一時走不開?」此言一出,眾人哄笑。

費蒙只是笑,沒做任何回應,突然間,有一名看似記者又不像記者的人走上前,朝他遞出了一張照片--

「請問費蒙先生,你對你的助理與另一名同車隊的車手史瓦斯頓的戀情是否予以祝福?」

費蒙還是沒有回答,不過臉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見。

映在他眼簾的照片,拍攝的日期是昨天晚上十二點,地點是他住的那問飯店門口,而照片裏相擁在一起的不是別人,正是史瓦斯頓和那個昨晚一直在飯店門口等著他的林柔兒。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18 AM

第九章

事實證明,費蒙早上的缺席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賽車水準,在眾人瘋狂吶喊的歡呼下,費蒙以超越第二名約一分二十五秒的好成績,贏得了排位賽的冠軍寶座。

摘下安全帽,他微笑的朝眾人揮手,現場又是一片熱烈的歡呼鼓掌,喝彩之聲不絕於耳,倣佛今日的排位賽已決定了明日正式比賽的成績,來自世界各地的賽車賭客更是狂歡落寞兩樣情。

麥凱倫車隊的皮爾,在參賽的第三年第一次失去冠軍寶座,雖然只是排位賽,但卻讓麥凱倫車隊陷入前所未有的暴風雨當中,身為兩年F1賽車冠軍的皮爾,此刻的心裏一定是五味雜陳,而威廉斯車隊這次因二OOO年冠軍車手費蒙的加入,不僅為他們挽回頹勢,甚至可能創造另一個事業顛峰……

賽車手費蒙是個傳奇人物,他的來歷不明,兩年前拿下冠軍寶座之後便消聲匿跡,但這絲毫無損他的實力,缺席早上的練習賽後,他依然以一分二十五秒的差距打敗兩屆冠車皮爾……

廣播臺上的播報員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今日的排位賽,臺下的攝影機與記者也忙得不可開交,紛紛試圖以第一手報導專訪到當事人費蒙與皮爾,問問看他們對今天比賽的感言。

麥凱倫車隊的老板凱拉亦出席今門的排位賽,賽事落幕之後臉色十分難看的在保鑣的護送之下,快速夥同皮爾離開,不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皮爾一走,媒體的麥克風與攝影機更是全部湧到出口處,將出口擠得水洩下通,這個舉動讓原本想在沒人發現她時先走一步的林柔兒,硬是被夾在人群中動彈不得。

她柔弱嬌小的身子被人前前後後的不斷推擠著,原本沉重的頭此時更加的暈眩,連呼吸都顯得十分困難,她微皺著眉,試圖找到空隙穿過去,卻被記者們高舉的攝影機撞上了額頭--

痛!她搗著可能淤傷的痛處,頭更暈了,覺得四周的東西都在旋轉……

「請讓一讓好嗎?各位,我不太舒服……」再下去,她可能會因缺氧在這裏休克。

只可惜,她那氣若遊絲的嗓音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只是拚命使力的往前擠,就怕慢了一步,搶不到好鏡頭。

「費蒙出來了!快!」

「找個高個子把麥克風湊過去,不要理那些保鑣,他們通常中看不中用!快,沒時間了!」

一聽排位第一人出現,大家更是前所未有的瘋狂,讓夾在中間的林柔兒差點被擠扁,蒼白著小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費蒙一眼就在眾人之中看到了林柔兒,微笑在一瞬間隱匿,他緊抿著唇,感覺到體內翻湧而來的怒意,大跨步的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費蒙先生,請問你對這一次排位賽拿到第一有何感想?」

「費蒙先生,請問你對明天正式的比賽是否誓在必得?」

「費蒙先生……」

「讓開!」費蒙冷冷地低喝,伸手排開眾人想要靠近她,卻發現她人在咫尺,卻似天涯,他再怎麼往前走都有人潮硬是把瞼色異常蒼白的她給往後擠。

他看見蒼白的她用手撫著額頭,緊緊皺著眉,整個身體不自主地受人潮推擠移動,搖擺下定的像是隨時會倒下。

「費蒙先生……」

「我叫你們全給我滾到一邊!聽見沒有?」他終是不耐的低吼出聲,瞪向身邊的幾名保鑣,「你們幾個把這些人全給我轟走!他們不走就把攝影機給我砸了!再不走,就直接把他們給我扔到旁邊去!」

一名靠他比較近的男記者不禁皺了眉,對他的話十分不以為然,「費蒙,你這樣子太不友善了!我們只是為了採訪你,你的車隊也會很高興你接受我們的採訪,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啊--」

只聽到該名記者大叫一聲,衣領連同他的人被費蒙提起,狠狠的扔到一旁,突然之間,場面一片混亂,尖叫的尖叫,破口大罵的破口大罵,所有擠在前頭的記者們都會皇走避,以免受池魚之殃。

短短半分鐘,費蒙的前方已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讓他兩三步便走到林柔兒呆杵著的地方,身子一低,長臂一伸,攔腰將她抱起--

空氣突然變得新鮮了,不再有衝撞著她身子的人潮和攝影機,也不再有一堆人在她面前拚命搖晃,她不由地深呼吸了好幾口,然後無力又脆弱的偎在費蒙寬大像天似的懷抱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現在的她應該還在醫院裏睡覺、打點滴,她競該死的跑到賽車場活受罪!要不是他發現了她,她可能會被這群人擠到扁、擠到昏過去還沒有人發現。

一想到此,費蒙臉上的神情更加的難看,往前邁開的步伐更加的快速,急急的把她丟上了自己的藍色寶馬。

「我聽護士說,你因為要照顧我,來不及參加早上的計時練習,所以我--」

「你怕我因此輸了排位賽,讓你無法對上頭交代?」費蒙冷冷的睨著她,「現在你放心了吧?我還是贏了,沒有人會把罪怪在你頭上。」

她只是關心他,想親自來看看他,不管他輸還是贏,不過,她不想向他解釋這個。

「下次不要這樣子,比賽比任何事都重要,不要為了我而……」

「林柔兒,我想你搞錯了。」費蒙打斷她,側過臉嘲笑著,「我沒參加早上的計時練習,是因為我不需要那一個半小時的練習,一樣可以贏得這場排位賽,而不是因為你,請不要太自抬身價了,我雖然說過在乎你的話,但是和賽車與上億的獎金一比,你下可能是最重要的,懂嗎?」

她懂了,神情黯然的閉上嘴。

正如他所言,她真的是太自抬身價了,還真的以為費蒙是因為她發高燒住院不放心,所以不顧早上的那場練習賽,一直等到中午她退了燒,才匆忙離開醫院直奔賽車場。

她感動又心急,好怕他輸了這場排位賽,撐著虛弱的身體也要親自到賽車場來一趟……

現在他這麼說,讓她不再愧疚,但也在同一時間,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  ***  ***  *****

「你不能輸了這場比賽,皮爾。」凱拉靜靜的坐在車內,好半晌才若有所指地道。

「我會盡力的,老板。」費蒙的實力比他所以為的好太多,不僅讓所有人吃驚,連他也很意外。

「全球賭客投注在你身上的金額高達幾十億美金,你根本輸不超。」凱拉沉著臉望向窗外,「所以……除了盡力,還要用方法。」

皮爾不解的望向他,「老板?」

「抓住他的把柄,分散他的注意力,要贏得這場比賽對你而言應該就輕而易舉了。」凱拉轉過頭來望住他,語重心長道:「你在賽車界的地位不能輕易讓一個玩家取代,這不僅對你的努力是種污辱,也將是你賽車生涯極大的污點。」

「排位賽不能代表一切,老板。」

「我已經賭下我的所有,不能再賭運氣,明天的那場比賽你一定要贏,沒有第二條路。」

「老板……」

凱拉卻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這陣子我一直派人監視費蒙,總算辛苦沒有白費。」凱拉笑了笑,「費蒙那家夥為了一個女人在早上的計時練習中缺席,剛剛還為了那個女人得罪了一大批媒體記者,夠有種的了。」

「老板說的女人可是他的助理林柔兒?」

「正是,害你鬧事被揍的那個罪魁禍首。」

皮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對不起,那天我喝多了。」

「喝多了?」凱拉了然一笑,「我看你是故意要挑戰費蒙的吧?因為大家的焦點都在他身上,你便故意去人家的酒會中搗亂想讓他出糗,找他小助理的麻煩,因為你聽說他為了那個女人,硬是把一個美麗的助理給換掉,對嗎?所以你想勾引那個小女人,氣死費蒙?」

「不是這樣的。」那天他真的喝多了,又一向鍾情神秘的東方女子,所以才會一時衝動……

「隨便你怎麼說。」

「老板……」

「我今晚便會找人去請那個女孩到我家做客,也許等你贏得這場比賽之後,你們有機會可以成為朋友呢,哈!」

*****  ***  ***  *****

該死的!她竟然不見了!

人人眼中的火爆浪子費蒙此時竟然異常的沉默,深邃的眸子隱隱透著冰涼刺骨的寒意,讓一旁的人看得發顫,正主兒沒開口,他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是誰?」一雙利眼掃向帕尼斯。

「我不知道。」

「我再問一次,是誰幹的?」

帖尼斯嘆口氣,直視他的眼,「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戴特?」他是第一個可能把林柔兒藏起來的人。

「依老板的作風,就算要處理掉林柔兒,也會等你比完這一場之後。」否則影響到車手的心情,還比個屁?

聞言,費蒙默然不語。

帕尼斯說的沒錯,以戴特的性子,為了避免正面衝突,他是不可能在比賽的前一天晚上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那就是皮爾嘍?」握緊拳,他有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皮爾的老板凱拉比較有可能,皮爾已經連續贏得兩屆冠軍,全世界的賭客投注在麥凱倫車隊的金額不下於你,所以他根本輸不起。」

「就像戴特也輸不起一樣。」

「是的。」帕尼斯也不諱言。

「既然如此,馬上把他給我找出來。」

「恐怕不行。」

費蒙挑了挑眉,「理由?」

「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明的不行就暗的來,把那老家夥給我綁來,我看他交不交人!」虧他們還曾是賓主一場,他竟然對他來這套?該死的老家夥!

「他們一定早有防備,要是有個萬一,我們可能連出賽的資格都會被取消,費蒙,這件事不宜由我們車隊出面,戴特也不會同意的。」

費蒙沉下臉,突然一拳揮向玻璃窗,當一聲,玻璃碎成片片,瞬間,他的右手鮮血直流……

「該死的!費蒙,你怎麼可以傷了自己的手!」帕尼斯大叫,街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用手帕緊緊壓住他流血的傷口,「明天就要比賽了,你這是在玩命嗎?要是戴特知道了,你肯定吃不完兜著走!再說柔兒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們再想辦法就是,你--」

「明天中午以前你們如果沒辦法把她給我找回來,我會自動棄權。」

「你瘋了?」帕尼斯瞪著他,「你知道你這麼做可能被全世界投注在你身上的賭客追殺嗎?你會害死一堆人,包括你自己!」

費蒙冷冷的一笑,「怕死,那就想辦法把她給我找回來。」

*****  ***  ***  *****

和帕尼斯通完電話,戴特緊繃著臉打了另一通電話--

「戴特?」

「是我,舒先生。」才報上名字,戴特已經緊張得直冒汗。

「費蒙出了什麼問題嗎?」電話那一頭的人,冷聲問道。

「是……不、不是費蒙出了什麼問題,而是他的助理林柔兒……她不見了!所以費蒙威脅我們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以前替他找到人,不然他要棄權下參加這次的比賽。」戴特把話一口氣說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話筒那頭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倣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對方才有了回應。

「叫帕尼斯帶他來見我。」

「舒先生,你……」

「我現在人就在墨爾本,叫他們現在就過來聖吉達海灘飯店,我的房間號碼是五O二。」話落,舒赫馬上掛了電話,手指輕輕一勾,身旁一名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很快的趨近等待指示。

「請吩咐。」黑衣人恭敬的低垂著頭,兩手擺在身體兩側。

「把林柔兒帶來,凱拉若不從,就燒了他們的車。」

「是。」轉身,黑衣人隨即消失在偌大的房間內,速度像風一樣快。

*****  ***  ***  *****

「你要帶我去見什麼人?」費蒙語氣不善的問。

「一個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幫你把林柔兒找回來的人。」帕尼斯邊開車邊道,不一會,車子穿過藝術中心,來到聖吉達海灘飯店,「就是這兒了,下車吧。」

費蒙下了車,車門砰一聲被用力關上--

「他是什麼大人物嗎?這麼短的距離你竟然故意繞路,花了半個小時才開車過來,怎麼,你不會是要帶我去見美國總統吧?」費蒙嘲弄的勾起唇,一身冷冽的氣所以,他擺明是在要他沒錯!

費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的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動作快狠準,卻安靜沉穩得如狩獵的猛豹,「你找死!」

才一個動作,房內的保鑣全數盡出,前後裏外不下十人,要是費蒙真殺了舒赫,他也不可能走得出房間的門。

「退下。」

「舒先生--」

「我說退下。」舒赫溫柔平靜的嗓音卻蘊含著無上的權威,不容任何人置了與反駁。

費蒙不禁有點佩服這個男人了,脖子都已經被掐注還能如此溫文儒雅,臨危不亂,優雅到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他正在悠閒的喝下午茶呢。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耐性。」舒赫懶洋洋的一笑,「缺乏耐性是讓你愛的女人陷入危機當中的最大因素。」

他還對他說教?費蒙皺起眉,有股想撕去他俊美皮相的衝動。

「我可以幫你救出林柔兒。」

媽的!終於說到重點了!還以為他要等進了棺材、下了地獄之後,才會跟他談正事呢!

費蒙松開抓住他衣領的手,坐了下來,「開出你的條件。」

「贏得這場賽車,否則……我會親手毀了她。」舒赫漂亮到有些過分的臉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玩興,「如果我抱了她、吻了她,每天要她暖我的床,你一定會生不如死吧?」

聞言,費蒙倏地握緊拳頭,使出咬牙的力量才忍住起身狠狠揍他一拳的衝動,「你最好該死的打消這種下流的念頭。」

舒赫優雅的微笑,「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別讓我失望了。」

費蒙一語不發的起身離開,帕尼斯連忙向舒赫大大的鞠了個躬也趕忙跟了上去,外面月黑風高,他可得親自護送費蒙回去,免得出了任何不該有的差錯。

「他可以嗎?我看他的手傷得不輕。」離舒赫最近的那名黑衣人淡淡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再沒有常識的人都該知道,賽車手雙手的靈巧度絕對百分之百會影響他的比賽成績,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危及性命,以費蒙的現況來看,他根本不該出賽,更別提想拿冠軍了。

「賭一把怎麼樣?」舒赫揚了揚手中的支票,「我跟你賭一億美金,賭費蒙贏。」

聞言,黑衣人臉上出現幾條黑線,「舒先生……」

這個主子總是愛耍人,動不動就要人家下注,他如果有一億美金可以跟他賭,那他就不必那麼辛苦幹保鑣了!

「一千美金你出得起吧?」舒赫見自己的保鑣無意下注,非常體貼的替對方降低籌碼,「你用一千美金跟我賭一億美金,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劃算的賭注了,怎麼樣?」

真、真、真……是太讓人心動了!王子真的很有本事引人犯罪……

黑衣人瞪著舒赫手中的支票,心裏萬分掙扎。

「喂,你真的一點魄力也沒有,難怪你只能當我的保鑣。」身為人而沒有一點賭的魄力還能稱為人嗎?他懷疑。

「好,我賭就是了。」黑衣人終於克制不了心中的貪念,下注了。

賓果!這就是人性!更是低級的賭客所以會傾家蕩產的原因,一個字--貪而已。

「舒先生,人帶到。」

房門口,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東方女子,她嬌小的身材玲瓏有致,略微蒼白且蹙眉的模樣更讓她顯得楚楚動人,但從她緊抿的唇辦、冷漠疏離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潛藏在她體內的好強因子。

「林柔兒?」

聽到這溫柔無比的嗓音,林柔兒幽幽地抬起頭來,「你救了我?」

「可以這麼說,不過這一點得等費蒙贏得明天的比賽才成立,不然的話……你就是我的了。」

「什麼?!」她既訝然又震驚,「我不明白……」

這些人不是把她從壞人手裏救出來了嗎?為什麼好象也不是什麼好人?

「如果費蒙夠愛你,他就算要用盡生命中的最後一口氣,也會咬牙撐下去來換回你的自由。」

「不!」林柔兒驚恐的搖著頭,「我不要他這麼做,他也不會這麼做的!我在他心中根本不算什麼,請你相信我,不管你是誰,你救了我我會感激你一輩子,你要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請你不要為難他好嗎?我求求你!」

「真是情深意重,令人感動。」

「這位先生--」

「別說了,去梳洗梳洗上床睡個好覺,養足了精神,明天陪我一起去看車賽。」舒赫揮揮手,命人把她帶下去。

窗外,大海的狂嘯聲依然不絕於耳,就像他過的每個日子,驚濤駭浪是一種必然的存在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21 AM

第十章

威廉斯車隊的賽車子費蒙一路領先,只不過狀況似乎沒有昨天的排位賽好,與暫列第二名的車手皮爾差距只有短短一百公尺……情況似乎不太妙……天啊!麥凱倫車隊的皮爾以拚命三郎的姿態超越了費蒙……

眾人屏息看著車道上幾乎要並肩而行的兩輛賽車,播報者激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著,每個人都坐不住的站起身,一雙眼專注的凝視著車道上的變化。

費蒙的右手似乎受了傷,一路上的操控都見驚險鏡頭……現在,他稍稍落後給麥凱倫車隊的皮爾,現場十分緊張……

看來,這一次的勝負很難預料……超越了、超越了!喔!老天,不愧定費蒙,再一次的與對手拉開約兩百公尺的距離……

聽著現場廣播,林柔兒一雙眸子緊緊盯著螢光幕裏費蒙的車,耳邊呼呼吹過的風讓她的頭有點疼,不過她不在乎,每當車手經過她面前,她便會揮舞旗幟為他加油。

她知道他看不見她,但她卻知道他為了她在車道上拚命,她一點都不高興他為她這麼做,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

她想不了太多……腦子空空的,身體緊繃著,連呼吸都不敢大力,就怕一個閃神他便從她的眼簾內消失……

「該死的!出了狀況!」戴特大叫一聲,只見救火隊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費蒙身邊。

舒赫皺起了眉,沉默不語。

林柔兒呆楞楞的看著車道,覺得靈魂在剎那問從體內抽離了。

老天,真的發生了!那幅畫裏的畫面真的發生了……

腿一軟,她虛弱的身子不穩的晃了晃,在下一秒跌進舒赫的懷裏--

「你如果現在昏倒了,就看不見費蒙為你贏得勝利時那令人感動的瞬間。」舒赫輕柔的嗓音在她的耳畔低語。

林柔兒搖搖頭,落下一串淚,她寧可他放棄賽車,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也不要他犧牲自己的性命來證明他有多愛她……

……威廉斯車隊的車子撞上了車道旁的護欄,車子側翻成四十五度角,費蒙的右手流血了……不過人似乎沒有大礙……喔!上帝!神奇的賽車手費蒙,他竟然重新坐上車,踩下油門往前街去,真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

林柔兒無法置信於自己耳朵所聽到的,掙脫了舒赫的懷抱,衝到螢幕前瞪著攝影機鎖定著費蒙的車。

「我說了,如果他夠愛你,就算用盡他生命中最後一口氣他也會撐下去。」舒赫方才緊窒的心,在看見費蒙撐著受傷的手臂重新上了車放松了。

費蒙這家夥……夠有種!

只不過,為了一個女人而賠上自己的命真的值得嗎?對他舒赫而言,這根本就是個極不理智的賭局。

是勝是敗他根本不在乎了,因為他賭的是費蒙對愛情的堅持,而費蒙早就贏了這場賭局。

*****  ***  ***  *****

他贏了!

費蒙摘下帽子,汗水淋漓得幾乎讓他睜不開眼,顧不得全場歡聲雷動的掌聲與喝彩,他瞇起眼望向貴賓席的舒赫,高大的身子筆直的朝他走去--

日正當中,烈日當頭射下熱得他發昏,每走一步,他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一滴滴的汗水沿著他的背脊滑落。

他來了!他風光的贏了這一場比賽,再一次把對手遠遠的拋在身後。

林柔兒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但當他以超越一般常人的極速抵達終點贏得冠軍,又因為車身猛烈的後座力,而狠狠的讓整個身子撞向方向盤時,她的淚終是再也止不住地泛流……

看費蒙皺著眉大口喘氣,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大約三分鐘一動也不動,她的心倣佛被人給狠狠撕裂,痛不可抑。

可是他還是來了,完好無缺的朝她這頭走來……

不、不太對勁!林柔兒不敢相信的瞪著他踩過的地上,那所留下的觸目驚心鮮紅色的血跡……

「不!」她哭喊著,瘋了似的站起身衝了出去--

見狀,舒赫冷冷地指示道:「打昏她。」

「是,舒先生。」話落,一名貼身保鑣三兩步上前,手刀一揮從林柔兒身後直擊她脆弱纖細的頸項,她當場身子一軟,昏倒在他懷裏。「現在要怎麼做?舒先生。」

「把她送回飯店,替我叫史瓦斯頓過來。」

「是。」

「還有你,」舒赫轉身交代另一名保鑣,「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個狂妄的笨家夥給我送到最近最好的醫院去。」

*****  ***  ***  *****

痛!

一覺醒來,林柔兒只覺得頸子快要斷了似的抽疼著,她咬著唇試著轉動脖子,微睜的眼隱隱泛出淚光。

窗外,已是黑夜,她眨了眨眼,有點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她不是應該在賽車場嗎?怎麼會在床上,難道剛剛的一切都是她的夢?

她夢到費蒙撞車,又夢到費蒙受傷的淌血朝她走來,她瘋狂的想要衝上前阻止他再繼續走動,突然腦袋一片空白……

是夢嗎?真的是夢嗎?如果只是夢那就好了。

想著,她昏昏沉沉的想下床,一把被子掀開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一絲不掛!她連忙用被子遮住身體,慌亂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四周,卻看見一個不該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

「史瓦斯頓?」她愕然不已,腦袋空空的無法運作。

穿著一身白色睡袍的史瓦斯頓緩緩轉過身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醒了?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愣愣地望住他,一樣溫柔的眼神、一樣溫柔的嗓音,她卻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身體。」史瓦斯頓走到床邊坐下來,突然傾身吻上她光潔漂亮的額頭,「我有弄痛你嗎?」

「弄痛我?為什麼?」她不懂,在他那雙湛藍的眸子裏梭巡著答案。

他為什麼吻她?為什麼他會穿著睡袍出現?為什麼她身上會一絲不掛?為什麼要問她這句話?她和他做了什麼嗎?

不!不會的……她完全沒有印象啊!

「傻瓜。」史瓦斯頓一笑,吻落到她唇邊,「怎麼睡一覺起來就全忘了?我們剛剛在床上很契合呢。」

「史瓦斯頓?」她瞪大了眼,不斷的搖頭,「你究竟在說什麼?我們兩個在床上……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它確實發生了。」

「不!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史瓦斯頓眸子一黯,不語,此時,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輕應了一聲便掛斷。

「我很抱歉,柔兒。」史瓦斯頓看了她一眼,突然把睡袍給脫了,露出他精壯的男性體魄。

「啊!」林柔兒沒想到他會突然在她面前脫衣服,驚叫一聲,忙不迭用手遮住眼睛,「你不要這樣!求求你快把衣服穿上!」

「我很抱歉,為了我的前途……我不得不這麼做。」說著,他裸身上了床,將她壓在身下。

「不!」身體貼著身體,她害怕又難堪的扭動著身子,「你不能這麼做……我求求你!求你不要這樣!」

「我很抱歉。」話落,史瓦斯頓吻住了她的唇,雙手親密的探進她烏黑的長發裏。

「柔兒!」一聲叫喊之後房門突然被打開,費蒙就站在門口,不可思議的看著大床上那兩個相擁親吻,激情得密不可分的男女。

心,被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又狠又烈的疼像把漫天狂燒的火焰沾上身般,蝕骨吞筋……

他覺得自己徹頭徹尾像個白癡!竟然為了一個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的女人拚死一搏!為了親眼確定她完好無缺,他在醫院一醒過來就像瘋子一樣的,不顧自己可能廢了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衝回飯店只為看她一眼……

她呢?柔順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渾然忘了還有他這麼一個人正在醫院裏,渾然忘了在幾個小時前曾經有一個男人用生命來證明他對她的愛……

與其選擇你,我寧可選擇史瓦斯頓。腦海裏突然閃過她曾對他說的話,是啊,他差一點就忘了這個女人的心從來就不屬於他……

這輩子,他唯一在乎過的人,唯一在乎過的事,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個天大的笑話!赤裸裸的諷刺著他這個自以為是又愚蠢的男人!

他不該覺得受傷的,因為她只是忠於自己的感情,但他還是該死的受了傷,而且傷得很重……

「費蒙……」他的突然出現讓林柔兒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只能楞楞地叫喚著他,想說什麼,喉嚨卻熱熱的燒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能說什麼呢?此刻,她就赤裸的躺在史瓦斯頓身下,唇邊還沾著史瓦斯頓的氣息……

她百口莫辯啊,只能看著費蒙像風一樣的疾速轉身離去,瞬間不見蹤影。

*****  ***  ***  *****

布拉格 夢幻古堡

他真的回到這裏來了!

一樣的房間,一樣令人受不了的裸男畫,一樣甜著笑臉的東方女娃,一樣煮得一手好菜的俊美廚子,一樣高傲不可一世的金發女郎,這裏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卻好象什麼都變了。

他贏了這場比賽,卻廢了一只手,從此不能再賽車了,這是全世界都已經知道的事,媒體的大肆渲染讓他紅透半邊天,所以他只能躲到這裏來,再次消聲匿跡!只不過這次他不是選擇投身龐大的經濟市場,而是選擇隱居在這個充滿神秘、奇異色彩的鬼地方。

說它是鬼地方一點也不為過,否則如何解釋那張畫?一張可以讓內容成真的畫……任他怎麼威逼利誘,夢幻古堡裏的每一個人始終沒有給他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偏偏他不是黑手黨也不是殺人魔,無法因為一張畫就殺了他們其中一個,以表殺雞儆猴。

無奈呵……他腦中千頭萬緒,混亂的想著。

突然手機響起,費蒙懶洋洋的睨了來電號碼一眼,是他的財務經紀人羅丹。

怪了,羅丹從不是個事事要問他的人,他甚至可以消失半年,把所有的資產全丟給他處理而平安無事,為什麼從他住進古堡以後便每天按時問候?是怕他跳樓自殺嗎?

「喂,你最好有天大的事,羅丹。」他是來養傷兼度假的,不是來這裏接電話的。

「老板,林柔兒她--」

聽到那個名字,他不客氣的打斷羅丹的話。「我說過不要跟我提她。」

「可是她--」

「我要掛電話了。」費蒙不聽他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林柔兒……這個名字總是讓他煩躁不已,就連睡夢中都來糾纏他……

他是個大男人,總不能因為一個女人不愛他,日子就過不下去吧?何況,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同情!她一再的想盡辦法找他,全都是因為他為她廢了一只手,那會是同情、是愧疚,卻絕對不是愛情。

「客房服務,先生。」敲門聲後,傳來有禮的聲音。

「進來。」

莫兒定向他,擱下英國制的骨瓷杯盤,替費蒙倒好一杯熱茶,再將一支骨瓷湯匙輕巧的放在糕點旁,這才微笑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這是霍曼特地為你調制的花茶,嘗嘗看吧。」她把倒好的熱茶遞給費蒙,看他用左手執起杯耳輕啜了一口。

「好喝嗎?」

「很矛盾的味道。」費蒙扯扯唇,把茶擱下了。

老實說,這是他住進夢幻古堡一個月來最難入口的食物。

「真的很難喝,嗯?」莫兒一笑,「卻很符合你現在矛盾的心情。」

費蒙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氣象報告說今晚會有暴風雨。」

「你的意思是要把那扇足以摔死人的窗戶給封死,以免我不小心被風吹到山谷下去嗎?」

「費蒙先生,你真的越來越有幽默感了,不過這的確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我待會會叫霍曼來一趟。」

「你口中的那個霍曼就是廚子吧?」

「不,他是萬能的天神,廚子、水電工、園丁、飯店管理員、神探、保鑣……全都在他的職權範圍。」

費蒙笑了,只不過笑容有些難看,「你今天話似乎有點多。」

莫兒聳聳肩,「我只是來告訴你,門外有一位林柔兒小姐要找你,她現在就在古堡門口,只不過她沒有先預約,所以我們沒有任何空房間可以讓她住進來。」

柔兒……她來了?羅丹剛剛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他這個?該死的!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竟然敢洩漏他的行蹤!

「所以?」

「其它就不幹我的事,先生。在這裏,你有充分的自主權與隱私權,如果你不願意見任何人,我們也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你。」

費蒙沉了眼,「你可以出去了。」

「是,請你慢用,容我再提醒你一次,今晚將有暴風雨,午安。」彎身行個禮,莫兒微笑的走出房門,將門給帶上。

今晚有暴風雨……費蒙皺眉,伸手揉了揉突然覺得有些疼痛的太陽穴,這個服務生雖然表明她的立場中立,卻一再提醒他今晚的天氣將會有多麼的惡劣,根本就是存心讓他坐立不安!

她是故意的吧?該死的!為什麼他有一種被人家操弄在掌心裏的感覺?

他悶悶的瞪向那扇窗,窗外,已飄起了細雨,風有些狂,可以預見的,今晚真的有一場暴風雨。

*****  ***  ***  *****

「雨越來越大了。」莫兒有些憂心的望著執意守在古堡門口不離開的林柔兒,柳眉微微的蹙起。

霍曼嘴上咬著一支筆,聽到莫兒的話,他一邊上網一邊抽空將眼睛抬起看了窗外一眼,也無謂的說了一句,「風也越來越大了。」

在一旁苦讀中國孫子兵法的愛妮絲沒好氣的挑了挑眉,漂亮的長腿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道:「你們兩個現在是在吟詩作對嗎?什麼風啊雨的,看不下去就把那個笨女孩給拎進來,我們雖然沒有房間了,可是還有大得可以容納一百人的大廳,不然,地下室也還有……」

「愛妮絲,那裏是禁地。」霍曼難得板起臉,冷冷地打斷她。

「好吧,不然我的畫室給她睡一晚好了。」這一次,愛妮絲也難得乖巧的像只貓咪,沒有出言跟他爭辯。

「不行,不能讓她進來。」說這句話的竟然是一向善良得不得了的莫兒,此言一出,在場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她。

「莫兒?」愛妮絲挑起眉瞪她,她最近有撞到腦於嗎?

「我很正常,也沒撞到腦子。」莫兒主動解釋,手裏忙著處理其中一問客房裏客戶所需要的資料。

「莫兒?」這回換霍曼按捺不住的開口了,「如果你是擔心幽靈會怪罪於你,我可以跟他說,他不會真的那麼冷血無情的,尤其對方又是像你一樣可愛又嬌弱的東方女娃,他一定會大發慈悲……」

「再等等好嗎?」莫兒笑了笑,「她需要的不是幽靈的大發慈悲,而是費蒙的良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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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良心被狗啃了!

否則,他不會任那林柔兒站在暴風雨之中三、四個小時仍無動於衷,也不會讓自己待在房裏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

風很大也很狂,溼透了的衣裙貼著她早已冰冷的身子,讓她在狂風暴雨之中不住地顫抖……

「她會昏過去的。」五個小時之後,出現在費蒙房門口的是早已按捺不住性子的愛妮絲,她環著手臂冷冷的瞪著他,如果不是兩個同伴千交代萬交代,她現在可能已氣得失手掐死他,「說明白點,她如果繼續站下去,明天一早你就可以替她收屍了。」

費蒙冷著眼,打算關門,卻沒料到對方動作更快,一眨眼之間,人已經閃進他房裏。

他厲聲命令。「出去。」

「辦不到。」愛妮絲竟然開始脫衣服,她扯下自己的絲質上衣,隨即露出她豐滿雪白又令人血脈債張的酥胸,接著她伸出一只長腿跨上了他的大床,兩只手探進裙子打算繼續脫下她的蕾絲內褲--

「你究竟在幹什麼?」費蒙氣得瞇起眼。

這問飯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住了這麼久,怎麼不知道它還附贈脫衣女郎暖床的服務?

「脫衣服啊,你沒眼睛看嗎?還是你一向用右手辦事,所以少了一只右手,就連碰女人也不敢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既然都說了,那我就繼續說吧,你已經知道林柔兒跟史瓦斯頓那場床戲是舒赫刻意安排的,為什麼還不願意見她?嫌她被人家碰過的身體太臟了?」

「該死的,當然不是!」他朝她低吼。

「那就是你不甘心為了她失去一條手臂,當初為愛拚死一搏的決心,只是一時盲目的衝動?」

「你給我閉嘴!」

「不然是什麼?」愛妮絲冷冷一笑,「是你根本不愛她,說好聽點你可以為她死,理智一回來,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否則不會只是因為斷了一條手臂,就不管她的死活……」

「你懂個屁!要不是不想讓她因為愧疚而選擇來愛我,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忍住馬上街出去,把她狠狠抱在懷裏的衝動?你這個狂妄又自以為是的女人,你懂得什麼是愛情?閉上你的嘴巴馬上給我滾出去!否則我會把你全身脫光光扔到山谷裏,讓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我愛你,費蒙。」房內,他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柔柔的嗓音……

費蒙僵住了身體,沒有回頭,一雙眸子惡狠狠的瞪著眼前幸災樂禍的女人,她正笑著穿上衣服,一副大功告成準備收工的模樣。

「費蒙。」林柔兒從身後緊緊圈住他的腰,將冰冷的臉貼靠在他寬大無比的背上,「我愛你,好愛好愛,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費蒙閉上眼,深呼吸了好幾次,身體真實的感受到她冰冷的存在,一陣不忍閃過心頭。

「我一直都愛你,就算你沒有為了我拿自己的命去賭那場車賽,就算你沒有為我失去一條手臂,我還是愛你,愛一個人不是說停就可以停的,我更不是因為愧疚而愛你,為什麼我們不能……」

「你不愛我,林柔兒。」他冷冷地閉上眼,想起了她曾經對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你忘了嗎?你親口說的--」

她慌急的伸手堵住他的唇,「那是因為我害怕失去你!我想起了那幅畫,我不想讓你分心,不想讓自己成為你的絆腳石,甚至讓我的存在害了你,我真的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不管我怎麼避,怎麼做,結果都還是一樣……這全都是我的錯!」

搗在他唇邊的小手冰得凍人,費蒙不語,將她的手放進掌心裏溫暖著,轉身看著她。

她眼中的心急、焦慮全落入他眼簾,她那蒼白得像鬼似的容顏憔悴不堪,原十粉嫩的唇色因受凍而泛紫,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在發抖……

是他讓她變成這個模樣的嗎?她看起來真的好糟。

「相信我,我真的是因為害怕你出事才會說自己不愛你,事實上,我根本不能沒有你……」林柔兒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我以為沒有開始就不會結束,我以為我可以撐得過去,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可能失去你,我就快無法呼吸了……」

費蒙看著她那雙哭得紅腫的眼,看著她不斷抖動的肩頭,看著她的脆弱,看著她的傷心,聽著她下斷的說著愛他、愛他、愛他……

他可以相信嗎?相信她其實早就愛著他了?不是因為感動,不是因為愧疚,了是因為同情,也不是因為一時的衝動?

久久等不到回應,林柔兒無力一嘆,嗓音輕柔得像抹幽魂似的問著他。「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會相信了?」

回答她的,是一雙驀地將她擁進懷中的手臂,還有比窗外的狂風暴雨來得更狂更暴更令她無法抵擋的吻……

「我對愛一個死人沒有興趣,你想要愛我,就得好好給我活著。」

「好。」聽到他這等於赦免她的話之後,林柔兒開心的再次落淚了,串串的淚珠滑進他伸過來的掌心裏。

「以後我吻你時,你不可以再哭了,再哭,我就不要你。」

「好。」林柔兒乖巧的點點頭,鼻子紅通通的埋進他的胸懷裏,「只要你不要不理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是嗎?」費蒙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那就好好服侍我吧,你知道我少了一只手,連脫自己的衣服都有困難。」

「我幫你。」不疑有他,林柔兒動手替他寬衣解帶,脫完了他的上衣和長褲後才傻愣愣的問:「你想睡了嗎?」

「不,我是餓了。」他長手一伸將她拉上床,翻身壓住了她,一只手撥弄著她的發,一只手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裙子底下--

「等等,費蒙……」林柔兒抓住他不安分地在她兩腿之間遊移的右手,一臉的驚愕,「你的手……」

「好得很。」他一笑,俯身吻她。

「可是你為什麼要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你的手廢了?」害她為此哭了一個多月,夜夜失眠,害她自責得要死,瘋了似的找他,害她差一點就放棄自己愛他的權利,徹頭徹尾的躲起來。

要不是她愛他愛到看不見他、沒有他就無法呼吸,要不是她對愛情的莫名堅持,要不是她還抱著最後一丁點的希望,她根本不敢來找他……

「不這麼做,我怎麼退出未來八場的賽車比賽?」

「你可以不退出的,為什麼?賽車不是你的最愛嗎?」

「它已經不是我的最愛了。」如果繼續賽車得一次又一次危害他最愛女人的生命,他是絕不會留戀的。

何況,他找到一個他更愛的東西,一個任何人事物都無法替代的東西,就算她不屬於他,她在他心中的位置還是無法被替代。

「那你現在的最愛是什麼?」

費蒙瞇著眼,大大的嘆了一口氣,「你真是個小傻蛋!」

「什麼……」

「幸好你沒有傻得去愛史瓦斯頓,而選擇愛我,這也許是你這輩子唯一做過比較聰明的一件事了。」

「史瓦斯頓並不是真的那麼糟的。」她後來才知道史瓦斯頓曾經因為要進入賽車界擔任大車廠的賽車手,而把自己的女人讓給一個車廠的老板,而這一回,他也是為了不得罪舒赫,跟她上演了一場床戲。

是的,她很氣他,但她就是無法恨他,也許是因為她不愛他吧?恨這個字眼便很難用在他的身上了。

「你還幫他說話?難不成你對他的溫柔念念不忘?」費蒙氣得咬牙,卻無法給予身下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什麼懲罰。

「我沒有……」

「你有!以後不準你再提起那個名字!」他無法忘記史瓦斯頓擁著一絲不掛的她的那一幕,只要一想起,他就想一槍斃了那個總是利用女人的沒用男人!

「對不起……」她垂下眼,「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

一個連自己真心愛著的女人都得拱手讓人的男人,不能算可憐嗎?可她就沒辦法討厭他。

費蒙真是又氣又好笑,難道她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吃醋嗎?竟然還在提那個渾球!

「你這個笨蛋!」低頭,他再次用唇封住了她的小嘴。

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等她變聰明,也不差這一分一秒了……
作者: magmag    時間: 2009-10-22 12:21 AM

尾聲

「看到了吧?還是我厲害!我親自出馬,也省得讓那個可憐女娃繼續站在狂風暴雨中。」不知何時已悄然離開房間在外頭窺探半天的愛妮絲,對身旁的霍曼眨了眨眼,得意的轉身走開。

霍曼兩手擱在褲袋裏,跟在她身後,「我不知道你有喜歡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的癖好。」

聞言,愛妮絲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瞪著一臉不以為然的他,「我只是藉此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說出真心話,這是為了「愛情」這件偉大藝術品而必須做的犧牲,不懂的話就閉上你的尊口。」

「那是低級色情,不是藝術。」

「霍曼!你把我的好心情全給趕光了!天知道像你這種掃興的家夥怎麼會存在世間。」愛妮絲氣得回身繼續往前定。

「禍害遺千年,就像你一樣。」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喔,老天!她氣得想拿條繩子勒死他!

「愛妮絲--」

走太快,又太氣,愛妮絲差一點撞上氣喘吁吁跑到二樓來的莫兒。

「怎麼,有鬼在後頭追你嗎?」一向氣定神閒又從容不迫的莫兒何時會跑得氣喘吁吁來著?

「不是,是……他來了。」

「他?誰?」

「舒赫。」

聞言,愛妮絲原本生氣勃發的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神色變了又變,「請問,他是咱們夢幻古堡的第幾號客人?」

「他是一百一十九號,插隊生。」霍曼淡淡的代替莫兒回答。

不等愛妮絲殺人般的目光射過來,他越過兩個人率先下了樓。留下苦著臉的愛妮絲和猶自喘氣的莫兒。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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